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休息,在上官無敵有意的拖延下,凝雪睡過三竿,人也有精神了點,用過膳與湯藥後,兩人依之前計劃由水路往滇東前進。
江南濕熱多雨,深山荒野中長有許多珍奇難尋的藥材,或許有清除凝雪體內毒素的藥草也說不定。
僅存一個多月的期限,他們得要加快行程尋找良方名醫。
整裝過後,上官無敵牽扶凝雪下樓,決定結完賬迅速離開讓她難堪的小鎮。
大廳里高朋滿坐,可見這家客棧生意有多好。
上官無敵拍拍櫃台。「喂,掌櫃的。」他表情不耐煩,只想付完賬便快快走人。
算盤打得啪啪響的掌櫃,熱絡抬起老臉,一見到他們後,生意人該有的笑容變得更誠懇。「大爺,有什麼事要小的幫忙?」
「退房,幫我結賬。」
結賬兩字一出,喧鬧的大廳頓時安靜好會,感覺敏銳的上官無敵略覺不對勁,眼楮不著痕跡掃周圍幾圈。
掌櫃覷了眼被這位爺安置身後的凝雪。
「大爺,您家小娘子不是病著了,怎麼不休息幾日,養好病再走?」
怎麼會有人曉得凝雪生病?!
上官無敵迅捷提起他的衣襟,俊朗瞬間冷沉。「是誰告訴你她生病,說!」
因呼吸困難漲紅臉的掌櫃,食指顫抖地指著一旁嚇傻的跑堂店小二。
冷眼順其方向落到店小二身上,他字字清楚地問︰「是、你、說、的?」
店小二經他這一瞧,腿沒用地發抖。
「大爺昨夜熬藥不是要給您家娘子喝的嗎!」昨晚他可是在廚房見這名凶神惡煞的爺煮水熬藥,該不會是他猜錯,那碗不是給白發小娘子喝的?
原來如此。上官無敵松了口氣,他誤以為他們曉得凝雪體內毒素的事。
他放開手,擱下一錠足夠的銀子,牽扶著凝雪朝大門邁出,不肯多做停留。
當他們要踏出大門時,大廳傳來幾道惋惜聲。
凝雪敏感止步,微偏螓首隔著絲巾疑惑看見眾人眼光,皆是那種若有所求又不敢語的眼神。
「是不是忘了什麼沒拿?」上官無敵問。凝雪向來只對藥草醫書專注,擺月兌華麗的生活後她則努力習著生活雜事,學來學去卻樣樣不精通,老要人提醒,但這也是她可愛的地方。
「沒有。」
「那就走,咱們得快到渡口搭船南下。」時辰已經不早,他們得在太陽下山前往南行,趕到下個城鎮好落腳。
「這位大爺,您……請留步……」掌櫃冒著生命危險快步走出櫃台,張開雙手擋在他們面前結巴阻止。
上官無敵豎起劍眉,銀子都付了還不放人走,他對這鎮上的人印象壞到谷底。
「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要不然可別怪我拆了你的客棧,順便拆了你的骨頭!」他拳頭握得嘎嘎作響。
折他的骨頭——
掌櫃咽下口水,似乎听到胸骨斷裂的聲音。
「是這樣的,廳里大多的人都是在等候小娘子,要煩勞尊夫人看病。」一口氣說完鄉民所托後,他慌忙拔腿躲回櫃台,生怕生命再度受威脅。
凝雪眼 一亮,有人需要她的幫忙。
「要看病就去找大夫,別來煩咱們!」凝雪昨日的多管閑事卻教她難過一回,這次他鐵下心,絕不讓她再插手管事。
他扣緊她的手腕,趨前幾步後,她的小手用力反握他的掌,仰起小臉。
「無敵,我……」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他目光惡狠狠地掃視在場所有人。「你別忘了昨日的事,再說熱鬧的城鎮豈無大夫,這些人是來找麻煩,咱們別理。」
一路上,凝雪頭戴席帽,以絲巾覆面容與長發,為得就是躲開他人異樣的眼光;而昨日的事件,她真的傷透了心,他無法容忍有人傷害她,即使是無心也不行。
「可是……」
「沒有可是!」他霸道打斷她的話。
他的不講理教凝雪感到氣惱,放開手,她朝眾人前去。
上官無敵迅即截住她的皓腕,不贊成的對她搖頭。
「無論他們用什麼眼光看我,我畢竟是位醫者,教我如何置之不理。」她輕輕嘆了口氣,掀開絲巾看向他。「我若執意想做,你又能拿我如何?」
「我是怕那些粗人會再次傷害你。」他手為箭指,緩緩驅動內力。
似乎看穿他心頭正有盤算,她淡笑道︰「你若點穴制止我的行動,我會恨你的。」
嚇!簡單的一句話讓他錯愕得亂了真氣運行,聚在指尖的內力頓時全散。
他有種被逮到把柄的感覺,心虛之下氣勢也弱了幾分,但又想到昨夜她難過吐露心事的模樣,怒意再度匯集于心,神色難看至極。
凝雪坐落于偏僻的桌子旁,視線隔層薄絲巾看看引頸企盼的客人們。
「你們要看病?」
大半數以上的人重重點首。
沉默片刻,她淡淡開口,「麻煩掌櫃拿筆紙過來,診過脈,我好開藥帖。」
此話一出,廳堂熱鬧再起,大家爭先恐後排隊,等待求醫?
始終被晾在旁的上官無敵臉色快黑成炭,氣凝雪不知回拒的菩薩心腸、氣無法五天的鎮上百姓、更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見店小二鎮不住混亂的場面,他氣得拍桌面以泄憤,倒霉的桌子頓成兩半嚇住在場所有人。
「要看病的全給我排好,要不然我們調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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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鎮上是沒大夫的。
這鎮上本有位老大夫,可惜他老人家在三個月前過世,惟一的入室弟子還不成氣候,沒人敢找他看病、因而他遠走他鄉,另投新師。
藥鋪倒有一家,南北藥材皆備,抓藥的是位有三十年功夫的老師傅,無奈他老人家只會抓藥不懂診病,沒大夫看病下,這些月來,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自凝雪那日為男孩醫診小露一手後,又經掌櫃夸大形容她的針灸手法如何出神入化,在眾人口耳相傳下,生病尋醫的鄉里居民由四面八方聚來客棧,請她把脈、寫藥帖的讓她幾乎忙得手軟,但笑得最開心的還是財源廣進的藥鋪師傅。
凝雪師承太醫院,在太醫們的傳授下,加上她多年有心專研醫理,她醫術自然不在話下,準確下針皆讓病患的病痛得到舒緩。
連住兩晚免費的客棧及眾人送來的禮物,連棉被、枕頭都有,鎮里的父母官還清出一間坐落巷子里的屋舍要借他們住,見鎮民似乎有意要他們長住于此;上官無敵略感不妙,兩人決定趁夜黑風高的夜晚逃離這太過熱情的城鎮。
好不容易逃離小鎮,來到渡口時,天邊已是淡紫的迷離。
天快亮了。上官無敵來到坐倚遮陽蓬旁柱子的凝雪,瞧見她睡得沉,小臉顯得疲憊不堪,眼下浮出淡色的黑影,像這幾天從未沾床的模樣。
他們有睡,卻是往往睡至一半就被人吵醒幫人治病,導致嚴重的睡眠不足。
他是習武之人幾日少眠是沒關系,但凝雪是姑娘家,哪受得了這般折磨,當他提議溜出城鎮時,她反倒舉手贊成。
清晨露重,他解下外衣,動作極輕的為她蓋暖時,她慢慢睜開惺忪睡眼,對他微笑。
「吵醒你了?船家還沒來,乖乖的閉上眼多睡會。」
「不,我想等船家來前,順道等待朝陽。」
上官無敵協助她穿好保暖的披風,她親手為他套上他的外衣,兩人並肩而站等待清晨的天景。
天將明,東方的天空透露薄薄的光亮,隨後,太陽沒教人失望,天際邊一抹橘紅色的大圓徐緩露出雲海,撥開混沌末明的天地,萬物隨著日陽的升起逐漸蘇醒。
「早上的太陽很美吧?」
「嗯。」凝雪因眼前的美景目光蒙蒙。
「一日之計在于晨,這些年來終年忙著,她幾乎快忘記沐浴晨光輕霧中的美好。
上官無敵趁她分神之際,不著痕跡握住她的手。「若你愛看早晨的太陽,泰山的朝陽也很美的。」
「泰山……」她輕聲逸出這個听了不下百次的地名。
「是啊,泰山是我的故鄉。」上官無敵笑開臉,續說家鄉的好。「神偷門就在飛瀑後方,除了獵戶外,很少人知道它的所在地。在春夏時,有獵人及上山采藥的熟人,有時我們懶得下山,就與他們以物易物換日常用品。我師父在解決江湖紛爭之余,躲在山里當果農,這幾年來他與師母兩位老人家更過分,連果樹都不顧,相伴去游山玩水。」
「他們真有活力。」她輕笑。年老後放下一切去游玩,這很不錯啊,不像父皇成天為國事而忙,有時還得為後宮眾嬪妃爭風吃醋傷神。
「就是太有活力才苦了我這惟一的男弟子及長老們。有沒有听過‘有事弟子服其勞’這句名語,所以江湖上有什麼大聚會,近年來都是我代表出席。」想及師父的無情無義,他月復中吞滿的苦淚有誰知啊。
「那你隨我尋醫的這段期間,神偷門的事務不就耽擱啦!」她記得無敵的師門弟子少,很多事都需他親力親為。
听出她語氣中的愧疚,他莞爾一笑。
「我可是稟報過師娘此事,加上今年水氣多,兩位老人家嚷著不出門,要在山上顧果樹、賺大錢。」這些年來他能兩地跑,皆是師父師娘兩人默許的成全。
其實前幾年師父早就懷疑他為何上京城次數那麼頻繁,捺不住兩位老人家旁敲側擊,他坦白說出他的戀情,沒想到他的痴情博得兩老的贊賞,以行動支持他早日贏得芳心。
凝雪聞言心放寬,還好沒讓他難做人。
「若能的話,我想見見他們。」會教育出她身旁這位拔尖男子,想必那兩位老人家必有過人之處。
他微側首,目光柔和凝視她側面芳容。「你能的,或許有一天,你還得跟我一樣喚他們一聲師父,師娘。」這是他衷心期望的美事,也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
平靜的眼眸仔細巡視他的面孔,看到他眼中的期待時,她落莫垂下眼睫。
上官無敵期待的心盡失,再次受到打擊。凝雪連點個頭敷衍他的簡單動作都不願做!
他陪她在太醫院里努力逗她歡笑;他用盡各種方法尋找能求她一笑的珍貴藥材;他甚至放神偷門大小事務不管帶著她走遍江山萬水尋醫,他為她做這麼多,她到底有無瞧見他是捧著真心等她投入他的懷里?!
這次他無法吞下這帶刺的心酸,略微粗暴托起她精巧的下顎,直直看進她眼底的深處,卻在她的眼中,瞧見幾抹他很少見的情緒。
她與他一樣都默默將情感壓抑在心口,他無法開口質問事到如今她還在怕什麼,因為她眼眸浮動的水光,化為一根細如牛毛的針刺進他的心,讓他感同身受她為何難過。
追根究底還是逃不過那糾纏她二十多年的問題。
只要解毒的方法未找到,凝雪就會刻意忽視他用情至深的心。
上官無敵雙手伏在她的肩,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天無絕人之路,除去你體內的毒素,咱們回泰山一趟,去采大又多汁的水果,好不好?」
渾厚的音調蘊含著柔和的溫暖,不可思議地化去凝雪心中的懼意,她抬眼凝視他。
她承認,心早在他首次表白的那一次起了漣漪,加上他長期陪伴在她的生活里,教她不自覺對他的依賴愈來愈深。
她知他熟他,更明白他那深情款款的相對,如果她體內的毒能清除,她不會拒絕這分承諾,甚至願意放棄一切榮華富貴與他長相廝守。
若毒素能解的話……
她沉默無語好久,上官無敵輕柔又噪一聲,「凝雪……一同陪我回泰山,好嗎?」
這聲輕喚喚回她悠遠的神智,見他俊朗的臉龐有著專注的等待,柔白的小手忽然執起他一只大掌,眼眉唇畔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你不能黃牛喔,一定要帶我去泰山逛名勝古跡、摘果子,還將我介紹讓你師父師娘認識。」
水果般甜美滋味化開他的心,初次見到她朝陽般的笑顏,讓他首次感受到何謂幸福的味道。
凝雪對他微開心扉已是不易,他不能要求太多,這樣的回應對他已足夠了、
笑意漾滿上官無敵的臉,他重重點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迫,我會守承諾帶你回泰山。」他直直注視著她的眼。「所以你一定要記住曾答應我的事,不到最後,別放棄自己。」
他總是以她的健康為先,燦亮如星的眼眸不再畏懼地迎視他眼中的深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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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了一位老漁夫,他們順江而下,在未時前來到另個鄰江邊的小城鎮。
上岸後,他們請問來往的百姓當地有無較有名的大夫,幾乎所有人都指向對岸炊煙裊裊的屋子,說那有位脾氣古怪、離群獨居的老大夫。
有機會當然要試試看。
于是上官無敵帶著凝雪搭船到對岸,順著炊煙的方向滿心期待拜訪老大夫。
七十旬的老大夫瞧見凝雪掩在絲巾下黑白相摻的發時,不必他們開口,他便自動為她把脈,但平緩略微躁快的脈象讓老大夫首次對人致歉,自嘆習醫不專,無法幫助凝雪除去體內的怪毒;老大夫會觀面相,當他們離開前要凝雪注意近來會有禍事發生,務必小心周遭的一切。
凝雪落寞寡歡的神情教上官無敵跟著心疼。
尋醫途中,每當滿懷希望拜訪大夫時,又听到無藥可治的惡耗,心中的落差教她不難過也難。
上官無敵停下腳步,擔心的瞧瞧低首趕路的她。
「要不要歇會?」自老大夫屋里出來後,她不曾說過一句話。
「我不累,再說還得趕在天黑前進鎮。」
他的大掌握緊她的小手,「天就快暗了,得走快點。」
入冬了,白日愈來愈短,他們是得加快腳程到前方的城鎮。
這個城鎮並不大,日落後商家早就關門,以致他們找不到落腳處還特別繞了幾圈,看看有無客棧好投宿。
一名老頭拖著一名姑娘走出巷口,姑娘哭泣的聲音吸引住他們。
那位姑娘年約十六七歲,雖無絕色容顏,但白淨的臉蛋散發著小家碧玉的氣質,是位清秀的閨女。
老頭不雅地咒罵著坐在冷冰地面、滿臉淚水的姑娘,抽泣聲令老頭不悅並像發瘋似的摑了她兩個耳光。
「別坐在地上裝死,快起來跟我去黃姨那兒,馬車快來接人了!」老頭惡狠狠抓緊她的手,使力拖她起身。
「爹,我可以兼零工,可以熬夜縫制衣鞋賺更多銀兩給您,您……別把我賣給黃姨,賣到勾欄院里。」再怎麼委屈她都可以逆來順受,但倚欄賣笑出賣靈魂的事她做不到。
「你賺的那點銀兩都不夠老子賭一把,站起來跟我走!」老頭大吼叫罵。
姑娘不語,垂眼不動。
老頭火大的又甩了她一巴掌,在微弱的燈火下,姑娘面頰印上明顯紅掌印,嘴角流出些許的鮮血。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老頭表情猙獰,嗓門早吼得沙啞破音。
他已經拿了對方的銀子,若不在約定的時辰內把女兒交到黃姨手上,那票彪形大漢會找他算賬的。
「爹,求您放開女兒吧,我……會好好孝順您一輩子的。」姑娘跪地磕頭請求。
心急如焚加怒火中燒的老頭,見女兒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他揚起手用力往她臉上揮過去,忽然一道力量扯住了他。
預期的痛感末至,跪地的姑娘睜開眼,怯怯抬臉瞧見一名氣宇軒昂有江湖味的英俊男子,單手制止爹的行動。
「打女人不是男人該做的事。」上官無敵低聲道。因為他看不過去才插手管事。
老頭被他氣勢震撼了會,回神後破口大罵,「老子的家事你憑什麼管?」
凝雪扶起地上的姑娘,手絹輕拭她嘴角的血痕。
「就憑我看不過去。你身為人父竟敢私賣女兒,難道不怕官府將你冶罪!」這是個講法治的天下,他竟明目張膽販女求榮!
「天高皇帝遠,縣官貪贓枉法都忙不完,哪還有空管到我們小老百姓。」簡單的一句話,道盡窮鄉僻壤百姓被官僚欺壓的心聲。
凝雪認同不回話,畢竟離開京城這些日子來,她不再像只金絲雀般被關在美麗的籠子里,瞧見世上許多她未知的險惡。
「你女兒賣多少價?」她冷聲問。
「你買?」老頭睥睨凝雪衣裳素淨平常,懷疑她連自己都養不胖,哪有銀子買下他的女兒。
上官無故回到她身旁。「我不贊同你將作的決定。」
「很多事,我能幫就幫。」她取出藏在懷中的銀票。「麻煩幫我將銀票拿給他,說姑娘我買下,銀貨兩訖後,他們父女再無相干。」
五百兩!
銀票上的數目令上官無敵皺起眉,他們一路上的花用從始到今加起來不到一百兩,凝雪隨便買個女人出手就五百兩。
「她不頂得你花這一大筆錢。」
「你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看一位姑娘喪失清白,銀票給那老頭吧。」
上官無敵大步來到老頭面前,銀票丟至他面前,擱下狠話,「銀票拿了後,你女兒的生死再與你無關,快滾!別礙我的眼。」
這個價錢比與黃姨議的價高出快一倍,他見錢眼開連忙點頭,對銀票上的數目讀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這是南柯一夢。
「還不快滾!」上官無敵因無故損失五百兩動了脾氣。
老頭喜滋滋拿著銀票離開,連回頭再看親生女兒一眼的舉動都沒有,凝雪狀見此景忍不住為身旁泣淚的姑娘傷心。
倘若父皇待她也如此般無情無意,她也會哭得柔腸寸斷的。
上官無敵見老頭走遠,回到凝雪身旁,為她整理妥席帽上的絲巾,兩人並肩前進去找投宿之地。
然而,他們身後鞋拖地的聲響,教他們停下步回過首。
「姑娘,你自由了,別跟著咱們。」上官無敵低聲警告著。
「小姐,您買下秋兒,秋兒里當服侍您們才是。」這位小姐救她免于在勾欄院賣身賣笑,這份恩情她得用一輩子來償還。
‘你叫秋兒。」凝雪掀開絲巾一角,對她柔聲道︰「你可以去你想要去的地方,我不需要人服侍的。」
「但小姐您買下秋兒,」她含淚跪地懇求,「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讓我好好服侍您。」
「秋兒,你……」凝雪無奈的來到她面前,扶起一身是傷的她。「咱們有緣遇上,我並不打算要求你的回報。」
「小姐請您告訴我您的大名。」
上官無敵回到凝雪的身旁,雙目炯炯有神的打量這位一身粗布破衣的姑娘。
他總覺得事情並不這麼簡單,心想同時,眼皮猛然跳了跳。
左吉右凶,啊是跳右眼耶!
「我叫朱凝雪,他是上官無敵。」凝雪簡單的介紹。
秋兒怯怯一笑,福個身。「凝雪小姐,您求了我一回,秋兒請您別……」話未說完,她眼一黑,昏厥倒地。
上官無敵及時抱起她,凝雪把過脈,斷定這姑娘身體長久失調,加上先前驚心動魄的一幕,心神受不住昏過去。
天色已晚,無奈之下,上官無敵只好背起輕如柳絮的秋兒趕緊找地方投宿。
昏黃的月色下,他們卻無察覺到一抹詭譎笑容隱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