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狡猾拐個夫 第七章 作者 ︰ 則寧

第二日一早,太陽剛剛在城門之上露出一點余光,天還沒有全亮之時,一輛搭有三塊木板的簡易馬車,早早停在了京城的東城門口,車上年約三旬的壯年車夫,時不時往城頭看去,想必是在等守城士兵將大門開啟。

車後,背著一只不小包裹的朱小柔,正在和特意單身出門來為她送行的修禮說著什麼。

而她身後那只包裹,不用說就知道是誰的杰作。

今天早上她見到修禮提著這個龐然大物的時候,也不免為之一愣,但是,看見包裹里的東西,卻是讓朱小柔感動無比。

那個包裹里,不單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就連解悶的書籍以及嘴饞時打發時間的最佳伴侶——小零嘴,都準備齊全,真是不得不佩服修禮的細心體貼。

「小弟,你此行要小心,如果有什麼需要的,隨便找個驛站給我寫封信,我會幫你置辦的。」伸手幫朱小柔那稍帶凌亂的領子做了一番整理,即將離別之際,修禮眼中充滿了不舍。

「我知道我知道。」享受這難得的溫馨氣氛,朱小柔看著修禮幫自己整理領口的手,笑著安靜地點了點頭。

「一路上要小心,注意不要和陌生人搭話,也不要吃別人的東西,要是覺得無聊的話,你可以看我為你準備的書。」收回已經幫朱小柔理好領口的手,修禮繼續念叨著。

「好好。」呵呵笑地點點頭,換作是平時的朱小柔或許早已受不了修禮的嘮叨而暗自偷笑了。

她朱小柔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找別人麻煩就算不錯,哪里還有人敢找她的麻煩。但是現在,她就是想多感受一下這美好的一刻,哪怕只是一會。

「還有……」抿了抿嘴角,看著朱小柔那不同于自己的笑臉,修禮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被馬車前傳來的聲音所阻斷。

「喂,你們還想不想走那,城門都開了半天了。」受不了地丟了個白眼,看著車後就像小情人一樣依依不舍的兩人,車夫粗聲嚷了起來。這城門都開了半天了,這兩人到底還有完沒完啊,兩個大老爺們,還這麼膩在一起,也不怕別人笑話。

「小弟,該上路了。」對于車夫的粗聲粗語,修禮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氣憤,只是這真的要分離了,他心中覺得酸酸的,不太好受。

「嗯嗯。」朝車夫凶狠地丟去一個白眼,暗想著別人幸福關你這車夫什麼事,見那車夫在她一瞪下乖乖轉回頭去安靜坐于車上,朱小柔這才滿意地轉頭朝修禮看去,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無比和善。

「可要小心。」抬頭看天色實在已經不早了,修禮示意朱小柔該起程之余,腳步卻仍然不听使喚地隨著朱小柔走前了幾步,站在已經坐在車上的朱小柔面前。

「好好。」

「我把手上的賬冊核對完了,一定會去找你。」

「哎呀,知道了啦,小禮子,你怎麼比我爹還要愛嘮叨啊。」

「我嘮叨嗎?哦,那我就不說了,你上路吧,可要小心啊。」隨著車前馬夫的利索一鞭,在兩聲啡啡的馬嘶聲後,本是停在城門前的馬車,開始漸漸移動了起來。

「知道了,那我可等你來找我玩哦。」

「好,一路順風。」努力揮著衣袖,生怕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馬車听不見自己的聲音,修禮將左手搭在嘴邊,大聲朝馬車的方向喊去。

「嗯。」扶著馬車邊上的木板站在車後,朱小柔看著那漸漸變小的人影,心中也難免開始不舍。

只是,再過幾天她就能見到小禮子了,只要再過幾天就行。遠遠朝此刻只能勉強看見城牆頂端的方向看去,朱小柔臉上掛起一個期待的笑。

而那站在城門之處的修禮,直到眼中再也見不到那飛馳的馬車,這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離去,只是那目光,仍不時往城門外看去。

只是,專心看著城門的修禮,卻不知,遠處一座屋子後面,有幾雙不懷好意的眼楮,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獨身一人的他。

「少爺,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修家畢竟也不是好惹的,在說修家的大少爺又是練家子出生,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們做的事,我怕……」悄悄縮回了身子,一個魁梧的漢子,在確定修禮仍然在城門的位置之後,轉身看著身後的主使之人,不確定地問道。

雖說他們平日也是肆無忌憚地作威作福,可是他們即將對付的,卻是京城中擁有很高名望的修家人,他們還是會覺得有些手軟。

「怕什麼,出什麼事有我爹撐著,怎麼著也不會落到你們頭上,還不快動手,難道你們想讓人發現不成。」而在那壯漢之後,一個被屋面投下的陰影遮住臉的人,囂張的聲音傳來,凶狠的視線,同時往那站在城門前的人看去。

「好;小的這就動手。」見主子心意已決,中年漢子稍稍猶豫後,還是決定動手,畢竟他有主子在後撐腰,不管事情演變成怎樣的情況,這賬也絕對不會落到他這個小角色的身上。

「哼哼,朱小弟,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見著那壯漢漸漸朝城門處靠去,屋後之人那看不見容貌的臉上,一陣寒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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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是舒服啊,還是回到家的感覺最好。」

連續十日地趕路,讓朱小柔全身筋骨都覺得酸痛無比,修禮給她準備的大包裹里的零食,也已經被她吃得沒剩多少,而日復一日在馬車上看著沿路飛馳的景色,想找個人說話,卻是連個說話的對像都沒有,讓她覺得枯燥得很,但這一切的一切,都隨著眼前出現的一座雄偉城牆的出現而煙消雲散。

第一次,朱小柔竟然發現自己的家鄉,是這麼的讓她懷念。

「兩個月了,不知道老爹氣成什麼樣了呢,呵呵。」輕輕跳下馬車,活動了一下連日坐車的酸痛筋骨,看著那熟悉的城牆,朱小柔開始想像起家中的老爹準已經氣歪了的嘴臉。

「哎呀,我說這個背影怎麼這麼熟悉的呢,原來是朱兄弟啊。」慕然,一個會讓朱小柔從心中感到惡心的熟悉聲音從身後傳來,驚訝那個在心中列為第一拒絕往來戶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朱小柔只得慢慢轉著身子,希望自己的耳朵是出了問題,才會听見這種讓人惡心的幻听。

「是你!」只可惜,這回老天爺好像並沒有听見朱小柔的祈願,在朱小柔身後的,儼然是那張讓她最討厭的嘴臉。

「呵呵,還真是山水又相逢,沒想到我們還真有緣分啊。」

「誰和你有緣分,快滾開,好狗不擋道。」毫不理會馬崇義的說辭,閉著眼想將眼前的髒東西推開,朱小柔可不想看見那種臉,一刻也不想。

「你,哼,還是這麼的牙尖嘴利,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馬崇義稍稍改變的臉色卻又在想到什麼事之後,又變回了那自認的瀟灑。

「嘁,稀罕。」撇了撇嘴,連看都不想看那張丑臉,朱小柔將頭轉向它方,不屑地說道。

「哼哼,稀不罕稀罕,你看看我帶來的人再說。」冷然輕笑了兩聲,馬崇義對身後輕輕揮了揮手,不久,就見四五個身穿勁裝的漢子,架著一個讓朱小柔雙眼為之大張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小弟!」看著那想了十天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修禮原本高興的表情,頓時在見到朱小柔身邊的人後,開始變得擔心起來,他掙扎了幾子,想要過去幫朱小柔的忙,只可惜,憑他的力道,又豈是那幾個壯漢的對手。

「小禮子?!馬崇義,你實在太卑鄙了,竟然做出虜人威脅這種下流事來。」看著那讓她無比擔心的身影,朱小柔簡直是恨得牙癢癢地咬著牙對馬崇義嚷道。

真是太失策了,她竟然忘了提醒修禮要小心那馬崇義的暗算。

「哎,說話可要客氣點,我可沒抓什麼人,那可是修公子自己願意跟來的。」

故作無辜地扇起手中紙扇,馬崇義說著誰也不會相信的謊言。

「廢話,不是你使小人手段的話,他又怎會落入你手中。」狂怒地對著馬崇義喝道,朱小柔擔心的視線在修禮身上審視著,她想知道,他有沒有受傷,如果有的話,哪怕只是少了一根頭發,她也會讓那個傷了他的人,後悔來到這人世。敢傷害她朱小柔在乎之人,她絕對不會輕饒。

「呵呵,沒想到朱兄弟竟然如此看輕我,真是讓我痛心得很。」手捂胸口做了一個心痛的動作,馬崇義假惺惺一副受傷的表情,讓朱小柔反倒更覺得惡心之極。

「別廢話,馬崇義,你到底要怎麼樣。」

「爽快,朱兄弟說話就是痛快,只是,我到底有何打算,怕是不用我說,朱兄弟你也該知道了吧。」哼哼輕笑兩聲,收回捂在胸口的手,馬崇義恢復了往常那自認瀟灑的表情,愜意地往朱小柔看來。

「你!」咬牙怒視著那張惡心的牛臉,朱小柔恨不得上去就給他一巴掌,只可惜修禮在他手上,她再怎麼不滿,卻也是無計可施。

「小弟,你可不能答應他,誰知他到底在想什麼,你若是答應了,到時候可是後悔莫及。」見朱小柔明顯在考慮,修禮急忙跨前一步,大聲地對著朱小柔喊著,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佳,可是他更不想讓小弟落人馬崇義那種卑鄙之人的手中。

「閉嘴,都這樣了還這麼多廢話。」回頭凶態畢露地對著修禮怒聲喝道,見著一眾打手在接受到其視線後,成功阻止了修禮仍想繼續下去的話語,這才滿意地轉頭看著朱小柔說道。

「呵呵,朱兄弟,你意下如何呢。」

「妄想!」不帶一絲猶豫就回絕了馬崇義的話,朱小柔的雙眼卻仍然死死盯著遠處的修禮,只要那幾個打手敢動他一下,她絕對不會讓除她和修禮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

「哦,是嗎?呵呵,阿彪阿虎,好好伺候修大爺,讓這位朱兄弟看看我是不是在妄想。」朝身後的打手揮了揮手,馬崇義卻沒有下進一步的命令,因為他知道,只要他這麼說了,朱小柔準會乖乖就範,根本無需他真的動手給修禮苦頭吃。

「你!」手中拳頭握得死緊,朱小柔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她並不是一個乖乖听人擺布的人,而且就算她願同意馬崇義的要求,修禮也是絕對不會答應她這麼做的。

或許,將眼前這人的脖子直接擰斷或許會更讓人解恨一些,不,在這之前,要先用他把小禮子給換回來,瞪著眼前之人,朱小柔心中暗自打算著。

「呵呵,朱小弟,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耐心也是有限,要是你真把我惹毛了,告訴你,你就別想在見到你主子的面!」輕蔑地看著眼前怒目朝自己看來的朱小柔,馬崇義以高人一等的姿態提起了朱小柔頸前的衣領,語帶威脅地說著,臉上的表情,更是讓人恨不得賞其幾巴掌的春風得意。

「……」冷眼看著馬崇義囂張無比的表情,朱小柔滿臉冷漠。

忽然,漠然的視線越過馬崇義身後,見到一頂正在朝他們靠近的官轎後,一抹微笑就這麼在其臉上高高掛起。

哼,來得還真是及時!看來她的那封信,果然是沒有白寫。

「小弟?」見著朱小柔不怒反笑,修禮擔心地想要走上前來,卻被身邊的人禁錮得死死,只能急切地朝朱小柔看去。

「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你可真是夠膽!」狂笑兩聲,馬崇義得意地將朱小柔的領口提起。

「你這逆子,還不住手!」忽然,在馬崇義帶來的一眾打手愕然的視線中,一個身穿官服的人物,已經站在了馬崇義的身後,臉上滿布怒火,更是讓那些打手們,不住後退了幾步。

「爹?」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意料之外的人物,馬崇義完全沒有想到,本該在杭州城縣任職的父親怎麼會跑到這蘇城來了,是巧合還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而站立一邊的朱小柔和修禮,見著這忽然出現的人物,卻出現了不同的表情。

朱小柔在見到馬縣令到來的那一刻,嘴角只是習慣性地彎起一個弧度,仍被打手禁錮著的修禮則滿臉疑惑地看著那個身穿縣令服飾的矮胖男子,猜測著來人的目的。

「是我!你這個逆子,竟然背著我做出如此丟人之事,真是氣死我了,還不快把人放了!」不等馬崇義從驚疑中醒過神來,馬縣令便是一頓狂聲怒吼,隨即雙眼瞪著一眾打手,下令他們盡快放人。

而那一眾打手,在馬縣令的呵聲下,果然听話地將手放開,讓修禮重新獲得自由,畢竟這馬縣令才是他們真正的東家,他們豈敢違背他的意思。

「爹,你到底發什麼瘋,竟然幫著外人對付我?」見著修禮已經回到朱小柔身後,頓覺功虧一簣的馬崇義,想著這今天難得的機會,竟然壞在了自家父親的手中,那種怨恨豈是常人所能了解的。只見他此刻雙眼盡赤,牙根緊咬,漲紅了臉,不服地對著馬縣令嚷著。

「你這孽障,做了這麼多錯事還不知錯,居然還敢在爹的面前大呼小叫,我們馬家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一臉怒色地瞪著不知好歹的兒子,馬縣令一副大義滅親的莊嚴樣,一巴掌朝仍在吵鬧中的馬崇義臉上扇去。

「……爹?你,你打我?」不相信地撫著自己臉頰,馬崇義不忿地怒視著站在自己身前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動過自己一根頭發的父親,不服地嚷了起來。

「不打你,你不知道什麼叫規矩,快給我滾回京城去,你還嫌你闖的禍不夠大嗎。」馬縣令大聲怒吼著。

「我闖什麼禍了,我這樣還不是為了我們馬家嗎,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爺爺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商號在我手里倒閉嗎。」馬崇義大張著滿布血絲的眼楮,不服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不覺得自己哪里錯了,俗話不是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他現在不就是在為自己打算?他可不要像父親那麼不務正業,明明是個商人,卻要用銀子去捐一個七品芝麻官,錢撈不到還落個貪官的罵名。商人有什麼不好,至少,商人賺得黑心錢再多,仍然過得逍遙自在,無須時刻擔心頂上烏紗,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摘了去。

「你……你……來人,把少爺帶走。」氣得揮身抖顫,馬縣令指著馬崇義氣得說不出一個字,最終只得命令他帶來的一眾兵卒,架起了仍不肯安分的馬崇義。

「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幫著外人。啊,我知道了,你是收了修家的賄賂了,所以才會與你親身兒子作對吧。」掙扎著想要掙月兌眾兵卒的鉗制,看著馬縣令明顯對朱小柔過于獻媚的表情,馬崇義頓時想到什麼般,大聲的嘲笑了起來。

「閉嘴,你爹兩袖清風,怎會收受賄賂,你這逆子,做了錯事仍然不知醒悟,真是老夫教導不嚴,看我今天回去怎麼教訓你。告訴你,我這也是為你好,省得你再次出來害人。」見著馬崇義被兵卒架起之余仍然不知覺悟,馬縣令暗斥其實在不懂查看臉色,他臉上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眼中那般好欺負的,沒想到,這個逆子真是大難當頭尤不自知。雖說換了以往,那一大筆的賄賂他不等別人送上門,早就自己開口要了,可是今時不比往日,他要是真敢拿了眼前看上去不起眼,實際上卻是大有來頭的修家聚年輕總管事的銀子,別說什麼丟烏紗了,能不能把命保住都是個問題啊。

回想那日,他本來還在自己管轄的縣內風光逍遙,誰知忽然就接到府台親書的一封書信,大體內容是說他兒子在京師一帶為非作歹,上面有位大人物不高興,要他這個作父親的好好管教自家子嗣,否則就要治其教子不嚴之過。在看完信上內容後,馬縣令當時就腳軟了。在官場之中的官官之護,早已是條不成文的規矩了,但凡是做官的,他們的子嗣如何為非作歹,如何獨霸一方,上面都會睜一眼閉一眼的,可這回竟然弄到府台大人親自修書,看來,兒子這回定是惹上了什麼大人物了,他要是再不來管管讓兒子繼續錯下去的話,別說兒子這條小命保不住,怕是連他這條老命也難保了。

「……」從馬縣令那句「我是為你好」之中听出了點端倪,馬崇義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看著父親堂堂一縣之令在那修家聚總管事面前又是低頭又是哈腰的,心中頓時有些明了。

看來,這個會賺錢的總管事,並不只是一個金雞那麼簡單,他背後所隱藏的真實身份,定是不簡單。想到此,馬崇義再也不敢看輕眼前這個除了擁有一雙靈活眼珠,其他地方毫不起眼的朱小弟了。

「呵呵,兩位,下官要回家好好教訓這逆子,算是為他闖的禍為兩位賠禮,下官這就告辭,告辭了。」見馬崇義總算安靜了下來,馬縣令這才擦了擦額頭溢出的汗水,呵呵笑地曲著腰,朝朱小柔作了個揖,直等到一直冷著臉的朱小柔總算點了點頭,馬縣令這才恭謹地退後了數步,領著馬崇義原路返回而去。

「小弟,你到底是?」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忽然的轉變,在想著馬縣令明明是一縣之令,官位雖不大,但好歹也是個官,卻對朱小柔又是哈腰又是賠笑臉的,那害怕的模樣,根本就不像一個堂堂父母官面對普通百姓,因此,修禮對于朱小柔的身份,更懷疑了起來。

「呵呵,我的身份很普通啊,只是一個和你一樣的商家後代嘛,只是我那個爹從商這麼多年,總會認識幾個有點後台的人物不是。我這回就是憑著我爹的交情,給幾位有一點點後台的叔伯們打了個招呼而已。」看著修禮那明顯受到驚嚇的表情,朱小柔輕松地說道。

「真的嗎?」狐疑地看著朱小柔,修禮可不認為馬縣令那害怕的模樣,是一點點後台就能造成的。

「……」沒有回答修禮的問話,朱小柔只是丟了一個「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就朝那城門看去。少了朱小柔的搭話,修禮一個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得隨著朱小柔的視線往城門處看去,一時間,兩人之間難得的一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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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著那即將消失在城門口的一眾兵卒的身影,沉默了許久的朱小柔忽然出聲。

「什麼?」听見朱小柔那明顯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才會發出的聲音,詫異地長大了雙眼,修禮奇怪地側著頭朝其看去。

「我決定嫁給你了,你找個時候到我家下聘去吧。」懶懶地撇了撇嘴,朱小柔漫不經心地說著,只是臉上那抹很容易就能看清的紅暈卻可疑。從前或許是沒發覺,但是當修禮被馬崇義挾持著在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心中的緊張,讓她總算明白,眼前之人在她心中的重要。

娘曾說過,喜歡的東西就不能當過,一旦錯過了,那以後就是後悔莫及,所以,對于這個已經佔有她心靈一角的人物,她是絕對不打算放過了。

「嘎?咳咳咳咳!嫁……嫁……嫁……給我?」被這忽然的話驚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修禮咳了幾聲後,猛盯著朱小柔,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或者是腦子出了問題?

他們剛才明明還在討論馬崇義的事情以及朱小弟的真正身份,怎麼這會兒功夫,小弟就把話題轉移到這上來了,這也轉得太快了吧,讓他都跟不上了。

「怎麼?你不願意?」白眼一翻,朱小柔很不客氣地朝修禮瞪來,那眼神真是說多凶惡就有多凶惡。

「不不,不是……可是可是,這自古以來哪有兩個男子成親的,太驚世駭俗了,我們還是做兄弟吧,兄弟就可。」呵呵干笑地退後了兩步,雖然心里為朱小柔也喜歡自己而覺得高興,但是現實和夢境還是有一定界限的,他可不想成為天下第一個和男人成親的男人。

「兄弟我家里已經有一個了,不需要再多添一個。」無聊地撇了撇嘴,朱小柔總算知道這修禮明明心中有她,卻總是和她保持一段距離的原因了,搞了半天,他當她是……她原本還以為他已經發現她的秘密,所以才會對她百般照顧,弄了半天,竟然是她一廂情願?這可真是一個不符合她朱小柔一貫作風的大失策啊。

「可是可是……」心虛地看著朱小柔堅定的表情,修禮仍然在情愛與世俗兩邊掙扎猶豫著。

「還可是什麼,我都可以委屈自己嫁給你了,你還廢什麼話啊。」快步朝城門方向走去,朱小柔口氣雖是不耐,但是臉上的表情倒頗為奇異。

「可是可是……唉,小弟,你要去哪?」心中還是拿不定主意,修禮艱難地抬頭朝朱小柔看去,卻發現本是站在其身邊的朱小柔早已走到百米開外。

「當然是回家等你來下聘啦。」理所當然地對著仍然站在城門外的修禮喊道,朱小柔完全不懂何為女子的矜持。

「但是,我爹那邊……」見著朱小柔心意已決的模樣,修理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了,只覺得頭大得很。

說是簡單得很,可是,爹和大哥那里他畢竟難交待啊,更何況小弟還指名要他的家人去下聘,這可叫他怎麼才好。

「伯父那沒問題的,呵呵……我說小禮子,你該知道我們朱家這一代也只有兩個子嗣的吧。」站在原地等著修禮漸漸朝自己走來,朱小柔喜慶的臉上,笑容燦爛。

「這個我當然知道,一男一女兩兄妹嘛,令妹我不是都已見過了。」不明白朱小柔為什麼會忽然轉移話題,修禮走近之余,滿是疑惑。

「呵呵,‘她’很漂亮吧。」果然又把那個娘娘腔錯看成女的,那剩下那個「哥哥」的位置,自然就由她來填補了。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微笑掛起,朱小柔語氣輕柔地問道。

「嗯……你要听真話還是假話?」心虛地看著朱小柔難得溫柔的口氣,遲鈍如修禮也知道現在若是說出不讓其滿意的答案,他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當然是真話,我沒事听你說假話干什麼,別擔心,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不管你怎麼說他,我也不會介意的。」臉上還是在笑,只是那笑卻越發讓修禮覺得壓力倍增。

「那個……令妹確實很美,就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難以形容令妹美貌的萬一,如若我在遇見你之前就已認識‘她’的話,我或許……呃,小……小弟,你說你不生氣的。」越說聲音越小,雖然回憶那張美得不似凡人的容貌讓修禮陶醉了一把,但是回到現實中再次看見朱小柔那張明顯不太友善的表情時,冷汗頓時就那麼流了下來。

「呵呵呵呵,我又沒說我介意。」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的聲音外帶那張怎麼看都不像不介意的表情,讓朱小柔的話,缺少說服力。

哼哼哼哼……那個死娘娘腔,早就說男人長了那張臉是禍害,她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瞧現在都勾引到她未來夫君的身上來了,呵呵呵呵……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朱小柔表情猙獰的一陣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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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華蓮樓

「阿嚏……嘶,怎麼忽然覺得好冷,今天明明天氣不錯的。」華蓮樓門前,一個穿著時新百褶裙,容貌艷絕天下的絕美「女子」,毫無預兆地打了一個噴嚏後,奇怪地抬頭看著天上飄逸的朵朵白雲。

「涵涵姑娘啊,你又在那偷懶打混是吧,還不進來干活!」忽然,酒樓內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傳來,讓酒樓外專心看著天色的絕美「女子」渾身一陣哆嗦,急忙轉頭朝酒樓內跑去。臨進酒樓之前,還不忘回頭看著天上那蔚藍的幾片白雲,頓時又是一陣寒意襲上心頭,讓「她」不由縮了縮脖子。

咳,怎麼有股不祥的預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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