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嫵想抗拒,但是受創的身軀,使她心余力絀。
卓遇褪盡她的衣裳,三顆如意珠,分別嵌入她胸、月復,因毒,使得她雪白的肌膚,呈現出紫黑色。
卓遇不敢遲疑,附在冰嫵耳際,說︰「你別妄動,我要替你逼出毒氣,有事等療傷後再說,知道嗎?」
話罷,卓遇棋坐床側,運起真氣,雙手分別點她「漩璣」、「中朕」兩穴,緩緩導入真氣……
過了半盞茶時光,冰嫵身上三顆如意珠變成黑色、月兌射出來……
卓遇滿頭大汗的收掌,閉目調息……
已無大礙的冰嫵,張開眼眸,盯住卓遇。他剛才耗費不少真氣,此刻是他最脆弱的時刻!
冰嫵舉手她發現自己完全不受制!也就是說,卓遇對她,全無防範之心。
趁這時,殺了他!替父母報仇!
不!他是為了救我……我不能乘人之危……
兩股力量,將冰嫵一拉、一放,矛盾,使她痛苦的掙扎著……
不知掙扎了多久,最後,冰嫵掌灌真氣,掌心朝卓遇胸口,就要蓄勢待發……
她眼眸觸及卓遇英挺的臉時,手竟微微抖顫……她下不了手!
她也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若不趁這會,只怕以後想殺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咬銀牙,冰嫵手再次舉向他胸口——呃!她還是下不了手!
天哪,報仇這麼困難,我……對不起在天的父母,我——該死!
突然,冰嫵反手,向自己的天靈蓋拍下——
說時遲,那時快,卓遇倏然出手,握住她的柔荑……
「放開我!你讓我死!」冰嫵哭道。
卓遇俯近,吻住她鮮麗小嘴……冰嫵原先還抗拒,然而,抵不住他的深情、他真摯、熱切的吻,她……溶化了!
只是,暫時的迷失後,她仍必須醒悟、必須面對現實!
「嫁給我!我們立刻成親!今晚!不!現在,我現在就要娶你!」
「不可——能!」
「冰嫵!你還是深愛著我,我知道……」
冰嫵搖頭,也搖下串串淚珠……
「事實勝于雄辯!否則你剛才不會下不了手;你也不會替我擋那些如意珠!」
原來,方才卓遇早就調息好,冰嫵的舉動,他完全心知肚明!
被他點中心事,冰嫵更是悲不可抑……就因愛得大深,她的痛苦也更甚!
看著她容顏慘淡,梨花帶淚,卓遇滿腔柔情,全化為愛的動力,他吻她的美人痣、吻她桃腮,同時,動手月兌去自身衣服。
「不!不要……」
冰嫵無力的抗拒,還是抵不過卓遇的濃情蜜意,他吻遍她全身、她傷痛的心,最後,他要了她……
兩相纏綿後,卓遇滿足的輕撫她高挺玉峰。「嫁給我!冰嫵!」
繾綣罷,冰嫵有如在漩渦中掙扎,她知道,想站起來,必須靠自己!
情,固然重要;父母的血海深仇更重要。
當一名殺手,尤其是想復仇的殺手,她必須——心狠手辣、薄情寡義!
冰嫵後悔自己不該對仇人的兒子動情,甚至獻身,這令她有「背叛」的惶恐,因而使她更想武裝起自己。
一面穿衣,她一面思潮起伏不止……
「冰嫵!我不讓你走!」卓遇一把搶過她的衣服。
「為什麼要騙我?說你姓王?」
「我只是好玩,想客串小毛賊角色。你想,我若實說了,自己偷自己東西,還像話嗎?」
冰嫵這時恍然大悟,怪不得林總舵對他的態度,根本不像普通朋友。
「我真的不是存心欺騙你,我絕無惡意!」
「你玩笑開得太大,害死我——」嬌靨冷煞,冰嫵咬咬銀牙。
「我立刻稟明我父母,我們馬上成婚!」
深吸一口氣,冰嫵搶回衣服,自顧穿著。「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我們兩不相欠!」
「你以為我會讓你走?」卓遇淡笑。
「你以我我會嫁給你?你太一廂情願!」
看她神容嚴肅,不像開玩笑,卓遇臉色一整。「可是你全身上下,已經全是我的了!」
淚已流盡,冰嫵必須武裝自己,她冷然平板地。「明天,我將要嫁給師兄。」
「這不是你的意願,你師父逼你的,別怕!我……」
「錯了!我心甘情願。」冰嫵有意大聲說,同時,跳下床,她衣服已穿妥。
「我不懂!」卓遇披上長衫也下床。「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麼要互相傷害?」
「我兩永遠不可能相愛!」她轉身,瞪住卓遇,一字一字說。
「為什麼?」卓遇激動的扶住她雙肩。
冰嫵一陣心旌搖蕩,猛吸一口氣,她神色冷漠。
「記得我說過?卓宅與我有血海深仇?」
卓遇一呆,接口反問︰「可以告訴我嗎?」
「十八年前……」冰嫵將汪桐福說給他听的慘案,復述一遍,愈說,她神色愈趨冷絕。
卓遇連連變臉,放開她,他退了幾步,跌坐在床,搖著頭。
「我不信!」
「哼!你當然不信你父親是凶手,我是受害者的女兒,我不能不信!」
「這里面一定有誤會……」
「誤會?你說得簡單!難不成,叫我到黃泉問我爹、娘?」說到此,冰嫵忍不住眼眶發紅。
皺緊劍眉,卓遇沉思了一會,突然跳起來,問︰「誰告訴你這些?你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
「我師父!」
卓遇想起征桐福陰森的長臉。「他——你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原來你這麼奸險!」冰嫵反瞪他。「如果不是我師父,只怕我也早被卓宅的人殺死!」
「不!我不信!我爹不是這種人!」
「總之,日後再遇,我們兵刀相見!」嬌靨蒼白,唇瓣抖簌的說完,冰嫵轉身走了。
張口、伸長手,卓遇想叫她——
終于,他無力的垂手,腦海陷入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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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山傍湖的卓宅大院,氣勢宏偉,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卓遇下了馬,早有手下接過馬韁,他則大步飛奔入內。
「二公子回府!」
隨著聲聲傳話,卓遇尚未進入大廳,阿倫上氣不接下氣的奔向他。
「見……見過公子。」
「阿倫!你還沒回去‘醉石磯’?」
「小的等不到公子回訊,不敢擅離。」
「喔?」
「昨天收到林總舵的飛鴿傳書。」
「呀?信呢?」
「老爺收去了。」
卓遇一面走、一面問︰「知道信里說些什麼?」
「小的不知道。」
卓遇頷首,說︰「我去見我爹。你準備一下,等會跟我一起回去!」
「是!」
卓世貴雖然上了年紀,卻依然強悍,兩道花白長眉下,神目如電,更顯威猛。
卓遇規矩的施禮。「見過爹!」
「嗯。」卓世貴打量著卓遇。「坐。」
「謝坐。」
卓世貴較偏愛這個小兒子,可惜,卓遇本性淡泊名利,不喜繁文縟節,也不善交際、號召群倫。
「難得你回來,有什麼事?」
「爹怎知道孩兒有事?」卓遇心里一驚,勉強打起精神。
「你不在‘醉石磯’逍遙,專程趕回來,不會是為了探望你老爹吧?」
卓遇略顯赧然。「爹是大忙人,孩兒即使回來探望,不見得就看得到爹。」
「哼!就是有一大堆理由。我問你,林育昆出了什麼事?」
「哦,小事。」接著卓遇詳細說出箱子之事,末了,他反問︰「爹怎知道林總舵出事?」
「我問阿倫。又不知你處理得如何,派人送信去。昨天,林育昆傳回書信。」
「他怎麼說?」
「貨已平安送達,他目前正在回程中。」
「這就好了!」
「一點也不好!」卓世貴突然沉下臉。
「爹……」
「你這樣辦事,我實在不放心!」
卓遇垂下眼,不敢回聲。這趟若是他親自押貨,也許就不會出事。
「董太師的女兒,回來江西探望她生母,現在要回來,透過張刺史來找我保鏢護送,叫我如何放心交給你這差事?」
想了想,卓遇壯起膽,說︰「爹,大哥能力強,請大哥……」
「你在推諉責任?」
「孩兒不敢。」
「要知道,董太師身在朝廷,難免有許多仇家,為了安全起見,張大人與我商量,還是走水路,陸路目標太明顯!」
為了冰嫵的事,卓遇心頭一團亂,再接此重任,他竟有力不從心之感。
「怎麼不說話?這輛鏢,可是對你一大考驗!」
「孩兒以為……爹會派大哥……」
「你就是不回來,我也會命你趕回來,接這趟鏢!」
「呃!」
「——你有心事?」
「沒有!」
「沒有就好。明天一大早,你去張刺史府邸,跟他討論細節,還有啟程日期!不得有誤!」
卓遇有如當頭棒喝,明天,明天是冰嫵成親的日子,他正準備問清此事,連夜趕去找冰嫵,這下子……
「你不舒服?臉色很難看吶!」
「沒有!爹!孩兒想……不急在這一、兩天,是否……改日再去找張大人?」
「不行!你有什麼事,比這件更重要?」卓世貴雙目如電,盯住卓遇。「我‘卓宅大院’統領海、陸兩線的營運買賣,聲舉卓著!」
「是的!爹!」
「你這趟鏢,不只代表你‘虎威漕局’,倘若有一點閃失,連‘卓宅大院’都完了。」
卓遇肅然大起戒心。
「我希望你拿點成績出來,別讓手下以為你都是靠‘卓宅’的支撐!」
「是!爹,孩兒知道。」
「嗯。」卓世貴神色一緩。「可以說出你的事了?」
沉思一會,卓遇理出思緒,問︰「爹記得一位叫周師里的人?」
「周師里?」
「他善于打造金、銀制的機關,外號‘金巧手’。」
「喔……我記得有這麼個人!」卓世貴頷首。
卓遇心情激昂,臉色微變,難道,冰嫵說的是事實?
「很久了,大概……十幾年有了,怎麼?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人?」
「爹!他和我‘卓宅’有過節?」
「過節?」卓世貴神情大訝。
卓遇更緊張的盯住卓世貴——
卓世貴攏聚起花白長眉,沉思了一會。「我不記得跟金巧手有什麼過節,家里的金庫機關,倒都請他打造的!」
「啊!」與冰嫵說的情節,部分吻合。卓遇心里不禁怦跳起來。
「你怎麼忽然問起十多年前的事?」
「不瞞爹,孩兒最近,遇見了金巧手的——女兒。」
卓世貴老臉微變。「不可能!他女兒早在金巧手遇害時失蹤了,據可靠的傳言說,那個女嬰應該也遇害了!」
卓遇差點停止心跳,他俊臉蒼白地。「爹!是……咱們‘卓宅’下手?」
「胡說!」
卓世貴怒喝,卓遇嚇一跳,仍追問道︰「不然,爹怎知金巧手遇害之事?」
「十多年前這樁血案,江湖上人人盡知,金巧手被開膛破肚,死狀慘不忍睹。只是,到目前為止,凶手還找不到。」
「找不到凶手?」
「認真說來,是無人追查。金巧手夫妻雙雙斃命。惟一的後人也死了,誰替他追查凶手?至于官府中人,最不想惹這種江湖案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爹!真的跟咱們無關嗎?」
「放肆!」卓世貴瞪住卓遇。「我卓某人向來行事光明正大,焉會干出傷天害理之事?」
卓遇放心的吐一口長氣——
「論起來,金巧手的妻子與你娘,還有一段淵源,如果你真的找到這位姑娘,應該帶她來見你娘。」
「是什麼淵源?」卓遇忍不住大聲問。
「詳細情形,你得去問你娘。據我所知,你和那位姑娘曾經訂下婚盟,也有證物。」
「真的?」卓遇臉上一片復雜神色。
想不到,冰嫵竟然是他的娘子,而且,還有證物為憑,這……這……
「呃!」想了想,卓遇又憶起一事。「爹!你可听過汪桐福這個人?」
「汪桐福——湘江毒蛟。喔!我想到了,你在湘江遇到他?還是在洞庭湖?不過,這個人在江湖上消失了一段時間吶!」
卓遇住的醉石磯就在洞庭湖的東方孤島上。
「他怎麼會消失一段時間?」卓遇極有興味的問。
「算起來,他跟我有點過節!」
卓世貴侃侃談起——
原來,二十年前,汪桐福活躍在湘江一帶,只要有貨船、行旅,經過湘江,都必須依規定,繳交定額規費,孝敬汪桐福。
若有不交者,汪桐福必率眾強搶擄掠,即連沿江百姓也對他深惡痛絕,無奈,逼于汪桐福手下眾多,都敢怒不敢言,背後都稱他毒蛟。
汪桐福不以為意,久了還沾沾自喜于此封號,甚至還創立了「毒蛟幫」,自任幫主。
有一次,他押貨經過湘江卻不給規費,因而與汪桐福沖突,雙方打了起來。
江桐福損兵折將,元氣大傷,聲名也日漸低落,相反的,他反而被當地百姓、許多行旅推崇為俠義人士,名氣竟大噪。
「我記得他還在湘江一帶活動,詳細情況就不太清楚了。」
原來如此,卓遇明白了,跟「卓宅大院」有仇的,是汪桐福!而不是周冰嫵!
周冰嫵只是汪桐福手中的一粒棋子而已!
想到此,卓遇不禁心懸于冰嫵,她的處境,太危險了!
「遇兒!踫到姓汪的,你要小心,他這人奸詐、詭計多端!」
「是!孩兒會小心。」心中陰霾一掃而光,卓遇頓感輕松無比。他站起身,向卓世貴一禮,說︰「爹!孩兒去見娘。」
「她不在!」
「呀?娘去哪?」卓遇恨不得立刻就見到李芳眉。
「到山上廟里去上香,最快也要交申末才能到家。」
「這麼晚?我看,不如我上山去找娘!」
「什麼事這麼急?」
「呃!我還是等娘回來好了。」卓遇赧然笑道。
盡管心中萬分焦急,卓遇只能耐住性子等母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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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長風平躺在床上,汪桐福站在床頭。
桃花、先兒分站在床尾,沒人說話,偌大的屋子,靜得落針可聞。
冰嫵直走向前……
「嫵妹!你回來了?」汪長風側轉頭,雙眼一亮。
冰嫵沒有理他,直挺挺跪在汪桐福面前。「師父!」
汪桐福長臉平板冷肅,不但是冰嫵,連桃花、先兒都看得心里直打鼓。
「爹!爹!」汪長風低喚,伸手拉汪桐福袖角。
「住口!你還要她?」汪桐福怒道。
「爹……」汪長風祈求似仰望汪桐福。
汪桐福轉向冰嫵,忽然踏近前,摔冰嫵一巴掌,還要再摔第二掌時,汪長風滾下床,跪抱住汪桐福的腿。
「爹——」
「走開!你這沒用的小子!」
「爹!你打我,打我,別打嫵妹!」
冰嫵麻木的捂住腮邊,她沒有哭,比起對卓遇的傷情,這不算什麼,尤其心中懷著「背叛」的惶恐,多挨幾下,她反而可減輕不安。
「她可以替敵人擋暗器,」汪桐福痛恨的說︰「當然更可以挨我幾巴掌!」
「爹——」汪長風揚聲大叫︰「你把她打壞了,明天怎麼當我的新娘子?」
他的話,震醒在場所有的人,尤其是汪桐福,他的長臉,接得更長,沉寂好一會,他陰陰的問︰「你還想娶她?」
「當然!」
「你問問她,中了你的如意珠,為何還能無恙?她,是怎麼療毒?」
汪長風愣怔的張口,轉望冰嫵,冰嫵有如木頭人,渾然沒有知覺……
「嫵妹!說!誰替你療毒?」
「你啞巴?還是要我打你,你才會說話嗎?」汪桐福怒道。
「爹!你別那麼凶!她會講呀!嫵妹!你說,你快說!」
冰嫵失神的眼眸,掃過眾人——她看得出來,汪長風的眼光、焦急而關切……
「快說呀!」
冰嫵轉向汪桐福——短暫的時間內,她已想出自保的說辭!「師父!我身上有師兄的解藥,不怕毒!」
「真的?」汪桐福轉望汪長風。
「嗯,前陣子我曾拿了師兄的解藥。」冰嫵轉向汪長風。「師兄!對不起!」
「不是姓卓的小子,替你療傷?」汪桐福問。
「不是!」冰嫵略微提高聲,坦然望住汪桐福——她已決定,要忘記了他,雖然,方才脆弱的心,因為汪桐福的提起,還痛了一下。
「呀——啊——」汪長風突然怪叫道︰「難怪我的解藥少了!」
汪桐福看一眼汪長風,又轉望冰嫵。「願意嫁給風兒?」
冰嫵點點頭。
汪長風露出歡欣的笑容,平板的長臉略緩。「今天,你背叛師門,害風兒受內傷,照理,該斷你一臂!」
汪長風倏然變臉,愣愣的看著汪桐福……
冰嫵面無表情,一旁的桃花、先兒雙雙花容變色。
汪桐福身形略動,汪長風發急的上前,抱住汪桐福的腳,嘶聲叫。「爹——」
「放開!我話還沒講完!」
「爹,不準你傷害嫵妹!求求你,爹!」
「哎——」深呼一口氣,汪桐福無奈的又說︰「看到沒有?風兒才是真正喜歡你的人!」
冰嫵垂下頭,頷首。
「既然你已知錯,既往不咎,起來!」
「謝謝師父!」
汪長風急忙扶起冰嫵。桃花和先兒松了一口氣,但是,桃花隨即浮出嫉妒的神色,撇撇嘴。
「風兒!你的傷要不要緊呀?」
「爹,我都好了,全都好了!」
汪桐福皺著眉,轉向冰嫵。「我問你,還想報仇嗎?」
冰嫵用力一點頭。
汪桐福頷首。「既往不咎,並不表示我饒了你。這筆帳,暫時先記著如果你還有點孝心,想替師里夫婦報仇,我當然全力幫忙!」
冰嫵眼眸佇了兩眶淚。
「我要你真心對待風兒。倘若讓我發現你有二心……」
冰嫵淚眼看著汪桐福,搖搖頭……
「冰嫵,你這條小命是我救的、我養大的,到時候……」汪桐福陰惻惻地。「
就是對不起師里老弟,他夫婦倆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冰嫵忙跪下去,哽泣道︰「師父!徒兒誓必效忠師父,絕不敢有二心!」
「哼!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
「徒兒不敢忘!」舊淚未干,新淚又涌出來,只有冰嫵自己知道,悲愴的心,為誰而哭。
「今天晚了,記得明早辰時來見我!」
「爹——」汪長風一怔,擔心汪桐福又要為難冰嫵。
汪桐福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明天,不是你倆大婚之日?明早,我要把師里夫婦的遺物,交給冰嫵!」
汪長風這才放下心,而冰嫵反而更淒愴!
汪桐福退出去,汪長風忙扶起冰嫵,冰嫵依然悲不可抑……
「小師妹,你不要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先兒走近冰嫵。
桃花也挪近前。「恭喜小師妹,明天是你的大日子,應該要開開心心地!」
「瞧!大家都很關心你,你也該準備、準備!」汪長風因欣喜,長臉略顯得可愛些。
「對了!三師妹,」桃花拍拍先兒肩胛。「我們要送小師妹什麼東西?」
「嘻!我前幾天出門,看到一只玉釧,好可愛,就買下來,準備送給師妹,師妹,你可別嫌它不值錢。」先兒堆上滿臉笑。
「三師姐、二師姐,」冰嫵以袖口抹掉眼淚。「東西不重要,我……」
「哪能這麼講?這是我們的心意呀!大師兄,我真的不知道該送什麼給你!」
「送冰嫵就行啦!」汪長風嘿然一笑。「我只要你們真心的祝福!」
「噯唷!大家听听!」桃花嗔汪長風一眼。「好像我在嫉妒小師妹似的……」
「二師妹,千萬別多心,」汪長風拍拍頭。「我這人不太會講話。」
「哎唷!小師妹總算有個歸宿了,」桃花一轉話鋒,向先兒說︰「三師妹,咱倆最可憐,形只影單……」
「哪有,我陪著你,咱們不正好是一對?」先兒抗議。
「你唷!跟我一樣是母的,誰稀罕?」
「哎!你……」先兒臉都紅了。「文雅一點嘛,大師兄在這呢!」
「那才好,我就要大師兄听听我的心聲!對不?大師兄,你好偏心,女孩中,我最大,」桃花故意撞汪長風。「你都不替人家想想……」
「我會……呃!呃!好痛!」被撞到胸口的內傷,汪長風忍不住皺緊長臉。
桃花急忙替他舒舒胸口。「對不起,對不起!你剛才不是向師父說,都好了?看來還沒好,我去告訴師父,婚期延一下……」
話罷,桃花想走,汪長風急急拉住她,苦著臉。「拜托,別再生事端了!」
「先兒,你看,他迫不及待哪!」
先兒和桃花取笑著汪長風,汪長風赧然淡笑,隨即一整臉。
「玩笑到此為止,你倆還不快帶冰嫵去準備、打扮、打扮?」
先兒一吐舌頭,桃花拍一下汪長風肩臂。「放心!誤不了你的良辰吉時!」
「對了!小師妹,你去梳洗一下,」先兒正經地說︰「晚上,我和二師姐就得替你修臉、試妝!」
「去!去!請二位師妹多多幫忙冰嫵,讓我休息一下!」說著,汪長風躺回床上,卓遇那一掌,打得還真不輕呢!
冰嫵像木頭人,被先兒、桃花簇擁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