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艷陽高照,難得的風卻連一絲涼意也沒有,因此蔚家上下耐不住酷暑之熱的家眷們統統躲到屋內休想,連下人們也都停止了工作,或坐到樹蔭下聊天,或回到自己的小屋休息,反正就是不會有人願意在大太陽底下閑晃。不過,卻是有個例外的。
那是個身材高姚挺拔的男子,俊眉朗目、面如冠玉,一張器宇軒昂的臉孔是那種任何女子看了都會怦然心動的典型,只可惜他那雙迷人的眼卻始終呈現迷離無神,那張看起來有些性感的唇每每痴痴直笑個不停……
他是個傻子啊!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里來,也沒有人了解他的身家背景,更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姓名,當然,若問他他也絕對答不出來,只會報以一逕的傻笑。
所以蔚家上至蔚老爺子、下至小小僕役大家都叫他傻蛋,他也欣然接受了,反正他又不明白那兩字的含意,也就無所謂了。
艷陽下,他整個人匍匐在地上,眼楮直視地面,嘴邊不時流露出嗤嗤的笑聲,仔細一瞧才發現,讓他如此專注的原因竟然是幾只小小的螞蟻,他似乎不甚明白螞蟻搬一粒小小的米粒做哈,又要將之搬往何處?
太過于專心了,以致身邊多站了一個人他似乎也沒發覺到。
「傻蛋。」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出自他身邊那個人的口中。
傻蛋似乎沒听見,繼續咧嘴朝那些螞蟻笑著。
「傻蛋。」怪里怪氣的聲音多了一絲絲的憤怒。
傻蛋一向怕人凶他,這一聲他總算听見了,「干嘛?」
可他只是回答而已,連頭也不抬,似乎現在再也沒有什麼事比這些螞蟻的行動還要重要了」
真是氣煞人也,這傻蛋真是個大傻瓜,連幾只小小螞蟻也可以看個老半天,他身邊的人索性在他耳邊大喊︰「傻蛋啊——」
這有如何東獅吼、潑婦罵街的聲音把他嚇了好大一跳,害他倒坐在地上,又因為感覺到地面被陽光曝曬後的滾燙,立刻彈跳起來。
「干嘛叫那麼大聲,害我嚇一跳?」他用著指責的語氣緩慢的說。語畢,他還撫著剛剛不小心被燙著的,露出了他那招牌的傻笑,「地上好燙,呵呵呵……」
他自然地抬頭往聲音的源頭一看——
「呼——」
怪怪!他竟然在大白天看到了一張青面撩牙的臉,那張臉之恐怖足以嚇著所有人,而且那張臉還端在地面前。
可是他的臉色卻連一絲絲改變都沒有,反而奇怪的問︰「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
「我是鬼,我是個大惡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那人口氣又凶又狠,好像真的要將他給吃掉。
「大惡鬼?不認識,我真的不認識。」傻蛋搖了幾下頭後又蹲,繼續看他的螞蟻了。
「大傻蛋——」氣急敗壞的聲音簡直瀕臨抓狂的地步,她還以為自己戴上這張可怕的惡鬼面具後一定能嚇得他哇哇叫;沒想到卻反過來氣死自己。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傻蛋知道她是誰了。
「筱伊,你變成惡鬼了。」他抬頭對她這麼說。
蔚筱伊即是揚州首富蔚相懦大老爺唯一的掌上明珠,由于蔚府上下將這位大小姐寵上了天,所以養成她要命的調皮個性,喜好捉弄人,尤其是這個大傻蛋,因為他其的太「與眾不同」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捉弄不分時候,正午沒人的安靜時刻正合她的心意。
「那你怕不怕?你到底怕不怕我嘛?」蔚筱伊見他有了反應,高興的再將面具戴上,湊到他的面前要嚇他。「你怕不怕呀?」
「怕……怕,我怕。」傻蛋這次是真的撫著胸口猛拍,一臉蒼白。
蔚筱伊戴著面具得意的大笑,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嘛!
「哈哈……哈哈哈……」傻蛋也學著她的模樣大笑。
「你笑什麼?」他突如其來的開傻笑聲讓蔚筱伊覺得懷疑。
「因為你笑了,筱伊笑了,傻蛋也笑,大家一起笑,哈哈哈……」他不但笑還猛拍手,並在原地轉圈圈,活像個天真無邪的大男孩。
蔚筱伊月兌下那惡鬼面具後將它拋得老遠,芙蓉初綻般的清雅臉蛋蘊滿了怒氣,卻無從發作起。誰要她買下這恐怖的面具後誰不好捉弄,居然第一個來捉弄這個「異于常人」的大傻蛋,而這傻瓜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真討厭,真不好玩。
她扁扁嘴,腦袋又開始運作了,反正不整倒他,她死不罷休就是了。
「有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溜溜轉,縴手一把拉著又蹲到地上看螞蟻的傻蛋。「傻蛋,傻蛋,我帶你去一個好好玩的地方。」
「好玩?被伊要帶我去玩?」
「對呀!要不要去?」
「要去,要去,我要去……」傻蛋猛點頭又咧開了嘴沖著她笑。
「真的?那走啊。」蔚筱伊嫣然一笑,拔腿跑在前頭。
「等等我,筱伊,等一等。」傻蛋也跟著追上去。基本上這位大小姐若不凶的話,傻蛋是很願意跟著她轉的,因為她笑起來的樣子連傻蛋都忍不住著迷。
就在這一追一跑下,他們來到了蔚家的後山。
這里有許許多多的參天古樹,陽光透過渡密的樹枝散撤下無數的透明光點,一陣風吹過,總算感覺到些許涼意了,不若剛剛在蔚府後花園中那般地酷熱。
兩個人跑得滿身大汗,蔚筱伊選了一塊石頭坐下稍作休息,而傻蛋則是隨便往地上一坐,完全不管是否會弄髒了蔚夫人才幫他訂作的新衣裳。
「筱伊,好好玩,我要玩好好玩的。」才坐一會兒,傻蛋即坐不住,像個大孩子般嚷著。
蔚筱伊靈活的眼珠子轉了轉,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好,那你跟著我跑。」她站起來吩咐道。
「跟著你跑?好玩啊?’他呆呆的問。
「當然。」蔚筱伊肯定的點頭,嬌艷的紅唇如春花初綻,甜極美極。
「好。」
「記住,一定要跟著我跑喔!」
「好。」
于是蔚筱伊開始在山林里跑來跑去,不過每當她跑到擊有紅色小絲帶的地方總會大步的跳過去,因為那可是她設下的陷阱,當然不能害自己,她要害的人是背後追著她的人。
但她千算計萬算計也沒想到那傻蛋竟然真的那麼听話,她跑跟著跑、她跳跟著跳,這麼下去就算她跑得累癱了,也達不到她所想要的目的啊!
怎麼辦呢?她想著想著竟忘記看路,腳下一個不小心勾到了地上的樹枝,就這樣跌倒了。
「哎喲……」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這下子她里的是得到報應了。
傻蛋見她跌倒了,偏偏腦袋任了怔,然後也跑到樹枝旁用力的想絆倒自己,學著蔚彼伊的模樣。
等到蔚筱伊知道他的心態後,一張原本就愛樊的唇更是毫不秀氣地笑開來,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響在道片山林問。
傻蛋看到她的笑容後也跟著痴痴傻笑,視線完全停留在她身上。
「快跑啊!你也一定要像我一樣跌倒才可以。」她下著命令。
「喔!」聞言,傻蛋又听話的開始在她附近跑來跑去。
蔚筱伊看得有趣極了,笑容掛在臉上始終不褪。
突地——
「哎喲——」隨著一聲慘叫,傻蛋果然「如願」地跌倒在地。
蔚筱伊看見他那傻模樣簡直好笑極了,忍不住又笑了開來。不過等了好一會兒,他始終背對著她靜止不動,她這才開始覺得有些奇怪。
「傻蛋,你干嘛裝死啊!還不起來?」她笑罵著。
平時听到她的話傻蛋一定會遵從的;沒想到他這次竟然如此不乖。
蔚筱伊鼓著芙蓉般的面頰,有些溫惱的走到他身邊,「傻蛋,快起來啊!我們再跑一次……傻蛋……傻蛋……」
喊了許久,他就是沒動上一動,蔚筱伊更加覺得事情不對勁,慢慢地蹲于,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
「啊——」她禁不住尖叫出聲。
傻蛋俊秀儒雅的臉竟然染滿了鮮血,而且他的血還渲染在一旁的大樹上,那表示他是撞上了樹。這個認知讓蔚筱伊錯愕茫然,這不是她所想要的,她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顫抖的手探向他的鼻息,突然她心口一窒,張大了倉惶的汲眼,用力大喊一聲︰「救命阿——」
而後她的頭一偏,跟著昏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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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止盡的痛楚蔓延他周身,喻謙朔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被撕裂一般,尤其從額上傳來的那種椎心痛楚更讓他無法承受,在幾乎快昏死過去時,他听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你這丫頭,看看你把他害成什麼模樣,若他的就這樣死了,你可就成了殺人犯啦!懂不懂啊?」這個聲音雖是威嚴,但責備中又帶著慈愛。
「爹爹,人家不是故意的。」嬌女敕的嗓音充滿懊悔,她低泣著。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他已經這樣了,是故意還得了?」
「爹,爹啊,人家知道錯了嘛!你就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嘛?」蔚筱伊輕輕搖晃著父親的手臂,可憐兮兮地撒嬌。
「唉!看來我得盡快幫你選個婆家,免得你這丫頭待在我們的身邊長不大。」蔚相儒嘆氣道。
蔚筱伊其實年紀也不小了,今年已經十七歲,但蔚相儒就這麼個掌上明珠,她又是這般地嬌俏迷人,教他總是不舍將她許給人家。
「不要啊!人家要永遠跟爹娘在一起。」
「傻丫頭,那怎麼可以?」
「可以啦!爹,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答應我……」
沒來得及听完他們父女的對話,喻謙朔又再度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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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蛋……傻蛋……」
喻謙朔再度清醒過來是因為一陣女孩的哭泣聲。那女孩似乎哭了好久好久,斷斷續續的嚷位聲一直在他耳邊環繞,教他心生不忍,努力的撐開眼瞼想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誰,又為何一直在他身邊哭泣?
迷蒙中,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張清雅月兌俗的臉蛋,縱使她哭得梨花帶淚仍無損于她天生的清美,反為她增添了一分嬌柔和一股楚楚動人的氣韻,但這部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跟他夢中那個跳荷他的女孩長得一模一樣,不但活月兌月兌的站在他面前,而且穿的也是古裝。
這該不會是冷輝言和殷憬堯的特意安排吧?但他們是怎麼我到她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你……」他張口想說話;沒想到喉嚨卻像梗著東西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蔚筱伊眼見他清醒過來,又笑又哭的拉著他的衣服。
「終于?」
「是啊!你嚇死我了,大夫還一度說你沒藥救了,我……嗚……人家真的不是故意害你的嘛!」
「你害我?」喻謙朔從醒過來後就听不僅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對啊!若不是我叫你跑,你也不會摔倒撞上大樹……」蔚筱伊懺侮的說出自己的惡行。
擅樹?她愈說喻謙朔愈覺得不可思議,她口中的那個人簡直像個白痴,那個人怎麼會是他呢?
記憶中,他原本是要到歐洲去玩的,就在坐車前往中正機場的路上因為司機閃避一輛貨車不及之故,他受到一股莫大的撞擊,後來的事他就不記得了。照道理講,若說他撞車還有可能,至于撞樹……
「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撞車不是撞樹。」
「撞車?」蔚筱伊張大一對澄澈的眸子懷疑地望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像釋然的輕撫他的額頭說道︰「真是個傻蛋,樹和馬車都分不清楚,真的太可憐了。」
「傻蛋?你叫誰傻蛋啊?」喻謙朔一臉莫名其妙。
「當然是你啊!」這里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我?」
「沒錯啊!」
「胡扯。」他清朗的臉孔顯得有些激動,從小到大所有人不是喊他神童就是天才,他跟「傻」才沾不上邊呢!
「啊!你竟然忘了自己叫傻蛋?」蔚筱伊輕掩嘴唇吃驚的喊。「算了,也沒關系啦,反正你本來就傻嘛!不記得名字也無妨了。」
听听,她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作他本來就傻?
這一切該不會是殷憬堯那死小子搞的鬼吧?
喻謙朔冷不防地突然將坐在床緣的她攔腰一抱,擁入懷中。
「告訴我,是輝言要你這樣戲弄我的還是憬堯?我猜是憬堯對吧?」抬起她靈雅的臉蛋,他半是認真地問。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把蔚筱伊給嚇了好大一跳,趴在他堅碩的心髒上感受他心髒的跳動,不自覺地紅了臉蛋。
「你……你在胡說什麼?什麼輝言什麼憬堯的,听都沒听過。」她掙扎著要離開他窒人的懷抱;沒想到他卻死不放手。
「還不肯說實話?」
嬌軟身子抱在懷中,尤其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讓他整個人幾乎迷醉。他還是頭一次對一個女孩產生這麼強烈的感覺,難道是最近她時常在他夢中出現的原因?
「我說的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蔚筱伊突然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傻蛋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不信。」
她誘人的朱唇一直逗弄著他的視覺,讓他有種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不知道她是否也如兩天前冷輝言生日派對上的那些女郎們一樣的熱情?
才用唇輕輕刷過她的唇瓣,喻謙朔立即感覺到了她的生澀和懼意,她難道真的不是殷憬堯送給他的「禮物」?
似乎有一股奇異的電流竄遍她的全身,蔚筱伊是完全的怔住了,剛剛這大傻蛋對她做了什麼嗎?為什麼她會有那麼奇異的感覺呢?
看見她怔愣的表情,喻謙朔在放開她之後,忍不住輕拍她粉女敕的臉蛋。
「天啊!你是從哪里來的?還真是可愛。」
「我?」蔚筱伊被他給搞胡涂了。怎麼回事啊?這傻蛋真的變了。她一臉同情的對他說︰「傻蛋,你真的好可憐喔,本來就夠傻了還撞了樹,也難怪你變得比以前更傻了。」
她是蔚家的大小姐當然住在蔚家羅!他竟然還問她從哪里來?真是個大傻蛋啊!
傻蛋?又叫他傻蛋?喻謙朔簡直不能忍受這個侮辱味道奇濃的綽號。
「我現在正式自我介紹,我叫喻謙朔,喻謙朔,你懂了嗎?」他俊雅的臉上有著強自壓抑的怒火。
「喻謙朔?」他什麼時候改名字的?蔚筱伊一臉的茫然。
「不必懷疑,只管相信我所說的。」他自負的輕捏了下她小巧的下巴,滿是興味的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蔚筱伊。」
「蔚筱伊?」他喃喃重復。
「沒听過,你真的忘記我了嗎?」蔚筱伊有些難過,這傻蛋雖然傻,但無可否認的他是個捉弄的好對象。
喻謙朔輕笑搖頭,「我真的不認識你。」
「你……算了,算了,我說過你不記得也沒關系。」一想起他是個「不正常」的人,蔚筱伊也就不在意心中的疑惑了,她輕靈一笑,諒解地說。
這個女孩說話還真是不可愛,他都已經解釋那麼多了竟然還不相信他?這憬堯是搞什麼鬼?
「這樣吧,憬堯和輝言一定很擔心,你去找他們進來。」喻謙朔想要借由他們讓這女孩了解真正的事實,畢竟事實是勝于雄辯的。
「你……」
糟了,這傻蛋原本傻傻的就夠可憐了;想不到一撞上樹變得更傻還有幻想癥,蔚筱伊心里真的好過意不去,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你哭什麼?有什麼問題嗎?」眼見她突然落淚,喻謙朔沒來由的心疼起來,立刻將她拉進懷中安慰,「別哭了,有什麼事我替你解決好不好?」
她現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和夢中的她一樣,教人心疼,忍不住想安慰。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你沒有害我。」昨天之前他們不都還不認識嗎?真搞不懂;她。
「那是你不記得了。」蔚筱伊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後連忙往外跑,
「你去哪里?」喻謙朔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
「我去找大夫啊!說不定大夫會有法子讓你恢復記憶,不然你連我都不記得了,那真是太可憐了。」
以前的傻蛋誰都有可能忘記,就是不會忘記她,現在他卻變了,讓她好擔心,不行,她一定要醫好他,否則她會受不了良心譴責的。
「我們真的不認識。」
「我一定會叫大夫醫好你的。」她還是執意要走。
什麼跟什麼?他們兩個還真像在雞同鴨講。
喻謙朔簡直是拿她沒辦法。不過在她離開他的視線之後,他突然驚叫了一聲——
「啊——」他的眼楮直望著這屋內的擺設不動。
這聲驚叫讓剛要踏出門檻的蔚筱伊又縮回了腳,連忙跑到他的身邊來。
「怎麼了?傻蛋,你要不要緊啊?」她關切的問。
沒空再跟她爭論名字的事,因為眼前就有一項更重要的。
「這里……這里不是醫院?」
「醫院?那是什麼東西?」蔚筱伊不明白他那顆傻傻的腦袋里怎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字匯?
「那是……」喻謙朔知道解釋再多也沒用,干脆問她一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這是哪里?」
「道理?」蔚蓨伊這才會心一笑,「這里是主屋啊!是不是跟你以前所住的地方不同呢?」
何止不同,看那雕粱畫棟的裝橫、古色古香的擺設,他差點要以為這里是人家拍武俠電影的片場了。
「我怎麼會在這里?」他清逸的臉上全是濃濃的疑惑。
「那是因為你受傷了嘛!」說到這點,蔚筱伊又忍不住哽咽起來,「都是我害你受傷的,而且你又傷得那麼嚴重,要是再讓你住後頭的下人房,怕大夥照顧不到你、所以才將你移到這理來的,你盡可以安心養傷,別擔心啊!」
她是真的發覺這傻蛋不同了,所以才覺得有必要跟隨解釋這麼多,她直覺的相信他一定听得懂她在說什麼。
但她猜錯了。
喻謙朔的臉上全是茫然的神色,他是听得懂她所講的話,但卻完全不了解她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下人房?什麼主屋?那到底是什麼跟什麼?為什麼他都沂不懂她所說的呢?難道他真的變成了一個傻蛋嗎?
從未有過的不安情愫悄悄在他心中凝聚,他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可是照情形判斷他是在古代沒錯。
古代?
「不可能,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他喃喃自語著。
「什麼不可思議?」蔚筱伊低著頭看他,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什麼如此激烈?
「就是……告訴我,這到底……」該怎麼說呢?喻謙朔真的不知遭該從何問起,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該不會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引起的吧?
這是夢?是的,這一切都是夢境或者是惡作劇吧!真希望這是殷憬堯和冷輝言在跟他開玩笑。
「哎呀!」他的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傻蛋,你頭又痛啦?」蔚筱伊有些緊張的問。
喻謙朔不語,只是皺著眉痛苦的捂著頭。
「我這就去叫大夫來,你忍耐一下。」
蔚筱伊在轉身之際又般喻謙朔給拉住了,他從來沒有一刻活得如此不安,而她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從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剛剛的自負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倉惶失措的表情,這點讓蔚筱伊好不忍心。
「別怕,別怕,筱伊會一直保護你的,你什麼都別怕,現在你只要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等我,我一定會很快找來大夫的。」她像在哄小孩子似的對地說。
喻謙朔听她的口氣差點失笑,想他堂堂一個御華集團總裁,還身兼華揚幫大哥,今日竟然會淪落到要一個小女孩安慰他,這是多可笑的一件事情。
只可惜他一點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