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她下了迷藥?」沈烈頗不悅的口氣,在「新月小築」樓下的左側房里蕩漾回旋。
「沒辦法,不這麼做,她是不會乖乖地留在房里的。」沈千媚解釋她下迷藥是出于情非得已。
「我並沒有怪你,事實上,你的確做得很對!」沈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听到千媚對柳雲眉下迷藥的當兒,心中竟升起一把無名的怒火。
「大哥,你是否該行動了?」沈千媚沒由來得冒出這一句。
「行劫?」沈烈一時听不懂他妹子的語意。
「寫信條要錢呀!」沈千媚提醒他。
「當然,可是我們要怎麼讓柳文之相信,他的女兒在我們的手里呢?」沈烈的目光,移到平躺在床上的柳雲眉。
「呃……你找過她身上有沒有玉佩或什麼可以證明她的東西?」沈千媚自腰間拿起一張小紙條。
「哪!只要有這張紙條,還怕柳文之不相信嗎?」沈烈接過紙條,贊賞地看著他的妹子。
「娘實在把你和子雲給生錯了性別,你天資聰穎,功夫又艱險,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喜歡這個寨子。」
「我何時說過我喜歡這破爛寨子了?」沈千媚輕笑地推翻了他的話。
「那你為什麼不待在城西的大宅子,而三天兩頭往寨子里跑呢?」這他可就不懂了。
「因為這里有你呀!你是我的大哥,我的吃喝住行全靠你,要不三天兩頭來向你請安,說不定哪天你不高興,便一腳把我踢開,到時我就求生無門了。」
沈千媚的一張利嘴,說得讓沈烈嘆笑又搖頭。
「不知道子雲現在過得如何?」
他這個住大哥的左肩挑著妹妹,右肩扛著弟弟,就像這座「新月小築」一樣,他的房間在上岸、樓下左側是千媚的房間,右側則是二弟子雲的「歇腳處」,他就像一只大老鷹一樣,展著雙翅,護著他的妹妹,無一刻停歇,只是,子雲生性漂泊,終究還是留他不住。
「二哥最逍遙了,難怪江湖人會稱他做‘逍遙公子’,真是名副其實。」
沈千媚一瞼的羨意,若不是她生做女兒身,也許她也會效法她二哥,到天地去遨游。
「別羨煞,不是每個人都有雲游四海的命。」
沈烈將他妹子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好象听到有人在抱怨喔!」
沈千媚邊說邊睨著他,一臉笑意。
「是我嗎?」沈烈牽嘴一笑,「你在此看著她,我去去就來。」
「嗯,知道了!」待沈烈走後,沈千媚坐到床邊,舉手輕撫柳雲眉的臉頰,好一張吹彈可破的仍,晶瑩剔透,活像個水晶女圭女圭一樣。」
「若和你比起來,誰美?」沈烈不知何時已站在門邊,打趣地問。
「大哥?怎麼你的速度如此之快呢?」沈千媚訝異地站起身,繼而盈步走向沈烈,拿過他手中的信條。
「其實,這信條我早就寫好了,就等著她來。」沈烈差點忘了今天的功臣,今天還真虧有你,瞧你,不費一點工夫,就把她騙到寨子里來,難怪當今的皇上會重文而不重武了。」
「用文、用武,那可得依對象而定,若是雲眉,我想大概文武皆通,她沒什麼武功底子的。」沈千媚說著,看了手中的紙一條。
「大哥,你確定你只要向柳文之索取十萬兩白銀?」沈千媚悶哼了一聲,你也太藐視他的財力了吧?」
「夠多了!現在是春暖花開時節,老百姓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過活,這些錢是要幫助那些無依無靠的老者和婦孺。」
「那好吧!既然你不貪心,就這數目了。」
沈千媚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其實心里又有鬼計了。
「我听說,你連她的丫環都給帶來了,是不是?」
沈烈懊惱地問。
「沒法!她硬是要跟,我只好讓她來了!」
沈千媚一臉無奈。
「那她人呢?」
沈烈問。
「大概還睡在轎子里吧!」
沈千媚像在趕集一般,拿著信條「咻」地走出了房門。「千媚,你在哪兒?」
望著沈千媚的背影,沈烈問。
「我讓信鴿把信送到柳家去。」臨走,她又回過頭,「大哥,你可別把水晶晶給弄壞了喲!」俏皮地眨了一下眼,沈千媚便施展「蜻蜒點水」功,倏地飛出了新月小築。
看著妹子輕盈飛馳的身影,沈烈在心中嘀咕︰搞什麼嘛!他才不會多看她一眼呢!
雖這麼想,但是他心底又對沈千媚方才說話——晶瑩剔透、吹彈可破,著實好奇。
真有千媚說的那樣美嗎?
不行!
他是「沈家寨」的一家之主,哪有寨主不知道自己的俘虜長什麼樣子的?
雖然在「清風寺」他已看過她,但由于匆忙,他只大略地看了她一肯,現在趁著四下無人,而她又不省人事之際……
呵呵!
他可得好好專心地讀她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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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媚喚來了信鴿,將信條給綁在信鴿的腳上,單手一揚,信鴿便飛了上去,一抹微笑霎時浮現在她的嘴角上。
哼。
她大哥不貪心,她可不,一張寫著千萬兩黃金的信條,早巳隨著信鴿飛了出去。
這下,她非得弄得柳文之傾家蕩產不可!
誰教他平常就喜歡斂收百姓的錢財,這次她要一擊他的痛處,看他這個守財奴是錢,還是要女兒?
看看天色已不早,她吹了一聲口哨,湘兒和「紅顏」便雙雙來到她的面前。
「小姐。」
湘兒恭敬地欠個身,通常只要听到沈千媚的口哨聲,她就知道是該回去了。
「瞧你,弄得滿臉的塵土,是不是又和于小六他們那堆男人玩丟泥巴?」
沈千媚沒啥好氣的睨著湘兒問,寨子里,沒什麼娛樂,一群男人,沒事就拿著水的泥土丟來丟去,有時她回來湘兒沒事做,自然就和他們一起玩泥巴大戰。
「不是,不是!我在廚房工作呢!」湘兒趕忙搖頭又搖手的答道。
「你在廚房工作?」
沈千媚瞪大眼,一臉詫異,這可是前所未聞,湘兒在她的城西院宅里,都難得下廚房了,何況是來到寨子里,那些活通常是弟兄們自己去做,粗茶淡飯,他們早已習之為常。
但是今天——
難道是湘兒閑著沒事做?
「是呀!寨主吩咐我做幾樣小菜人柳姑娘吃,所以我才會弄這身髒模樣。」
湘兒卷起袖子,往臉上擦,不料,愈擦愈黑,活像個黑炭般。
「好了,別擦了,西子呢?」
沈千媚問。
「她還在睡呢!」湘兒回答。
「什麼?這麼會睡呀?」沈千媚訝異地看著湘兒。
「不是的,她原本醒了,直嚷著口渴,而我手里正好端的柳姑娘沒喝完的茶……」湘兒解釋著。
「她喝了那杯茶?」沈千媚拍了一下額頭,「你可真小心呀!」
「小姐,我……」
沈千媚舉手擋了湘兒的話。
「把她抬到我的房里去,雲眉會需要她的。」
「是。」
湘兒應了聲後,便招來了于小六,待兩人合力把西子抬以房間里柳雲眉的旁邊後,她便隨著沈千媚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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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個時辰,柳雲眉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微睜開眼,第一個意識到的是——這兒不是她的閨房。
她慢慢地回憶起她和母親到清風寺上香,然後她為了找一名歌妓,而和母親「走散」,後來那個如出水芙蓉的歌妓帶她到仙境來……
仙境?!
難不成她還待在「仙境」里?!
噢!
天老爺,她回去包準會被爹剝一層皮!
正苦著一張臉的柳雲眉,突然憶起自己怎麼會睡著了?
她還記得,她和沈千媚一起在房里喝著茗茶,後來……喔!真是的!
一定是自己玩累了,也沒和人家沈姑娘打聲招呼,便倒頭就睡,真是羞赧!
想到這,柳雲眉便想翻下床去,但卻不心壓到個「人」。
她不禁心想︰是沈姑娘嗎?但待她定眼一看,哪是什麼沈姑娘,明明就是她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西子。
呵!她在進新月小築前就看見她昏睡在轎子里,沒想到她這個千金小姐醒來,她這個丫環還在夢里悠游!怎麼她柳雲眉從來不就知道,西子有如此「高深」的睡功呢?難道西子也是因為玩得太累的緣故?
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情有可原了,她自己都睡到天黑仍不知了,怎可怪西子呢?
不過,還是得喚西子起床,因為她們得用「十萬火急」的速度趕回家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拍了拍西子的臉頰,見西子仍紋風不動地平躺著,柳雲眉只好下床擺了一副大小姐的姿勢,將雙手叉在腰際,然後低沉地叫了聲︰
「西子。」
雖然她的模樣是夠霸、夠凶,無奈西子動也不動,眼皮連抽都沒抽動一下,壓根對她盛氣凌人的表情置若惘聞。
柳雲眉真是氣極了,雙手一扳,便教西子從床上跌了下來,她則坐在圓椅上,兩腿交疊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哎喲!哪個沒天良的!」
西子眼楮仍未張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知道身後一陣疼,開口便亂罵一通,藉此減輕疼痛。
「是你姑女乃女乃我。」
柳雲眉昂著下巴,雙手合抱在胸前,這模樣比方更盛氣了。
西子費力地打開眼瞼,在燭光的照耀下,她看到了柳雲眉那張倨傲的臉。
「小姐,你把我怎麼了?害得我一身疼呢!」
西子扶著腰,吃力地站起身。
「真的疼嗎?」柳雲眉作了一個驚愕的表情。「我可沒有非禮你喔!」
「小姐!」西子的小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但隨後便被訝異所取代,「咦!這是什麼地方呀?老爺又給你換房了嗎?不過我還是覺得以前那間房比較好,至少華麗多了,唉!沒想到老爺愈來愈吝嗇了,吝嗇得連小姐不放過。」
柳雲眉從白眼球里發出的電波,漸漸地射到西子的身上。
「你說夠了沒?」
西子連忙捂住嘴,噤了聲,靜靜地佇產在柳雲眉的身邊。
「連身在何處都不知,你這個丫環是在做什麼?」柳雲眉輕聲地譴責著,「不如把你賣掉算了!」
「奴婢知錯!求小姐原諒。」
話聲一落,西子雙膝也跟著落地。
每次都這樣!
「起來吧!去找看看沈姑娘到何處去了,你們也該告辭了。」柳雲眉說。
「是。」
西子緩步走到門前,任她怎麼扳都扳不開那道看似薄弱的門。
「你還在躊躇些什麼?快去啁!」
說完,柳雲眉便拿著桌上的糕餅,那糕餅堪稱粗糙,但肚子餓得咕嚕叫,再怎麼粗糙她也得吃,何況這兒是深山遠地,有東西吃,就該感謝天了,不是嗎?
見小姐一口一口地吃著糕餅,西子連咽了幾次口水。
然後才說︰「小姐,這門……我打不開呀!」
柳雲眉白了她一眼。
「真笨!連個門都打不開,你是沒吃飯,是吧?」
西子在心中暗道︰你幾時看過我吃東西了?
不過,此話可千萬不能說出口,她只能悶悶的站在一旁,這得在臉上掛著一副對不起的神情。
放下手中的糕餅,柳雲眉跨大步地來到門邊,擺著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給我閃到一邊去,姑娘我自己來。」
「是,小姐。」
西子連退了好幾步。
柳雲眉輕扯了一下門,發現門根本不甩她,于是她加了力道,再次又用力,但門依舊不開。
她終于下了個定論——這門是教人給從外頭鎖上了!
在一旁的西子見門始終不開,心里一道駭意直竄腦門,想她們大概進了賊窩了。
「小姐,怎麼辦?」
西子向子直抖動了起來,淚珠兒順著她的小臉龐邊滴滴地滾落下來。
「別哭,別哭,哭得我心煩,思緒也亂!」
柳雲眉也六神無主,她怎麼知道此時該做什麼呢?在家里她一向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沒啥危險意識的她如今卻突然被關住了,當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姐,我們一定是進了賊窩,這下可怎麼辦呢?我要回去啦!小姐……」
西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著。
「別哭了行不行?我也想回去呀!可是……該死的!我沒想到沈姑娘她居然是個馬賊!」
柳雲眉又氣又懊惱,怪自己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居然那麼輕易地相信別人,而且還主動將自己送入賊窩,連吭都沒吭一聲。
唉!怪只怪自己掉以輕心,能怨誰呢?
這些馬賊,肯定是為了錢,才將她捉到此處,沒關系!
反正她爹別的沒有,錢倒是有一堆,等她爹拿出錢來,她們必可安然歸府。
想著,柳雲眉也就安心了,繼續回去吃她未吃完的糕餅,還吆喝著西子一塊吃,可是西子哪有心情吃,哭都來不及了。
因此,柳雲眉使自己獨享那滿桌的餐食,一口接一口,吃得好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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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時,知府院內的人上下忙成一團,柳文之勃然大怒,不過,在他的夫人告知她自己的想法後,柳文之已稍稍平怒了些。
「你是說要唐靜軒那小于,入贅到我們柳家來?」
柳文之平撫著怒氣問。
「嗯,老爺,你想想看,失一女不如多一子,要是唐靜軒不願意,那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擺月兌掉這樁口頭的婚約,城東的陳員外還等著我們給他答復呢!」林菁挑著眉,眼里盡是得意的神色。
「嗯,有道理。」柳文之捻著已泛白的胡須,他喜歡林菁的聰慧,夫人,還是你的頭腦精明,想出的法子不管怎麼做,對我們都是有利!」
「那當然!」
林菁是個性子急的人,想到的事,非得馬上去辦不可,要不是早上女兒失蹤了,說不定她在清風寺里,早就和唐靜軒說聞,「老爺,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去說好呢?」
柳文之當然知道自己夫人的性子。
「這樣吧!這事就由你去說,我還得派人再去找雲眉呢!」
「也好,那我去了。」
過了半晌,林菁出府後,魯忠匆匆來報。
「老爺……老爺……」
柳文之正在廳里發愣,抬頭一看,見魯忠捉了一只鴿子進來,做什麼慌慌張張的?我叫你去找小姐,你給我捉一只鴿子來做什麼?」
「老爺,不好了!小姐她……」
魯忠把方才從信鴿腳上取下的信條,遞給了柳文之。
柳文之看完信後,猛地一拍桌子,氣得將手指握得泛白,大怒了一聲︰
「豈有此理!」
「老爺,現在該怎麼辦呢?」
魯忠去額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問。
「把這只信鴿給我殺了!」
柳文之額爆青筋,氣得差點打翻桌子。
「不行呀!老爺,我們還得靠這只信鴿回話呢!」魯忠勸諫著,何況,干這只信鴿啥事啊?
它只是帶話而已,就像他忠于主人一般,大概是惺惺相惜吧?所以他便替手中的信鴿「求情」。
「回話?是,是該回話。」柳文之咬牙切齒著,「要我拿出十萬兩黃金!這沈家寨的當家也太貪心了吧尸
「可是……小姐人還在他們手中,萬一……」魯忠早嚇得說話結結巴巴。
「他們若是敢動小姐一根寒毛,看我饒不饒得他們!」柳文之氣憤之余,隨手將手中的信條撕碎,「魯忠……」
「小的在。」
魯忠趕快回答;「給我回話,就說我一個子兒也不會給!」
柳文之心一橫的說。
「老爺……」
魯忠原想勸柳文之花錢消災,但被柳文之經擋了嘴。
「別再說了,我自有打算。」
「是。」既然柳文之都不心急了,他這個下人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恭敬地退下,少惹柳文之發火,至少在小姐還未回府之前,他魯忠仍算是失職的罪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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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寨的議事廳里聚集了寨里所有弟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桌上那只雄赳赳、氣昂昂的信鴿身上。
「于小六。」
沈烈丟了個眼色,要于小六去拿下信鴿腳上的信條紙。
這會兒,眾人的目光便由信鴿身上,轉移到于小六那滿仍的肥肉上。
只見于小六戰戰兢兢地取下信條,然後將信條拿給方才一進門到現在仍無好臉色的沈烈。
看完了信條,沈烈重重地捶了下桌子,然後一語不發地將信條丟在桌面上。
此時于小六和他身邊的幾位弟兄,皆不約而同地看了沉子劍一眼,然後又默契十足地將目光聚集在信條上。
「咦!又要攻打沉家寨??
于小六將信條拿近端看,以免自己看花了眼。
「三天之後!」
于是,大伙兒你一語,我一言的交頭接耳了老半天,像一窩的小雀兒似的。
突地,沈烈那巨大的手掌,在桌面上發出了一陣轟天般的掌聲,廳里的人,全都停了一話,連眼皮也不敢眨一下。
寨里的弟兄就屬于小六最老練,也是跟著沈烈的最久的人,所以通常他發言的機會最多,也知此刻自己該如何做。
「沒什麼好怕的!于小六又不是沒派過兵隊來圍剿沈家寨,哪一次來不是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他那些手下呀!全都是三腳貓的功夫,不足以為懼的。」于小六得意洋洋的說,但卻被沉子劍扯了後腿。「不!」
沈烈站起身,背對著所有的弟兄,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寨主,我說的是實情呀!」于小六不知沈烈為何反駁他的話。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情。」
沈烈再次轉身,這次他面對著大伙兒。
「不過,這次若想戰勝,恐怕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為什麼?」
于小六替所有的兄弟提出了疑問。
「因為這次于小六有了目標,而且目標還是他唯一的女兒----柳雲眉。以往他無心于作戰,是因為他只是做樣子給老百姓,給他的頂頭上級人物看,所以才會屢戰屢敗,而這次可不同了,我想他應該是必勝不可,如果又戰敗的話,他可就真的是一‘賠了夫人,又折兵’。
沈烈清楚地分析道。
「沒想到這個柳文之,寧願守著錢財到死,也不願拿錢來贖女兒!區區十萬兩白銀對他來說應該是九牛一毛的事,而他卻寧願動干戈?唉!我真想不透的大腦是在做什麼的!」
于小六說得好象自己的頭腦有多管用似的。
「呵!我看你的大腦也不常在用呀!」
有一位弟兄這麼回應著他。
「喂!你說什麼?」
于小六的怒氣全涌了上來。
眼看就要起內訌了,沈烈一個開口,便讓他們平了怒氣。
「既然你們兩個閑著沒事做,而且又自認頭腦管用,不如就讓你們設計這次應戰的機關。」
「寨主,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放了柳姑娘?」
于小六並不怕打戰,只是他不知道沈烈到底留著柳雲眉做什麼?
她既不會燒飯,劈柴,當佣人恐怕也不怎麼管用,倒是西子值得考慮讓她留下,至少可以肯定一點,她做佣人是比柳雲眉來得恰當。
「都已經捉來了,哪有放人的道理。」沈烈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
「那她……我說寨王,平常我們省吃儉用的,沒道理要一個大小姐來這兒白吃白喝的呀!」
于小六就像個管家婆一樣,東管、西管、南管、北也管,只要是寨里的事,他統統都要管上一管。
「如果說,她是寨主夫人呢?」
沈烈挑高劍眉,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沈烈這語不驚人死不休,把所有的兄弟全給嚇張了大口,尤其是于小六,只見他那張原本就是屬于大號型的臉孔,此刻由于下顎的展,仿佛又大了許多。
「寨……寨……寨主夫人?」
連續幾次口吃,于小六的牙齒也打了好幾個冷顫。
「對,寨主夫人!而且婚禮就在明天,我要殺柳文之一個措手不及,若後天他真的能攻上山來,恐怕也得不到他的女兒,因為他女兒已經嫁給了我。」
說完,沈烈仰天長笑了一聲。
「可是,明天……恐怕來不及準備呢!」
于小六說,這寨主娶親可是件大事呢!
若匆促,恐怕連酒席都辦不成,這就是他擔憂之事。
「雞、羊、魚、酒,我們寨里哪一項缺了?一切自備,不管婚禮多晚舉行,只要明晚進得了洞房即可。」
一抹詭異的笑容,自沈烈的嘴角漾了開來。
「喔!是,是。」
于小六和各個弟兄們全都會意地笑了笑。
「傳封信給小姐,請她晚晚過來喝喜酒。」
沈烈吩咐道,同時並摒退了弟兄。
這將會是一個最簡陋、寒酸的婚禮,他可等著呢!
因為他是婚禮上的男主角,也是決定柳雲眉一生的男人。
或許他可以在婚禮過後,隔天就把她給休了,相信柳文之定氣得暴跳如雷,這點,他也會列入考慮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