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衛緩緩推開房門,長刀垂侍身側。
恐怕他來得太遲了,那女人可能早已命喪獸口,她愚蠢的行為終于害死自己。
她竟愚蠢到不知噬獸的危險性,將它視為寵物!他愈來愈懷疑她的故事的真實性,只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才會不知道這世界最危險的猛獸,而被它虛偽的外貌所騙。
笑聲?他听見她的笑聲!房門完全推開,巡視至笑聲的來源。
噬獸縮成球狀,追逐著她滿房間跑,她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游戲!她笑得開心極了,似乎玩得很盡興。
綠衛伸長手,一把捉她進懷中,長刀立起,警戒地盯著地上的猛獸。
「啊!」」毫無預警被拉進-堵肉牆,不住發出驚叫,本能地掙扎。
「想活命就別離開我身邊。」綠衛盯著地上的噬獸,對懷中的女人低聲警告。
他懷疑為何已成為噬獸獵物的她還沒被吃人月復?他相信是她幸運,尚處在被玩弄的獵物階段。
抬起頭,望向她上頭那張警戒的面容,心驚地問︰「為什麼?」
「看看你愚蠢收留的寵物真正面目。」綠衛眼見它的表情開始變得凶猛。
白芸轉頭注視地上原本可愛逗趣的動物,驚訝地發現剛才溫馴逗人的可愛動物不見了,只見它站起身,咧開嘴,露出兩根藏在下顎的尖形利齒,凶惡地拱起背脊,豎起身上原本柔順的軟毛,使它的身軀更顯龐大,擺出凶猛的攻擊姿勢,一副噬人猛獸的模樣。
她想起它的名字為‘噬獸’,它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只吃人的猛獸。
眼角余光發現她身邊有閃閃發光的長刀,頓時明白了此時的情況。
「不……不要傷害它。」輕輕地哀求護住她的綠衛,仍無法相信她的幸運會是吃人猛獸。
剛才他們玩得多開心,它就像她養過的寵物狗一樣好玩,它沒有危害到她的安全,即使它此刻的凶猛模樣,她仍相信它只是自衛的表現。
「它不死,你就是它今晚的食物。」綠衛陰沉地警告,手中長刀蓄勢待發。
他的話令她一驚,仍不願相信。「不要!它不會吃我!它不會!」
「你被它虛偽的外表所欺騙了!它是最凶猛的野獸,吃了我族許多族人。」綠衛盯著地上凶猛的野獸,隨時準備對付它的攻擊。
「這不是真的……」她不知該相信什麼,綠衛不會騙她。看著它凶貓模樣,回想它曾被關在那麼堅固的籠里,她開始懷疑它真的是吃人野獸。
可是如果它要吃她的話,她不會活到現在,他們相處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它若真要吃她,只怕她早巳尸骨無存,這其中-定有什麼不對。
它是她到這里唯一對她溫和的動物,她不想殺它,她一點也不想它死。
「不要!」一鼓作氣沖出綠衛的懷中,撲向噬獸。
噬獸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上她的小腿,長牙貫穿她白皙飽滿的小腿肚。
綠衛揚起長刀,準備在它殺死她之前解決它。
「不要!」忍住疼痛,白芸轉身以身體護住噬獸,不讓綠衛動手。「不要殺它,求你。」
「讓開!」綠衛忿怒吼叫。
噬獸沒有放開她的小腿,目光凶猛地盯著揚著大刀要殺它的男人。
「你不會殺我的,我知道,對不對?lucly?」緊抱著她喜愛的動物,不願相信lucky會咬死她,她相信它只是自衛。「你是我的朋友。」趴在它身上,心痛哽咽。
噬獸突然停頓,慢慢收起劍拔弩張的凶貌,緩緩松開利牙,退出利齒,隱藏至下顎中,望著白芸許久,伸出粉紅色的舌尖,畏縮地輕舌忝白芸小腿上汨泊流出的鮮血,順從地蹲低,低低地嗚叫,似乎表示它的歉意。
綠衛對眼前的情況極為驚訝!她是如何讓噬人野獸馴服的?憑著幾乎喪命的沖動保護噬人野獸,她不是瘋了,就是有絕對的信心她不會命喪獸口。
她說它是她的朋友?他不明白個中的含意,卻听得出她內心中的孤獨。
「它不會殺我,你看到的,求求你別殺它,嗯?」白芸轉過頭,困難地開口,露出請求的微笑,終于忍不住疼痛而暈厥。
噬獸輕推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白芸,嗚嗚地發出哀鳴。
「滾開!」綠衛命令著待在她身邊的猛獸,決定暫時不殺它。
噬獸低首看了看地上的白芸一眼,緩緩地退至角落,順從地坐著。
綠衛盯著噬獸,抱起地上的女人,退出房間,命令身旁的人鎖上門,快步走至精通醫術的巫師的房子。
低首望著臉色蒼白的黑族女人,不解一個女人何以能有勇氣護衛吃人猛獸,甚至馴服它?
無法否認,他對這個女人百思不解,並且刮目相看。
***
「夫人腿上的傷要靜養,讓失去的肉重生。」巫師將傷口包扎完成,向喀達交代。
綠衛憂心地望著床上的黑族女人,仍想不通她為何會以生命保護吃人猛獸。
綠衛遲疑地轉身望向族中地位特殊的長者。
「她與之前性格大異,辯稱自己不是黑族女人,說她的靈魂來自不同的世界,是與火神之女的靈魂交換。」他從未與任何人提起,獨自百思不解,趁此機會,他決定告知巫師,听取他的意見。
巫師收起藥品,微笑詢問︰「喀達,你是否相信她的話?」
綠衛望向床上昏迷的黑族女人,遲疑不答。
「此女子是火神之女,火神贈與我族的神聖女子,成為喀達夫人,她與其他尋常女子本就不同。」巫師說得玄機,看著喀達,觀察他的反應。
「但她……」她表現得的確不像這個世界的人。綠衛終究沒有說出心里的認為。
「喀達,你要記住她是火神之女,與-般女子不同,是火神賦與你的女子。」巫師拿起權杖,緩緩步出房門。
老臉上充滿玄機的笑容。很好,喀達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同,並且幾乎相信她的話。
這只是個開始,喀達與族人終會發現,此女子天生便賦與其神奇的力量,她的使命是將這股神奇的力量傳達到綠色的國度,異世界的女子將在此地扎根,這是神的旨意,贍與族人最寶貴的恩賜。
***
她在發燒,傷口引起發熱,全身冒出熱汗,並且發抖;她在發冷,腳上的傷口令她一動就痛得皺眉,發出疼痛的呼喊。
綠衛起身,月兌掉她身上的衣物,擦拭她身上不斷泌出的熱汗。
雪白身軀優美的線條令他凝視。嬌弱的胴體濃縴合度,看來瘦弱,線條卻極為誘人,瑩白的光澤讓她的嬌胴在黑暗中熒熒發光。
他從未看過黑族女人的胴體,即使她的膚色令他痛恨,但他卻該死的覺得美極了!
伸出手順著她胴體的線條游走,驚覺她的膚觸如絲,觸感極為美妙;溜連游走的手最後停在她胸口的綠色記號……
她是火神指示他接受的女子,這個記號提醒他永遠不能忘了她的特殊身分。
「冷……好冷……」發燒所引起的發冷令她發出囈語,只要一動身體,腳傳來的痛楚又令她呼喊︰「痛……痛……」
她是個麻煩,他現在不敢讓任何人照料她,以她昏迷的狀況,要她的命輕而易舉,他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只能親自照顧她。
起身拿出布條,將她受傷的腳放置自己的腳上,綁在一起,讓她受傷的地方凌空,固定在他腳上,不讓觸踫或牽動傷口引起她的痛楚。
將她移在他身上,趴睡在他懷中,讓她汲取他的體溫,擁著她入睡。
終于,她不再發抖,不再喊痛,安靜地入睡,甚至,她依賴地緊抱他。
該死的!他的身體對她起了反應,這女人就沒一刻讓他好受。
內心咒罵不斷,手卻輕柔地抱往她,讓她得以安適在他懷中。望著她美麗的臉龐,吸人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體香,手輕輕在她光滑的背上滑動。
綠衛整夜無眠,直到天亮,懷中的女人動了動。
她夢見自己又冷又痛,然後,出現一床溫暖的被子包住她,將她包圍在溫暖中,並且消除了她的痛楚,背上有絲滑的羽毛滑過,似在安撫她。
她久未覺得如此舒適,並且安心;在醒來的那一剎那,她幾乎以為她終于從惡夢中醒來,她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直到……
她驚覺她趴在一副擁有心跳、熱度的堅硬胸膛上,驚愕地抬起頭,直直對上近在咫尺的綠眸,互相對視。
震驚得通體發涼!她居然趴睡在他身上?她開始移動,身體奇怪的觸感令她低首,驚覺她竟渾身赤果地趴在他赤果的上身,臉色立刻刷白。
移動身體,急著離開這駭人的窘狀。
痛楚傳來,痛得她無法動彈,淚水迅速充滿眼眶。
綠衛輕輕移開她,解開兩人腳上的布條,讓她趴在床上,起身穿上衣服。
他一離開她,她立刻拉床上的被子蓋住自己,整個人縮進被中。
綠衛拉開被子,不讓被子踫到她受傷的腳,另-手拉開蓋住她腦袋的被子。
「不要亂動,直到傷口重新長好。」語氣平靜。
她困窘得不敢抬起,把臉一直悶在床上。
情況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呢?直到她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突然,她想起了她的寵物。
「等……等一下。」焦急地抬起頭,喚住正準備離開的綠衛。
「lucky!呃……我是說噬獸它,你殺了它嗎?」她問得遲疑害怕,內心極度焦急。
「它沒死。」綠衛坐回床-上,望著她露出被子外的肩頭,忍不住伸出手撫模那誘人的膚觸,
一整晚,他都沉溺在她仿若絲綢的雪白肌膚里。
他的觸踫令她發顫!她記得這個感覺,原來昨晚在她背上安撫她的,不是羽毛,而是他的手……
思及此,更加困窘地退後,一個不自覺的動作又牽動傷口,痛得皺眉,但仍憂心地接著詢問︰「你……把它怎麼了?」她多麼害怕那只動物已成了食物。
綠衛皺眉,不滿她對那只動物的關心過度。不顧她的傷口,拉起她,任她痛得流淚,將她赤果的身體拉近他。
「它是猛獸,不是寵物,也永遠不會變成寵物。你的愚蠢差點害死你,我沒殺它是要你看它怎麼死在你眼前。」綠衛說得無情殘酷,看著她痛苦地流著淚才,告誡自己不要對她涌起同情;、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相信他會這麼做!以他的殘忍、粗暴,她知道他會讓她親眼看著她的lucky死在她眼前。
他厭煩她軟弱的模樣,內心卻因此而感到莫名的怯意,兩者矛盾沖突令綠衛松開她,任她虛弱地跌回床上。」
抬起她仰望著他哀求的小臉。
「為什麼要以生命保護一只會吃你的猛獸?」他至今不解。
「它是我的朋友,在這里唯一對我好的朋友。」閉上眼,讓淚水滑落面頰。她知道,唯有哀求,她的lucky才有一線生機。
「即使它吃了你,你也當它是朋友?」綠衛問得譏諷、不置信。
只遲疑數秒,白芸睜開眼,堅定回答︰「是的,我不後悔。」
在這里的生活令她生不如死,能死在至少對她曾好過的野獸口下,也比死在想害死她的人手中來得好。
她何以能在哀求中還能表現出勇氣?這個女人到底擁有什麼樣特殊的想法?他想不通,但卻听得出她堅定語氣中的絕望。
是什麼讓她的勇氣只剩絕望?是族人給她的龐大壓力嗎?他想,是的。
連吃人噬獸都敢欺瞞她是飼養的寵物,讓她帶它進房,分明是想要她死在噬獸口里。是族人的行徑令她厭世、孤絕,寧可死在動物口中。
他想他明白了。
「穿上衣服。」綠衛站起身,將衣服丟在床上,走出房間。
是該對族人有所約束的時候。
她說得沒錯,族人對她的恨意居然超過他在族人心中的威信,竟敢背著他對她下此狠毒手段。
執行刑罰的日子就在今天下午,是該好好警惕族人了。
***
藻亞、藻莎夫妻聯手陷害喀達夫人的事短短一天便傳遍了整個族,連在郊外放牧及在綠湖捕魚的族人都因看到族中所放至天空中的綠色緊急信號而紛紛趕回城中參與這次的行刑。
在族中,唯謀害族人是唯一罪不可赦的重罪,由被謀害人或其親屬決定行刑方式。
歷案有人被行刑斬斷手腳而死、被開腸破肚而死。若被謀害人還在世,都會以同樣的方法回報謀害人至死亡為止;而若被謀害人死亡,其親屬會想出更狠毒的方法予以報復。
在族中,最被族人鄙視的就是謀害罪,犯罪者若沒死亡,也會一生因此而遭受同族人的鄙視。
此次的事件,令族人紛紛無法定奪藻亞、藻莎夫妻的惡行。他們是替族人出了口怨氣,但手段卻又陰毒得令族人無法苟同,他們竟殘忍到計劃明白讓噬獸慢慢吃掉喀達夫人,並且膽敢違背火神、背叛喀達。
族人們議淪紛紛,擠在廣場上等待判決。
直到族中負責主持刑罰大會的雷諾,面色凝重地站上小丘,揚起手,場面立刻安靜,他靜靜地一項項道出罪人的罪狀,藻亞、藻莎夫婦從地下室被帶出來。
族人們沒有人發出聲音,沒有唾棄的辱罵、也沒有支持的呼喊,場面安靜、氣氛怪異。
綠衛站在窗邊凝望著他的族人,一些族人也抬頭望向站在窗邊的領袖,他們對這次的行刑感到茫然。
綠衛轉過身,望著坐在床上的女人,她的面色仍蒼白虛弱。
「發生了什麼事?」她納悶。從中午以後她就听到廣場不斷傳來的喧嘩聲,一直到方才才稍停歇,然後隱約傳來一個男性嗓音,似乎在宣布什麼?她好奇,卻無力爬下床去看明白。
看著綠衛走進房間,面色凝重地直直走向窗戶,接著轉身望向她。
「謀害你的藻亞、藻莎即將受刑。」綠衛走向她,觀察著她的表情。
「什麼?」她听不明白。
綠衛簡略地說了-遍地如何被謀害,及族中行刑的規則。
听完所有的始末,白芸臉色慘白,混亂
地搖頭。
「你必須出席,並且決定他們的受刑方式。」綠衛伸手準備抱起她。
「不要!我不要去!」白芸嚇得躲開綠衛的手。她不能,不能決定這種殘忍的事。「我只是受傷而已,噬獸沒吃了我,他們……他們沒必要死。」
「謀害是死罪,除非你想出-個令他們生不如死的刑法,才能讓他們苟活著。之前有人要求砍斷謀害人的手腳,或是讓謀害人看不見、听不見、割去舌,也有人要求謀害人開腸破肚慢慢死去,要怎麼懲罰他們,隨你選擇、決定。」綠衛強勢地抱起躲避的她。
「不要!我不要听!不要選!」捂著自己的耳朵,她拼命掙扎,不顧自己的腳傳來的疼痛,抗拒接受如此殘忍的事情。
「不準動!再動我殺了他們,也殺了你的寵物。」看著她的腿又滲出血,綠衛低沉地威脅著。
她只能順從著不動,哀求地望著他。「不要,不要這麼殘忍,他們只是討厭我而已,沒有那麼嚴重。」
「他們聯手置你于死地!」想起他們竟如此殘忍地謀害她,他就怒火中燒。
族人的良好天性竟被仇恨蒙蔽?他們此舉有失磊落,即使同為鄙視黑族人的族人都無法發出贊同之聲。
「我原諒他們,不要處罰他們了。」她是氣他們居心不良沒錯,但也罪不致死啊!況且,是她主動招來這次的殺機。怪不得人。
綠衛直直地望著她,平穩道︰「你處在這里,成為喀達夫人,就是我族的一份子,沒有人有資格謀害你;在這里,你不能軟弱、仁慈。你的勇氣要展現出來,勇氣能讓你存活下去,得到你想要的尊嚴。」
怔仲地听著他的話,凝視他平靜的表情,赫然頓悟,他是在教導她存活在這里的法門。
她開始記起,綠衛曾對她說過的話,他一直在給她忠告,並且保護她;他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能讓她安全存活的人,更是幫助她的人,只是,她一直盲目地沒有發現他的用心。
綠衛滿意地看著她深思的表情,緩緩走出房間。
***
當喀達抱著喀達夫人走出城堡,滿廣場的族人紛紛注視著喀達夫人腳上的傷,及明顯的血漬︰他們都知道她被噬獸咬過,並且听聞她竟以生命保護噬獸的傳言。
他們無法置信黑族人有如此膽量,而此女子竟是黑族女人。
白芸環著抱住她的綠衛,不安地望向四周的族人。這次,她沒有感覺到他們強烈的鄙視恨意,只看到他們對這事件的茫然,他們似乎在仔細地觀察著她,令她感到不知所措,只能緊緊地偎在綠衛的懷中。
直到綠衛站上小丘,她終于看清楚站滿整個廣場的族人,黑壓壓的人潮將平常廣闊的廣場站滿,看不到一絲空隙。
「喀達、喀達夫人。」雷諾恭敬地看著新任的喀逢夫人。他沒來得及在婚禮前趕回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火神之女。
他听說不少關于喀達夫人的事跡,對這位神奇的黑族幸存者、火神所選中的女子感到十分好奇,目光久久不移。
綠衛不滿雷諾過于關注的神情,語氣微怒︰「可以開始了。」
「是,喀達。」雷諾望了綠衛一眼,頗為意外他竟不排斥懷中的黑族女人,甚至充滿保護欲。
「喀達夫人,請問你決定如何處置藻亞、藻莎?」雷諾問得嚴肅、大聲,好讓全族人听見他公正的詢問。
白芸抬頭望著綠衛,他絲毫不理會她,只一逕看著廣場上的族人,她只好為難地轉而望向主持的男子,小聲地問︰「雷峰,我能選擇饒恕他們嗎?」
雷諾意外地揚起眉,然後大聲宣告回答︰「喀達夫人要求饒恕他們。」
全場頃刻陷入一片喧嘩、驚嘆聲四起中!族人們驚訝地盯著喀達夫人看,不敢相信喀達夫人竟要求饒恕謀害她性命的罪人。
「不!」藻亞突然激烈大叫。「我不要她的饒恕!黑族人的饒恕令我蒙恥!我寧可一死!」
場面頓時…靜,眾人目光轉至藻亞身上,再是交頭接耳聲四起。
雷諾權威地揚起手,場面立刻安靜。他是世襲上持刑會的主刑者,如同大法官的身分,在刑會上,他的地位最高,甚至連喀達都要尊重他。
只有情緒激動的藻亞仍不停地叫器︰「你根本不配成為我們的喀達夫人!低賤的黑族人應該滅絕,不該留下你!你該死!」
藻亞充滿血擔及恨意的大眼直直地瞪視,令她心驚膽戰;那股恨意讓地相信,只要藻亞活著-天、他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地置她于死地。
這樣莫名的壓迫激起她滿腔的不平及斗志,她絕不能死在這種人手里,她要活下去!
在這個世界活著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勇氣對抗所有的不平等及壓迫;爭取她應有的尊嚴,她才得以安好地立足這個世界。
綠衛的忠告讓她頓住。
雙手撐著綠衛的肩,挺起胸膛,毫不畏懼地直直看著謀害她的藻亞夫妻,大聲而冰冷地宣布她的決定——
「我只是饒恕你們的死罪,為的是要你們接受生不如死的刑罰!我要求將你們關在噬獸的籠子里,直到我首肯願意放你們出來為止。」看著全族人震驚的神色,冷冷微笑補充道︰「當然,如果在我死之前,仍沒有應允放你們出來,你們就待在籠里直到死亡為止!」
這是前所未有的懲罰,族人們為此喧嘩聲沖天。
藻亞傻了眼,妻子藻莎羞忿得哭個不停。
雷諾對這個黑族女子的驚訝停頓了數秒,隨即揚起手,宣布︰「行刑!」
藻亞、藻莎毫無反抗地隨著士兵離開,往放置大籠的廚房走去。
場面安靜,沒有議論、沒有叫好聲,族人們中漸漸有人對火神之女的喀達夫人開始有了不同的觀感。
只有綠衛知道她並不如外表表現得-般鎮定、她在發抖;但她的表現已令他滿意,至少,她保住了自己的安危。只要她不放了藻亞、藻莎,族人中便不會再有人對她動手,因為如果她有任何不測,就等于陷關在籠中的族人不義。
她很聰明,沒有讓他失望。
「夫人,我是雷諾,是雷峰的雙生哥哥,執行刑會的主持。」雷諾和善地向喀達夫人介紹自己,仔細欣賞這個特別的黑族女子。
雙生子!她剛才誤以為他是雷峰,不好意思地微笑點頭。「你好。」
「你該休息。」綠衛狠狠地瞪視與他私交甚篤的雷諾一眼,轉身離開,走人城堡。
「火氣真大。」雷諾微笑地走下小丘,好笑地靠在走出人群的雙生弟弟身上。
「喀達對這次的事非常生氣。」雷峰不改嚴肅的表情道。
「是嗎?他那麼看重那女人?」望向綠衛的房間窗戶,他開始有了興趣。
他只離開族人一陣子,對黑族一向極其厭惡的綠衛竟一改觀感,他倒要看看這女子如何的特殊。
「謝謝你的忠告。」白芸看著綠衛,滿心感謝。
綠衛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走入房間,將她輕輕地放置床上,突然俯身狠狠地吻住她,壓制她躺在床上。
驚嚇得睜大眼,他霸道的親吻嚇得她茫然地望進眼前的綠眸,不敢動作。
直到他吻得她雙唇發疼,才掄起雙手捶打他,意識到他的侵犯。
「快點好起來。」殘存的理智逼迫他放開她,喘息著壓住,命令道。
望著那雙深沉的綠色火焰,她不敢出聲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