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她怎麼了?沈亞玎只覺得她的下顎傳來一陣陣的痛楚,斑駁的天花板和冰涼的水泥地全都在她的眼前轉呀轉的。然後,記憶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她被人綁架了!
她試著移動自己的手腳,卻發現四肢全被牢牢的綁了起來。
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沈亞玎試著轉動頸子,打量四周的環境。
整間房間黑漆漆的,只有從門縫下傳來一絲絲的光線。她藉著這一點點的光亮打量了-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
這繩子很粗,又綁得非常牢,她恐怕沒辦法把它咬開,弄不好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的牙齒也弄斷了呢!
阿鑫此時大概在大發雷霆吧!誰教她不乖,不听他的話,要獨自一個人跑出來。不知道紀綾有沒有受傷……
突然,原先緊閉的大門打開,打斷了沈亞玎的思緒。綁架她的男子走了進來,隨即又關上門。
霎時間,房內燈光大亮,沈亞玎不禁把眼楮閉上,一時之間適應不了這刺眼的光亮。
蔣邵文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對她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怎樣,睡得還好吧?」
「你是誰?想怎麼樣?」沈亞玎故作鎮靜地問,其實內心非常的害怕。
「唐凌鑫竟然沒告訴你我的大名?」
沈亞玎在他邪惡的眼光下,默不作聲。
「哈!你別裝蒜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就是被你的心上人追得走投無路的蔣邵文?」
沈亞玎雖然早已猜到是他,可是她仍然有些驚訝。他寫滿仇恨的雙眼讓她的頭皮有些發麻,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你總算害怕了。」蔣邵文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得意的冷笑著。「當初唐凌鑫在辦公室強行將你架走時,可真讓我大吃了一驚。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失去冷靜,而你卻做到了。從那時開始,我常在心中自問著,你到底有哪一點好,能夠將他迷成這副德行,連我漂亮的女神都沒這等本事……」
沈亞玎听到這是一頭霧水。他的女神?他是在指誰呢?然後她看見蔣邵文好似陷入回憶中,喃喃自語著。
「論長相,你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論精明,你連邊都沾不上。是否你的床上功夫,比我的芙-要好上那麼一點呢?」他邪氣的眼神好似無形的雙手,正把沈亞玎身上的衣服,一層層的剝開。
沈亞玎全身的寒毛豎起,她警戒的看著他,同時也恍然大悟,原來蔣邵文跟唐凌鑫死去的妻子方芙-有關系,而且看樣子他們還關系匪淺呢!
「原來你就是她的情人?」她試探著。
當沈亞玎看見他得意的眼神時,她心中已了解了七、八分。
「沒錯。唐凌鑫那個大傻瓜,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里。不過我得承認,唐凌鑫挑女人的眼光向來都不差。」他色迷迷的說著。
「方芙-的眼光,我看也不怎麼樣嘛。」沈亞玎試圖激怒他,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這個賤貨!」蔣邵文果然氣得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不過在一瞬間,他又回復了正常的表情。
「很聰明嘛!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他冷笑著。「這點我喜歡。我要是不好好的享受一番,豈不是太對不起唐凌鑫了,你說是不是?」蔣邵文邊說邊朝她逼近。
沈亞玎著急的環顧四周,想找些武器來自衛,可惜整個房間只有他坐過的那把椅子,及幾個破紙箱而已。
「你別過來!你這個低級下流的家伙,你再過來我就……」沈亞玎被逼急了,虛張聲勢的恐嚇著。
「你就怎樣?」他以貓捉老鼠般的口氣逗弄著她。「你要是能讓我滿意的話,說不定等我拿到錢之後,我會帶著你遠走高飛。你說如何?」
「你等到地獄結冰的那一天再說吧!」
蔣邵文只是冷笑著,不說話。他在沈亞玎身旁蹲了下來,伸出雙手粗暴的撕開她的上衣,全身繃緊的沈亞玎狠命的掙扎著。
「別動!」他半坐在她身上。「你要怪就怪唐凌鑫吧!要不是他將我逼得走投無路,我也不會這樣子。再說,是他害死了我的芙-,要是沒有唐凌鑫這個人的話,我和她早就在一起了,她也不會開車趕來見我……」
「原來方芙-會出事,是因為她趕著去見你。她會死,你可要負一半的責任。」
沈亞玎的這番話正中紅心。
「你胡說!你這個滿口謊言的賤人!」他氣憤的叫嚷著。
蔣邵文毫不留情的甩了她兩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同時他也藉此機會,成功的讓沈亞玎白皙的胸部暴露於冷空氣中。
「喲,看不出你身材還挺好的嘛。」他故意用力的捏著她,在她細女敕的胸口留下青紫淤痕。
沈亞玎羞辱的閉了閉眼楮,然後強迫自己放松身體。當蔣邵文察覺出她不再反抗掙扎,他不禁發出婬穢的笑聲。
「這才對嘛!你放心,小寶貝,我一定會讓你飄飄欲仙的。」他忘形的仰頭大笑著,同時也松開固定她雙手的毛手。
沈亞玎等的就是這一刻。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用-綁的雙手使勁的朝他臉上揮去。
「你這個婊子!」蔣邵文捂著鼻子怒吼著,血絲從他的指縫中流出。
他跨坐在她身上,反手朝她臉上甩去一掌。沈亞玎無力抵抗他的攻擊,腦海中隱約浮現一個人影。
阿鑫,救我……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沈亞玎好似听到一聲槍響,然後她感到一個重物倒在自己的胸口,接著沉寂的黑暗逐漸包圍了她。
「唐總。」保全人員囁嚅的在唐凌鑫辦公室門前喚著。
「什麼事?我不是吩咐謝秘書不準讓任何人打擾嗎?」
「對不起。」保全人員揮掉額頭上的冷汗。「我告訴謝秘書我有要緊的事。」他鼓起勇氣偷瞄了唐凌鑫一眼。「我……那個……沈小姐說她要送花去給市場的顧客,但是市場的人太多,我……不小心跟丟了地。」
「跟丟了?」唐凌鑫雙眉一皺,「那她現在人呢?」
「呃……」安全人員困難的吞了吞口水。「我不知道。」
「什麼?」原先還帶著一絲暖意的眸子,在剎那間變得無比冰冷。
「你再說一遍。」他冷然嚴苛的嗓音讓保全人員覺得,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不過他此時倒願意去面對撤旦,因為那比面對眼前這位即將拿他開刀的唐凌鑫要好太多了。
也算是這位保全人員祖上有德,他的一條小命被闖進唐凌鑫辦公室的紀綾給救了回來。
「你就是唐凌鑫?」
唐凌鑫打量著眼前這位毫不畏懼他的女子,然後他發覺她的氣質很像他的玎玎女圭女圭。接著他注意到跟在這女子身後那位氣勢懾人的男子,正以一種極不友善的眼光打量著他,好似在警告他,休想動這位女子的一根寒毛。
「你是--」他挑高了眉毛。
「我叫紀綾,跟在我後面的是我老板阿孟。我是亞玎的好朋友,你得趕快救她,要籌五百萬,我還差一點被他撞,她被他綁架了,下午你必須要等他的電話……」
阿孟看唐凌鑫听得一頭霧水,不禁可憐起他來。因此他在紀綾講出更多混淆視听的話語之前,截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的女友被綁架了。這是歹徒留下的紙條。」他遞上蔣邵文所寫的紙絛,唐凌鑫一言不發的接過,低頭快速的瀏覽了一遍。
當他再度抬眼時,阿孟不禁慶幸自己不是那位唐凌鑫想找的人,因為他的眼神實在駭人。
「蔣邵文。」唐凌鑫的語氣極端的肯定。
沸揚的怒火從他體內最深處直透而出,燒盡了他的理智。
要是姓蔣的人渣敢傷他的玎玎女圭女圭,就算是要迫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他給大卸八塊!
「你需要幫手嗎?」阿孟問著。
「謝謝。」唐凌鑫的語調仍舊維持著一貫的冷靜,不過眯起的雙眸卻透露出他體內噴張的火焰。
「嗯……」
沈亞玎發出一聲輕吟,覺得自己的全身好似被大卡車輾過一般。她張開了眼楮,當她發現自己仍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時,所有可怕的記憶全都回到了腦海中,她立刻再將眼楮閉上。
「你醒了。」一個低啞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說著。
沈亞玎吃力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看見一名老人站在那里,手上拿著一把槍,接著她發現蔣邵文毫無生氣的躺在離她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板上。
「嘖嘖嘖,看來蔣邵文這個小子不只是蠢,他還不懂憐香惜玉哩。」老人打量著沈亞玎此時已經青腫的右眼以及臉頰上的淤青。
「你是誰?」沈亞玎聲音沙啞的問,覺得這件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復雜。
「唐凌鑫沒告訴你嗎?」他冷笑著,「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害死了我女兒及外孫呀?」
沈亞玎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沒有,對不對?」他突然大笑起來,扭曲的笑容更突顯出他猙獰的表情。「唐凌鑫整天只知道工作、賺錢,從來不把我可愛的芙-放在眼里,我的女兒就像缺水的芙蓉般一天天的枯萎。是他害死我的芙-,是他!」
沈亞玎有些懼怕的看著已然陷入瘋狂的老人。
「可是就我所知,阿鑫很愛你的女兒呀,他也很愛他的兒子。」她想起那次在海灘,他對她訴說妻兒出事的經過,他那痛苦的表情猶在她腦海中。
「你胡說!」方至誠大聲的斥責著。「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們,不然他們怎麼會死?是他謀殺了他們!」
「他們出車禍的事不能怪阿鑫。是方芙-帶著他們的兒子,要去會見她的情人蔣邵文--」她試著說明。
「你亂講!我早已不準他們在一塊兒,我的乖女兒絕對不會違背我的!」
方至誠大聲的截斷她的話,激動的朝沈亞玎逼近一大步,臉上的仇恨表情令人驚悸。
「嘿嘿,你可以繼續胡言亂語,我是不會相信你的。我馬上就要替我的芙-報仇了!」說著,他一把揪起沈亞玎。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煞車聲。
「哼,他也該到了。」方至誠自言自語道。
「走!」他用力拉著沈亞玎躲到一個陰暗的角落。
不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蔣邵文,你在哪裹?」唐凌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沈亞玎趁著方至誠一個大意,狠狠咬住捂在她嘴上的手,他一吃痛,便松開了手。
「小心!是陷--」沈亞玎還沒講完,就又被捂住了口。
不過這已足以告訴唐凌鑫他們的位置了。
「怎麼會是你?」
當唐凌鑫看到挾持著沈亞玎的人竟然是方至誠的時候,不禁吃了一驚。當他看見他心愛的玎玎女圭女圭臉上的傷痕,他的眼神在霎時間變得冰寒如刀,連方至誠也被他的眼神驚得退了一步。
「是你把她傷成這樣的?」他自齒縫里緩慢地進出話來,額上的血管隱隱約約暴跳著。「你死定了!」
「是嗎?我看還不見得呢!」方至誠冷笑。「要不是這小賤貨礙了我的好事,你此刻早已躺下了,就像蔣邵文那個傻瓜。」他有些憤怒地揮舞著手中的槍。
「你殺了蔣邵文?」
「沒錯。」他語氣陰森︰「你雖然查出是蔣邵文泄漏了公司機密,可是你卻沒想到他有一個合黟人吧?」
「我告訴蔣邵文那個傻瓜,你一定會設下圈套等我們往里面跳,所以我叫他不要輕舉妄動,可是他卻為了貪那麼一點點小財,而壞了我全盤大事。不過,我現在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說到這里,方至誠再也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來。
「你想怎麼樣?」沉默許久的沈亞玎此時開口了,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引開方至誠的注意力。
「很簡單。」他笑著回答,「我打算用這把槍殺了你們兩個,然後再嫁禍給蔣邵文。」
「可是你無法解釋蔣邵文是怎麼死的。」沈亞玎提出疑問。
「你放心,我會把現場布置成是蔣紹文在與唐凌鑫打斗時,不小心槍枝走火而射死自己的,這樣一來,絕對沒有人會懷疑到我身上來。」
「爸爸!」
不知何時,方-磊已來到了唐凌鑫的右後方。
「阿磊,你也來啦!」方至誠看見自己的兒子,高興的向他招了招手。「你來得正好,剛巧趕上我為你姊姊報仇。」
唐凌鑫緩緩的回過身,他作夢也沒有想到方-磊也在這件事里參了一腳。
「凌鑫,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他的眼神有些哀傷。「他終究是我父親……」
「阿磊,你別講那麼多廢話。」方至誠毫不客氣的道。「快過來幫我。」
方-磊默默的看了父親好一會兒,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爸,你就放了沈小姐吧!我已經叫了警察,他們馬上就到了。」
「你……你這個叛徒!」方至誠氣憤的大叫。
「爸,你別再錯下去了。」方-磊低聲地勸著,「姊姊的死確實不能怪凌鑫,他是這件事中最無辜且受害最深的人。要怪只能怪我,還有你。姊姊在還沒嫁給凌鑫之前,早就和蔣邵文有了感情,可是你也知道姊姊是如何的嫌貧愛富,她是為了你的公司及她自己的貪婪才……」
「不要再說了!」方至誠近似瘋狂的打斷方-磊的話。
「你這個叛徒!」他原先對著唐凌鑫的槍口頓時轉向了自己的兒子。「你也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叛徒!」
說著,他便扣下了扳機。
如雷鳴的槍聲回響在室內。
「-磊!」唐凌鑫扶起半躺在地上的好友。
「我……」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前的傷口,然後他抬起頭來,望入唐凌鑫的雙眸。「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對不起……」
「別再說了!我不怪你……」唐凌鑫低啞的說著。
「謝謝……你別難過,你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當我看見你和……沈小姐在一起,這對我……是一種解月兌。好多年了,我從來……都沒有這麼輕松過……」方-磊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也逐漸渙散,然後他帶著一抹安心的微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沈亞玎看著唐凌鑫,他臉上的表情讓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阿鑫……」她輕喚著,下意識的朝他走去,可惜她還未移開兩公分的距離,就被方至誠粗魯的拉了回來。
「嘿嘿嘿……多麼感人呀!不過你們也別著急,你們很快就會又見面了。」
方至誠忘形的大笑起來,然後他將槍口對準了唐凌鑫。
「先跟你的小情人說再見吧!」
「不!」沈亞玎大叫著,她奮力掙開方至誠拉住她的手,跑向唐凌鑫。
在這同時,方至誠也因為沈亞玎的猛力掙扎而失去了準頭。
唐凌鑫就選在這一刻撲向方至誠,兩人雙雙倒在地上,扭打了起來。
「砰!」巨聲槍響回蕩於室內。
「阿鑫……」沈亞玎看見他被方至誠壓在身下,不禁急叫出聲,豆大的淚珠紛紛落下︰
過了許久,當她看見唐凌鑫推開在他上面的方至誠時,她不禁虛月兌的癱坐在地上。
「玎玎女圭女圭,你沒事吧?」唐凌鑫看見她坐在地上,臉埋在掌間,不禁擔心的問。
沈亞玎一直等她感受到他的手輕觸著自己的肩膀時,才抬起淚漣漣的小臉。
「你怎麼那麼晚才來嘛!」她撲進他的懷里哇哇大哭。
唐凌鑫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將她緊緊的摟住。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她抽抽噎噎的指控著。「我好害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也是。」唐凌鑫心疼的應著。「我不能失去你,玎玎女圭女圭。」他聲音-蕕乃咚底擰!肝野你,永遠都別離開我。」
沈亞玎听到這句話,馬上抬起頭來仔細的搜尋著他的臉。
「你是說真的?」
「當然。我愛你,玎玎女圭女圭。」他在她的額頭保證似的印下一吻,然後溫柔的輕觸她臉上的青紫。「很疼嗎?」
「還好啦。」
「既然如此--」唐凌鑫把眉頭一皺,試著掩飾住內心的波動。「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打你的小一頓?」
「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我才剛剛歷劫歸來。」沈亞玎馬上跳離他一大步,大聲抗議著。
「你活該!」唐凌鑫瞪著她。「你當初要是乖乖听話,這些事情怎麼會發生?」
「喂,你不公平啦!」
沈亞玎一說完,便往門口的方向沖,而唐凌鑫也大步的跟在她身後。
剛趕到現場的紀綾等人和警察,大老遠就听到沈亞玎的叫聲。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哎喲!我要跟你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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