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驀然襲來的唇轉瞬間將她的驚呼聲消弭,從未與人有過深入接觸的檀口現正被人狠狠的侵犯著了,英雄心里慌得很,本能地想閃避,可此時的她毫無反抗之力,她動彈不得地被迫承受他的吻。
舌唇交纏的陌生感覺不斷在她的心匠迅速擴張,男性麝香糾纏著她的鼻息,蠱惑她、蠶食她,即使是這樣近距離下看他,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看著身下人兒生澀的反應,伊川瀧內心漸漸泛起一陣愉悅,根本忘了一旁臉色鐵青的天王寺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英雄雖然是被迫承受,但倒也沒有太多排斥,閉上眼楮,漸漸地也就接受了。
兩人吻得渾然忘我,天王寺卻是氣得牙癢癢的,兩手緊握成拳,那張雕鑿一般峻傲非凡的臉龐殺氣四溢。
「伊川,你就非得激怒我嗎?」在兩人吻得難分難舍之際,男人盛怒的聲音自一旁傳來。
她從來就不是這麼敏感脆弱的人,可是莫名地天王寺的這番話就是刺到她了。
英雄猛然睜開眼楮,眸里霎時盛滿憤怒與不諒解——這尊妖孽男吻她只是為了激怒天王寺?
一想到伊川瀧親吻自己的動機,甚至兩人的激吻全落在第三者眼里,前所未有的委屈及羞恥感令她眼里泛起了一陣薄霧,英雄用力閉上眼楮,泄憤地咬了他一口。
「啊……」伊川瀧低哼一聲,皺起眉頭,困惑地問︰「親愛的,好端端的,你怎麼咬人啊?」
染上欲念的臉龐顯得格外無辜,一雙鳳眸微微濕溽,流露出無限風情。
濕漉漉的嘴唇懸宕在上方,看起來十分可口誘人,即使英雄正在氣頭上,一見到這等魅惑風情,氣勢當場也軟了泰斗,她吞了口唾沫,氣怒地向他興師問罪,「你這個混蛋,誰準你吻我來著?」
可恨!還她初吻來、還她初吻來。
「你也沒說不能吻。」對她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笑容的伊川瀧,有些得意洋洋的問︰「親愛的,我接吻的功夫好不好?」
這混蛋還哪壺不開提哪壺,英雄只覺得徹底的無言。
他根本就忘了還有第三者在場吧?她就算閉著眼楮也能感受到天王寺所散發出的怒氣,怎麼這尊妖孽男就是沒發現呢?
「你不說,那我可要再吻你了。」他壞壞地威脅。
「你……」英雄看看場合,還是咬牙忍下,在他充滿期待的目光下,勉為其難啟口道︰「馬馬虎虎,有待加強。」
唉!她究竟是在胡說什麼啊?
「還有待加強哪……」伊川瀧閉眸沉吟一會兒,忽地鳳眸一睜,笑容可掬的提議,「那咱們再多練習幾次好了,練到你滿意為止如何?」
意識到他企圖的英雄聞言,猛地變色,結結巴巴地說︰「等、等一下……伊川瀧,你等一下……啊!唔……」
抗議無效,俊美的臉龐在她面前急速放大,反應不及的她又再度陣亡……不,又再度被吻了。
被吻得迷迷糊糊時,英雄微微掀開眸子,意外地發現到那雙美麗的鳳眸也是睜著的,正瞬息不眨地凝視她,仿佛要把她的心魂都給吸走似的。
面對這樣致命的吸引力,有些招架不住的英雄,當下很孬地選擇閉上眼楮逃避,孰不知這個舉動卻惹惱了他。
瞧她緊閉雙眸,狀似痛苦,伊川瀧不由得惱上心頭,帶點懲罰意味地啃她的唇瓣。
英雄吃疼地皺起眉頭,嘴巴遭人狠狠堵住的她,趁彼此喘息的空檔時出聲告饒,「嗚!唔……你輕點、輕點行不行?」
這人究竟是在吻她,還是在咬她?沒看她痛到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嗎?
「不準閉著眼楮,睜開!」壓根不理會她請求的伊川瀧霸道地命令,時重時輕地吻咬著民紅腫的嘴唇,甚至伸手撫按她皺成一團的眉骨,舉手投足像足了一個要不到糖的孩子,既躁進又任性。
「好好,我睜開、我睜開,你別再咬我羅!」英雄很沒骨氣的妥協,依言乖乖睜開眼楮,和他大眼瞪小眼。
基本上,眼前這種情況叫作四目相對,據說還是曖昧到讓人想找個洞鑽進去的那種,但她打死也不肯承認,企圖用大眼瞪小眼以粉飾太平。
「唔……」如意算盤打得太響,馬上就遭到報應了,嘴唇接二連三遭受攻擊,終于受不了的她連名帶姓的吼道︰「伊川瀧!」痛死人了。
「不好意思,一時忘我吻得太用力了。」他道歉。
「去你的一時忘我!有種就把頭低下來,讓我用力吻你看看,看我不把你的嘴唇咬破才怪。」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兩顆眼珠子和一張嘴能動,她不爭氣點怎麼行。
「樂意至極。」伊川瀧笑盈盈的湊上唇瓣,想任她吻個夠。
伊川瀧原本以為她只是說說氣話,縱使要咬他,力道拿捏也會有個限度,但她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四片唇才貼在一塊,尖銳的疼痛感便鋪天蓋地朝他襲來,嘴里依稀嘗到一股甜膩的腥味,不必想也知道這定是拜她所賜。
深怕這頭野蠻的小猛獅不知節制,伊川瀧不得已只好掐住她的下巴,用力扳開她的臉。
唇瓣分離之際,拉出一條銀絲,春色婬靡,情色意味格外濃厚。
見鬼了,那是什麼東西啊!
怔看著那縷令人臉紅心跳的銀絲,英雄整張臉瞬間紅透,巴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那是說,如果她能動的話。
她承認她是有點鴕鳥心態,但男歡女愛這種事她本就懵懵懂懂、所知不多,一下子跳到兒童不宜的級數去,誰受得了啊?
身側雙手緊握成拳,盡管眼里早已大雪彌漫,天王寺仍是故作冷靜地調侃他道︰「嘖嘖嘖,伊川,你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你瞧,咱們美麗的獵人臉都皺成一團了。」
伊川瀧意猶未盡,笑得很是曖昧,不無挑釁地說道︰「天王,這你就不懂了,我倆一向如此。」
逕自以舌尖舌忝去殘留在嘴角的殷殷血絲,輕佻婬靡的舉動令人血脈債張,連英雄這個受害都看了也忍不住目瞪口呆,雙頰滾燙一路延燒到耳根。
娘啊!她的臉已經夠紅了好嗎?再紅下去,就真的可以媲美桃園三結義里的關雲長了。
一向如此?不動聲色地琢磨著伊川瀧的話,天王寺慢慢收緊五指,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英雄,用充滿蠱惑的聲調問︰「我幫你解穴好嗎?」
「我說過了,不準踫她!」他討厭天王寺用覬覦的眼神盯著他的東西。
近乎偏激的想法在腦里一閃而過,便听見床上人兒毫不猶豫的說︰「天王寺,請你幫我解穴。」
很遺憾,她必須拂逆伊川瀧,因為她是真的不想像根木頭一樣任人擺布。
「你!你居然答應他……」伊川瀧氣炸,俊美的臉龐有些扭曲,悻悻然地拂袖道︰「好,你要他替你解穴可以,但後果自負!」
凡是天王寺踫過的東西,他便不願再踫,一會兒她毒發,休想他會對她伸出援手!
什麼嘛!不就是解個穴道,有必要這樣威脅她嗎?不爽的話,就自己動手替她解啊!干嘛老羞成怒?
「伊川,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可惜你的意中人並不承你的情,看樣子似乎是你自作多情了。」氣氛已經夠僵硬了,天王寺偏偏又挑在這個節骨眼加油添醋。
她是妖孽男的意中人?!誤會了吧!英雄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澄清,「那個,等一下,我不是……」
「美麗的獵人。」天王寺打斷她發言,碩壯偉岸的身軀緩緩朝她挨近,令她倍感壓迫。
伊川瀧正在氣頭上,並沒有阻止天王寺接近英雄,負氣的將臉撇開,來個眼不見為淨。
「我說過不準你愛上他的,你還記得嗎?」天王寺意味深長地低喃,神情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英雄的眉頭打了個皺褶,猜不透這人究竟想說什麼?
在她充滿困惑的目光下,神情漸漸轉冷的天王寺滿不在意地哼了一聲,而後從容地俯在她的耳畔,用細微的聲量咬牙道︰「我從未見過伊川瀧如此緊張過一個人,他若是愛上你,那便是你的罪過了。」
英雄一愣,覺得天王寺這頂高帽子扣得真是莫名其妙。
什麼跟什麼,這分明是非戰之罪,又不是她拿刀架在伊川瀧的脖子上硬逼他喜歡上她的,那尊妖孽男喜歡她關她什麼事……咦?等等,她沒听錯吧?妖孽男看上她這款的?
英雄尚未理出頭緒,便見天王寺果真說到做到,動手為她解穴;而伊川瀧從頭到尾未置一詞,顯然是打定主意不再管她。
穴道一解,英雄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大氣,騰地一下自床上坐起,但不知為何頭卻有些暈眩,全身力氣也迅速流失,莫名地心跳加快、冷汗涔涔。
「怎麼、怎麼會這樣……」臉色蒼白的她,有些克制不住地趴在床上輕微喘息,並朝一旁的伊川瀧投以納悶的目光。
伊川瀧不冷不熱地瞄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說著「看吧!都跟你說了不能解穴」之類的話。
良久,伊川瀧終于淡淡地開口,「別看我,我剛警告過你,誰讓你把我話當成耳邊風,如今毒發就怨不得人。」
「你又沒說清楚……」英雄哀怨的咕噥著了,愈說愈發覺得氣空力竭,體內仿佛被鑿了一個洞似的氣力不斷流失,全身上下剩不到半點力氣,就連抬個手也很吃力。
「你要想快點毒發的話,那就繼續跟我抬杠吧!」伊川瀧撇唇,不以為然地聳著肩。
真可惡!居然這樣拐著防火威脅她,她現在可是中了招的病號一枚耶!
英雄相當識時務地閉上嘴巴,軟綿綿的趴在床上養精蓄銳……呃∼∼嚴格說起來,是趴在床上等待某人的救援才對。
然而被期待施以援手的伊川瀧卻無動于衷的轉頭看向天王寺,「你的目的達成了,可以走了吧?」絲毫不掩飾厭惡的他,不耐煩地下達逐客令。
「不急。」天王寺不為所動,移步到案前,從容地將那個裝著不明物體的赭色木盒捧到伊川瀧的面前,語氣甚是溫柔地誘哄著,「伊川,我專程給你送來一份大禮,你不看看是什麼嗎?」
英雄目不轉楮的盯著天王寺手里的東西,她從剛剛就想問了,那里頭其實裝著人頭對吧?
在天王寺將木盒捧到他面前的同時,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亦撲鼻而來,伊川瀧撇過頭,強忍著滿月復惡心感,厭惡的道︰「我沒興趣。」
遭人一口拒絕的天王寺滿不在意的揚眉,信心滿滿地接著說︰「你會感興趣的,伊川。」說罷,他逕自掀開盒蓋。
血淋淋的畫面映入眼簾!
腥羶血氣摻雜著醇厚的酒香,再加上陣陣幽香不斷自案上的雲霓香爐吐出,三種截然不同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意外地刺鼻難聞。
「嗯?」美麗的鳳眼眯了起來,在看清盒子里裝的是哪號人物的項上人頭之後,伊川瀧不僅眉頭皺得更深,俊美異常的臉龐也變得陰晴不定。
他早該料到天王寺不會平白無故替她解穴,弄了半天,天王寺不過是為自己作嫁——先是守株待兔的擒得婬賊,自身上取得解藥而後殺之;跟著為英雄解穴引她毒發!
眼下送上項上人頭不過是想提醒他,天王寺的手上是握有籌碼的。
伊川瀧的思緒回轉著了,她身上之毒的解藥在天王寺的手上,如果他想取得解藥勢必得做出犧牲,這恐怕才是天王寺此行的目的。
「探花賊!」英雄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盒中之物,驚愕得闔不瀧嘴。
辛苦忙了半天,居然被人給捷足先登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天王寺好快的功夫,屈指自自,那婬賊從她手上逃月兌也不過是半個時辰前的事,他不但輕松將其解決,還游刃有余地將人頭送到這里來,行動力之快,令人咋舌。
「我听說兩位正在為民除害,布了請君入甕之局,可惜卻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真是遺憾哪!」天王寺的語氣听起來有些惋惜,可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抹不易為人察覺到的譏笑悄然浮上嘴邊,「伊川,你說我這份大禮送得還算合你的心意吧?」
伊川瀧冷冷地撇開臉,「少拿這種不堪入目的髒東西來觸我霉頭!」性情冷傲的他不買帳就是不買帳,完全不留情面。
鳳眸輕抬,瞥見她正一臉好奇的往這里瞧,索性沖著她道︰「親愛的,你要感興趣的話,就送給你好了。」很理所當然地將燙手山芋丟給她。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他是沒听過是不是?英雄有苦難言,一點都不想瞠這渾水。
不過既然他都出招了,豈有她說不的余地?英雄暗自咬牙,微笑著道謝承接下來,可事後無論她怎麼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這顆人頭究竟有何意義?
「時候不早,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天王寺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便是等待魚兒自投羅網,而他只需收網。
「慢著了。」伊川瀧喚住他,天王寺欲走還留,似笑非笑地等著他開口。
伊川瀧俊美的臉龐異常冷肅,一字一句地說道︰「把解藥留下再走。」
幾乎是命令的口吻了。
氣氛一下變得劍拔弩張,教人捏一把冷汗,無辜的英雄夾在中間,很想、很想假裝沒這回事,真的。
良久,天王寺挑眉,朗笑出聲,那笑聲听起來格外的張狂不羈,俊魅的臉龐亦有些許的得意洋洋,「伊川,我還在想心高氣傲的你,會不屑同我開這個口呢!」
話勢輕頓,再開口時,字里行間卻多了幾分蠱誘,「開口求我,我便把解藥俸上如何?」
伊川瀧冷哼,冷艷明媚的臉龐忽地綻出一朵妖嬈異常的笑花。
天王寺怔看著眼前幾乎教他忘了怎麼呼吸的美麗男人,渾身止不住一陣燥熱,在雙眼逐漸染上之際,伊川瀧驀地朝他發動攻勢!
天王寺猝不及防,交手不過數招,便遭其所制。
伊川瀧凝視著面前之人,面色堅定的回答他,「天王,你低估我了,我從來不求人的。」
若非逼不得已,伊川瀧根本懶得親自動手,眼前之人他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難耐,遑論有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了。
「是嗎……」天王寺沉吟出聲,雖然受制于人,但掛在嘴角的冷笑卻始終如一。
「把解藥給我。」伊川瀧冷著臉催促,不想和這人周旋太久。
「不在我身上。」天王寺說。
「你不交出來,我便自己搜。」伊川瀧惱怒地下了最後通牒,鎖住天王寺咽喉的手勁不禁加重一些,天王寺微微皺眉,而後卻笑了。
「笑什麼?」伊川瀧不解地盯著他。
天王寺笑望著他,眼里卻竄上火光,厲聲道︰「伊川,平時的你,怕是連踫我一下都不願意,如今卻為了一個配不上你的女人放段,你要搜我身,我當然樂意至極,只不過伊川,你這副模樣還真教人看不慣,我真納悶你怎麼會看上也,區區一名獵人值得你這般付出嗎?」
「住口!」伊川瀧怒,不慎分了心,忘記眼前的男人並不是他可以從容應付之人。
天王寺乘機反制,反應不慢的伊川瀧隨即見招拆招,兩人交手片刻,最後只落了個平手。
先機已失,伊川瀧亦不再做無謂纏斗,干脆開門見山地問︰「要怎樣你才肯交出解藥?」
「求我。」他的條件依舊。
伊川瀧的臉色垮了下來,並沒立刻拒絕,在猶豫之際,卻听聞天王寺看笑話似的啟口——
「先別急著拒絕啊伊川,你有三天時間可以考慮,若是想通了改變心意,再來找我吧!」天王寺一雙深不可測的精目鄙夷地朝英雄望去,意味深長地低喃,「美麗的獵人,你這條小命就暫時先寄放在你這里。」說罷,仰頭長笑而去。
今日要是讓這人踏出這里,日後要取得解藥可就難了。
一想到此,伊川瀧不由得沖著出岔子的背影怒喝,「天王寺,你不準走!」笑話,他可不想低聲下氣的求天王寺賜藥。
天王寺頭也不回的揮揮手,並沒有停下來。
「天王寺!我叫你停下來听見沒有?不準走……」急怒攻心的伊川瀧,氣急敗壞地怒喝著。
「那個,伊、伊川瀧……我看算了吧!人都已經走遠了。」被他震天價響的怒吼聲吼得頭痛不已的英雄,有氣無力的開口。
伊川瀧不禁懷疑自己听到了什麼,他臉色難看地沖她喝問︰「算了?!你要我算了?姓呂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這麼作是為了誰?你居然要我算了!」
「呃……」她又不是木頭,自然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她。
被他吼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英雄不禁放軟聲,笑著安撫道︰「伊川瀧,你先別生氣嘛!我只是覺得那毒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喏,你瞧我,除了提不起勁外,一切都好好的,哪有什麼大礙啊!」
要不是真的沒什麼力氣,她說不定還會拍拍胸脯以茲證明。
「你真以為你中的只是普通的毒?」伊川瀧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直接戳破她簡單到可笑的思路。「虧你還是個名號響當當的賞金獵人,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想不透——江湖險惡,尤以人心為最,這年頭出來闖蕩江湖的人,誰不會為自己留條後路?那廝沖著除外施毒,乘機月兌身是其一;其二則是要防患于未然,若不慎被你擒回,那麼手中的解藥便是最有利的保命籌碼,要是隨便就解得了的話,還用得著向你施毒嗎?」言下之意,她身上的毒並不簡單!
經他這麼一說,開始有點危機意識的英雄先試著勁運氣,在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將體內真氣匯聚後,她頓感不妙的望向伊川瀧,顫巍巍地向他虛心求教,「現在封住穴道還來不來得及?」
這下可好,情況好像真的不太妙,早知道就應該听他的話。
伊川瀧橫她一眼,涼涼地撂下一個令她頭皮發麻的事實,「你若是想從今以後都無法動武的話,就盡管封吧!」
這笨蛋是傻了嗎?藥性已行遍周身大穴,現在強行封穴,全身氣血豈不是會倒流逆行?
英雄挫敗地垂下雙眼,蒼白的小臉上寫滿悔不當初四個字。
「我剛才就警告過你,叫你別讓天王那廝替你解穴,可你偏不听,現在可好,還得讓我替你收拾善後,真會給我制造麻煩。」胸口堵著一口氣,伊川瀧逮到機會便對她數落不停,說話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你要是嫌麻煩的話,那就替我帶句話給古小樓,讓他來接我回去,不麻煩你了!」哼!小氣鬼。
「古小樓?」嘴里念著陌生的名字,伊川瀧突然恍然大悟。「上次喬裝成店小二混入客棧的人是嗎?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被他念到心情低落的英雄沒好氣地橫他一眼,「獵人跟奸商的合作關系。」
非親非故的,問這麼多干嘛?當她抬頭朝伊川瀧望去時,卻看見若有所思的他亦朝她投來狐疑的目光。
一雙美麗的鳳眸眼尾上挑,伊川瀧半信半疑的問︰「就這樣?」
听不懂他話里含義的英雄怔了怔,而後有問必答,「私底下常聯絡,交情還算不錯吧!」
雖然古小樓老愛坑她的血汗錢,但總體來說,他倆還算是合作無間,彼此之間也培養出一定的默契,加上長年累積下來的革命情誼,交情自然不算壞。
「言下之意,你是喜歡他了?」嘴角勾起的弧度看似優雅,但卻是不帶半點笑意。
「咳、咳……」英雄訝異地咳了一聲,懷疑自己是否听錯了什麼,她有些不確定地問︰「你、你剛才說什麼?」
「你喜歡他?」伊川瀧再問,此回語氣已經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怪了,她怎麼覺得類似的對話前不久才出現過,只不過問話及被問的人換了罷了。
「回答我。」
她坐起來,順手抓起身側的枕頭抱在懷里,而後答道︰「喜歡——」
「姓呂的!」他怒喝,瞪著她。
被吼得有些耳鳴的英雄掏了掏耳朵,不理會他投射而來的目光,兀自說道︰「喜歡有分很多種,我跟他……我跟古小樓純粹是朋友間的情誼,交情雖然好,但要有進一步的發展是沒可能的。」
別說她看不直姓古的,那家伙也不愛她這一款的好嗎?
就算世上的男人、女人全都死光了,他們的選擇也絕對不可能會是彼此,因為太熱了,熟到只要想到萬一哪天真的必須要和對方兜在一塊,雞皮疙瘩便會冒出來。
「此話當真?」他半信半疑。
「真的啦、真的啦∼∼」英雄連忙點頭。
不知是否松了一口氣的緣故,伊川瀧的語氣也不自覺放軟了,湊上前喃喃低語,「親愛的,我還挺喜歡你的,所以在我討厭你前,不準你喜歡別人知道嗎?」語氣雖溫和,但字里行間卻不無警告之意。
將懷中的枕頭朝他扔過去,英雄沒好氣的反問他,「你一直都是這麼霸道嗎?」
都沒問過她的意願就擅自決定,感情這玩意不是應該兩相情願的嗎?萬一她不喜歡他這款的要怎麼辦?
他到底想過沒有?
從容地接下迎面而來的枕頭,伊川瀧走到床畔,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是,我對喜歡的人一向都很霸道。」
他的愛憎之心一向強烈,一旦喜歡上便不留余地,說得更白一點,那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除了我之外,你還對誰說過這種話?」既然他坦白,那麼不擅拐彎抹角的她也問得很直接。
可不知為何,她的內心卻莫名地涌上一股醋意——既不想听他親口承認,又不願被蒙在鼓里,矛盾的心情不停的在她的胸口翻攪,伊川瀧定定的望著她,給了她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你是頭一個。」
然而並未被他的答案感動的英雄卻挑高黛眉,納悶的問︰「天王寺呢?」
一听到那人的名字,伊川瀧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熟悉的厭惡神色再度浮現,「你提那廝做什麼?」
「他不是你的舊愛嗎?」英雄直截了當的問,對于他倆之間曖昧不明的關系,老是霧里看花的她早就想弄個清楚了。
「你在說什麼?」伊川瀧狠瞪她一眼,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咦……難道不是?既然不是,你們干嘛搞得這麼曖昧啊!」當下覺得被瞪得有些冤枉的英雄委屈地咕噥,同時又抑不住滿月復好奇心,不死心的追問︰「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瞄了一眼滿臉好奇的她,伊川瀧一邊綻開嬌艷冷魅的笑花,一邊用低沉誘人的嗓音說道︰「我跟那廝有很深的淵源,三言兩語是說不盡的,你若想知道就留在我身邊,我日後再慢慢告訴你,如何?」
「條件交換?」絲毫不受誘惑的英雄,老大不高興的挑眉問。
「沒錯,是條件交換。」伊川瀧頷首。
英雄沒好氣的吹了吹額前的劉海,不悅的哼道︰「真小氣!」
還說喜歡她呢!居然這樣吊她胃口,這算哪門子的喜歡啊?
「打情罵俏也算是情趣的一種。」對于她的埋怨,伊川瀧做了這樣的解讀。「見鬼,誰跟你打情罵俏來著!」她惱斥,雖然極力掩飾,但卻蓋不住臉上的緋紅,老羞成怒的她索性再次抓起枕頭朝他扔過去,可惜力氣不夠,失了準頭。
伊川瀧瞄了瞄腳下的枕頭,神色自若的走到床畔坐下,兩手撐在身後,側首望著雙頰泛紅的她。「對了,在你決定留下來前,我想先做一件事情,你不會反對吧?」不懷好意地問。
「說來听听先。」被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盯得漸漸煩躁,英雄渾身不自在的撇開螓首,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想先沐浴。」想起自己方才與天王那廝有過肢體接觸,伊川瀧的胃里便忍不住一陣翻涌。
「那你請便。」她豪爽地揮手,完全不阻攔。
就在她痛快地揮著陴之際,伊川瀧突然雲淡風輕的丟出一個駭掉她下巴的事實。「你也必須一起洗。」
「什麼?!」英雄的手驀地停頓在半空中,僵硬的抬起頭,愕然地看著語出驚人的他,克制不住沸騰的血液直往雙頰燃燒。
「天王那廝方才踫過你,所以你也必須一起洗。」伊川瀧神色嚴肅的重申一次。
一起洗?那不就是赤果果的與他袒裎相對?!
努力抑下滿月復驚愕的英雄,難得地有些害羞靦腆地低著說︰「我、我的反應不像你這麼激烈,而且也不是特別的排斥,所以就不洗了吧……」
有沒有搞錯?不過是幫她解穴而已,這樣他就無法容忍,會不會太夸張了他?
「很抱歉,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對此相當忌諱且嚴格的伊川瀧,毫不猶豫的拒絕她。
「為什麼?!」悻悻然瞪著二話不說便將她請求給駁回的他,英雄的火氣不禁有些上來了。
伊川瀧挑挑星月朗眉,巧笑吟吟的回答她,「因為在這里,凡事我說了算。」
體內一根名喚忍抑的神經瞬間繃斷,在迭聲罵了數句「專制、獨裁」後,一股強悍的力道不期然地將她撂倒,反應不及的她頓時姿勢狼狽的趴臥在軟榻上,身下被褥驀地抖了抖,將她整個人卷了起來。
「你做什麼?!」為什麼把她卷得跟毛毛蟲似的?動也不能勸,難受死了。
「帶你去沐浴。」他答得好不輕松,說著便連人帶被地將她拎起來夾在腋下。
這一幕恰巧讓一干從外面匆忙趕回的下屬給撞個正著了,眾人見到一向優雅高貴的伊川瀧腋下夾了個人,不由得一愣。
「主子,您這是……」芙蓉吃驚地看著自家王子,下巴都快掉了。
無視下屬吃驚的表情,伊川瀧頭也不回地下令,「召集所有人在菊門待命,一個時辰後,我要了解館內的守備為何如此松懈,竟讓天王寺那廝來去自如。」
听見天王寺三字,眾人心下莫不一凜,各個面色慘淡。
「芙蓉妹子救命!」都這個節骨眼了,英雄也顧不得一干人的臉色難不難看,見著熟人便喊救命。
對于她臨危攀親帶故這點感到非常不以為然的芙蓉,不屑的輕哼。
「水仙姊姊救我……」山不轉路轉,換個人求救總行了吧?
被點到名的水仙亦面無表情的撇開螓首。
「黑衣老兄?」接連踫壁的英雄,繼而望向全身黑漆漆的男人。
反應與前兩人差不多的黑衣男,默默的移開視線,假裝沒听見她的呼喚。
見她猶不死心的想求救,伊川瀧索性大發慈悲的給她一個痛快,「親愛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沒我的允許,不會有人出手救你的。」
這下可好,她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