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莫你快來看,小溪里好多好多的魚噢!」煙之書挽起了衣袖,月兌下了鞋子,在小溪邊大聲嚷叫著,汗水自她額上彷若斷線珍珠般滑落,她卻絲毫不在乎,依舊笑得甜蜜。
「小心,溪邊的石頭很滑,別亂跑。」莫休朗聲警告著,今日他做輕松的裝扮,準備午餐要拿溪中的鮮魚祭月復。
「我知道。」煙之書點著頭。
她輕盈靈巧的身影在溪畔邊跑來跑去,銀鈴般甜美的笑聲回蕩在四周,俏臉上暈散著玫瑰紅的顏色,她好喜歡跟莫休在一起,他總是會帶著她玩新鮮又有趣的事,比如今天來溪畔釣魚……「你不是說要釣魚嗎?快點快點。」煙之書轉眼間又跑回他身邊嚷著,她沒釣過魚,所以迫不及待想要看莫休怎麼釣,順道學習學習。
「別忙,再等一下,哇!這里好舒服,我先睡一覺好了。」莫休看她興致高昂,故意倒睡在旁,逗弄她。
「討厭,你是豬啊!」煙之書開始哇哇大叫了,「起來!起來!不許睡。」
「別吵。」以手肘為枕,溪旁的雜草為床,柳樹蔭為蓬,他開始假寐著。
「別睡了,大莫……哎呀!真討厭……」煙之書嘟著紅唇,突然讓她想到一個好法子制他。
她由他身邊拔起了幾根雜草,眼珠子在他俊朗帥氣的臉龐上溜呀溜地轉,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雜草湊近他的鼻子下方,開始輕輕的撥弄著……「哈——啾,哈啾……」莫休一時不察竟被小妮子給得逞了,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哈哈哈……」成串的笑語出自煙之書的口中,一直到看見莫休-起透著危險訊息的眼楮才知道該逃命去也,然而,似乎有些來不及了……「可惡,-居然敢惡作劇?」莫休摟住她的縴腰佯裝怒氣問︰「說,我該怎麼罰-?」
「那不是我的錯。」她還是以可愛的笑臉以對。
「還狡辯。」莫休改換抓住她白皙的手,佯裝用力的拍了幾下。「認不認錯?」
「哈哈……」煙之書還是照樣笑得樂不可支,她開始明白無論她如何的「作亂」,莫休都會原諒她的,煙之畫教的偷心術還真有用啊!她真是太幸福了。
莫休見威嚇無效,不禁皺起了眉頭,這麼快就讓她給識破了底細,不好玩。
「大莫,走嘛!我們去釣魚。」煙之書再度拖著他的臂膀說。
「不去。」他又倒地用手肘撐著頭,頑劣的說。
煙之書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不過卻又讓她想起了一個法子。
「那我自己去釣。」話說完她便想跑向溪邊,沒料到腰際卻被人給攔截住。
「怕-了。」莫休可不敢奢望能躺在這里,等待煙之書釣好魚坐享其成啊!「我來。」
莫休不但偷技一流,連釣魚都不含糊,在煙之書尖叫笑鬧聲中,沒兩下子魚簍里已裝了好些還活蹦亂跳的鮮魚。
「好厲害哦!」煙之書對他簡直崇拜到五體投地。
「想學?」
「當然。我要拜你為師學釣魚。」她這下又轉換了目標啦!
莫休揚起劍眉,眼底跳躍著快意的火花。「我不只會釣魚,以後-就會發現我還有很多很多的長處。」
「真的啊!那我統統要學,可以嗎?」煙之書雀躍地偏著俏臉問。
莫休露出燦爛的笑容。
晴朗的艷陽高高懸著,金黃色的光輝灑滿大地,燻風徐徐吹拂著面頰,清新的空氣環繞在身旁,這里如同人間仙境般悠游自在,莫休喜歡這種感覺,尤其身邊還有個如同仙子般美麗純淨的女孩為伴,同歡笑、同甘苦,這一生還有什麼好求的呢?這些天的相處讓他更加喜歡這靈氣逼人的女孩。
雖然楚麟彥這些天依舊派人四處找尋著煙之書的下落,但他絕不會是問題,最嚴重的是狂俠和煙之棋,但這些天來他們似乎存在著某種默契,接連的日子里都沒再出現,他繃緊了的神經才算放松些。
「書兒,-喜不喜歡這里?」莫休不答反問。
「喜歡喜歡,哇!這里真的好好哦!空氣好新鮮,風吹得人好舒服。」煙之書眼眸帶著陶醉的說。
「那-喜歡我嗎?」莫休眼中含有絕對認真的神色。
「喜歡啊!所以我才要你當我的師父啊!」煙之書同樣認真的回答,但她的答案卻不是莫休想要的。
莫休離家的這些年來四海為家,到處游晃,來到咸陽是為了捉弄楚麟彥,不過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他遇見了她,現在他只想帶著煙之書過著平淡無爭的日子。
「書兒,若我答應當-的師父,-就會放棄胭脂門嗎?」他緊握住她的縴縴素手,態度真摯的問。他明白狂俠這幾日沒來,並不代表他就會放過煙之書。
「放棄胭脂門?」她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這麼說。
「對,只要-和胭脂門沒有任何瓜葛,狂俠自然不會再找-麻煩了。」莫休想了幾天才想出這個法子。
煙之書笑容凝結,眼色黯然,她掙月兌了莫休握住她的手,認真的說︰「不可能,我是胭脂門的人就永遠是,這是無法改變的,我不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莫休明白,雖然她有點嬌憨,不過要她就這樣背叛師門跟他走,是件困難至極的事。
「烤魚吧!我烤的魚又香又好吃哦!」莫休聰明的不在這問題上打轉,故作輕松轉移了話題,並動手搭好架子開始烤魚。
煙之書對他快速的轉變覺得有些不能適應,她忍不住問出心底的話。
「大莫,是不是我一直跟著你,狂俠也會不放過你?」煙之書擔心的問。
她居然在擔心他?莫休從陣陣的烤魚香中抬起頭來對她露齒一笑。
「放心,我會一直保護-的。」莫休深情款款的對她說。
保護她?她不用人家保護的。煙之書也回他一個笑容說︰「大莫,我的武功很厲害的,我也會保護你,一定。」
她居然想保護他?莫休听到她的話好想笑,當然也是亂感動一把的,這女孩武功真的很高嗎?莫休是有些懷疑,其實到目前為止他都難以將她和胭脂門聯想在一起。
思略之余,突然他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慘了,魚烤焦了。」
「哈哈哈!」煙之書笑得眉都彎了,「看來你烤魚的技術不好,我還是別拜你為師學烤魚。」她惡作劇的對他擺個鬼臉。
「可惡,都是-害我分心的。」莫休模了模下巴,佯裝嚴肅的警告著︰「從現在起罰-不準跟我說話。」
「好。」煙之書答應了,不過接下來她又忍不住問︰「你現在在做什麼?」
「重新烤魚啊!」莫休回答了以後才發現不對勁。「我說過不準再和我說話了。」他再度警告。
煙之書靜不到一下子又忍不住說︰「我來幫你。」
「不準講話。」
「那你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好了。」煙之書仍笑著說。
當然,莫休是不可能放她一個人自說自話。
山林溪澗間,他們的笑語充塞其中。
但,在幸福的笑聲背後卻埋伏著危機——*
「大哥,你看那女孩好漂亮。」一個身高瘦長、講話聲音猶如女人般尖細的男人,張大貪婪的眼楮朝溪畔旁正開心和莫休說笑的煙之書看。
「嗯!真的,美得像個陶捏的女圭女圭。」另一個身高矮短,圓圓胖胖的男子回答著,眼角里也透出欣慕的神色,他多想上前去捏捏那女孩似乎吹彈可破、白雪般的冰膚。
兩人存著默契,互望了一眼後走上前去。
「姑娘真標致啊!」兩個狂徒簡直沒將莫休看在眼底,一到他們面前便開始戲弄煙之書。
莫休和煙之書聊得正起勁,沒想到會跑來兩個不識相的打斷這快樂的氣氛。
「哦!原來是追命金刀兄弟啊!不知你們有什麼貴事?」莫休行走江湖多年認識的人也不少,他一眼就看出這對外型相差懸殊的男子是誰,當然更知道他們所為何來,因此不著痕跡的擋在煙之書的面前,也擋住了兩兄弟看美女的好視野。
「既然知道老子是誰還不滾開,我們對你這臭小子可沒興致。」追命金刀的老大黑勇口氣不爽的大吼著,伸手就想將莫休給推開,奈何他竟然不動如山。「好啊!你這不知道死活的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罰酒?呵呵!是沒喝過,倒是可以嘗嘗。」莫休英挺卓然的臉上閃爍著極為戲謔的神色,故意想氣死他們。
「可惡。」老二黑雄見人家居然這麼不給面子,羞愧之余惱怒的拿出了大刀,就想將這不識相的小子給砍了。
「慢著。」黑勇阻止了弟弟魯莽的行為,他暗自思忖著︰這小子認識他們就該知道他們武功蓋世,不料他竟未有所動靜而且也不閃人,他開始懷疑這男人大有來頭,不覺的將眼楮直盯著莫休看。
「大哥……」黑雄顯然不明所以。
「你看他像不像皇榜上的神偷莫休?」他拉黑雄到一旁問。
「嗯!」黑雄經過他的提醒,才不怎麼高興的將視線轉向莫休身上,研究著說︰「咦!像,真的有七、八分像……」
莫休發現到了這兩個兄弟的眼神焦距突然都對準了他,心里倒是有個底,知道自己的身分被識破了。
「沒錯,我就是莫休。」他索性大方的承認。
「真的是他。」追命金刀兄弟聞言幾乎手舞足蹈起來,最近攪得天下不寧的神偷莫休居然會出現在他們眼前,那不就表示……「看來老天爺是眷顧到我們兄弟倆,說好要讓我們發財啦!哈哈哈……」他們笑得得意之至,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發財?」莫休輕蔑的一笑。這句話似乎是全天下人類的共同願望啊!
「作夢,你們別想抓他。」煙之書看了半天才弄清楚他們想做什麼,于是出聲喝道。
「哇!人美,就連聲音也美得像在唱曲兒。」黑勇的眼楮又忍不住盯著煙之書的俏臉。
「哈哈!抓個神偷又撈個美人,大哥,今天我們真是太走運了。」黑雄同樣眉開眼笑,兩兄弟開始朝他們逼近。
莫休的神色有些不對,他厭惡黑氏兄弟對煙之書說話的態度和語氣,于是將煙之書拉離自己的身旁,低聲吩咐道︰「-先走吧!我待會再去找。」他一心只想到要守護著煙之書,卻沒多想她既然是個殺手,就絕對不是個弱女子。
「我幫你。」煙之書打定主意要跟莫休共進退。
「不行,他們的武功不差,-在這里會讓我分心的。」
「可是……」
「快走。」莫休眼看黑氏兄弟已拔出大刀,趕緊將煙之書往旁邊推去,自己則拿出藏在背後的劍迎了上前。
刀光劍影中,三人打得難分難解,凌厲的招式引起四處塵土飛揚、飛沙走石,危險至極,頗有石破天驚之勢。
「殺了他,嘿唷嘿唷!大莫加油……加油……」煙之書在旁邊卻看得過癮極了,一面加油一面喊好,她並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卻引發了在場三人的分心。
莫休擔心的看了她兩眼,見到她笑容燦爛不覺得有些莞爾。這小妮子真不怕死!當自己在看熱鬧啊?
就在分心的這一眨眼間,他的衣袖被劃破,惹來煙之書的尖叫聲。
「大莫,要不要我幫你?」她擔心的問。
「不用,-乖乖的待著。」
煙之書這才看出端倪來,原來莫休下手都有保留,他並不戀戰,用意只想逼退黑氏兄弟;但黑氏兄弟卻招招致命、步步毒辣,下手之殘讓人發指,他們是存心要人命的。
「大莫,你在考慮什麼?快點打完回家休息嘛!」煙之書還當他好玩呢!
莫休其實並不想傷人,不過希望他們知難而退,誰知道他們這兩兄弟居然不領情,還擺明了非殺他不可,身邊又有個煙之書,讓他不能像以往一樣說走就走,真麻煩?
另一邊,黑氏兄弟互望了一眼也暗懷鬼胎,他們希望魚與熊掌兼得。
「鏘鐺!」刀劍互擊發出很大的聲響。
招式未停,不過在激戰中,黑雄在他大哥的掩護下卻退出了戰場,改往煙之書所站的地方而去,他們知道莫休的弱點,準備挾持煙之書好威脅他。
「你想做什麼?」煙之書好奇的問這個高得像支竹竿似的家伙。
「嘿嘿!我想抓-啊!哈哈……」黑雄開心的笑著,一步步的逼向她說。
「住手。」莫休這才覺得緊張,不過一時間又擺月兌不了黑勇這家伙,讓他有些心浮氣躁。
「抓我?」煙之書不但沒有露出黑雄所期待的害怕神色,反而還覺得有趣地甜甜笑著︰「咯咯!抓我做什麼?」
「哈哈哈!」這女孩還真是勇氣十足,居然這麼鎮定?而且這仔細近看才發現到這女女圭女圭比想象中還美上幾分,黑雄的手已經迫不及待探向她白皙無瑕的臉龐。
陡地——「咻!」地一聲過後,黑雄慘烈如同豬號的叫聲沖天而起,讓一旁奮戰的兩人同時驚奇的停下了手,跑上前去探看究竟。
「我的手……啊!我的手……」黑雄依舊哀號不停,原來他那只想模向煙之書的手竟然離開了他的手臂,而且其動作之快讓他來不及看清楚事情發生的緣由,他恐怕不是因為手痛驚叫出聲的,而是因為恐懼和訝異!
「怎麼回事?」黑勇也被嚇到了,趕緊問。
「她……她……」黑雄緊張的用另一只手指著煙之書那張純真具有靈氣的臉,說不出話來,他不確定,真的一點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手是不是她砍下的。
「哼!來啊!再模我試試看,我看你有幾只手好砍的?」煙之書挑釁的說。這兩人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以為她是弱女子好欺負啊!
真的是她?
「大哥……」那讓人來不及眨眼的招式居然真是這丫頭下的手……黑雄吃過暗虧,身體不自覺地有些抖瑟。
「可惡的丫頭。」黑勇一心想幫自己的胞弟報仇,完全不顧忌莫休的存在,他拿出了大刀就往煙之書身上砍,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
煙之書是反應遲鈍了些,不過在這種有防備的情況下,他人想要佔到便宜那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她最擅長的雙劍一拿在手上,恐怕江湖中也沒幾個人抵擋得住她的招式。
莫休終于見識到這丫頭的厲害了,但見她由腰際間抽出一雙軟劍拿在手中,猶如玩弄彩帶般幾個回旋,然後,黑勇沒有出到一招半式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大……大哥……」黑雄的眼楮瞠得死直,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崇敬的大哥就這樣死了,而且還是如此慘敗在一個看來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手上。
「書兒……-……」莫休也不敢置信,這丫頭要遠比他想象中厲害得太多了。
「看吧!我說過我很厲害的,你總該相信了吧!」煙之書又露出她嬌憨的笑容望著莫休,彷佛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莫休的眼神中有不斷的閃爍復雜的神色,看來是他太擔心了,煙之書果然是胭脂姥姥的高徒,有一套。
真教他嘆為觀止。
「大莫。」煙之書見他不回答,輕喚了聲。
莫休無法平復自己太過驚訝的情緒,于是轉頭就走,煙之書見狀,趕緊追在他後面,誰知道原本在旁邊黯然神傷的黑雄居然讓仇恨燒紅了眼楮,他手握大刀,冷不及防的朝煙之書背後砍去。
「啊!」慘烈的聲音響起,黑雄並不如預期中的討到便宜,反而追隨了他哥哥而去。
「哼!居然想暗殺我。」煙之書朝黑雄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厲害!莫休對她似乎該重新評估了。
清爽幽靜的溪澗會染上一片血腥,這是他們都始料未及的。
*
「-不該殺他們的。」莫休帶點氣惱的說。
「為什麼?他們是壞人耶!」煙之書也嘟噥著嬌唇,生氣道。就算他們是好人,犯到她,她一樣會教他們好看。
「-怎麼知道他們是壞人?」莫休厭惡殺戮的事,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來並未樹立敵人的最重要原因。
「因為他們看我的時候都不懷好意,而且又想模我。」煙之書可不是真的笨,有時候也很精靈的。
沒錯,那追命金刀的確不是什麼善類,今日若煙之書沒有武功,他們兄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不過莫休還是不喜歡見到傷亡。
「書兒,我希望-以後別再殺人,警告一下他們就可以了。」莫休知道以她現在的功力,絕對有法子保護自己,當然首先得加強反應啦!
「我不能答應,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人想欺負我。」煙之書皺皺小巧的鼻子,有些不滿的說。她只要一想起那竹竿男的手接近她的時候,渾身就會起一陣疙瘩,好惡心哦!
「-別老是惦記著自己是一個殺手,我希望-能喜歡平凡的生活。」如果他們的心念一致,這樣才可能有未來。
煙之書的出現讓他發現,自己已經厭惡了漂泊游晃的生活,當時離開家的時候帶著滿月復的理想,以為天下人都會和他所想的一樣,然而人性就是人性,他終于明白當時他爹莫峰為什麼連一間繡坊都舍不得給,若角色對換,他是那窮困的人,高大嬸一家會幫他們嗎?他爹說的沒錯,幫助人也該量力而為、適可而止。
這些年他知道父親莫峰一直派人找他,或許,他該考慮帶著煙之書回蘇州,守著繡坊,其實平凡的生活也是件幸福的事,只是,她真放得下這里的一切嗎?
「書兒,忘了那一切吧!」他該如何讓她明白他的心呢?
「忘了?」煙之書有些怔忡。「原來你是討厭我的殺手身分?」
「沒錯。」
煙之書總算弄明白了這一切。
她輕咬著下唇思略著︰反正他又不教她偷術,她待在這里做什麼?這幾天一切的美好感覺只是虛幻而已,她是絕對不可能為了誰而背棄師門的,她可沒有煙之琴那種勇氣。
「那我走好了。」
「走?-要去哪里?」莫休擋住她的去路問。
「反正你又不教我偷術,我干嘛在這里?」雖然嘴里這樣說,但煙之書的心里還是很希望能夠留下,她喜歡跟莫休在一起,崇拜他的一切。
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只是為了學他的偷術才會留在他身邊?
莫休簡直不能承受這個打擊。
「好,那-走,今後我們互不相干。」莫休沉著臉負氣的說。
「我……」煙之書輕咬下唇,她說那句話不是有心的,莫休難道听不出來嗎?
她偷偷的覷了他那張依舊固執的臉。他居然真不留她?可是話都出口了,算了,她才不希罕他呢。
「那我走了。」
走沒幾步她突然很想回頭,可是莫休依然凝著臉。
「我真的要走了。」煙之書非常大聲的強調。
莫休知道煙之書內心的想法,其實她是喜歡他的,只可惜她自己不清楚,所以他希望她正視自己的感覺,或許時間能證明一切,就讓她好好想想吧!希望再見到她的時候,她能夠對他說句喜歡他——發自內心的話。
「不送。」莫休轉頭回到了屋內。
「不送?」煙之書愣在當場,他真的不再喜歡她了嗎?
那天的吻……她還是沒偷到他的心?
「討厭!莫休,我討厭你……我真的好討厭你……」她轉身跑離。
不知為何,心中卻有股難以言喻的酸楚,漸漸在她胸口中醞釀擴大著。
她真的討厭莫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