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獵艷」,易沐非輕輕呼了口氣。
畢竟,要她在四個成熟、極具魅力的男人面前說出那樣難堪的請求,實在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原本以為,只要運氣好能夠踫上目前當紅的男性公關,她便要死命「討教」如何才能躍上魁座之首;沒想到,她竟然踫上了傳言中最具誘惑力的「獵艷」老板,而且還一口氣踫上了四個。
她不知道踫上那些人,是好還是壞?
那個吻她的男人,看來像是四人中的發令者他會同意自己所提出的大膽請求嗎?
她知道那樣的想法是驚世駭俗的,但,沒法子呀!
如果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如何讓男人眷戀、如何令男人對自己神魂顛倒,她怎麼能當上群芳之中的花魁?
她需要大筆的金錢來支付阿婆的醫藥費呀!
有什麼管道能讓她在短期內進帳大筆金錢?想破了頭,她的結論就是讓自己成為艷窟里最頂尖的紅牌公關!
只有這樣才能在短時間內有大筆收人。
為了阿婆……為了阿婆……
她必須不斷地提醒自己,為了報答阿婆將她由孤兒院帶回家,並養育她長大成人的恩情,她非得這麼做不可。非親非故的阿婆都能夠無怨無悔地養育了她十幾年,她怎能在阿婆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扔下孤苦無依的老人家、撒手不管呢?
阿婆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必須照顧她,直到最後一刻。
醫院里到處彌漫著刺目的藥水味,空氣中不時飄揚著一股惆悵的波動。
生離死別的淒楚陰影,像是魑魅魍魎,無時無刻地籠罩在病房里。
望著床上那張病容,易沐非心中一慟,伸手輕撫老婦枯槁消瘦的臉。
「沐……非?」老婦勉強的開了口。
虛弱的聲音,無一不在宣示著床上病人隨時可能告結的生命。
「阿婆,你今天氣色好多了。」即使心中百般難受,仍是得說著言不由衷的謊言。
枯稿的病容微微扯動嘴角,像在笑,卻教人看了倍覺淒涼。
不忍見阿婆憔悴的病容,易沐非微微撇開眼,發現櫃子上原封不動的餐食。
阿婆注意到她的目光像是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今天胃口不是很好,吃不下什麼東西。」
易沐非只是輕輕點頭……但笑不語。笑容底下卻掩藏了深深傷痛——
阿婆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胃部了,沒有食欲正代表著阿婆殘弱的生命力在逐漸消逝。
沉謐的黃昏時刻,愈讓人感到惆悵溢滿胸懷。
「沐非。」阿婆突然拉住易沐非。」這里的醫藥費很貴吧?」單人病房、個人看護,這是一筆沒有必要的開銷哪!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要清楚。
易沐非搖搖頭,但阿婆卻更激動地說︰「你不是動了那筆預備要讓你念大學的錢吧?」那筆小小積蓄是要供她讀大學用的!
「沒有,阿婆。」易沐非輕拍阿婆微顫的手。
她不由得在心底苦笑。
那筆錢……為了要支付醫藥費已經所剩無幾。
她不能讓阿婆知道這事,阿婆省吃儉用存下來的積蓄就是為了要讓她上大學,她不忍心見阿婆因此而傷心失望。
「那就好、那就好……」阿婆這才稍稍放心。
抬眼看了下時間,易沐非緩緩起身,輕聲說道︰「明天是畢業考,我得趕快回家念書。」
自從阿婆倒下的那天開始,她就沒再去學校了。這事,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阿婆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阿婆慈祥地目送她。
「嗯。」清艷的身影很快的隱沒在陰影中。
然而匆促離去的腳步卻是往「獵艷」所在的方向而去……
才到「獵艷」門前,易沐非就看見一抹碩長身影。
是他!
「你真的來了?」姬宮晃明知故問,嘴角微微上揚。
易沐非朝他身後望了下。
「現在應該是營業時間了吧?」不知道搶手的紅牌公關是否肯幫她。
抬頭迎上一對深沉探索的男人眼眸,易沐非竟覺自己心底泛起一陣莫名的心慌。
她舉步向前,姬宮晃卻擋住了門。
「能請你讓一讓嗎?」她記得下午與他談論之時,他並沒有不同意讓她找「獵艷」的紅牌幫忙……
姬宮晃嘴角噙著笑,淡淡斜睨她一眼,像在嘲笑一般。
「我似乎還沒有決定任何事,小妹妹。」
在她打量之際,他突然伸手攫握住她的胳臂。
「走。」他拉著她走向酒店專用停車場。
易沐非一驚,忙要拉回自己胳臂。
「我還沒見到要見的人!」她不知道他究竟拉著自己做什麼、又要上哪兒去,只直覺認為他笑容底下像是有些不懷好意。
姬宮晃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深沉的目光直直盯住這張媚人的嬌顏,唇角斜勾些許。「你難道還不明白,我有權決定「獵艷」的一切?」放蕩的口吻,無疑讓他的狂野魅力更形熾盛。
易沐非頓時沉默下來。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倘若她要請「獵艷」的高手幫忙,就必須先得到他的許可才行。
姬宮晃再次執起她的手,這回她乖乖地任他領進車子里。
車子沉穩地在夜色中飛馳。
他側眼看她,笑道︰「這才是聰明的好女孩。」口吻帶有些許的愉悅。
有求于他,就得乖乖認分。她能夠認清這點是再好不過的了。
易沐非一路沉默,直到跟著姬宮晃走人一幢新的高級大廈,進到屋內,她才開始打量起四周。
寬敞、華麗、舒適,能夠住得起這麼講究的公寓,想必他的生活條件一定相當優渥。
她再次肯定「公關」行業必然有著相當可觀的收人。
尋常的白領階級,恐怕住不起這種地方吧!
「帶我來這,所為何事?」易沐非結束打量,看向旁側坐人沙發的姬宮晃。
她覺得他的眼神太過深沉、太過難測。
姬宮晃優閑地扯松領結,伸手爬順落在前額的發,然後看向她。
「過來。」他拍拍右邊沙發,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側。
她想了下,走到他面前,但沒有坐下。
「你連坐到男人身旁的勇氣都役有,還談什麼‘拜師學藝’、坐上花魁之位?」
姬宮晃見她妥協地坐下後,才又說︰「告訴我,為什麼你非入這行不可?」憑她的條件,不需多久的確能夠大紅大紫。但……他就是覺得可惜。
這般的水靈人兒若其走入不歸路,實在是暴殮天物。
易沐非露出一抹滿不在乎的訕笑。
「我需要錢。」就這麼簡單。
「為什麼?」他再問。
這回,她微微別開了眼,目光漫眺窗外星光。
「醫藥費太過龐大,我支付不起。」她直接陳述事實。
「為了親人?愛人?」若是為愛犧牲奉獻,他可就不打算插手了。
他井不介意佳人另有所愛,只覺得為愛斷送前景是件愚蠢又可笑的事。
她回過頭看他,發現他眼中的狐疑和打量,于是淡應道「不是親人,但她卻是讓我月兌離孤兒院那個陰暗之地的恩人。」
他在嘲笑她吧?他大概認為她編這麼個老掉牙的故事只為博取同情吧!
無妨,只要能達成目的,她不在乎自己被人看不起或是嘲笑。
「你了解這個行業多少?」姬宮晃突然一問。
「……還好。」不了解她就不會找男公關「拜師學藝」了。「你願意讓你旗下的高手幫我這個忙嗎?」雖然很難堪,但仍是得開口求人。
姬宮晃笑得邪里邪氣的。
「你……」沒來由的,她竟覺得背脊一陣熱燙。
姬宮晃傾身湊向她,伸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恩師’了,小妹妹。」
「你?恩師?」易沐非一楞。他說什麼來著他的意思是指……
回過神,看見他傾下的臉,她忙撇開臉。
他扳回她的臉。「有我親自教授,你該深感榮幸才是。」
「我……我只想請你旗下的人幫忙……」這樣的男人太難測、太深沉,她並不想太過接近他。
他又浪蕩一笑,「你沒得選擇了,小妹妹。」畢竟,現下求人的可是她哩!
看到易沐非無言地點頭,他才輕撫她柔順的發,輕道︰
「能識時務對你才有好處,懂嗎?」
她不知道姬宮晃的笑容有著什麼樣的涵義,只知道自己巳經沒有退路。
夜,月正當空。
稀薄月光由窗口透進,映在一張清麗姣美的容顏上。
沐浴完,易沐非正倚在落地窗前發怔。
這是他的公寓。他要她住下,她便留下了。
她清楚一旦留下,她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她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好是壞,但這是唯一的路。
「後悔了?」姬宮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里。
「你嚇到我了。」易沐非蹙眉瞪住他。
他挑眉著她一眼,語氣慵慵懶懶地說︰
「你最好開始習慣男人,要不然,花魁的位子你恐怕永遠也坐不上。」
她悶不吭聲,將目光自那張充滿魔性誘惑的男性臉龐移開。
傳言是正確的——
「獵艷」的老板確實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鎮定,鎮定,她不能心慌意亂地迷失在他所散發的魔力之下。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她竟然無法正視那雙魔魅的眼!她該死的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姬宮晃走向她,突然伸手攬她人懷。
「你……」易沐非只覺心口一陣狂跳,頓時失了神。
男性的陽剛氣息盈繞在她口鼻之間.莫名的情緒似在她心中激昂澎湃……
「不是要你習慣的嗎?」姬宮晃充滿誘惑的嗓音,輕柔地自她頭頂傳來。
「我……我很習慣。」她在心底暗罵自己笨。
他只是她的「老師」、她只是他的「學生」……不要慌、不許慌!
姬宮晃將她的不自在盡瞧入眼底,嘴邊噙住一抹壞壞的笑。
「最好是習慣了,要不……」他俯下頭,在她耳旁輕輕呵出熱息。「你如何適應突發狀況?」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頸項,納悶地問︰「突發狀況?」
他將唇移近她耳畔。「你該知道,男人常常會有突如其來的……」
易沐非迷迷茫茫地,听得一知半解。
姬宮晃低笑。「你準備好要學習了嗎?」
易沐非頓時自迷霧中清醒過來。
她咬著唇,輕輕頷首。
姬宮晃放開她,走到床邊坐下,眉眼之間盡是詭異氣息。
「把衣服月兌了。」他丟下一句命令。
易沐非一怔,愣愣地呆立著。
「我得先了解你有沒有成為花魁的條件。」姬宮晃面容漠然,不帶任何情感地說。
易沐非兩手緊緊一握,口齒暗咬,開始褪去衣物。
「全部月兌了。」他再補上一句。
不一會兒,易沐非已然全果,一絲不掛的女性軀體在月光下,煞是惑人!
「過來,我要看清楚你的樣子。」他再次命令。
易沐非緩步趨前,舉著鉛般重的步伐走向他。
不能退縮,她必須勇敢一點……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為自己作心理建設,卻仍是管不住微顫的雙腿。
姬宮晃蕩人心旌的嗓音自暗處傳出。「你在害怕?」
「我沒有!」太快的反駁,卻顯得心虛無比。
突然,一只手臂伸來,將她的赤果嬌軀摟抱住。
她抬起眼,對上姬宮晃邪氣的眼。
「你知道男人會對女人做什麼事嗎?」他試探地問。
易沐非搖搖頭。
「不知道嗎?」他微哂。「沒關系,我會好好教你的。」
他拉她入懷,欺吻住她的柔軟香唇。靈巧的舌描繪著她性感的唇型,待佳人香唇忘情地開啟,舌尖立即滑進她柔滑如絲的口中,深深汲取馨甜甘津。
易沐非只覺迷眩感不斷侵向腦門,她不知道心中那股陌生的激昂是什麼?
「小妹妹,你的味道嘗起來很甜。」
姬宮晃調笑的慵懶聲音傳入她耳中,紅潮逐漸暈上媚顏。
見她這嬌羞模樣,他又狎笑道︰「這樣就害羞了,那待會兒的課程,你還受得住嗎?」
「我……可以的。」她發覺自己竟然開始不確定起來。
不,為了阿婆,她絕不能卻步!
她側眼看向姬宮晃,發現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胸前,直覺反應便抬起手想遮住。
「不許遮掩!」他輕斥一聲,定住她的雙手。「我說了要好好看清你的身子,忘了嗎?」
易沐非忍住氣,並強迫自己要鎮定。
姬宮晃伸手盈握住她豐滿的,低嘆道︰「美極了!」
「你……」一聲輕喘逸出紅唇。
「小妹妹,你的發育簡直太完美了。」姬宮晃一陣低笑。「我大‘小’看你了。」
「我……」她該說什麼?
突地,他拉扯她粉色的乳蕾——
「啊——」一陣戰票熱麻迅速自她胸房蔓延開……
邪惡如魅的姬宮晃,俯身靠近她耳畔。「你真是可愛極了!」
易沐非側過身,連忙找借口推托︰
「我累了……請你出去,我想休息了。」
姬宮晃扳回她的身子,望住她水澄媚眼,邪氣一笑。
「我還沒好好將你看清楚呢!」看著她愕然的嬌顏,他聳聳肩說道︰「既然你累了,今天就提早下課好了。」
他起身下床,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咧嘴笑笑。「忘了提醒你,往後的課程里,你可不要再像剛剛那樣子了。」
易沐非眼中盡是迷惘,一時會意不過來。
姬宮晃旋開門把,站在門口緩緩開口︰
「你那副沉迷陶醉的模樣,遲早會害我變成一個驕傲的自戀狂。」
易沐非聞言,氣得扔出枕頭,卻只砸上迅速合上的門板。門外,姬宮晃則是一臉狂妄的笑容。
呵,為什麼捉弄她呢?
好玩嘍!
御景涼的住處。
「听說有個家伙在挖咱們‘獵艷’的紅牌呢!」今井弘嘴邊叼了根煙,涼涼地說。
紫野新抱著一缸檸檬水,呼嚕呼嚕猛灌好幾口,才開口說︰「那人似乎挺有來頭的。」說著,又灌了兩口檸檬水。
御景涼皺起眉,瞥向紫野新。
「新,你懷孕了嗎?」光是聞到那味道就牙齒一陣酸,真虧他喝得下肚。
紫野新亂沒形象地將入口的檸檬水噴了出來,怪叫地大吼︰
「美容養顏你懂不懂啊!」最近老是熬夜「加班」,不多補充些維他命C,萬一冒出黑眼圈教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花容月貌」。
懶得再搭理這自戀的家伙,御景涼轉過頭,看著滿眼血絲的好友。
「晃,你沒睡好嗎?」又不是春天,怎麼一個個都像發情的雄貓?
「沒事。」姬宮晃揮揮手,婉拒紫野新遞上的那缸檸檬水。
今井弘湊了過來。「晃,你認為那個挖角的家伙有什麼目的?」
姬宮晃捻熄手上的菸,看了大夥兒一眼。
「眼紅嗎?」若只是同行相忌,不可能會挖角挖得那麼凶。
紫野新放下玻璃缸,雙手握拳,喀喀作響。
「那家伙還未曾現身過,不過竟敢將店開在咱們的隔壁街,太囂張了!」竟然明目張膽地跟他搶女人——不,是客人!
姬宮晃逕自淡笑,御景涼沒有忽略他眼中那抹了然的光彩。
「晃,你知道那人是誰,對不對?」
姬宮晃伸手搭上御景涼的肩膀,暖昧地模模他臉頰,柔膩地說︰
「還是你這寶貝最了解我。」
旁邊馬上有人干嘔起來。
「涼,你最好買條‘貞操帶’來穿上,免得小屁屁真的遭殃!」今井弘和紫野新以同情的眼光睇凝著他。
御景涼忍無可忍地重擊桌面,發出一聲暴吼並瞪住三人。「都給我正經一點!」真是受不了這些長不大的損友!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絕對會舉家遷移到地球另一端居住,終生隱姓埋名、不踏人日本國土一步。
「晃。」御景涼下了個結論。「難道是你的仇家找上門。」
「英明!」今井弘與紫野新也贊同他的說法。
只見姬宮晃面露妖異笑容,喃喃道︰
「那家伙來得可真快。」
為了族長之位,他們之間的梁子可真是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