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律天遵守對夏子君的承諾,店家的事情一結束,便與赫納爾準備北上。
夏子君在洪總管的陪伴下,來到莊外與他們辭別。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讓離別的眼淚流下,這次的分別,最快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再見到他,她一定會非常想念他的!
"莊主,一路上小心。"夏子君依依不舍的說道。
閻律天輕摟著她,心中不舍的何止她一人。"我會盡快趕回來。記得!在雷家父子尚未被捕前,你絕不能出莊外一步。"這已是他第二十一次叮嚀她注意自身安全了。
"莊主,我會照顧好小姐,您放心上路吧。"洪總管向閻律天承諾擔負起夏子君的安危。
"五哥,咱們該上路了。"赫納爾已經上馬等候了。
"您還是早點上路吧。"他們再繼續難分難舍下去,啟程可能得等到日落了。夏子君陪著閻律天走向一旁等待的駿馬。
"我會在這兒等您回來。"夏子君依然是這句諾言。
轉身上馬前,閻律天突發擁她入懷里,無視旁人驚訝的眼光,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等我回來!"
話一結束,閻律天立即躍上身旁的馬匹,出聲催動了駿馬啟程,赫納爾微笑的跟隨在後,也離開了。
兩匹駿馬載著背座上的主人直往北方,一路停停走走,不知走過多少寬廣大道,踏過了多少彎延小路,前進奔往主子的目的地。
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奔走,依稀熟識的故土景色已呈現在閻律天面前,望著一片熟悉的景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覺得開心。
他回來了!回到他生長的故土,回到他一再不願踏上的地方。年幼時種種的不愉快,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他甚至懷疑此次回來的決定到底是錯還是對。
"五哥,再過去不遠就到王城了。"
"納爾,進城後除了父王以外,我不希望讓其他人知曉我回到城中。"
"難道五哥不想見見其他兄弟姐妹嗎?"赫納爾驚訝地問道。
"不,我已經不是屬于這個地方的人了,我不希望這次回來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騷動。"
赫納爾明白閻律天心中的顧慮,只有依他了。"那就委屈五哥以我朋友的身份進城吧。"
閻律天點頭,揮甩手中的鞭,催促馬兒向前。"走吧!"
進城後,閻律天不發一語的跟隨在赫納爾的身後,城中的侍衛雖然對他的身份好奇,但有小王爺的陪伴,他們也不敢多問一句。
赫納爾抬頭看了看入夜的天空,這個時候父王應該在休息了。
"五哥,時間太晚了,父王可能已經入睡了,你還是先在城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與父王見面吧。"
"我希望能馬上與父王見面。"他只想早早完成此次回來的目的,已等不及明日了。
赫納爾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全留在中原,于是不多說,便帶著他走向赫王的寢宮。
這個地方,閻律天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母親當年居住的地方。走過了層層森嚴的防衛,走進赫王的寢室,閻律天終于見到多年不曾見過面的父親。
他滿頭蒼白的發絲與年老的容貌,全是歲月的痕跡。在他印象里,父王一直是個高居在上、不可親近的王者,強悍的氣勢令人不自覺心生敬畏。如今眼前的他,憔悴的身影竟有著母親當年的悲傷。
赫納爾輕手輕腳的走到赫王身旁,準備給他一個驚喜。"父王,孩兒回來了!"
赫王一見到離家已久的小兒子,驚喜的數落起他︰"你終于想起要回家了!"他的口吻只帶著疼惜,卻無任何責備之意。
"孩兒這次回來,特地帶回一個人與您見面。"赫納爾神秘的說道。
"喔!是什麼人會這麼大費周張從中原來到這兒,為的只是想見孤王一面?"背對門口的赫王,敦不知屋內還有另一人在場。
"是我。"屋內的第三人終于開口了。
赫王轉身,望著出聲者的神情充滿著不信。"律天?你還活著!"赫王難以置信地說道。
"父王,這些年來五哥一直都在中原,孩兒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這次五哥與我一同回來,是為了與您見上一面。"
赫王激動的站起身,一雙眼楮直盯著閻律天。"我的兒呀!孤王以為我們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想不到在孤王辭世前還能見到你,孤王真的太高興了!來!讓孤王好好看看你。"
閻律天聞言卻仍然站在原處,絲毫無向前之意。"這次回來,孩兒只想明白一件事,既然當初您對我們母子毫不關心,為何要將母親娶回?又為什麼要生下我?"冷冷的聲音完全不帶一絲感情。
赫王也發現了閻律天眼中對他的怨恨,心中不免一陣難過。他對他這個父親的怨恨,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孤王明白自己對不起你們母子。你母親的死,你被迫離開,全是孤王疏忽所造成的。只怪孤王當年一心想掌管好族群里的事,卻忽視了家的重要。孤王若是能多花心思在你們母子身上,今天我們父子,也不會分離這麼多年了,全是孤王的錯。"赫王慚愧的訴說。
"我了解母親在這兒的日子並不快樂,但她卻不曾埋怨過您,她只要能遠遠見您一面,就已經很滿足了。母親這樣的付出,最後換回的,卻只是郁郁而終罷了。"母親的死一直是他怨恨父親的原因,母親的苦他看在眼里,但他卻無法讓母親快樂。
面對閻律天的指責,赫王無言以對。想起他錯失的女子,讓他瞬間紅了眼眶。"孤王畢生的福份便是能得到你母親的愛,她不懼異族的排擠而嫁給孤王,孤王也曾向她許諾給她幸福,但孤王卻辜負了她!你恨孤王也是應該的,是孤王沒能把握住你母親這麼好的女子。多年後,你還願意回來見孤王一面,孤王已經心滿意足了,孤王不敢奢求你的諒解,因為連孤王也無法原諒自己所犯的錯!"
"五哥,這些年來父王一直受心中的愧疚折磨著,時時刻刻都在想念你,你就原諒父王當年無心的錯吧。"赫納爾替父親向閻律天請求他的諒解。
閻律天看著父親談起母親的神情,有著悔恨與憐愛。父親對母親與他並非全然無情,他仍愛著母親,掛念不知是死是活的他。只是在父親體會一切時,已經是在他失去之後了。他不該再怨恨父親當年的錯,畢竟後悔與慚愧已經折磨了他十幾年了。
閻律天單膝跪在赫王面前,口氣不再是冷冰冰,而是對父親的敬愛︰"父王,孩兒並非真的怨恨您,孩兒只是為母親抱不平。母親去世前曾要求孩兒絕不能恨您,她不怪您對我們母子的忽視,到死母親仍然愛著您。母親一生都在為您付出,孩兒只希望在您心中,仍有母親的存在。"
赫王扶起閻律天,心慰的拍著他的肩,兒子的諒解讓他的愧疚之心減輕許多。"孤王從不曾遺忘過你們母子倆!"
赫納爾見閻律天終于肯原諒父親,高興的說道︰"太好了!父王與五哥之間的誤會終于解開了!"剛才五哥氣憤的神情,還真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你離開這麼久,就留在這兒陪孤王一段時間吧。孤王希望能了解你在中原的狀況。"
"請父王原諒!孩兒恐怕不能久留,明日一早孩兒就要啟程回中原了。"
"你回到這兒不足一天,真的那麼急著離開嗎?"赫王失望的說。
"父王,不是五哥無情,實在是因為中原有個美麗佳人正等待著五哥的歸去呢!"赫納爾笑著向父親說明閻律天急著離開的原因。
"原諒孩兒不能在您身邊照顧您,孩兒答應您,一定隨時捎回消息讓您知道。"
赫王體恤地拍拍閻律天的肩膀︰"既然如此,孤王就不勉強你了。記得,好好把握自己所愛,千萬別像孤王一樣,為了名利而忽略了身旁所愛的人。"
"孩兒明白。"
"五哥既然決意明早離開,今晚我們父子三人就來喝個通宵吧,父王一定很想知道五哥之後遇到了什麼事,而我也很好奇五哥與兄嫂的相識經過。"
"以茶代酒吧,律天明早就要上路,不宜飲酒。"
閻律天點頭答應,父子三人圍坐在矮桌旁。一整夜,赫王對他關愛的尋問從未停歇。
天際將明,年老的赫王才上床休歇,這一覺是他多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閻律天與赫納爾踏出了房門,他心中多年沉重的包袱終于可以放下了,多虧子君的話點醒了他,否則他對父親的不諒解或許一輩子也無法釋懷。
子君,他所愛的可人兒!他多渴望此刻就能飛奔回她的身邊,摟著她擁有淡雅香氣的身軀,狠狠地吻住她柔軟的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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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似箭的閻律天一路快馬加鞭,依循原路飛奔而行。再過兩天,他便可抵達無情山莊了,時間上比他當時預期快了五日。
他輕拍座下的馬匹,躍下馬牽帶著它走向小溪旁。這匹馬已經和他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程,也該讓它歇歇腿了。
馬兒低下頭飲著溪流中清涼的溪水,閻律天則蹲在溪旁簡單的為自己清洗。大略清洗一番,他牽著馬兒一起在樹旁小歇,馬兒在樹下吃著地上的草,而他則坐在樹旁閉目養神。
現在已經是入秋的季節了,天氣仍不減夏日的炎熱。
閻律天才歇息一會兒,身後的殺氣瞬時讓他提高警覺,隨即側身翻滾了一圈,一把利刀直直砍向他剛才所坐的位置。一旁休息的馬兒不安的嘶鳴,似乎也感受到此刻緊張的氣氛。
閻律天銳利的目光看向持刀人的身上。"雷雄,到現在你仍不改卑鄙陰險的手段。"
一身粗劣穿著的雷雄狠狠地瞪視著閻律天,全身散發著對閻律天的恨意,肥胖的雙手吃力的緊握刀柄。"閻律天,是你害得我們雷家淪落到這種地步!今天我要殺了你!"雷雄忿怒地怒吼。
閻律天起身與他相視而立,毫不畏懼他手中的武器。"雷家會有今日這般下場,全是因為你下流手段所致。"
"不!是你!全是因為你!若不是你的出現,雷家現在還是商場上的巨富,是你搶奪了雷家的一切!這一次若不是你從中破壞,我早已恢復了雷家昔日的風光!若不是你,我和威兒就不用過著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我的兒子也不會病死在外。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你而起!我要替我兒子報仇!我要替我兒子報仇!"雷雄不停瘋狂的揮動掌上大刀,激動地大喊。
"以雷家重利的手段,就算沒有我的出現,雷家遲早也會走上瓦解之路。你現在所受的苦,是你以前行惡的結果。"
"不!不是的!是你!都是因為你!"
閻律天發現雷雄仇恨忿怒地眼神,似乎是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擊。雷廷威的死,讓他一心只想殺他為子報仇。
"雷雄,束手就擒吧!無論你逃到哪里,官府還是會找到你。何不去衙門自首,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起責任。"
"哈——要我去衙門自首?不可能!只要我鏟除你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我就有機會恢復從前高高在上的地位。只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雷雄像著了魔似的,持刀亂無章法砍殺閻律天,臉上猙獰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個發瘋的人。
閻律天左右閃躲過雷雄的大刀,一側身,用力過猛的雷雄突然往前跌了幾步。瘋狂的他口中念念有詞,轉身再次砍向閻律天。
閻律天算準了雷雄攻向他的時間,立即出拳打中他的月復部,另一只手握住大刀,往外一轉,利刀應聲落地。
過慣了安逸生活的雷雄,被閻律天擊中一拳後,巨烈的疼痛感頓時擴張至全身,幾秒後,他肥胖的身軀已經痛得在地上打滾了。
閻律天看著吃力想爬起的雷雄,對他的戒心才稍減,就在此時,一道快速的劍影劃過他身旁,本能的舉起手臂阻擋逼近的攻擊,血腥味瞬時入鼻。他回頭一瞧,五名手持武器的殺手已站立在他身後。
"哈——咳……這五名高手全是獄邪堂的殺手,今天就是為了取你性命而來。閻律天,就算我用盡了所有的銀兩,也要讓你命絕于此!"雷雄忍著疼痛得意的笑道。
閻律天無視血流不止的傷口,冷靜評估眼前五名面無表情的殺手。能讓他毫無察覺而近身傷他的人,功夫絕對不差,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今日想安然退身是不可能了,如今他只好全力以對了。
方才劃傷閻律天的男子首先開口︰"閻律天,你的性命獄邪堂要定了!"話一出,五名殺手同時出招,目標閻律天。
以一敵五的閻律天雖閃過其中三人的攻擊,卻躲不過另外二人的招式,在他的身上又添了兩個傷口。
過招數回,孤軍對抗的閻律天已經漸生敗象,但身上多處的傷痕對他猶如不存在一般,反擊的拳腳依舊結實有力。殺手中功力較差的二名同時也身受好幾拳,從他們臉上痛苦的表情,就能明白閻律天拳腳的力氣大得嚇人。
冷眼旁觀的雷雄見閻律天漸處下風,猙獰的笑容在他臉上越來越大,他的心情不知有多愉快,口中仍不停的喊︰"殺了他!殺了他!"
就在閻律天陷入險象之際,兩顆小石子精準的擊中兩名從背後攻襲者手部的麻穴,一陣痛麻,使得兩人的武器頓時掉落。
其余三人驚嚇的回頭,尚未從驚訝中醒覺,一名身手矯健的女子熟練的舞動手中利劍,不停的向他們三人發動攻擊。受到驚嚇的三人遲鈍的防守近身的利劍,明白來者有意幫助閻律天,他們也毫不客氣的出手了。
繼女子之後,一名俊美的男子也加入這場打斗。從他輕松的神情看來,說他是與人打斗,倒不如說是捉弄與他過招之人。只閃不攻的他,耍得他們氣喘如牛,而他卻依然輕松自得、平靜如常。
身手利落的女子將利劍運用地來去自如,冷漠的容貌因興奮而顯得動人,與她交手的殺手清楚自己的武功不如她,原本冰冷的神情漸漸讓恐懼所替代,臉龐不斷的滴下冷汗。
有了他們兩人的相助,原本危急在身的閻律天反敗為勝,短短時間內,五名殺手已被他們三人聯手擊敗制住了。
"殺了我們吧!"殺手中的一人誓死如歸的說道。
制住他們的男子卻笑而不動手。"江湖相傳獄邪堂接下的交易只準成功,不許失敗,你們五人這次任務失敗,不知你們堂主會如何處置你們?"
"我們獄邪堂的殺手既然失敗,就不準備苟活在世,更無顏回去見樓主!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男子卻松開雙手,完全沒有想取他們性命的意思。"走吧!你們想死我不會阻止,如何死法我也不會干涉,這種惱人的事情就留給你們堂主決定吧。"
任務失敗的五人不甘心的相扶離開,躲在樹後的雷雄見到此次的刺殺又失敗,小心翼翼地準備開溜。眼尖的女子一發覺他的動機,立刻踢動腳邊的大刀,利刀飛向雷雄,也劃過了他的腳踝。
淒慘的喊叫聲瞬時響徹雲霄,趴臥在地的雷雄按著傷口直發抖,這一刀可真傷的不淺!倘若他還有活命的機會,這輩子也無法正常行走了。
閻律天看著痛苦不堪的雷雄,對他的作為也只有感嘆。
雷雄一輩子都在追逐名與利,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這樣的生活他曾快樂過嗎?得到了錢財與名聲,真的就能滿足、快樂嗎!或許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處心積慮地追求,只因為虛榮心就像個無底洞一般,無論如何努力填滿它,也不會有滿足的一天。
男子來到閻律天面前,笑著說道︰"莊主,我們夫妻與您還真有緣,竟然能再次與您見面。"
閻律天疑惑的看著他們夫婦,對他們兩人的面孔有種似曾相識之感。"我們曾見過面嗎?"
"有,數個月前的一個傍晚。"
閻律天想起來了,是他遭受埋伏的那一晚,在他昏厥前,一對男女出現在他面前,他們的長相他隱約記得。"洪伯曾告訴我,我的命是公子所救!"
"救人是身為大夫的職責,在下只是做該做的事。莊主身上的傷口還是讓在下為您包扎吧。"
"不麻煩公子,這些傷不礙事。"閻律天拒絕了他的好意。
"莊主此言差矣!再小的傷口也有它的可怕性,輕者手斷足殘,重者一命嗚呼,在下不會耽誤莊主太多的時間。"
"那就有勞公子了。"
片刻之後,男子已經將閻律天身上多處的傷上了藥,同時在閻律天的要求之下,男子也替一旁痛昏過去的雷雄包扎了腳傷。
閻律天將昏迷的雷雄安置在馬背上,回身向他們夫婦倆道謝。"多謝二位接連兩次出手相救,能否告知你們的大名?"
"在下柳逸楓,這是我的娘子白如廖。"柳逸楓笑著牽起身旁愛妻的手。
他們幸福甜蜜的模樣,讓閻律天想起了他心愛的夏子君。"兩位若是經過無情山莊,務必到寒舍讓我好好的招待二位,倘若往後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必定傾力相助。"
"莊主的心意,在下就將它勞記在心了。"
閻律天躍身上馬。"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柳逸楓舉手作揖,向閻律天道別。馬兒得到主子的命令,移動腳步往無情山莊奔馳而去。
白如廖來到柳逸楓身旁,微笑的對他說︰"我的劍術是不是精進了許多?"
柳逸楓摟著妻子笑著說︰"我明白你的劍法的確進步了,但也不需要這麼的拼命啊!"
"難得有我大展身手的機會,若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證明自己的劍法是否有精進,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若不是黑鷹與黑雲接到影夜宮宮主的招回,恐怕這次出手的人也就不會是她了。與他成親到現在,她動手的機會大大減少,不知是他認為她的武功太低?還是不想讓她動手與人打斗?
妻子腦子里的想法柳逸楓豈會不明白。"我不是認為你的武功太差,只是擔心拳腳無眼,若是傷到了你,我可是會心疼的!"
白如廖臉紅地移開視線︰"我的武功沒那麼差勁!"
"這我當然明白!"柳逸楓摟著妻子漫步走回別莊,笑容直掛在臉上。
她的好管閑事,比他想象中的還熱中,雖然如此的舉動常會替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他卻甘之如飴。因為他正是教她好管閑事的良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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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總管一見閻律天風塵僕僕歸來,驚訝的來到他面前迎接。"莊主,您比預期的時間早回山莊!"
"與父王見面後我就返回了。"閻律天讓下人牽走陪他一路奔波的馬兒,與洪總管走進了莊內之時,搜尋的眼神不停的掃過每個地方。
"您與大王之間的事已經解決了嗎?"
"嗯!這麼多年,沒想到父王仍掛念著我們母子。"
"太好了!您與大王間的誤會能解開,我就放心了。"
"父王要我轉告您,很感謝您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
"我只是盡一個臣子的責任,談不上辛苦。"
"您對我所付出的一切,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莊主言重了。"洪總管再次見到閻律天尋找的眼神,明白此時的他一定急著想見到佳人。
"夏姑娘正在後院,您快去找她吧。"
得知夏子君在後院,閻律天便迫不及待趕往後院。
來到後院,閻律天終于見到他日夜思念的女子,動人的她,時而漫不經心的徘徊,時而望著池塘發呆。
夏子君最後蹲在池塘邊,對著池中的魚群說話,手指不停的在水面畫圈。
"魚兒,看你們無憂無慮的在水中游移,一定不知道什麼叫作相思之苦,我就了解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洪伯告訴我,再過五天莊主就回來了,可是還要等五天呢!不知道莊主見到了他的父親,是不是已經解開心中多年的怨恨了?也不知道莊主是不是也有在想我?"
"當然有。"來到她身後的閻律天老實的回答。
夏子君讓突然出聲的閻律天嚇得睜大杏眼,驚訝地仰望著他。"莊主!"
"我回來了。"閻律天俯視她驚訝的臉龐。
"真的是您嗎?"夏子君不敢相信眼前真的是他。
"真的是我。"
"可是洪伯說您要五天後才會抵達山莊,怎麼可能現在就到了?"
"你似乎很喜歡用這樣的姿勢與我說話。"閻律天笑道。
對呀!她的脖子已經感覺到酸疼,那她不是在做夢,他真的回來了!
夏子君開心地起身投入他寬廣的懷里,興奮地說︰"您真的回來了,我好想您,天天都在想您!"
相別的這段時間,他何嘗不想她,在離開山莊的第一天,他已然開始思念她的一顰一笑。無天無夜地趕路,為的就是希望能早點見到她。
"我也很想你。"閻律天道出長日來對她的思念。
夏子君抬起頭關心的尋問此行的結果︰"事情圓滿解決了嗎?"
"若不是有你的說服,我對父王的不諒解就不會圓滿化解了。"
"您已經原諒您的父親了?"夏子君開心問道。
"沒錯,只要能明白父王心中仍念著母親,母親的付出沒有白費就行了,從前的事,我不會怪他了。"
"您還是非常敬愛他的,是不是?"
"我永遠敬愛他,被趕出家鄉後依舊是。"
無意間,夏子君發現了他手臂上包扎的傷,心急尋問傷口的由來︰"您受傷了!您怎麼會受傷?要不要緊?"
"沒事,只是一些小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閻律天將回程中遇上雷雄之事清楚的告訴她,以及連續兩次出手救他的那對夫妻。
夏子君害怕的摟住閻律天。若不是有那對夫妻的出現,也許她就再也見不到莊主了。
"回莊前,我已經將雷雄交給官府發落,他沒有機會再作惡了。"
"他會被叛斬首嗎?"
"就算雷雄能免去一死,他這一生可能都要待在潮濕昏暗的地牢了。"今日的惡果全是雷雄咎由自取的,做人若不能坦蕩,將來所嘗的惡果必是當初行惡的數倍。
"我帶回了一樣禮物要送你。"閻律天神秘的說。
"您能提早回到山莊,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臉紅的夏子君羞赧說道。
閻律天笑著從懷中拿出一支翠綠清透的玉簪。"這是用和闐玉制成的玉簪,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閻律天替她將玉簪插入發絲中,柔情地欣賞她動人的美貌。
"這份禮太貴重了!"
"與你相比,它一點也不貴重。"
他的話又讓夏子君的雙頰染上紅暈。
看著她臉紅害羞的模樣,閻律天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在這世上,她才是最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