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找克兒……喂喂喂!」
嘟——「可惡!」蕭邦用力放下話筒。
在錢月書的阻撓限制下,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查克兒的消息了,憂心她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再沒有她的消息他都快崩潰了。
「蕭邦,你放棄查克兒吧,他是錢月書的養女,你們不可能有未來的,讓我愛你,我們倆結婚後我一定可以讓你快樂的。」江思思不顧薇妮的阻攔硬是沖進蕭邦的辦公室,見他摔電話就知道一定是打到葉府又吃了錢月書的閉門羹所致。
「住口,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我們不可能結婚的,麻煩你以後不再來煩我了。」他一看見她更是火冒三丈,用力的按著疼痛的太陽穴,不耐煩的趕人。
難道老天爺嫌他與克兒的前途還不夠坎坷,此刻還在找一個麻煩來讓他煩心應付。「你!」她強自按捺下怒氣。媽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嫌我煩我就不說了,可是讓我陪著你好嗎?」她故意委曲求全的接近他。
「我不用你陪,有你在只會讓我更心煩。」他不客氣地推開她,此刻完全沒有閑情應付江思思。
「今天如果換成是查克兒你就不心煩了?真不懂,眼前一心做你新娘的人你不愛,偏偏要對不可能的對象用盡心思,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她不以為然的看著他。「說這些話時請想想你自己,此刻你不也在自找麻煩。」他反譏。
「我不同,我是真的愛你。」她氣憤的說。
「我也是真的愛克兒!」他大吼。見不到查克兒的煩躁讓他再也按捺不住,大動肝火的掃落桌上的文具。
她嚇了一跳,閃至一旁,以防掃落的文具不長眼的砸到她身上。「你瘋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還真的受到了驚嚇。
「我是瘋了,為免受波及你最好快點滾。」他面露凶光。積壓已久,實在受不了這幾天所發生的事,而所有的事都讓他措手不及,無法接受。
「我不走,我可以幫你。」她居然這麼說。
「你要幫我?」他不可置信,她破壞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幫他?
「我媽最近常到葉宅走動,我可以請她幫你打听查克兒的狀況。」
他懷疑的看著她。「為什麼要幫我和克兒?你有什麼目的?」不明白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當然有目的,我要你看清楚查克兒的真面目,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激動的抓住她。
她驚嚇的吞了一口口水。「告訴你好了,她早就忘了你,另結新歡了。」他睜大充滿血絲的眼楮。「你再說一遍!」她說得咬牙切齒。
「再……再說一百遍我都敢,她的新歡就是于勤企業的小開林欣佑!」她有意打擊他。「不可能,你胡說!」他整個人傻住了。克兒不會這麼做的!
「我沒有胡說,是我媽親口告訴我的,她還知道他們明天相約參加一個為了幫助孤兒院募款的慈善晚會。」
「慈善晚會地點在哪里?」他面罩寒霜,俊逸的臉龐此刻已教憤怒燒熾得教人生畏。
慈善晚會主人正是于勤企業的大老板林松模,此時他正得意的宣布晚會開始,並一再提醒所有賓客幫助無依的孤兒請慷慨解囊。
「克兒,你難道不能笑一下嗎?今天這個晚會說穿了你林伯伯是為了討好你而舉辦的,你從頭到尾擺一張臭臉,未免太不給你林伯伯面子。」錢月書氣惱的數落查克兒,發現查克兒越來越不受她控制。
「幫助孤兒本來就是做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回饋社會所該做的事,如果愛心是有目的,那慈善義舉未免淪為企業家炫耀金錢的手段,令人不齒!」查克兒不假辭色。「你!」錢月書氣炸了,暗自慶幸林松模這時正慌于招呼滿堂的賓客,並沒有听到克兒這席話,否則臉色鐵定難看到極點。
身為晚會主人之一、卻始終寸步不離陪在一旁的林欣佑更是一臉的窘狀。「克兒若是不喜歡這種場合,我們可以早點離開。」最後他只得這麼說。他也怕父親發現到查克兒的態度,不願父親對查克兒產生不好的印象。
「這怎麼可以,晚會才剛開始,克兒還沒跟你父親打聲招呼就早退,你父親會怎麼想?肯定會怪我們克兒不懂禮貌,沒教養。」錢月書說。
「我不在乎,我本來就不想來,是你們強迫我來的。」查克兒說。
「你想氣死我不成!」錢月書氣得發顫,礙于所在之地不宜對查克兒發作,硬生生忍下,但一雙憤怒的眼楮卻拼命的警告著查克兒不要再試圖挑釁她,否則下場她自行負責。查克兒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在乎她氣得跺腳,掉頭就走。她再也忍受不了受她的控制了。「克兒,等等我,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林欣佑追上查克兒。
她停下腳步,懇求的說道︰「拜托你讓我靜靜,不要再來纏著我……」
「我們感謝到為止最大數目的捐贈者蕭邦先生,請大家對他超凡的愛心給予熱烈的鼓掌,順便請他上台為大家說幾句話。」司儀大聲宣布。
「蕭邦!」他也在這兒!查克兒激動興奮的在人群中搜尋蕭邦的身影,他在大家的掌聲中走上講台。
她傻愣愣的看著他優雅的拿起麥克風,目光掃視會場一圈後,最後堅定的停在她身上,無視眾人奇異的沉默,與她目光相接,兩人深情的凝視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他才緩緩的移開目光。
「這小子想干什麼!」錢月書趕到查克兒身邊,氣憤的說。
「今天這場慈善晚會對我別具意義,因為我心愛的女子也在晚會中,而我要藉由今天在座的各位為我做見證,我蕭邦正式請求查克兒小姐嫁給我!」
他竟當著眾人的目光走向查克兒,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鑽戒,等待她伸出手讓他為她戴上,現場興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你……」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查克兒感動得淚流滿面,在眾人熱烈的眼光下,緩緩伸出手。
「不可以!」林欣佑一反鎮靜,憤怒的打掉蕭邦手里的戒指。
「沒錯,克兒不能嫁給蕭邦,我不準!」錢月書怒火沖天的說。這小子竟然這麼做,她實在小看他了。
「克兒,跟我走。」蕭邦無視于他們的憤怒,朝查克兒伸出雙手。他的眼里只有她。查克兒含淚點頭。「我跟你走。」說著,奔進他懷里。蕭邦終于松口氣的露出微笑。「走吧。」他拉著她打算快步離開。
「不準走!」林欣佑向蕭邦揮拳。
蕭邦沒有防備,臉頰遭他重重一擊,整個人倒到地上,嘴角也因而撕裂流血。「蕭邦,你沒事吧?」她驚慌失措的扶他起身。
他拭去嘴角的血絲。「我沒事。」回身看向林欣佑,毫不客氣地也賞他一拳。「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帶克兒走!」他警告。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打起架來了?」林松模錯愕的扶住踉蹌的林欣佑。「爸,他要帶走克兒,我不能讓他這麼做。」林欣佑妒火中燒。
「我正要問你,你不是說正和葉家的女兒在交往,為什麼剛才這小子當眾向克兒求婚?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林松模惱怒的問。
「我們……」林欣佑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麼向父親解釋這一團糟。
「他說不清楚,我來說!克兒從頭到尾就是我蕭邦的女朋友,是他打算介入破壞,現在我要帶我女朋友……不,我的未婚妻走,他既然出手阻止,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的回敬他。」蕭邦鏗鏘有力的說。
林松模臉色青白相間。「欣佑,他說的是真的嗎?」
「爸,他胡說,克兒不是他的未婚妻,我向你報告過的,克兒是我要娶的女人,我正在追求她,你不也很贊成嗎。」
「但人家小姐顯然不領情!」
「沒這回事,他們是我親自撮合交往的,我十分贊成欣佑做我的女婿。」錢月書趕忙說。「是嗎?」兒子遭人當眾拒絕,這種臉林松模可丟不起。
「我是你們討論的當事人,你們可不可以問問我的意見,你們沒有權利決定我的想法、我的未來!」查克兒再也忍不住的怒吼。
「難道我們會害你不成?」錢月書怒斥,覺得她不識抬舉。
查克兒深吸一口氣,不發一語的由地上拾起戒指,拿至蕭邦面前。「我未來我自己決定。」她抬起手,在眾人的目光下緊定的將戒指戴上。
「克兒,我愛你!」蕭邦激動的抱住她。她終于勇敢的做出選擇。
「我們走吧。」她說,決心跟他走。
除了錢月書歇斯底里的叫嚷以外,再也沒有人攔住他們,所有人都感動于他們對愛的堅持與堅定,就連林欣佑想上前阻止都變得沒有勇氣,只能心痛的眼睜睜看著他們相擁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媽,怎麼會這樣?蕭邦發現查克兒另有新歡,不是應該唾棄她,憤怒的離開她,怎麼事情竟演變到他們在眾人的祝福下相偕而去?!結果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媽,如果他們兩個真的順利在一起了,我該怎麼辦?」江思思哭叫。
「乖女兒,你等著看好了,他們不會順利在一起的,媽可以保證。」梁如秋詭異的笑著。蕭邦休想甩開她們母女倆。
「怎麼說?」江思思立刻止住哭號。媽一定又想到什麼好方法對付他們了。「總之媽有辦法,因為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足以摧毀他們之間所謂的狗屁愛情!」
「克兒,你以後就住在這兒,有什麼需求不要客氣,盡量跟我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顏惠洵拉著查克兒的手,喜愛的說。
「嗯。」查克兒無限嬌羞的垂下頭。
「不用害羞,媽又沒說錯,等我把婚禮籌備好了,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你就是蕭家人了,到時候什麼人反對也沒用,我們要一輩子相知相守。」蕭邦擁著她,好不容易排除萬難才得以像現在這般擁著她,他更加覺悟非得好好珍惜她不可。
查克兒眼眶又濕熱了。
「別哭,我會心疼的。」他輕拭她的淚珠。
「我只是覺得太幸福了,幸福得仿佛不是真實的。」她哽咽的訴說。
「傻瓜,你就在我懷里,這是再真實不過的事。」他寵愛的將她擁得更緊。顏惠洵微笑的看著他們。原老天保佑這兩個孩子能夠一路幸福下去,這是她身為母親最大的安慰。
「可惜阿姨她……」查克兒喂嘆。得不到阿姨的諒解與祝福她總是覺得遺憾。「也許等我們結婚後,她會接受這個事實原諒我們的。」他安慰她。
「我太了解阿姨了,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的。」她難過得又掉下淚。畢竟阿姨養她這麼多年,她一直視阿姨為親生母親,此次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惜違背阿姨,甚至與阿姨決裂,這樣的決定讓她心痛難受,讓她在享受幸福的同時總是帶著陰霾。
「別難過,月書總有一天會想開的。」連顏惠洵都不禁搖頭說。月書就是看不開,才會一輩子都處在仇恨中。
「但願如此。」查克兒嘆著氣。
「一定會如此的,克兒,婚後我會和你一起努力博得你阿姨的諒解。」他不希望她過得不快樂,任何能讓她快樂的事他都願意不計代價的去做。
「謝謝你。」不爭氣的眼淚好像從剛才到現在都沒停止過。
「對我不需要說謝謝,你若一定要謝,可以考慮用具體一點的方法來酬謝。」他露出邪氣的笑容,故意戲謔的說。「不正經!」她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這可是再正經不過的大事,否則人類的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誰來完成宇宙繼起之生命這既重要又偉大的使命?」他說得冠冕堂皇。「媽,你說是不是?」末了還尋求母親做為聯盟。「大言不慚,我可不當你的應聲蟲,一切還是要看克兒的意思。」顏惠洵笑著搖手。「媽,媳婦還沒娶進門你就倒戈了,你未免變節得太快了吧!」
「這是一定的,兒子哪有媳婦貼心,以後我們婆媳是同一陣線聯盟,你最好早點覺悟,不要惹到我們婆媳,否則有你好受的。」
「天啊!」他故作可憐狀。「我可是這個家惟一的男人,落得得仰靠女人鼻息過日子,這是什麼世界啊,教我情何以堪。」他呼天搶地。
逗得兩個女人笑成一團。
歡樂的笑聲傳遍沉寂已久的肅宅。
夜深,查克兒倚著蕭邦,她舍不得閉上眼楮,深怕再次張開眼她的白馬王子會在瞬間消失,內心陰陰沉沉的總覺得有事即將發生。
「克兒。」他托起她光滑無瑕的臉龐,審視了半天。
「你看什麼?」她頓覺嬌羞的輕輕拂掉他的手。
「我在看你的眼楮。」他用拇指輕輕撫著她的眼瞼。
「眼楮?很丑嗎?」
「丑?上天十分眷顧你,在你身上從來用不上丑這個字,相反的,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他深情的微笑。
「該不會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她調笑。
「你說呢?」他熾熱地看著她。
「我說……你壞!」她羞怯的埋進他胸膛。
他疼愛的撫著她如絲的棕發,好喜歡這一刻她賴著他的感覺,恬靜安祥。「對了,你沒說為什麼盯著我的眼楮看,有什麼不對嗎?」她抬起頭問。因為剛才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不安,不安代表不快樂,和我在一起令你不快樂嗎?」他心情起伏不定的問。
「唉,我不想讓你擔心的,但還是教你看出我的不安。」她無奈地說。
「什麼事令你不安?是關于你阿姨的事嗎?」
「阿姨的事確實是我的遺憾,可是已經是既成事實,我就不再為此感到特別憂心,我的不安來自我的靈魂深處,深深困擾著我,最教我不知所措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煩躁些什麼。」她皺眉。
他為她撫平。「別皺著眉頭,你不覺你杞人憂天了嗎?」
她嘆口氣。「我想也是,有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好不安的,反正天塌下來有你頂著嘛!」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她的動作引起了他無限悸動,露齒一笑。「莫名的不安是不必要的,擁有彼此才是真實的,而我知道怎麼解除你的不安了……」他傾向她,誘惑似的氣息拂向她敏感的耳際。她陣陣烘熱酥麻,「你……」
在她紅唇微張之際,他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唇,濕潤的吸吮挑逗,霸道的長驅直入,含住她甜美的舌,一次次的吸取索求,體內的激情激素直沖撞及他的神經,讓他越要越多、越要越深入。
「克兒——」他忘情的呼喚著,轉移陣地細吻著她的頸,款款柔情地將她的頭後仰,膜拜式的用舌尖挑逗她最性感的頸窩,來回磨蹭直到她不可抑制的逸出申吟聲。蕭邦輕輕褪去她的長衫,她稍微推拒,他朝她胸口呼氣,她倒抽一口氣,雪白透紅的肌膚誘人極了。
「人怎能這麼美!」他驚嘆。
顫抖的雙手撫著她,每當手指劃過的地方就引起她一陣戰栗,蠕動不休的身體在告知他她的燥熱,體內源源不斷的需求竄遍她全身,她需要滿足,但如何達到滿足她茫然不知。他低笑的壓抑住自己即將爆發的熱情,教導式的引導她的雙手探索他的身休,滾燙的柔荑著火似的在他身上放肆的點火,當觸及他男性的堅硬時,她如觸電般縮回手,第一次探索男人的剛強令她羞澀難當。
她已經點燃他所有的熱情,怎麼容得她退縮,火熱的壓向她,熾熱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由柔情細吻轉而奔放熱切,他不再按捺,褪去她身上所有屏障,盡情的欣賞造物者最完美的創造,她羞怯地以手遮胸,他阻止,直接吻向她的雙峰之間,侵略的搓揉讓它更顯尖挺誘人,如剛成熟的蜜挑一口就融入他的口中。
她情緒激蕩得不能自己,這就是人類的歡愉,不可置信的竟是這般銷魂,甜蜜的折磨教她仿佛要爆炸了,再下來她期待更多的驚喜自她的身體驚爆開來,扯動她每一根神經。他撐起身體,眼中充滿了渴求的,輕啄她紅潤的雙唇,之後,他再也克制不住的進入了她,她身體微微一震後接受了他,她的身體包含住他熱切的泉源,歡愉在兩人之間轟然成為一道洪流,瞬間將兩具熾熱纏綿的身體淹沒——
「你找屋內的人嗎?」蕭邦剛下班,奇怪的看著這位徘徊于蕭家大門口,狀似想按門鈴又躊躇作罷的中年外國婦人,他怕她不懂中文,于是用英文詢問。
一看見他,婦人驚慌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我母親的朋友嗎?」他再次問。她顯然在門外徘徊已久,以她的年紀應該是媽的朋友才是,為什麼不敢進去?
「你是惠洵的兒子蕭邦?都長這麼大了……」她竟說出一口流利的中文,並且端詳著他。「你是?」他訝異她竟叫得出他的名字,而他不記得曾經見過她。
「我是……TINA,你母親的朋友……」她有些心虛的低聲說。也難怪他不記得她,當年她離開台灣時他才三歲,對她又怎麼會有記憶。
「TINA?」他不記得媽有一個叫TINA的外國友人。「既然是我母親的朋友,為什麼不進來坐?」他奇怪的問。
「因為……我以為她不在。」她隨便搪塞一個理由,以解釋她的怪異行徑。「這個時間我母親應該在,請進來吧。」他沒有質疑她的謊言,直接邀請她入內。她被迫忐忑地隨他入內,想著惠洵見到她突然的出現在她面前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媽,你有訪客。」一進門他就呼叫著在房里休息的顏惠洵。
「是誰找我……TINA!」顏惠洵一听到呼喚立刻下樓來,見到TINA的剎那整個人睜大眼楮,呆住了。居然是她!
「惠洵,好久不見。」TINA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顏惠洵快步的沖向她。「當年你不告而別,可知道我找了你好久,這些年你上哪去了?」顏惠洵激動的抓著她。
「我回英國了。」
「可是我也有向你英國的親人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他們都推說不知道呀。」「是我要他們別說的。」
「為什麼?」
「不要問好嗎?」她別過臉。
顏惠洵不解的盯著她。TINA是她當年去英國游學時認識的好朋友,兩人感情好得沒話說,所以當她游學半年期滿必須回國時,便邀TINA一同到台灣發展,TINA也因為不願與她就此分離,毅然決然放棄在英國原本安穩的工作,與她回台灣冒險創業。在台灣期間TINA一直住在她家,就連她嫁人TINA依然與她形影不離,在她情緒最低潮的時候也只有TINA不斷的給予她鼓勵,TINA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直到有一天TINA突然不告而別,她找尋了好久,始終沒有TINA的消息,她甚至不知道TINA為什麼離開,當年到底在TINA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讓TINA音讀全無數年,至今她依然好奇不已。
而事隔多年TINA居然再度出現在她面前,她驚訝得無以復加,已到了驚奇的地步。「好,我不問,但你要告訴我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怎麼會突然來台灣?」好不容易盼到TINA出現,顏惠洵不敢逼得太緊,深怕她又要不告而別。
「我過得很好,也在英國結婚生子了。」這時她才露出較自在滿足的笑容。「太好了,為什麼此趟來不帶你先生和小孩一道,我想見見你的家人。」「下回吧,此次來台灣是因為接到一封信……」TINA變得吞吞吐吐的。
「一封信?什麼信?」
「一封匿名信,信上說要我立刻來台灣找你,好阻止悲劇發生。」
「什麼悲劇?」蕭邦吃驚的插口。
「我也不知道,信上是這麼寫的,我因為害怕真有什麼事情發生,還是鼓起勇氣來台灣了。」
「哦,竟有這種事!該不會是有人惡作劇?」蕭邦說。
「問題是,誰會這麼做?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顏惠洵不解。
TINA更是搖著頭。她離開台灣已久,這封信的出現足足讓她納悶、恐慌了好幾天,才下定決心回到這塊令她害怕的土地來看看。
「不管如何,這封信能讓我見到你,我還是感到很高興。」查克兒喜極而泣,根本不相信有所謂的悲劇會發生。「看來我還要感激寫這封信的人,是她讓我們重逢。」「嗯,這趟回來看到你沒有多大的改變,還是和當年我離開時一樣的明艷動人。」「別說了,我老多了。」
「我不也老了。」TINA感嘆的說。其實仔細端詳顏惠洵,看起來十足的成熟婦人,高貴中帶著一股令人難忘的優雅風韻。
「嗯,我們都老了,對了,我們家悲劇沒有,倒是有喜事了,你這趟來得巧,蕭邦下星期舉行婚禮,你正好留下來參加。」
「太好了,恭喜你們了。」TINA由衷的祝福。「新娘子一定很漂亮。」
「是很漂亮。咦?媽,克兒人呢?」蕭邦這才發現回來這麼久了,一直不見她的人影。「她說要去看一個人,晚點才回來。」顏惠洵說。
「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需要我去接她嗎?」他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怕錢月書又找她的麻煩。
「我早上因為急著參加一個婦女團體的聚會,所以也沒細問她去了哪里、何時回來,我想已經到了晚餐時間,她該回來了。」克兒出門時表情十分愉快,還準備了不少禮物呢。蕭邦依然不放心,「我還是到門口去等好了。」
顏惠洵笑著搖頭。
「克兒是他的未婚妻嗎?」TINA好奇的問。
「是的。」顏惠洵回答。
「看得出來你兒子很在乎這個女子。」
「沒錯,他們是歷經一段波折、抗爭才得以在一起的,所以他們特別珍惜對方。」顏惠洵簡單的訴說了一遍錢月書反對他們交往的過程。
「現在他們算是苦盡甘來了,我很高興能參加他們的婚禮。」
「事實上前幾天我還在想,當年我們曾經說好要一起看著我們的子女結婚生子的,正感嘆你的缺席,這會你就出現了,一定是老天听到我的祈求讓我美夢成真。」
「惠洵,對不起,當年我不是故意要不告而別……」她有難言之隱啊。
「你真的不能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事?」顏惠洵試探的再次問。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又何必問。」TINA不願多談。
「那好吧,不愉快的事就讓它過去,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平安健康。」每個人都有秘密,何苦一再觸及她的傷口。「說到平安健康,蕭奇三是怎麼過世的?」TINA不經意的問。她听到消息知道他幾年前去世了。
「積勞成疾,外加一項投資案的失敗。」顏惠洵神采黯淡下來。
TINA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走後,他對你好嗎?」
「算好吧,我們一直相敬如賓。」顏惠洵表情冷淡。
TINA點頭表示明白她所謂的相敬如賓的意思,惠洵根本不愛蕭奇三,他們的婚姻如果能夠維持相敬如賓,已經算是最好的狀況了。
「我們這麼久沒見了,不要再談蕭奇三,他一直不是個愉快的話題。」
「也好。」TINA淡淡的同意。
「等克兒回來我們就開飯,待會你見見克兒,她是個甜姐兒……咦?她的氣質有些像你,而且應該是個混血兒。」顏惠洵像發現什麼似的說。
「是嗎?」TINA笑開懷。「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了。」
「TINA,阿姨好。」查克兒禮貌地說。剛才等在門口接她的蕭邦已經告訴她家里來了一位客人。
「「你是……克兒?」第一眼見到她,TINA有如觸電般一再端祥她。
總覺得——「TINA阿姨?」TINA端詳得入神,查克兒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哪里不對勁嗎?「你就叫克兒?怎麼寫?」TINA犀利的細問。
「以柔克剛的克,兒子的兒,有問題嗎?」蕭邦替她回答後不解的問。他也覺得TINA在見到克兒後,反應變得很怪異。
「是這個克?那麼姓氏呢?」TINA不理會他們的疑惑,急急又問。
「我姓查,查理的查。」查克兒自己回答。
「姓查!」TINA大驚失色。「不可能……不可能……」她連說了她幾個不可能。「TINA,什麼事不可能?你怎麼了?」顏惠洵吃驚的看著她臉色大變。
「不可能這麼巧的!」TINA驚慌的搖著頭。不會是的!
「TINA阿姨!」查克兒不知所措。到底怎麼了?
「克兒,你過來我看看。」TINA顫抖的朝查克兒伸出雙手。
查克兒遲疑、害怕的走向她。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士,而這個陌生人的反應讓她嚇一跳。「剛才惠洵告訴我,你的母親是錢月書,她是你的生母嗎?」TINA幾乎屏住呼吸。「不,她是我的養母。」查克兒據實以告。
「養母!你是孤兒?」TINA感覺自己在發顫,手腳冰冷。
「是的,我是個孤兒。」
「那麼你是心慈孤兒院的孤兒?」她激動得緊緊抓住查克兒的手,沒有感覺自己用力過度,都將查克兒的手抓出紅斑。
「TINA阿姨,你快放手,你抓痛克兒了。」蕭邦看不過去,心疼的拉開TINA過于使力的手。「蕭邦,沒關系,我不疼。TINA阿姨,你為什麼知道我是心慈孤兒院的孤兒?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查克兒根本沒有注意到疼痛,也變得激動起來。
「是啊,TINA,你怎麼會知道的?難道你真的知道關于這孩子的事情?」顏惠洵問。TINA見到克兒後的反常行為,教人大惑不解,她急于知道原因。
「我……我不知道。」TINA慌亂的看著一雙雙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她不能說!她沒有勇氣說!
「你一見到我就激動的追問我的身世,還知道我是心慈孤兒院的孤兒,所以你一定發現了什麼,對不對?」輪到查克兒抓著她不放的追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TINA腳步踉蹌,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查克兒不罷休的搖晃著她。「求求你,我渴望知道我的身世,如果你知道,求求你告訴我,我已經長大成人,有知道的權利。」查克兒相信TINA一定隱瞞了事情不告訴她。難道她的出身見不得人,所以TINA才不願說出口?
「不要逼我……」TINA竟不支的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