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輕輕的溜出杰斯的懷中,她在心里從一數到十,感覺身旁的人毫無動靜後,才慢慢的下了床。
拿出床底下昨晚早已藏好的衣服,她迅速的換上。房間內是如此的安靜,以致窗外突然響起的悶雷嚇了比爾一跳。她走向窗前望著天空,快下雨了這樣也好,她的氣味就會被沖刷掉了。感覺心里竟有些失望,地暗斥自已。
為了怕遇上僕佣,她決定就從這扇落地窗出去而不走大門。憑她的功夫底子,雖然是三樓,但應不成問題。
打開窗戶,她忍不住回頭看杰斯一眼。要對他留下只字片\叫嗎?她甚至不知道該寫些什麼上」前,她是不會再讓他找到了,就當是春夢一場吧!
腳卻安然著地。
淚水止不住的滾落下來。別了,她的愛人!比爾蹣跚的走到曾經供他們嬉戲的草坪上,回頭環顧整座山莊,它仍舊巍峨的聳一止著。
就在這里畫下休止符吧!她轉過身,不再回頭的消失在晨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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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雷雨正嘩啦啦的傾瀉著。習慣性的,杰斯伸出手去摟抱比爾,在伸手可及的範圍內模索一陣,撲了個空,他迷糊的張開眼。
比爾不在床上?他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房內並沒有比爾的身影,但落地窗是開著的。他下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睡袍穿上,看見比爾的那件睡衣也在地上。昨夜的激情在他腦海中晃過,他覺得自己現在像只吃飽喝足、精力充沛的獅子,爆發力十足。
再次巡視房內,比爾的睡袍披放在梳妝台的椅背上,他走過去拿起睡袍,再次確定比爾不在房內後,信步往陽台走去,心里想著,外面溫度低又風雨交加,比爾怎麼不套上睡呢?又想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咦,那她穿什麼呢?
陽台外沒有比爾的人影,杰斯又走了進來。他走向門口,門是上鎖的。比爾沒出去,她人呢?
一股不祥的感覺冒了出來,他又在房間內徹底的尋找一遍,還是沒有比爾的蹤跡。他立即沖出了門外,大聲吆喝管家、僕佣及小廝們起來。在下達尋找比爾的命令後,他又沖回自己的房里,迅速換上輕便的衣衫,抬頭瞥見那扇仍舊開啟的落地窗,他走了過去。
陽台外的雨淅瀝淅瀝的下著,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比爾是從這里走的。他低頭往下望這麼高.她甚至不用一根繩子!
他現在才體會到海盜比爾的殘忍,掠奪者的稱呼對她而一肓,真是實至名歸!
她是這麼輕易就擄獲他的心,又這麼不屑一顧的丟棄;他對未來所勾勒的美景,她卻視如海市蜃褸般的拋至腦後。他這一生從沒有如此小心翼翼的呵護過一個女人,而她卻是此的回報他.
望著樓下疾奔出去的馬匹及獵狗,他的手下正成放射狀的往四方散去。他轉身往樓下走去,突然瞥見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套翡翠首飾;他走過去,拿起那盒無價之寶二」是昨兒個比爾睡著後,他拿來的。怕寶石的寒氣驚醒比爾,因此他只為她套上戒指。整套珠寶的設計以翡翠及鑽石為主體,包括項鏈、手鏈、耳環及戒指。
晶瑩剔透的戒指套在比爾的蔥蔥玉指上,更加顯得碧綠輝煌。他不曉得自己為何非得在那時爬出溫柔鄉做這件事不可,只知道這是個承諾,一個對比爾至死不渝的承諾。
而現在呢?除了戒指外,其他飾品仍安靜的躺在盒子里。他諷刺的冷笑起來,然後憤怒的將整個盒子摔向牆壁。
走下樓,他堅定的告訴自已,他會找回她!而她再面對的將是另一個自己,一個冷酷無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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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淚水,她決然的攀上陽台,開始往下爬,多希望自已失足,好有留下來的理由,怛情又觀灑不羈的杰斯.克萊得姆伯爵。
樓下已有一小隊人馬及獵犬等候著供他差遣。比爾會往哪里走呢?她在英國舉目無親,
但他知道她想家,因此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碼頭二里的溪流不通外海,所以比爾不可能順流而下。他打了個手勢,騎上閃電,招呼著眾人跟他走。
要到碼頭必須先到倫敦,而通往倫敦的道路只有一條。他慶幸比爾沒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而用兩只腳行走的速度絕比不上他的馬匹,他會充分利用獵犬的嗅覺來捕獲他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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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現在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路痴,她無法辨識東西南北,她迷路了!
大雨滂沱的下著,她的全身早已濕透。倉卒下的決定,就是現在這種後果!
該死的!往倫敦的路到底是哪一條?
她已走了好幾個小時,卻發覺人跡越來越少。剛開始她戰戰兢兢的,看見人影就刻意避,而現在地倒希望能遇上個人,好問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好冷、肚子又餓,現在所靠的只是自己的底子好,尚能再支持」陣子。她得先找個地方避寒,否則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路的盡頭是面前的這座山頭,她忍不住哀號起來。爬過這座山頭,至少要兩天的時間,可而這山頭的另一面是什麼根本不可知。哎!先別管這些了,她走進山路前想著,希望這山有可容身的洞穴,先把衣服弄干再做別的打算吧!
上天是厚愛她的!她居然發現個干爽的洞穴,洞穴里居然還有幾根干燥的木頭。比爾喃喃的感謝上天,手卻不敢遲疑的鑽木取火。外面的天色已暗,她竟然走了一天!現在她渾身冰冷,牙齒打戰。
火苗逐漸旺了起來,她又加了幾塊木頭,暖意逐漸上身,比爾趕忙月兌下衣服,擰干水滴,攤開來烘著。
搓搓已回暖的雙手,她盤腿坐著,藉著溫暖的火焰將全身的氣運行一遍,感覺舒服多了,肚子卻咕嚕咕嚕的響起。今天除了雨水,她沒有吃過任何食物,但她懶得回應肚子的抗議。
熊熊火焰讓她想起另一個溫暖的壁爐。杰斯二發現她不見了,現在恐怕是在著急的找她。眼淚又不爭氣的溢出,她想用手拭去,卻踫到一個堅硬的物體。
一只戒指?她的手上何時多了這只戒指?是昨晚杰斯幫她戴上的嗎,這是只美麗的戒指,但對比爾而言稍嫌大了點,因為她發覺戒環上用細線卷了一圈二麼細膩的心有可能是杰斯的嗎?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了。
她命令自己不許再想這件事。疲倦的閉上眼,眉頭深鎖的漸漸沉睡夢里全是杰斯的影子及醉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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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停了,清晨的曙光照在通往倫敦的道路上。已經一天一夜了,杰斯還是沒找到比爾,他的屬下仍仔細的四處搜索著,但他知道他們累了,馬兒也倦了,獵犬更是吐著舌頭喘氣。難道自己的判斷是錯的?他自問著。他們沿途都采取地毯式的搜索,為什麼還是找不到比爾?到倫敦的路程已過了一半,他相信比爾如果走這條路,絕對不可能走得如此遠,而且一路走來,獵犬根本嗅不到比爾的味道。這些獵犬口叩種精良,嗅覺一流,為何嗅不出一絲線索?
他決定不再漫無目標的找下去,挑出一半的人馬,吩咐他們前去倫敦,在碼頭邊守株待兔,為了預防比爾喬裝,因此不可放過任何可疑的人物。另一半人馬跟著他沿原路再找回去,他相信以比爾的個性應該不至于走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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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依舊陰霾,但兩勢已停,洞內的火苗早已熄滅,比爾穿上干爽的衣服走出洞外。
雨後的山景總是撲朔述離,若換一種心境,比爾一定會停下來欣賞這唯美的畫面,可是現在她沒這好心情。
離開洞穴,繼續往上攀行,路上她摘了一些野果充饑。看這天氣,雨應該還會再下,她可得好好利用這段空檔趕路。
下午比爾已攀爬至山頂,往下望去是個山谷,四面環山,層巒疊翠,只有一條通往外而的道路,道路的兩旁有許多民宅。這地形有點像一個漏斗,延伸到最底部是一座讓人肅然起敬的城堡。
那座城堡是如此的壯觀、堅固又動人心弦,完全沒有一般城堡的冰冷,比爾著迷的欣賞著它。她本以為杰斯的山莊已經是最堅固、美麗的了,但與99座城堡比起來,顯然還略遜一籌。
城堡的後面是一座湖泊,可以看到點點飛鳥在湖面上翱翔。顯然這座城堡的主人也很管護他的子民,因為那些民宅看起來堅固又整齊,而且並不髒。
民宅的方圓百里到處種植著農作物,顯得欣欣向榮。比爾忘情的觀賞山腳下的景致,直到雨點打落在身上。抬頭望望天,雨勢還小,她加快腳步下山,希望能再找到一處避雨的地方。
天色暗了下來,比爾又迷路了。她本想越過民宅,直接到達山谷出口的地方,這樣就沒人看見她了,但顯然天不從人願。四周陰暗,山路難辨,淋了一下午的雨,她體內正寒氣逼人。
最糟的是,她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知道自己已經倦了,但停下來等于坐以待斃。她手拿著樹枝,不斷撥開前面橫擋的枝葉,雨仍無情的宣泄著比爾突然踩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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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了!杰斯開始說服自己,比爾真的逃了。這個禮拜他夜以繼日的尋找比爾,但她如同泡沫般的消失了。
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僕人們也噤若寒蟬。
想逃離我嗎?比爾,你逃得了嗎?你是屬于我杰斯.克萊得姆的人,除非我允許,否則你是逃不開我手掌心的——不管你願不願意!
他吩咐僕人備馬回倫敦,在這里找不到她,他就到海盜島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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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醒來了,她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房間內非常安靜,她想要坐起來,渾身卻酸軟無力,手臂的刺痛勾起了一些回憶,慢慢的,這些天的記憶全回到了她腦海里。
模模受傷的手臂,已經包扎好了。窗簾緊閉著,她看不到窗外的景象,也不曉得是白天還是晚上。她想,自己可能生了一場病,但不曉得到底躺了多久三厄個地方讓她覺得寧靜,好像飄泊的心終于找到歸依。疲倦了,她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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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隆送走醫生後,回到比爾的房里。比爾仍在昏睡,但高燒已退。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沉思的望著同父異母的妹妹。
在書房初見的那一剎那,這女孩臉上血色全無,濕源源的長發垂在肩側,她和畫中的人是那麼相似,幾乎讓他錯認是畫中的人兒走了出來。
她昏倒在麥隆的懷里,發著高燒,全身冰冷,手臂全是血。一個如此脆弱無助的女孩為什麼會受到這麼大的傷害?這十一年她到底如何生活?
如果這個女孩真是他的妹妹,那她的名字應該叫作貝兒。
這幾天他常常進來貝兒的房間,仔細的端詳她。她的五官有一部分比較像坎莫家族的特征,黑色微暑的秀發、長而微髻的睫毛,以及女性化卻微帶英挺的劍眉。
他沒看清楚貝兒的瞳孔是什麼顏色,但他相信應該和自己的眼楮一樣,是子夜的黑;比起他另一個金發碧眼的妹妹黛兒,貝兒倒比較像坎莫家族的人。
問題是,她真的是貝兒嗎?有許多的疑點需要澄清,他不會坐視一個陌生女子隨便進人坎莫家族的歷史里。雖然他早已默認這個女子是他妹妹,但一切仍須審慎處理,以免使家族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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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再次醒來。她怎麼會躺在這里?看看四周,是個陌生的房間,她感到有些迷糊。
她的口好渴,轉頭望見床櫃上有」只水壺及一杯半滿的水,她想伸手去拿,手卻不夠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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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把那件快爛的衣服送去給她?」麥隆微微皺眉。
「爵爺,是……小姐要求的,而……且衣服我已……經補好了,看起來雖然舊了點,但已經不爛了。」瑪麗微弱的抗議著。
麥隆愣了一下上(才知道瑪麗會錯意了。他有點想笑,但表情仍不變。
「呃,你做得很好。」他鼓勵了瑪麗一番,「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沒有了!爵爺。」得到了爵爺的贊賞,瑪麗頓時精神抖擻。
麥隆擺擺手,示意瑪麗可以出去了。
書房恢復了寧靜,麥隆卻眉頭深鎖。
看來我們的客人準備要溜了,他心里想著。而且可能在今晚或明晚。
她人都還站不穩呢,會走嗎?雖然在邏輯上不大可能成立,但他仍肯山疋樓上那位神秘的小女人這兩天會溜走。她幾乎不給自己留點余地,一心急著跟坎莫家族撇清關系。為什麼呢?他好奇的決定要探究其中的原因。
離開書房,他上樓走進她休息的房里。*面安靜無聲,麥隆走向床邊,發現她正閉著眼楮,呼吸平穩。他嘴角不由得扯出一絲微笑她在裝睡!沒有任何的破綻,但他就是知道。
離開了房間,他不自覺的吹起口哨,兩手插進褲袋,優閑的走回房。與他擦身而過的僕人全都張口結舌,驚訝于主人從未表現出的輕松一面。
就在今晚,直覺告訴了麥隆。今晚會是個有趣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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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後來真的睡著了,當她醒來時已萬籟俱寂。她坐起身,慢慢的下床,感覺比先前好多了。走過去拿起椅子上的衣服,換上後已經消耗了一半的體力。
對城堡的地形她完全不熟,看來還是用老方法——從哪里進來,往哪里出去。
開了門,探頭出去,一個僕人剛好從轉角走過。比爾走了出去,走道的轉角兩端各有一個大型窗戶,是為了在白天時能讓陽光探進來。她選擇其一走了過去。
探出頭,運氣真好,她隱約記得那棵樹。
原來現在位居三樓,她趕緊下樓去。二摟的走道上一樣有兩扇大窗,而離她較近的這扇窗子外面正是那棵大樹,因此那間書房應該就是眼前這間吧!
里面沒有燈光透出,她開了門進去。
門沒鎖的,比爾並不知道這件事。而與杰斯相處的日子里,杰斯是從來不鎖書房的,所以它沒上鎖,並沒有引起比爾的懷疑。
母親的肖像仍掛在那里,但比爾的心境已不同以往。知道父親還思念著母親,那麼對母親而言,這里應該就是最好的歸宿吧!
她喃喃的向母親道別,請求母親原諒她的不告而刖,至少父親以後不用去面對王室的判決,以及世人羞辱的眼光。
出了陽台,她開始懷疑當初是怎麼跳進來的?雖說樹枝纏繞著欄桿,但枝干細小,怎能承受自己的重量呢?幸好今天月色皎潔,比爾張大眼楮,搜索著有利的支撐點。
雙腳有些軟,但她不理會這個訊息,定下心來,爬上欄桿,瞬間躍了出去。
抓到了!她抓到了剛剛相中的那根樹干,可是左手用力過猛,現在傷口好痛。她雙腿圈住樹干跨坐著,想像自己的臉色一定白得可以,因為頭好暈。
哎!錯就錯在她不應該在這時往下看——
比爾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就往下墜。
她用手捂住溢出的叫聲,準備承受墜地的重擊,卻被人接個正著。
「哇!押到寶了!」麥隆似笑非笑的看著懷中的比爾。
比爾愣愣的看著麥隆,生平第一次被當場逮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夜游嗎?」麥隆語帶消遣的問。
意識到還在麥隆的懷里,比爾掙扎的想要下來,但麥隆穩穩的將她固定住,根本無視于她的抗議。
「放我走,拜托!」比爾著急起來。
「這可不是坎莫家族的待客之道呢!」麥隆故意會錯意的說。
「我只是個不速之客,不是你們邀請的客人。感謝你們的照顧,我已經好多了,沒有必要再打擾下去。」
「我可不這麼認為。」麥隆抱著比爾轉身走回屋內,「大夫說你起碼還要休養一個……不,是兩個禮拜。」說著,他已上了三樓,走向比爾的房間。
「你不可以這麼做,拜托!讓我走,對我們大家都好!」比爾著急的月兌口而出。
進了門,把比爾放回床上,麥隆俯看比爾,「什麼意思?」
比爾把頭側向一旁,不敢直視麥隆。
麥隆靜靜的看著比爾,多麼奇特的女子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哀傷,他們的心靈是不是有點相通呢?就像他知道她會利用那棵樹逃走一樣。麥隆衷心的希望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他想要保護她,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
現在,他終于明了父親為什麼會那麼思念那位中國女人了,才幾天而已,眼前的這位女子就已經完全抓住他的心了。
砰的一聲,坎莫公爵急急的奔了進來.
「貝兒!貝兒-.我想到了!哦,兒子,原來你也在這里。正好,我告訴你們,我想到貝兒身上有什麼特征了。」
「是什麼特征一.」麥隆感興趣的問。
「兒子,貝兒的頭發內、與你相同的地方有一個心形胎記。」
「頭發內?」
「對!頭發內,在後腦勺的地方,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貝兒出生時,蘇蘇還擔心那塊胎記不會長頭發,後來我想到你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但頭發仍長得很好,蘇蘇才放心。」
「怎麼樣?」麥隆挑釁的看著比爾,那表情好像在問貝兒敢不敢求證。
比爾自己也不曉得後腦勺有沒有胎記,但萬一有呢?
事實上,她喜歡眼前這兩個男人,但正因為這樣,她才怕面對現實。
就在比爾猶豫不決的時候,麥隆迅速翻過比爾的身子,制住她反抗的身軀。
不管比爾罵他卑鄙,麥隆一逕撥開她後腦的頭發是有那個胎記。
他放開比爾,溫柔的把她翻過身,激動得無法吉口語,然後一把擁她人懷。
天又下雨了!
親情啊,它的擁抱竟是如此的溫暖!
這股強大的吸引力使得比爾不再掙扎,任由父親及兄長摟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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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的好轉加上細心的呵護,使得比爾的傷口迅速復元。
雖知這時「想」是于事無補的,但她仍不時的思念著杰斯。
幸好親情的溫馨沖淡了不少哀傷,這幾天她也發覺了自己與麥隆似乎可以心靈相通。她可得謹慎點了,既然已決一疋不再與杰斯相見,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與杰斯的關系。
父親與麥隆到現在還未詢問她十一年來的生活,她卻已知道不少坎莫家族的歷史。貴族之後?想不到她竟是貴族之後!杰斯所在意的門第問題迎刃而解,但諷刺的是,她並不想以這新身分與杰斯聯姻。愛,是沒有條件的。
父親告訴她,她還有個大兩歲的姊姊,他們蔫稱為黛兒,目前正在歐洲游歷,發誓一輩子不結婚。比爾覺得黛兒的思想根特別,但她喜歡這種不受拘束的想法。
麥隆把黛兒的衣服拿給比爾穿戴,除了胸部較寬松、長度稍短外,黛兒的身材可說與比爾類似。裁縫師昨天剛來為比爾量過身段,衣服正在加緊趕工中,她順從的讓麥隆幫她張羅這一切,反正麥隆可以猜測出她的喜好。
她也喜歡與家人一起進餐,感覺很窩心。知道坐在對面的兩個男人是她的親人,比爾的心常會涌起感動,她愛這種感覺。
有許多澧儀她不懂,春來當貴族也是挺累人的。不過她倒是很積極的學習,這得歸功于坎莫家族的遺傳基因,麥隆是這麼告訴她的,也就是天生的王者風範,及不服輸的個性。
她的房間已移至二樓,原來三樓的房間是屬于客房。房內寬敞、明亮、典雅,卻不復雜,是以淺紫色為主體,位居麥隆與父親的房間之間,那讓她感覺即使大風大浪襲來,她也毋需害怕。
她最常去的地方還是那間書房,當父親給了她一把鑰匙時,比爾才知道這間書房是禁區。她倏地看向麥隆,麥隆朝她眨眨眼,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甕中之鰲,根本逃不了!
她常常跟媽媽說話,也常常和父親一起回憶童年時光,好笑的是,陽台外的那棵樹已經修剪到她無法躍過的距離。父親還抱怨麥隆破壞了好景致,而比爾只是低頭咯咯的笑。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來到坎莫城堡已一個多月,父親及麥隆對她除了寵愛之外還是寵愛,手臂的傷口早已痊愈,他們仍沒問她為何會負傷來到這里。她知道父親在等,麥隆也在等,等地自己告訴他們。
雖然比爾不願意,但她最不喜歡做的事就是逃避現實。
她決定先向麥隆傾訴這段「輝煌」的歷史,因為怕父親會承受不了。
今早她的了麥隆到坎莫湖——也就是城堡後面的那座大湖去騎馬。在此之前,她已事先潛到武器室選了兩把劍。
麥隆一定感覺到她的不尋常了,因為他嚴肅的點點頭,沒有拒絕貝兒的邀請。
自從知道坎莫家族的產業及領地有多廣後,比爾才了解麥隆有多麼忙。雖然如此,每天麥隆還是會抽出一些時間陪陪貝兒及父親。
城堡的兩側居住著坎莫家的武士,這些武士每天早上必須接受麥隆的嚴格訓練,然後跟著他到處視察領地。貝兒從中了解到麥隆的身手不凡,所以她選擇以劍術來告訴麥隆事實。
今早麥隆讓武士們自行訓練,他和比爾則穿梭在這片湖光山色之間。
比爾先讓馬兒沿湖奔馳一圈,然後來到受傷那晚初見的草坪上。麥隆與比爾並駕其驅,讓馬兒緩步的往前踱著。
馬兒來到一處幾乎被雜草覆蓋的小徑前,比爾讓馬停下。
她轉頭直視麥隆,眼神明亮、堅定。「我是從這條小徑來的。」
麥隆挑挑眉,等著貝兒繼續說。
「告訴我,麥隆,在這個年代,最令攝政王憂心的是什麼事?」
麥隆不明白她為何在這節骨眼問這種不相干的事,但他仍慎重的回答。
「嗯……應該是海盜吧。」他想想後說道,「海盜洗劫了不少流通的商品,也影響了我國與各國之間的商業往來。」
「哦!」換比爾挑起眉毛。「那對于這些海盜,王室有沒有抵制的辦法?」
「只能靠我們的海軍了,但成效不彰。」
「怎麼說呢?」
「逮著的都是一些小角色。哎!這讓我們的海軍深受挫折。」
比爾靜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麥隆,英軍認為海盜中的‘大角色’是誰?」
「嗯……比爾吧,海盜比爾。」麥隆對她所問的這些話感到不解,他直視著比爾補充道︰「听說他神出鬼沒,屢戰不敗!不過也將近兩年沒有他們的蹤跡了」
比爾下了馬,躲避兄長的眼光,然後從地上撿起一顆石頭丟向湖中心,距離雖然遠,但石頭仍在彈跳了四次後才落入湖中。
「技術很不錯吧!」她故作輕松的抬頭,看向仍在馬上的麥隆。
麥隆沒有回答。
該來的還是逃不掉,地吸了一口氣,「麥隆,我就是比爾。」
麥隆的目光深邃,直盯著比爾,然後輕吐一聲︰「不!」
「真的,」比爾神色悲裒,怛仍」叫氣止目山疋。「我就是比爾。十年前的船難把我沖向一個小島。」為了避免勇氣消失,她一股作氣的陳述著。「那里的人民非常善良,可是很貧窮。起初的幾年,我跟著一位一起被沖到島上的中國師父住在山上,他教了我中國武術,後來有一年天災,導致島上收成不好,島民們幾乎無法生存,因此我找了一些島上的青年,仗著自己的功夫底子,教他們一些基本的武術,慢慢就成了海盜。我們把掠奪來的商口叩重新加工,賣得好價錢,他們現在的生活終于改善了許多。我不後侮以往所做的事,而且我們從不殺人,我認為這些有錢人分一點錢財給需要幫助的人是應該的。」
比爾停止敘述,眼神變得叛逆,她在等待麥隆的反應。
麥隆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妹,她正在向他陳述自己是個海盜,而且是海盜比爾仄一個赫赫有名、人人等著看」她」上絞刑台的海盜。
就連坎莫家族的商船也曾被比爾洗劫過呢.
看著比爾認真的眼神,麥隆仍無法說服自己相倍。「貝兒,你的幽默感表現得有點奇怪」然後彷佛捧場似的,他干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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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早就知道麥隆不可能這麼輕易相信,她走到自己的馬旁,從鞍袋里拿出那兩把劍。
「麥隆,我知道你不可能那麼容易相信,所以我帶了這兩把劍來。我看過你訓練士兵,知道你是個使劍高手,到目前為止你是我遇見的第二位0我沒有把握取勝的武士。雖然如此,」她丟了一把給麥隆。「你要贏海盜比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我能得到這個‘威名’絕不是空穴來風。」比爾說完後,走到草坪上,等著麥隆下馬。
麥隆下馬走向比爾,但不是要找她比劍,而是要好好的打她一頓。他生氣了,因為她拿著這麼銳利的武器當玩具,她會傷了自己。
「貝兒,把劍給我,你會傷了.」
比爾根本不讓麥隆把話說完,她舉劍攻向麥隆,又準又狠!她必須搶得先機,這是唯一讓麥隆相信的方法,如果自已再存婦人之心,那一切將成空談。她相倍以麥隆的劍術造詣,一定可以躲過她的攻擊的。
麥隆架開比爾的第一劍,然後第二劍、第三劍……起初他處在只能守無法攻的局勢,比爾的劍法也讓他震驚不已,這是正統的高級劍術啊!而且由她的攻擊中,麥隆發覺她真的是頂尖高手。
貝兒去哪里學的?難道她真的是比爾?
收起輕視之心,他開始專注于這場比賽,這對他而言是千載難逢的,畢竟能挑起他「專注」的人是少之又少。
好久沒這麼通體舒暢了,能找到旗鼓相當的對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麥隆全身是汗,比爾也氣喘吁吁。不過,以一個女子而言,能支撐到現在,也讓麥隆體驗到他這個不服輸的妹妹個性果然固執。
雖然比爾巧妙的節省著力氣,但就面對一個真正的高手而言?不過是延長打斗的時間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段時間也可能是轉敗為勝的關鍵。
雖然麥隆已慢慢的轉守為攻,但以比爾現在的心態,她會戰到剩下最後一口氣。
想到此,麥隆故意錯使一劍,比爾的劍毫不猶豫的直逼他的臂膀。麥隆準備承受這一擊,卻看到比爾眼中的驚訝,她迅速的將劍尖撒向一旁,避開麥隆的手臂,人也跟槍的往旁跌去,麥隆顧不得比爾,他先格開她手中的劍,而她也正好跌至草坪上。
比爾轉過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這場比試她輸了。比爾看向麥隆等待他的反應,然而她竟從麥隆的眼中看到贊賞及一絲的敬意,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不願刺傷我,所以……仁慈的比爾,你輸了」麥隆用刺向她比了個敬禮的姿勢。
「你相信了?」比爾突然感覺苦澀。
麥隆點點頭。
「你預備如何處理我的事?」
「我的處理方式就是你仍當你的貝兒小姐,我仍回去當我的坎莫伯爵,偶爾我們練練劍。」他上前拉起比爾。「你知道嗎?二你真像座寶山,有著無數的驚奇呢!
「麥隆!麥隆!」發覺麥隆準備推她上馬,比爾反手抓住他。「你還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嗎?我是比爾,這件事若讓王室或任何人知道,很可能危害到整個坎莫家族,你希望坎莫家族的名聲敗在我手里嗎?」
「嘿!」麥隆拍拍比爾的手表示安慰。「你以為坎莫家族禁不起這點風浪嗎,」他把比爾抱上馬。「放心吧!我會在王室發現前,想到一個補救辦法的。」
麥隆也躍上馬,看見比爾蹙眉的表情,他笑了起來。「放心吧!你絕不會成為坎莫家族的罪人的。事實上,我正以你為榮呢-.畢竟有幾人能像比爾一般的智勇雙全,而這位大人物還是我妹妹呢!哈哈哈!」
看著奔馳在前面、喜形于色的麥隆,比爾無奈的大嘆口氣,哎!他還真高興呢!比爾懷疑麥隆腦袋有問題二個海盜妹妹居然讓他如比資雪。
目前她也只能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