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靜的過了好一段時間,平靜到讓書玥有點害怕。
「在想些什麼?」有力的臂膀從她身後將她緊緊包圍住。
轉過身,果然是汛彥,縴指輕撫著他的臉,「一些小事。」不想在他面前顯露出什麼,她笑得格外甜美動人。
藍眸一暗,「你別想太多。」他知道她最近情緒不是很穩定,他也覺得這種風雨欲來前的平靜有點可怕。
已經在她身旁安插了許多暗衛和婢女,又加上紅羽隨身保護,應該不會有事的。
「今兒個孩子有沒有又給你罪受?」大掌覆上她仍不見微凸的小月復,唇畔噙著一抹為父的驕傲。
白皙的小掌覆在他黝黑的大掌上,「沒啊!孩子乖得很呢!」
雙頰泛紅,為母則強在書玥身上得到了證實,原本還柔弱的身子骨,就因為孩子的降臨,她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將自己的身子骨調養成先前的樣子,喝再多補品、藥湯也不喊苦。
基本上,書玥都在心里想,這胎八成是男孩,還跟他爹一個樣。
普通時候都乖乖的不作亂,就是當她開始想活潑亂動時,就開始作怪,讓她不得不乖乖躺在床上休息,沒有一次不是這樣,百試百靈。
真懷疑這父子倆是不是說好了,然後肚子里那塊肉才來投胎的。
大的是一天到晚找了一堆人跟著她,小的緊緊黏住她也就算了,還懂得什麼時候要逼她休息,一定是事先跟他爹講好了。
「呵,不愧是我的兒子。」汛彥神情得意得很。
書玥在心里暗忖著,以後絕對下讓兒子學他爹那樣,心機城府深沉得讓人害怕,她想要一個貼心斯文的乖兒子。
想到貼心斯文,書玥禁不住笑出聲。
「笑得這麼開心,想到了什麼?」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思,汛彥也是在心底暗付,他要將兒子訓練成第二個他,這樣才可以父子聯手,將他娘保護得好好的。
瞥了他一眼,書玥端起桌上的雞湯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前幾日,頤譽才同我說了件事。」
「什麼事?」
「頤譽說,當今皇上的寢宮里,常常傳出有人咒罵的聲音,還參雜了些哭聲,而皇上的精神近些日子也不是很好。」肯定是當初他進宮時,對皇上說了些什麼。
藍眸里的笑意漾滿,深邃的水光波動,「是嗎?那找個日子,我再進宮好好關心下皇上。」
「你別再去了!皇後昨兒個才差人來同我說,說皇上龍體欠安,要我們盡量別去‘打擾’皇上休息。」這話說得很直接了,皇後只差沒說要他倆不要再進宮了!
「呵呵呵……」汛彥好氣又好笑,這皇上也太夸張了點,他也只不過是拿皇上小時候尿床的糗事、皇上的第一次所發生的好笑事情來威脅而已,皇上有必要那麼悲痛的在寢宮里鬼吼鬼叫的嗎?
捏住他的臉龐,「你笑得好壞心,你肯定是威脅皇上,他才會答應頒布禁令是吧?」
她猜想得沒錯,但汛彥沒有回答她。
「搜索的行動快結束了,這幾日你要當心。」城東、城西、城北都搜索過了,僅剩下城南,居住在城南的王爺就只有那麼兩個︰一個是六弟暄王,另一個是八弟景王。
依他和頤譽的猜測,城南一定找得著那些人,因為……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的先暗襲王府了。
只不過暗襲的人都是些死士,一被捉拿,立即咬破嘴里的毒藥,所以也探不出些什麼,但也讓他知曉他們的緝拿,走對了方向。
「我會的。」為了孩子,她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你要出府?」她這時才注意到他換上外出的華服。
「頤譽在城南發現了些什麼,找我過去商量。」如他猜得沒錯,頤譽應是找到藏匿蘭貴妃的同黨,要他過去商量該怎麼發落。
畢竟朗佳氏也算是貴族子弟,彼此都得給彼此賣個面子。
「王爺,馬車備妥了。」王總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出門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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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玥盯著彩兒直瞧,一臉的好奇。
彩兒正一臉失神的模樣,手里捧著茶壺幫書玥倒茶,水都滿出來了,她還傻傻的拎著茶壺。
「彩兒、彩兒。」水流過來了,書玥先縮腳後大聲叫著。
彩兒這才像是從夢境中回過神,「啊?」發現茶都滿出來了,「哇!」手忙腳亂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抹布擦著。
「彩兒,你怎麼了?」很少見這丫頭這麼魂不守舍的。
「沒事!」尷尬的低下頭,彩兒快速的將桌上的水漬拭淨。
上前一步,食指抬起彩兒顯得失落的小臉,「怎麼了?」
她溫柔的問語激得藏在彩兒眼里的淚奪眶而出,「小姐……」心情失控到叫起以前的稱呼。
嚇了一跳,書玥一手拍著她的背,另一手拿起手絹為她拭淚,「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嚇我!」
「嗚嗚……小姐……」就像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一樣,彩兒撲進她的懷里放聲大哭。
書玥不知道該怎麼辦,也只能站在旁邊安撫她,等她哭過以後,冷靜一點再談。
過了許久,彩兒終于哭夠了,腫著一雙核桃似的眼楮,她仍舊抽噎啜泣,一雙眼里像是有著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彩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書玥不解的問,這丫頭跟了她七年,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從沒看彩兒哭得這麼慘過。
彩兒抬眸看了她一眼,「我……小姐,身分真的很重要嗎?」問著,她幾乎哽咽得說下出話來。
「你為什麼這麼問?」
彩兒紅著眼,開始一點一滴的敘述起來——
原來她從陪著書玥嫁過來北皇國之後,不經意間認識了在王府當職的一個副將,原本她與那副將也算情投意合,兩人相好了好一陣子,就在前幾天,副將決定要帶著彩兒回他家里去拜見父母,順便向父母表明想娶彩兒的意願。
不料,副將的父母嫌棄彩兒是奴婢出身,不肯答應這門親事,還講了好些難听話,要彩兒有自知之明,不要死纏著那位副將。
她感到難過、傷心,卻一直不敢說出口,將痛苦直往肚里吞。
听完彩兒說的話,書玥氣極了,「什麼?敢挑你的毛病?也不想想她兒子也只是個副將!配不配得上你都是問題呢!」胸口一團熊熊怒火爆發。
「可是……我只是奴婢……」
書玥站起身來,走過去又走過來的,腳步大聲得很,「什麼奴婢!不準你這樣貶低自己!」
不行!彩兒忠心耿耿的跟了她七年,她不能放任外人欺負彩兒!
「好!彩兒,你帶我去見那位副將的父母,我去同他們說要收你為義妹,看他們還敢下敢瞧不起你!」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看不起彩兒,就是看不起她!
換彩兒嚇到了,「小姐,這、這、這不好吧?王爺吩咐過,你不能出府的!」萬一出了什麼事,她十顆腦袋也不夠王爺砍!
也對,現在整個王府上下幾乎都是封鎖狀態,任何人都不得任意進出,更何況紅羽是絕不可能答應讓她出府的。
「小姐,沒關系,你有這個心,彩兒就很開心了。」怕書玥真吵著要出門,彩兒連忙擦掉淚水。
心疼的瞧彩兒故作堅強的樣子,書玥輕咬著唇,「沒關系,咱們從後門另一旁的小門出府便成了。」
不管怎樣,她都要為彩兒出一口氣。
彩兒嚇得臉都白了,「小姐!這……」她拚了命的搖頭。
說做便做!書玥拉起彩兒的手走到寢室內,換下一身華貴的衣裳,又開始穿上先前的男裝,「別想了,就這麼說定了。」
「小姐!不要啦,,我是不會帶你去的!」
「沒關系,你說的那個副將住哪我知道,那我自己去。」七手八腳將自山的兒發盤起來。
彩兒眼前一黑,想直接暈過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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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書玥硬拉著彩兒出府的時候,紅羽正巧到廚房為書玥熬煮湯藥,原本這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但王爺擔憂有人乘機在王妃的藥膳里作怪,這工作才會落到她的頭上。
從廚房端著瓷盅,紅羽緩慢步回王妃所住的寢樓。
一路上走著,愈看情況愈不對,原先安插在寢樓四處的暗衛怎麼都不見了?!連一些婢女也無影無蹤!
此時,一個極為細小的嗚咽聲傳出,紅羽心頭一凜,丟下手上的瓷盅,轉身飛向走廊旁的假山後。
果然!一干暗衛及婢女全都被捆綁在這里。
她隨手拿出一名禁衛嘴里的布條,一得到解放,禁衛連忙叫嚷著——
「有人混進禁衛軍之中了!是他領著其它的叛賊把我們綁起來的!」
糟糕!出事了!
紅羽腳下輕踏,身子倏地拔高三尺,踏上屋瓦,不停歇的往寢樓的方向而去!
破空聲傳來!
「啪!」
她驚險的閃過疾射而來的暗器,一股刀氣劃向紅羽的胸前,腳下連蹬,一個翻身閃過,袖中銀劍射出,也劃過一道劍氣直逼那下遠處的人影。
那人輕易的閃過紅羽的劍氣,一掌拍上屋瓦,瓦片紛紛掉落︰紅羽腳步一顛,那人乘機欺身上前。
面對面,紅羽一咬牙,硬生生的和對方互拍一掌。
「啪啦啦! 啪!」腳下的屋瓦碎裂,紅羽下穩的掉落下去。
等到她站起身俊,那人也雛去了。
紅羽顛簸著腳步,唇角溢著血絲,快速的奔回寢樓,等到打開房門一看,早已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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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不顧彩兒的反對,書玥硬是拖著彩兒偷偷模模的溜出房,兩人一路就像做賊似的遮遮掩掩,走了好一會兒後,才通過後門,往二芳的小門走去。
「奇怪?這一路上,怎麼都沒瞧見護衛?」書玥不解的問,她原本以為會在半路就被攔下來了,可是走了老半天,怎麼一個人都沒瞧見?
咦?她記得听汛彥說過,王府近日守衛森嚴,多處都駐守著禁衛軍,怎麼一瞧卻沒半個人啊?
方覺得不對勁,書玥的梭腦勺就被猛烈撞擊,一瞬間!她陷入黑暗中。
一名男子穿著禁衛軍的衣物,手里持著一把大刀,正是他用刀柄敲昏書玥的,他的身後還跟著五、六位一樣穿著禁衛軍衣物的大漢,可怪的是……
彩兒卻沒反應!
彩兒淡漠的看了躺在地上的書玥一眼,神情鎮定得很。
男子扛起昏迷的書玥,「走!」他腳下輕點,率先飛掠出王府圍牆;其它人也手腳利落的跟上。
彩兒頓了一下,手中飄出個物事,隨即腳下輕點,也跟上了那群人的腳步,縴細的身子在眨眼間就不見蹤影了。
過了很久,一名偷溜出府的男僕偷偷模模的溜進小門里,笑得賊兮兮的,正在高興沒被人抓到的同時,一轉身——
「啪!」低頭一看,是一張紙,他疑惑的低拾起。
「這是什麼?」上頭的字他認不得幾個,不過有兩個字他是知道的,「王……妃?!」莫非是跟王妃有關的東西?
一邊走、一邊想,要是將手上的東西交給總管,總管八成會追問他是在哪兒撿到的?為什麼他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里?那他偷溜的事就會曝光!
但是……萬一紙上寫的事情跟王妃有關,又該怎麼辦?
想到新上任的王妃溫柔又沒架子,對下人們總是噓寒問暖的,男僕搔搔頭發,算了,萬一總管要是問起來,真追究且辭了他,那他也認了!
「總管……」男僕邊喊邊跑,他大嗓門的聲音完全壓過他方才經過的假山後發出的怪響。
一群府里的護衛被綁成一大團的粽子,正用著赤紅的眼瞪著那道飛奔而去的背影,同時的心聲——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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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輕柔的申吟由地上躺著的女子口中發出。
書玥被後腦那襲來的陣陣抽痛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怎麼回事……」渾渾噩噩的醒來,她一手輕撫著疼痛的腦袋瓜子,睜開了眼。
哇,手上傳來的感覺,讓她知道自己的後腦勺腫了一大包。
入眼所及是一片的黑暗,「這是哪里?」驀地!一個畫面閃過,她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糟糕!一定是被蘭貴圮的人馬給綁走了!
那、那彩兒!書玥的臉色蒼白如紙,想起蘭貴妃的殘佞,彩兒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一片片的黑暗開始讓她回想起一些事情……
黑暗中,書玥顫抖的將自己抱緊,拼命說服自己︰過去了、過去了!她都二十歲了,她不再是十二歲無能為力的小女孩。
汛彥!汛彥會救她的!
她逼自己想著汛彥的臉,漸漸的心底的恐懼慢慢壓抑下來,冷靜!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
顫抖的站起身,她深呼吸好幾口氣,不是為了她自己,她要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冷靜,她要逃出去!
她要想辦法通知汛彥來救她。
伸長手,在眼楮適應黑暗後,在四周踫觸著,冷冰冰的,手上的觸感粗糙磨手,好像是石牆?
難道她是在石室中?繼續伸長手臂沿著石牆模索,模著、模著,模到一個更冰冷的物事!
嚇得縮回手,喘口氣,又伸上前去觸踫,仔仔細細的模著,好像是一道鐵門?還想繼續模索,就清晰的听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心底一震,莫非是蘭貴妃?
倒吸一口寒氣,書玥急退好幾步,躺回地上,裝成還在昏迷中。
心跳隨著門外的腳步聲愈來愈急、愈來愈快,就算拼命叫自己冷靜,她還是無法抑下那種感覺。
「啪啪啪。」前方響起開鎖的聲音。
「砰!」厚重的鐵門打開聲,光線倏地從外頭射入石室內。
躺在地上的書玥感覺到有人走進石室內,點起了燈,她緊閉的眼楮感受到光芒,再來就听到搬動某種東西的聲音。
「把她叫醒。」石室內回響著她畢生最害怕听見的嬌柔嗓音。
不一會兒,書玥感覺到自己腋下插入兩只手臂,她軟綿無力的被架起來。
「啪!」冰冷的水潑上她的臉,凍得她發出申吟。
都已經這樣了,她再不醒來也太假了,書玥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底的正是蘭貴妃!
禁不住吸口氣,書玥睜大眼,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蘭貴妃慵懶的倚在貴妃椅上,瞧見書玥驚嚇的神情,十分滿意的笑了。
兩人互相對視著,說也奇怪,書玥那驚亂的心湖竟然慢慢穩定下來,「你到底想怎樣?」冷冷的問了一句。
她的神情蘭貴妃看得一清二楚,眼里閃過嗜血的光芒,「你不怕我了?書玥。」一字一句的緩慢說著,慢慢的走到書玥眼前。
「你長大了。」修剪得尖細的指甲輕輕劃過書玥細女敕的頸子。
溫熱的紅液順著她劃過的痕跡流下,書玥不吭聲,也不喊疼。「你到底想怎樣?」
「你奪走了我什麼,我就要奪走你什麼!」她的目光移到書玥的小月復上。
臉色一僵,「我沒奪走你什麼!是你奪走了我的什麼吧?」書玥心知,蘭貴妃想傷害她的孩子!
「住口!」蘭貴妃大吼一聲,一手揚起,重重打在書玥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書玥偏過頭,嘴角流出了血絲。
蘭貴妃神情狂亂,伸手用力扯住她的長發,「是你!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我的兒子才會沒有了!是你!」
「我沒有!是你的貪心害死他的,也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沒欠你!我從沒欠你!是你欠我!是你的貪心害死十八皇子的!」來自靈魂深處深藏了許久的怒吼終于月兌口而出,這麼多年了,她忍了這麼多年!
她的話像導火線一樣,燃起了蘭貴妃內心的憤恨,殘忍的一笑,「啪啪啪啪……」她發了狂似的連甩書玥好幾個巴掌。
書玥柔女敕的雙頰馬上出現恐怖的紫青色,也被打得頭昏眼花。
蘭貴妃一手正要狠狠打向書玥的肚子上。「住手!你現在打死她,那後面不都玩完了?」
一直站在角落不說話的一個人出了聲,還擒住蘭貴妃的手。
「放肆!誰準你踫我?」打紅了眼,蘭貴妃一掌揮向那人。
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抓住蘭貴妃的手用力一捏,「你最好是別踫我!我是景王的人,不是你的奴才!」
昏昏沉沉中,書玥認出了這個聲音,她拾眸一看!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是彩兒……
是彩兒……
是彩兒!
……是她?是她?!為什麼彩兒會在這里?!
她錯愕的表情讓蘭貴妃開心極了,「哈哈哈哈哈……」癲狂的笑著,高興的拍手,「你嚇到了?你在想她為什麼沒死,還在這兒是嗎?」
全身無力的一軟,書玥猜想出來了,不會的……沒人看守的後門、彩兒說的話……該不會一切都是彩兒的陷阱?
偏著頭,蘭貴妃巧笑倩兮,「她……是我精心安排的一顆棋,一顆長達七年的棋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的大笑,她興奮的微微發抖。
季書玥心碎的模樣讓她更興奮、更高興!
她報復了!她報復了!
書玥是心碎了,淚水忍下住滑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句句微弱的為什麼,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
彩兒那以前充滿憨氣的雙眼,如今卻是冷然一片,波瀾不起,沒看書玥半眼。
「還不夠,我要你、你的兒子、你的丈夫,都一起為我兒子賠命!」蘭貴妃在石室中轉著身子,赤紅著眼,那瘋狂的模樣讓書玥心底一悸。
「你想要做什麼?」汛彥!她不能害到汛彥!
蘭貴妃沒回答她,只是輕哼著歌聲,笑著慢慢離去。
架著書玥的兩個人也放開了她,書玥軟軟的坐倒在地上,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所有人都慢慢離去,彩兒也正想離開,幽幽的問語響起——
「你是騙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騙我的?沒有那個副將……你也是蘭貴妃早在七年前就布好在我身邊的棋子?」
憨傻的彩兒、為她哭泣的彩兒、受傷的彩兒、貼心的彩兒……都是騙局,一切都是騙局?
緩慢的轉過頭,彩兒冷冷的凝視著她,「對。」一樣冰冷的話,從她一向溫柔的嘴里吐出。
淚如雨下,書玥泣不成聲,枉她自認聰明,沒想到最後還是栽在蘭貴妃的計謀下,一個長達七年的計謀啊……
她萬萬沒想到當年在街上撿到的彩兒,竟是蘭貴妃早在她身旁布下的棋子,聰明反被聰明誤,是她自己自恃太高,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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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要王妃,兩日後壬時,在此都城郊桃花林里見!
朗佳•蘭
「可惡!沒想到內奸竟會是她!」頤譽恨恨的揉掉手上寫滿紅字的紙。
他們都太小看蘭貴妃了!
沒想到她早在七年前,就開始設好這個陰謀詭計,一步步設下陷阱讓書玥踏入,他們千防萬防,就是沒防到跟隨書玥七年之久的彩兒!
汛彥冷凝著臉,不發一語。「你安排好了嗎?」盯著桌上北都城里某個地方的地圖,一而再、再而三的仔細推演。
「所有的禁衛軍都已經安排好了,那個人也已經傳了消息回來。」頤譽走回桌旁,從一接到這張紙條開始,他們就已經著手安排所有的禁衛軍換上全副武裝,準備好打這一場仗了。
「知道是誰幫助她了嗎?」
頤譽拿出袖中的白紙,「是景王府的人,我查過了,景王的王妃正是蘭貴妃的親姐姐。」原來對上的是同宗的兄弟,難怪懂得逃離五哥的搜查。
「哼!那小子恨我入骨,沒想到他竟會跟蘭那賤人一起算計我。」汛彥陰狠一笑,瞪著擺在桌上那張景王府的地圖。
「八哥從小就認為皇位會是他的,沒料到你從中做梗,硬是將三皇兄捧上皇位,他一直對你懷恨在心。這麼多年下來,還以為八哥早忘了這仇,沒想到他不但沒忘,還聯合朗佳氏族人一起叛亂。
「我會讓他後悔的。」
頤譽頓了一下,「後悔什麼?」跟他做對?傷害五嫂?
極其溫柔的一笑,「後悔生在這世上!」大掌輕柔的撫過書桌,他站起身往外離去,要殺八弟,還得要一個人同意。
頤譽瞧他溫柔的笑,整個頭皮發麻,一股寒意讓他的心也跟著一頓,心跳就差點停了下來不動。「看樣子,五哥要大開殺戒了。」
頤譽不禁開始為八皇子祈禱,希望他還有一條命能夠留下來,不然以五哥陰狠的性子,只怕……
搖頭晃腦的嘆口氣,頤譽伸手想拿回桌上的地圖,才輕輕的一踫到書桌——
「啪啪! !啪!轟!」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下一秒,整個書房都是煙塵彌漫。
瞠目結舌的瞪著地上,頤譽的嘴嚇到闔不起來,方才讓五哥模過的書桌居然變成了「碎尸萬段」!
「還好不是我惹到他……」這是驚嚇過後,他唯一一個冒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