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由連續不斷的噩夢中悠悠轉醒,向書儀睜開酸澀無比的雙眼,撐起疲憊不堪的身軀,環顧四周,確定那侵佔她身子一整夜的男人已不在室內。
瞥見素色被衾上殘留有自己的處子之血,昨夜火熱的記憶有如潮水般涌回腦海中——盡管沁鷹的需求如此炙熱猛烈,然而她無法欺騙自己,在纏綿的過程中,她毫無動情。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嗎?一旦身體烙上了某個男人的印記,心也跟著不自由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從此,無論她流離到天涯或是海角,沁鷹這個名字將永遠藏在她心中的某個角落,再不可能洗去……
「唉!」
「小姐,你起床了?」向書儀的嘆息聲驚動了等候在外的丫環。
「你們……」一列打扮相同的宮女魚貫而入,每個人手里都捧有形形色色的物件。
她們的出現太意外,向書儀尷尬地不知往何處躲藏。
「殿下吩咐咱們伺候小姐沐浴梳洗。」無視于她的窘態,宮女們一左一右扶起她,將她帶進沁鷹御用的浴池。
一踏進熱氣蒸騰的浴間,撲面而來的香氣淨是蘭花的芬芳,向書儀在宮女的簇擁之下,穩妥地半躺進偌大的池子里,靜靜感受溫水的包圍。
這熟悉的蘭花香令她有股錯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北國,待在向家宅院中,觀賞那滿園蘭草隨風搖曳的絕美豐姿……
閉眸放任丫環們替她按摩舒壓,向書儀假裝不曉得淨白肌膚上留有斑斑的淤紅,也試圖遺忘歡愛過後他的溫柔——
這一切就當是場夢吧!縱使夢有長有短、有好有壞,可它總有清醒的一天。
向書儀什麼都不願意想,渾渾噩噩地,她像個水晶女圭女圭般隨便她們擺布——換上了青絲褻衣、蔥綠細綢棉掛,上罩鵝黃短披肩,足蹬繡鳳綺羅紅靴,玉腕套上瓖著玉貝的珍珠鐲子。
最末,宮女們還將她的長發挽成一個簡單的流蘇髻,紫蘭斜插入雲鬢……經此精心打扮,向書儀粉薄脂淡的清麗面容、瘦肩蠻腰的窈窕身材,展露無遺。
乍看之下,她可比不食人間煙火的蓬萊仙女哩!
「小姐,您還有其他吩咐嗎?」張羅完一桌的膳食,宮女們再次排列整齊候立在旁。
「沒。」面對那琳瑯滿目的美味料理,向書儀卻毫無胃口。
未覺一干宮女退了出去,她呆坐在小窗前,思緒縹縹緲緲,靈魂游離出走……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燦爛的朝陽已轉換為邊天紅霞,向書儀渾然無所覺。
而沁鷹一回到房中,見到的就是她坐著僵直不動的畫面。
夕陽余暉將窗口照個通明,輕紗似的金粉灑落在向書儀身上,將她的嬌顏襯托得格外明亮,沁鷹有一剎那看痴了。
當他走近她,高大威猛的身形遮住了大部分的光亮,終于引起向書儀的注意,讓她稍稍抬眸——她的眼神空洞而恍惚,忽又低頭不語。
沁鷹徑自坐到她身旁,捧起她的臉蛋,落下一陣親吻。
「唔……」秀眉微皺,向書儀發出細小的聲音抗議他的粗魯。
「總算像個人,嗯?」他不喜歡她沒有生氣的模樣。
「你……」沁鷹以新生的胡碴摩挲著她的女敕頰,表情柔得膩人。
「你的心情很好?」一瞬間,向書儀被蠱惑了。
「還可以。」一向甚少對他人問題給予答復的沁鷹,顯然心情非常愉快。「你呢?」
破天荒頭一遭——沁鷹居然問她的感覺?!
向書儀愣住了,然後才呆呆地答道︰「沒什麼特別的。」
雖然不明為何,可是卸下冷漠嚴峻的面具後,沁鷹的溫柔更容易動人心支……
「書儀,你說謊了。」他將她的發絲纏繞在指尖,忽然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冷-不是你的家人。」未曾相識,沁鷹卻決定厭惡冷-到底!
「你何需一再提起他?」听到冷-的名字依然令她揪心,向書儀垂下眉睫,苦苦地笑。
她待在薩伊爾國的時日愈長,冷-的臉孔便愈加模糊……只是,每每在最危急、最需要幫助的時刻,那種對他依賴的習慣,便會不自主地冒出頭來。
很多事都沒得後悔,一如她選擇成全他人的愛情,犧牲自己的幸福……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若非沁鷹感覺之遲鈍異于常人,或許他就會了解到,向書儀對他的意義。
「你是我的女人」——帶有如此強烈佔有的言語,哪里像是無視萬物的沁鷹說的話?
他以為得到了向書儀的身體,她很快就會讓他覺得索然無味,然而事實上,向書儀並沒有使他厭倦,反倒令沁鷹更想掌握她的心!
這種想要獨佔、不願分享,或者拱手予人的心態,對沁鷹而言是全新的經歷,所以他無從判斷,他的「愛情」正在滋生蔓延中……
「沒有用的,我不屬于這里。」她是花神意欲懲戒的罪人,來到薩伊爾國也許是終點,也許不是,向書儀始終無法拿捏得住花神的旨意……活在不確定當中,只是變相的煎熬。
她的來歷是個難解的謎題,沁鷹無心去探求答案,但他此時此刻卻為了想听她說說話,破例的問︰「你……來自何方?因何而來?」
與人心平氣和地閑坐聊天,是沁鷹最嗤之以鼻的一件事,如今他倒態若自如,適應得極好。
向書儀驚詫地凝視他,覺得他似乎變了個人。
「你想知道?」她小心翼翼的問,沁鷹則含笑點頭。
有些什麼改變了,對不對?向書儀小聲在心里問,並且不敢要求回答。
「這事兒很荒謬,說來話長了……」
在北國里,人民虔誠的信仰百花之神,年年都有一次盛大的祭祀典禮,朝廷更設有司職之官,統領所謂「花祭」事宜。
向書儀生長的向家,因受花神眷顧,世世代代族中長女皆有能力擔待司祭之職,而向書儀便是這一任的司祭。
「每四年,花祭的祭品必須由鮮花素果轉換成芳齡女子,謂之‘祭娘’。」向書儀的小臉因回憶而散發出光彩,「祭娘人選經佔卜後產生,靜心在我向家待至三月花朝節,就必須被送往‘月之瀑’奉獻給花神。」
「你是祭娘?」沁鷹猜測道,對她所說的一切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不,祭娘不是我。」向書儀喟然嘆息,說︰「祭娘莫水映是昱杰……我未婚夫深愛的女人。」
「你喜歡他?」听到她曾經有過未婚夫,沁鷹心中泛起無數個微酸的氣泡。
「昱杰嗎?」向書儀輕輕笑了出來,「他是個好人,可惜我愛的不是他。」
她愛的,是打小守候在她身邊,照顧她、呵護她的護衛——冷。
但是,冷-愛的也不是她!
「繼續說。」不是她的未婚夫,那就非冷-莫屬了。冷-非但不是她的家人,更甚者是她的愛人!想到這個,沁鷹不禁有些暴躁。
「花祭攸關生民來年的禍福苦樂,馬虎不得,但……我私自調換了祭娘,將水映留給昱杰,自己奉獻給花神……」
她難以細數這其中曲曲折折的故事情節,包括莫水映的雙胞妹子才是真正的祭娘、冷-眷戀的人其實是她最疼愛的小妹向葵……
這些事情太復雜也太陽神了,向書儀只盼他們此刻都幸福快樂,其余的,遲早會飄然而逝,她已無怨呵!
「可是你卻出現在泉池。」
「是呀,很奇怪,往年的祭娘們在‘月之瀑’消失後,到底是去了哪里?北國人民無人知曉,我也一樣。」花神居住的仙境究竟存不存在?抑或她們也與她相同,只是降落在其他地方?
她沒必要撒謊,沁鷹挑挑眉,對她這段話的真實性卻明顯質疑。
「怎麼了?」他忽然傾身向前靠近她,似有話要說,向書儀不解的問。
輕嗅她發間的蘭花幽香,沁鷹道︰「你身上總是帶著這種香氣。」
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就對這種香氣無法忘懷,幾經尋覓,他才找到這種叫做「蘭花」的植物。
向書儀在沐浴池所看到的蘭草蘭瓣,都是沁鷹命人自邊陲地帶快馬送回來的。
當然,這些他不可能會告訴她。
「喔,我從一出生便對蘭花情有獨鐘,而我的住所‘蘭儀軒’里頭,更種植有不下百種的蘭花,日夜浸婬,香氣自然揮之不去了。」
說起她的喜好時,向書儀難得的露出真心微笑,沁鷹一時情動,圈住她縴細的身子,低頭吻上她芳潔的紅唇……
「呀……」
夜幕漸低,冷風吹不散心的熱度,在值得紀念的這一天,沁鷹和向書儀的命運悄悄地被改變了……
「姑娘們,你們听說了嗎?」鷹宮一角,負責管理眾妃的老嫗面色異常凝重。
「還能有啥大事?這些日子無聊透了!」斜倚在憑欄上,周妃濃妝艷抹的臉蛋看上去好不嚇人。「可不是嗎?自從大皇子去過雀宮,希望與雀冥達成合並後,咱們殿下日日在外頭的部落間爭戰打殺,何曾召見咱們呢?」深宮紅顏容易老,她們日夜盼望的男人何曾真心疼惜呢?她們還是認命點兒,靜靜等待吧!
「有一位姑娘住進了殿下的臥房,你們說這算不算大事?」面對她們慵懶的態度,老嫗的口氣隱含不悅。
她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將姑娘們從青澀純樸的小女孩,教成今日個個豐姿綽約的出水芙蓉,可不是要她們在這里空自嗟嘆自個兒的命運!
「天啊!」
「不可能!」
「哇!」
有人驚叫連連,有人抵死不相信,更有人干脆大哭了起來……
沁鷹殿下從不讓嬪妃踏進他的臥房一步,她們頂多只能在側殿侍寢,並且在完事後,立即離開。
如今這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堂而皇之進佔沁鷹的臥房?!她們不相信!
「此事千真萬確,殿下甚至派遣數名丫環專門伺候她。」老嫗背著手在庭中踱步,仿佛正在沉思。「你們千萬要留心了。」
如果沁鷹只是一時貪歡,迷戀上那名女子倒也無所謂,但她怕的就是那名女子已徹底擄獲沁鷹的心,讓眾妃們失去了利用價值。
她花了很長的時間在這群女人身上,就是打算借她們之手,竊取她所要的情報,沁鷹如果長久不來,她的計謀可能將被迫中斷了。
那麼,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婆婆,您可有辦法?」向來最得寵的翎妃按下滿腔怒火,別有心機的問。
她不會傻得以為徒有美貌,便能贏得沁鷹的喜愛,翎妃之所以得寵,除了天香國色的容姿外,更因為她進退得宜、絕不在沁鷹面前表現出自個兒真實情緒的高明手腕。
在她之前最得寵的周妃就是沒她聰明,才會遭到冷落。
「你們都想重新得到沁鷹殿下的寵愛吧?」善用女人的弱點,絕對是她的拿手好戲!「如果是,我有一計可替你們趕走那名女子,只怕……你們不敢做!」
「您別賣關子,快說呀!」眾妃圍攏成群,急著想知道老嫗的妙計為可。
「你們仔細听著——」老嫗將她的構想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們,只見那些如花美香的臉色齊一刷白,震驚不已!
「婆婆,您別開玩笑了!這是叛國的行為啊!」膽小怕事的葉妃嚇出一身冷汗,不斷驚嚷著。
「我只是在教你們方法而已!若是你們都不在乎在那名女子的威脅之下,沁鷹殿下可能再也不會前來,我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呢?」老嫗說著風涼話,等待她們接下來的反應。
「婆婆,您休管葉妃的胡言亂語,我願意照您的意思去做。」周妃率先站了出來,睥睨群妃的退卻。
「真的嗎?」老嫗凝視著翎妃問。
這女人聰明有余,才智不足。這些年她幾度欺騙翎妃,要她打探鷹軍的機密,她都照辦了。
一心想要佔有沁鷹的翎妃,一直以為老嫗這麼做,只是要更加了解沁鷹的一切,然後幫助自己博得沁鷹的注目。殊不知,她被利用得很徹底!
「當然!」
她們還不明白嗎?沁鷹從不愛人的,但……愈是鐵打的心,有朝一日遇熔了,那她們所面臨的就是接受驅逐的下場!
哪怕是鋌而走險,翎妃也決意賭上一賭!
「你們呢?」老嫗問。
為了得到更多的鷹軍機密,翔妃以及其他嬪妃必須保有與沁鷹接觸的任何機會。鷹宮里的那個女人太危險了,她不能讓她霸住沁鷹,毀了她的大好計劃!
所以她得死!
「我跟翎妃一樣!」
「我也同意!」
不消片刻,眾妃在翎妃的帶頭作用下,紛紛放棄了理智與感情的掙扎,決定全力配合老嫗擬定的計劃。
一場宮廷風暴正要上演——
向書儀搓著凍紅的雙手,拉緊身上的紫毛大衣,冷得直打哆嗦。
「你在干什麼?」利落地將她由窗邊攬起,沁鷹旋身坐回椅子上,不贊同地望見她滿臉的雪花。向書儀靦腆的笑了笑,說︰「北國從沒下過這樣的大雪,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冬雪整天掉個沒完?」
「當心凍著了。」沁鷹疏疏淡淡的口氣似是擔心,又像責備。
幾天相處下來,向書儀已經不怕他了。沁鷹只是不太會表達,其實他是真的很關心她。
「喝茶?」一旁的爐子上擺有宮女們溫熱的茶水,向書儀踩著裙擺走過去,替他斟回一杯。
茶未入口,沁鷹留意到她過長的裙擺下,光果的腳丫子。「怎麼不穿鞋?」放下手中的瓷杯,他以雙手包裹住她細長的腳掌,很不滿意那微冷的溫度。
都什麼天氣了,她還赤足漫步,大開門窗與風雪嬉戲——莫怪她的體溫特別的低。
向書儀暗吐舌頭,總不能說她剛剛為了試探雪地的感覺,故意月兌了鞋襪,到外頭逛了一圈吧?
沁鷹不語,抱著她走向軟榻,在床沿放下了她,徑自朝衣櫃的方向走去。
「沁鷹?」她喚他,見他踅了回來,半跪在她身前——替她著襪!向書儀呆愣地張大嘴巴,久久無法回神。
那麼惟我獨尊的男人,如今卻為了她紆尊降貴……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向書儀偷偷擦去眼角浮起的水光,心里很是矛盾。
沁鷹為什麼偏偏是蓮娜喜歡的男人呢?如果他不是,她就能夠放心去愛他,不必計較他人的看法了。
然而事與願違,有些責任是無法逃避的,她不敢再安逸下去!
「想什麼?」他將她輕摟在胸前,拉起被蓋住兩人,無意識的問。
「我……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嗎?」向書儀怯怯地說。
「說。」不得不承認,向書儀令他日漸沉迷,每日無論再忙,沁鷹也一定會回來探視她。
她甜美的笑靨教他百看不厭;每當她睡著後,濃密的睫毛在眼楮底下形成一排淺淺的陰影,脆弱的模樣總是惹人憐惜。
沁鷹有種念頭——想要留她一輩子!
「我……我想回淵達家去。」向書儀鼓起勇氣說,意料到他可能將會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他倏然坐直身子,慍怒地瞪視著她。
他對她還不夠好嗎?她竟然膽敢提起要離開他?!
沁鷹一時氣瘋了,生氣得抓住她的肩膀,咆哮著︰「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向書儀面露失望表情,他終究還是生氣了。「我說,我想要回到淵達家。」
他可以無止盡的寵她,卻不願意花一點心思了解她,這樣下去,她只會愈來愈痛苦而已。
「我不準!」想到她可能會逃走,一股椎心刺痛無法壓抑,沁鷹雙目泛紅,充滿著嗜血的可怕!「你想回去是嗎?那好,我就把他們一家人全部處死,我看你可以回去哪里!」
自從娘親慘死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能夠引起他真實的情緒反應,可是現下,沁鷹是千真萬確地光火了!
「你……不講理!」向書儀掙扎著想要遠離他的錮制,沁鷹強大的力道讓她覺得自己的肩膀就要碎了!
「隨你怎麼說,總之你休想離開!」見她恐懼地揉著肩膀,後悔盈滿心頭,他的力道一定傷害了她。「過來。」
「不要。」她愈退愈遠,臉上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他為什麼就是這麼自私?他為什麼不听听她的想法?向書儀惱得粉臉漲紅,怨沁鷹的冷漠,也怪自己的痴傻!
她想要愛他,真的很想。沁鷹和冷-不同——沁鷹讓她的心迅速淪陷,時時刻刻只想得到他的愛憐;而她對冷-的感情一直是溫而不熱,建立在過多的依賴上面。
曾經,向書儀以為,對冷-的情感就是愛了,直到遇上了沁鷹,她才明白真正的愛有多麼驚心動魄!
至少,這份愛讓凡事無所求的她有種沖動,渴望不顧一切後果地深深陷入!
「你——」沁鷹繃緊下頜,青筋明顯浮起,看得出來他正努力的壓抑怒氣,否則他沒有把握不會一掌劈了她!
他已經給了她太多的破例了,她還想要怎麼樣?是不是非得要順從她的每一句話,她才肯停止觸怒他?
不可能!向書儀太得寸進尺了!
他願意恩寵她,她就該謝天謝地了,哪輪得到她發號施令?沁鷹絕不允許自己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間!
「你走吧,我們沒辦法溝通。」心灰意冷的別開臉,向書儀硬是將委屈的眼淚逼回眼眶里。
「如果我沒記錯,這里好像是我的臥房吧?」沁鷹的臉色鐵青灰敗,但他硬起心腸,堅持不讓她的眼淚軟化意志。「月兌下你的衣服,我現在要你。」
刻意用羞辱的語氣對待她,沁鷹將床幔放下,退去自身的衣物後,將她揪回床上。
「住手!你住手!」他泄憤似的將她身上的衣物扯個粉碎,狂猛的氣力讓她感到害怕,她掙扎地背對他,卻讓他由後頭攫住了她,盡情揉弄。「呃!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粗魯的行徑仿佛她只是一具供他發泄的女體,向書儀匍匐著向前,想要躲開他的侵略,無奈她人小力薄,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拉回,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你該死……」失去了衣物的遮掩,數道抓痕烙在她白女敕如雪的肩頭上格外怵目驚心!沁鷹低咒了一聲,與他暴戾的情緒不符地,輕輕柔柔舌忝吻住那些自己制造出來的傷痕。
「唔……」趴在柔軟的被褥上頭,向書儀感受到他的細吻移至她光滑如玉的背部,沿著她的脊椎骨一路下滑。
沁鷹不放松地掐住她的腰,唇舌順勢滑過她的臀,逼近她的甜蜜禁地…
「不……」她怎麼可以輕易放棄抵抗,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向書儀幾度拉回理智,卻一次次在沁鷹熟稔的挑逗之下,癱軟了身子,發出嬌喘吟哦
「你是我的……」在她不自覺地拱起身子配合著他的動作後,沁鷹滿意的笑了……在的殿堂中,與她一同悠游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