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看不到,韜韜,再把我抱高一點,再高一點……」童稚可愛的呼喊聲傳遍了整座客棧,那是弄晴的聲音。
「好吧!坐穩了。」宋靖韜干脆將她整個人抱到自己的肩上,讓她當馬騎。
「哇!好棒哦!韜韜最棒了。」她不喊宋靖韜哥哥,只喊他韜韜,當他和自己是同輩的朋友。現在她不但能夠听到說書先生的話,還能夠看到他說話時那變化多端的表情,不必擔心自己個子小看不到,也因此可愛的笑容始終掛在她的臉上,沒一刻停止。
「噓!別太大聲嚷嚷。」她一笑起來就忘了所有,他們已經成為本客棧最受人注目的焦點了,連說書人都比不過他們。
「咯咯!」她低頭朝他扮個鬼臉,聲音才肯收斂許多。
等到說書人說完了一段,她才肯回到座位上吃東西。
「多吃一點才會快點長大。」宋靖韜為她挾菜。
「那你也多吃一點才會快快變成一個大俠。」弄晴對他甜甜一笑,又將自己碗中的東西丟回給他,她不喜歡吃飯,不過對甜的食物卻無法抵抗。
宋靖韜知道她的弱點,所以每次要她吃飯都會拿出甜食來誘惑她,這一次他拿的是剛剛才請人在大街上買來的糖葫蘆。
「快吃,吃完就給你這個。」
弄晴的眼珠子一下子睜大,伸手就要搶他手上那串甜甜的糖葫蘆。
「不給,先吃飯。」
「不要,除非你先給我吃一口。」她的眼珠子就這樣定在糖葫蘆上,一動也不動。
爭不過她只好答應她的要求,誰知道她竟然不守規定,拿了糖葫蘆就不肯放手,宋靖韜想到了一個好方法,他不伸手跟她要,卻一口將所剩下的幾顆小糖葫蘆都給吃掉,讓她尖叫連連。
「還給我,還給我……」弄晴伸手到他嘴里想將他含在口中的東西給挖出來,手挖不到還干脆手口並用,小嘴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探進了他的嘴里,硬要跟他分一點來吃不可。
「你怎麼可以……」不只宋靖韜被她的舉動給嚇呆了,連同陪伴他們出來的兩個僕役都嚇住了,幸好她還小,否則……
「咯咯!好吃,呵呵……」弄晴自己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為自己的小計謀成功而高興不已。甜蜜蜜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泠泠的笑聲不絕于耳,而快樂和笑容仿佛是她生活的全部。
宋靖韜滿足于她的笑容中,他最喜歡看到她的笑容;真的,只要能博得她一粲,他什麼事都願意為她去做,甚至她頑皮的摘著花園里的花讓他當午餐他都願意。
他們實際相處的日子雖然不久,不過在他的印象中,弄晴兒一直是一個很愛笑的女孩,成天展露著的笑容很甜也很俏皮,似乎有種魔力,讓再難過的人只要見到她都會跟著舒展眉頭。
思緒又轉回了現況,視線投注在手中的泣血心墜。
現在的煙之棋和當年的弄晴實在相差太多了,她那麼的冷、那麼的無情,和弄晴兒那始終將笑容掛在臉上的樣子實在相差太多,若她們如他所想的是同一個人,那他真是心疼她這些年來究竟受了什麼樣的苦,怎麼會讓性子轉變如此多呢?
他真的很想探究出問題的癥結來。
然而煙之棋若是弄晴的話,那他為情所苦的問題不就得以解決了,他們會是有未來的。
思及此,俊爾剛毅的唇瓣不禁泄漏了心底的快意。
***wwwcn轉載制作******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煙之棋確定自己絕對沒有「果睡」的習慣,但竟然一覺醒來,全身不著寸縷?她簡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人所做的好事?
眼神迅速地巡視了四周一遍,她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不過她卻發現到自己的衣裳就掉在不遠處,沒辦法了,只好先披著被褥拿衣服穿上再找出這問題的答案。正當想坐起身來時,牽動了胸口前的傷口,一陣疼痛害她不禁申吟出聲。
「啊——」
捂著胸口的傷,她忽然想起來了——是宋靖韜,她記得自己受毒蛇咬傷,而在昏迷之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難道是他月兌去自己的衣服?
趁著雨停,飛快的到鄰近城鎮買東西的宋靖韜才剛抵門外,他就听到了煙之棋像似痛楚的聲音,一時幾乎慌了手腳,毫不猶豫的立刻往里間闖。
「你沒事吧!」他的關心溢于言表。
果真是他。他為什麼要救她?而且她的衣服……
她將棉被緊緊包裹住自己,才冷然地問︰「真的是你救了我?」
「是。」你好點了嗎?」他移近她床頭,熱切的問。
「啪」!
不說分由,煙之棋火辣辣的一巴掌立刻甩在他臉上,絲毫不留余地。
宋靖韜嚴峻清逸的臉上立刻多了幾條巴掌的痕跡,可見她打的有多使力;他是能躲的,只要他不願意,任何人都別想親近他一步,更遑論甩他一巴掌了,不過他明白她怒氣的來由,所以也願意承受。
「這是給你的衣服,你那套衣服不能穿了。」宋靖韜冷靜的說完,交給她一套衣服後,人也回避到門外守著。
他居然毫不生氣又不回手?他存的是什麼心?
煙之棋的心里五味雜陣,就在她穿好衣服後,宋靖韜也正好將熱騰騰的包子點心端到她面前來。
「什麼問題都等吃飽再說。」看她閃爍不定的眼神,宋靖韜只好放軟口氣,商量著道。
「我不吃。」
「別跟自己過不去,什麼事吃飽了都好談。」
雖說江湖兒女應該不拘小節,但讓宋靖韜看過了她身子可不是小事,她怎麼可能還吃得下東西?眼看著那熱騰騰的食物,她伸手想將那些給掃掉,不過事情不但沒讓她得逞,還因此又牽動了傷口。
看她痛得眉頭都擺在一起了,但倔強的她在他面前卻連哼都不哼一聲,宋靖韜有些心疼。
「棋兒,別這樣,你若餓死,就枉費我救你了。」宋靖韜試著以輕松的語氣和她說話。
「棋兒?他干嘛叫她棋兒?害她臉上又飛上了紅霞。
「救我?誰要你救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她的口氣故做冰冷的說,但內心卻不可思議的股暖流,難不成她很高興宋靖韜救她?真是詭譎。
「吃完了這些東西再說,反正你現在沒這個能力。」宋靖韜故意輕視的說。
「哼!你最好隨時提高警覺。」煙之棋橫了他一眼。不過他說的有道理,因為她的肚子已對她發出抗議了。
看著她終于肯放段吃東西後,宋靖韜才算松了一口氣。
他在看什麼?吃了幾口,煙之棋感覺到他灼熱的眸子後,才記得兩人不該如此親近,她也不該對他如此「友善」。冷不防地,她將剩下余的東西往他身上砸。
「浪費食物。」宋靖韜一直都在注意她,所以她這小小詭計自然是無法得逞。
「真可惜。」竟然沒砸到他?她克制自己,恢復淡漠的神情,道︰「不過我勸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不管你對我多好,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也不打算‘放過你’。」他若有所指的說。
「什麼意思?」
「因為你是弄晴。」
其實煙之棋很想因他這句話而大笑一頓,不過她從來不曾大笑過,只好擺出譏諷的表情。「弄晴?那不是你另外一個妹妹嗎?怎麼又與我扯上關系了?」
真是怪男人,盡是將她當成妹妹?上一回是觀晴,這一回又變成了弄晴?可笑,他懷疑他有嚴重的幻想癥,當然對他把她當成妹妹的事也相當的不悅,誰要當他妹妹來著?
「其實我一直以為弄晴早已死在胭脂姥姥的手里。」
「是嗎?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是你喜愛的人而不是妹妹。」煙之棋的口氣有點不悅,或者該說酸,只是她絲毫沒察覺。
宋靖韜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認真的凝視著她。「沒錯,現在那個人正是我所喜歡的。」
他深邃的眼神有點古怪,那種深情款款的樣子讓她有些不自在,還有,他到底繞來繞去究竟在講些什麼?
「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我會對付胭脂門全都是為了要幫弄晴——也就是你報仇。」于是他向煙之棋說出了他剛到平西侯府的那段小時候的經過。
「你不是侯爺夫婦的親生子?」煙之棋瞪大眼楮看著他光磊堅毅的臉,這消息讓她好意外。
「沒錯。」
「但……你也姓宋。」她疑惑地問道。
「這名字是侯爺賜的,大概是怕我被仇家追殺吧!」他自嘲地說。
煙之棋還一直以為他有戀妹癖,原來他背後竟然還隱藏有這麼一段故事。仇家?那麼他又是誰呢?
「我還是不能相信,你說的話太可笑了。」他居然說她是一個郡主?可能嗎?
宋靖韜臉上一抹似笑非笑,提出了更有利的證明。「好吧!或許你不是,不過你可以跟我解釋你頸上那條墜子的由來嗎?」
頸子?煙之棋這才記起自己忘了問一件事。「你是怎麼救我的?」
在這荒山野嶺上並沒有太多住戶,更別說高明的大夫了。她的臉蛋有些不自然地泛著嫣紅,她暗自祈禱千萬別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樣。
宋靖韜眼見無法躲過這問題,只好老實的將自己的方法告訴她。
天啊!他竟然「親口」幫她將毒液由她體內吸出?那奇怪的感覺讓她無法保持冷靜,同時心里卻不是很想怪他,這是怎麼回事?
「我要殺了你。」煙之棋眼看著掛在一旁的長劍,故意將它抽出來並一劍滑過宋靖韜的手臂。沒想到他竟然不躲也不閃,就像剛剛她甩他一巴掌一樣,默默承受,卻也因此她又牽動了傷口開始疼痛不已。
「我送你到別苑去讓顏大夫看看吧!」宋靖韜擔心的對她說,他怕傷口會有感染,不過她卻固執地反對。
「不用,以後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她對自己太不正常的反應生氣,兀自將自己隨身的幾樣小東西放在身上,捂住傷口,忍痛走下了床。
「你怎麼這麼不合作,我是為你好。」他擋住她的去路。
「省省你的好心。」
宋靖韜還是不放她走。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瞄一眼自己的杰作,他竟然都不考慮自己手上的傷,她卻為他暗自擔心。
「至少……至少你得告訴我你身上那泣血心墜是怎麼來的?」
「泣血心墜?你說這就是泣血心墜?」她拉拉頸上的墜子,問。
「沒錯。那是我送給小弄晴的禮物,怎麼會在你那里?」
「我……」她怎麼知道?她只知道這條墜子自從她懂事以後就一直掛在她身上,至于是怎麼來的,她一點也不明白。「或許你認錯了。」
宋靖韜爾雅的一笑,挑眉問︰「泣血心墜是我的傳家寶,你說我會認錯嗎?」
「既然是傳家寶,你怎麼會將那墜子交給別人呢?」她抓出了他問題的漏洞。
「因為弄晴比墜子還要重要。」
「原來你就是因為這條墜子才認定我是什麼弄晴郡主的?」煙之棋露出一抹詭譎的表情,說︰「不過若說姥姥是因為殺了弄晴郡主然後再將這墜子掛在我脖子上……」
「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宋靖韜不準備接受那樣的結果,尤其他愛著現在身邊這個女孩。
「誰知道。」煙之棋故意說。
「棋兒,難道你真的這麼無情嗎?」宋靖韜眉頭皺起,問。
煙之棋不想看他的表情,她怕自己會心軟。「是,你不是已經見識到了嗎?」她故做冷漠。
「我不相信。」
「這是事實。」不經意的抬起頭與他對視,她強裝的冷漠又宣告瓦解,不可否認宋靖韜已進駐了她的心,這個認知讓她措手不及。
「你……」就在宋靖韜想再反駁她的時候,突然外頭一陣鬧烘烘地,腳步雜沓引人側耳,他驚覺地探頭往窗外一看,才皺起眉,低喊︰「糟了,是昨天那班人。」他看到領頭的月風。
「哼!該死的人。」昨天若不是黯-堂那些卑鄙的小人用那不堪的手段對付她,她也不至于會讓宋靖韜有機會接近她或動手救她,眼看著她就要沖出門,宋靖韜趕緊阻止她。
「別輕舉妄動,你的傷還沒好。」
「不要你管。」
「你不該是個這麼任性的人。」宋靖韜硬扣住她的手腕,往後門的方向而去。
現在心系著受了傷的煙之棋,而且對方又不容易對付,他們陰鷙的手段昨天他已經領教過了,因此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再身涉險地,只好先躲避了。使盡眼力四處梭巡,好不容易終于讓他發現到在後門的不遠處就有一個小山洞,而且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心念一定,他決心帶著煙之棋先在那里避避。
可惡,煙之棋真恨現在的自己,這麼的沒用,而且此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讓她產生了莫大的惶恐。
「別擔心。」宋靖韜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顫抖,沒想到像她這樣剛強好勝的女子也會有感到驚慌的時候,連忙安慰。這種感覺很好,他多希望就此保護她一輩子。
「少自以為是。」她斜睨了他一眼,故做堅強道。
宋靖韜嘴角揚起笑容,他現在才發覺煙之棋其實不像想像中那般的冰冷惡狠,那只不過是她的保護色罷了。她應該是個比任何人都要嬌弱的女子,他真想知道這幾年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同時,黯-堂爪牙的聲音突然傳入他們兩人耳里。
「稟月少主,里面沒人,不過發現了這個。」他拿出煙之棋換下的衣服和她未吃完的食物。
「哼!昨晚他們果然在這里。」月風陰邪的聲音充滿氣憤,要不是昨夜的那場大雨和該殺的狂俠突然出手阻撓,他一定會有機會殺掉煙之棋。他的任務是殺掉琴棋書畫四個人,無論用什麼辦法。「把這間屋子燒了。」他的一聲令下就頃刻整間茅草屋一下子陷入一片火海中。
宋靖韜和煙之棋暗自對看了一眼,他們顯然對月風的方法很不滿。
「再給我仔細的搜,我相信他們跑不遠的。」
昨夜雨大,煙之棋又身中蛇毒,就算身邊有個宋靖韜護航,月風也料定她絕對不可能活著下山,所以以為今早來可以找到她的尸體,不過任他一路找來也沒有任何線索,況且由現在此情景看來,他可以猜測到煙之棋並沒有死。真是可惡,那小妮子還毀了他不少手下,他是絕不可能放過她的。
「讓我出去,你走吧!」煙之棋冷靜的道。他們現在所躲的地方狹小,兩個人幾乎是緊抱在一起的,讓她很不自在,一顆心沒來由的狂跳。而且她也不想欠宋靖韜任何人情。
「我不會讓你出去的,相信我,我絕對有能力保護你。」宋靖韜肯定的說,手仍緊箍著她。
必要時,他就算豁出生命也要保護她。因為他相信煙之棋就是弄晴,失而復得的喜悅是旁人無法想像的,縱使她已變得不再像他當初所認識的那小女孩。
「哼!我不會感激你的。」面對外敵時,煙之棋是孤僻的,她最不喜歡與人親近,縱使面對猶如姊妹般的琴書畫三人也一樣;因為她不要人保護,她要自己獨立,唯有這樣才可以不受任何人威脅,會活的有把握。
「無情、無情」,她的腦海中塞滿了這兩個字,全天下人都是自私的;全天下人都是最無情的,不過恩情卻不可滅,受人點滴都要以終身回報,她不記得這是誰告訴過她的。當初胭脂姥姥救了她,所以她得以性命報答,而這回宋靖韜救了她,她該以什麼來回報呢?
所以她討厭受人任何恩惠;所以她拒絕再與任何人親近,但這回身上的傷又讓她無以為力,她簡直痛恨受傷的自己到極點。
宋靖韜不知道她心里想什麼,只知道她很難過,雖然她的表情依舊冷淡,但他覺得自己就是可以感受得到。
「我不要你感激。」他悄悄的在她耳旁說︰「因為我愛上你了。」
「呵!」煙之棋苦笑,她根本不相信那個字。「若你發現我真的不是弄晴呢?」
「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是弄晴才愛上你?」
「難道不是?」
「你認為一個十歲的小男生會愛上一個五歲的小粉娃?」宋靖韜聞言怔了怔,覺得她想法很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五歲,原來他認識弄晴的時候那小女孩才五歲,五歲的小孩應該多少會些殘留的記憶吧,至少不該將所有的記憶忘的那麼徹底啊!而她卻絲毫想不起自己曾是個嬌貴無比的郡主,也想不起來她和宋靖韜曾有過交集,可見得她真的不是,可是他不相信。
然,他說的愛她又是怎麼回事呢?
狹小的空間只有兩人彼此的氣息流竄,充滿曖昧不明。
「稟月少主,四處都找不到人。」黯-堂的門眾回稟月風道。
「會不會他們已經走了?」有人發出疑問。
「走了?哼!就算走也走不遠。」月風指著地上還有熱氣的包子,道︰「這就是證據,再給我搜。」他領先往另一個山頭而去。要找到胭脂門的人極不容易,要毀掉其門人的四大姑娘更是難,如今就有一個機會,他怎麼能放過呢?
宋靖韜和煙之棋此刻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清黯-堂一群人的行動,眼見他們漸行而去,他們才松了一口氣,走出那狹小的山洞。
「他們看來不像覬覦泣血心墜的人。」宋靖韜疑慮問。
「他們是黯-堂的人,就是他們傳出在胭脂門有泣心血墜。」這點胭脂門的人也查清楚了。
「黯-堂?沒听說過。」
「總之是敵對的人。」煙之棋瞄了他一眼,道︰「恐怕你也逃不掉了。」她是指他救她的事。
「哈哈!你覺得我會怕嗎?」他自信的問。
為了她而與黯-堂的人為敵?他們原本不是死對頭嗎?宋靖韜的行為太可笑了,他還真以為她是什麼弄晴嗎?
煙之棋冷笑一聲︰「那不值得,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值不值得由我決定,還有,我會向你證明你的真實身份。」宋靖韜握著她的手,堅決的說。他一定要讓煙之棋心服口服知道自己真的就是弄晴郡主!
煙之棋有些慍惱的甩開他的手,揶揄地問︰「有什麼辦法?」
「必要時——找胭脂姥姥來問問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煙之棋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又恢復了防備。「你休想找到胭脂門。」
「別逃避問題,你該知道這是可能的。」宋靖韜真摯的說。
「不,我覺得可笑極了。」煙之棋逃避的說︰「還有,昨晚我一點都不感激你救我。」
一想起他的方法就讓她羞怯,要是以往他非死不可,但她竟然不是很生氣,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這才讓她覺得難堪,想來她可能瘋了吧。
不行,她得好好找個地方想想,她現在異常的反應到底是怎麼了?硬撐起受傷的身子,她想往另一頭走。
「等等,你的傷……」
煙之棋搖頭打斷他的話。「不管你對我多好,我們都是敵對,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她堅持的說。
「棋兒,」宋靖韜誠摯的說︰「我只關心你的傷。」他對她刻意的冷漠,簡直無計可施。
「我會留命來對付你的。」
宋靖韜知道自己若是強留她,她一定會拼命想離開,或許到時候她的傷會更嚴重,只好讓她走了。「保重。」
煙之棋看了一眼他手臂的傷,眼中轉過復雜的神情,最後她還是不說一言,即刻朝另一頭掠去。
「弄晴,你的個性怎麼會轉變這麼大呢?」宋靖韜無法理解,但從今以後他會在她身後保護著她,不再讓她受到丁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