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俠與韓冰心兩人一知道大雪山的方向後,經過二日的準備,便快馬不停地連夜趕路,一路上餐風露宿,身上所帶的干糧亦差不多耗盡。
「冰兒,前面有個村莊,我們今晚便夜宿此地吧,明早順便補充干糧再繼續趕路。」
「好吧,馬兒也該休息了。」韓冰心看看天色說著。
于是兩人便策馬進入村莊,不料韓冰心騎的馬竟倒了下去,她驚嚇之余卻也迅速躍身安然落地。
「冰兒,你沒事吧?」易俠一見馬倒地,立刻下馬查看韓冰心是否受傷。
「我沒事,倒是這馬卻是不能跑了。唉!都怪我太趕了,這馬原就與你騎的那馬不同品種,不過沒想到它會在這個時候出狀況。」她責怪著自己的大意。
「沒關系,反正也應該快接近大雪山了,剛好前面有個村莊,說不定可以再買到一匹馬。走吧,待會我們進去後再請人來帶它回去吧。」易俠看著地上的馬兒,亦不忍的說著。
「可是只剩一匹馬……」
「我們可以共騎呀,反正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易俠落落大方的笑著。
韓冰心一時還不太敢上馬,易俠笑了笑硬是將她托上馬,然後自己也跨上馬共乘。這是除了那一天以外,她又一次靠他這麼近,她的心怦怦地跳著。
他倆進了村莊,找到了客棧,兩人下馬後,店小二便機伶地將馬兒牽到馬房。
「兩位是用餐還是過站休息?」掌櫃十分熱情的問著。
韓冰心靦的低下了頭,易俠則說︰「住店,請準備一間客房。」
她迅速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心跳加速。
夜里,兩人都不曾說話,只坐在桌前看著燭火搖曳,竟是沒人提議要上床休息。正當尷尬的氣氛僵持著時,一陣風竟吹熄了燈火。韓冰心暗吁了一聲,易俠則順勢將她抱在懷中。「我們是不是該上床睡覺了?」
她害羞地點了點頭,只覺得在他的懷中十分的安全,溫暖而興奮。他慢慢地抱起她走到床上輕放著,然後自己也爬上了床。
而她那劇烈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更是顯得特別大聲,她以為那天的事今天會再度重演,可是她卻發現他早已睡翻了天,害她白白地興奮緊張了這麼久。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多日來的趕路也夠他累了,而且他的功力又剛回復不了幾成,是鐵打的也會受不了。
她轉過身子,藉著月光看著他熟睡的臉;他突然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識地將她抱在自己懷里。他可睡得舒服了,但是此刻她哪還能睡得著,心里一直興奮著;一直到雞鳴日出,她才稍稍睡了一會兒。
早上先起床的當然是神清氣足的易俠,當他睜開眼看到她就在自己懷中時,亦感到一陣興奮,不過他一動,她便醒了。兩人眼對著眼,相視而笑。
「昨晚,你睡得可好?」易俠看到她的黑眼眶,心想她昨晚一定沒有睡好。
「有呀,昨天我睡得很好呀,你呢?」她連忙掩飾著。
「可是我睡得不太好耶,你就在我身旁,我怎麼睡得著呢?」易俠笑了笑。
「騙人,昨天你分明就睡得像一頭死豬……啊!」她瞬間明白他在捉弄她,一陣嬌羞,不住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謀殺親夫啊!」易俠與韓冰心一路上為了韓老的事根本無心處理兩人之間的情感問題,不過日久情愈濃,打情罵俏的事便開始多了。
「冰兒,你再歇會吧,瞧你一副沒睡飽的怪模樣,出去會嚇到人哦。」
「哼,你是不是嫌我了?」她嘟著嘴轉過了身子。
「我是為你好,要不然待會上馬你受得了嗎?乖,听我的話好嗎?」易俠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溫柔地呵著。
「那麼……你陪我好嗎?」她說話的聲音有如蚊蚋般的小聲。
易俠只好隨著她躺下,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爾後她才安詳的睡著。
韓冰心醒來時已是中午,而她是被易俠肚子所發出的咕嚕聲音給吵醒的。
「你醒了嗎?」她一動,易俠便知她醒了。
「你一直沒睡?」她感動地問。
「有一只小豬在我身旁呼嚕呼嚕地叫著,我哪還睡得著!」易俠取笑著她。
「你的嘴巴最討厭了。」她輕輕地打了他的嘴巴。「我可以听听你肚子里的叫聲嗎?」說完她整個人便伏在他的肚子上,嘴上叫著︰「哇!有水聲,有水聲。」
兩人在嬉戲過後,起身梳洗後離開房間。
而在用完餐後,他們上街想買一匹馬,可是竟沒能買得到,畢竟這個村莊實在太小了。只好將干糧補充足夠,一同騎著馬繼續往大雪山的方向前進。在前進一段路之後,易俠建議該讓馬兒休息,否則兩人便得要用走的了。于是將馬綁在樹干上,兩人則躺在青翠的草皮上,看著天空。
「回去之後,你真的打算歸隱山林嗎?」她突然開口問道。
「我想,只怕你不肯。」
「我也想,就像在此地的景色,人煙絕跡,只有你和我……」
「還有小小俠,小小心……」易俠接下去說。
「小小俠?小小心?」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但不過一會兒她便意會到他講的是生小孩的事。她含羞帶怯地低下頭。
易俠沒有理她,反而起身走進了林內。她以為他是要去小解,不過當他回來時手上卻多了一束花。「這花是送給你的。」
「這麼好心?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了解人比花嬌的情景是如何的畫面。」易俠笑著將手上的花遞給了她,突然跪了下來。「韓姑娘,你願意嫁給我嗎?記得你上次尚未答覆我,這一次你一定要答應我,要不然我便長跪在此永不起來。」易俠也許是感應到未來世界求婚的方式,竟然在注重「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時代開啟了此一先例。
「你……你從何處學來這般油腔滑調……快快起來,要不然待會有路人經過的話不好看……」她雖然驚慌,可是心里卻是一陣甜蜜。
「你先說你答應我。」易俠賴皮的功夫不甚弱。
「韓姑娘天底下有那麼多個,你問的是哪一個?」她羞紅了臉,故意這麼說。
「雖然韓姑娘有很多個,可都不及我眼前這個,你快說吧,腳好酸。」易俠裝作支持不住的樣子。
「哼,才一會兒也撐不住,答應你便是。」她說得干脆,臉卻轉向一旁。
「不怕你不答應!」易俠突然閃到她的身旁,又拿出一朵黃花插在她的耳旁,笑著說︰「此刻才真的叫人比花嬌。」
「討厭!」她只覺得此刻是她最幸福快樂的時候。「休息夠了吧,我們也該起程了。」撇開話題永遠是治療臉紅的最佳良藥。
又經過了連日走走停停的趕路,這時他倆已到了一座雄偉壯觀的銀白色山脈前,只見整座山脈散發著一種既荒涼卻又令人嘆為觀止的景色。
「俠,這山頂上真有爹所說的雪蓮嗎?就算是有,我們該從何找起呢?」韓冰心一見到要在這麼大的雪白山脈中尋找一株小小的雪蓮,心都涼了一半。
將近一個多月來的趕路,兩人之間不再陌生。為了韓老,他們萬水千山、長途跋涉的來到這罕無人跡的荒涼地域,情愫更真。
「上山找看看吧!」易俠其實也毫無把握。
兩人相互依偎著上山,雖然寒風陣陣,但心中卻似有無限的溫暖。慢慢的,愈靠近山頂,寒風愈是凜冽,此時竟偶有野山羊的足跡。
「俠,你看那兩只山羊……」韓冰心突然嬌羞地說著。
易俠一看,只見有兩只山羊亦是相互依偎在一起,巧的是它們亦看著他們這兩個山中的不速之客,十分有趣。他用手指輕彈冰心的鼻頭,「人家在親熱時,你干嘛兩眼瞪大大地看著它們,它們會不好意思的。」
「我哪有!你胡說。」冰心掙月兌易俠的懷中,向前跑去。
「小心!」易俠的擔心晚了一步,冰心早已跌個四腳朝天。他看到她的慘狀,不禁大笑出來。
「你竟敢笑我!」冰心暗中捏了一團雪球,就往他身上扔去。
易俠冷不防被擊個正著,兩人遂在半山腰和著雪嬉戲起來,只見雪球你來我往,他們玩得不亦樂乎。或許他們只是為了能夠暫時排除心中的那股不太有把握找尋得到「雪蓮」的焦慮感吧!
「冰兒,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歇腳,明天再上山頂尋找雪蓮。」易俠抬頭看看天色時,隨後兩人便四處尋找一個可以暫時棲身之處。
過一會兒,兩人運氣好,找到了一個山洞,洞內竟是溫暖有余,而且干草、木柴樣樣具備,兩人似乎不敢相信地互望著。
「這山洞大概是獵人們休息的地方吧。不管了,先休息吧!」易俠將干草鋪好,拿了一些木柴點燃,山洞內頓時明亮起來。洞外寒風颼颼地吹襲著,使洞內顯得特別溫暖。
「俠,此事一辦完,我們找個山林隱居好嗎?青山綠水,不問世事……」
「也好,反正我對這江湖仇殺也沒興趣,只要你在我身旁。」易俠將她輕輕拉過,深情幾許的吻著她的唇。「听說在雪地里最佳的保暖方式是……」易俠小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著。
「你佔我便宜!」韓冰心臉上一陣緋紅,心底卻有無限溫馨。
入夜之後,突然狂風大作,柴火幢幢,兩人躲在干草堆中相互擁得更緊。
「俠,剛才……你說的是真的嗎?」冰心嬌羞的說著。
易俠卻是不回答,雙手開始不老實地游移,慢慢地將她的衣物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剝個一干二淨,再以兩人的衣物覆蓋在兩人的身上,頓時兩人皆感到火辣辣的溫度持續加溫中。他的唇印上她的唇,熱氣透過舌尖相互傳遞著……
黑夜里,風吹得愈來愈大,柴火也早已熄滅。朦朧之中易俠听見了周圍有些異動的聲音,立即提高警覺,正要發難時,突然從旁擠進了一團毛絨絨的東西;他定楮一看卻是山羊成群地涌進山洞內。此時冰兒適巧醒來,正待大叫,易俠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它們剛好來為我們取暖。」冰兒一听這才放下心來,只不過山羊身上的羊騷味太重,薰得兩人有苦說不出。沒辦法,突然而至的暴風雪,致使氣溫驟然下降,要不是有它們,或許明早他們兩人便成了兩條冰棒。
隔天早上,最後一只離去的山羊吵醒了他們。兩人趕快將衣服穿好後,走出了洞外。奇妙的是,經過了一晚的狂風暴雪,此時的景色竟已和昨天完全不一樣。兩人施展輕功向山頂前去,沿途風景十分絢麗,但是他們再無心觀看,很快的,兩人便至山頂。寒風強烈地吹著,雲層靄靄,這山頂上除了白雪之外,哪有什麼雪蓮!
「冰兒,你有沒有感覺到南方似乎有一陣暖風吹過。」易俠眼看著背方的遠處。
「咦?真的有一股暖風!我們過去瞧瞧。」易俠和韓冰心此時早已迷失了方向,兩人只能憑著感覺走,不料這一走竟愈走愈驚奇。一條明顯的雪線正在眼前,周圍竟有許多奇奇怪怪五顏六色的花朵,金黃、血紅、湛藍、紫紅色的花朵分別開在大岩石下,與前面的銀白色世界大異奇趣,愈再往下走則是一大片的竹林。
「啊!俠!你看那是什麼?」
只見兩只黑白顏色相混的熊,它們的眼楮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般的有著黑眶,耳朵亦是黑的,四肢也是,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白的,它們正悠哉的吃著竹葉。
「俠,它們長得好可愛哦,不過會不會咬人呢?」
「不會吧!你看它們嘴里吃的是竹子,我想應該不會咬人吧!」易俠也沒見過這動物,心里亦是忐忑不安。
兩人離開了雪的包圍後,山林內的每一項事物都讓他們覺得新奇。
「冰兒!你看遠處那座山峰!」
此時已近黃昏,遠處的山峰竟似燃燒起來般的艷紅。原先雪白一片,轉眼竟成如此美景,兩人皆大感造物者之神奇。
入夜之後,兩人再度找了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歇息,黑夜很快的來臨,雖然還是有點冷,但比起昨天已經好太多了。
火光在漆黑的夜里綻放出光芒,這是易俠第一次很仔細地看著她。他深情的吻觸動了彼此心靈深處的激情,她毫無保留地回應著他的舌尖與雙手所帶來的感受,這一次她才真正地了解到靈欲相互結合的舒暢,是這麼地令人心動。夜愈深,激情愈是燃燒著。
經過了幾天的尋找,他們卻始終沒能找到雪蓮的蹤跡。
「這地方真的會有雪蓮嗎?」冰心懷疑的說著。
兩人此刻正在一處山峰上四處找尋著,此時雪花正紛紛散落著,煞是好看。
「小心,看著路,我們再四處找看看吧!」易俠此刻亦開始懷疑這山中是否真的有這雪蓮的存在。
「那是什麼?閃閃發亮的……」冰心似乎看見了一個奇怪的發光體,再仔細一看,不禁大叫道︰「找到了!就是它!是蓮花!找到了!」她定楮一看之後,竟發現這發光體有點白里透紅,形狀就像蓮花一般。
易俠一看正是蓮花,正想過去摘取,不料冰心卻跑了個先,興匆匆地沖了過去。「哇啊!」冰心跑到一半竟失去了蹤影。
易俠大驚之余,連忙追上,沒想到前方竟有一道斷崖,冰心已經掉落下去。他想也不想地蹤身一躍,緊跟著跳下;崖高風寒,易俠不顧一切地跳落,並施展千斤墜的功夫,不一會就讓他追上了冰心下墜的身軀。
「我來了。」易俠抱住她的身體,溫柔地說著。而下墜之勢並未減慢,兩人危在旦夕之間,卻似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這又是何苦呢?」她深情地看著他。
他以唇封住了她的嘴,用行動表示了他的真心。
崖底下是一池水,兩人相擁著掉進了池中。奇怪的是在這白雪紛飛的地方,而這池水竟未結成冰。
不容多想,易俠與韓冰心已雙雙掉入水池而且立即被冰封,沉入池底。
如果韓冰心此時有知覺,那麼她將會看到眼前一件更神奇的事情發生……那就是易俠的身體竟似融化了一般的逐漸消失,只剩下韓冰心一人孤獨地在幽深的池水中。
前後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大地仍舊白雪紛飛……
易俠感覺自己正在空中快速的飛行,身旁有許許多多的星星一閃即逝。突然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在飛行,而是正被某一種力量吸蝕著,眼前倏然出現一片明亮的光線,前面是一顆像是太陽的火球,而自己正沖撞向它。
「哇啊!」易俠雙手揮舞著,企圖抓著任一項可以支撐自己的東西。轟的一聲後他沒入了光球之中……
他像是極度震驚地從病床上撐起身體,眼前盡是飛蚊似的星芒,而整個腦袋就像被人大力的搖來晃去一般,十分的不舒服。他走下病床,步伐不是很穩,突然不小心觸動了警鈴。
「嗶!嗶!嗶!」病房警示裝置開始聲響大作。
「是哪一個房間?」護理站內值夜班的護士急著喊道。
「五○六!是五○六號房!趕快!有緊急狀況發生!」
一陣騷動後,護士小姐們急速的跑來到五○六號房前。正當護士小姐的手剛想觸及門把時,門竟自動打開了,一位年輕的男人站在門口伸懶腰,眼神中帶著剛睡醒的蒙,卻仍無法掩飾其俊逸不平凡的相貌。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里?」
兩名護士小姐兩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忘了呼吸一般的緊張。原來眼前這人便是易俠,一個被醫生宣布無法再度醒來的病人,但如今他卻活生生地出現在她們面前,這教她倆如何不心驚膽跳。
易俠看這兩位護士小姐的制服,便知道這里是了家醫學研究院,不過他對于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倒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小姐,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他有禮貌地說著。
「你是易博士沒錯吧!」護士小姐仍不太敢相信地看著他。
「沒錯,我是易俠,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電話在那里,請隨我來。」護士小姐將他帶到值班室讓他打電話,一方面也緊急地通知了院長。
易俠連續撥了數通的電話到家中,卻沒想到公主三號竟都沒有來接電話。
「小姐,我昏迷多久了?」
「易先生,你昏迷了大約有八個多月的時間了!」
「什麼?我昏迷了這麼久的時間!」易俠被護士的話嚇了一跳。
「這怎麼可能?」易俠喃喃自語,緊接著又撥了一通電話到虹月的家中。沒想到傳來的聲音竟是︰「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您所要撥的號碼再撥,謝謝,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語音系統傳來一成不變的機械聲,令他愣住而不知所措。
過了不久,院長及各科技相關人士皆紛紛趕來醫院,各媒體的記者亦聞風而至,一時間整幢了家醫學研究院鬧烘烘地,令易俠無一刻能安寧。
「易博士,相傳您是因為新發明的實驗才導致昏迷了八個多月,請問您的發明究竟是什麼性質,可否發表一下?」
「易博士,這次的事件是否會影響您日後的發明意願?」
「您在這八個多月內一直都是昏迷的狀態嗎?是不是好似做了一場夢呢?還是腦子里一片空白一直到醒來呢?」
記者們不斷地發問,易俠卻什麼也說不上來,只表示目前因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急需休息為由而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但亦強調日後會舉行記者招待會解釋這次的事件原由。不過記者們由于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個個都顯得十分的浮躁,最後還是院長親自下令驅離各不相干的人員。易俠這才有清靜的一刻,院長也親自送他回到住所。
「易博士,你先歇會兒,有什麼事回頭再說。」院長拍拍易俠的肩膀,似乎對于他能夠清醒過來感到非常欣慰
「謝謝您送我回來。」易俠告別了院長之後立刻走進自己的屋子,但此刻竟對這里感到陌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公主三號呢?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研究室,把門一打開,看到里面的景象,連他自己都給嚇住了。
怎麼會這樣呢?他記得自己是躺進了「夢境制造機」內,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嗎?可是卻沒有人能夠給他一個合理的解答。看著眼前的這副光景,易俠頹然地坐在地上,不知該從何處著手來整理眼前的這堆殘亂。
咦?口袋里是什麼東西?他伸手將口袋內的東西掏出,原來是一個雕工十分精致的銀色小盒子。他仔細的看著盒子,忽然發現這盒子可以打得開,于是便將它打開,里頭只放了一張泛黃的紙張,上頭寫了「狂笑郎君,人中異俠,千年情牽,今世續緣。」等十六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呢?易俠回到現代後便把過去八個多月的記憶完全忘了,所以看到這銀色的盒子除了有點感傷外還帶點莫名其妙。他隨手將它放入保險箱內並不去深究它的來歷。
虹月得知易俠回復意識的事,是在第二天看到中午的新聞快報時,當時她正與鴻木談論著要到澳洲旅游觀光的事,只不過此刻她正坐在「高北磁浮列車」車上。二十分鐘後,她便抵達了高雄地鐵新站。雖然以前在她的內心深處總是易俠佔了較重的分量,但是這情形已經在他昏迷八個多月後改變。
虹月在熟悉的白色建築物外頭佇立了許久,滿心的罪惡感令她沒有勇氣敢去按門鈴。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打不定主意的她只能在門外來回徘徊。
「小姐,你找易博士嗎?」
虹月一听見這聲音,整個身體的血液幾乎都沸騰了起來。「俠!」她轉過身軀,只見易俠便在她身後,兩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臉上是她久違了的笑容。
虹月幾乎是用跳的沖進他的懷抱,深情的流露情感,無視路人的注視,經過再一次的相遇,令她明白自己有多麼的需要他。雖然她是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回來看他。
「虹月……不要這樣,大家都在……唔……」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的吻刺激了他的□,于是雙手大包小包的手提袋散落一地。
結束了這場街頭秀之後,兩人不好意思的走進了屋子里。原來近十分鐘的吻戲引來了一大卡車的人圍觀。當他們走進屋內時,依稀尚可听見外頭的鼓掌聲。
「俠,這八個月來,你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嗎?那一天我趕到你的研究室時,室內的景象真令我嚇呆了,還好你平安的回來了。」虹月想起那天的情景,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感覺上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不過關于夢的內容,我卻一點都記不起來。算了,不管它了,倒是你搬家了嗎?我打電話給你,卻已經是空號了。」
「因為台北公司的業務較繁忙,那時你又不在……所以我便停了那里的一切設備……你會怪我嗎?」虹月心虛地說著。
「我怎麼會怪你,別說那麼多了,我來下廚做飯給你吃。」
「你……你會做飯?我怎麼都不知道?」虹月突然覺得易俠整個人似乎有所改變,變得就像是與自己初次相戀時的模樣。
「如果什麼事都讓你知道了,那麼往後還有這麼久的時間要相處在一起,豈不是毫無驚喜可言,你就乖乖地坐著等我做飯吧。」
「俠……我……」虹月眼眶中泛著淚水,她想將鴻木的事全盤說出,可是話一到嘴邊,卻沒有那個勇氣說出。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見到你清醒過來,不再是躺在病床上任我怎麼呼喚也不回答的人,我一時喜極而泣……我實在太高興了。」她連忙拭去淚水。「討厭,我淨說這些殺風景的話,你不是要進廚房,要不要我來幫你?」
「不用了,難得我有這個興致,就讓我表現一下。」易俠笑著走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廚房中傳出了陣陣令人垂涎三尺的濃郁香氣,緊接著一盤一盤的菜肴也陸續上桌。
「看不出你還真的會煮飯做菜。」虹月一邊吃,一邊稱贊著他。
「你今天要趕回去嗎?」
虹月沒回答,似乎打不定主意,躊躇不決。
「沒關系,如果你公司有事要處理,那麼你先回去吧,不要耽誤了公事。」易俠體貼地說著。
「不,我並沒有什麼事,好久沒有和你在一起了,什麼事也得放下,來,我來幫你收拾桌子。」
易俠看得出虹月的牽強,早在撥電話給她時,他就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痛心,但他卻不願意說破。而且他覺得現在兩人之間處處顯得禮貌周到,這更不像是一對戀人相處在一起所該有的情形。
虹月走過了研究室時,卻發現門已被封死。她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你不再研究發明了嗎?」
「也許是暫時沒有那個心情吧!」
「你不想辦法把公主三號給救回來嗎?那一天是她發出了求救訊號給我,我才能夠即時將你救出來,難道所有的儀器都無法動彈了嗎?」
易俠沉重的搖搖頭,也許就是因為再也無法挽回,所以他才反而松了一口氣,想試著過過新的生活。
沉悶的話題結束後,兩人之間是一陣很長的沉默。這並不是在比賽誰會忍不住先說出話來,而是兩人都感到彼此之間已經有了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就算不知道也有了感覺是不是?」虹月突然覺得再隱瞞下去對易俠來說是一種污辱。
「你能趕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他這一番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舍得我嗎?」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一旦把事情攤開後,心情便豁然開朗了起來。
「有誰可以呢?要不要上去看星星?」易俠不等她答應,便抱起了她走向屋頂。
「你好久沒有這麼抱過我了。」她依偎在他的胸膛,心里明白這樣的溫柔只是短暫的,而且以後也不可能再有了,因此她閉上了雙眼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溫柔。
「是嗎?」他低下頭親吻了她一下。「如果可以,我倒想看看對方為什麼能夠把你從我的懷抱中帶走。」
感傷的話,分別在兩人的心中形成了串串的漣漪。
易俠抬起頭說︰「天上的星星很美,不是嗎?每當我心情不如意的時候,我便會躺在這里靜靜地看著它們,總是希望你也在我身旁,不過你好像沒有陪我上來過這里吧!你看天上的星星串連在一起,實在好美,你想要它嗎?」
虹月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已說明了一切,他的手上多了一條項鏈,瓖滿了鑽石的項鏈在月光中閃閃發光,「不行,俠,我不能再接受你這麼貴重的禮物。」她輕輕地搖著頭,似乎不敢再面對他的溫柔。
易俠將項鏈戴上了她的頸子,親吻著她的額頭。「這條項鏈原本就是要在你第一次來到這個星空下的世界時送給你的,現在再加上我的祝福,請你收下。」
易俠的溫柔話語令虹月感到無法拒絕接受,她只能閉上雙眸任由淚水流。她臉頰上的淚水在星光的照耀下,直比項鏈來得珍貴千萬倍。他倆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雙雙地映在牆壁上,看似親密,卻已經難再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