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戀芊才剛踏進辦公室,就听到陣陣竊竊私語,她滿肚子狐疑,直走到座位才恍然大悟。
也難怪大家出現那種反應,一大束玫瑰,粗略估計大概有上千朵不說,紅玫瑰中夾雜的白色稀有品種,價值更是不菲。
這花會是誰送的呢?她想也知道。戀芊抬起頭瞪視雲飛揚辦公室的門。
她吃力地將花捧起,整個人完全被花海掩蓋,于是她用腳一蹬,踢開了門,然後將花丟在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雲飛揚看了她一眼,便繼續低頭忙著地桌上的公文。
「這些花還你。」
「你以為這是我送的?」他抬起頭來凝視著地。
他炯炯有神的雙眼像是隨時可以把人看穿,再加上他那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唇,曾經再三肆掠過自己。所以此時此刻,戀芊實在是不願意面對他。
她隊起嘴,撇開眼說︰「不是你還有誰,有誰會像你那麼無聊,嫌錢多,浪費錢。」
雲飛揚笑了笑。「嘿嘿嘿,這你就錯了。我很高興我們倆難得會有相同的想法,我雲飛揚長這麼大,買過的東西不計其數;可就是沒有花這一樣,不要說這麼大束,就連一朵都沒有。不過——若是你向我開口,也許我會破例。」
在他的注視下,戀芊又是一陣心悸,可是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怎麼會呢?那這到底是誰送的……」
雲飛揚站起身,什麼話都沒說,挺直的腳一舉,俐俐落落地就將花踢到牆角。
「欲,你這是做什麼?」
「放在這里太佔空間了,待會兒我會叫人將這些花清出去。」他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戀芊驚訝地看著他。「這是送我的花,而且也還不知道是誰送的,你就——」
「有人喜歡你、欣賞你,我並不意外;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這麼光明正大追求你。我容許讓他們把花送進來已經是極限,若是想再進一步,那是想都不用想。所以誰送的並不重要,而且根本也沒有必要知道。」他一口打斷她的話。
對于雲飛揚這樣的說法,戀芊既是訝異又是憤怒,一雙明眸瞪得猶如銅鈴般。
「戀芊你不要忘了,你曾在那麼多人面前,親口許下的諾言。」
「我……」她一時為之語塞。
雲飛揚走到她面前,凝望她說︰「答應我,不要再和我鬧脾氣了好嗎?你知道那時我有多麼快樂,當我知道你心中不只有我,而且還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時,我有多麼高興」
他的輕聲細語,字字敲進了戀芊的心坎,她垂下如羽扇般的睫毛,心想︰即使知道了又怎麼樣?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永遠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中。
「別說了!」
「為什麼別說了,難道我昨天對你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一點都不肯信任我嗎?我不否認,我曾有過一段荒唐的歲月,可是那都是在還沒認識你之前;現在,我和她們是徹徹底底斷了所有的關系。事實上,她們早就知道我對她們是不可能付出真感情的,這是早就定好的游戲規則。一直到遇見了你……」他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戀芊,相信我好嗎?我從來沒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後悔過,除了這一件——真的。」雲飛揚炙人的目光,深深撼動著她。
她怎麼會不明了呢?她多麼想投入他的懷中,不顧一切地接受他,可是她知道——不能,真的是不能。
戀芊別過身,擠出一絲笑容說︰「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兩個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當我們只是朋友吧!當朋友,或許就能相處得久一點,也能和樂一點不是嗎?而且思穎對你那麼好,和你又那麼匹配,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人家。」
「思穎?我才是一直拿她當朋友看。」
戀芊瞥了他一眼,黯然說︰「如果是連朋友都能作親密動作的話,那麼——恐怕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親密動作?什麼親密動作?」雲飛揚皺眉。
沒有嗎?戀芊心中苦笑,她對任思穎表面上態度大方,可是卻深知,自己始終無法揮去思穎存在心中的那份陰影。尤其是那回雲飛揚為她而受傷,隔天思穎來探望的情景,要說她沒有猜忌,那才是自己騙自己。
她沖口說︰「算了,我管你們怎麼樣,普通朋友也好,男女朋友也好,總之都不關我的事。」決定放下這一切,可是想到了、說到了,心還是一陣酸酸的。
「你怎麼可以不管?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在乎、都不理我,你黎戀芊就是不可以不管我,你听到了嗎?我再說一次,就這麼一次,思穎和我單單就只是朋友,若你真的那麼介意,我可以為了你,答應你從此不再見她。」雲飛揚激動地捉著她的肩膀,深邃的目光上閃動著真摯而熱烈的情感。
他這一番深情的告白深深攫獲了戀芊的心,讓她不由得濕了眼眶。
「不要再自己騙自己了好嗎?你會誤會我和思穎、介意這些事,就代表你是真的很在乎我,你怎麼能那麼輕松地說只把我當朋友呢?」
戀芊咬著唇。
「你不知道當我看到那群壞人想對你動手時,我心里有多麼憤怒?可是又後悔為什麼為了你幾句話就打了退堂鼓,就讓你一個人單獨離開?若是救不下你,這輩子我將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因此,從那一刻起,我就下定決心,從今以後,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再讓你離開,你知道嗎?永遠不會。」
他看著她,眼神中充滿深情和依戀,教戀芊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可是……可是她真的能就此接受他的感情嗎?
「飛揚……我承認我是愛上了你,可是……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你和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交集,更不可能有任何的結果。」
「為什麼?」
相對于雲飛揚的激動,此時的戀芊顯得平靜許多。「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她緩緩地搖著頭。
「相信我,今天你會說愛我,情緒這麼激動,可是過了些日子,或許十天、二十天,又或者過個一年、兩年,你就會漸漸淡忘掉。時間是會治療一切的,不如讓我現在帶著你對我美好的記憶離開;那麼我黎戀芊將會一輩子愛你,永遠都會覺得很幸福,不會因為將來的一天,你忽然變心而傷心流淚。」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
她打斷他的話。「不用怎麼做,只要你放手。」
雲飛揚先是一愣,隨即堅定地說︰「算了,隨便你怎麼說、怎麼想好了。反正我是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的。」這話一出,他的態度倒顯得輕松而自在。
「你——」戀芊以為她听錯了。
「我會用我的行動證明你的話是錯的。」
眼見雲飛揚如此固執,戀芊只有讓他知道一切。「這樣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了之後,相信為了我好,你會讓我走的」
這是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燦爛的陽光將滿山遍野的墳墓照耀得格外清楚,教人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一路上,戀芊幾乎都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出奇地肅穆。直到車子再也無法前進,必須下車沿著墳墓旁的羊腸小徑走時,她才開口說︰「我十歲那年,父親因為車禍而去世,這里,就成了我最常來的地方之一。」
戀芊熟悉地穿過一條條交錯的小路,邊走邊說︰「你會不會認為這里很可怕?剛開始我也是這樣覺得,可是久了之後,反而覺得來到這兒,就有種特別祥和寧靜的感覺,尤其當我工作很累的時候,就喜歡來這里走走。」
她繼續說︰「從高中那一年起,我就半工半讀,到上了大學,也是白天晚上也都有工作在忙。我告訴我自己,等存夠了錢,一定要買間房子接母親一起過來住,我不希望靠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
戀芊看他一眼,然後在一處幽靜的墓碑旁停了下來。
「這就是我爸,雖然不是親身父親,可是他疼我、寵我、愛我,到現在我都記得。從小家里境況就不是很好,可是只要我開口,再難他都會想盡辦法滿足我。他曾開玩笑說︰「芊芊,或許爸爸太老了,已經沒辦法飛上天去為你摘星星,但是其他你想要的東西,爸爸都會想辦法拿給你。他就是這樣的人,也許很平凡,也許能力不夠,沒辦法賺大錢,可是他愛我、愛我媽,他可以說是拿他的生命來保護我們一家三個人。」她邊說邊撿起地上的落葉。
過了一會兒,戀芊站起身,轉過頭看著雲飛揚,眼中盛滿了哀傷。「你知道嗎?雖然我不是他親身女兒,即使他明知媽愛的是別人,可是他還是那麼珍惜我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來的錢,就給媽和我買新衣服,吃好吃的。所以我明知那個男人是誰,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仇視他;可是只要想到我爸,我就是沒辦法原諒那個男人。」
「都過去了,不是嗎?」雲飛揚試圖安慰她。
戀芊一听卻是更加激動。「不,沒有過去。那個男人在爸死去不久後就出現,帶著錢、帶著他所有的優勢回到媽身邊。剛開始我不知道,直以為爸有留下錢讓我和媽過日子;直到有一天提早放學,看到了一切,我才知道真相。從此我再不向媽拿錢,我到速食店打工;過年時,大伙兒都在慶祝,我則是為了貪圖加倍的薪水,一整晚都待在加油站里。」
雲飛揚嘆了口氣,心想,原來這就是戀芊之所以這麼節儉的原因。
突然,戀芊問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情?」
雲飛揚一愣,隨即說︰「你怎麼會無情呢?我只是想如果讓我早點遇見你,那麼……」他意味深長看著地,眼中充滿不舍和憐惜。
「你可千萬不要這樣想,如果早認識,我會更討厭你,絕不會——」
「絕不會愛上我。」雲飛揚笑得好看極了。
戀芊臉一燙,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間放松,故意咳幾聲,一方面掩蓋臉紅的窘迫,另一方面重新整頓思緒。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嗎?」
雲飛揚搖頭,本想再開口安慰她,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她因此而沒說出所有的事情,那麼就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心結,她也不可能會對他真正敞開心胸。
「那個男人很有錢,有錢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其實也沒興趣知道。我只大概听說當初他和媽是一對,就因為媽出身平凡,是個小老百姓,所以男方家里是想盡辦法阻撓,最後他們當然是成功了。所以後來男方娶了另一個家世相當的美貌女子,而我媽卻因為壞了我,不得不嫁給我爸。」她看著雲飛揚,沒再說話。
「所以你堅持認為我也是這樣,最後會辜負你?」
「難道不是嗎?像我媽多傻,那個男人為了家里反對離開了她,而她卻一直念念不忘。小時候我不懂,為什麼我媽總是愛掉眼淚,老是不快樂的樣子。後來我才知道都是為了他,所以明知那個男人是誰,可是我還是討厭他,甚至可以說是恨他;若不是他,媽和爸會過得很好,媽也不會變得那麼憔悴。」
「可是如果不是他,也不會有你,而且他最後還不是……」
戀芊憤怒地打斷他的話。「最後……我媽這麼想,連你也是這麼想,可是我就是恨他這一點;娶了別人之後,過了數年再回來找我媽,這算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當年他沒有勇氣和我媽在一起,寧可讓我媽懷了我再嫁給別人;他就沒有資格,就沒有資格……做我的父親。」說到這,戀芊禁不住內心的激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是她就是拚命忍住不讓它落下。
雲飛揚疼惜地伸出手,將她攬人懷中。
「想哭,就好好地哭一場吧……」
「不……我不會為他掉眼淚……不會。我的父親已經死了,疼愛我的父親已經死了,絕對不是他……我不可能會承認的。」她猛然抬起頭來。
「現在你知道了吧!真為我好,就趁早放手,我不想再重演一次歷史。」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戀芊苦笑道︰「我相信當年那個男人也是這麼對我媽許下諾言,可是結果呢?我不想那麼傻,終日等待、以淚洗面,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你知道我爸有多麼愛我媽嗎?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雲飛揚深深嘆了口氣,他知道,此時此刻再說什麼都是多余,于是他也不再反駁,內心卻暗中下了個重大的決定。
驅車離開的途中,雲飛揚突然說︰「你有沒有帶身份證和印章?」
戀芊一愣,疑惑地說︰「我的證件向來都放在皮包中,我想,應該是有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看看手表,口中喃喃說︰「戶政機關應該還沒下班吧——」
「戶政機關?」
雲飛揚一臉燦爛的笑容。「一起去注冊吧!我雖然覺得這種形式有點多余,可是只要能讓你相信、心安,我還是很樂意的。至于其他細節,我們可以多花點時間籌備,我可不想讓你感覺隨隨便便就嫁給我。」
「什麼?嫁給你——」戀芊大驚。
「嗯,我們先去登記。至于公證人,可以就近請戶政機關的人幫忙,這是喜事,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的。」
「公證?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就今天,我雲飛揚要娶你黎戀芊為妻,反正只要完成登記,名義上,你我就是夫妻。你就不用再擔心,會有人把我們分開;從此以後我會讓你幸福地會過去,再也不會有委屈和傷心。」他瞅著她,眼里都是笑。
「你是說笑的吧——」戀芊的態度顯得遲疑而不敢置信。
雲飛揚指著前方。「你看,這不是戶政機關嗎?印章和身份證拿出來。」
「不,你不能這麼做。」戀芊下意識月兌口拒絕。
「為什麼?難道你認為這樣過于草率嗎?還是要我先買戒指——」
她打斷他的話說︰「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戀芊的眉緊皺起,她不是下定決心離開了嗎?怎麼這會兒卻變成了這樣?他和她真能就這樣在一起了嗎?
「不用我不我了,我再也沒辦法忍受你動不動就說要離開我。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安穩穩地把你放在身邊,名正言順地驅逐那些圍繞在你身邊的蒼蠅。」
「那你的家人呢?他們會同意嗎?」戀芊還是不相信。
雲飛揚朗聲一笑。「是我要你,又不是他們;他們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我都是要定你了。」
接著,他又深情款款地說︰「如果失去了你,那麼就算擁有了全世界,又有什麼用。」
「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她還是心存疑慮。
「身份證、印章,不是都有了嗎?還有我們兩個當事人,你還要準備什麼。」
戀芊吞吞吐吐又說︰「呃……我還沒告訴我媽……」
雲飛揚迅速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你打電話告訴她吧。」
「這……還有……」她總覺得不妥。
雲飛揚臉上浮起詭譎的笑容。接著,冷不防地將戀芊整個人環抱起,然後大聲說︰「今天我雲飛揚要要黎戀芊作妻子,希望在場的每一位,不管男女老幼、老老少少都能祝福我們好嗎?」沒有料到雲飛揚突如其來的舉動,戀芊整個人都愣住了,同時,街道上原本匆匆而過的路人也都停下了腳步。
「他們在做什麼?」
「沒听見嗎?他在求婚哪!」
一陣錯愕之後,路人的掌聲此起彼落地響起,畢竟就這麼當街宣示求婚,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才辦得到的。
雲飛揚人本就十分俊朗,再加上懷中嬌羞可人的黎戀芊,兩人活生生像極了一幅正在拍廣告的俊男美女;只不過他們的深情、甜蜜卻不是商業包裝所能傳達出的。因此大家驚訝歸驚訝,卻是不約而同鼓起掌來。
「謝謝、謝謝。」他低頭在戀芊的耳畔說。「現在你還會有任何的不安嗎?我們可是有那麼多的見證人喔!」
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戀芊真恨不得眼前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可是心里雖埋怨他的魯莽,甜孜孜的幸福感卻讓她不禁濕了眼眶,幸福的淚水悄悄滑下她的臉頰。
此時此刻,她完完全全地相信他的愛毫無虛假。
兩人雖然已經注冊結婚,可是戀芊還是希望能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舉辦一個公開的儀式;而且她也堅持,在那之前,兩人必須維持像從前一樣的關系,絲毫不可逾矩,同時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你確定你只是我的秘書嗎?」現在,戀芊雖然是笑臉盈盈,可是就是不許他太親近她,這使得他有些不悅。
雲飛揚多想再把她擁入懷中,然後在她粉致而嬌艷欲滴的紅唇上,狠狠肆虐一番。
「我說過了,我父母自從將雲氏企業交給我打理以後,他們的行蹤就常常飄忽不定,若要聯絡他們,是需要一點時間。這也就表示,只要是我決定的事,他們是不會多加干涉的。」他步步逼近她。
戀芊卻是長發一甩,別過身,忍住笑說︰「我不管,如果你連這樣的事都不能尊重我,那麼取消注冊,也是很簡單的事。」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光看他那雙灼熱的眸,其中所蘊涵的渴求和,就足以盯得她臉紅心跳;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必須要有所堅持,她可不想讓人看輕她黎戀芊。
「戀芊你——」
「別說了。」她伸出手抵住他,阻止他的再次靠進。
突然,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戀芊不再理會他,自顧自按下鍵,輕聲說︰「您好,總經理辦公室,請問有什麼事嗎?」
「什麼?!又送來了!」一听之下,戀芊不禁月兌口叫出聲。
「又是那個無聊的家伙送來一千朵玫瑰?」
戀芊看著雲飛揚點頭。
「嘿嘿嘿,那個人若知道他死命追求的人,已經是我雲飛揚的妻子,不知道會怎麼想?還會不會有膽子繼續送來一千朵玫瑰。」雲飛湯顯得得意極了。
戀芊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好像很高興呢!」雖然到現在都還不到底是誰送的花,可是眼看那價值不菲的花就這麼三番兩次送來,然後又被雲飛揚當作是垃圾一樣處理掉,她可真是心疼那些花;或者應該說是心疼那些錢,直覺對方實在不應該這麼暴珍天物。
「我當然高興,那證明我的眼光的確不錯,你確實值得人這麼做。」雲飛揚看著戀芊,目光中有著高興、自負、驕傲和得意。
她俏臉一紅,咕噥著埋怨。「也不想想那多浪費。」可是心里卻真是甜蜜得很。
「我看不要丟掉,送回花店算了;或者送給別人也行,否則真的好浪費呢!」
「不行,我雖然認為有人欣賞你,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可是絕對不同意他們就可以追求你。花若是不丟,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會有一線生機,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的事。」他說得十分堅決。」「這是什麼理論?」戀芊卻是一味皺眉,從一開始,她就只是很單純地認定對方是浪費錢,而壓根兒也沒想到送玫瑰花所代表的意義。
「可是這次我有對瑩華說,若是對方再送來,就全送她了。」
「是嗎?」雲飛揚似乎相當不以為然。
戀芊很高興地說︰「你不知道瑩華很棒的,她會做干燥花喔。那麼多的花,做起來一定不錯;她說只要我有興趣,也可以教我。雖然我對這種東西向來笨手笨腳的,可是那麼多花,就算多失敗個幾次,我想也沒什麼關系——」
「做成干燥花?」雲飛揚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卻完全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反而愈說愈高興。「對啊,那這些花就可以放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
戀芊興奮地點頭!因為她想到,這樣一來,搞不好可以帶到市場去販售,那麼就算一時半刻賣不出去,也不怕花會枯掉而沒人要。
「你要將別人送你的花永遠保存下來?」這不就像是將覬覦戀芊的人,隨時擺在戀芊的身邊嗎?
他不禁月兌口說︰「這怎麼可以?」
「你是認為我做不到嗎?我知道我雖然手藝不佳,以前家事課時,勾毛線還是我媽代為捉刀;可是這做干燥花是會賺錢的技術。只要做得好,那麼又可以增加一筆收入,說什麼我也要學會的。你愈是不相信,我就是愈得要試試看,我就不信,現在的我還是那麼笨手笨腳的。」戀芊卻是誤解了他的意思。
雲飛揚一听,先是一陣錯愕,繼而大笑。
「難道干燥花真的那麼難?比勾毛線還難嗎?看來,我得找瑩華再問問。」
「原來……原來你是在想做成干燥花賣錢?」他簡直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難道干燥花不能賣錢嗎?不會吧!記得在夜市好像有看人賣過。」她仍是一臉天真。
「想不到我雲飛揚的妻子還得要出去賣干燥花賺錢。」他故意這麼調侃自己。
「你的妻子?」戀芊還沒有意會過來。
「難道不是嗎?」雲飛揚那抹笑,好看得讓人心魂為之一蕩。
她瞬間臉蛋發燙,心口直跳,然後小小聲抗議。「說好不能再提的,而且又還沒經過雙方父母同意……」
「你喔……」看她一臉無限嬌羞,俏麗的容顏因為愛情的滋潤而嬌美紅女敕。柔女敕的臉龐直逼嬌艷的玫瑰,讓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翻騰的;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攬進懷,湊近她的粉頰,探索著那片引人遐思的芳唇。
「戀芊……我要你屬于我……」當他沉重而濃厚的氣息襲向戀芊時,她的心也不禁狂跳著,整個人不自覺地癱軟在他深深的濃情里。
然而,好巧不巧,就在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
他嘶啞著聲低吼道︰「不要管它。」
但,敲門聲卻是那麼不識相地持續著。
戀芊臉紅心跳地將他推開,低聲說︰「來日方長。」
雲飛揚心中一嘆,所有的不滿都移向敲門進來的人。門一開,他聲音是出奇地大。「誰?」「除了我還有誰。」瑩華笑意盈盈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雲飛揚沒好氣地說︰「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倆變成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雲大哥,我來得不是時候是不是?」自從她因戀芊而對雲飛揚斷了念之後,就這麼稱呼他。
戀芊笑著搖頭。「你別听他的。」盡管嘴里這麼說,可是眼波流轉,卻是蕩漾著柔柔情深;襯著暈紅的俏臉,更顯得無限可人。
瑩華嘆氣說︰「唉,真是一對,我若是早點想通不就好了,可是偏偏……現在哥哥又來攪局,真不知道又會怎樣……」
雲飛揚听到,心中一動。「霍少均?」他想起那晚宴會時情景。
「雲大哥,你還記得我哥哥?小時候他最喜歡東拆西拆的,記得有一次到你家玩,還把你最喜歡的一只手表給拆得七零八落的;為了這件事,他當場被我爸罵得好慘,以後就說什麼也不上你家了。後來他到美國念書,你們兩個就再也沒見過面了,不是嗎?」
他沒有回答,卻是直望著戀芊。那晚他在一旁,曾隱隱約約听到他們兩人的對話,雖出口信戀芊對他的情,可是還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戀芊,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以來送你花的人是誰?是我哥,霍少均,要不是他剛剛告訴我,我怎麼想也想不到他。」
「霍少均?你哥?那他為什麼要送我花?」
「你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雲飛揚在一旁淡淡地說︰「霍少均,幾年不見他還是一樣那麼杰出。只不過,這回他的聰明才智可是用錯了地方,戀芊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霍少均?好熟的名字……好像在哪听過?」朦朦朧朧中,她好像听過這個名字,可是卻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只能怪自己向來粗心大意,老是會忽略一些事。
戀芊不知道,她這樣的反應落在雲飛揚眼中,是多麼的欣慰。
「你忘記了嗎?那晚宴會,他曾說要追你,要求你當他的女伴。」
經雲飛揚這麼一提醒,戀芊終于想起來。
霍少均那自負的面容再次跳上她逐漸清晰的記憶,原以為只不過是說笑;想不到,他竟然當了真,那些連日來大把大把的花束竟是出自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