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企業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型企業,旗下有許多的分公司,但都是以金融投資為主要業務。其創辦人是一向嚴肅不苟言笑,高齡已經七十歲的總裁賽豐傲。
「威亞,正式的人事調遷命令這幾天就會公布下來,我對你的期望很深,不要教我失望才好。」賽豐傲嚴肅的望著他唯一的兒子塞威亞。
「我會的,父親請放心。」塞威亞沉重的應聲。由于母親早逝,面對嚴厲的父親他總是感到壓力特別大。加上他身為家族唯一繼承人,父親對他期許特別深,要求也特別嚴厲,一路走來他備覺辛苦。
「沒有人知道你是我賽豐傲的兒子,我一路由基層把你培養起,目的就是要磨練你,將來能夠順利繼承青龍企業集團總裁這個重擔。而你是我賽豐傲兒子的身份,也會在這次的人事發布時一並公布,正式將你介紹給眾人知道。」
他處心積慮栽培的兒子,從未令他失望過。這些年來他的身體逐漸老邁,他決定盡快將威亞推向總裁的寶座,這中間會遇到不少公司內部反對勢力的阻礙,他要威亞一一克服。塞威亞點點頭。「我明白。」未來的日子里,他將不可避免的陷入一場權力爭奪戰中。「嗯,你很聰明知道該怎麼做,但身為父親,我還是要給予你一些忠告,多與屬下接觸,盡快建立屬于你自己的人脈。你也知道董事會里有不少人覬覦總裁這個位子,你要好好加油,我絕對不允許我辛苦一輩子建立的事業,在我百年後讓給外人來掌權。威亞,你可知道父親的用心?」
「我一定全力以赴,請父親放寬心。」塞威亞嚴肅的說。
「很好。」賽豐傲滿意的頷首。「你一個人搬出去,住得還習慣吧?」他微露出父親的關懷。
「一切都很習慣。」塞威亞語氣淡漠的回答。
「習慣就好,答應讓你搬出去住,對你來說也是一種磨練。」
「我明白。」
「對了,你近來與伊琦處得怎麼樣?如果差不多了,也該結婚了,這對你在事業上會有幫助的,董事會里那些老鬼才不會一直認為你是毛頭小子,不信任你的能力。」「這件事我會考慮。」塞威亞露出猶疑的神色。
「怎麼,你對伊琦不滿意?」賽豐傲目光犀利的看著兒子追問。
「我……」
「伊琦是橋豐集團董事長的長女,家世無懈可擊,將來在事業上對你有絕對的助益,我專程打越洋電話要她放棄學位回來,目的就是要你們盡快結婚,你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賽豐傲不悅道。
「我和伊琦尚需要一點時間相處了解。」
「伊琦出國前你們已經交往三年了,難道三年的時間還不夠你們了解彼此?」明白兒子有意拖延這樁婚事,他的心里很不高興。
「我……」面對父親的咄咄逼人,塞威亞不知如何解釋連他自己都稿不清楚的情感問題。「你不要忘了,身為青龍企業集團唯一繼承人,婚姻對你來說是責無旁貸的責任,該怎麼做你要盡快作出決定。」賽豐傲下了最後通牒。他絕不允許威亞的婚姻影響到他的事業發展。塞威亞吐出一口氣,「我會的。」他只能先這麼應著。
「小賴,我想我們的關系必須告一段落了。」于伊琦表情倨傲的對著一個打扮看起來流里流氣的男子說。
「你的意思是說要跟我分手?」小賴拍著桌子,模樣凶狠的低吼。
她嚇了一跳,「當初說好的,只是一場男歡女愛,現在游戲結束了。」
「你玩樂夠了就一腳把我踢開。」他氣憤的怒視她。
「我會給你一筆錢,從此咱們各不相欠。」她鄙夷的掏出支票簿,準備開張支票給他。小賴奪過支票簿甩向一旁,「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不把人當人看,想拿錢打發我,門都沒有!」
「你——」于伊琦緊張的望著周圍,幸虧咖啡廳里沒什麼客人,只有老板娘露出詫異關心的神情,頻頻往這里瞄來。
當初與小賴會結識,是在即將出國進修前由友人介紹在PUB認識的,他只是店里一名小混混,自己一時貪歡,居然異想天開的負擔他所有的費用,背著所有人將他一起弄出國,兩人在國外共度了一段歡愉的日子,但純粹是肉欲的依存關系。
現在她已經回國了,這段關系就變得危險而骯髒,如果被人發現了將是無比難堪的丑聞,所以她才會急著結束這一切,但小賴似乎不肯善罷甘休,這點讓她很傷腦筋,今天才會約他到這間位于郊區的咖啡廳談判。
「你休想甩掉我,然後跟你那個有錢的英俊男朋友雙宿雙飛,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我們在國外時親密的照片送給他,讓他嘗嘗戴綠帽子是什麼滋味。」他威脅道。
聞言,她心里一驚,「什麼照片?」
「就是這種照片。」他由口袋里抽出一疊照片丟到桌上。
于伊琦連忙拿起照片,內容全是他與她在床第間不堪入目的激情照片。
「你竟敢偷拍?」她氣憤的將照片撕個稀爛,丟向他揚起邪笑的臉。
「這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請人偷拍的,你不喜歡也用不著這麼粗暴的把它們撕掉。不過沒關系,這種照片我那里多得很,我會另外準備一份寄給你的男朋友,讓他分享一下我們當時縱欲激情時的激烈情況,你說怎麼樣呢?」
「你不能把照片給他!」她氣怒扯著他。不敢想象當威亞看見這些照片時的表情,她絕對不能讓這些照片流出去,否則她只有身敗名裂一途了。
「怕嗎?」他得意猙獰的笑著,就不信她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你早有預謀,對不對?」于伊琦恍然大悟。從她在PUB認識他開始,他就設計好這一切,只等她跳入他的圈套。
她懊悔自己的行為,一時的貪歡為她惹來一場難以善後的噩夢。
「沒錯,不過你知道得太晚了。」小賴不知羞恥的冷笑。
「給你錢你也不要,你到底要什麼?」她喘著氣問。
「嘿嘿嘿,老實告訴你吧,我另外有老板。」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追問。
「意思就是該怎麼做得听老板的指示行事。」
「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你的幕後老板又是誰?」于伊琦大為驚慌,事情似乎不是她想象的單純,有人設計拿她的把柄想要脅她,但究竟要她做什麼?她惶恐不安的暗忖。「目前還沒有指示下來,等有了指示我自然會通知你。至于今天見面的目的只是要讓你知道,你的一切都操縱在我們的手中,只要你乖乖听話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你還是做你有錢的大小姐,我們依然可以繼續享受銷魂的魚水之歡。」他一臉無恥的欺近她,輕佻的在她的臀上模了一把。
她氣憤的甩了他一巴掌。「無恥!」
小賴撫著火辣的臉頰,一臉的無所謂。「在國外時,你不就是喜歡我的無恥,還記得你在床上的樣子——」
「住口!」她憤怒的阻止他說出不堪的話。
「哼!嫌骯髒?別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了,你骨子里是什麼德行我清楚得很,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他嗤鼻道。
「你——」
「別氣了。既然人都來了,何不享受一下,嗯……」他婬穢的在她身上亂模。「住手!我要叫救命了!」于伊琦用力推開他,踉蹌的逃離他的魔掌一尺遠左右。「不是叫你別裝模作樣了,我知道這里有一家旅社,不如我們……」他又抓住她。「你這個,還不住手!」一名女孩拿著掃把突然沖向他,朝他身上胡亂打一通。「啊!神經病!你是誰?」小賴連忙松開手,抱頭躲避攻擊。
「我是專門對付的人,也就是對付像你這種不知羞恥的人。」她繼續揮動手上的掃把朝他身上招呼。
「可惡!今天算我倒霉。伊琦,記住我的話,我還會來找你的。」最後他受不了挨打,落荒而逃。
「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欺負女人!」她凶巴巴的叉著腰,得意的看他狼狽離去的模樣。她轉身看于伊琦仍處在震驚中,兀自喘息不已。
「于小姐,你還好吧?」朱茱關心的問道。她的手還在發抖呢。「別怕,他被我打跑了。」她輕聲的安慰。
「是你,威亞的鄰居!」于伊琦由震驚中回神後,又陷入另外一個震驚中。「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緊張的問道。
「這間咖啡廳是我表姨開的,假日沒事我都會過來幫忙。」朱茱解釋道。「這麼巧!」于伊琦驚呼一聲。「你看到什麼?還是听到什麼?」她抖得比剛才還凶,臉上一片慘白。
朱茱瞧在眼里,握住她發抖的手。「我剛到就看到那個男人在輕薄你,一氣之下就拿起掃把攻擊他,你們之間有什麼爭執嗎?」她小心地問。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爭執。」于伊琦不假思索的駁斥。
「我沒有別的意思。」朱茱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對不起。」于伊琦發覺自己失控了。「你真的是剛剛才到這里的?」她不放心,再次謹慎的探問。
「嗯。」朱茱點點頭。事實上她到這里已經有好一陣子,一來就訝異的發現于伊琦與那名男子坐在角落處,兩人氣氛似乎不太愉快,最後那個男人還對于伊琦動手動腳的,她看不過去才沖過去幫于伊琦的。
不過現在看于伊琦緊張的模樣,她不敢承認自己來了很久,除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听不見外,他們之間所有的行為她都看在眼里。
看來于伊琦遇到麻煩了,她暗自猜測。
于伊琦因她的回答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這里滿地垃圾,我來收拾一下。」朱茱看了眼地上撕碎的照片,準備動手打掃。「不要動!」于伊琦緊張的大叫,粗魯地把她推到一旁。
朱茱踉蹌一下差點跌倒。「怎麼了?」
「不準動這些照片!我……我是說我自己來收拾就行了,不用麻煩你了。」為了怕朱茱看見這些照片,于伊琦蹲急忙將照片碎片一一撿起,慌亂地塞進皮包里。朱茱驚異的看著她的舉動,不禁對照片的內容感到好奇起來。
「我走了。」于伊琦匆匆的走向門口,猶豫一下又回頭。「可不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嗯?」
「請你不要將今天看到的事告訴威亞好嗎?」
「如果你真心愛一個人,就請你誠實待他。」朱茱乘機暗示她。
「我知道。你會將今天看到的事告訴他嗎?」于伊琦萬分心虛,刻意放段低聲下氣的說。
朱茱搖著頭,「我讓你自己告訴他。」
于伊琦一愣,「你知道了什麼?」她偽裝的和善迅速轉為凶惡的態度。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見她駭人的凶相,朱茱懦弱的回道。
于伊琦狐疑的審視著她。朱茱看到剛才發生的事,一定猜到她和小賴有糾葛,看來以後自己要多小心她了,以防她不識相的在威亞面前亂講話。
「很多事你不了解,所以請不要亂想,也不要亂猜,當心惹禍上身。」于伊琦口氣不再友善,轉而冰冷的威脅。
聞言,朱茱愕然的愣在原地。
叩叩叩!
朱茱敲打車窗,擔心的看著車內的塞威亞。
半夜三點,她從住處的窗戶看到他一路車行不穩,好不容易將車在家門口前緊急煞住,看得她一陣心驚膽跳。車子停住後以為他馬上就會下車進屋休息,哪知等了好久他都沒動靜,不由得擔心他會不會是受傷了,正等待有人救援?于是她十萬火急的沖下樓,貼著車窗看到他癱坐在駕駛座上動也不動,她嚇壞了,拼命敲著車窗,大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塞威亞緩緩睜開酒醉迷傅難劬Γ他搖下車窗看清楚是誰在拼命敲打車窗。「你醒了!」她驚喜道。
「你在叫什麼?」他不解的望著她,眼神有些渙散。
「你喝醉了。」車窗一搖下,一股濃濃的酒氣直往她鼻子里嗆。原來他剛才是醉死在車內了,害她以為他是突然心髒病發了還是什麼的,差點把她嚇個半死。
「應酬。」他打了個酒嗝。「怎麼這麼晚還沒睡?」他焦距對不準的看著她,覺得此刻的她顯得格外清秀。
「我睡不著。」她不敢告訴他,她是為了等他才沒有入睡。每天不管多晚她非要瞧見他平安進家門熄了燈才會入睡,而這已成為她生活習慣的一部分了。
「喔。」他醉得又重新癱回椅背上,轉眼又要昏睡過去。
「你不能睡在車上,明天早上你會腰酸背痛的。」朱茱費力的將他拉下車。塞威亞勉強讓她扶下車,腳步不穩地走進他屋里。
她第一次進這間屋子,不知道主臥房在何處,又不好意思亂闖,只好把他安頓在客廳沙發上。
她細心的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以防他醒來時口渴想喝水。這才細看屋內的擺設,裝潢簡單、陽剛,看得出來他是個愛干淨的男人,整體來說這就像一間屬于男人的屋子。朱茱回頭看著因酒醉而沉睡的臉龐,眼里淨是心疼。「為什麼喝這麼多酒?」她喃喃的問,輕顫著手想撫模他沉睡中仍微皺的雙眉。
「因為壓力。」他閉著眼回道。
她嚇得趕緊把手收回。「你沒睡著?」
塞威亞睜開眼眸,定定的注視著她,直到她感到不自在地垂下頭,他才將目光投向天花板。「為什麼特別關心我?老喜歡跟蹤我?」他察覺到每次跟著他的溫柔目光是來自她。「我……」她的心跳加速。
「喜歡我?」他替她說。
「我沒有……」緊要關頭她竟沒有勇氣承認。
他瞟了她一眼,「沒有最好,不值得的。」他郁郁地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朱茱咬著唇,眼眶閃著盈盈淚光。值得的,值得的,她在心里大叫,但就是沒有勇氣表白。真沒用!
在他還沒有發現她流淚以前,她趕緊抹去眼角不爭氣的濕濡。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茫然深沉的表情令她動容。
平常的他給人風趣有禮的印象,今天的他看起來有些不同,也許是酒醉的因素,感覺他特別抑郁沉悶。
「可以告訴我你所提的壓力嗎?」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想知道?」
「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她紅著臉毫不保留地說。
「喔,」他微挑一眉,「謝謝你的關心,我的壓力你不會了解的。」他不打算多說。「我知道我很笨,但我只是單純的希望你快樂,不喜歡看到你皺眉的樣子。」塞威亞轉過頭用難以理解的眼光看著她,一股溫暖在他身體里竄流著。
「我說錯了什麼嗎?」他的目光灼熱,教她不知所措。
「沒有,你就像一陣溫暖的和風正吹拂過我。」
聞言,她的臉燒紅成一片。
也許是酒精的關系,這張清秀的臉龐讓他感到舒適祥和,心緒也平和了不少。「朱茱,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他突然說。
「什麼?我以為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愕然之後她不解的問。
「我是指談心的朋友,我缺少像你這樣毫無心機不帶壓力的朋友。」他苦澀的說。在他的生活里充斥著爾虞我詐,以及不斷的勾心斗角,令他既疲憊又厭倦,而她是他剛剛才發現的淨土,他需要一個可以不用偽裝不須保留的朋友,令他偶爾傾吐、偶爾帶來歡笑的朋友。
「我很願意當你談心的朋友。」她喜樂傷懷參半。他只願意與她做朋友,而她卻希望不只是朋友,這中間的差異讓她惆悵也讓她歡喜,起碼她可以更接近他了,不是嗎?她這樣安慰自己。
听聞她同意,塞威亞露出開朗的笑容。
「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令你不開心嗎?」她關心地問道。「從小我媽就告訴我,有煩惱就要大聲說出來,即使不能解決也不至于憋在胸口讓自己難受。我記得我小時候每到公布數學考試成績的時候,就是我最煩惱的時刻,因為我的數學成績老是考不好,會挨老師的藤條,為此我經常害怕得在前一晚失眠。
「後來有一次實在忍不住,我大膽的告訴老師我已經盡力了,考不好是因為我沒有數學天份,外加老天不保佑,要怪就怪我的父母遺傳不好以及老天的偏心,沒有賜給我一個會算數的腦袋瓜。我東拉西扯的跟老師說了一堆可笑、但是可以減輕我因為考不好所產生的罪惡感的話,老師很有耐心的听完我的蠢話,最後還是打了我一頓。但至此之後,老師知道我對數學完全沒有興趣,也就不再給我的成績設高標準,而且只要我稍有進步,他還鼓勵的送我鉛筆哩。」她把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告訴他。
塞威亞明白她說這些話的用意,是希望他能放輕松的傾吐他的煩惱,以減輕心里的負擔。她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只可惜,她的老師能因材施教適時的給予鼓勵,而他的父親卻……唉!
「還有,我覺得偶爾開開玩笑,壓力也會變得不那麼沉重。」朱茱仿佛很有經驗的說。「你的煩惱是來自于工作還是感情上?」她試探的問。
「都有。在工作上,我父親對我期許很深,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像今晚的應酬就是他為我安排的,目的是要為我的將來鋪路。」他無奈的嘆息。
這就是身為富家子弟的煩惱,她同情的搖著頭。
「那麼感情上呢?」她屏住氣息等待他的回答。
「對于感情,我有說不上來的感覺。」他顯得煩惱。
「女朋友不好嗎?」
「她很好,我想不久之後我們就要結婚了。」他皺著眉,想起今天父親所下的最後通牒,他能拖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就要結婚了!
朱茱感受到自己在發冷,心在淌血。
「你真的了解過你要娶的人嗎?」她意有所指的問。
一陣沉默後,塞威亞眉頭深鎖的回答,「說真的,我不了解她。」
「那你怎麼有勇氣娶一個你不了解的人呢?」她有些激動。多想告訴他于伊琦背叛他的事,可是那些話梗在喉頭就是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我一直無法和她安定下來,我想原因就是我一直不曾去了解過她,這讓我不安。」她的問題讓他省思起一直困擾著他的微妙感受。
「那你了解過自己嗎?」
「我自己?」
「沒錯,你了解過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他好似迷惘了,她希望幫助他面對自己,正視自己的感覺。
「我要什麼?」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想一想,在工作上也好,在感情上也好,你渴望的是什麼?」她引導他去思考內心的需求。
「我……」長久以來他都是在別人的期待中成長,照著別人的安排行事,至于自己的想法始終被忽略,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問,因此一時間,他竟然想不起自己的渴望是什麼?「你憑什麼問我這些問題?」塞威亞不悅的喝問。失去自我的難堪卻教人逼著面對,是一件多麼教人氣懊的事。
「我……」她又多事了。
「很晚了,我累了想休息。」他冷冷的下逐客令。
她難過的牽動嘴角,再想說些什麼,但瞥見他冷淡與微慍的表情,她還是一句也沒說,垂頭喪氣的離開他的住處。
自己什麼也不是,卻雞婆的多管閑事,難怪惹人厭!
「威亞,恭喜你,又高升了。」六十歲的柯東名是青龍企業集團的副總裁,他嘴角噙著冷笑的走向塞威亞。
「柯叔。」剛開完會出來的塞威亞打起精神與他打招呼。
「听說正式的人事命令已經下來了,你老爸安排你掌管的分公司,可是我們的金融心髒,以後公司經營重心將要轉移到那,你責任重大啊。」柯東名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會努力的,謝謝柯叔的關心。」塞威亞面色凝重的回道。
「嗯,好好努力吧,不要辜負你父親的‘苦心’。」最後兩字柯東名故意加重音。他在心里冷哼一聲,分公司總經理的位子他暗中運作了好久,有意安排給他的心月復擔任,結果還是輸給賽豐傲這個狡猾的老狐狸。
「柯叔,以後還要請您多指點。」
「你還需要我指點嗎?你可是我們公司的青年才俊啊。」柯東名語氣里滿是諷刺。塞威亞但笑不語,清楚柯東名的野心。此次爭奪分公司總經理職位失敗,他一定心有不甘,後續搞破壞的小動作將不可避免,他已做好應戰的心理準備。
「何時上任?」柯東名故意表示關心。
「下個星期。」
「這麼快!對了,分公司的經理是我遠房佷子,以後就請你好好照顧了。」言下之意是警告塞威亞,雖然他沒有爭取到總經理的位子,但分公司里依然有他的勢力,要塞威亞不要太得意,上任以後日子甭想太好過,他的所作所為自然會有人向他打小報告。「我會向他多討教的。」
「嗯。」塞威亞不為所動的態度,讓柯東名有些惱怒。「听說你與伊琦的婚事近了?」「差不多了。」塞威亞漫應一聲。
「那就好,柯叔等喝這杯喜酒都等得心急了。」柯東名做作的假笑道。
塞威亞勉強笑了笑,「到時候請柯叔務必參加。」
「那是一定。」
他們之間的言談充滿客套與心機,一場權力斗爭就要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