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玲就這樣昏迷了兩天。這兩天仿佛一世紀那麼長,易凡見爾玲一點一滴的流失生命原動力,他徹夜地照顧她,只為她醒來時能第一眼就看見他。
傍晚姝曼和美娜、志杰都來到病房外面。
姝曼對美娜提出她的疑惑,「美娜,易凡怎麼整天都待在里面照顧爾玲?」
「他是醫生。」美娜露出苦惱狀。
美娜別過臉偷瞧姝曼。難道姝曼瞧出什麼了嗎?美娜這兩天來直懊惱地自責,想不到她想出的「好辦法」會發生這樣的事來。
「但是,醫生也用不著這樣二十四小時都耗在那里呀!」姝曼不厭其煩的發出她的疑點。
「你吃醋了嗎?」美娜很沖的說出口。
「怎麼會?」姝曼一臉無辜的看著美娜。「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易凡這樣不眠不休的照顧爾玲,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听姝曼這樣親口問她,使得美娜不知該不該出易凡和爾玲的夫妻關系。
「他們只是朋友。」美娜還是選擇謊話。
「對了,你朋友沒有通知爾玲的先生?怎麼一直未見他出現?」姝曼好奇的問。
「唉!」美娜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只好嘆氣。
「怎麼嘆氣?該不是爾玲的先生也發生什麼事了吧!」姝曼大聲刺耳的話,刺得美娜無言地看著志杰。
「易凡就是爾玲的先生,他們是夫妻。」志杰終于宣布了答案。
「什麼!?」姝曼瞪著大眼楮大聲的說,引得旁人側目,她忘了這里是醫院。
姝曼無法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這是她從未相迅的事情。爾玲會是易凡的太太!?這直教她無言問蒼天。
姝曼抬起頭,無語的對著美娜和志杰,見肯定的答案寫在他們臉上,她終于才相信,這是件千真萬確的事!她失笑,而後又不可抑制地掩面痛哭了起來
「別再自責了,王老師。」美娜實在看不下去,見姝曼愈來愈恐慌的面孔,遂安慰她。
「我想一個人靜靜。」
語畢,姝曼轉身落莫的離去。
「志杰,她會不會看不開?」美娜偎進志杰的懷里哭了起來。
「不會的,她只是想一個人去靜一靜而已,她會跟你一樣勇敢的再站起來。」志杰拍拍她的肩膀說。
「嗯。」
***
是的,只有真愛一個人,才會為了他不顧一切的付出。姝曼回想著,往事一一浮現腦海——
那次她邀易凡陪她去購物,在路上他們踫見爾玲,爾玲見到他們之後,也許是震驚,也許是傷心得無法接受,而閃躲起來;那時她卻心喜——
所以,那次上課爾玲遲遲未來,大概是在思考著是否要來?她卻還直叫美娜打電話催她。而在美娜一通催促的電話中,爾玲決定來一探究竟。不料,來後,卻听到她歡天喜地的說著爾玲最不想听到的話——于是爾玲受到前所未有的傷害,心髒病復發而昏厥。從此,爾玲不在出現于畫室中;易凡也和她畫清界線。
這時她才覺悟到與易凡這段情不可能……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卻因身陷錯愛中,而未曾注意到這些小小的不對勁,這些小小的不對勁;加起來竟是她對一個家庭的傷害。
「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啊!?」她自責問著。
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傷了兩個人,他們的夢想、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毀于她,啊!她這一身罪孽,該如何償還呢?如何能了卻他們所有的不幸?
她想到,她必須自己所有的力量使易凡和爾玲這對夫妻復合。
***
「爾玲現在的情況如何?」良柔下班後,過來問情形。
「不知道。」美娜憂心忡忡的說,「她再不醒來,林大哥恐怕也要跟著躺下去了。」
「探病時間到了,我們進去吧!」
他們一進去就見到易凡坐在床邊,直望著爾玲,連招呼也沒跟他們打。
「你們看!爾玲的眼皮動了!」美娜眼尖看到了。
忽然間,他們三個人都看見爾玲稍稍有了動靜。
我到底怎麼了?這到底是哪里?我不是正在玩嗎?我看見了易凡,也看見了王姝曼……都是他們安排的!喔,我要睜開眼楮看看。爾玲在內心深處喊著說。
終于,爾玲奮力地睜開那雙好重的眼皮;她看到四張焦慮的臉,正望著她。
「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已經昏迷兩天了。」美娜快語地說。
爾玲轉頭看見易凡。
易凡激動得一句話也擠不出來,當爾玲把眼楮看向他時,他只睜著閃著淚光的兩眸看著她……
「你們好好照顧她,我去請醫師。」易凡說完就走出病房。
「爾玲,你終于醒過來了,我們都為你感到高興!」
良柔說。
「是嗎?」爾玲冷冷的應。
三天後,爾玲已經回家靜養了,醫生慎重的跟她交代,這段休養期對她的身體很重要,疏忽不得,所以,她只好待在家里。
門外的電鈴響起,她順手拿起了听筒。
「爾玲是嗎?我是希可,可以上去嗎?」
「你上來吧!」
希可上來後,爾玲倒了杯水給他,順便請他坐。
「你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最近你去了哪里?我老是找不到你。」他一連串的問。
「我住院了。」
「怎麼會這樣!?」他略為緊張地低叫。
「已經好了,只是不曉昨下次是什麼時候會復發?」
爾玲懶散無力的說。
「走,我現在帶你去看那位心髒科的權威。」希可拉起爾玲。
「真的要嗎?」爾玲不確定的問。
「要!這幾天來找你,就是因為我查到他的住址;現在,你去收拾一下,你可能要住上一段時間。」希可催促著她。
「好吧,我去好了。」爾玲轉身入房。
希望自己的未來將會是美好的,所以她就願意去試試。整理好行李,她留下一張字條給美娜,然後就隨著希可走出門。
「那位醫生開了家私人門診,是一家設備完善、非常合乎人性化的診所,它有……」希可邊走邊說。
***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轉眼春天已到,大地上又換了新景象;天空是藍得透明的雲,路褲的樹木有剛抽出的女敕葉。
這一個月內,爾玲經歷了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事;就醫經驗和在醫院過舊歷新年的經驗,這兩樣對她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
這一切都應該感謝希可,沒有他的照顧與付出,她是無法重獲健康的。
她想不到現代醫學已經發達到這樣的地步!醫生告訴她,只要再凋養兩到三個月,她就又可以活蹦亂跳,快快樂樂的過一生了!
她興奮得開啟那道已睽達一個月的家門。
「美娜,我回來了!」爾玲聲音輕快的叫著。
「爾玲?真的是你!?」美娜抱住了爾玲。「怎麼不叫我去接你?」
「我想散散步。好久不見,你好像又變漂亮了。」
爾玲煞有其事的仔細看了美娜一番。
「想不到,日子這麼快就過去了。這段日子,過得還好嗎?」想起爾玲的治療過程,一定很不好過。
「是很不錯的經驗!」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告訴我治療後結果如何?」
「再休息個兩、三個月,我就可以和你一樣有健康身體;甚至還可以懷孕了!」
「真的,恭喜你!」美娜睜大眼楮笑著說。
「這一切都要謝謝希可的幫忙。」爾玲由衷的說。
「嗯,的確是他的功勞。」美娜附各,「今晚,我們出去慶祝一下!」
「好啊,我請客。」
***
易凡得知爾玲回來,內心起伏不定,忽高忽低,使得他不安的走來走去,這段日子是在其盼、等待中熬過來的,如今這天真的到了,他卻不知該怎麼辦?
爾玲她不知變得怎樣了?他听美娜說,她比以前更美了……他真想看她!看來,他必須加快腳步,機會是靠自己創造的。
***
黃昏時,夕陽西斜,爾玲突然有個興致,想趁夕陽下山前,出去散步。
他優閑的走在路上,瀏覽著周圍的景致,她的視線突然被牆壁上的海報吸引住。她向前一看,原來是良柔她們醫院招募義工的宣傳海報。
她想,回來時,要偷偷的撕一張回家看個仔細。
所以,她又沿著人行道,慢慢地走到公園。暮色趕走了匆忙的人們,遠遠望去,是極為舒坦的景色,于是,她就把心舒展開,接受這大自然的洗禮。
一會兒,她又邁開步伐,走向暮色;暮靄雖沉,她仍發現這條路今天很不一樣,為何?哪里不一樣?原來就是那張宣傳海報布滿于這條路上——
她想著,這會是有心人的杰作嗎?這有點像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她甩甩間失笑,怎會變得如此神經質?搞不好貼海報的人認為這是到公園必經的路。所以多貼了幾張何必如此多想!?說出去,豈不是笑掉他人的大牙嗎?
回家的路上,她隨手撕了張海報回家。
她仔細的把海報看一遍。
每天只要兩個小時,可以任選時間及單位;她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兩上小時瞬間就過去了。
她下了決定,準備明天去看看。
「咦,這張海報設計的不錯呀!」美娜剛到家,見到爾玲手中的海報。「呀,是招募義工的!」
「對呀,我想去試試看。」
「真的?我支持你。」
「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爾玲摟住美娜,親昵的說。
「哎呀,對了,一直要告訴你卻忘了。王老師的畫展開始了,你有空可以過去參觀一下。」美娜說。
爾玲突然無語。門鈴在這時響起,美娜順手打開了門。
「小姐,請簽收一下。」花店小弟又送一束花來。
「看到這束花,我就記起禮拜三了。」美娜說。
「好美的花喔!」爾玲輕笑的把花捧在懷里。
「這個人消息可真靈通,竟也知道你也院了。」
「對呀!」
「我要去洗澡了,晚上還得去一趟首飾店呢!」美娜月底即將訂婚了。
「快點去,出來後,我幫你打扮。」
「好,等我。」
「我先去打電話給良柔。」說完,她就奔去電話旁
「良柔,今天我去散步時,看見馬路上貼了你們醫院招幕義工的海報廣告哩!」
「有嗎?」語氣不確定。
良柔感到訝異,那種海報,他們醫院通常不貼在馬路上的,只有在大型的公共場所和醫院才看得到;這件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嗯,我家附近就有好多張,這廣告做得滿大的,是不是急需人手啊?」
「應該是吧!」良柔心想,我爾玲來醫院服務,則遂了某人的心願。「況且,每天只要兩個小時而已。」
「明天我就去試試看。」爾玲立即說道。
***
早上一上班,良柔立刻就問道︰「學長,是你的杰作吧?!」
易凡給良柔一個笑容說︰「天機不可泄漏。」
午後,到醫院報完名,爾玲自個兒來到文化中心。
她四目游顧,到了第一、二展覽室前立了一會兒。
爾玲鼓起很大的勇氣踏人展覽室。
「爾玲,你來了?走,我帶你去參觀一下。」玫君看到她,熱絡的過來打招呼了。
「我自個兒看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好了。」爾玲推辭著。
「不要緊,我們很久不見了。前面都是王老師的作品,後面才是我們的作品。」
「喔!」爾玲被畫布中的模特兒吸引住了腳步。
「這幅題目是‘沉思’。那時候這位模特兒據說正思念著他太太;你看王老師把他那副沉醉的神情都表現了出來。」
樂玲身體震了一下,臉色由紅而變白,全身僵硬了起來,心不由得抽痛起來。
「這幅題目敗取為‘微笑’。據王老師說,畫這張畫之前,她與這位模特兒聊過天,那模特兒所說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在贊美他太太;你看老師把他洋溢著笑的臉部,處理得多麼震感人心!」
爾玲深深被感動了。爾玲與玫君邁向第二展覽室。
「爾玲,這是你的作品。」玫君說。
爾玲想不到她的作品也有被掛上牆壁的一天。
「我們都該感謝王老師的照顧與提拔。」玫君說。
「爾玲,你的作品已經被買走了。」姝曼已到她們之後。
爾玲沒回頭,也沒回答。
姝曼低頭在玫君耳邊說︰「我來就好。」
玫君走後,姝曼才又接著說︰「買者特別交代我一件事,要我告訴你,他願意無條當你永久的模特兒,他正等著你的召喚。」爾玲轉過頭來看姝曼一眼,仍不語;姝曼想,這些都是她該說、該做的。
「爾玲,你很幸福,自己要好好把握。」
姝曼說完就走,留下爾玲一個人愣在原地。
玫君又走了過來。
「玫君,我要買下那幾張。」爾玲指向那端。
「你也喜歡那幾張?好多人都喜歡,可惜,王老師都說它們是非賣品。」
「喔!」
「我帶你看後面的作品。」
看完展覽,爾玲心中波濤胸涌。莫非是錯怪易凡了?從頭到尾都是她的錯了嗎?
她內心無來由地煩躁了起來。她走向公用電話,拔了電話給希可。
十分鐘後,希可和爾玲已在一家咖啡廳坐下。
「希可,現在我問你一件事,請你據實以告。」
「我告我無不言。」
「你是不是每星期送一束花給我?」
「沒有。你說我不良漫也可以,我只是想你還未接受我,所以不敢冒昧地打擾你的生活;我一直想讓你從心底接受我,而不是因為我的攻勢而軟化了心,所以史是等在一旁默默地付出。」希可訴說著他的情意。
「希可,謝謝你的一翻心意,這對我很重要。」
「有什麼事因擾你嗎?」
「沒什麼事,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有人在每個禮拜三送一束花給我,不,是送三朵花給我,我一直以為是你送的。」
「這麼說,你還不知送花人是誰?」
「嗯,可是,現在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對了,你上次問我那件事,我問了我哥,他說林易凡是自己上門來‘自我推薦’的;不過,他演講得很成功!」
「謝謝你。」
現在,希可只有真心祝福她和她先生破鏡重圓了。
晚上,爾玲很早就上床。她在床上東想西想,睡不著覺。原來她想要馮、要實現的夢想,早巳在她的生活中,只是她一直看不清楚,執意的不認同,以致迷失了自己。還好,她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這條路上。
今天希可說易凡去演講是毛遂自己,而易凡卻告訴她,是一個長輩講他去的;這到底是誰對誰非呢?
花,不是希可送的,莫非真的是易凡送的嗎?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的!況且,又有他媽在一旁說三道四,這是不可能的。
那天去郊游時,為何易凡和姝曼都出現?而且他們皆互相宣稱不知對方也來;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而她昏迷兩天,醒來時,易凡為何一句開心貼己的話都不說,就急忙的跑掉了呢?
太金的疑問盤旋在她腦海里。
此時,電話鈴響起。
「爾玲是嗎?我是易凡的媽。」
「媽……」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拜托你,放過易凡吧!別再拉著他,我要他再娶一位可以給他一切的女孩子,你就別再擋著他,況且,你和他也分居大半年了,你就放我們一馬吧!」林母說了一連串的話。
「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爾玲噙住淚水。
「易凡也答應去見那個女孩子了……」林母又加添了一些話。
可能嗎?不,不可能的。爾玲戊中吶喊。
「我和那女孩約在十五日那晚見面,你在這幾天內就決定好。」.
「好,我一定給你一個答案。」
林母咄咄逼人的話,爾玲頓時慌了心。
掛了電話,爾玲實在想不到她的婆婆會打電話來;莫非婆婆說的是真的!?易凡想離婚,卻又不敢親自說,只好找婆婆代言?!對,一定是這樣的!不然,易凡為何告訴婆婆她的電話呢?天啊,她該不該成全他啊!
***
傍晚,爾玲心情沮喪的從醫院回到家。
爾玲心情煩悶地過了快一個星期,想到易凡明天即將要去相親,她就愈加地不安起來。她已分不清她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想起那天的吻,于是又沮喪的跌回椅上。她記起來了,在那一吻之後,易凡顯得神情落寞,最後,竟落慌而逃。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緊緊的皺著眉頭,心痛和思念排出倒海的涌上她。
「爾玲,她你回來了?」美娜問。
「你怎麼一臉蒼白?」
「今天累了一點。」其實她是心累而非身體累。
「明天請個假,不然,這樣下去,你會吃不消的。」
「再說羅!」
「喔,剛剛我回來時,又幫你簽收了花。今天很不一樣喔,他附了卡片,不過,我沒偷看。」
「謝謝你。」爾意興蘭珊的回答。
「趕快去看看是誰送的啊!」
「你幫我看好了。」
「為什麼?你害怕嗎?」
「沒有,沒興趣。」
到現在美娜才發現爾玲好像很煩的樣子。
「你到底怎麼了?從實招來。」美娜關心的問。
「易凡他媽媽打電話給我。」
「是不是又刮了你一頓?」
「不是,她要我和易凡離婚。」爾玲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什麼?!她是什麼意思?!她身為長輩,竟還如此?簡直太氣了!」美娜打抱不平的說。
「她叫我明天就……」爾玲哭了出來。
「別管她,我就不相信她能把你怎樣!」美娜說得理直氣壯。
爾玲心傷的說︰「易凡已經變心了;我還要他干嘛!」
「不會,林大哥絕對不會的!」美娜胸有成竹的保證。
「一定是的,不然,他媽媽怎知這里的電話?」
「電話之事你暫且不要管它,因為知道號碼的管道很多。」美娜緩緩的說。
這時,爾玲突發奇想。「我要看看花是誰送的,我要離婚,再嫁給他!」爾玲賭氣的說。
「爾玲,你不可以沖動!」美娜拉住爾玲。
「美娜你別阻止我,我已經決定了。」
「你不想清楚,就要否決掉林大哥。」
「不是我狠心,是他!他明晚就要去和女孩相親了。」
美娜愣住了,事情怎麼變成這樣?
就趁著美娜不注意時,爾玲拿起那張卡片,撕開一看,卻使她腦門一轟,心中激蕩不已……
送給已不是情人的你
一模一樣的字句,一模一樣的筆跡……
真的是他?!她要去問他,問他為何在要去見別的女人前夕,開她的玩笑?!這麼大的玩笑!
爾玲衣服沒換,匆忙地出門去,顧不得愣住的美娜。
爾玲跑回家去,關起已近半年未走進的大門。
當易凡正驚訝有人關啟大門時,爾玲已然來到他面前;他以為是夢,夢見爾玲又回到他身旁了。他正想開口,不料爾玲卻對他吼叫——
「你是什麼意思?」他還在茫然中。
「明天的相親?」
「相親?我什麼時候要相親?我已經有老婆了。」
「那你媽為何這樣說?」她心安了。
「我媽?她騙你的!我從來不听她這方面的話。」
他看她看痴了。
「真的?」
「我不知道她告訴你什麼?但她說的事沒有一件是真的;我可以猜想得到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爾玲思考著易凡的話,有幾成的真實性?!
「你原諒我了嗎?」易凡迫切的問。
「我不明白你是指什麼事?」爾玲隨即鎮定的回答。
易凡沉著氣說︰「我是指氣我有的事。」
「你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嗎?」爾玲以不滿的語氣問。
「待會兒,我會一一向你解釋的。」
他低下頭來尋找她的紅唇;這是一記交織著思念與激情的吻。在這吻中,他們忘卻了正困擾著他們的事。
易凡緊緊抱住爾玲,在耳邊呢喃道︰「回來就好!要怎麼處罰都隨你,但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那些花、演講,還有郊游……是不是都是你的杰作?」
「我們慢慢說,我會一一告訴你。」易凡慢條斯理的說︰「花,是我送的,不錯。」
「為何選星期三?」
「你喜歡星期三啊!」
「為何三朵?」
「我不懂什麼花語,什麼花代表什麼意思,我只知道我送的花,永遠只對你表示三個字——我愛你。」易凡站到窗前,背對她︰「我不知這樣做,你竟然需要到現在才曉得是我,我想我是失敗到家了。」
「誰叫你變了性,以前你通常都只送玫瑰花的。好吧,再來說演講一事,真的是你自我推薦嗎?是為了我嗎?」
「不為你,我為誰來者?我去向那幾位虎視眈眈的男人們宣示你是我的女朋友,請他們別打歪主意。」
「你真的好壞!」她想起那天同事把她推向他的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郊游事件呢?」
「這是美娜和志杰幫我想出來的方法,只是我沒預料後來會演變成那樣!」
「這也不是你的錯,是我太逞強了。」她反而安慰他。
「現在都已經過去,雨過天晴了。」
「有嗎?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你呢?」
「先睡吧,已經很晚,明天早上我還有班哩!」
「好吧,先放你一馬。」
易凡拉著她到二樓的臥室。「我想先洗一下澡。」
「好,我等你。」
一會兒後,她躺在他身旁。
「你沒動過這房間的擺設?」
「嗯,都還和你走那一天一模一樣,我希望你有一天回來時,看到的仍是熟悉的一切。」
爾玲感動得偎進他懷里,「哎呀,我該打通電話告訴美娜,免得她擔心。」
「不用,剛剛我幫你打過了。」易凡溫柔的說。
「你怎麼說?」她懷疑著。
「說羔羊回家了喔!」他打趣著。
「喔,你損我。」
她立即把枕頭丟向他,他接個正著,並捉住了她,親吻她的臉頰、額頭、眼楮、鼻子,最後瘋狂的攫住她的雙唇……
***
一早易凡起床時,爾玲還在睡覺,他把早點準備好,就笑顏逐開的上班去了。
中午,爾玲仍到醫院工作兩個小時,之後,又回到她和易凡的家。進去不一會兒,即有人來按電鈴,她開了門,雙方都愣了一下,但,對方不怎麼理會她。
「這是我兒子的家,羅小姐,你這邊請。」林母客氣地帶著一位小姐進門。
「林媽媽,林大哥的房子真漂亮,視野很好。」
「以後你住進來,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擺設。」林母無視于爾玲的存在。
「我真想趕快搬進來住!」
「歡迎你隨時進來住。」林母咧開嘴笑說。
「小姐,請問你以什麼理由搬進來?」爾玲倒想看看她們能如何。
「你是誰?這些事需要向你報告嗎?」
「當然,因為我和她一樣是林太太,而且這棟房子是我的。」爾玲指指林母。
「她已經是過去式了。」林母在一旁冷冷的說。
「媽,我們沒有過去,我還是名正言順的林太太。」
「你不是我給我一個交代嗎?」林母說。
「對呀,我的交代就是——我要搬回來住。」
「你……」林母大怒。
「林媽媽以後請您別再到我家去了。」羅小姐轉身就走。
「羅小姐,你等等我。」林母跟隨她而去。
爾玲嘆了一口氣並關上大門。
***
「爾玲,你出來幫我一下。」易凡在門外大喊。
「我來了。」她跑出大門一見,「這是什麼?」
「書啊!」
「什麼書?」
「你的大作。」
「是你買了它們?」爾玲記起姝曼的話來。
「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
「那這幾幅呢?又是誰的作品?」
「姝曼的,她送我們倆的,並祝我們鶼鰈情深。」
「喔?」
「就是我當模特兒那幾幅。」
「她真有心?」
「她已經決定出國繼續深造了。」
「她知道我了吧?!」
「大概吧。」易凡不想多談,又看了一眼,「走,我們吃飯去。」
***
夜深人靜時,易凡和爾玲坐在客廳里。
「凡,有些疑問我想問你。」
「你說!」
「我住外面時,你應該知道有人追求我,為何你一點也不緊張、不吃醋?」她想把疑問解開。
「有啊,你怎知我不吃醋?!」他笑著但有酸味。
「不有,你如何知道我的行蹤?」爾玲歪著頭想,「莫非是良柔告的密?」
「你別誤會她,你等我一下。」易凡起身。
他走進另一間門內,匆匆又走出來,手中捧了一個小紙箱。
「送給你。不過,請你原諒我。」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爾玲想不出有東西送人,還得要對方諒解的事。
「錄音帶。」易凡看著爾玲,「你听听看,我每晚就坐在這里,反覆的听這些帶子,它們是我的精神糧食。
爾玲你一定得原諒我,我不得不這樣做。」易凡煩惱的說。
「是什麼錄音帶?」
「是你與良柔通電話的錄音。」
「每一通?」爾玲感到震驚,竟有人可以想出這樣的辦法,而這個人就是親愛的老公。
易凡點點頭,並說,「是我協迫良柔的,你千萬別怪她,不是她的錯,她根本是受不了我的嘮叨,才答應我的安裝的。」
「所以,你知道我一切的動向?!」她想,她還真感謝良柔的體貼呢!
「是的,我知道,我也因此更加痛恨自己使你如此痛苦。」
「易凡對不起,都是我的不好,事情不弄清楚就一走了之,害了你受苦。」爾玲反過來道歉。
「不,是我,都是我不好。」
「對了,那天我從錯迷中醒來,你為何一句話不對我說,就走了呢?」爾玲又轉了話題,問罪起來。
「我那時怕你才剛剛醒過來,還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我怕你看見我會不高興,只好自己先逃開,免得若你生氣。」
「我才不會趕你呢!」
「真的?」
爾玲點點頭。
「我相信一對夫妻要白首偕老,最重要的是互信、互諒、互愛。」
「明天我要和你回家,讓你媽知道我們又復合,且永不分離。」爾玲甜蜜的說。
「明天還得去謝謝我們的大媒人良柔、美娜和志杰。」
他們笑看著對方,兩人異口同聲的說︰「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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