「我只承認我對高夫人的善意,至于其它的事,不是我做的。」花柔情站在集合了恩澤有史以來最龐大的家長、教師陣容前,顯露無助,且誠懇的解釋。
自從在校慶上她導了場震驚恩澤師生的演出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恩澤地下網站大舉揭露偷拍的秘聞。
滑鼠點「學生趣聞」——當下出現杰德在母親懷抱里尋求安慰的退化樣;再是播出杰德親衛隊員私下向他告白被拒的全記錄,顯示杰德的親衛隊追隨偶象打不死的精神。
點下「老師趣聞」——可見學校「狂惡七煞」授課時的凶惡嘴瞼,其中最勁爆的便是揭露身為教育者的賈美女如何在牛郎店中狂放享樂的畫面。畫質差得一看就知道是針孔攝影機的杰作,狗仔的第一法寶。
然後,這些矛頭就全指向她了。因為遭偷拍的受害者,半數以上均與她有所牽扯,合情合理地,她就成了地下狗仔社的負責人——設立狗仔社專為解決她個人私怨。
「你對我的善意?」
高夫人厲聲尖叫。
「高夫人,當時你要是打了我,那可是會影響你的名聲的,我提醒你,不就是為你著想嗎?」切記辯駁時要收起譏諷、展現誠意。她可是字字句句演得賣力。
環視在座的每一位之前教過她的授課老師——怪的是,居然也包括只教過她三節課的季天聖;還有家長會出席的四位成員——除了高夫人和前男友的父親之外,另兩位則是季家長輩;當然,其間也少不了各處室主任。
校長、師長、家長會長輩,全對她投以難以置信的眼光,可見得她之前的形象有多麼完美,力持乖巧的努力了。
「花柔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一直以為花柔情只是不喜歡讀書,但還算乖巧配合的學生的李老師,問出眾師長共同的疑問。
「我不想演茱麗葉,可杰德一直逼我。他好惡心喔……」委屈地說著,淚水盈眶,以求月兌罪為目標。
「你污辱我的兒子!」高夫人氣得站了起身。
「高夫人。」
季澤走至高夫人身邊,安撫她坐下。
頭痛地望向花柔情,有些不敢相信柔情會放膽玩成今天這種地步。看來安排柔情到戲劇社,是他的失策。
「花同學,你真的不是地下網站的負責人?」他必須承認這等叛逆創舉也只有花柔情做得出來。
「不是!要是我的話,上面怎麼會放我跟人斗嘴的不雅畫面?」含淚,並且還要語拙又帶點稚氣地解釋著,才顯示她的無辜與年幼無知,以致闖下人禍。
是啊!一開始,她的確是受害者,只是之後化被動為主動,只能算參與,不能算負責。
該死的戴三元!她是說過黑鍋給她背,但他不知道讓她背得這麼重可是會導致她遭退學命運的嗎?那死小子還不趕快想辦法替她月兌罪,非得逼得她自己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不可!可這樣一樣反而更會令人起疑。
事前她已做過評估,老師群皆是她從前的授課老師,扣除唯一想她死的虎姑婆,如今再加上臨時出現的季天聖,兩票影響應該不大才是。至于家長會方面,高夫人佔一席、前男友的父親佔一席、季家長輩佔剩下兩席,除了高夫人外,其他皆是有交情的長輩;學校的各處主任們則不需擔心,因為他們全是看老澤校長的臉色定奪的,不足為懼。
基本上,她沒有退學之虞,懲處應該是介于停課在家反省和托師管教之間,由一個老師負責監督她的動態。
恩澤不興記過那檔無聊且無意義的懲處方式,既然都是壞學生了,哪還有高尚的情操來介意紀錄上的大小紅點呢?根本是不痛不癢。況且,只是形式上的大小紅點,要消掉還不容易嗎?相信台灣的「油條派」學子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想想,她現在只要一口咬定自己的清白與無辜,再看情況而定;必要時,她會拿出證據月兌罪的。
「明明就是你做的!你跟蹤我、偷拍我!」賈美女厲聲叫道,她的丑事定是花柔情這死丫頭揭露的。
「賈老師,真的不是我做的。」淚眼,並要聲淚俱下地望著虎姑婆氣得抖動的臉,以顯示自己長期在她的欺壓之下,如今,還成為她急欲套罪的無事者。
這演在臉上的表面戲還難不倒她。
「你騙人!」
「我可以證明花同學晚上沒有出門。花同學的住處與我是同一棟大樓,我詢問過樓下輪班的三名警衛先生,開學至今,住戶中的學生目前無人超過十點以後夜歸。網路上的偷拍時間是凌晨一點多,花同學的確有不在場的證明。」季天聖平穩的聲音突然介入一度緊張的氣氛。
花柔情意外地抬起目光,訝異季天聖會替她說話。非常驚訝地瞪著他。
「我想惡作劇的另有其他同學,偷拍的畫面最早出現的時間是在去年開始,當時花同學並不在恩澤就讀。」他可以肯定花柔情不是負責人,但他卻相信,她應該參與其中。
季天聖的一席話引來教師群的附議,因為早在一年以前,的確就已經有了地下網站,只是當時並未被學校發現,也並未發展成如今囂張的聲勢。
季澤望了望佷子,再看看花柔情。
「咳,我想,也許花同學是無辜的,她只是在校慶上演了一場惡作劇。」轉身望向柔情,神情嚴肅。「花同學,你先回去,等你的處分決議了會再通知你。」
吸吸鼻子、揩揩眼淚,花柔情低首走出去,顯得可憐又委屈,博取同情是必使絕招。
走出會議室,收起她的淚水,若有所思地頻頻回首,很是意外季天聖竟會替她說話。他是在座真正看過她使壞的,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她可以玩得多駭人、惡整人如何地徹底,可他卻在這節骨眼幫她?
她倒是要好好地思量了。
她可是不欠人人情的,再說,要報的仇還沒了呢!
一個月的停課自省處分,包括在校時必須長期「托師管教」,也就是派任一位老師美其名關心她,實際上則是看緊她。
而那位監管她的老師,竟是季天聖!
不只她震驚,全校皆引起討論。
瞧瞧,才發布不到兩日,已有學生組隊至學校抗議。身為當事者,她也想加入抗議行列,可惜清一色的抗議女學生見了她大概只想除之而後快;為避免在校風純淨的恩澤校園添上一筆血腥事件,她還是等著她們替她抗爭好了。
哪有道理意圖勾引季老師的風流女學生,竟在學校安排下獲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呢?
匪夷所思,愈想愈覺得奇怪,所以她捧著香噴噴的隻果派來了。
待季天聖拉開鐵門,神情顯得意外時,她已經不請自進地問了進去,自動移身到餐桌旁。
「季老師,我親手做了個派來答謝你。」拿出隨身的刀子,俐落地切開。季天聖仍站在門邊,一時未反應過來。
「謝謝。」他似乎必須伸出手接下她已經送至他眼前的一塊派,她並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所以他關了門,順著她的意坐入餐桌椅。
「我還煮了很好喝的桔茶。」花柔情轉身走入廚房,從懷中拿出保溫瓶,倒人杯中。「好吃嗎?」背對他倒著桔茶,語氣充滿期待。
「很美味。」
他尚未理解出她獻殷勤的目的何在。在一切情況尚未明朗之前,他等著她解答他的困惑。
「真的嗎?太好了。」花柔情轉過身,笑得天真又快樂。
這樣的笑容美則美矣,卻不是她最美麗的笑,太過純然,反而失去她個人獨有的魅力。
她最美的笑,是她眼中閃爍著聰明光芒的笑靨,極為吸引人。
季天聖默默評論著,再拿起一塊派。
「喝喝看。」遞上桔茶,坐在他正對面,沖著他微笑。
季天聖回以笑容,拿起桔茶順口飲下。
平靜卻詭譎的氛圍,是藏在笑中的暗斗,仿似兩人都在等待對方先有動靜。
「季老師,我很意外你會幫我說情呢!畢竟你是在場所有人中最了解我的人。」話說得很含蓄,眼中卻不見一絲羞怯。
基本上,他們算得上是舊識,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肚子里有多少惡意的淘氣花招可以使。
季天聖笑了,答道︰「你說的是。」
「所以你相信不是我策劃的理由呢?」她好奇極了,一臉期待的神情仿佛等著他贊美她。
「我相信你對高夫人的‘善意勸說’,表現得很精采。至于其它事,我只相信你有不在場證明。」
听听,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呢!說話技巧之好,令她大感興趣。距離,在有默契的聰明人之間,果然是不太遠的。
所以,她回復平常的神態,笑得嫵媚又淘氣。
「既然我們已經是相識甚密的師生關系,手老師,請問你何以偉大地接下監管我的工作?」不想浪費時間,她可好奇得緊。
「無人願意接棒,自然就落在我頭上了。校長與你關系匪淺,不是嗎?」他還沒遲鈍到看不出澤叔要求他監管花柔情時的異常神色,不尋常地讓他開始思索。
「是啊!他老人家極疼我。」回得有些咬牙切齒,有種被設計的感覺,顯然老澤爺爺那只老狐狸是特意安排季天聖監管她的。
在流言四起他可愛的小公主意欲勾引他親佷子的放蕩女的當口做這種安排,他老人家是想整治她?還是有什麼意圖?
季天聖飲著桔茶,目光放在她那張寫滿情緒的生動臉龐;深受一個未滿二十歲少女的神韻所吸引,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尤其此刻他還身為教育者。
她是習慣被男人覬覦的花柔情,不會看不出季天聖的眼神中藏的是什麼情緒。她被情況搞得有些糊涂了。
「叮咚……叮咚……」
門鈴聲是最好打斷詭異氣氛的警訊。
如果兩人不是身陷困惑的迷咒,聰明如他們會懂得此時是非常時期,凡事皆需小心。
當季天聖拉開門的剎那,在群起的驚呼聲中,情況變得更加的復雜,且……精采。花柔情鎮定地微笑,目光放在季天聖身上。
「你……你們?」
多少只食指指向他們,好個捉奸的表情。
腦袋中閃爍出斗大的字體、聳動的標題——「當場捉奸!恩澤不倫之戀,私會公寓套房」。
她是不是該飛奔至季天聖的身後,躲在他寬闊的背後,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呢?
當然不可能,她可是花柔情呢!含著笑意,神情自若地走至季天聖身邊,仰頭對他報以嫵媚誘人的笑容,甜甜道︰「季老師,以後還請你多加照顧。」優雅地走至那只只未收起的食指前,客氣要求︰
「借過。」穿過人群時再回首朝季天聖一笑,以柔柔嗓音再做結尾︰「拜了,季老師。」
多麼地柔媚,甚至給了門邊的女生群一個示威的眼神。
他必須極力忍住笑意,才能目送她離去。
送一段精采日子給向來習慣冷眼旁觀的季天聖,讓他也嘗嘗身為眾人奇異目光聚集地是何感受,以他的程度應該有能力泰然以對吧!
所以呢,還不夠!
在他還沒搞清楚前就應該極力擺月兌她,而不是力攬她到身邊,她還有很多時間與手段讓他明白她的惡整游戲。
「你還要興風作浪到什麼時候?」展小紅一進門就把書本往躺在沙發上發呆的花柔情身上扔,不過被花柔情眼明手快地給擋開了。
「還有個季天聖沒擺平,其他的,我沒興趣了。」她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整那些沒挑戰性的人很快就讓她覺得索然無味,所以目前只相中季大聖一人。
「學校所有地下網站拜你所賜,已經全被查封了。少了讓你興風作浪的利器,年度風雲人物我看你是當不了了。」展小紅說得幸災樂禍,她早看不慣花柔情事事如意了。
「看好了,我當定了今年的風雲人物,有季天聖當我的墊腳石,我必定高人一等。」花柔情起身,笑得自信。
「學校人人都在猜,你什麼時候搞上他?」短短時間,花柔情己經把名聲從高雅美麗的氣質美女搞成風騷的狐狸精,現在更謠傳她的下一個目標是校園偶象老師季天聖。
「你說話很難听耶!」拿起抱枕精準地扔向展小紅。
「他可是很潔身自愛的,你別高估了你的魅力。」
「潔身自愛是嗎?我倒不認為。」他若是柳下惠,就不會拿那雙眼看她了。「別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在你手心轉。」
「我不想要全天下的男人都握在手心,只要一個聰明、有趣的,夠我不無聊就行了。」她的要求不是頂高,卻到如今沒找到一個,一個接一個都讓她失望。花柔情露出些許落寞的神色,她有些玩倦了。
「哪個男人跟你在一起不被你磨死就不是人了。」神經大條如展小紅,根本是少條感性腦神經,哪听得出花柔情的言下之意?
再扔了一個大抱枕給展小紅,有些氣展小紅的少根筋。
「總會有的,我還沒絕望。」她是說給展小紅听,也是說給自己听。
她知道她再不快,或許絕望的腳步就要近了,天愛姨已經開始計劃她的未來了,而她不認為她目前能拿出籌碼與賭注抵抗天愛姨的安排。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喂,聖誕舞會你去不去?」能令她感興趣的就是新聞與話題。「去啊!怎麼不去?」掃去臉上淡淡的陰霾,露出笑意。
她還得靠季天聖幫她在最後加分,坐上寶座呢!
「柔情,借我模一下好不好?」顧麗影盯著花柔情露在酒紅禮服之外的雪白胸脯,好奇得想觸觸看碩大柔軟之感。
「模一下一萬元,只收現金。」花柔情挺起胸。
「好貴。」顧麗影低首望了望自己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興嘆。
「你們真是有夠無聊!快來不及了,還不快出門。」展小紅忍不住又往顧麗影後腦勺一拍。少了顧麗影擋著,她終于看到了花柔情意火的穿著,驚呼叫道︰「你是想干嘛?穿這樣!」
酒紅色的低胸禮服只包住花柔情上半身一半的身體,她雪白的肩與胸部半景幾乎全在外,養眼得令人噴火。
「我帶了披肩,只給特定人士觀賞。」
「誰呀?」顧麗影傻傻地問。
還有誰?當然是季天聖。展小紅頭痛地發現花柔情真的掛在季天聖身上,他們正在眾人眼光中貼身共舞。
「小紅,花柔情是你的好朋友,請她給我們一個專訪好不好?你問問她到底在想什麼?」展小紅的上司——編輯,命令道,接著轉身命令另一位手下︰「小助,照相機準備好,給我把花柔情和季天聖共舞的鏡頭拍得仔細,漏了重要畫面可饒不了你。」
「你是指接吻鏡頭嗎?別想了,季老師不可能啦!除非是花柔情強吻他。」小助回道。
是嗎?展小紅無語嘆息。她看用不著花柔情強吻他,季天聖就逃不過花柔情的劇毒紅唇吸引,渾然不覺地就沾上了。
她終于明白花柔情的信心來自何處了。季天聖真的對她有興趣,而且不是只有一點——拜聖誕節回家探親的商橘詳解,她听完所有季天聖對花柔情的了解。她想她完全明臼了。
季天聖並無意躲開花柔情。以她對新聞的直覺,她更大膽猜測,人人景仰的豐老師,一世英名有九成的可能注定要毀在花柔情手上。
「季老師,視野好嗎?」
季天聖難得的錯愕表情,惹得花柔情笑得好開心。
隨即,他也笑了。他一直刻意扶住她的披肩遮在應該遮住的地方的動作,還是被她點破了,而她更是問得直接。
「我特地穿來給你看的呢!有沒有血脈憤張呢?」仰頭,她說得多麼地純真、語氣多麼地無邪;看在別人眼里,還當她只是說了句「最近我很乖喔!」之類的邀功句子。
她還真是一點也不掩飾她惡整他的頑皮。是因為她看出他對她很感興趣嗎?他想是的,他從未掩飾。他從來不是個人人眼中的正人君子,也並不樂意成為。
「你希望我給你什麼答案?」他開始回想,有女人曾如此伺候他的眼楮與神智,引得他必須付出如此強大的自制力嗎?而她,甚至可能是個年齡未滿二十歲的少女。
「讓我想想,我要的是你獸性大發地扯開我的披肩看個夠?還是當眾帶走我?」能在此時還在臉上掛著輕松微笑的男人沒有幾個,而季天聖居然能,還朗聲笑了,他是真的開心,不是佯裝的笑容。真好玩!
「兩者我都不能,雖然我很想。」他誠實地回答,配合她的直接,眼楮更惡意地流轉在她的紅唇之上。
「季老師,如果我告訴你我身上有錄音機,你想你還敢跟我如此直來直往的談話嗎?」
「你身上裝不下錄音機。」
這一到她才發現她低估了季天聖,他的大掌居然大膽地滑過她的曲線,搜尋著錄音機。
怎麼可以讓他佔了上風?是她逗弄他才對!不甘他的反客為主,有些氣極地問︰「季老師,你都是如此對待你的學生嗎?」
「我的學生無人敢這樣對我。」
趁音樂的轉折,踞起腳尖,在他耳邊吐氣輕問︰「你在暗示什麼?看來你很樂于接受女學生如此勾引你。」
退回原處,花柔情滿意地微笑了,她終于激得他身體一僵。即使他是她遇過定力最好的男人,但她仍要贏得漂亮。
如果他們沒听到身旁的抽氣聲,那他們顯然已經深陷兩人世界中不能自拔了。
「小紅,你看到沒有?太精采了!」小助躲在暗處拼命照相,嘴上忍不住請求︰「小紅,你跟花柔情是好朋友,可不可以介紹她給我認識?」
「你以為她看得上你嗎?」
「我想也是。」顧麗影也在一旁吃著美食,看得津津有味。
「你湊什麼熱鬧!」又是對準後腦的一掌,兩手各一拍,小助與顧麗影。
「她玩得都忘了任務。」展小紅低聲說得咬牙切齒。
「有什麼關系?我不介意。我要向她學習。」顧麗影崇拜地說。
「她那套天生騷勁,你學不來,那是她的天賦。」雖說得譏諷,展小紅仍不能否認花柔情這方面的獨特天分。
這騷婆娘存心讓恩澤著火,害得她有得忙了。
季天聖對自己的失控倒是很坦然,花柔情的動作不禁讓他把她胸前的美景看得仔細。更必須承認沒有幾個男人抗拒得了懷抱美人馨香的挑逗——他仍是凡夫俗子不是嗎?
她欣賞他笑得如此坦然,大手仍盡責控制她的披肩,只在她意外之舉時看了一眼,隨即就讓披肩發揮功能,遮得很好。
「經過今晚,你想你仍具有監管我的資格嗎?」言下之意有很多,她選擇了其中最直接的探問。「怕不怕監守自盜呢?」
季天聖笑著,不予置評。如果今晚算得上她與他斗上一回,他承認她贏了。
「好了,我看你的崇拜者快起了殺我的邪念了。今晚就聊到這兒了,季老師,待我停課處分結束後再見了。」退一步,離開他的懷抱。
「晚安。」季天聖松開手。
「晚安。」
花柔情退至場邊,找到展小紅,驕傲仰首。「如何?我表演得夠讓你寫了吧?」
「我才不屑寫你的風騷事!」展小紅剛別過臉,就見到身旁的小助流著口水望著花柔情,火大地又賜上一掌後腦拍。
「給我吃一口。」花柔情彎身搶了顧麗影手上的水果。
展小紅捂住小助死盯住花柔情無意春光外泄的腥紅大眼,另只手緊抓住花柔情肩上的披肩低吼︰「你還要風騷多久?你是要全場的男人都為你流鼻血不可嗎?」
「不了,我要回去了,目的已達到,我可不想待在這里被人怨恨。」她可是清楚在場有多少的女人想殺了她,因為她搶了她們男伴的視線。
「麗影,你要跟展小紅留下來?」在確定展小紅點頭及顧麗影知曉要乖乖地待在展小紅身邊之後,花柔情便轉身回去了。
視線與正被其他女同學纏著共舞的季天聖交會,無視被在場多少季天聖迷的女同學瞪視,含笑離去。
漫步在回宿舍的路上,想起剛才與季天聖的斗法,兀自輕笑。
她喜歡與季天聖斗智,他激起了她從未有過的高昂斗志,她甚至沒一刻間神的無聊時間,因為他吸引她全副的注意力,讓她一刻都不能松懈。
季天聖,真是個有趣的對手不是嗎?她倒是很期待他如何監管她?
讓她滿月復期待的對手,他還必須是非常的有趣呢!
「終于等到你一個人了。」太妹頭五妹冷冷陰笑,帶領一群太妹走出暗處,一舉包圍花柔情。
「大頭,讓你們玩一個漂亮的貨色。」
花柔情警戒地盯著從暗處走出來的三名男孩,暗自叫糟。
迅速地一個轉身,踢開身後的兩個太妹,盡力逃跑,她沒有能力以寡敵眾。
腳上的高跟鞋被她甩開,赤腳奮力向前沖!她知道她不能停,在聖誕晚會的熱鬧時刻,冷清的學校附近不會有任何能援助她的人出現。
身後扔出數支棍棒,擊中她的背及腳踝,她被絆倒在地,忍住疼痛翻起身,繼續逃。
直到,她撲入從旁沖出的一個人的懷抱中。
她的尖叫聲因眼前出現的人而消匿——是季天聖。
季天聖站直,冷冷看了一眼追上來的一群小鬼。
月兌下外套,仔細包住她已凌亂得有走光之虞的嬌軀,視線回到手持棍棒的小鬼身上,-一掃過他們的臉。
「你會拳腳功夫嗎?」
扶著他站直身,小聲問道。
「大概不如你。」
花柔情震驚地望著他沒有回視的眼。他知道她的身份?
「憑我現在,頂多能應付三個,剩下的你能解決嗎?」
「如果不能,我抱著你逃得了嗎?」平板的聲音中听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
「算了。」花柔情回過身,背倚在他胸前,在他大手牢牢扶著之下挺直背。
望著那群人露出笑容說道︰「季老師,你幫我報仇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不然他們未成年,交給警察也不能拿他們怎樣。」
「為人師表不適合動拳腳。」
如果現在不是情況緊急,她會回身給他一個白眼。這種寡不敵眾的危急時刻,他還有開玩笑的閑情與資格嗎?
季天聖低首輕聲道︰
「他們一動手,你立刻跑回警衛室。」
「那你——」
她甚至還來不及回話,他們已經動手了。
「跑!」季天聖把她送至身後,命令道。他無暇顧及她,她必須逃開自救。
奮力沖,她知道她必須盡快找來救兵!
好不容易,她沖到警衛室——
「陳伯,快報警!」
隨即找到角落的掃把,一腳踩掉長刷部分,又沖了出去。
陳伯立刻接下警鈴,隨即拿出電擊棒跟了出去。
手持長棍奔向原地時,她只看到季天聖一人向她走來,身上似乎無傷,但衣著已經凌亂。
「你贏了?」可能嗎?他不是說他不如她嗎?
季天聖拿下她手上的長棍。「拳腳是比你差一點,所以只能嚇走他們。」
「不好笑!你到底怎麼對付他們的?」話還來不及問完,已被他抱起。
「你的腳扭傷了。」微光下,發現她不正常的站姿。
「回答我!」
「等一下,先讓我接個電話。」走了幾步,放下她,撿起剛才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的手機。
「抱歉,臨時有點事,有空再商議。」
只看他淡淡說完,掛了電話,再抱起她。
「喂!你回答我!」
「沒事吧?」
趕來的陳伯見兩人沒事,松了口氣。
「沒事了,陳伯。」
望著懷中氣得雙頰泛紅的花柔情,笑得別有深意。
她真學過功夫是吧!瞧她拿武器回來架勢十足的樣子,她絕不只是單純的學生。
「我自己來就行了。」阻止不了他褪開她長裙、剪開絲襪的大手,及冰冷的剪刀接觸她大腿的戰栗。
把一個冰袋交到她手上。「你負責接住膝蓋。」捉住她意欲逃開的長腿,按在他腳上,在她已經紅腫的腳踝敷上冰袋。
她只能任他抓住她的腳,冰敷她的腳踝;按住長裙以免曝光,小心地替紅腫的膝蓋敷上冰袋。
「扶好。」
拿出大膠布,替她固定冰袋在她的紅腫處。
「輕一點。」
她痛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要不是知道他已經盡量放輕手勁,她可能會痛得忍不住運用架在他大腿上的腳踹開他。
「我送你去醫院。」皺眉發現她的腳底板有幾處刮傷,起身就要抱起她。
「今天是聖誕假期,又是晚上,不用上急診室了,我自己上藥就行了。」伸手就要拿藥箱。
嘆口氣,推開她的手,拿出藥水幫她上藥。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醫院。」
低首熟練地替她上藥。
「喂!你打贏了對不對?」
抬起頭,望著他專注上藥的臉,把注意力從他的大掌始終在她敏感的腳上游走的尷尬情緒轉移。
「你想呢?」
「不要老是語焉不詳!」
「你哪里惹來的小混混?」他非常在意她又做了什麼惹上小混混伙眾意圖強暴她的頑皮事。思及要是他來晚了一步,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就令他火氣上升。
若不是及時來通電話讓他回來處理,他救不了她。
「又不是我惹來的。」也算得上是任務的一部分,她怎麼說清楚呢?
季天聖抬頭給她一個凌厲的眼神,嚇得花柔情跳了一下。
「我還沒笨到去惹那些不入流的家伙好嗎?」支吾的解釋月兌口而出,她才發現她被他的眼神嚇得失了陣腳。
「你的頑皮應該替你惹來不少仇家。」以他的認知,她一肚子惡整人的經驗足以讓她時刻月兌離不了危險。
「頑皮」?很新鮮的字眼。第一次有人用如此俏皮的字眼形容她的所作所為呢!以他的認知她僅是頑皮而已,他不愧能成為令她覺得有趣的對手。
「我的頑皮很安全,那些人不是我惹來的。」甜甜地乖巧回話,她喜歡他用的形容詞。
不贊同地輕哼一聲,抬頭對上她仍不顯方才遇事的害怕眼眸,質疑她為何沒有正常女孩該有的危機意識?她的神經並不大條,那就是受過訓練了……思緒飛轉間,他很快地思索一些集團,已有了結論,他居然到現在才聯想出她可能的身份。
「你真是什麼都不怕是吧?」
誰說她不怕?「怕啊!怕死了,要不你英雄救美,我就被那些個畜牲給欺負去了。」
季天聖放下她的腳,視線轉到她套著他外套的上半身,伸手拉開他的外套。
「你干嘛?」緊緊拉住他的外套,往後退。
「檢查你不怕死的證據。」拉開她有些抗拒的手,拉開外套,果然在她肩頭發現一道長形瘀傷。
拉著自己已凌亂得慘不忍睹的禮服,有些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仍嘴硬地回道︰「誰說我不怕死,我可是膽小出了名的。」
「是嗎?」擺明不信地輕哼,拿出藥酒替她抹上。
「我自己來。」伸手推開他放在她肩後頭的大掌。
「你模不到的,趴好。」推她抗拒的身軀趴在沙發上,拿外套替她蓋上,只露出瘀傷的部分,大掌不留情地推拿。
「痛啊!」痛得她不自覺地伸手捏住他的大腿,淚水直流。
「知道痛就好。」她姓花,已顯示她的出身及背景,也只有那里培養得出這種獨特的性格,而不被刻板環境給抹煞了。
直到他終于決定放過她了,含淚的花柔情才驚覺她的手是如何使力地捏在他的大腿上而不自覺,驀然地收回手。
他揉散她的瘀血,而她則還給他結結實實的一個五爪掐痕。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抱歉,我……」該怎麼說?真是抱歉,我捏了你的大腿,你月兌下褲子,我替你揉揉?呵,多好笑的句子。她說不出口,但有淚痕的臉上已露出笑意,忍不住噗嗤笑了。
他該佩服她一個小女子的膽識之大,遇事渾不知覺,還是捉她起來大罵一頓?她表現得像是樂在其中。
「你覺得很好玩嗎?」仍是忍俊不住,拉她起身,大聲斥責。
他就是看不得她非要表現得像個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模樣,不敢想像她下一次再遇危機若無人救她,她會有個怎樣的下場?
花柔情嚇得白了臉,不知他為何發火?久久之後才吶吶地說︰「你是氣我捏瘀了你大腿,還是氣我笑你?我只是笑我剛才差點說了‘真是抱歉,我捏了你的大腿,你月兌下褲子,我替你揉揉’這種怪句子,又說不出口,才笑的。」
她是生來逗他笑的嗎?季天聖怔愣後放聲大笑,不得不服了她性格中能讓他歡笑的幽默因子,渾然不覺他已把她摟在懷中。
花柔情也笑了。她怎麼會冒出如此無厘頭的說法呢?真是夠白痴的。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嘛!」微紅著臉解釋,雙手扶著他肩頭讓自己坐好,沒有發現她讓他看到是怎樣的自己。
直到她對上他收起笑容的眼楮中映出的自己,才發現自己正在他懷里。
他放開她,越過她拿起自己的外套,替她穿上。
「你並不害怕你可能遭遇的狀況是嗎?」拿下掛在她凌亂的長發上的長簪,問得認真。
直直地望著他,看見他眼中的擔憂,回想起自己剛才可能遭遇到最壞的狀況——她差點、差點就要被人強暴了!要不是、要不是他出現的話……
「怕呀!所以我奮力逃跑,很害怕被追上……你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他們捉到我了。」
低首喃喃說著,受驚的淚水這時才落下她的臉頰。
「很高興听到你也會怕。」
伸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其實我膽子很小的。」有些不自在地避過他的眼。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真哭呢!
閃躲的視線意外地發現他鎖骨上的一條紅痕,拉下他替她揩淚的手,扶著他站起身,垂首靠近他頸邊。
「你受傷了!」是一條極細的刀痕,只滲出絲絲血痕,血小板已發揮作用凝結了。
「是嗎?」不在意地應聲,伸手欲覆蓋,不讓她繼續注意。
「你跟他們動手了對不對?」拉住他的手握在胸前,俯身直視他的眼。「你會拳腳,並且比我在行!」
對方甚至亮出過刀,而他在閃避中仍見紅了。是他動手才把他們打退的,為什麼不直說呢?
只一逞微笑,不給予她正面回答。
他的笑總是如此不見情緒嗎?在距離他的面容如此近的時刻,她才發現他英俊的笑,其實並不包含笑意。
「你都是這麼笑的嗎?」原來,在律師界高深莫測如他,是用這種方法讓人看不穿他的情緒。
「怎麼笑?」她能看穿他,他井不意外。她距離他是如此地近,他只能一再地驚嘆她完美無暇的容顏,即使她現在臉上的妝花了,仍是美麗得令他心動;那雙大眼水靈靈的,弧形美麗的紅唇,都在引誘著他。
她的手撫上了他揚起的嘴角,她從未與男人如此接近;以再認真不過的心情接近著,她甚至看得見他臉上最細微的痕跡。
仿佛身陷迷咒,所以,她俯身吻了他的唇。
他的氣味很好,清爽又讓人安心……迷蒙中,她只記得這個感受。
她就如他所想的一樣馨香又帶有致命的吸引力,她嘗起來的味道比他想像得更美好誘人。
雙手輕撫她光滑的雙肩,與她水燦燦的大眼對視,克制自己不要對她進一步出手。
在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退開,而他也適時地收回自己握住她的手,投降地立在半空中,不佔她半分便宜。
空氣中有她輕輕的喘息聲,也有他的。
抬起閃避的視線對上他的臉,鎮定地向他微笑,佯裝出俏皮的聲音︰
「季老師,我好像還沒謝謝你救了我。」
「你謝過了。」
他的語氣听來是如此地淡然不受影響,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地極力控制自己。
「叮咚……叮咚……」
門鈴聲再次打破了魔咒。
季天聖起身拉開門,不意外看到來接她的同伴。
「季老師,陳伯說你救了柔情。」
激動又緊張的展小紅一進門就見到披著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的花柔情。
「柔情,你…」
顧麗影沖到花柔情身邊,急得眼楮都紅了。
听陳伯說,柔情好像是被小混混們攻擊,她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五妹那群人,她代她受過了。
「沒事。」
微笑地對上她的朋友,有些感激她們及時出現,否則她還不知要如何面對他呢。
「謝謝你了,季老師。」
靠著展小紅和顧麗影的攙扶,經過他身邊時,淡淡地微笑與坦然的大眼與他道別。
彎身抱起赤腳的她,低首應聲。「不客氣。」舉步送她上樓。
再駑鈍的人都會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異常的電流。展小紅和顧麗影無聲地松手,跟在身後。
顧麗影拉了拉展小紅的衣袖,被展小紅推掉她的手,兩人的視線一直鎖在眼前一對男女身上。
展小紅反應還算不慢,迅速開了門,讓他們進去。
在沙發上放下她,交代道︰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不用了吧!」
「別忘了我必須監管你。」
張口欲辯的嘴選擇妥協,點頭。「謝謝你,晚安。」
「晚安。」
待季天聖終于離去,鐵門關上之後,花柔情仍望著鐵門發愣,臉上是淡淡未褪的紅暈。
「說!你干了什麼好事?」
「我是病人耶!放過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