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岡急急奔回悟禪亭。他不該留下她一人!在沒有任何防備下,要是她有什麼差錯,那可怎麼得了!
遠遠地,便見到那紅色身影倒在亭內,他心中猛然一震,飛快奔進亭內,扶起金麗水,只見她唇色泛紫,面呈灰暗,己是奄奄一息。
迅速點住幾處大穴,玉昆岡隨即一把抱起金麗水,往自己房間飛奔而去。
他小心翼冀地將金麗水扶坐于床鋪上,自己則坐在床沿,正欲動手卸下衣物察看傷口,手卻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這麼做有違禮法。可是見金麗水愈漸慘白的臉色,他再管不了這許多救人要緊!
玉昆岡心一橫,掀起金麗水的袖子、裙擺查看,卻沒見到任何傷口。正疑惑之際,恰瞄見金麗水右頸旁發絲微亂,心念一動,右手摟起金麗水的身軀靠在自己胸前,左手跟著撥開衣襟,攏起披垂肩側的發絲,果然,一道細小牙痕就刻在肩頸處。
玉昆岡想也不想,立即往牙痕處覆去,一口口地吸出毒血,再一口口地吐掉毒血。片刻間,趴在他肩上的金麗水已漸漸清醒過來。
一睜開朦朧眼眸,金麗水便覺得全身無力,右頸肩上傳來的陣陣劇痛,使得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別動,毒血才清到一半。」那聲音溫柔至極,讓人忍不住在他懷里化為一攤春水。‘「嗯……」金麗水半合雙眸,胡亂地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一震,眸子瞠得老大。
這不是玉公子的聲音嗎?
這下子,金麗水完全清醒過來,眸光不自覺地往下看去,發現她的衣服被扯開了!
好丟臉呀……顧不得余毒未解,金麗水急急推開玉昆岡,整個人縮成一團,兩手緊抓衣服襟口,頰上早已暈出透紅。
突來的一陣天旋地轉,使得金麗水險些撐不住身子,幸賴玉昆岡及時扶住。
「很抱歉,為了查看你的傷口,玉某不得不這麼做。現在你肩上余毒未清,若再拖延,恐怕性命堪憂呀!
都是他不好,沒有注意到她的安全。他不該把她一人留在悟禪亭里。玉昆岡自責的想著。
金麗水勉力抬起頭來,凝視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她知道小金蛇的毒性,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點點頭,同意他為她吸毒。
「失禮了。」得到金麗水的首肯,玉昆岡疾手點住幾處大穴,再度將金麗水摟回懷中,專心吮毒。
靠在玉昆岡肩上,金麗水臉頰羞紅一片。她不曾與男性如此親近過。
他男性陽剛的麝香體味傳人鼻中,她整個人腦袋暈眩迷糊,心卻在此刻感到無比安心就像小時候被父親擁在懷里那般溫暖安心。
好似天塌下來也不用她多操一分心……
突然肩處一陣劇痛,令金麗水疼得差點落淚。
察覺到懷里金麗水身軀僵硬收縮,玉昆岡心中已了然,低聲溫柔道︰「再忍耐一下,毒已快吸完了。」
金麗水點點頭,緊忍住傷處的疼痛眸中的淚水。
玉昆岡俯首,正要再繼續吮毒,卻一眼瞥見愣在門邊的春桃。
「你……你這禽獸!」春桃顫聲道,回頭往廚房奔去。她要拿把最利的刀子來,宰了這侮辱小姐的畜牲!
玉昆岡俊臉一紅,怔然望著一臉怒容的春桃。
糟了!這下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為了救人而送掉自己的小命,普天之下大概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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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金麗水的解釋,春桃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刀子,但仍惡狠狠地瞪著玉昆岡。
歸根究底,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故意抓蛇來,會搞成今天這等局面嗎?害得小姐被他輕薄去了。
「春桃……」看到氣氛仍僵,金麗水趕忙打圓場,「我有點渴了。」
「我去拿水!」拿起茶壺,玉昆岡轉身合上房門,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重重地吁了口氣。
他究竟怎麼了?
方才一心救人,如此親近地為她吸毒,他都沒什麼感覺;為何現在只是看她倚在自己床上,他的心就跳得這般快?
不行!玉昆岡猛搖頭,卻不經意地瞥見自己方才盈握著金麗水縴腰的右手腕,剎那間,所有畫面再次一一掠過眼前……
他想起自己解開那腰間的紅帶,跟著拉開前襟,攏起發絲,繼而低首吮著她縴細的頸項,吸毒……再吸毒……
玉昆岡不自覺地抬起手觸了觸唇,腦中浮現的是金麗水縴軟的肩臂,與兩人交纏的身影……
他微微一凜,迅疾放下手,緊握成拳,好不容易將所有思緒給暫時壓下,正要邁步離去,突然听到房內傳來春桃的聲音。
「小姐,我好擔心。」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春桃憂心地看著金麗水。
都是她不好,她該一直陪著小姐才對。
「你又瞎操什麼心啦?」金麗水好氣又好笑。
自以前到現在,每遇異性糾纏,春桃都會在一旁叨念個不停,只是這次情況好像更嚴重了點。
「我擔心……」春桃一臉認真,「您會愛上那玉公子。」
不知為什麼,從她們第一次見到玉昆岡,她就有這種感覺。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呵!」金麗水掩嘴輕笑。
「小姐!」春桃不滿地嘟起嘴,「我可是認真的耶!」
「咳……」清了清喉嚨,金麗水兒斂起笑道︰「我承認的確對他有好感。」他的才學令她刮目相看。很少有男人能和她辯論一上午而不落于下風。
房外的玉昆岡聞言,怦然心跳,俊臉上掩不住一片喜色。
她對他有好感?是真的嗎?
「小姐——」這不可以!那陳公子怎麼辦?
「但是……」金麗水看侍女驚慌的神色,淡淡的笑了,接著說道︰「只是像對父親的感覺。那種讓人很安心的感覺。」
房外,玉昆岡的身子不禁一震,襲上心頭的失落感不住擴大。他並不想做她的父親呀!
「目前就這樣了。」若有其它的,她不願多想,也不想多想。
「這只是目前,以後呢?以後怎麼辦?」春桃仍不放心地追問。「要是小姐以後愛上玉公子怎麼辦?」
或許小姐沒發現,玉公子也沒感覺,可是她這個旁觀者,卻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兩人間強烈的吸引力。
再讓他們相處下去,一定會出事的!
「怎樣你才肯信?」金麗水索性直接問了。
「除非您保證,否則春桃實在寢食難安。」對于小姐答應來此,春桃內心始終不安。
「好。」金麗水點點頭,答應得干脆。「我答應你絕不愛上他。」她舉手作發誓狀。
「嗯!」春桃這才釋懷地笑了開來。「十五天過後,小姐就可與陳公子正式完婚。春桃已等不及那天的到來咯!」這對小姐才是最好的。
說起那陳君儒陳公子,只要看過他對小姐的態度,相信每個人都會放心把小姐交給他。起居照顧不用說,更難得的是他始終未佔過小姐一分便宜,反而更以禮對待,不曾逾矩。
「我有點累了。」想到與陳府的婚約,金麗水不禁黯然。她壓根不想嫁給陳君儒。
她知道陳大哥對她的情意,奈何她對他始終只有感激。她也曾向他明說對他的感覺,換來的卻只是他的堅持。
熬不過母親懇求,她才上了花轎。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
不過如今這樣的局面,反倒讓她安心不少。或許她可以借此機會擺月兌陳府的婚約。
「那您睡吧。」春桃細心地拉起被子,放下床幔,悄悄退出門外,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廊柱旁,一道修長身影慢慢踱出,俊逸的臉上蒙著沈郁。
望著手上已被自己捏碎的水壺把子,玉昆岡不禁笑得苦澀。
不過就是知道十五天後她即將嫁予他人罷了,為什麼自己的心會痛成這樣?
這樣不是更好嗎?他只要熬過十五天就好了,所有的事情將會落幕……
只要熬過十五天……他一定能恢復過來……
只是他的心……為何苦得好似要滴出苦澀的膽汁?
他不想她嫁給別的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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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弘法禪寺後院——兩道黑影伏匿草叢內,竊竊私語著,一臉沾沾自喜的模樣。
「南苗的小金蛇果然不同凡響!」瘦小黑影不斷吹噓道。
「嗯……但小王爺會救那女的也是逼不得已,還算不上成功。」高大黑影則不以為然。
這樣的結果,老王爺不會太滿意的。
「笑話!只要再來個一兩次——」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一個男聲已接著道︰「再來個一兩次,我就會上鉤了,是嗎?」音調森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小……小……小王爺……」兩人身子一僵,想逃已經來不及,只得乖乖轉過身。
玉昆岡默然注視著兩人,臉色陰沈得嚇人。
他猜的沒錯,果然是爹搞的鬼!
「小王爺……」瘦小黑影不住哆嗦,咽了下口水,正要解釋,卻讓玉昆岡阻止。
「天明之前,將寺內所有大小蛇類帶走,否則……有你們好受的!」玉昆岡瞄了兩人一眼,眼中的殺氣令兩人膽寒。
「是!」兩人不停點頭,渾身冷汗直流。
「還不快去?!」玉昆岡背過身,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定視著遠方。「是!是!」兩人急忙退下,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確定兩人離開後,玉昆岡苦笑搖頭。爹不會輕易放過他的!這次不行,下個計劃只怕會更惡毒……該如何防範呢?
金麗水因余毒未清,被玉昆岡下令躺在床上休息。一連躺在床上幾日,金麗水已是腰酸背痛。
哇!是張旭的狂草……筆走龍蛇,意態狂放不羈,把草聖張旭那看透世情的瀟灑性格表露無遺。
興奮的靈眸直盯著張旭的狂草,久久舍不得離開,也忘了時間的流逝,縴手沿著那狂放不羈的筆意反復臨摹。
突地,她身後傳來調侃的輕言,「看來你對張旭也是情有獨鐘。」跟他一樣。
金麗水轉過身,見到玉昆岡端著托盤,依著牆壁含笑睇睨著她。她羞慚的紅了臉,放下手中的字帖,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對不起……我不該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的收藏拿出來……」她囁嚅道。
「不要緊。」他走進來,把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端起一碗藥交到她手上。「這些字畫本來就是讓人欣賞的。」他示意她喝下苦藥,「這是最後一帖藥了。再休息個兩天,你就完全康復了。」見她喝完藥,他又細心的交給她一碗甜湯。
照顧她數日,知道她不愛喝苦藥,所以每次喝藥時,他都會細心地為她再準備一碗甜湯。
「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金麗水誠心道謝。要不是他的細心照顧,她的毒傷不會好得那麼快。
「姑娘被毒蛇咬傷,玉某難辭其咎。」若非父親派人放蛇,她又怎麼會被蛇咬傷?所以他有責任照顧她。
「是我自己倒霉,跟你又沒關系,玉公子又何必自責呢?」她不解的眼神投向他,對他話語中的歉疚感到好奇。
玉昆岡撇過頭,避開她探詢的眼神,隨手拿起桌上的字帖,轉移話題道︰「姑娘方才興致盎然的比劃,想必對字畫的興趣極高。」他下意識地不想讓她知道父親的不擇手段,怕她會瞧不起自己。
金麗水羞窘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沒經過公子允許,就擅自觀賞公子的收藏,請公子莫怪。」
「怎會呢?」玉昆岡微挑劍眉,絲毫不介懷的說︰「這些字畫本來就是要給懂得欣賞的人觀賞,難得姑娘欣賞玉某的收藏,在下高興都來不及,怎會介意呢?」他很高興她和自己有相同的興趣。
「公子不介意就好了。」
對他的慷慨和大方,金麗水笑逐顏開,玉昆岡因她的笑靨而目眩,著迷的眼片刻不離她燦爛的嬌顏。
金麗水察覺他炙熱的目光,心跳驀然加快,渾身悶熱好似坐在火爐旁,羞赧的低下頭躲避他的眼神,酡紅的臉色明白表示她亦受到他眼神的影響。
玉昆岡察覺到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情況,他拿出自己暗暗收藏的字畫遞到她面前。
姑娘既然喜愛字畫,那這一幅字畫姑娘非得一觀不可。」這可是他得意的收藏。他從來不給旁人看的,因為她亦是同好,他才破例拿出。
金麗水抬頭一望,見他眼底眉梢有掩飾不住的志得意滿,好奇眼前的卷軸究竟有何玄機。
接過他手中的卷軸,她展開一觀,忍不住發出驚嘆,「是王維的雪溪圖——」而且一看便知是真跡!」你怎麼會有王維的雪溪?」這幅畫早該失傳了,為何會在他手中?
「無意中得到的。」模模鼻子,他將得畫的經過輕描淡寫的帶過。
「我才不信!」騙人!她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拿著畫,她如獲至寶,反反復復觀賞畫中的意境,和王維那狂放不羈的筆法。
「看樣子,你很喜歡王維的畫?」見她開心,他也跟著開心。
「豈止喜歡,簡直是愛死了!」見到大詩人名傳後世的杰作,她忍不住手癢起來。
臨摹名畫,一直是她的興趣,而且也以此為生,養活自己和母親。
畫壇上更有一則傳言︰洛陽才女三波水,丹青真假辨不清。就是指她的仿畫和真跡難分軒輊。
小心翼冀放下手中的珍寶,金麗水取來文房四寶當下揮毫,一邊臨摹王維的雪溪圖,還一邊評論王維的畫風。」王維作畫善于運用水墨,使畫面呈現淋灕狀況。他用的筆法不拘一體或一法,先渲染形骸後勾勒,或先勾勒形體後再渲染,水暈墨章得心應手,出神人化。這種以筆立其形質,以墨分陰陽向背,雖創始于吳道子,而達最高點的卻是王維。」
「金姑娘似乎對王維的畫作很有研究?」玉昆岡見金麗水聚精會神的揮毫,筆下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特質,寫其生不求形似,意境高雅清爽,水墨運用發揮到極致。
他心底由衷佩服起這個才貌雙全的小東西。
「研究不敢,只是純粹欣賞罷了。」她謙虛的回答,接著說道︰「王維的畫作具有三個特質,一是將詩書畫融合為一體;二是獨創皴法加重意境;三是畫法易于學習。
玉昆岡听聞金麗水對王維畫作精闢的評論,也提起他作畫的興味,悠然含笑的拿過金麗水手上的筆,接續畫中未完成的部分。
在兩人的合作下,一幅王維的雪溪圖栩栩如繪躍然紙上,和王維的真跡難分真假。
玉昆岡見兩人的作品和王維的真跡難分真假,忍不住開口吟道︰「假畫一堂,龍不吟,虎不嘯,鳥不聞香,花不語,見美人可笑、可笑。」
金麗水亦不甘示弱,馬上反擊道︰「破書數卷,孔有曰,盂有雲,學有杯淺,庸有材,喝小子無知、無知。」
兩人相視大笑,對彼此的才華都極為欣賞,心的距離漸漸拉近,幽昧不明的情愫在兩人的笑聲中快速滋長——
玉昆岡滿含柔情蜜意的偷偷睇睨著她,金麗水因他炙熱的眸光羞窘的低下頭,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眼神融化了,芳心醺然欲醉,醉倒在他熱情的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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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的深夜,寺院廚房里還未走近,玉昆岡便已知曉在廚房內的是何人了。
是她!他該不該見她?這麼深的夜……他們不該踫面,免得他難以控制對她日漸加深的情愫。
心中還在猶豫不決,手已不自覺推開了門。
一身娉婷藍衣,縴儷身影在廚房里移動,伴隨著淡淡幽香襲來、玉昆岡心跳急速……不管何時見到她,她總是能緊緊抓住他的視線。
「啊……」藍色身影回過頭,訝異不已。「吵了你嗎?」金麗水笑道,臉上滿含歉疚。
三更半夜跑來燒開水,一定吵得他不得安眠……
玉昆岡搖搖頭,臉上表情復雜萬分。
「你……不要緊吧?」金麗水步上前,縴手輕觸玉昆岡的臂,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玉昆岡身子一震,立即甩掉金麗水的手!他怕……怕控制不了自己,忍不住把她擁進懷中……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金麗水一大跳,忙退了幾步,一臉驚愕。
玉昆岡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甩掉金麗水的手,復又握得死緊,直到手背青筋突起。他不該這麼粗魯的對她!他真該死!兩人低首沉默不語,氣氛頓時凝滯沉重起來。「對不起……」良久,金麗水輕聲道,打破兩人間的沉默。玉昆岡不解地抬起頭。若要道歉,也該是由他開口吧?「面對著這麼一個不速之客,你一定覺得很煩吧?」金麗水覺得難堪,但態度仍舊溫和。
是她逼得他不得不走上這條路的,也難怪他會對她有所怨懟……
「不是的!」玉昆岡忍不住月兌口。她完全誤會了!
金麗水接續道︰「不管如何,玉公子若無法使麗水心服,麗水是不會離開的……現下只有請公子擔待了。」
玉昆岡愣了一會兒,眼眸半垂,藏住自己的傷痛。「不惜賠上自己的清白……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陳君儒嗎?
她真那麼愛她的未婚夫?
一想到她有一個未婚夫,他就嫉妒得快要發狂——
那個男人……也像他一樣博學多聞嗎?可以陪著她談天說地、吟詩作對?
想象那兩人在一起的情景,他便有一股殺人的沖動。深吸幾口氣,他竭力壓下心中莫名的殺意。金麗水沉默不語。說了又如何?他能說服他的父親放過陳家和她的母親嗎?
「為了……你的愛人?」玉昆岡微頓了一下,忍著心痛再次追問。
金麗水依然沉默,心里已有了不同的想法。
「是的……」如果說謊可以引起他的同情,進而配合她,那她不惜撒謊,只要能達成目的。
玉昆岡一呆,腦中霎時空白一片,只能任由心底的酸溜不斷涌出,侵蝕自己的感官。
這樣也好!就讓他對她死心吧!
「公子?」
「啊!」玉昆岡回過神。
「夜深了,您也該休息了。」提起水壺,金麗水已準備將油燈帶離。
「沒關系,我……想多待一會兒……」現下他只想一人靜靜在此,哀悼心中那來不及說出口就無疾而終的情意……
「那我留下油燈吧。」不等玉昆岡答復,金麗水已轉身合上門,悄然離去。
目送著金麗水的背影沒入黑暗,玉昆岡這才移回視線,跟著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