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悅雅法式餐廳。
傍晚用餐時間,通常是店內人潮最多的時刻,今日一反常態的,只有一桌的客人。
靜雨端坐在雅座內,東張西望了一回,不解地問道︰「上次我來的時候,人好多,為什麼今天會一個人都沒有?」
心思兜轉了一圈,她試探性地問道︰「莫非你包下了整家餐廳?」
她頓時陷入極度的不安之中。
來這之前,她事先翻過日歷了,十分確定今天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子豪哥哥先前鄭重其事地約她一起吃飯,已經是怪事一樁了,現在還搞這麼大的排場……
依她認識他多年的經驗來研判,這──肯定沒好事。
戴子豪假裝沒听見靜雨的問話,徑自打開制作精美的菜單,朝她招呼道︰「先看看Menu吧,這里的廚師手藝挺好的,喜歡吃什麼,盡管點來試試。」
有問題!靜雨狐疑地盯著他,面前的菜單,動都不動一下。
兩人的目光對峙了半晌,她挑明地道︰「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沒事包下一間餐廳請我吃飯,究竟有什麼企圖?」
戴子豪聞言,啞然失笑,先行遣走一旁的服務生之後,他道︰「瞧妳說這話,倒像是我平時多虧待妳似的。不過就是頓晚餐而已,妳會不會想得太多了一點?」
「你平時是沒虧待過我,但像今天這麼大手筆地包下整座餐廳,請我『一個人』吃飯,也不像是你平常會做的事情。」她直言。
戴子豪想想也對,自己向來不講究排場,難怪這小妮子會覺得他今天特別反常。
只是今晚的高潮還沒到,暫時還不能告訴她,他今晚的目的為何,先平撫她的不安再說。
逼不得已,他只好撒個善意的小謊。
只見他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下,「其實這家餐廳是我大學同學開的,我只有開幕那天來過一次,以後就再也沒來光顧過了,」
他生性太懶,是一個理由,家里離這兒太遠,也是一個理由。
千里迢迢地跑到離家十公里外的地方,就為了吃一頓飯,不是他戴某人的作風,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再光臨過。
「我同學之前跟我抱怨過這件事,本來我就想找個時間來這里吃頓飯,」只是他足足想了一年多,還是沒有付諸行動,「踫巧前兩天听妳提起,妳在情人節那天,來光顧過這家店,所以臨時起意,便邀妳一起過來捧捧場!」
事實上,他單純是為了她,才會想到再次蒞臨這家店的,要不,想讓他的足跡再踏進這家店里,只怕是難!
「那也用不著包下整家餐廳呀?」這未免也太捧場了吧?
「妳不常來,所以妳不曉得,這里因為消費高,除了像情人節那種特殊節日外,平日的客人並不太多,了不起就三、四成,生意不算太好。」
他端起精巧的玻璃杯,從容地喝口水,續道︰「妳也明白我平時待人處事是怎樣的,好不容易才逮到讓我當冤大頭的機會,同學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前腳才剛听說我要來,他後腳就立刻推掉那少之又少的預約訂位,讓我連想阻止都來不及,結果就變成妳看到的這樣了……」
戴子豪裝得好無奈,然而事實上,他說的話里,十句里有八句是假的。
以一般來說,普悅雅的訂座率平均都在九成五以上,不論假日與否,店內經常都是高朋滿座,一位難求。
他可是央求了好友許久,念在同窗的情誼份上,對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幫忙清場的。
要不,想包下整間普悅雅,豈是有錢就能辦得到的事?
但,誠如他所說,靜雨不常來,當初會選擇在普悅雅訂位,純粹是看了報章雜志的介紹,對于這里的營運狀況,她並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呀!」她了然地點點頭,遂建議道︰「既然如此的話,你應該多邀些人一起來才對呀!反正都包場了,就不要浪費嘛!」
戴子豪霎時哭笑不得。
在她的心目中,他八成是個人緣極差的家伙。
他不由得仔細反省,自己平時的待人處事,是不是真的很失敗?為什麼她會這麼容易相信,他的朋友惡意將他當成冤大頭的說法?
唉──
他這回是真的想嘆氣了。好難得才要一次浪漫,卻意外被佳人懷疑他別有用心,逼得他非得扯謊不可,這……算不算是他自作自受?
「我光邀請妳一個人,就得解釋個老半天了,要再邀上其他人,不把他們活活嚇死才怪。」他半開玩笑地道。
「你這麼說也對啦!」她居然挺認真地附和了。
打出生以來,戴子豪還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想死。
如果可以,他真想叫服務生拿塊豆腐,讓他當場一頭撞死算了。
勉強忍住「輕生」的念頭,他兀自深深地嘆了口氣,藉以稍解心頭緊窒的郁悶……打從進了這家餐廳之後,他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嘆氣了?
他真是吃飽撐著了,才這樣自找苦吃。
「反正坑都被坑了,你光嘆氣也沒有用呀!」靜雨明顯誤解了他嘆氣的理由,一個勁兒地鼓勵他,「還不如開懷地大吃一頓,就當回本。」
「妳說得對。」她燦爛的笑顏,映在眼底,平撫了他因心頭郁結而緊皺的眉心。
翻開Menu,他神色一改,興匆匆地問︰「那妳想吃什麼?」
他舉手召來等候已久的服務生。
待兩人點完餐點,服務生俐落地收起兩人的菜單之後離開。
「想不想听點音樂?」他低聲詢問。
「好呀。」她樂得點頭。
他一彈指,小提琴手立刻趨前,擺好演奏的架式,悠揚的樂聲隨著他拉弦優美的動作,緩緩泄出……
靜雨閉上眼,細細地聆听,沉醉在音樂聲中的愉悅神情,令戴子豪不禁悄悄地吁了口氣──
瞎掰了老半天,總算有點約會的感覺,真是……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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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時間已經近九點鐘。
靜雨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景物飛逝而過,不一會兒,她覺得有些累了,便靠在椅背上假寐片刻。
車子繼續前駛,約莫十分鐘後,靜雨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她以為到家了,于是張開美目──
躍入眼底的不是預期中那棟熟悉的建築物,而是一座地下停車場。
「這里是哪里?」她詢問的目光對準了左側的戴姓司機。
「停車場。」他離開駕駛座,繞到車子的另一邊,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
廢話!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里是停車場,問題是這是哪里的停車場?」她配合地將玉手放入他掌心,讓他攙扶她下車。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堅持賣關子。
他緊扣著她的玉手,不由分說地將她帶進電梯。
叮咚一聲,一樓到了。
由于不是假日,完全開放式的區域,人潮顯得稀稀落落,貼著電影海報的賣票櫃台里,售票小姐無聊地打著哈欠,幾張巨型的電影看板大剌剌地擺放在門口,藉以吸引人潮。
這是一家電影院?
他今天是哪根筋搭錯線了?怎麼一會兒請她吃飯?一會兒請她看電影?
總不會這家電影院也是他朋友開的吧?
莫名其妙地被他帶進放映廳里,她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四處張望了一回,她心驚地再度發現,這里跟剛剛的餐廳一樣,只有他們兩個人!?
只見他站起來朝播放室揚一揚手,投影布幕上開始出現畫面。
「你……」她張口欲言,卻遭他制止。
「噓。」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電影要開始了。」
「喔。」她乖乖地閉上嘴。
她將視線調回正前方,電影的襯底音樂是一串浪漫的英文老歌,片頭首先播放的是主角們的名字,然後是配角、制片,最後才是導演。
靜雨才剛在納悶,這出電影的卡司怎麼會這麼熟悉,一排斗大的字,出現在畫面的中央──
戀上愛情。
怎麼會……
她偏頭想向他問個清楚,可他一直示意她噤聲,就這樣,期待已久的電影,在她滿月復疑問的心情底下開演。
故事的尾聲,歷盡千辛的男、女主角,以真愛戰勝家族間的仇恨,得到了眾人的祝福,結成恩愛的夫妻。
有點老套的劇情,沒有想象中的好看,唯一可取的是,背景音樂很好听。
「怎麼樣?」戴子豪的時間抓得剛剛好,恰巧在電影播完的最後一分鐘醒過來,「看完電影的感想如何?」
「可能是我不夠專心的緣故,覺得不太好看。」她老實地道。
「無妨。」他低笑,「如果妳想的話,我們可以再看一次。」
「再看一次,好讓你再睡一覺嗎?」她調侃。
「里面這麼暗,妳還能發現我在打瞌睡?眼力真好。」他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只要你在我的身邊,我最注意的就是你,不論你在做什麼,我都一定會知道……」她大著膽子,說出自己的心底話,只是話還沒說完,她的臉就不爭氣地紅了。
幸好這里的視線很暗,他應該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才對。
她才剛這麼想,電影院里頭的燈就亮了,光線好得連地上爬過一只螞蟻都看得清清楚楚,更遑論她俏顏上顯而易見的一抹艷紅。
好丟臉!
她羞慚地不住低頭,愈來愈低、愈來愈低……
就在她將臉埋進大腿窩前,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叫喚,「小雨……」
「嗯?」她姿勢不變,輕應了一聲。
「妳的腳邊有蟑螂爬過去了。」
她反射性地從座位上彈跳起來,驚慌失措地跳進他懷里尋求保護,也讓自己的雙腳在最短的時間內,月兌離充滿危險的地球表面。
「在哪里?在哪里?」靜雨花容失色驚叫道。
她遍尋不著小強的蹤跡,帶著疑問的水眸對上他的,意外地瞅見他眼底掩不住的笑意──
「你騙我。」她微嗔地指控道。
「是呀!我是騙妳的。那又怎麼樣?」他皮皮地道。
要早知道騙她能有這種「美人在抱」的好福利,他一天少說騙她三次。
「你──」靜雨被他的皮樣,氣得說不出話,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掄起小拳頭,就往他的胸膛招呼。
老實說,她的花拳繡腿打在身上,不但不怎麼痛,而且還頗有舒筋活骨的功效,但壞就壞在,她的玉臀緊貼著他的敏感部位,還不住地扭來動去,讓他的身體起了些許的微妙變化。
他擒住了她的一雙小拳頭,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一回,聲音粗嘎地道︰「不要再打了──」
他略顯痛苦的神情,讓靜雨完全安靜下來,她才在想,是不是自己出手太重,打痛他了,臀部下方卻傳來一股異樣感覺,有點突突的、硬硬的……
等她察覺到那玩意兒是什麼之後,俏臉轟的一下燒紅了。
「我、我……還是起來好了。」她掙扎著要起來。
這一動,情況更糟。
她實在太緊張了,一時找不到正確的施力點,致使她的扭動非但沒法讓自己順利離開他的大腿,反而令俏挺的豐臀更加貼近摩擦他的火熱根源。
「噢──」他申吟一聲,雙掌當機立斷地攏住她的腰身,咬牙地道︰「算我求妳,妳不要再扭來扭去的,我快撐不住了。」
電影是輔導級的,他並沒有打算將它升級成「限制級」。
「哦。」為了不再增加他的痛苦,她乖乖地端坐在他懷中。
知道他對她有那方面的沖動,她的心情有些復雜,有點害羞也有點高興,但是一點也不討厭,只覺得心里頭,漲漲的、滿滿的,像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似的……
撫住自己的胸口,她可以確實地感受到掌心下的心髒,仍舊是劇烈地跳動著,卻不再像先前有那種喘不過來的感覺,反而感到通體舒暢,就像在冬天里作日光浴,一片暖洋洋的。
「小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度輕喚了她一聲。
「嗯?」她抬頭望了他一眼,發現他的手上多了一條白金項鏈,墜飾是兩個以碎鑽瓖成的小天使共捧一顆小拇指大的粉紅珍珠。
「這是什麼?」她問。
「情人節禮物。」他打開項鏈的扣子,撩開她柔亮的長發,替她戴上。「我記得妳是雙子座的,沒錯吧?」
「我是雙子座,可今天不是情人節呀!」盯著精致的墜飾,她覺得自己在作夢。
他枕在她的肩頭,貪婪地汲取著她的發香,「套用句老土的話,只要對象對了,每天都可以是情人節。」
靜雨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他這、這……算是在告白嗎?
「所以你精心地安排了這一切?」她屏住呼吸。
「人生里有很多事情,一旦錯過了,就沒有機會再做補償,我不希望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讓妳有遺憾的感覺,所以……」他輕吻了她的臉頰一下,「情人節快樂。」
「謝謝你。」靜雨感動得說不出更多的話。
「本來應該更早一點安排的,但為了訂作這條項鏈,花了一點時間。」他輕轉著墜飾上頭的珍珠。
「其實你不用特別準備禮物的,情人節那天,我已經收過你的糖果了……」也收到你的吻,後面這句,靜雨選擇留在心里。
看著她愈顯嬌艷的麗顏,戴子豪差不多猜到她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了。
他抵住她的額頭,用誘拐的口吻,低問道︰「那妳比較喜歡那天的糖果,還是比較喜歡今天的項鏈?」
他看著她的眼神,放肆而狂野,隱約中有股魅惑的魔力,令她一時情動,不自覺地月兌口道︰「你,我比較喜歡你。」
雖然早就知道她對他的情意,但听她親口說,戴子豪仍是感到無比的……震撼。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玄妙感覺,有點像武俠小說的主角,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直讓人渾身舒爽。
他呆怔住的神情,讓靜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渾話,心頭一羞,她拉著前方的椅背,一改先前的笨拙,俐落地起身,迅速地跳離了他的懷抱。
甫落地的腳跟,沒能跨出第一步,他用力地一扯,她再度撞進了他的胸膛。
她怯怯地抬頭,一道黑影襲來,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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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明富川」的副社長──吉田明佑,正式抵達台灣。
抵達台灣的第二天,吉田明佑馬不停蹄地與台灣方面的廠商進行接觸,經過一關關嚴格的審核,情況一如當初戴子豪的預期──
成了「華威」與「傳盛」兩強對峙的局面。
若以整體資源而論,「華威」的條件相對優勝,但以貨品單價來說,「傳盛」開出的價碼就比較低廉。
一利一弊之間,可說是各有千秋,兩方僵持不下。
靜雨的組員里有人提出建議,要她不妨試著在一定的範圍內壓低單價,也許可以解開這個僵局,但被她嚴正拒絕了。
「削價競爭」是自找死路的作法,只要她一降低價格,相信「傳盛」也會立刻跟進,到頭來只是肥了「明富川」,兩方纏斗的狀況仍是不變。
她必須研擬合適的計畫方案,來說服吉田先生,接受她所提出的合理價格。
靜雨一方面得注意股市消息,另一面又得關心代工案的進度,讓她忙得像個陀螺,不停地轉呀轉的,就連例假日待在家里,都不能好好休息。
星期六的傍晚七點多,戴子豪跟幾個大老板去打完高爾夫球剛到家,一回來就看見她還坐在電腦桌前埋頭工作。
他抬高右腕,看了看現在的時間,心中不禁有氣。
這丫頭搞什麼?打從他早上出門之前,她就已經坐在那里,直到他現在回家了,她居然還坐在那里!?
她當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她不要命了呀!
戴子豪走到她的電腦桌旁,輕敲桌面引起她的注意。
「公司讓妳周休,目的是給妳有適度的時間休息,不是要讓妳換個地方加班的,何況又沒有加班費,妳這麼拚命干嘛?」
「你回來了呀!」靜雨笑笑地望著他,對他的奚落,絲毫不以為意,伸伸懶腰,打個小哈欠,她隨口問道︰「吃過飯了嗎?」
戴子豪搖了搖頭,「還沒有。」
「那我去做,你等一下,很快就好。」她開始收拾著桌面上的文件。
「不用了。」他示意她看向牆上的掛鐘,「都這麼晚了,自己做太麻煩了,干脆我帶妳出去吃飯好了。」
幾個月下來,靜雨已經暗暗地將家里所有的泡面、微波食品之類的垃圾食物給清個精光,冰箱里只有待煮的生鮮食材,所以如果偶爾不想下廚的話,除了向外發展,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久而久之,也漸漸地改善了戴子豪原本不良的飲食習慣。
「那你一個人去好了,順便幫我帶個便當回來就成了。」她重新黏回椅子上,喃喃地道︰「我還有一點點工作沒有做完……」
戴子豪索性關掉她的螢幕,引來靜雨的一陣驚呼,「你干嘛關掉我的螢幕啦!」
「妳要再不休息的話,我下一次,關掉的就不只是妳的螢幕了。」他恫嚇道。
「好啦、好啦。我休息就是了嘛!」她嘟著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存好檔案,將電腦關掉。
「妳要換衣服嗎?」他問。
她累癱地倒在沙發,不住地搥了搥肩膀,「人家好累,不想出門了,你自己去就好了啦……」
戴子豪雙手抱胸,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最好我趕快出去,好讓妳繼續回去工作是吧?」
「我哪有這麼說?」她嘴硬地辯白道,一雙美目不自然地溜轉著,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妳想休息的話,我就讓妳休息。」他褪上的外套,放置在一旁的沙發上。
听到這話,靜雨嘴角咧開一抹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卻在下一秒鐘,俏顏皺成皺巴巴的苦瓜。
因為他斬釘截鐵地續道︰「但我也絕對不會放妳一個人在家,自己跑出去用餐的。」
「那晚餐怎麼辦?」靜雨苦著臉問道。總不能兩人一起餓肚子吧?
「我做。」他套上了圍裙。
「你做?」靜雨的表情像被什麼梗到了似的,「你會嗎?」
他走近她,以大拇指按住食指的指甲,湊近她額心,不留情地彈了一下。
靜雨吃痛,摀著受創的額頭,淚眼汪汪地指控道︰「好痛耶!你干嘛打我啦?」一定紅起來了啦!
「誰教妳問這種蠢問題,當然該打。」他是振振有辭,「妳也不想想,這幾個月來,妳強迫我進過多少次廚房了?就算是白痴都學會了,好嗎?更何況是像我這麼絕頂聰明的人物。」
「真的嗎?」她仍舊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妳還想挨打嗎?」
「不想。」她趕緊搖頭,孩子氣地拿抱枕擋住自己的額頭。
「那就好。」他不甚滿意地冷哼兩聲,「我把話說在前頭,如果妳妄想吃到什麼大餐的話,那妳可能要失望了,不過簡單的料理,應該是沒有問題,最低限度不會害妳拉肚子的。」
「噢。」她本來就不期待他能做出滿漢全席之類的好料了。
「還有我煮晚餐的這段時間,妳可以先去洗澡,或是看電視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再靠近電腦,知道了嗎?」他事先警告道。
「上網聊天也不行?」她打著商量。
「不行。」廚房里傳來的拒絕,鏗鏘有力,教人不敢稍作違逆。
為了小命著想,她還是乖乖去洗澡好了。
半個小時後,靜雨洗完澡,來到餐桌前時,桌上已多了兩碗熱氣騰騰的什錦湯面,賣相看起來還不錯,聞起來還挺香的……
就不知道味道方面合不合格了?
「嘗嘗看,好不好?」戴子豪將湯匙和筷子遞向她,一臉的「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靜雨舀起了湯,淺嘗了一口,又挾了一筷子的面,送入口中,細細地品嘗著。
滋味比她預計得要好太多!
「湯頭清甜,面條Q滑,比我做得還好吃,看來以後晚餐我可以放心地交給你了。」她半開玩笑地搭搭他的肩膀。
「妳想得美。」他笑著啐她一口,也跟著吃起面來。
「今天去打高爾夫球好玩嗎?」
「還好,我今天的球運還不錯,不過那個許總就差了一點,他一揮桿打到了沙坑里,然後就……」
在什錦湯面香氣的盈繞下,兩個人愜意地閑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