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氣死我了。」
「啪」的一聲,朱謙涵將手中的椅子重重摔于地上,仍然不覺泄憤般,又將就快被怒火燒紅了的視線對上了臨近的一張紅木雕花椅。
「摔是隨便你摔,可我不敢保證你摔完這些椅子後,你自己的小命還能保得住。」剛從簾布後探出頭來的蘇洛秀在見到眼前的情景後,毫不在意地走到櫃台後繼續忙她自己的事,只是嘴上卻仍不停歇地說出幾句讓朱謙涵乖乖將手中高抬的椅子,輕輕放置回原位的話語。
哼,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店里的東西都敢糟蹋。冷然哼了一聲,冷眼看著朱謙涵,蘇洛秀繼續理起了手中的賬冊。
「我說謙涵,你這三天到底怎麼回事,誰讓你受這麼大的氣了?」許久,卻未如往常一般听到朱謙涵的一大堆羅嗦話語,蘇洛秀反倒不習慣地抬起了頭,卻看見鼓著腮幫子瞪著雙眼的朱謙涵滿臉氣憤地坐在角落里,想著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和朱謙涵聊聊也算是解解悶。
「哼!還不是那個賦秋橫!」瞥了蘇洛秀一眼,朱謙涵雙手懷胸哼然冷聲道。
「賦秋橫?他怎麼了。」說到這賦秋橫,還真的挺有良心的呢,三天前說完報恩後,就連續到華蓮樓報到了九次,早中晚三膳可是一次也不少,且每一頓點的都是她們華蓮樓里最貴的宴席。付足了款項不說,如若是她和朱謙涵其中一人親自招待他的話,他給的小費,那可更是高得嚇死人啊。
現在,她總算知道人是不可貌相的,想不到原本閑得無聊才救下的乞丐甲,居然是一個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大少爺呢。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朱謙涵好像就是看那個賦秋橫不順眼。真是奇怪了,當初救他的,不就是朱謙涵自己?她都只是順帶沾光而已。
「怎麼了?你說他怎麼了?每次來都色迷迷地盯著你看,瞧他那惡心樣,準是不懷什麼好意!」雙拳抓得死緊,朱謙涵牙齒都咬得仿佛能听到 的聲音,足見其對賦秋橫的厭惡。
「惡心嗎?我不覺得啊,他的模樣真的很俊啊,你沒發覺近來我們酒樓多了很多女客嗎?再說,要是他真的對我感興趣,那也不錯啊,反正我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男俊女俏的,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看著朱謙涵那憤怒的模樣,蘇洛秀心里可是甜蜜蜜的,只是嘴上的凋侃早已成了習慣,改也改不掉了。
「你、你說什麼?!」「嘩」的一聲,朱謙涵站起了身子,雙跟緊緊盯著蘇洛秀,難道、難道洛秀真的……
「呵呵,騙你的啦,你的心意我又不是不知道,瞧你氣的。」滿意地看著朱謙涵被她的話嚇得不輕的臉色,蘇洛秀掩嘴偷笑著。
「啊?」他的心意她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心意啊?愣然地注視著蘇洛秀那帶笑的臉,現在反倒換朱謙涵不解地緊皺雙眉,眉頭都快打起了結。
叩叩叩。
正當屋內難得安靜時,早已關上的店門,卻在這個時候不解風情地響了起來。
「抱歉,我們今天已經打烊了,明天請早。」好奇地想著都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光顧,蘇洛秀停下手邊的整理工作,朝著店門高聲喊道。
叩叩叩叩。
可外面的人,就像沒听見蘇洛秀的喊聲般,仍努力地敲打著店門,使門發出了比之剛才更為響亮的聲音。
「到底是誰啊,真是的,都說不做生意了!謙涵,你去打發一下啦。」本來還打算低頭繼續翻閱賬本,卻被這不停歇的敲門聲吵得不安寧,蘇洛秀不耐地捂著耳朵說道,卻在久不見動靜後,抬頭一看,朱謙涵居然還是動也不動地呆然站于原地。
「喂,朱謙涵!我說的話你听見沒有啊!」受不了地撇了撇嘴,蘇洛秀對著朱謙涵大聲喊叫道。
喜歡歸喜歡,可並不表示蘇洛秀對朱謙涵的態度會轉好,說實在的,她實在不了解這個朱謙涵最近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沒事在那瞎吃醋就是像現在這樣無理由地發呆,真是的,她可不希望自己將來的丈夫會這般不中用。
「啊?哦,好,我知道了。」被蘇洛秀的一聲大吼喚回了神,朱謙涵這才急忙往店門跑去,輕輕將門打開,對于剛才的問題,在仔細思考之下還是沒有結果之余,只得放棄。
「抱歉,客官,我們已經打烊了,您明天請……」朱謙涵打開店門,先是將門外之人仔細看了幾眼,見是一個穿著打扮非常講究,長得一臉斯文,看上去十分和善的年輕男子,便客氣地說道,可話沒說完,就見著呆然看著他的那個陌生人,忽然哇聲大叫,撲到他的身上,嘴里還大聲嚷嚷著。
「哇,秀秀,都說是女大十八變,可沒想到,才幾月不見,你就變得這麼漂亮了啊,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陌生人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美人先是一愣,隨後才想起什麼般,高興地就把朱謙涵抱得死緊地嚷嚷著,眼角的眼淚也不停地流了下來。
「該死的,誰是秀秀,放手你!」
冒著青筋,朱謙涵原本打算一腳把這個忽然出現在眼前的踹到一邊涼快去,腳才剛提起,就被不知何時飛奔而來的蘇洛秀一把推倒了丈余遠。
愕然得搞不清狀況,雙手支著倒在地上的身子,朱謙涵剛想不滿地嘟囔幾句,卻被眼前之景弄得回不過神來。
只見此刻,蘇洛秀正緊緊回抱著那個奇怪的陌生人,臉上閃現著晶瑩的淚花。
「太好了,你總算回來了,我和娘都好想你啊。」將自己的臉全部埋進陌生人的懷里,蘇洛秀語帶哭腔地說道。
「我也是,我也是啊,我好想你們啊。」輕輕拍了拍蘇洛秀埋在其胸口的頭,陌生人更是眼淚不停地流。
「啊,好了好了,我帶你去見娘,她一定也會很高興的。」忽然想起什麼的,蘇洛秀「嘩」的一聲從陌生人懷中將頭抬了起來,雙眼閃著奇怪的神采,扯著高她半個頭的陌生人衣角就往內堂的方向走去。
「好,我也很久沒見她了,她好嗎?」寵溺地任由蘇洛秀牽著走,陌生人很是溫柔地問道。
「當然很好啦,呵呵,娘她近來心情可好了呢……」抬頭看著陌生人,蘇洛秀臉上是朱謙涵從來沒有看見過的表情,隨後,就見她將簾布拉起,領著陌生人消失在他的眼前。
「洛、洛秀……他到底是……」呆然地舉起一只手指著陌生人站立的地方,話才說了一半,就再無下文了,因為,蘇洛秀早已領著陌生人消失在朱謙涵的眼前。
現在,諾大的一個酒樓,也就剩下朱謙涵一人,呆然站立在通往內堂的簾布前,順便吹著仍然打開的店門外刮來的小風,說是小風,可朱謙涵覺得有那麼點冷。
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記得剛才還和洛秀為了賦秋橫的事爭論的樣子,可是怎麼還沒過多久,又出現了這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瞧他和洛秀好像關系很特別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莫非?難道真的是……
盯著隨風輕輕搖晃邊角的簾布,朱謙涵大張著嘴巴,已經沒了魂。
天啊,拜托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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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昨天晚上那一幕所賜,一夜沒睡好的朱謙涵今早頂著一雙大熊貓眼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當然,這眾人之中,也包括了那個正所謂是「從天而降」出現在朱謙涵眼前的陌生人。
此刻,他卻是滿臉笑容地摟著蘇洛秀的肩膀,表情溫柔無比,而蘇洛秀呢,居然也小鳥依人般,乖乖地靠在那人的胸前,一邊的大當家還滿是得意地點著頭。
大、大當家?那眼神是怎麼回事?原來大當家還會有這麼溫和的友情嗎?居然還是對著那小子的。
這、這不是明擺著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嗎?被自己的這個一相情願的想法所打擊,朱謙涵不滿的熊貓眼使勁瞪了陌生人幾眼轉身就想離開,卻被蘇洛秀以及大當家叫住了腳。
「謙涵,正好我們有事找你,快來快來。」看見屋外想要轉身離開的朱謙涵,蘇洛秀雙眼一亮,馬上掙月兌陌生人的懷抱,興奮地朝朱謙涵揮著手,被他晾在一邊的陌生人,對蘇洛秀這忽然的舉動愣了一下。
「你倒是快給我過來啊。」朱謙涵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蘇洛秀先一步抓起他的胳膊就拖著他跑到陌生人以及大當家的面前說道。
「他就是朱謙涵,你別看他長得這麼漂亮,還穿著女裝,其實他可是個男的呢,別被嚇到哦,當初我和娘也不相信呢。不過啊,全靠他這張漂亮的臉啊,我們華蓮樓在京城才開得這麼順利的。來,謙涵,快來拜見我……」蘇洛秀仿佛在介紹自己般,得意地抬高了腦袋滿臉得意地介紹著朱謙涵。
「不用不用,呵呵,在下姓蘇名典,是蘇州城人。听玉蓮說,你也是蘇城人?那我們還是老鄉啊,呵呵,其實要不是在杭州有事耽擱了,我本來是會和洛秀她們一起來京城的,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多虧朱兄弟照顧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無須理會那些繁文縟節。」呵呵笑著拍了拍朱謙涵的肩膀,蘇典好脾氣地笑著說道。
玉蓮?切,居然卑鄙到連大當家都被收買了嗎?瞧他叫的那個親密勁,看著眼前蘇典刺眼的笑,朱謙涵可是沒有一點想要和他成為一家人的打算。
哼,什麼一家人。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大當家和洛秀也沒有什麼反對,這小子到底和洛秀什麼關系啊?
狐疑地將目光朝蘇典看去,卻看到蘇典也正以怪異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末了,還閃現了幾抹詭異的笑容。
僕麼意思?看不起我嗎?長得帥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臭皮囊一個。將蘇典的笑全然當作是情敵之間的嘲笑,朱謙涵輸人不輸陣地冷眼朝蘇典瞪去,隨即理也不理眾人,哼然轉了個身,直接就大跨步朝前廳酒樓行去。
「哎?秀秀,朱兄弟好像不怎麼歡迎我啊,他一直在瞪我……」本來還想客氣地笑臉歡送一下,卻是愕然接受到朱謙涵送上的瞪眼,蘇典很是奇怪地低頭問蘇洛秀。
「別管他了,他因為我逼著他堂堂男子漢穿女裝,所以心情不好,冷著臉是經常的事,你就別理他了。」了然地看著朱謙涵醋意滿布的臉,蘇洛秀嘿嘿怪笑地回答。
「是……這樣的嗎?」雖然這個也算是不錯的答案,可是,看著蘇洛秀和朱謙涵兩人之間蔓延的奇怪氣氛,蘇典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將詢問的目光朝陳玉蓮看去,得到的卻是陳玉蓮聳了聳肩,外帶更有深意的笑,這更使得蘇典覺得此事更顯怪異。
嗯?有古怪,真的,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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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的大廳,如往常般聚滿了各式的客人,而之中最為顯眼的,就屬大堂正中,三張桌子拼湊在一起,置滿各式菜色的賦秋橫那桌了,和前三天的每一次用膳一樣,點了這豐富無比,讓誰都能眼紅嘴饞的滿桌美味菜色,賦秋橫卻只是趴在桌子上,了無生趣地轉著手中的杯子,兩眼全然無神地打著盹,直到朱謙涵出現,他才會「嗖」的一聲快速從椅子上跳起來,隨著滿酒樓陶醉的呼喊聲一起興奮地喊著朱謙涵的名字。
了無生趣地掀開眼前的簾布,今天心情欠佳的朱謙涵,只是看了看眼前熱鬧無比的情景,再順便瞄了賦秋橫一眼,就悶聲坐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誰也不理地閉著眼。
「涵涵姑娘,呦呦,涵涵姑娘?」雙手停在半空,才喊了一半的賦秋橫在沒有得到朱謙涵往日里每次叫到他都會送上的超級大白眼後,愣然地目送朱謙涵坐到安靜的角落閉目養神。
「很不對勁哦。」看著朱謙涵那無趣的表情,直覺反應就是又被蘇洛秀教訓的賦秋橫輕聲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隨後,再獨自一人呆然坐在椅子上看了朱謙涵長達半個時辰之後,自覺耐心沒有朱謙涵好的他,在久沒有收集到任何有利線索之下,只得起身朝朱謙涵的角落行去,順便還為自己找了一個挺不錯的借口。
哼,他可和那些只要看到美人就滿足的人不同,他可是來報恩的,因此,對于恩人的一言一行,他都必定會全身心關照到。
「涵涵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嗎?」蹲在朱謙涵身前,賦秋橫仰望般地看著朱謙涵一臉呆然的表情,一副有事找我商量,保證一切沒問題的模樣笑著說道。
「關你什麼事。」若是換了昨天的脾氣,朱謙涵早就一腳將蹲在眼前笑得很燦爛但同時也很讓人手癢癢的某人踹到-邊涼快去了,只是,自昨天晚上那個蘇典的出現開始,賦秋橫在朱謙涵心中的憎恨程度,就由原本的第一位,退居現在的第二位了,因此相對的,對于賦秋橫的出現,朱謙涵也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有想要使用暴力的打算。
「哎?就這樣?這樣就完了?」原本還以為朱謙涵會和以往一樣往自己身上踹上來的賦秋橫愣然地保持著那個早早就做好的保護動作,轉過久沒有感到疼痛和跌下樓的身子,奇怪地看著朱謙涵問道。
「你想怎麼樣!」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難道他看不到自己臉上正端端正正地寫著「本少爺今天心情不爽」九個大字嗎?沒事還粘過來干什麼?再說了,洛秀又不在,他粘過來又有怎麼用!真是的,白了一眼至今還用著不相信的眼光看著自己的賦秋橫,朱謙涵不耐地扯了扯嘴角。雖說都是男人,可是,朱謙涵真的覺得他現在是越來越不了解他們了,不會是自己女人衣服穿多了,男人的魅力和吸引力也都退化了,所以才會不懂……
「嗯?等一下,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洛秀才會看都不看我一眼,直盯著那個姓蘇的小子看的?對,一定是這樣,沒錯,肯定是這樣。啊哈哈哈,我果然聰明。」原本還一臉頹廢喃喃自語的朱謙涵在肯定自己的某一觀點後,原本如廢人般癱在椅子上的身子馬上如安了彈簧般,「刷」的一聲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把剛想伸出手在雙眼呆然的朱謙涵眼前晃悠的賦秋橫嚇得雙腿一軟滾到了地上,成功地實現了其想滾下樓去的目的。
「嗯?你怎麼還在。」耳邊忽然听見了殺豬般淒慘的慘叫聲,回頭一看,就看見那個白痴賦秋橫正從二樓往一樓滾的狼狽姿勢,緊握雙手看了一眼此刻已經成功到達一樓地面,卻是滿眼金星,分不清天南地北地在那搖頭晃腦瞎轉悠的賦秋橫,朱謙涵以居高臨下的絕對優勢俯視著樓下的可憐蟲。
「我我……」「女人」果然是善變的生物,前一刻還全沒精神,現在卻好像能打死一只老虎似的滿臉春風,抬頭看著雙眼閃著熊熊火焰的朱謙涵以及那標準大老爺們特有的雙手環胸君臨天下般的姿勢,賦秋橫不由得困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自己遇上的,該不會真的就是一只那樣的……「母老虎」吧?
咕嘟,不自覺地,賦秋橫再次小心翼翼地抬頭偷瞄了一眼朱謙涵那滿是烈火的神情,咽了口口水。
「賦秋橫,你應該有空吧,我看你天天都來華蓮樓報到三次,想說不閑恐怕也沒人相信你啊。」原本還打算跨出華蓮樓大門的朱謙涵,在想到自己在京城絕對說得上是一個路痴這一事實後,只得把主意打到了京城生意人的賦秋橫身上。
「嗯?有什麼事?」拍了拍身後的灰塵從地上站起來,賦秋橫奇怪地看著朱謙涵說道。
怎麼又忽然問起自己有沒有空了?以前不是一看見自己,他那表情,就是恨不得宰了他的模樣嗎?咳,總之,女人這種生物,實在是,不理解……
「既然有空,就帶我去京城的布莊一趟,我要買兩件衣服。」發布命令般,朱謙涵先一步跨出了華蓮樓的大門,引得酒樓內早已等待涵涵姑娘獨自出樓的這一時刻許久的一干人等,也紛紛你爭我奪地沖上櫃台前去結了賬,打算繼續圍繞在涵涵姑娘的四周當護花使者,美人當然是不能被一人獨佔的,所以,他們又豈能讓那個新來的,光憑著自己的好皮囊就到處欺騙無知少女的混小子專美于前呢。
默然地看著身後一群打算跟上的人群,在行出華蓮街的同時(因為華蓮樓的盛名,華蓮樓所處的街巷現在已用華蓮樓的名字重新命了名),在誰也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從來都是笑得春風燦爛的賦秋橫努力小跑追趕朱謙涵之余,忽然,本該隨著小跑的姿勢而左右隨身搖擺的左手,卻不知為何,在胸前輕輕甩了甩,隨後眼帶笑意,急步跟上了已經走遠的朱謙涵。
他們身後,原本悄然跟上的一條大人龍,卻在一次轉彎之際,忽覺一陣香氣撲來,隨後,他們就再也不知道什麼了。
另一邊,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朱謙涵卻是饒有興趣地四下打量著一切他感興趣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