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夜蘭走後,藍衡天天以酒精麻醉自己,酒已成了他此時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伙伴,它取代了夜蘭,時時刻刻的陪在藍衡。
「夜大夫,你在哪里。」憂傷的口氣中有無限的愛戀和思念,雖然他用酒精麻醉自己,但他依舊心心念念的是他的夜大夫,一個讓他裝傻耍笨也要留下的女人,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只在乎夜大夫還會不會寵他,把他當小孩那樣的寵。
茫茫人海中你我相遇,——是緣。
來來往往中你我相識,——是命。
吵吵鬧鬧中你我相知,——是情。
曲曲折折中你我分離,——是終。
不,如果這次的曲折,是他和夜大夫的終點,那麼他不要,他不要和夜大夫分開,沒有夜大夫就算給他全世界,他也不要,失去了夜大夫,就算擁有在多也是悲哀。
一盆清水,嘩啦,倒在了藍衡的身上,澆醒了酒醉中的藍衡,也澆斷了他的思念。睜開眼他想罵澆他的水的人祖宗十八代,可當他看到‘百曉生’眼中的關懷與擔憂時,想罵的話含在了嘴里,罵不出口。這個總在自己失落時出現的朋友,總在自己深陷痛苦深淵時把自己一把的朋友。
「既然你這麼想她,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要在這里麻醉自己,這是真正懦夫的表現。」‘百曉生’氣瘋的怒罵道,不通知他這個朋友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里自暴自棄,要不是藍叔來叫他去勸勸他,自己還不知道原來他發生了這般大事,想想真氣,自己的招牌要出讓啦,居然他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卻是最後知道的一個。
「她不會原諒我的,她說在見到我時,我和她就是敵人了,她不會放過我的。」藍衡神情痛苦的說道,這是他最痛的地方,每次耳邊回蕩著這句時,自己心就疼痛難當。
「你怕了嗎?你怕死了嗎?」‘百曉生’氣急的抓著藍衡的衣服問道。
「沒有什麼能比我失去夜大夫更令我害怕。」
「那麼你在猶豫什麼?去找她,就算要死在她手上,你也死得其所不是嗎?」‘百曉生’分析的說道,不是他變的更能言善道,而是旁觀者清。
藍衡感激的看著多年來的知心好友,自己猶豫什麼,最多不過是死在夜大夫的手上而已,能死在她的手上,不也是另一種幸福。
他決定了,他要去中原找夜大夫。好似了解他會做什麼決定般的,‘百曉生’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他說道「去吧,去找信中的人,他會幫你找你的夜大夫的,記的要把夜大夫帶回來,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就算回不來那也沒關系,每年的清明重陽我會給你燒些紙錢的。」‘百曉生’交代完,還不忘的損他兩句,以增強他的信心。
果然,藍衡下面的話讓他笑的回去,他說「我不會比你早死的,我還等著幫你、看著你兒子,免的你老來無人送終。」
夜蘭不知道自己回來暗夜多久了,這里是她現在唯一的家了,她受傷了,希望回到家里療傷,希望有個地方能讓傷口慢慢的愈合,然後在痊愈,雖然知道那樣的機會小之又小,但她不想放棄,一直以來是恨在支撐著她,不管練武時有多苦、多累想到只有上乘的功夫才能手刃敵人,所以她努力的讓自己變強。
如今支撐她的力量似乎也沒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些什麼,她知道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她不要自己在想起那麼心痛的時刻。
冬天了嗎?自己到底回來多久了,為什麼連天氣的變換自己切渾然不覺。下雪了,夜蘭緩慢的伸出手接住飄落的雪花,雪花冰冷了她的手,也凍結了她的心。
記的初識他的時候還是那麼濃的秋意,轉眼已經冬天了,短短的一個季節卻讓自己有了一輩子的感覺,好似認識已是前生的事。身子慢慢的的倒下,這是倒下前最後的記憶。
「蘭兒,沒事嗎?」剛從外面辦事回來的夜冰著急的問著正在為夜蘭把脈的的夜櫻。「怎麼會憔悴成這樣,居然還會昏倒。」
「是啊,不過回來短短幾日就讓她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看來她很在乎那個男人。」夜櫻感嘆的說到,情路坎坷。
「她沒事嗎?」夜冰再次問道,這樣的夜蘭讓她不曾見過,更是讓她擔心。
「沒事,只不過她太想不開,把所有的苦的憋在心里,在加上……她有了身孕,所以身體才會不堪負荷的倒下。」夜櫻像在討論天氣般的語氣平淡的道。
「什麼,有了身孕。有了身孕居然還不懂的照顧自己,不行,我不出去了,我要待在家里照顧她,免的她又出什麼狀況。」夜冰並不責怪她未婚先孕,而是擔心她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這就是她們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世俗眼光而不接受,而是永遠給于最大的支持。
「你打算罷工嗎?怎麼我就從來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她也很擔心,但她把情緒掩藏的很好,不會輕易的泄露自己的情緒。
夜冰瞪著開口說這話的人,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適合,自己不過是關心蘭兒罷了,哪有想罷工啊。
夜蘭怎麼也無法想象自己一覺醒來,自己肚子里卻有了個新生命了,不知是喜還是悲,他出現的真不是時候。
孩子你知道嗎?有你娘很高興,可娘也很矛盾,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娘不希望你沒有父親,可以娘不能給你在找父親了。不過沒關系,你會有很多個娘。一听她有了是身孕,她們一個從放下外面事物紛紛跑回來,圍在她的床前。個個關心的神色表露無疑,爭先恐後的要當她孩子的干娘,最後在沒有結果的情況下,她們全成她孩子的娘了,還為了誰才是大娘爭了老半天。想到這夜蘭笑了,久違的笑是這個孩子帶來的,她不計較這孩子的爺爺是她的仇人,她只知道這是她的孩子,她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愛這個孩子的。
夜蘭因為孩子的關系不在悶悶不樂,時常會出來走走、看看,可不會去熱鬧的地方,而是會在一個人煙稀少後山,那里能讓她的心很平靜,會她她不在想著仇恨,只會想到她和孩子的未來。
今天她又來這里了,這里依舊那麼的美,左邊可以看到整個京城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右邊卻是一個是一個萬丈之深的高崖,白煙裊裊似人間仙鏡般美不勝收,依稀還能听到崖下的淳淳流水。
她想如果都在這樣的環境下,她會淡忘仇恨,她和孩子會很幸福,正當她要被未來美景所融化時,那個人出現了,他讓她深埋的心底下的仇恨種子再次發芽。
他看著她,眼里是化不開的思念與深情,只怕在冷情的人,也會被他眼中的情感所融化,在讓仇恨消失殆盡。
眼前的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變了,她看自己的眼神變了,自己找她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日出東升的時間,久到讓自己快要忘了自己多久沒見到她了,要不是有人在暗地里幫自己找到她,他想他現在還不能站在她面前。在收到她在這里的信件時自己是何等的激動,時何等的期待,自己有說不完的思念,道不完的千言萬語,可當見到她時,自己的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自己的深濃情感卻不知要如何道出。
「你來這里做什麼,你忘了我說過在見時我們就是敵人,而我不會手下留情。」夜蘭看到他時是驚訝的更有點驚喜,可他同時也提醒自己的仇,自己的恨。
他不曾忘記她說過的話,只是那也阻止不了他想找到她的決心,即使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依然想找她,依然希望可以在見到她,依然深深的思念著她。
「我想你。」他把千言萬語化做思念。
這句‘我想你’讓夜蘭有著短暫失神,希望這一刻化成永恆,希望時間從此停止,希望從來就不知道他是誰的孩子,只是自己單純的愛人。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父債子還,你父親造的孽,今天你就來償還。」夜蘭拿出隨身的短刀,這把她珍愛的短刀,她母親唯一留給他的短刀往藍衡的身上刺去。
藍衡不躲不閃,眼睜睜的看著那把短刀刺進了他的胸膛,他笑了,他滿足的笑了,只要能讓淡化她心中的恨,他死得其所,他毫無怨言。
她看著短刀刺進他胸膛時,她後悔了,為什麼他不躲,自己明明遲疑了,為什麼他躲不過,當藍衡的血濺她臉上時,她害怕了,她害怕他就這樣的走出她的生命,她害怕他丟下她們母子,那她不是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兒寡母了嗎?不,她不要,她願意試著去放下仇恨,去原諒他的父親,去從新開始,只要他不要丟下自己。
「不要,你還欠我一個條件,沒做到之前你不可以丟下我。」夜蘭抱住了藍衡下綴的身子,她不要看她倒下。
「蘭兒。」
「我在,你別有事,好不好。我帶你回去,你要等我醫好你,你不許自己先走,我和孩子需要你。」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是這樣的動听,她不希望這樣動听的聲音就這樣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救他。
「你有孩子了嗎?我要當爹了嗎?可是孩遺憾,我怕自己見不到孩子了。」口氣慢慢的轉為虛弱,轉為憂傷,轉為悲戚,自己剛知道自己要為人父,可馬上卻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許你這麼說,我最後一個條件是要你陪我一生一世,不可以說做不到,你一定要做到。」夜蘭喊到,話語里有著傷痛,有著悔恨。
「蘭兒,如果有來生,你等我來找你好不好,不要在有仇恨,我們只要單純的單純的相愛,好不好。」企求的語氣卻有著堅定的信念,好似來生自己一定要找到她般。
「我不要,我要今生,來生我也要,生生世世我都要。」眼淚滑下她的臉龐,無聲的掉在他的手背上。她默默而卑微的企求老天在給她一次機會。
「蘭兒,別哭,我愛你,在你要我叫出姑女乃女乃時,我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你了,你的眼淚會讓我走的不放心,。」他疲憊的說完這句。手依舊緊緊的抓著夜蘭,這個他深愛的女人,這個他可以用生命去愛的女人。
夜蘭費力的抱著他,顫抖的手表現出了她的極限,她已經沒什麼力氣在支撐著他,但愛他的力量讓她不能放下他。
最後他抓著她的手放下了,那樣不舍的放下,那樣無奈的放下。
「不…」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聲息消失了,她撕裂的喊出她的痛、她的悔。
為什麼你不給我機會,為什麼?為什麼?
一雙美麗的繡花鞋出現在夜蘭的視線,她抬起迷朦得眼,看著眼前的人,她像黑暗中的那一絲曙光,拯救了夜蘭死寂的心,她的出現無疑讓夜蘭從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櫻兒,求你救他,我知道只有你能救他了,如果你都救不了他,那麼他就沒有希望了」失去他的人生太苦,苦到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救他要付出代價的,你能付出什麼?」
「我願意付出所有,只要能救他。」
「哪怕是你自己的生命,你也願意嗎?」
「我願意,哪怕是我的生命。」沒有他的世界,她就不會有生命,與其留著這個空殼,不如放手一博,哪怕救不了他,自己也會陪著他,他不會孤獨的。
夜櫻深深的看著夜蘭,深陷情愛中的人都是這般瘋狂嗎?一個霜兒,在來蘭兒,接著會是誰,會是……
「好。」夜櫻動容了,哪怕救一個已死之人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她不想管那麼多了,只想成全他們,夜櫻雖害怕那人會找到自己,但她更不想看到夜蘭傷心絕望的表情,她賭了,她賭上了自己。
夜櫻閉上了眼楮,嘴里默念著古老的咒語,伸出了手,金光乍現比過白晝的亮光,刺眼的讓夜蘭也閉上了眼。等他在睜開眼時,光亮消失了,但懷里深愛的人卻如沒出事般了,他居然像未出事前那般毫發無傷,只是沉睡著。
夜蘭驚恐的看著夜櫻,這怎麼可能,她是怎麼辦到的,她到底是什麼人,又擁有什麼樣的力量。不管如何,夜蘭明白不管夜櫻有什麼樣的力量,是什麼人,她依然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夜櫻,為姐妹毫無保留的付出的夜櫻。
「如果我說,我不是人一相信嗎?」夜櫻看著驚呆的夜蘭留下了一句給人無限遐想的話。
不是人,難道是鬼,還是妖。夜蘭想象夜櫻的話。
忽然懷里的人動了動,睜開眼,呆懈了兩秒,問道「我還活著」
夜蘭神秘的笑說「你當然活著。」
「可是我剛剛明明記的……」夜蘭打斷了他的話,她不想在回憶剛剛的心痛。「你做夢而已。」
「你原諒我了嗎?」他撒嬌的靠在夜蘭的懷里,雖然自己身上的傷口不見了,但他明白剛剛的那並不是夢,那痛那麼的真實怎麼會是夢,然她不想說自己又何必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我原諒你了,我想昨日之日不可追,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在去想,我只希望明天會更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她不想其他。她相信父母會諒解她的,更會祝福她的。
一群女人圍在那里唧唧喳喳,不知道她們在聊些什麼?但還真是有夠吵的。
「出來了。」終于有人大聲的說出這一句。跟著一伙女人同時看向一個方向。
「我就說是霜堂主的男人比較有好看,果然,你看吧蘭副門主的男人熊腰虎背的,副門主怎麼消受的起。」另一個剛回暗夜過年的分堂主說道,一點也沒有女兒家該有的矜持。
「不對,是副門主的男人比較有男人味,找男人就應該找這樣的男人,那才有安全感,你看副門主小鳥依人的在他懷里多相配。」又一個開口說道,她們肆無忌憚的說著哪個男人更好看,甚至賭起下一個堂主帶回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
「你們想造反嗎?」一個陰沉的聲音在一群唧唧喳喳的女人背後響起。「還有青青,我交代的事你做好了。」
「我馬上去做,一會就好。」夜青嘿嘿的干笑兩聲跑開了,那麼大的陣戰,自己不跑才怪,幾乎所有的老大多在那里,自己這個跑腿的還是先走為秒。呵,跑腿的是夸張一點,自己雖是個護法,可好似跟跑腿的差不了多遠。
看著帶頭說八卦的人跑了,其余的也紛紛一哄而散。
夜櫻搖了搖頭,暗夜里就屬這個夜青最八卦了,什麼都事多能拿出來八卦,暗夜里的人都被她給帶壞了。
「櫻兒,我想……」在夜櫻背後的夜蘭開口想問出自己的疑問,藍衡已經住在暗夜總部兩天,可夜櫻始終沒說考驗的事,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擔心。這個暗夜的規矩,想從暗夜帶走一個人,不管她的職位或高或底、都要經過暗夜的考驗才可。而且暗夜的考驗可不是簡簡單單就會過。自己怎能不擔心,偏偏夜櫻又不開口說出她的打算。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們通過了,不是把藍衡當成暗夜的一份子,你覺的我會讓他住在暗夜里嗎?」夜櫻打斷夜蘭的話,開口說出答案。
「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他人見證的情況下通過考驗啊!」夜蘭還是不明白,自己沒做什麼就過了,這不是很不可思意。
「還有什麼樣的愛能超過生死,你們以死證明了你們相愛,不是嗎?」夜櫻提醒夜蘭他們間的所作所為。
「你是說,那天。」夜蘭驚訝的看著,她和藍衡之間的恩怨也可以是一種考驗嗎?雖然自己不曾擔心會過不了,然夜櫻說他們過時,她還是松了一口氣。
「對,你和你的男人就留下來過年,明天霜兒會帶著她的男人回來,你也等過完年在去大漠。」夜櫻不給她選擇機會的話音未落,卻已不見人影。
夜蘭站在原地,深深的嘆了口氣,原來幸福如此簡單。
「今年,我們暗夜新加了兩味新成員,而且還是男人,我們分別去敬他們一杯,歡迎他們加入暗夜。」夜梅毫不拘謹的說道,把她熱情的個性表露無疑。
「等等,我也有話要說。」夜霜不甘人後的說道「在坐的單身女人,你們要為暗夜的人丁興旺而努力,希望明年的除夕夜,你們全都要成雙成對。」她希望所有暗夜的女人都能放下過去如自己一般那樣的幸福。
在場的兩個男人舉起酒杯相敬,眼里盡是對這里的女人敬佩,他們何其有幸成為暗夜的一分子,他們相信這里女人最終都會找到她們的港灣,他們更是衷心的祝福。他們幸福的擁著身旁的女人。
「咳,我也有句話想說。」夜櫻環視著眾人,滿足的微笑,她有一個大而幸福的家,她們共為這個家而努力。
底下的眾人也紛紛的看向老大,她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說嗎?這麼嚴肅的語氣。
「其實也沒,沒什麼重要事,只是我留了余興節目給兩位新成員,歡迎他們加入,我了表心意。」
听到這麼客氣的話,它們明白了絕沒好事。果然接下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兩個男人更是愁雲慘淡,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你們也知道今天是除夕夜,這里的人我都放她們假了,剩下的殘局沒人收拾,就有勞兩位了,我希望明天起來時到處都是耳目一新,不然我手上有件事就叫霜兒和蘭兒一起去辦了。」意思是你們要是收拾不好的話,你們就別想帶自己的女人回老窩。
眾人紛紛以憐憫的眼神看著兩個臉色跌青的男人,可誰也沒想出手幫忙。就連他們的所愛的女人也投以愛莫能助的眼神。
兩個男人打翻了他們先前的定論,他們真是遇人不疏啊!這里的女人真是一點也不可愛,而且還很可恨。不過他們還是希望她們能夠快點找到另一半,那樣就有人和自己分擔這樣的粗活了,真是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