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頓時愣了下,黑眸閃爍著困惑,思索著紀心昀的話。
他「關心」閻妮,那個他一向不在意,不願多看一眼的小女娃?
Bullshit!真是無稽之談!
「胡說,我根本沒有!」他怒吼,激烈否認。
「你明明就有。」紀心昀斬釘截鐵地直指他的內心。「承認關心自己的女兒,有這麼困難嗎?」
她真的不懂。
閻烈微眯的眼中蘊釀著危險的憤怒,他掐住她的縴頸,粗啞的威脅。「你再多說一句,我不能保證是否控制得住自己的理智,剛才的情況你已經看到了。」
他不需要外人來評斷他的內心。
「如果不是我說的那樣,你又為何要生氣?」顯然紀心昀並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里,絲毫沒有表現懼怕的模樣。
她也開始有點生氣了,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那麼固執?
「你為了什麼原因,非得那麼排斥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既然生了她,你就得負起責任,而不是對她不聞不問,甚至讓那個女人欺負她!」
紀心昀憤慨地指責,似乎忘了頸項上的手正掌握她的生死大權。
中國人或許不若外國人那樣,勇於對子女表達自己的情感,但也不至於像閻烈這樣冷漠吧!
「你不過是她的老師,憑什麼三番兩次的質問我!你沒資格!」閻烈怒叱。
手略微勒緊,不至於讓人無法呼吸,卻能達到威脅的效果。
他希望這個女人能就此知難而退,別再拿這些事來煩他。
然而,事情似乎不在他的掌控中,見她仍是一臉平靜,澄澈水眸無所畏懼,仰起小臉迎視他。
「就因為我是閻妮的老師,我關心她。我知道她很在乎你的感覺,希望得到你的重視。身為老師,我有責任幫她爭取她應得、渴望的父愛。」紀心昀一字一句堅定的吐出。
「半途而廢」向來不是她的習慣,一旦起了個頭,她就要堅持到底。
「責任?哼,好偉大的情操哪!我倒還不曾看過幾乎天天找家長理論的老師,是不是老師都沒別的事做!女人,你讓我懷疑你的動機!」閻烈冷冷的瞅著她,同樣冷冷的說。
他看多了那種找盡藉口想要接近他的女人。
「我當然不像你這個大老板一樣,成天無所事事,跟女人打情罵俏。我找你的動機只有一個,那就是閻妮!你別太自信,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討厭男人,討厭你!」盡管脖子受制於他的手,紀心昀仍是叉著腰宣告。
從第一通電話交談開始,她就對他沒有好印象。而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他遠一點。
因為他混合著煙味的陽剛氣息,不停地噴灑在她的臉上,侵襲她的呼吸。淡淡的獨特氣息,不難聞,卻令她渾身不自在,甚至有種昏沉沉的感覺。
一定是他抽光了她周遭的空氣,使她缺氧,否則她怎麼會頭暈?紀心昀心想。
閻烈望進她澄眸深處,清澈坦然。他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她不若以往接近他的女人,眼里盡是虛偽、貪婪。閻烈感到有些訝異。
他凝睇著她,彷佛因為他箝住她的頸項,而呼吸略顯急促,暈紅渲染著白皙芙頰,更顯得迷人。
吸吐間,清新芳甜的氣息陣陣撲鼻而來,沖擊著他的理智。閻烈眯起眼,憤怒已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情緒。
驟然,閻烈宛如黑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他的獵物。
他松開頸項上的手,改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攫奪她的唇,狂猛、霸道地輾轉吸吮。
不同上次懲罰性的吻,這次還帶點熱情。
紀心昀霎時愣怔住,水眸睜大,拼命地掙扎,卻仍是抵抗不了他狂肆蹂躪她的唇。
無論她如何推拒、捶打,他鋼鐵般碩實的身軀依然不為所動。
閻烈熾熱的氣息佔領了她的呼吸,掠奪她的思維,她的腦袋更加昏眩,反抗的動作漸漸消逝……
紀心昀恍惚地接受他狂熾的吻,抵御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結實的胸膛。
接觸的剎那,彷佛一陣電流在他的體內奔竄,閻烈低吼了聲,鋼鐵般的臂膀霸氣地環住她的柳腰,將她軟馥柔美的嬌軀壓下,緊緊貼附他西裝底下無一絲贅肉的體魄。
碩長結實的腿隔著裙嵌進她的腿間,兩具軀體曖昧地貼合,不留任何空隙。
向來厭惡女人踫觸的閻烈,發現自己竟然不討厭這樣的接觸,甚至喜歡上這柔軟觸感。
狂野的吻逐漸摻雜著一絲柔情,閻烈轉而輕輕地吮吻柔女敕的粉唇,輕壓觸踫,極富技巧的舌忝吻。
紀心昀能感覺自己的心跳劇烈的怦動,意識卻如重自由般,不再受她控制,令她義無反顧地卷入灼烈綺情的漩渦里。
閻烈靈巧的舌挑弄她粉女敕的唇瓣,誘哄她開啟貝齒,舌立即探入幽香的檀口,找尋誘人的軟滑香甜,勾纏翻攪,汲取可口的蜜津。
美妙歡愉令紀心昀輕顫,酥麻感侵襲她的知覺,半眯的水眸閃爍著迷蒙,性感撩人,令閻烈火熱的更加高漲。
他的唇沒有離開,探索著甜蜜滋味,大掌逐漸地游移,沿著她縴細腰肢婉蜒而上,悄悄地來到胸前的柔軟。
火熱的掌隔著衣物覆住一只渾圓,輕輕的按摩撫揉,引發她陣陣戰栗。
「啊……」紀心昀喉中逸出輕柔的申吟。陌生的熱潮盤聚在她的下月復,她不由自主的扭動身體。
然而,下月復在接觸到鼓脹的瞬間,紀心昀頓時瞠大美眸,失去的意識再度回到她的腦中恢復運作。
她猛然用力一推,將閻烈推離。
那團鼓脹是……
天啊!她竟然會和學生的父親發生這種事?!
更令人羞恥的是,她竟然還臣服於他狂熾的吻,甚至無恥的申吟回應……
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強吻她!
漲紅著臉,怒眸瞪視閻烈。「你怎麼可以強吻我?」她抹著腫脹的紅唇,指控道。
「強吻?我可不這麼認為。你別一副受辱的模樣,我記得你剛才也挺樂在其中的。」閻烈唇角上揚,略帶譏諷。
他失控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沖動地吻了她,甚至享受柔軟唇瓣帶給他的美好感受。
從她誠實的身體反應,他相信她也同樣感受到那股激越的熱情。
然而她眸中那抹明顯的羞辱,令他相當的不悅!
「你……無恥!」
漲紅的臉蛋掩藏不住難堪的神色,她羞憤的怒罵。霎時——
啪!清脆的巴掌聲回響在偌大的辦公室。
閻烈唇角那抹嘲弄的笑消失,他緊抿著唇,-眸凝聚著熊熊怒火。他拽住她的手腕,語氣冷厲。「從沒有女人敢這麼做!」
「那是因為她們不敢,但對於無賴,我通常不會手軟!如果你再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我保證還會有第二次!」手腕的疼痛令她微微皺起眉,但她仍是不願求饒,倔強的回嘴。「套一句你自己說過的話,『這是你應得的』!」
「很好,記住你這一巴掌,我會要你付出代價!」他冷道。
「哼,走著瞧!」紀心昀不甘示弱的回應。
趁閻烈稍微放松,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氣憤地轉身離去。
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討厭的男人!
而閻烈再度煩躁地點燃香煙,他發現自從遇見紀心昀後,香煙總是一根接著一根,未離過手。
這女人不但一直挑起他的怒氣,甚至還挑起了他的。並非將她視為發泄的工具,而是——最原始、單純的……
「可惡!」閻烈煩躁的低吼。
他吐出一口接一口的縷縷白煙,試圖藉著煙霧模糊盤旋在他腦中,紀心昀清麗的身影。
菸已到盡頭,然而,她的身影依舊清晰,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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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了!
紀心晦怒氣沖沖地踱步走進安親班,一坐上椅子,繃著張臉,生著悶氣。
進到安親班已經一點了,她足足遲到了三十分鐘。
她若搭公車,絕對是可以準時到達,然而她仍舊選擇了步行,試圖藉由走路讓她氣憤的心情能夠平靜。
以往一直有效的方法,在今天卻失靈了!
每走一步,腦海中閻烈的身影益發清晰,心情不但無法平靜,方才在他辦公室發生的事,有如走馬燈似的,不斷地縈繞在她的腦中,佔據她所有的思考。
他溫熱濕濡的唇片,時而狂野,時而溫柔地吮吻著她的唇,撩動她身上的每一處的細膩神經,喚醒她沉睡已久的。
他性感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技巧地含攪翻纏她的舌,狂妄地汲取她的蜜津,宛如邪惡的撒旦,吸取脆弱的靈魂,令人全然無法招架。
厚實的手掌即使隔著衣物撫模她的身體,卻仍像是帶著電流般,惹來她歡愉的輕顫,使她的細胞活躍顫動。
她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以前和何宗翰交往時,他也做過同樣的事,當時她只覺得平淡如水,甚至覺得在結婚前這麼做是不對的,因此有些排斥何宗翰這樣的舉動。
可是,她卻任由閻烈狂肆的攫奪……
她氣憤閻烈蠻橫無禮的強吻她,然,她更加氣憤自己竟對他的吻、他的踫觸有感覺。
紀心昀拾起鉛筆,瘋狂地在紙上亂畫,宣泄自己滿月復的怒氣。
「心昀,你來了?」顏曉喬紅潤的臉蛋上帶著一貫的開朗笑靨,從教室那頭走了過來。
她有些訝異,向來提前上班的紀心昀,今天居然破天荒的遲到,瞧她滿臉怒容的模樣,宛如吃了十公斤的黃色炸藥。
「怎麼了?」顏曉喬關心地問。
「沒事!」邊說,握著筆的手忿恨地朝紙上猛戳。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誰會相信?
「說來听听嘛!生悶氣可是會得內傷的唷!」顏曉喬循循善誘。
須臾的沉默,紀心晦總算放下鉛筆,怒火卻仍末延燒殆盡。「都是閻烈那個王八蛋!」
盡管氣憤,她仍是盡量壓低音量,避免吵醒里頭正在睡午覺的小朋友。
王八蛋?!乖乖,真是有夠奇怪,她沒想到一向以氣質取勝的紀心昀,竟會出口成「髒」!看來對方真的令她很生氣。
「你說的『閻烈』,是那個焰集團的總裁,閻妮的爹地嗎?」這更加令她好奇了,紀心昀怎麼會和閻烈沾上邊呢?
「沒錯,就、是、他!」她相當肯定。哪有可能會有人記錯自己的仇家!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顏曉喬像個好奇寶寶,不斷地發問。
「就是……」紀心昀劈哩啪啦地說著那些令人發指的惡劣行徑,包括閻烈對閻妮冷漠淡然,明明關心閻妮卻又不肯承認;誤以為她是利用閻妮接近他;還有楊夢娜如何欺侮閻妮。唯獨略過他強吻她的事情。
「你說他過不過分?」紀心昀忿忿地說。
顏曉喬正听得津津有味,故事卻已結束。不過她仍是捧場的附和。「的確有點過分。不過,他會這樣是有原因的!」顏曉喬果斷地說。她記得坊間的報章雜志曾經有篇關於閻烈的專訪,上面曾寫了有關閻烈創立焰集團之前的事。
「不關心女兒,沒盡到身為父親應負的責任,都是事實,還有什麼原因。」她才不相信哩!
「先听我說,再對他下定論。」顏曉喬暫且安撫紀心昀憤怒的心情。「據說他的前妻在他艱苦創業的那段時期,背著他與別的男人廝混,甚至為了過更富裕的生活,離棄辛苦打拼的他,情願當一位腦滿腸肥土財主的小老婆。活在妻子背叛的陰影,你要他如何相信女人?他對閻妮冷淡,或許也是因為那會令他想起妻子不忠的事實吧!」
听完顏曉喬鉅細靡遺的說明,紀心昀頓時靜默,心中除了震撼,還有著更多的抱歉。
難怪每當她提起他的妻子以及閻妮時,他總是會暴怒異常,原來,她每一字每一句在在地撩起他難堪的回憶,宛如一把利刀,無情地刺痛他的心。
曾被背叛過,她深知那樣的傷痛。狂傲如他,如何能忍受尊嚴遭踐踏的痛?而她卻總是一再地喚起他慘痛的記憶,呵,她才是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吧!
雖然她曾發誓不想再見到他,然而,此刻她卻好想向他道歉,請求他原諒她無知愚蠢的舉動。
「謝謝你,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說。
「他與閻妮父女之間的事,不是我們能夠干涉的,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可能的關心閻妮。」顏曉喬提醒她。
「嗯。」她幽幽地應和。
話雖如此,但,無論如何,小孩都是無辜的,她仍是希望閻妮能夠得到他的父愛。假使他肯忘卻閻妮母親的事情的話……
「別說這些沉悶的事了!我問你喔,閻烈本人有沒有比報章雜志更帥?」轉瞬間,顏曉喬八卦了起來。
紀心昀回想著閻烈的面容,漆黑如子夜般的-眸炯熠有神,俊挺的鼻粱下,是那性感的薄唇。狂傲的俊顏散發著王者般的威嚴,卻又有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魅惑魔力……
天啊,她甩了下頭,揮去他英俊霸氣的臉龐,不肯承認自己受到了他的吸引。
「我……我不知道。我和他一見面就吵架,根本沒去注意他的長相。倒是你,這麼在意別的男人,小心駱杰吃醋!」紀心昀挪揄道,藉此掩飾她的心虛。
「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像是被抓到把柄,顏曉喬求饒。然而,好奇的心態卻大過親愛的男朋友。「你覺得他怎麼樣呀?哇——要是安親班老師和學生家長譜出一段戀曲,那會有多浪漫?」
「你想到哪兒去了?」紀心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敲了下她異想天開的腦袋瓜,「我們見面就吵架,他厭惡我都來不及了。更何況,你說過他不相信女人,而我又討厭男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湊在一起。」
「不要太鐵齒喔!你沒听過,『不是冤家不聚頭』嗎?他不相信女人,是因為他遇到的都是不真誠的女人,-你不是那種女人。而你討厭男人,是因為你還沒遇到一個好男人。當一個好男人遇到一個好女人,那麼自然就會天雷勾動地火-!」她逕自地說著她的顏氏理論。
呵,她好期待他們的發展喔!
「你在練習繞口令嗎?」紀心昀很不賞臉地潑她冷水。「基本上,他是他,我是我,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絕對不會有交集。」
更何況,一直以來她不是很討厭男人嗎?只是,即便她不願承認,但,對他的那份厭惡感似乎愈來愈薄弱……
「你是因為他曾離過婚,又帶了個小孩,所以不肯接受他嗎?」顏曉喬仍然不死心。
怎麼可能是平行線?他們的交集點不就是閻妮嗎?
這回,紀心昀沒有理會她,轉過身去佯裝忙碌,表明自己不想再回答的立場。
她不願去想太多有關感情的事,她只想盡到身為老師的責任,盡可能的關心閻妮。
另外,就是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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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親班放學是每個小朋友最開心的事情,尤其明天是周末,他們的心情更加雀躍。他們陸續坐上交通車,滿心期待能趕快回到溫暖的家。
今天班主任體恤兩位老師的辛勞,決定親自當起隨車老師護送小朋友,他要她們兩人整理好環境後,就可以自行離開。
交通車發動引擎,隨時準備出發,但是仍有一個人沒有上車,小小的身影走到紀心昀面前。
「閻妮,你怎麼還不趕快上車,所有的小朋友都在等你喔!」紀心昀蹲與她平視。
「心昀老師……」閻妮手指絞弄著裙擺,細聲囁嚅道。「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怎麼了嗎?」她擔心地問道。
「我不想回家,爹地不在家,福嫂也都不理我。可是我到心昀老師家,老師會陪我作功課,還會做一些好吃的小點心給閻妮吃。老師,妮妮想要有人陪,妮妮不想要一個人。」閻妮懇求著她。
紀心昀瞥見閻妮眼中那抹清楚可見的渴望,她起身走向外頭,沒一會兒交通車開走了,她再度踅回閻妮面前。
「老師當然也很願意陪妮妮呀,只是不能去老師家。」紀心昀微笑,輕點她小巧的鼻頭。
「噢……」閻妮失望地低喃。
心昀老師不讓妮妮去她家,交通車又開走了,妮妮要怎麼辦?燦亮的圓瞳霎時黯然下來,眼底彷佛凝聚著水珠。
「走吧!我們現在回妮妮的家。」牽起閻妮的小手,她說。
「真的嗎?」閻妮頓時驚訝的大叫。
「當然-,閻妮如果去老師家,你爹地知道你又沒回家,他會擔心呀!」她解釋給閻妮听,只見閻妮興奮地手舞足蹈。
感染了閻妮的興高采烈,紀心昀唇瓣也揚起了美麗的弧線。然而,她的目的不只為了陪閻妮。
倘若她這趟能夠遇到閻烈,那麼她想誠心地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