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倫斯還有個名字叫做翡冷翠,不論你喜歡用哪一個名字稱呼它,你絕對不能否認它是個美麗的城市,尤其從「米開朗基羅廣場」放眼整個翡冷翠,沒有人可以抗拒得了它的綽約風采。
「我來重復一下大家的記憶,記得珊卓布拉克演的‘二見鐘情’嗎?電影里她朝思暮想的城市,就是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她甚至可以為了想去佛羅倫斯而早早辦妥了一本護照,隨身攜帶著。
各位還記得電影里男主角送給她的禮物嗎?哪!請看窗外,那就是佛羅倫斯主教堂,電影里我們只看到一個小模型從眼前晃過,現在,我們卻可以看到真實的全貌,我只能說,各位真幸運。」
梅聖人盡職的拿著麥克風介紹著佛羅倫斯,待會兒車子停妥之後,他們又要像苦行僧般,繼續瀏覽這個美麗的城市。
「二見鐘情」這部電影朱娣亞不但看過,而且還看了不下五、六遍,梅聖人剛才描述的情節,即使閉上眼,她也能清楚的勾勒出來。只不過他忘了說女主角最後終于如她所願,和男主角來到佛羅倫斯度蜜月。
還好,她不必度蜜月也可以來到這個城市,朱娣亞疲倦的閉上眼楮。
「聖人領隊,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喜歡二見鐘情還是一見鐘情?」有人問了一個很無聊的問題。
朱娣亞好奇的張開眼,她想要知道到底是哪個人這麼無聊?
「我喜歡一見鐘情,因為我相信第一眼的感覺。」梅聖人的眼楮飄到朱娣亞的身上,這一次,他的目光更大膽「更狂熱,他是越戰越勇的勇士,她還不明白這一點。
迎著他熾熱狂野的眼神,朱娣亞回報給他的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她很快的重新閉上眼楮,只是才稍稍平靜的心湖又再次波濤洶涌。
「OK!現在不管是二見鐘情還是一見鐘情,待會兒下車後,千萬記得看牢自己的皮包。在義大利的扒手特別多,在佛羅倫斯更多,請大家無論如何一定不要被扒手一見鐘情給盯上了。」梅聖人嘆了口氣。
每次只要來到佛羅倫斯,他的心情總是特別好,因為有著難以算計的藝術寶藏,不論是博物館、畫廊、教堂……只要投入翡冷翠的文藝懷抱里,它從來不會讓喜歡它的人失望。
唯獨這一次,眼看著游覽車馬上就要停妥,他卻快樂不起來,完全沒有High的感覺。
「聖人,我是阿彌陀佛那一國的,看人多的教堂會不會讓我下地獄呀?我看我還是去Shopping比較好。」敏兒按捺不住一顆急于購物的心,打斷了梅聖人正在介紹「天堂之門」的由來。
那是一座金光燦爛的鍍金銅門,門扇被分割成十個畫面,分別訴說著聖經里舊約全書的故事。從上帝創造亞當、該隱殺死亞伯、挪亞醉酒、摩西在西奈山接受法典……等等,如此偉大的藝術成就,梅聖人以為得介紹給每一位團員知道,所以當敏兒提出這樣要求時,他為難的愣在「天堂之門」的門口,以為是不是他講得太過沉悶了?
敏兒很快就受到報應,她被一團人團團圍住,對她又笑又叫又罵的責備,這才解決了梅聖人的窘態。
不過,很快的又有了新的狀況,梅聖人相信他真的離天堂之門越來越遠了。
一位高挑秀麗的女人筆直的朝他們走過來,她穿了一件白色線衫,腰上系了一條又粗又寬的皮帶,皮帶下是一件短得恰到好處的米黃色迷你裙,同時搭配一件同色系外套,和一條畫龍點楮的絲巾。
她儀態優雅的走到梅聖人的面前停下來。
「你來干什麼?」
「我來看你呀!」
梅聖人皺起眉頭,他知道許多人不但張大了眼楮、還張大了嘴巴看著他們,他擔心朱娣亞也在其中,卻沒有勇氣回頭證實他的揣
測。
「你知道我正在工作。」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怎麼找得到你呢?」陳朵萱打斷了他的話。「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妨礙你的工作,OK?」
梅聖人無奈的望了「天堂之門」一眼,每個人都想進天堂,但是他卻覺得地獄離他越來越近了。
「拜托,我只是認為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應該可以好好的聊一聊。再說,我就要去美國了,下次再見面,又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你一定要惹得大家不開心嗎?」陳朵萱不悅的抬高了雙眉,也提高她的音量。
沒有人會懷疑她的美麗,即使她不高興的表情已經擺在臉上,她仍然是一個美麗動人的瓷女圭女圭,她和梅聖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聖人,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嗎?噢──小心說謊話會下地獄喲!」敏兒第一個按捺不住,指著梅聖人身後的「天堂之門」開玩笑。
「聖母,你看她像我女朋友的‘媽’嗎?小心亂說話也會下地獄喲!」梅聖人真想拿膠帶封住她的嘴。「好了!現在自由活動,隔壁有好幾條街可以滿足各位的需要,我在這里先代表義大利政府感謝各位熱情奉獻的稅金,一個鐘頭後,我們在市政府廣場見,祝各位血拚愉快。」
「木頭,說話呀!」
「說什麼?」
朱娣亞神色漠然的翻著精品店里的絲巾,盡管樣式滿多,看得眼花撩亂,卻沒有她看中意的款式。
「難道買東西也和談情說愛一樣,需要一見鐘情嗎?」敏兒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在發什麼神經?」朱娣亞瞪她一眼,氣她的多事。
「我一點也沒有發神經,發神經的人是你。從你一進店里,就把人家的絲巾當咸菜似的揀了又揀,表面上好像你很認真,其實你根本心不在焉。」
敏兒已經選了十來條絲巾,所以才敢大聲說話。開什麼玩笑?
這是一間絲巾專賣店,即使閉著眼也能挑出幾條不錯的貨色,何況眼楮大得像月亮的朱娣亞?
「其實他長得那麼帥,就算有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唉!死鴨子嘴硬!」敏兒嘆了口氣,她決定放棄這個倔強的女人。「隨便你了,你高興就好。」
是呀!如果真的如同敏兒說的那樣,那麼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偏偏她又是那麼的不爭氣,嘴巴說的和心里想的完完全全是兩回事。
于是,離開絲巾專賣店後,朱娣亞像個孤魂野鬼似的路在異國的大街上,一顆心是那麼的彷徨,甚至整個人恍恍惚惚。
兩個吉普賽女人各自牽了兩個小孩向她挨了過來,那神秘的氣息讓她傻傻的忘了防備,她以為她們只是要向她表示友好而已,于是她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吉普賽女人和小孩很快的包圍住她,身上叉濃又重的體味迅速的鑽進她的鼻子。
「太熱情了吧?」她嚇了一跳。
就那麼一瞬間而已,她掛在肩上的皮包就在她的錯愕下硬生生的被扯下來。
「我的皮包還我!」朱娣亞說著她們听不懂的中文。其實,就算她開口說著他們相同的的語言,也是無濟于事,到口的肥肉,有誰還舍得吐出來呢?
「還我!」她生氣的沖上前。
朱娣亞以為她只要抓住其中任何一個,那麼一切都還有希望,但是和那些專門以偷、搶為生的吉普賽女人來說,她的想法真是太過天真。.他們跑得像陣風,即使兩條腿短得像小蘿荀似的小女圭女圭也跑得很快,快得她連衣角都抓不住,甚至還狠狠的摔了一跤跌在地上。
敏兒從店里沖出來,看到摔個四腳朝天的朱娣亞,嚇了一大跳。
「娣亞──」她扶起她,心疼的叫著她的名字。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朱娣亞仍然無法接受她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被搶!她張大雙眼,恐怖的感覺久久不能散去。
正在轉角露天咖啡店喝著咖啡的梅聖人在听到消息後,以驚人的速度趕了過來,發生這樣的事,總是讓人感到遺憾,何況被搶的對象居然是她,他覺得他要負起全部的責任。
他沖到她的面前,一如他所料,他看到的是一張驚惶失措的小臉。
敏兒將朱娣亞交給梅聖人。
「別怕,沒事了!」他摟緊著她,讓她完全的躲進他寬大的臂彎中。
如此熱的八月天,朱娣亞卻全身顫抖個不停,如果不是有梅聖人強而有力的臂膀支撐著她,她可能早倒了下去。
「好可怕……」她終于哭出聲。
「我知道、我知道。」梅聖人將她摟得更緊,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多余的縫隙。
他耐心的哄著她、安慰著她,他從來不曾對女人如此溫柔,她是第一個,但是,他不打算告訴她,因為他不想嚇壞她。
這樣寵著一個女人的感覺真好!因為他也同樣享受到被依賴的快樂,幸福的感覺漲滿了他的胸口。
終于,朱娣亞抽搐的肩膀恢復了平靜,然後她一臉羞澀的離開他溫暖的臂彎。
「我沒事了。」朱娣亞看到她留在他胸前的一攤水印,想到不久之前他們那麼的親密,她漲紅了雙頰。
「真的?」他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一方面他是真的不放心,再來,他還想再多抱她一會兒,無奈,她的堅強讓他好失望。
「嗯!」朱娣亞肯定的點點頭。
事情到此似乎已經告一段落,圍觀的人潮漸漸散去,朱娣亞也被她的好朋友們包圍著走向集合的地點,但是對梅聖人來說,他的感覺仍然停留在剛才擁抱著她的情境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真希望剛才被搶的那個人是我。」陳朵萱站在他身後,冷冷的冒出了一句。
「你在胡說些什麼?」梅聖人轉身面對她,皺起了眉頭。
「是嗎?你真的覺得我在胡言亂語嗎?」陳朵萱失望的反問他。
事情發生前,他和她正坐在露天咖啡座里,享受悠閑浪漫的氣氛,好不容易她終于可以切入他的談話,誰知道,天哪!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她真不敢相信他也可以如此溫柔的對待一個女人。
她一直以為他對待她的方式就是他對待所有女人的方式,從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這麼認為。沒想到,終究還是有那麼幸運的女人,可以與眾不同的擁有他的「唯一」。
陳朵萱眯起雙眼,因為嫉妒已經讓她的雙眼紅得像小白兔的眼楮,但是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會讓妒火燒盡她的理智,然後做出不聰明的決定。
有一種男人最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而梅聖人就是那種男人。
而她,更不會笨到去做他討厭的那種女人。只不過,她真希望偶爾也能無理取鬧。
就像現在,她渴望月兌下偽裝的面具,在他面前好好的大吵大鬧一頓,狠狠的發泄心中不滿的情緒。
但是她沒有,因為她輸不起。
陳朵萱用力吸著鼻子,努力的不讓淚水滑出眼眶,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注定無緣也無分,那麼,她至少還要讓他記得她最完美的形象,那不也是一種美嗎?
回到下榻的旅館,梅聖人身體渴望著休息,但是他卻又坐立難安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著。因為他整個腦海里全塞滿了朱娣亞迷人的身影。
終于,他拿起桌下的醫藥箱沖出房間,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讓今天的遺憾變成明天的後悔。
站在朱娣亞的房門口,梅聖人深深的吸了一口大氣。怕什麼?
「最壞的打算就是被她踢出來而已。」他拍了一下腦袋瓜,然後輕輕的敲著房門。
「是你?」朱娣亞打開門,嚇了一跳。
「我──我看見你的手和膝蓋都受傷了,所以向櫃台借了醫藥箱。」他直接進房。
「其實沒什麼,只不過是皮肉傷而已。」
「你一定要拒絕我嗎?」梅聖人生氣的瞪著她。「你不知道你讓我有多擔心,是不是這樣折磨我會讓你感到快樂?」
「我沒有。」朱娣亞嚇得一跌坐在床上。
「沒有最好──」
梅聖人嘆了口氣,現在好了,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不過,還不算太壞,因為她居然乖乖的伸出手讓他為她敷藥,這比他想像中要來得好一些。
「其實,我和她根本沒什麼,希望你不要誤會。」梅聖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話。
「你說什麼?」朱娣亞故意裝作听不懂。
「我說,我和陳朵萱兩個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不希望你誤會。」梅聖人的聲音有些著急,相對的分貝也提高了一些。
「我能誤會什麼呢?其實你不需要向我解釋那麼多,因為這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覺得嗎?」相較之下,朱娣亞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聲,小得連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了。
「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非常需要。」
梅聖人抬起朱娣亞的小臉,這一次,他不打算再讓她逃了,有些事他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讓她知道。
他毫不遲疑的封住她兩片嬌女敕的紅唇。
「我愛你!」他低吟著,繼續他火熱的攻勢。
「不──」朱娣亞抗拒著,但是沒有用,她很快的就陷入他撒下的情網里,而每一層網都是他不停歇的吻所牢牢織出來的,每跌落一層她就眩暈一次。
最後,她和他一起滾落到床上,她放棄了無力的掙扎,敞開心,承受來自他毫不保留的熱情。
「我真的好愛你……」他申吟著。
她的美麗讓他情不自禁的狂戀她,再也不想松開自己的手,如果拿她和全世界的財富相比,她就是最珍貴的夜明珠,沒有人會舍得放手。
他的唇輕輕往下探索,同時他熱情的雙手悄悄解開了她胸前的衣扣。
「天哪!你好美!」他再一次申吟。
朱娣亞嬌羞的伸手想要遮掩,卻被他霸道的挪了開來,隨即他的唇覆蓋在她的胸前,然後留下了深深淺淺無數個吻痕。
現在,他想要她的更加強烈了,他的呼吸比方才更急促,尤其在听到她一聲又一聲的嬌啼,他整個思緒早已不受大腦控制,他全身就像一支搭在弦上的箭,隨時等著命中目標。
朱娣亞則像是月兌韁的野馬,盡情享受著被解放後的快感,他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感覺,好幾次她甚至差一點停止呼吸。
她發出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申吟,她混沌的腦子已經無法分辨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一個是狂野熱情,一個是溫柔恬靜,她開始害怕這種不真實的快樂。在梅聖人動手褪去她身上最後一件衣服的同時,她發出害怕的哭叫聲。
梅聖人頓時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他雖然不清楚朱娣亞為什麼突然在最後關頭拒絕他,但是他尊重她的任何決定。
盡管他有千百個不願意,他還是非常有風度的轉過身讓她整理衣服,同時也乘機整理自己一身的凌亂。
時間仿佛在剎那間停止流轉,整個房間靜得只听到彼此厚重的呼吸聲。
「我回來-!」敏兒像風也似的沖了進來。
「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她很快的又關上門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又大力的打開門沖了進來。「搞什麼呀!這明明就是我的房間嘛!咦!你們兩個在干什麼呀?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呢?」
敏兒雙手叉腰的瞪著這一男一女,空氣中飄浮著詭異的氣氛。
「快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敏兒受不了的哇哇大叫。
尷尬清清楚楚的寫在兩個人的臉上,並不約而同的一起漲紅了雙頰。不過,梅聖人終究是男人,很快就恢復冷靜從容的表情。
「聖母,你以為會發生什麼事呢?或者你希望會發生什麼事?」他露出詭異的笑容,繼續捉弄著敏兒。「如果我告訴你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呢?」
「可惡!」敏兒氣得直跺腳。「我現在終于知道娣亞為什麼那麼討厭你了,原來真的是有原因的。」
「是嗎?」梅聖人提起醫藥箱,臨走前,看了朱娣亞一眼,剛好她也抬起了臉看著他。「我不知道我是那麼的惹人厭,我想,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好好的檢討我自己。」
梅聖人洗完澡,全身舒爽的躺在床上,卻沒有一絲睡意。張開眼楮是朱娣亞,閉著眼楮也是她,他的整個心靈已經被她的倩影完全佔滿。
突然,有人輕輕敲著他的房門,他高興的從床上一躍而起,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她!或許她的良心發現了,所以她來彌補她虧欠他的。
「怎麼會是你?」笑容凍結在他打開門後的臉上。
「看到我真令你那麼失望嗎?」陳朵萱不請自來,一腳跨進他的房間。
「你明天不是還要去美國嗎?」
「我取消了。曼姨說得對,一個得到不到愛情的女人,就算擁有了全世界,最後還是個輸家。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不過今天我總算弄懂了,希望還不會太晚。」
陳朵萱一坐進雙人座的沙發,她以為梅聖人會跟著她也坐下來,但是他卻像個木頭人似的傻傻站在窗邊,對她挖空心思說的話沒有半點回應。
陳朵萱嘆了口氣,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場男女之仗會打得非常辛苦,但卻超乎她的想像。
知道他喜歡成熟的女人,于是她努力的為他妝扮出成熟的模樣;他喜歡獨立自主的女人,于是她努力的從一個楚楚動人的洋女圭女圭轉變成縱橫商場的女強人;他喜歡幽默風趣的女人,于是她努力的搜集了一籮筐的笑話,總之,不論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變做他喜歡的女人,但她不管她如何努力,仍得不到他的愛!
她一直不知問題出在哪里?她相信就算她不能達到他心目中完美的程度,但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為何仍沒有辦法抓住他的心呢?
「曼姨說你喜歡一個女人,我猜,就是今天下午被你摟在懷里的那個女人吧?」陳朵萱咬住嘴唇,努力不讓淚水宣泄出來。
梅聖人轉過身,他訝異著她敏銳的直覺居然那麼準確。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他的不否認就等于是承認,這是最嚴重的打擊,這一次陳朵萱不再壓抑自己,任不爭氣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狂奔而下。
「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連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我,而她只不過認識你幾天而已,你卻可以把你的愛一次全給她,你這樣對我公平嗎?」陳朵萱又哭又叫,傷心和憤怒已經淹沒了她的理智。
梅聖人大步走到她面前,半蹲半跪的看著她,困難的開口說︰「朵萱,我真的很抱歉,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以為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結果,我以為──我一直以為你當我是朋友,而我也一直當你是朋友。」
「你去死啦!梅聖人,我從來就沒拿你當普通朋友,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嗎?」陳朵萱對他又捶又打。
今天晚上,她真是傷心到了極點,再也無法顧及什麼形象、面子。
梅聖人垂下頭,默默承受著她的怨氣,他知道讓她哭一哭、鬧一鬧,她會比較舒服一些。
「為什麼是她不是我?她究竟哪一點比我好,讓你選擇她?」
哭過、鬧過後,陳朵萱繼續挖著埋在她心中的死結。
「你很好,非常的好,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不好,你忘了嗎?你為什麼要否定自己呢?」
「那為什麼你還是選擇她?」
老天!她一定要苦苦追問這麼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嗎?梅聖人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我只能說,剛好她有我想要的感覺。」
陳朵萱重重的嘆了口氣,沉重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房間里,仿佛整個人被加上千斤重的枷鎖般,好重、好累、好痛苦。
「朵萱──」
「放心,我沒事。」淚繼續無聲無息的沿著臉頰滾落下來,她心疼自己終究等到了這一天。
當一個失敗者並不好受,而要坦然面對失敗的結果更不容易。
陳朵萱勉強止住淚水,哽咽的說︰「當不成你的老婆,那麼當孩子的教母應該沒有問題吧?」
八字都還沒一撇,現在談這個問題太早了吧?梅聖人一臉苦笑的點點頭,算是答應她的要求。
「那麼,今天我不想回去了,我想讓你陪著我,恐怕以後我們真的沒有機會再這樣獨處了。」
梅聖人面對陳朵萱提出的大膽要求,面有難色的不知該如何拒絕。
「放心,既然你沒有娶我的念頭,我也不想吃虧。我們剪刀、石頭、布,贏的人睡床,輸的人睡沙發,你別把我想成是會吃人的魔鬼,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