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說你認為那女人不是苑紫芹?這怎麼可能?連她自己都說她是苑紫芹,還有那臉蛋會是假的嗎?」邵雪伶提出反駁。
她才不會因為苑紫芹說服她父親去做復健,就對苑紫芹心存感激,甚至對她產生好感。
她沒有這麼輕易就原諒她,無論她現在表現得有多好,她都不會忘記她曾經拐走她二哥,更讓二哥死在外面。
再者,父親會中風坐在輪椅上也是苑紫芹所害,就算她現在反過來鼓勵父親去做復健,那也是她應該做的事後補償,根本沒必要因此就對她贊賞有加。
她就是不明白,大哥和媽干嘛大驚小怪,這也許只是苑紫芹另一個高明的手段罷了。
「你可以不相信,不過很快地我會證實,她究竟是不是苑紫芹。」他是該找機會試探那和苑紫芹一樣有著天使般面孔的女人,她的心地是否也如苑紫芹一樣陰狠狡猾。
「大哥,你真的這麼以為?」邵雪伶輕蹙蛾眉,實在不願相信那個女人有可能不是苑紫芹。
「不只我這麼以為,連宛靜也指出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靜姐以前沒見過苑紫芹啊!她的話不能當依據。」邵雪伶據理力爭,非要認定她就是苑紫芹不可。
不知怎地,她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大哥對那女人似乎投入太多的注意,這不是好現象。
為了靜姐著想,她就是不準大哥把那女人想得太好,必須先有所防範才行。
「你也沒見過苑紫芹,你如何篤定她就是苑紫芹?」邵擎風似笑非笑地反問她。
邵雪伶听了一愣,才忿忿地反駁道︰
「奇怪,大哥,你沒有發現你一直找理由在替她說話嗎?是不是你受她迷惑,心不由自主地傾向她,所以才想以證明她不是害死二哥的女人,來給自己可以接受她的理由?」
對于雪伶犀利的言語,令邵擎風意外地露出笑容來,似乎很高興看見她分析事情的果斷。
「大哥,你笑什麼!」她是很認真在跟他討論事情耶!邵雪伶為此不悅地努高唇瓣。
「我很高興我的妹妹成長了不少,可以有條有理地分析一件事情。」
「所以你承認我的說法了?」邵雪伶可一點也不高興自己得到這種肯定。
「不。我替她說話,是因為我要證明她不是苑紫芹,跟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假設沒關系。」他笑笑地指出。
邵雪伶瞪著眼,才不認為大哥有說實情,今天早上他和苑紫芹母子在辦公室玩得十分開心的一幕,她可沒給忘記。
大哥當時輕松的神情,可是許多年來首次展現,說他沒有為那女人心動,任誰也不信。
看來不管那女人究竟是不是苑紫芹,她都正以著她的方式,一步一步慢慢地融進他們邵家,這個想法令邵雪伶的眉頭更是深鎖。
事到如今,她到底該如何預防呢?
有了!邵雪伶突然靈機一動,喜孜孜地勾住她大哥的臂膀,兀自轉移話題道︰
「大哥,你和靜姐交往多久了?」
「我有說我和宛靜在交往嗎?」又是他一貫的回答。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每個周末都在靜姐那兒過夜,這還不是在交往嗎?」
「雪伶,我和宛靜是成熟的男女關系,跟你這小女孩口中的情愛扯不上關系,我跟你說這些你也听不懂,別再瞎鬧了。」邵擎風懶得解釋他和梁宛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相信梁宛靜很明白他對愛情沒興趣,兩人在一起純粹是各取所需,將來男婚女嫁,彼此更不會互相干涉對方的選擇。
這麼說難免現實了些,但是梁宛靜若是遇見更好的男人,或是多年前的舊情人回來找她,而她也一直惦記著她的舊情人,他是不會阻止她去找回那屬于她的幸福。
「誰說我听不懂,大哥,你把話說清楚。」邵雪伶更是執意問到底。
「既然你都懂,還要我說什麼?」輕輕拉開妹妹勾住他的手臂,邵擎風大笑地走上樓。
「呃?」
望著已上樓的大哥,邵雪伶這才了解自己被耍了,不由得氣得哇哇大叫。
見到邵擎風從相鄰的那扇門走到她的房間,苑紫晨一點也不意外。
早在先前她說服邵伯父做復健成功時,她就知道邵家人在房外同時听得一切,因此他來見她,是可預期之事。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要面對這個老是以言語譏笑她的邵擎風,仍然要有絕對的勇氣才行。
尤其是她才經歷許許多多令她難以承受的各種事實的打擊,更甭提先前從邵雪伶口中證實芹芹的的確確勾引過邵擎風,這使她更難面對他。
唉!芹芹這一連串的所作所為,連她都要替她感到汗顏,連想都不敢想芹芹怎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徑,這要教爸媽得知,只怕會活活氣死兩位老人家。
「我很意外你會那麼努力想鼓勵我父親去做復健。」邵擎風率先開口。
「用不著意外,就當作是我為曾經所做過的錯事贖罪好了。」她撇撇嘴,避重就輕地說。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自己做錯很多事?」
「這是當然的,如果我早知道——」
「早知道什麼?怎麼不說下去?」邵擎風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的各種反應。
雖說他懷疑她並不是苑紫芹,但是在未找到真正答案前,他不會輕易下斷言。因此他必須時時找機會試探她一番,任何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注意到他的緊迫盯人,苑紫晨咬咬唇瓣,沒有回答。
她自然不可能老實告訴邵擎風,說她若是早知道芹芹居然在外面做出這令人無法諒解的行為,她才不會傻到帶著佑佑到邵家來自投羅網,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不說話是因為覺得很丟臉,還是很後悔?」他再一次追問。
「不管我……以前做過什麼,我承認是我年少不懂事,只為自己好,從未替別人設想,但是我會開始為以前的錯努力贖罪。」所有芹芹的罪過,都由她來承擔。
就算她討厭自己在邵擎風面前如此低聲下氣,然而芹芹所做的一切,必須要有人來彌補錯誤才行。
「年少不懂事?這倒不失是個好借口,依我看根本是貪婪又自私的本性,讓你做世這種種的一切錯事。」邵擎風眯起眼,一再仔細打量她。
「我都承認我錯了,你還要怎樣?我也說會努力贖罪,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苑紫晨站起來,氣呼呼地沖著他直叫。
她可以對任何人認錯,但是她就是討厭在他面前自己是居于下風的,這是何種心態、又是為了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總之,這邵擎風就是別想一再看不起她。
望著她沖到他面前一陣大叫,邵擎風緩緩地址開一抹笑容,是絕對企圖的微笑,可惜有人看不出來。
「我有什麼好滿意的?你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對我做過什麼事吧?」
「你、你不要再重提往事,我不想听。」苑紫晨臉色刷地慘白,心知他一定是想說出芹芹背著冠廷勾引他的事。
這種事她不想听他本人重述一遍,那會使她無地自容。
「你做過的事為什麼不想听?你難道忘了那一夜,你在冠廷的公寓把我灌醉,並爬到我身上,對我又親又吻,一再說你愛我嗎?」她不會知道他酒力好到干杯不醉。
「不,不要說了!」她的臉色一陣赧紅,光听形容便足以想象那種種煽情的畫面,就宛如是她親身經歷一樣,令她全身寒毛豎起。
「你趁我醉酒之際,不僅又親又吻,還主動月兌去你我身上的所有衣物,自行坐在我身上……這些你都忘了?」
邵擎風說著俯下頭去,卻見她嚇得花容失色,腳步不穩地直往後退。
他心中一笑,這還不讓她露出馬腳來?他上述的過程可沒一樣是真。她卻一副信以為真的慘白著一張嬌容,這便足以證實她根本不是苑紫芹。
那苑紫芹的確曾在冠廷的公寓里把自己月兌光光,一身赤果果地想投向他的懷抱,也向他示愛過;但身為冠廷的大哥,他豈有可能接受弟弟女友的誘惑?因此在將她痛斥一頓後,他就大步離開冠廷的公寓,並打定主意反對冠廷和這生性放蕩的女人在一起。
然而他尚未來得及將此事告訴冠廷,那一夜,冠廷和苑紫芹便已失去蹤影,即使他請人到處找尋他們的下落,卻從未有消息。一到冠廷意外身亡,這女人帶著佑佑出現。
一開始冠廷的噩耗及佑佑的存在,令他一時失去平時的冷靜,因而沒察覺眼前這女人除了臉蛋和苑紫芹相似,其它根本全是破綻。
看著她連太接近他都能嚇得往後直退,這女人如何和能把自己月兌光再投懷送抱的苑紫芹相比?也許該好好檢討眼力及判斷力的人是他,他實在錯得離譜。
「怎麼?你當更忘了我們共有的那一夜?」見她失去血色的花容是如此令人心疼,他忍不住更想捉弄她。
「不——」
不可能嗎?她又不是芹芹,她哪里知道芹芹跟這邵擎風之間,有過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芹芹!她怎麼可以一再做出這種傷透人心的行為來?她……身為芹芹的雙胞姐妹,苑紫晨覺得心好痛,受傷的不只是邵家人,就連她也不免受到傷害。
「我甚至忍不住懷疑佑佑是不是我的孩子。」邵擎風再下猛招,有意要遠她道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這話宛如當頭棒喝,擊得苑紫晨重重跌坐在身後的床上,好半天回不過神。
「如果你當真有心要贖罪,你就把實情說出來。」邵擎風朝她逼近。
望著眼前像黑霧般籠罩下來的巨大陰影,苑紫晨一顆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能昏厥了事,至少不要面對眼前這咄咄逼人的邵擎風。
「你還是不願說?」
她、她根本不知道佑佑是誰的孩子,教她怎麼說?
倘若芹芹同時和這兩兄弟發生關系,她想這會兒就是芹芹本人,也沒把握說出佑佑的父親是誰。
更何況已死無對證,她找誰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為何?
「苑紫芹?」
「你……你不要逼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轉身撲進床上,拉起絲被由頭到腳蓋住全身,她索性把自己藏起來,不想再面對他。
站在床前,邵擎風為她如此孩子氣的舉動,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見她被他逼到無路可退,他幾乎忍俊不住,但為免令她發現,他強忍住滿腔笑意,決定暫時好心放她一馬。
既然已證實她並非苑紫芹,那麼他的目的已達到,是該停下所有惡劣的手段,不要再繼續捉弄這顯然很無辜的女人。
但她那被他質問到杏眼圓瞪,仍然找不到話回答的模樣,實在是可愛到不行。
比起苑紫芹虛偽的天使面孔,這女人所表現出來的純真,是要可愛真實多了。
「算了,念在你說服我父親去做復健,我就不再逼你,希望你這次是真心悔改。」他也不想點破她的身份,想就這樣繼續和她周旋下去。
他倒要看看為了贖罪,她能做到何種程度。
翌日,由于一夜未眠,兩眼布滿是血絲,再加上一對黑眼圈,苑紫晨緩緩地步下樓,忍住呵欠,她連站著都想睡。
躺在床上一整個晚上,她睜眼到天亮,滿腦子全是芹芹的所作所為。
而當她好不容易在清晨稍稍合眼,她居然夢到芹芹……也或許是她自己,和邵擎風在床上相擁的片段,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下一秒便驚醒過來。
可想而知,接下來她可沒那膽子再入睡,只是她……她怎麼會作這羞死人的夢呢?
一定是受到邵擎風那些話所影響,她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且那些片段一定是芹芹和邵擎風,她絕不是夢中女主角,她肯定不是。
「芹芹?芹芹?」
「媽咪?」
在一連串叫喚中,苑紫晨兀自清醒,見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時,她驀然羞紅臉,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她居然坐在餐桌前打瞌睡?
天啊!好丟臉。
「芹芹,你昨晚沒睡好嗎?」林玉雲關心地看著她,經過昨天的事,她早將這女孩當作自家人看待。
「呃……」是沒睡好不好?可她不想說出來,免得有人會很得意。
偷偷別了邵擎風一眼,果見他眼里滿是揶揄的笑,氣得她直想拿刀叉丟向他。
昨晚莫名其妙跑到她房里,說那些話把她整得半死,現在他可得意了。
「媽咪,今天我們要去哪里玩?」邵念佑不甘心受到大人的冷落,主動開口爭取注意。
佑佑的叫聲,果然使得大人們把注意力全轉向他,只見林玉雲提議道︰
「不如待會兒佑佑和媽咪一起陪女乃女乃去逛百貨公司,女乃女乃替你們買衣服,好不好?」
「耶!好——」
「伯母,我待會兒還有事,恐怕不能陪你逛百貨公司,還是你和佑佑一起去好了。」苑紫晨想到自己還得去見方菁一面。
昨天,方菁那絕望向她求助的表情,也是使她失眠的原因之了
她必須幫助方菁,如果方菁當真有困難的話;而她也想知道方菁口中,芹芹對她所做的最後手段,指的是什麼?
希望不要太糟糕才好。苑紫晨心里暗暗思忖。
「媽咪不去,佑佑也不去。」邵念佑捉住母親的手,搖頭道。
「佑佑。」
「佑佑,不然姑姑陪你一塊兒去。」邵雪伶主動加入這次的逛街。
既然那女人不去,她當然要去,也可以趁這段時間將佑佑的心拉攏過來。
「才不要,姑姑不喜歡佑佑,佑佑也不要喜歡姑姑。」邵念佑可沒忘記昨天在辦公室遭受姑姑拒絕,又把他的小手甩開的這件事。
料不到自己會遭到拒絕,拒絕她的還是她的佷子,邵雪伶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
果然是那女人教出來的兒子,一點都不可愛。
「佑佑,不可以這樣子哦!你對姑姑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這樣子的小孩不會有人喜歡哦!」苑紫晨板起臉,對佑佑訓話。
「佑佑知道錯了,姑姑,對不起。」邵念佑最怕母親生氣,連忙哭喪著臉向姑姑說對不起。
「不,佑佑,是姑姑不好。」邵雪伶可心疼二哥的孩子挨罵,不由得一面哄著佑佑,一面以眼神警告她不要太過分。
敢在他們邵家人面前教訓佑佑,她也未免太囂張了。
「媽咪?」
「佑佑就和女乃女乃以及姑姑一起去逛百貨公司,媽咪明天一定陪佑佑玩,你說,好不好?」苑紫晨努力和佑佑溝通。
她得試著讓佑佑融進邵家,而不是讓佑佑愈來愈黏她,這可不是好現象,將來她不可能永遠待在邵家陪著佑佑一塊兒成長。
縱使心里有諸多不舍,總有一天自己仍然必須放手,她不能因為心疼佑佑,就凡事依他,該是試著放開他的手,讓他去適應邵家的時候了。
「這是媽咪說的,媽咪不可以反悔哦!」邵念佑伸出右手小指來,準備和母親打勾勾。
苑紫晨笑著和佑佑小指勾小指,最後轉一圈再蓋上印章,協議達成,佑佑這才跑去拉女乃女乃,道︰
「女乃女乃,走,我們去逛百貨公司。」邵念佑帶著天真的笑容,直拉著林玉雲的手往門口走。
「佑佑……」邵雪伶擺出一臉被遺棄的表情,站在原地,可憐地看著他。
「姑姑,你動作很慢耶!好像烏龜,快點來啦!」小小年紀的邵念佑豈有隔夜仇,喚著姑姑的口氣絲毫不是排斥。
邵雪伶兩眼一亮,匆匆追上前去,大聲歡呼地抱起佑佑。
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苑紫晨窩心地露出笑容,或許不久之後,佑佑即使沒有她陪在身邊,也會過得很快樂。
反倒是她肯定會很想念、很想念佑佑……
「如果你不想走,不會有人趕你走,你放心。」邵擎風站在她身後,像是看穿她的心思。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听見他的嗓音,她又立刻全身戒備起來。
「你臉上的失意,不是正因為想到你有一天必須離開這里、離開佑佑嗎?我就是在告訴你,你可以長久住下來,不會有人趕你走。」既已證實她的身份,她的存在不再令人排斥,而他也還不至于冷血到會將她和佑佑強行分開。
「這怎麼可以?我——」
「這什麼不可以?你是佑佑的媽咪,不是嗎?」雖然驚訝自己居然在找借口將這身份不明的女人留下來,邵擎風仍不打算改變主意。
她才不是佑佑的媽咪!苑紫晨直覺想反駁,但現在還未到時候坦白一切。
「我不可能住在這里,我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她可不想一直扮演著芹芹的角色,她已經受夠大家對芹芹的不友善,以及仇視的態度。
她更討厭看見邵擎風眼里掙是對她的輕蔑,雖然她不必在意他的看法,但她真的很在意,所以她寧願選擇眼不見為淨。
「是因為你外面那個情人?」邵擎風抿緊唇線,眼神轉為陰沉,放在口袋中的手緊握成拳。
「你——又要罵我人盡可夫了!」她就是不懂他何必這麼生氣,看起來很嚇人。
兩眼陰郁地打量著她許久,他最後才說︰
「隨便你。」
該死的女人,他何必在意她的去留!即使大步走開,邵擎風仍不斷冒著火氣。
苑紫晨則在他背後吐了吐舌頭,心里暗罵他真是奇怪的男人。
再次來到方菁居住的地方,當苑紫晨看見方菁滿臉是傷,從屋子走出來時,她嚇了很大一跳,甚至忍不住叫出聲︰
「這是怎麼一回事?是誰打了你?」還打得這麼重?
「好痛!」方菁模著腫起的臉頰,扯了扯嘴角,話未說就先痛呼出聲。
「我帶你去看醫生。」都傷成這樣了,還得了。
「不,我不能離開這屋子太遠。」方菁一臉的懼意。
「你說什麼?」苑紫晨顯得難以置信。
「很可笑吧?你可以大笑,沒關系,反正我已經很可憐,再加上可笑,也無所謂。」方菁自我嘲諷地說。
「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要我幫你嗎?方菁,把一切告訴我。」
「是,我是需要幫忙,可是你會幫我嗎?你和苑紫芹是姐妹,你不會好心幫我,我不會相信你。」方菁憤恨地瞪著她,這一身的傷痕累累,不是她自己選擇的,是眼前這女人的姐妹,將她害到這生不如死的悲慘地步,她好恨哪!
「我會幫你,請相信我,只要我做得到——」
「那就不用說了,你做不到,苑小姐,沒有人可以幫我。」方菁用力甩開她伸上來的手,她不需要這一點幫助也沒有的友誼之手。
「你先說出來,難道你要這樣過一輩子?」苑紫晨忍不住加重語氣。
而她這語氣卻大大惹火了方菁,也使她不顧一切地吼出心里所有的不滿︰
「你以為我想要這樣過一輩子嗎?你以為我喜歡每天活在恐懼中,喜歡每當那男人回來,就自動月兌光衣服到床上躺平,腳還要主動張得開開的?萬一伺候的不好,或是反應像只死魚,還得受到一陣拳打腳踢,你當真以為這種日子,很好過嗎?」方菁抱住自己,努力抑止身體的顫抖。
「為什麼?」苑紫晨簡直被她的形容給震傻在原地,久久吐不出話,腦中只剩下這三個字。
「天啊,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過這種日子,我不過是有個要好的男朋友,為什麼就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搶走他,還請人來強暴我,且讓冠廷親眼撞見我和男人躺在床上的一幕,你說這是為什麼啊?」方菁嘶吼著,眼里滿是傷痛。
再也沒有什麼更令苑紫晨愧疚得想以死謝罪了,天啊!這不是真的,芹芹不會如此心狠手辣,她拒絕相信這是事實。
但見方菁臉上的傷痕,以及她眼里絕望的沉痛,這些鐵錚錚的事實,即使她不願接受,但事實依然存在。
「你說,是芹芹找人來強暴你?」
「就是苑紫芹,這是強生後來告訴我的,也是苑紫芹在事發後,帶著冠廷前來,才會撞見我和強生躺在床上的一幕。在那時,即使冠廷還要我,我也沒臉和他在一起,更甭提冠廷早就決定和我分手,再撞見令人痛心的一幕,只是讓他對我徹底死心而已。」
「後來你為什麼還要嫁給強生?為什麼你都被打成渾身是傷了,你仍然不肯離開他?」苑紫晨實在無法理解這一點。
聞言,方菁突然失去控制地大笑起來,還愈笑愈大聲,聲音竟是淒涼到令人毛骨悚然。
苑紫晨皺了皺眉頭,心里不安到極點,她有預感接下來的一切,只會更糟、更令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