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萱坐計程車直達「萱明園」——就是-明送給她的那幢別墅。他們將刻有「萱明園」的白色瓖金銅牌插在開滿玫瑰花的心型花園中。
他們是選在一個月圓星亮的夜一起為這幢房子取名的。滿山無垠的星光,仿佛-明神秘熾熱的眼眸;她沉溺在他眸中的光芒,她想追隨那道光芒,即使終究會有缺憾。但誰的愛情是完美無缺的呢?
他們就坐在圍著灰石的蓮花池畔為這幢別墅想名字。當她想出「萱明園」時,他們幾乎是沒有考慮地就愛上了這個名字。
「你坐一會。」-明說著就跑向車子,動作敏捷得就像個年輕小伙子。
秋風吹亂了湖面,依萱出神地望著隨波浮動的落葉;已發黃的秋葉,讓她有一絲無來由的惆悵。
還好-明輕快的口哨聲催醒了這多愁心緒。
當-明將「萱明園」的門牌矗立在她眼前時,她簡直不相信那是真的。她不確定-明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在瞬間弄出這個東西。
「你哪里拿的?」依萱疑惑的問。
「我變的,你忘了我有會變魔術的玩具嗎?」
「你少逗我了,哪里來的嘛。」-
明輕攬著她入懷,她稍嫌縴弱的身子在他溫暖的懷中,總會讓她把持不住內心的狂熱。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怎麼說?」
「我就是有預感我們會取這個名字,所以早就叫秘書去訂做了。」
「如果我沒取這個名字呢?」
「那就等下次再送你一幢靠海的大房子再用了。」-明說著,就用著他那雙厚實的手掌輕拍她的背。
「你太寵我了。」依萱掉下了淚。從小到大,她從未有過如此飽滿的愛。她父母親的婚姻在她記憶中似乎是用爭吵謾罵拼湊出來的。她從不知道人會有愛,可以愛人也可以被愛,她以為人與人之間都像她的家一樣——有點冷,有點冰。
「我當然要寵你,人的一生中也許就這麼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我活了這把歲數了,才開始懂得愛呢。」-明若有所思地說。
原來-明和他的妻子是家族婚姻。他們兩家是世交,一直都從事玩具生產的行業。
他妻子的父親運氣好又有膽識,抓住六○年代台灣經濟正起飛的契機,外銷做得非常成功。
而-明的父親也跟隨著局勢逐步累積了雄厚的基礎。而就在-明娶了若蘭為妻後,兩家就正式合並為股票上市公司。明眼人看來,都很清楚這是一場有著利益牽連的政治婚姻。
公司在-明接手掌管後成長得更快,現在已成了有許多關系事業的跨國企業體了。
「你跟你老婆之間有愛嗎?」其實依萱並不在意這個問題,她早就明白她的愛是有缺口的,而她一向喜歡殘缺的東西。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會回答有。我是在遇見你之後,才懂得什麼是愛。當我在玩具展上看見你臉上發出的那道柔光後,我就知道你是我那遺失的愛。」-明真情的眼眸中有著令依萱陶醉的依戀。
依萱靜靜地听著-明說話;夜好靜,靜得听得到風吹動花草的聲音。
她不想去問他有關妻女的事情,她總認為那不是她要費心的問題。
秋風吹起,-明又緊摟了她。
「冷了嗎?」他體貼地問。
「在你的懷中不會冷。」
依萱又迷失了方向,因為-明的吻像風一樣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薄唇上。
過了今夜,-明就要飛往加拿大,他們又將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但纏綿的余情總充塞她的心,讓她的心不再有空位填充其它的愛。
她只要想起-明那雙迷贛忠靶緣難劬及靠著他的那份寧靜安逸,就足以伴她度過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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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學舞的關系,沈姐、詩嘉也成了欣欣的好朋友,沒事時還會互相約著逛街、吃飯。詩嘉因為已婚,無法每次都參加,而依萱則會在熬不過欣欣的死纏後,也偶爾參與她們聊天打屁的行列。
潘玲還是常出現在「無色彩」,她常打趣地說︰「正彥太忙了,忙得把我托給阿迪了。」
今天晚上跳的是「恰恰」的基本舞步。阿迪還是一身黑,他用著扎實的嗓音輕喊著口令——一二恰恰恰、一二恰恰恰。簡單的舞步在阿迪柔軟優美的肢體動作下,顯得難度很高,怎麼跳都無法跳得和阿迪一樣曼妙。
他細心地站在每個學員的身旁,帶著學員跟著他的步伐走。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每當他來到依萱身旁時,她總會貪心地吸取滿鼻的香;她也會明目張膽地望著他濃蜜的睫毛及銅鈴般的黑眼球。他太過專心在他的舞蹈里,從不曾注意過依萱的凝視。
而依萱欣賞阿迪的感覺與欣賞-明的角度是不同的。她一向喜歡有才華的男人,才氣會吸引她的注意力。
「老師啊,我怎麼跳都感覺像一只企鵝在走路。」欣欣望著鏡中的自己,懊惱地說。
大家听了,都笑得捧月復,尤其是沈陰,更笑得蹲在地上。
「身材像企鵝,跳來當然像企鵝了。」沈陰開玩笑地朝欣欣說。
「唉,你別笑我,雖然你比我瘦,但也像一只小號的企鵝吧。」欣欣不甘示弱。
「好了,你們兩個別互相攻擊了,還是減肥重要。」詩嘉笑著說。
「對嘛,減肥就好了嘛。」依萱也插上一句。
阿迪早已習慣來這里學舞的女人,不滿意鏡中的身材。反正在他眼里,女人是很麻煩的動物。
「只是像企鵝,情況還不是很嚴重,若像大象那才是糟了呢。」阿迪關上音樂說。
「其實舞蹈是有生命的,它的生命力就看舞者如何去詮釋。胖的人跳舞也不一定比瘦的難看,身材好的跳起舞來也並不一定好看,只要跳出自己想要的感覺,那才是最美的。」阿迪繼續說完他的話。
依萱直視著阿迪,她懷疑阿迪若不是對女人的感覺已麻痹,不然就是同性戀。他竟然對她的注視一點回應都沒有,她是越來越想去窺探他了。
每次的課程都在很愉快的氣氛下結束。阿迪跟學員道晚安後,就會消失在那片黑壓壓的門後。
???
欣欣又拉著依萱要到舞蹈社對街的一家泡沫紅茶店吃東西,這似乎已成了她們下課後固定的去處了。
她們下了樓,遠遠的就看見詩嘉她先生向詩嘉招手,她用洋溢著幸福甜蜜的微笑跟她們揮手道別,就小跑步地過去。
依萱看著這一幕,心里突然希望-明也可以像詩嘉的先生一樣來接她下課,但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哎,有老公真好啊。」欣欣羨慕地望著詩嘉說。
「那可不一定,看你找到的是什麼樣的男人。」沈姐馬上反駁。
「怎麼說呢?」欣欣問,她們已走進泡沫紅茶店了。
「像我的前夫,整天疑神疑鬼,一會說我去找舊情人,一會又說我交了新男朋友,我每天都生活在他制造的恐怖氣氛里。」沈姐吐了一口大氣。
「那表示他很愛你啊。」依萱說。
「對嘛,愛你才會在乎你。」欣欣咬了一口厚片吐司,口齒不清地說。
「是啊,他是很愛我啊,但那種愛是會讓人窒息的。」沈姐說。
「那你不會再婚了?」欣欣問。
「不一定啊,我並不反對婚姻,只是相愛容易相處難,除非真的遇上一個寵我又疼我的,我才會考慮。」
「不管如何,愛過總比沒愛過好。」欣欣自怨自艾地長嘆口氣。
「你真的那麼哈男人啊?」沈姐在欣欣的耳邊問。
「不要說得那麼難听嘛,我只是擔心我的青春會留白。」欣欣說。
「好吧,那包在我身上了。」沈姐拍拍胸脯說。
「難道你要幫她介紹?」一直靜喝著咖啡的依萱張大眼楮問。
「喂喂!注意你的措詞,說得好像我沒人要似的。」欣欣瞪著依萱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替你高興嘛。」依萱笑著說。
「我剛好想起了一個適合的人選,只是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沈姐說。
「沒關系,只要是男人就可以了。」
「拜托,你還沒到那個程度。」依萱用手撞了下欣欣說。
「好,那就說定了,反正認識、認識,看不上眼就算了,我明天到公司就先安排。」沈姐熱心地說。
說著,三個女人都很滿意這個結果,就等男主角出現了。
「對了,依萱,好像不曾听你提過你的男朋友?」沈姐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依萱。
「什麼沒男朋友!以她的條件,要一車都有,只是她神秘的舍不得她男朋友曝光,連我這個知心朋友都沒見過。」欣欣有點抱怨地說。
「他比較忙,在台灣的時間不很多。」依萱淡淡地說。
「那是做生意的了。」沈姐畢竟看的人多。
「嗯。」依萱簡單地回答,並不想談-明。
「我不管,下次你一定要讓我認識他,不然我可跟你沒完沒了。」欣欣嘟著嘴說。
「好、好,我一定叫他抽空見你,大小姐。」依萱說這句話時,心中隱隱痛著。如果她們知道-明已婚的身份,不知會如何看待她?
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或者是破壞別人家庭的情婦?很多難以入耳的形容詞依萱都曾想過,而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我要的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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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送依萱回到家時已近午夜了,依萱不得不承認女人是長舌婦。她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答錄機。
「小美人,我知道今晚你去上舞蹈課了,听不到你的聲音我好失望。但沒關系,我們就要見面了,別忘了下星期天中午在外雙溪見,拜拜。」
依萱連續按著重復鍵-明的聲音就是可以安定她的心。她不知道為什麼-明要約在外雙溪,他也許又有什麼新的驚奇要給她吧?
依萱正忙著為一瓶新上市的香水做外盒的設計。為了設計這瓶有點中國檀香味的香水,她幾乎是浸在滿室的芳香中。
外線閃著紅燈,依萱知道又是欣欣找她。除了她,沒有人會打電話給她。
「喂,是不是中午又想出去吃飯了?」依萱沒多想地開口就說。
「你怎麼知道?」是男人的聲音,他訝異地問。
「喔,抱歉,我以為是我的朋友,請問你是……?」依萱直向對方道歉。男人的聲音很熟悉,就像昨天才跟她說過話。
「依萱,你忘了我嗎?」男人故作神秘。
依萱最討厭這種行為了。什麼猜猜我是誰啊,你再想想啊,婆婆媽媽的,真幼稚!
「抱歉,我實在記不得了,請你直說好嗎?」依萱耐著性子說。
「你還是那麼酷。我是正彥,正迪的哥哥。」正彥慢條斯理地說。他的聲音簡直跟阿迪一樣,難怪依萱覺得熟悉。「正彥?你怎麼找到我的?」依萱也很驚訝。
「我查阿迪的學員資料的。潘玲告訴我遇見你們時,我已去看過你幾次了,你變得更漂亮了。」
「謝謝你,听了你的贊美,今天可要多吃些飯了。」
「那中午出來吧,我有東西要還你。」
「東西要還我?我有東西在你那里嗎?」依萱的語氣中充滿疑惑。
「是啊,出來就知道了,我在東方快車等你,中午十二點。」
「要叫欣欣嗎?欣欣你也好久沒見了。」依萱搶著說,似乎想避開什麼。
「下次吧,下次一起請她。」正彥擺明了只想單獨與依萱見面。
會跟正彥認識,也算是緣份一場。他跟欣欣是同系的,而潘玲是會計系。若不是一場把她淋成落湯雞的大雨,他們可能永遠不會認識。
那天是個台風夜,依萱剛上完家教,正騎著腳踏車在強風中逆向而行,突然一聲巨大的聲響把她嚇得撞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而里面坐的正是正彥與潘玲。
她尷尬地坐他們的車回宿舍。為了表達她的謝意,她特別設計了兩張謝卡給他們,也因此成了朋友,而欣欣理所當然地插上一腳。
在學校時,正彥曾有意無意地向依萱示好,而她的冷漠澆熄了他想追求她的心。一則是為了潘玲,再則是因為-明。
而現在他們卻要單獨見面,依萱告訴自己——只是純粹的老同學見面。
東方快車就在依萱公司附近,過幾條街就到了。她也滿喜歡東方快車黑色火車造型的裝潢,及它另類、叛逆的味道。
依萱今天穿一襲灰色的長裙套裝,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馬靴,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沒有化妝,就唇上的一抹朱紅,就美得頻頻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的美跟潘玲是完全不同的。一個是自然飄逸的瀟灑,一個是精雕細琢的端莊。
「我想你會喜歡這里。」這是他們睽違一年後,見面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潘玲沒來嗎?」依萱明知故問。
「我們並不一定要聊起她。」正彥的表情有些僵硬。
侍者送上了水杯、菜單,稍稍解除了他們之間的尷尬。伍佰的歌聲釋放著現代人的郁悶,依萱喜歡那種狂野的感覺。
「有什麼東西要還我呢?」依萱馬上切入正題。
「你變得更美了。」
「你在電話中已經說過了。你也一樣啊,風流倜儻,你身邊一定繞著很多女人。」
「就缺你一個。」正彥笑著說,眼神迷離。
這是哪門子的對話?依萱都搞糊涂了。
正彥從公事包里拿出兩張照片,遞給依萱。
是他們畢業前在大樹下的合照,依萱看得出神,她嘆了口氣說︰「時間真的匆匆啊。」
「一張要給欣欣的。如果你們沒到阿迪那里學舞,這照片還不知要拿到哪里呢。」
說到阿迪,依萱的眼神亮了起來,顯然對阿迪有著濃厚的興致。
「你們長得真的很像耶。」
「當然,我們是雙胞胎,有時候連我媽都會搞錯,還好他總是黑漆漆的,說不定連心都是黑的。」正彥開玩笑地說。
最後他們的話題就在阿迪身上繞。正彥大概從未想過,一向冷冷的依萱會跟他聊得這麼起勁吧?
離去前,他們約定了下次大家一起踫面的地點,但時間還未敲定。依萱只是應付,然而正彥卻是認真的。
正彥定定地望著依萱離去,她隨風飄起的黑發嫵媚動人,飄動的裙擺,在他眼里就像由天而降的仙子。
他無奈地搖搖頭。命運總不教人隨心所欲。如果沒有潘玲,他跟依萱也許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是上一代的錯誤模式,又無知地延續到下一代,他竟也背負著家族興衰的現實責任。身為家中的長子,他也只能去接受。每當他手挽著身價不凡的潘玲時,他心中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
誰教他要比阿迪多那麼幾分鐘出世呢?他們長得一樣、流著相同的血,一起生活、成長,但卻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仰望著藍天,好想大叫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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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把照片交給欣欣,惹來她的大驚小怪。
「什麼?!他單獨約你出去?」欣欣扶正她的大眼鏡,夸張的問。
「看你那個樣子,他只是拿照片給我。」依萱趕緊解釋。
「我看這不單純喔,他可以叫潘玲拿給我們啊。」欣欣的眼神好曖味。
「我管不了那麼多,反正照片已經交給你了,他也約了下次一起見面。喏,這是他的名片,你去聯絡吧。」依萱把責任推給欣欣。
「我倒要看看他有何居心。」欣欣看著名片說。
「把你的想像力花在別的地方吧。」依萱笑著說。
除了-明,任何男人對她的追求都是白費工夫的。一想到明天就要跟-明見面了,她的心就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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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比約定時間早到外雙溪,她喜歡-明一眼就望見她-
明今天很意外地準時到達,他們一見面就給了彼此一個擁抱-
明剛從加拿大回來,行李上還綁著航空公司的托運標簽呢。
「想我嗎?」-明每次見面時都會這樣問她。
「想死了。」依萱嬌嗔地說。在-明面前,她會卸除所有偽裝,呈現她女人的嬌柔。
「你就是可以把我弄得神昏顛倒。」-明指著依萱的鼻子說。
「這也怪我啦?嗯。」
「好,不怪、不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明說著,拉著依萱的手往外雙溪公園旁的馬路走去。
他們走進了一幢面溪的大樓。大樓外綠樹成蔭,空氣新鮮怡人,偶爾還可見到成群飛過的鳥兒,成排鮮艷的花兒迎風搖曳。鳥語花香,仿若月兌離了塵囂。
這里是台北市地段昂貴的高級社區。
電梯直達十六樓,他們置身在一間三十坪大的公寓里。往窗外俯瞰下去,整個外雙溪公園盡收眼底。
「明天就搬過來吧。」-明說。
「你給我的已經太多了。」依萱激動、意外地望著-明。
「有多多呢?這對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那幢別墅是渡假用的,太不方便了,住在這里才像我的女人。」
依萱撲進了他的懷中,像沒人疼愛的孩子般,情不自禁地又哭了起來。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明抱著她,不斷地哄著她-
明扶正了她,吻去她臉上的淚,然後要她在純白的沙發上坐好。
他從公事包里拿出一些資料,一張張地攤在依萱面前。「這是定存單、股票,還有銀行存摺、印章,都是你的名字。你想工作就工作,想休息就休息,這些夠你花一輩子的。」
依萱含情脈脈地望著他,眼神好柔、好柔。
「你知道,我並不要這些。」依萱沒有一點興奮的表情。那些物質享受,讓她更覺得自己像一個被金屋藏嬌的情婦,她不要這種感覺。
「你不要想太多,這只是我的心意,沒什麼特別的意思。」-明也很了解依萱好勝的個性。
他們的愛就像傳統的巧克力,吃起來是苦的,但苦到舌根時,又可嘗到那深入心坎的甜味,就是這樣苦中逞甜的滋味讓他們越陷越深。
陽光從四面的窗戶灑了進來。依萱觸著陽光,她最愛跟-明在陽光下的一切。
依萱伸手將-明拉近自己,他任她緊緊抱著他。
他們再次擁吻,再也關不住的青春如熱泉般在依萱身體里亂竄,她喘息著,他熱切的撫觸使得彼此的體溫都升高了。
她清清楚楚地感受著他的熱情,他身上的熱氣足以煮沸她的血液……。
她閉上了眼楮,享受-明無限的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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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明在台灣的時間較長,說是家里有重要的宴會要舉行,他必須參加。
為了-明這難得的空檔,依萱請了假,也請欣欣向阿迪請假。
「情人又回來了?」欣欣吃味地問。
「知道就好。」依萱甜甜地說。
「唉,戀愛中的女人真幸福。」
「別羨慕了,沈姐不是介紹一個大老板給你了嗎?」
「別提了吧,又矮又胖,頭上沒剩幾根毛,介紹這樣的男人給我,沈姐還被我削了一頓呢。」
「別以貌取人嘛,交往看看,也許真的有緣呢。」依萱還真希望欣欣能交個男朋友,免得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了。
「再說吧。對了,這次你的大情人若有空,可別忘了讓我見見,我可是好奇寶寶喔,看看誰可以讓我們的冰山美人融化。」欣欣不死心地說。
「我安排看看吧。」依萱勉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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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要在台灣停留一陣子,但他是忙碌的,每天有開不完的會;依萱沒有半句怨言,總是乖乖地在家里等他。依萱坐在小溪旁,看著映照著藍天白雲的溪面,雲隨風變化著各種姿態,頑皮得就像在溪畔玩耍的幼稚園小朋友。小朋友開心地嬉鬧著,笑聲比溪流還迷人。她模模自己的肚子。突然,她想生一個小孩子,一個屬于她與-明的孩子。「小美女,在做什麼呢?」-明的行動電話有著吵雜的車聲。
「在想你啊,你不是交代要分分秒秒想著你嗎?」依萱柔柔地說。
「好啊,越來越會說話了,甜死我了。」-明貼著電話說,他不好意思讓司機听到。
「是你自己愛听啊。」
「好、好,是我愛听,越甜越好。」-明像在跟一個孩子對話。
「你要去哪里呢?聲音好吵。」
「我要去機場接機,正在高速公路上。」
「你自己開車嗎?」
「當然不是。」
「那你還敢跟我打情罵俏,被司機听到的話,多難為情啊。」依萱正經地說。
「沒辦法,為了你這小魔女,我都昏頭轉向了。」-明小聲地說。
「胡說,不跟你扯了,掛電話吧。」
「好啦,要想我喔。」-明說著,真的掛上電話了。
依萱拿著話筒不放。她戀愛的心像蝴蝶一樣飛舞著,飛呀飛,好輕好輕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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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有人找你。」管理員在對講機里說。
「誰啊?」
「不清楚,大概有東西要交給你,你下來一趟吧。」
她不知道是誰找她。換好了衣服,匆匆下樓。
兩位西裝筆挺的男人對著她笑,她也莫名其妙地跟著笑。
他們交給了她一串汽車鑰匙,他們是汽車公司的業務員,難怪打扮得很得體。
「林小姐,有一位潘先生要我們把車子開過來交給你,麻煩你簽收。」業務員很客氣地說。
他們已習慣了男人對女人的大方。
依萱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困惑地跟他們去看車,還來不及高興。
是她最愛的跑車,跑車的車身上布滿了她最愛的黃玫瑰,每個門的把手上都綁著心型汽球。
她看得傻眼,-明真的用盡心思在愛她。
簽收後,她站在原地看著那部車,久久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