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轉,周敏恍惚到了另一個國度,周遭都是陌生的白得刺眼。
「啊!醒了,阿敏,你覺得怎麼樣?」秋桂立在床畔,彎身的問。
「我……頭暈。」周敏支起上身,「這是哪?」轉眼,她看到子慶,吃了一驚。
原來,子慶交待過櫃台人員,十二樓秋桂住的商務套房,要特別注意,有什麼風吹草動,得立即向他報告。
當秋桂向飯店人員呼喊時,子慶立即得到通報,沖下樓送周敏到醫院。
當醫生診察周敏時,子慶細問秋桂到底發生什麼事,並作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秋桂驚訝之余,向子慶全盤托出。
「我沒事,我要回去。」
「不行!你好好躺著。」子慶說。
「可是,我真的沒事。」在子慶的逼視下,周敏只好坐著不動。
「想不想吃東西?」秋桂接口說︰「我到外面面攤買一碗豬肝湯。」
「不,我不餓。」
「子慶,你看著她,我出去了。」秋桂還是去買。
這是間特等病房,明窗淨幾中,顯得特別安靜。
子慶徐徐走近床畔,握住周敏柔軟的小手,「嫁給我!」
听到子慶如許溫柔的語氣,周敏奇怪的看他一眼,輕輕搖頭,「說好了,我要跟我媽媽去雪梨。」
「恐怕你去不成了。」子慶掛著笑。
「怎麼?你還想要我回公司?簽證都快下來了,我不想待在台灣。」
「台灣哪里不好?這里有許多值得你留戀的人、事、物。」
周敏輕輕搖頭,「我成長的日子,不值得我留戀。」
「我呢?」子慶忙道︰「嫁給我,我絕不允許你受人欺凌,我會很溫柔、很溫柔的待你。」
周敏哭了。去雪梨的心意堅定,不容更改,然而,看到子慶如許深情,叫她情何以堪?
「傻女孩,干嘛哭?噓,不要哭,醫生說,你身子虛弱,不能太過激動,知道不?」子慶為她拭淚。
她哭著抱住他,去雪梨後,不知要等到多少年才能回來看他,今日這一刻,來年再見時,或已各自男婚女嫁也說不定。
「答應嫁給我,好嗎?等一下我好向岳母稟報。」子慶笑得眉眼生春。
「我媽不會答應。」
忽然,門開了,秋桂提著一只鐵質湯皿進來。「答應什麼?在背後說我壞話?」
「媽,你真會算時間。」
「來!趁熱吃,豬肝補血
當周敏吃時,子慶向秋桂道︰「我要正式向阿敏求婚,不知道您答應不?」
「喂!你……」周敏以為他只是玩笑話,不意卻來真的,害她差點哽住了。
秋桂眉開眼笑的望著周敏,「她同意就好,我沒意見。」
「媽。」周敏放下湯匙,「你不要我了?不是說好跟你去雪梨?」
「傻孩子,你懷孕了,身子又那麼虛,不宜長途坐飛機。」
周敏呆怔好半天,「你說什麼?那怎麼可能?」
「醫生診斷的還會錯?子慶,你沒告訴她?」秋桂問。
子慶俊臉躁紅的笑著搖頭。
周敏一下子傻了,回想這些日子,身體不尋常的虛弱、頭暈種種現象。
還有,子慶剛才特別溫柔的神態、語氣,都顯出不尋常,她竟然沒有察覺自己懷孕?那麼不但雪梨去不成,就算留在台灣,也無法念研究所。
門被推開,是趙世昌,他接到秋桂的電話,由公司趕來。
「我想,這件事還是需要她父親同意。」秋桂看看子慶,又望著世昌。
「什麼事?阿敏不要緊吧?」世昌只顧檢視周敏。
「沒事。你呀,快做外公了。」秋桂說。
世昌愣怔的眨眨眼,突然會意的點點頭。
「伯父,我要向阿敏求婚,請您一定要答應。」
「呃,這……」世昌有點措手不及,「好是好,不過去雪梨的事……」「你真呆,結婚後,孩子生下來,也可以去啊。」秋桂說。
「喔,對!」世昌露出笑容,「子慶,有你這種女婿,我太高興了。」
秋桂欣喜的不斷打量子慶。
「子慶,我很放心把阿敏交給你,這孩子自小就乖巧,我相信你會給她幸福,讓她擺月兌掉不幸的過往。」世昌老眼含著淚。
「伯父,您放心,我一定會。」
說著,子慶看一眼周敏,剛好她也看他,四日交接中,含著深濃的柔情蜜意。
當周敏沈浸在幸福襄,病房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心惠橫眉怒目的闖進來,身後跟著如蜜。
「果然沒錯,死老頭,也不想想,我隨時在監視著,你還膽敢再跟舊情人見面,你不想活了啊?」
如蜜看到子慶、周敏,登時變臉,「子慶,你怎麼在這里?這是怎麼回事?」
世昌鎖緊雙眉,秋桂無奈的吐口長氣,周敏也暗嘆口氣,只有子慶,傲立著紋風不動。
「啊!」心惠這會才注意到子慶、周敏,「子慶,你怎麼在這?」
「阿敏不舒服,我送她來醫院。」子慶平靜的說。
如蜜大方走近床畔,態度惡劣的斜睥周敏,尖聲道︰「我真佩服爾,連生病這招也派上場了?改天教教我。」
「如蜜。」子慶朗聲替周敏回答︰「你要阿敏教你什麼?」
如蜜畫了眼線的小眼楮,嬌媚的勾視子慶,「教我如何擄獲男人的心。」
「喔,這個不用了,你不必她教就會,她也不會這一套。」
「啊?」如蜜一時會意不過來。
「小蜜,過來。」心惠陰沉的眼神一掃,似乎看出端倪。
「媽,你看,子慶在這……」
「過來再說。」
如蜜不情不願的扭回心惠的身旁,心惠揚聲道︰「今天大家都在,很好!世昌,你不是向我保證過,不再偷偷模模跟她見面?」
「你說什麼?我是來看阿敏,她病了。」
「我看她好得很,她什麼病?你騙我,是不是?你敢騙我?」七惠驀然大喊。
「伯母,這里是醫院,請你別大聲嚷。」子慶不緩不急地說︰「生病的事,假得了嗎?」
心惠先是一怔,繼而更大聲叫︰「我在問死老頭話,不行嗎?」
「請你回去再問,行嗎?」子慶俊朗的臉,不帶一絲笑,顯得威嚴十足。
「不行!我連你一並要問。」
「行!你問,我知無不答。」
「你……好!阿敏生病,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個問題,我其實可以不必回答,我在哪,你管得了?」子慶好整以暇地,「不過,為了尊重你是長輩,我可以告訴你。」
心惠和如蜜同時變臉,世昌露出莞爾的表情,秋桂則無反應。
「阿敏懷孕了,身子太虛弱而昏倒,所以被送來醫院。」
「懷……懷孕?」大怔之後,心惠驀地破口大罵︰「不要臉,你真下賤,是誰的野種啊?」
周敏容顏蒼白,渾身抖簌。
「伯母,你罵得很難听,她懷了我的孩子。」子慶冷冷接口︰「順便告訴你,我們就要結婚了。」
如蜜身軀搖晃了幾下,終于跌倒在地上,冷汗直冒,心惠急忙伸手拉她起來,怒道︰「小蜜,爭氣點。」
「以後,誰敢再欺侮阿敏,」子慶嚴肅的說︰「就是跟我過不去,我話說在前頭,到時別怪我翻臉。」
「你……你擺臉色給誰看?」心惠虛張聲勢,「誰欺侮阿敏了?」
「有沒有,大家心裹很清楚,過去的舊帳,就不必再提。」
「舊帳?哼!說得好,你大概不知道吧?阿敏還是我養大的吶。」
「我知道,所以我才尊重你,跟你說這麼多,」
心惠一听,仗勢道︰「唷!你還耍老大啊?」
「耍老大也得講道理,不是嗎?」子慶依舊平冷的神態。
「媽。」如蜜神情萎頓,無力的說︰「我們走了啦。」
「你……不舒服?」心惠自找台階,轉向世昌,「喂,沒看到你女兒生病呀?幫忙扶回去。」
聞言,世昌走近如蜜,扶住她另一只臂膀,三人走出病房。
周敏低呼一聲躺倒下去,秋桂忙近前,探一下周敏的額頭。
「哎,你又不舒服?」子慶慌得問︰「要不要叫醫生來?」
「不……不必。」
這時,房門忽然打開,世昌去而復返,他向子慶豎起拇指道︰「感謝你教訓她,總算替我出了口氣。」說完,他拉上門走了。
三個人微怔後,相互看一眼,突然同時笑了……
我愛私生女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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