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機場一別後,江雪舞整整苦候了一個月,才等到嚴欽開口邀她到家里吃飯。
「想吃你這頓飯真不容易,還得命夠長才行!」見到主人來應門,她忍不住出言挖苦。
「真是對不起。」嚴欽抱歉地行禮,「我這陣子忙了一點,實在抽不開身,所以才……」
江雪舞知他所言不假,這一個月以來,他幾乎天天都加班到凌晨,忙到都快沒時間睡覺,更遑論是要請她吃飯了。
「好了、好了。」她笑著打斷他,「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做啥?還不快讓我進去,難道你要陪我站在這里聊到天亮呀?」
「如果你想的話,我絕對奉陪到底!」他拍拍胸膛。
「好啦,我現在肚子餓死了,你這里到底有什麼可以吃的?」她懶得跟他瞎扯,索性動手推開他,逕自進人屋內。
才踏進玄關,滿屋子閃亮的燈飾及各色的氣球,立即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她回眸,皺眉看向嚴欽,很是擔心地問道︰
「今天不會剛好是你的生日吧?」
是的話,那就糟了!
她今天是抱著來吃便飯的心情,所以只帶「兩串香蕉」過來。
嚴欽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別有深意地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不過,我有預感,今天會是我一生中很特別的日子。」
「啊?」江雪舞不是很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牽著她的手來到餐桌前,紳士地拉出椅子,讓她入座。
「你不是餓了嗎?那我們先用餐吧。」
江雪舞定楮一看,才發現長方形的餐桌上,早擺好了紅酒以及一看就教人食指大動的精致餐點。
「這不會都是你做的吧?」她懷疑。
嚴欽含蓄地表示︰「傳說中,五星級的餐廳都有一種很方便的服務,它叫作——外燴。」
「喔。」江雪舞會意地點點頭。
兩人各自就定位,邊享用著精致的餐點,邊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熱絡的用餐氣氛一直延續到甜點上桌。
「這是什麼?」她用好奇地用叉子戳了戳那兩團白白軟軟的,乍看之下,很像麻-的玩意兒。
「這個叫草莓大福,日式甜點的一種,是主廚特別推薦的,嘗嘗看好不好吃。」
「屬于……日式甜點的一種?」提到「日式」兩個字,江雪舞的喉頭不覺一緊。
她聯想到了遠在日本的Krisy,連帶地憶起她在臨走前,托她轉告的一番話。
「小舞、小舞——」嚴欽敲了敲她前方的桌面,想藉此喚回她的神智,「你沒事吧?怎麼突然不說話?」
「沒事。」她虛弱地搖搖頭,敷衍地笑道︰「可能是吃太飽了,所以精神才會不集中。」
「是這樣嗎?」嚴欽不相信她的說法。
「是啊。」她強打起精神,「你不是說這甜點是主廚推薦的?我們快嘗嘗看味道吧!」
說完,她就將草莓大福送進嘴里。
酸甜的草莓汁融入甜甜的紅豆內餡,裹上一層QQ的麻-外皮,在嘴里調和出一股絕妙的好滋味……
然而,江雪舞卻奇怪地只嘗到了草莓的酸,絲毫感受不到紅豆餡的甜……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鴕鳥地裝作沒這回事,假裝自己從來沒見過Krisy,更沒答應過要幫她轉告嚴欽任何事情……
*********
「嚴欽我告訴你一件事。」江雪舞捺不住良心的苛責,突然說道。
「嗯?」他抬眸。
江雪舞怕自己會後悔,所以她說得很快︰「你去美國的期間,Krisy來找過你,她要我告訴你,如果你有誠心的話,就到日本去找她,她會給你機會的……就這樣,我說完了!」
語畢,她低下頭,繼續攪弄她的草莓大福。
聞言,嚴欽表示︰「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日前,Krisy曾經跟他通過電話,為了他毀壞她名譽的事情,臭罵他一頓之外,也跟他大致提了一下她與江雪舞會面的狀況。
「你怎麼知道的?」江雪舞錯愕地看著他。
「Krisy曾經打過電話給我,我打算等手邊的事情忙完之後,就到日本去找她。」
「是嗎?」江雪舞僵硬地笑笑,言不由衷地道︰「那很好呀!我先預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承你貴言。」嚴欽先向她拱拱手,跟著從口袋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心型首飾盒,遞給她,「喏,看看。」
「什麼東西?」她不太感興趣地瞥了首飾盒一眼,卻沒有動手接過的意思。
嚴欽索性自己打開首飾盒,繞過桌際,來到她的跟前,半強迫地將首飾盒塞入她的手里。
「我打算這趟去日本,順便向Krisy求婚,這是我替她挑的戒指,你幫我看看漂不漂亮。」
「你說什麼!?」江雪舞的心情登時浮動了起來,「你要向她求婚?這麼快!」
「這種事情當然是愈快愈好,不然她被別人追走了怎麼辦?」嚴欽憋笑憋得辛苦,「先別說這個了,你倒是幫我看看,這枚戒指好不好看?」
江雪舞不情不願地低下頭,看了眼盒內的戒指。
只見閃耀著美麗光澤,溫潤渾圓的粉紅珍珠,瓖在霧面的白金戒指上頭,珍珠的外側圍一圈同色系的水鑽,簡單大方的設計,襯托出珍珠特有的高雅迷人。
「還好啦!」她不看還好,愈看心情愈糟,最後索性合上盒子,連盒帶戒指,一起還給嚴欽。
「能幫我最後一個忙嗎?」嚴欽把玩著首飾盒說道。
「干什麼?」縱然心情十分惡劣,但對于他的請求,江雪舞始終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為避免我第一次向人求婚,就不幸出糗,你能不能陪我練習一下?」他拋下魚餌,等她上鉤。
「不會吧?」江雪舞面有難色,「你連這種事情也要練習?」
「反正你都幫我這麼久了,不介意幫我這最後一次吧?」
「好啦、好啦!」她沒掙扎太久就答應了。
得到她的首肯後,嚴欽單膝跪地,收起玩鬧的神色,望向她的眼神專注而認真。
江雪舞被他所營造出來的氣氛感染,也正襟危坐了起來。
「曾經我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麼過了,從來沒想過,在我的生命里,會出現像你這樣的女孩,輕易地吸引我的目光、牽動我的喜怒哀樂,甚至讓我在與你相處的每一分鐘,都努力地在思索著,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把你佔為已有。」
聞言,江雪舞的心跳不爭氣地漏了一拍。
但,當她一思及他這番話傾訴的對象,並不是自己時,胸臆間的跳動立刻回復平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落寞,只是她倔強地不願表現出來。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醞釀,今晚,我終于有勇氣對你說出這句話!」他牽起她的手,溫柔地烙下一吻,輕問道︰「嫁給我,好嗎?」
江雪舞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艱澀地應允道︰「好。」
他取出首飾盒中的戒指,想幫她戴上,她卻臨時把手抽了回去。
「練習到這里就夠了吧?」她佯裝若其事地笑笑,臉色卻很蒼白,「你不會笨到連戴戒指也不會吧?」
她不想戴他為別人買的戒指,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可悲,她只剩下這麼一點點自尊,希望他不要再為難她了。
「可是我想看看這戒指戴在你手上的樣子。」只差臨門一腳而已,嚴欽當然沒那麼容易放棄,他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左手,堅持幫她戴上。
「可是我不想戴。」她握緊自己的掌心,說什麼也不讓嚴欽把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嚴欽不理會她的話,突地出其不意的搔她癢,再趁著她忍不住大笑之際,扳開她左手,將戒指戴上。
「大功告成!」他緊握著她的左手,不讓她有機會取下戒指,「你已經答應嫁給我了,這下子連戒指都戴上了,可不許反悔喔!」
江雪舞本來還在努力地抽回自己的左手,听他這麼一說,不禁愣住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呀?」她還搞不懂狀況,突然一個極可怕的想法竄過腦中,「你該不會連結婚這檔事,都要我陪你練習一次吧?」
突如其來的一掌,讓她毫無防備的後腦,立刻被打中。
「噢!」江雪舞搗住痛處,控訴道︰「你干嘛打我?」
「結婚這種事情也能夠練習的嗎?」他沒好氣地道。
「談戀愛都能夠練習了,結婚為什麼不能?」她反問。
「江雪舞,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嚴欽,從來都沒有把跟你談戀愛這件事當作是練習,從頭到尾我都是非常認真的,包括剛剛跟你求婚的台詞,都是我想了好幾天,才想出來的。」他開誠布公地道。
江雪舞听完了他說的話,並沒有特別感動的表情,相反的,她慌慌張張地跳了起來,直道︰
「完了、完廠,鐵定是你剛才那一掌把我打笨了,我突然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他拉住她,往自個兒的房間走去。
*********
嚴欽半拉半推地把江雪舞帶入了他的臥房。
「你到底要帶我去看什麼……」她的問句在瞥見大床上方的巨型海報後,突然消失在喉中。
那是一個背部全果的女人,她的臉微側,雖然樣貌不甚清楚,但江雪舞仍能一眼認出,海報里的主角就是——她!
「啊——」她尖叫一聲,緊接著旋身搗住了嚴欽的眼楮,命令道︰「不許看!」
「你現在叫我不許看,會不會太晚了?」他涼涼地問。
「總之不許看就對了。」她才不管他那麼多,「不是說這張照片拍得不好嗎?那你還留著它干什麼?」
「由我親自掌鏡的照片,怎麼可能拍得不好?」他扳開擋住他視線的玉手,盯著她泛紅的嬌顏,他握緊她的腰身,霸道地將她拉向自己,「當初會說照片拍得不好,是因為我不願與別人一起分享你的美麗,你的一切都應該完全屬于我。」
「你——」江雪舞驚訝得說不出完整的語句。
「我不是Gay,一直都不是!」嚴欽向她坦承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打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傻傻地被他騙了這麼久的時間!
「誰叫你當初一直躲著我,我只好出此下策羅!」他也很無奈呀!
「我那是因為、因為……」江雪舞不知該如何向他訴說,她當時內心的恐懼,她不是故意拒絕他,只是害怕……
嚴欽以食指輕輕地抵住了她的唇辦,溫柔地低語道︰「我知道你怕什麼,你怕我會像你父親當年拋棄你母親一樣拋棄你,對不對?」
「嗯。」她眼眶帶淚地點了點頭。
「我不會的,你听清楚了嗎?」他好認真地許下承諾,「永遠不會!」
江雪舞的淚,不由自主地落下,她好高興能听見他這麼說,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明白嚴欽跟她父親不一樣,只是她一直以為他心有所屬,所以才壓抑著對他的感情。
如今知道原來他喜歡的人其實就是她,又听到他親口對她許下承諾,沉悶了好一陣子的心情,終于是雨過天晴。
嚴欽輕柔地抹去了她的淚,「我不知道當初你父親對你母親抱持什麼樣的心情交往,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這輩子,我絕對、絕對不會再為了任何女孩,去假扮同性戀了。」
他深惡痛絕的口吻,意外地逗笑了江雪舞。
「笑?虧你還笑得出來!」他不滿地冷哼道︰「你都不知道為了讓你相信我和邢是愛人,我還去拜托他好久,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陪我演那場戲給你看!」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跟那個邢秘書演得好像,我都被你們給唬過去了,還以為報紙說的是真的,當下我真的覺得好……」她話說了一半,突然又不說。
「好怎樣?」他追問,「說呀,怎麼不說了呢?」
江雪舞被逼急了,于是豁出去地道︰「好難過啦!」
「喔。」嚴欽一副「逮到你」的得意樣,「所以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對吧?」
「才不告訴你!」她瀟灑地別過頭去,兩秒後,很不干脆地提出交換條件,「……除非你先告訴我,你跟Krisy是怎麼一回事。」
「這完全是子奇編出來的故事,我跟她只是單純的老同學。」嚴欽坦承道。
「可是她長得很漂亮耶!」听她的語氣好像替他覺得很可惜似的。
「我覺得你長得比她漂亮多了。」為了博得佳人一笑,嚴欽只得暫時對不起老同學了。
「亂講!」江雪舞很有自知之明地道︰「Krisy人長得美,身材又棒,哪像我長得像哈比人……」
「剛好我很喜歡哈比人,你都不知道,哈比人長得有多可愛!」
他一直提哈比人,讓江雪舞氣得動手捶他。
「我可以說自己是哈比人,但是你不可以說!」
「好,我不說就是了,你別再打我了,把我打死了,你可就沒老公可以嫁嘍!」嚴欽提醒。
「是誰說要嫁給你了?」她臉紅地斥道。
嚴欽抬高她的左手,道︰「戒指都戴上了,你還想賴不成?」
江雪舞取下戒指還給他,「現在沒戒指了。」
「你跟我玩真的?」嚴欽瞪著她。
「剛剛的求婚不算數,你得再求一次婚,要不然我不嫁給你!」她堅持。
嚴欽只好乖乖地跪下,誠懇地道︰「江雪舞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她還來不及說願意,他卻已經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根本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
「這位先生,我還沒答應你的求婚耶!你怎麼可以隨便替人家戴上戒指!?」
「我知道你不會拒絕的。」他起身,很有自信地道。
「我為什麼不會拒絕?」雖說她本來就沒打算要拒絕,但是听到他這麼說,她忍不住要跟他唱反調。
「除非你想當場變成嚴太太!」他露出了大野狼的笑容。
看到他熾熱的眼神,江雪舞知道,他說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所以她很快屈服于他的「婬威」之下。
「好啦,我答應嫁給你。」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當前的情況明顯對她不利,她只得暫時假裝屈從他,大不了,明天再反悔,眼下,她還是先月兌身比較要緊!
她這話正好順了嚴欽的心意,他打橫地將她抱起。
「你想干嘛?」她既驚且懼地問著。
「我仔細地考慮過了,為避免你明天會反悔,所以我決定——」他一把將她丟上床,色心大發地道︰「先進洞房!」
「你說話不算話——」這是小紅帽在被「吃掉」前,發出的最後一聲吶喊。
最後,小紅帽是不是被徹底地吃干抹淨了呢?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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