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女朋友 第三章 作者 ︰ 雨文

六月初的傍晚,太陽斜照,陽光仍有些毒辣地照在行人的肌膚上,空氣中帶著一股悶熱。

在一家意大利餐館前,有一群人在此聚集著。這群人似乎有一段時日沒有見面,每個人都嘰嘰喳喳地到處打招呼,詢問最近的近況。

沈惠心慢步走向正到處打招呼的杜美琪。

「靜芳還沒到嗎?」沈惠心出聲詢問。

「她剛打手機說她等一下就會到了。」杜美琪面帶喜悅地回答。

「說人人到。」杜美琪手指向正朝她們走來的林靜芳。

沈惠心連忙轉身,看著林靜芳向她們走來。

「唉!」林靜芳大口地喘了一口氣。「我沒有遲到吧?」

「沒有,我也才剛到而已。」沈惠心看著林靜芳略帶擔心的神情,連忙出聲安撫她。

看到周遭的同學開始拿出相機合照,沈惠心也從小提包中取出相機。

「我們來合照吧!」

頓時,餐廳前的廣場變成大家取景的地方,此起彼落的閃光燈不停地閃起。

同學們變成趕場的陪照小姐或先生,一台照過一台,一群照過一群。幾位陸續到達的教授們,也被同學們拉下來一起趕場,有的教授干脆站定,由一群又一群的學生在他身旁來去,擺出幾個固定的姿勢。

最後,在班代的指揮下,所有到場的同學和教授們集合起來,在經過的行人幫助下,來張大合照。

照相完畢,在班代的催促下,一行人一起步入餐廳。第二場拍照大會則訂在填飽肚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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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餐廳內,因擠進大批的學生,頓時氣氛熱絡起來。

沈惠心跟著大伙步入餐廳,和兩位好友隨意地找了一桌將手提包放下,便起身到自助式的吧台取食物。

手拿著餐盤,沈惠心看著眼前一道道色香味十足的食物,不覺胃口大開。

猛然,身邊出現了一道身影,沈惠心本能地抬頭望向他。

是他!

沈惠心有些發愣地看著林逸文,兩眼對上林逸文俯身低視的眼神。

林逸文的眼神中似乎帶著深意,不知他心里在想什麼。

兩人對視了幾秒,林逸文開口叫了沈惠心的名字。「惠心。」

沈惠心聞言,高興地對他一笑便低頭取菜,掩飾自己的臉紅心跳。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還叫了我的名字!沈惠心心慌意亂地暗忖。

兩人之間沒有再發一言一語,緊繃的氣氛籠罩著他們,直到沈惠心取菜完畢,轉身逃回自己的位子。

沈惠心略帶不自在地坐下,腦袋里滿是林逸文的眼神。

沈惠心慌亂地想要平靜下來,但卻平息不了自己騷動的心。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沈惠心在心里猜測著林逸文眼神下的含意。不會是真的對我有特殊的感覺吧?

林靜芳看沈惠心低頭直視著取回來的餐點,卻一動也不動,她知道沈惠心又被林逸文影響了。

唉!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惠心呢?

林靜芳無奈地感慨著。

「惠心,你再不吃,菜都要冷掉了。」林靜芳出聲喚回出神的沈惠心。

「對啊,還有好多菜哦,我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菜和點心都吃遍。」杜美琪嘴巴塞滿了食物,口中嘟嚷著。

沈惠心聞聲,臉一紅,更低下頭開始進攻食物。

糟糕,又被發現在發呆了!

沈惠心困窘地心忖。

一頓飯就在沈惠心若有所思、其他人卻輕松談笑的狀況下結束。

大伙飽食後,便開始四處和同學、教授談天,頓時場面變得熱鬧滾滾,人聲鼎沸。

沈惠心心不在焉地和同桌的同學聊著天,眼神不自覺地飄向斜前方的林逸文。

最後一次了!

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能看見他的場合,往後要見面,不知要到幾時?雖然兩天後是畢業典禮,卻不知他會不會去,也不知到時能不能在人擠人的校園中遇到他。

就這樣結束了嗎?沈惠心難過地心忖。

沈惠心看著四周又開始成為拍照大會,她決定要為自己的愛戀留下一點紀錄。

沈惠心傾身到林靜芳的身邊,小聲地耳語著。

「我想要和林逸文合照,你幫我。」

林靜芳有些愕然地看著沈惠心,繼而了解地站起身,決定幫沈惠心完成她惟一的願望。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林逸文身邊。

林靜芳拍了林逸文的肩頭,稍微提高音量地對他說︰「我們想要和你單獨合照,可以嗎?」

林逸文欣然地應允,旋即起身問道︰「要到哪拍?」

林靜芳隨意地環視四周,看到前方有處空地,便指向那里。「就到那里吧。」

沈惠心拿起相機,說道︰「我先幫你們拍吧。」

等到他們站定,擺好姿勢後,沈惠心迅速地按下快門,閃光燈瞬間亮起。

「換我幫你們拍吧。」林靜芳連忙和沈惠心換手。

沈惠心站到林逸文身邊,身體只是微微的踫觸,便感受到他的體溫、呼吸著他特有的氣息。

沈惠心甜蜜地笑著,享受著片刻屬于她獨有的幸福。

閃光燈一閃,沈惠心高興地心想︰我終于留下了紀錄,一段只屬于我的甜蜜愛戀!

有點酸酸的,卻又散發著淡淡甜蜜的氣息,將永遠在記憶中發酵。

在這瞬間留下了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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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並作兩步,沈惠心高興得一口氣沖上五樓住處,拿出鑰匙急忙開門。由她所發出的聲響,可以得知她的情緒並不平靜,此刻正處于亢奮的狀態。

進入房間後,沈惠心胡亂地將手提包及鑰匙隨意放置。

「我今天和他合照了!」沈惠心在房間內興奮到坐不下來,高興得來回走動。

「真的嗎?照片洗出來要拿來給我鑒定一下哦!」陳玉雯也感染到沈惠心的快樂。

「我今天好高興哦!」沈惠心激動不已,口氣激昂地說道。「以後我就有他的照片了!想他的時候,就可以看照片了!」沈惠心滿足地笑了。

「你真容易滿足啊,我覺得你可以趁這個時機對他表白耶。」陳玉雯不死心地又想要說服沈惠心。

沈惠心聞言一愣。

「表白?」

「對呀!趁你們要畢業了,這時向他表白,如果他喜歡你,剛好可以成就一段良緣;若他真的不喜歡你,反正畢業後又見不到面,也不會覺得丟臉啊。」

沈惠心的堅持頓時稍微松動,似乎有些被陳玉雯說服了。

「真的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了!而且你難道不想讓他知道嗎?說不定他也喜歡你啊!」陳玉雯再接再厲地鼓勵沈惠心。「難道你要讓你這四年的感情都化為烏有嗎?你不想再做些努力嗎?至少要知道你這四年有沒有白費啊!」

沈惠心思索著陳玉雯的話,內心已被打動,可是要怎麼做呢?

「可是我不敢當面和他講啊,我會害怕。」沈惠心一臉為難地說道。

「你可以寫信啊!」

「寫信?」

「對呀,這樣你就可以盡情寫出對他的感情,也不怕會被人笑。」

陳玉雯高興自己終于說服了沈惠心,嘴角不自覺地高高揚起。

「你有沒有信封和信紙,我這里有。」陳玉雯打開抽屜開始尋找。

當陳玉雯終于在抽屜最底層找到信套時,便急忙將它取出,開門出來到沈惠心門口敲門。

「拿去,你慢慢地寫,寫完再還我就好了。」

沈惠心收下信套,連忙向陳玉雯道謝。轉身進入房間。看著淡藍色的信套,思緒一時混亂起來了。

我要寫些什麼呢?沈惠心有些慌亂不安地心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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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收到這封信,你一定覺得很莫名其妙。其實我也覺得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做!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情罷了。

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胭腆有趣,對你的印象十分深刻。與你漸漸熟悉之後,卻發現對你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就會緊張,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我想這就是暗戀吧。

每天我還是如往常一樣上課,但是我會偷偷注意你,觀察你的神情和一舉一動。大家都在八卦你和羅蘭,我也會好奇地湊過去听,懷疑你和她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心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每次和你說話,我都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熟,不算是好朋友,我也不知道該和你談什麼話題,只能學著和你開玩笑。這種日子過得很苦,只能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沒人給我意見支持我。

為什麼要寫這封信?我只是想了結罷了。我不想大學四年有所遺憾,所以我在畢業前動筆寫了這封信,讓你了解我的心情。

我只是不想以後永遠抱著一個憾恨,永遠擱在心頭,不停地困擾我。

如今,我大膽地說出來了,心中也不會再抱有遺憾,只希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若有,我在這里向你說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畢業後,我們應該是不會再見面了。我在這祝福你。听說你已考上了研究所,希望你以後學業一帆風順。

若是你找到你喜正喜歡的女孩,我也會真心祝福你的。

祝心想事成!

惠心于凌晨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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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沈惠心回到住處,虛月兌地躺在床上,腦袋空空的,什麼也不想。

今天的畢業典禮簡直是一場大災難。

一大早起床,發現自己的頭發胡亂地亂翹,怎麼梳也梳不直,只好趕緊去洗頭,重新整理。

等到慌慌張張趕到學校,卻發現來不及趕上進入禮堂的時間,結果進不去了,只好閑散地在校園內漫步,回憶著在這里度過的時光。

等到典禮結束,從禮堂內出來的人潮簡直是要擠爆掉整個校園。到處都是人,家長、朋友、親戚、男女朋友、學弟妹,加上一大群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形成了一幅混亂的寫實畫。

沈惠心和杜美琪、林靜芳透過手機終于在書局前會合。

兩位好友的父母皆出席了她們的畢業典禮,而沈惠心的父母因忙于農事、蔬菜采收,因此沈惠心便打電話要他們不用北上了。

沈惠心拘謹地和兩位好友的父母問好,便開心地和兩位好友在校園內盡情留影,想留下大學時代的些許記憶,將來收入相簿中,可以展示給自己的小孩看。

等到照完相,杜美琪就先行離去,因為今天是她要將男友帶到父母面前評鑒的日子,一行人前往餐館用餐。

而沈惠心和林靜芳在校園中又待了一會,也各自道別離去。

當沈惠心回到住處後,已累得攤在床上。

真累!

沈惠心翻個身,將臉埋在枕頭上。

又一會,她側過臉,將臉面向書桌,眼光射向躺在桌面上的淡藍色信封。

兩天前,她將信寫好,鄭重其事地將它封起來便放置在書桌上,想找個時機寄出去。

但是她愈想心愈不安,真的要送出去嗎?

第二天,沈惠心便打電話給林靜芳詢問她的意見。

「不要吧,這樣以後會很尷尬的。」林靜芳一听到便出聲反對了。

「可是以後也踫不到面了。」沈惠心想要說服林靜芳。

「可是我怕你被別人說閑話啊!」林靜芳擔心地說著。

「他應該不會這麼惡劣啊。」沈惠心不願相信地辯解。

「他是不會的,可是他身旁的那一群人會啊!」林靜芳不願沈惠心受到傷害。「他身邊的那一群人一定會知道這件事,到時他們不知道會怎麼傳,傳到後來,就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了。」

沈惠心心頭一愣,會這樣嗎?

「我真的不想到時候听到說你說得很難听的閑言閑語,到時我會很難過的。」

「我沒有想到這問題。」沈惠心有些落寞地低語。

「我們了解你,所以那些閑言閑語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但是別人呢?到時他們會怎麼想你呢?」林靜芳再度說出問題所在。

「那我該怎麼辦?」沈惠心慌張地咬了咬下唇,不知所措地問道。

「打消這個念頭吧!」

「可是我……」

「我是為你好,我不想看你受到傷害。」林靜芳心疼地說服沈惠心。

沈惠心聞言,慌張的心頓時一怔,心頭迅速下了決定。

「我知道了,我放棄了。」

想起昨天的對話,沈惠心緩緩地坐起身,輕輕地嘆口氣。

唉!終于就這樣結束。

今天在校園內人來人往的,根本連他的最後一面都看不到,四年的愛戀就這樣匆促地畫下句點。

沈惠心起身,走至書桌前,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直視著桌上的信封與放置在一邊的兩人合照。

看著相片中的兩人,自己笑得如此甜蜜,仿佛兩人是互相深愛對方的情侶,而林逸文則直視前方,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我是不是可以當他是深愛著我呢?沈惠心感嘆地心忖。明明就站在身邊,兩顆心卻離得好遠。

盯了數分鐘,沈惠心終于輕嘆了一口氣,將淡藍色的信封取起,拉開抽屜,將它放責在最底層。

從此,就將這段愛戀深藏在內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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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空,陰陰蒙蒙的,空氣中飄著細細小小的雨絲,陣陣的冷風吹進了路上行人的厚重衣物內。

沈惠心腳步急促地走向公車站牌,趕忙在下班人潮中擠上公車。

三年多前,剛畢業的沈惠心選擇留在台北這個工作機會較多的城市,並且在外商公司找到了一份職位,一直工作至今。

如今她就像個干練的上班族上身深棕色的長褲套裝,臉上略施脂粉,戴著隱形眼鏡的雙眸閃動著自信的光芒,長至肩下的頭發整齊地被盤起。而她的身材也因為開始工作之後長期的不按時進食而漸漸消瘦,如今只剩下四十二公斤了,以致每次放假回家,母親都嫌她太瘦,拼命地想幫她進補。

沈惠心嫌停車位難找,所以上下班便舍棄機車,轉而和一群人一起擠公車。

到了目的地,沈惠心趕忙下車,走了一段路,終于回到租屋處。

緩步爬上三樓,進入自己工作後所租的小套房。

沈惠心每次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去盥洗,洗淨自己一身的髒污和勞累。

步出浴室時,她濕淋淋的長發被毛巾包里著。

沈惠心走回房間,將自己摔進床中,懶懶地不想動,眼楮一閉,想要休息一會。

過了一會,沈惠心才慢慢起身,走至角落的小冰箱。打開小冰箱,取出鮮女乃,倒了一杯給自己,又拿了一顆隻果,連皮也不削就啃了起來。

喝完了鮮女乃,她步至浴室將杯子洗淨,又將果核丟至垃圾筒,就這樣解決掉晚餐。

因為沈惠心每次下班回家後,已經累得懶得再出門買晚餐,所以她長期都是這樣解決她的晚餐。

沈惠心此刻又再度起身,走至書桌前坐下,拿起昨天下班後買的聖誕卡片,一張一張地寫上祝福,維系久未見面的友誼。

寫畢,還剩下一張卡片,沈惠心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便拉開抽屜,在里面尋找不常使用的通訊錄。

眼角突然被一封淡藍色的信封吸引住目光,沈惠心停下翻找的舉動,若有所思地看著它,眼神中充滿著濃濃的思念。

當初搬家時,沈惠心舍不得將它丟棄,因為它代表著自己大學時代的一段青澀記憶。

這些年來,沈惠心在工作不順利時,時常會想起林逸文的身影,有時更會拿出兩人合照的相片,對著相片上的身影喃喃地述說自己的心情和怨氣,仿佛他會溫柔地安慰自己,柔聲地說聲︰「沒關系,再加油吧!」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

沈惠心心中滿是濃濃的思念。

不如我寫張卡片向他問好吧!

取出通訊錄,沈惠心關上抽屜,立刻開始寫那最後一張卡片——

好久不見,不知你近來過得如何?

自從三年前畢業後就沒有見過面了,你現在在做什麼呢?工作?還是仍然在念書?身邊有沒有另一個她了呢?我在這里祝福你一切順利。

老同學沈惠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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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天氣更加陰冷,沈惠心穿著厚重的外套,走在回家的路途上。

沈惠心拖著沉重的步伐抵達家門,在入口處的信箱取出自己的信件,看也不看地走上樓去。

進入套房內,沈惠心放下所有東西,便步入浴室盥洗了。

走出冒著水蒸氣的浴室,沈惠心隨意地坐在床上,一把抓起信件,漫不經心地審視。

廣告宣傳單、電話帳單,還有一張卡片。

沈惠心抽出卡片,將其它信件丟在床上。

陌生的地址,是誰寄來的呢?

沈惠心看著同樣在台北市的地址,卻覺得十分陌生,自己的朋友並沒有人住在那里啊,而且筆跡也是第一次看到。

沈惠心狐疑地打開信封,取出里面的卡片,迅速地打開,看著上面所寫的文字。

嗨!有沒有嚇一跳啊!

很意外收到你的賀卡,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我前一陣子才回高雄家里,看到你寄來的卡片,真的很意外,老同學已經很少在聯絡了。

我現在在C大繼續念博士班,以後想要在大學教書。

你呢?在工作了嗎?

希望以後能繼續聯絡,有空寫信給我吧!

祝你這一年都能心想事成!

老友林逸文上

沈惠心狂喜地看著手上的卡片,不敢相信林逸文居然會回寄卡片給她。

「他說我可以寫信給他耶!」沈惠心震驚地喃喃自語。

沈惠心猛然跳下床,沖至書桌前,在抽屜內翻找著信紙信封,準備要寫信給林逸文。

拿出信紙,沈惠心一坐在椅子上,手拿著筆,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寫起。

沈惠心試著要平復自己蠢動的心,思緒稍加整理,便提筆在信紙上畫上一筆筆長久以來的思念,述說著隱含關心的問候語。

慢慢地寫著,沈惠心知道自己對林逸文的愛戀並未中斷,只是三年前她連他的朋友也不算,而今自己可以和他以書信聯絡,那是不是代表她有機會和他成為好朋友?

「就算不能成為情侶,成為他的好朋友,可以在他身邊關心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沈惠心嘴角帶著滿足甜蜜的笑容,一筆一筆地寫著,盡管寫的都是一些不甚重要、無關緊要的小事,沈惠心也想一古腦地向林逸文傾訴。

寫畢,沈惠心鄭重其事地將它裝好,小心地封上封口,貼上郵票。

這一夜,沈惠心興奮得無法入睡,臉上始終掛著未消散的微笑,忘了自己又沒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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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台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涼風,陽光灑在行人的身上,散發著暖暖的溫度。

假日的午後,街道上充滿人來人往的行人。

沈惠心站在一家頗具規模的百貨公司門口前等人,雖然已等了近十分鐘,但她的臉上並無半點不耐的神情,反而帶著一絲幸福愉快的笑容。

沈惠心甜蜜地回想起數個月前收到林逸文的卡片後,兩人便開始以通信聯系,每次寫的不外是生活上的感觸、學業上的問題、工作上的煩惱,以及對未來的藍圖。

一個月前,兩人更步入以電話交談的階段,互相對對方吐露出內心深處的感觸,而且是無所不談。

林逸文會將他的感情困擾對沈惠心坦白,希望能從沈惠心這里得到解決和安慰。

原來他真的是喜歡羅蘭的,但是羅蘭卻只把他當作哥兒們,無法接受他的感情。但是林逸文還是繼續陪伴著她,希望日子久了,羅蘭便能接受他。沒想到他還是失望了,羅蘭開始工作後,不久便和一起上班的同事交往,而林逸文也只能孤獨地一個人治療心傷了。

沒想到林逸文的遭遇和自己的遭遇有些許相似。

沈惠心剛得知時,有些短暫的愕然。

當她在電話中听到林逸文飽含痛苦的聲音時,她心里感到一陣難過,替他、也替自己。

沒想到林逸文對羅蘭放了這麼深的感情,已經這麼久了,卻還不願放棄。

沈惠心有些感慨地想到自己的情形還不是一樣,她是沒有資格批評別人的。

前幾天和林逸文通電話時,憑借著一股突如其來的勇氣,沈惠心大膽地邀請林逸文一起去看電影,沒想到他居然就一口答應了。

興奮的沈惠心提前半小時站在兩人約定的地點,耐心地等待著林逸文到達。

「不知道他現在變得怎麼樣呢?」沈惠心有些期待地想像著。

沈惠心有些不安地低頭審視自己的服裝,希望一切都能盡善盡美。

為了今天的約會,沈惠心昨晚將衣櫥內的衣服一件件地試穿搭配,試了將近快兩個小時,才選出身上這件淡綠色連身長裙。

約會時間訂在下午兩點,沈惠心卻在早上五點半就醒了,然後開始到處模模擦擦,一刻也靜不下來。不到一點就從家里出發了,所以到達約定的地點時,早了近半個小時。

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的表,還有十分鐘就到了約定的時間。

沈惠心緊張地撥了撥頭發,將不經意散落在臉頰上的發絲塞至耳後。

沈惠心神情期待地四處張望著,不知林逸文何時才會出現。

遠遠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沈惠心心頭不自覺地劇烈撞擊,心跳急速加快跳動。

三年多了,他還是一點都沒變!

稍短的頭發配上剛毅的臉孔,削瘦壯實的體格,身穿著淡藍色的襯衫及黑色的牛仔褲,渾身散發出沉穩的氣息,臉上更帶著優雅的笑容。

林逸文走向沈惠心,站定在她跟前,眼中帶著驚艷的光采。

「惠心,好久不見了!」

「對呀,好久不見了!」沈惠心嫣然一笑。

「你變得好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林逸文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是變好還是變壞呢?」沈惠心帶著女性嬌態地細語。

「當然是變好了!你變得好漂亮哦!」林逸文真心地稱贊著。「一定有很多男人追你吧!」林逸文說出他的猜測。「哪有,一個也沒有。」沈惠心急忙反駁。

「真的嗎?那些男人真是沒有眼光,居然不懂得把握機會。」林逸文看著沈惠心,眼神散發出欣賞的光芒。

沈惠心看著林逸文,心里感覺被撞了一下,好像有感情從心頭流出,源源不絕地流向林逸文,而她自己早被淹沒,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你有沒有眼光呢?沈惠心在心里大聲地問著林逸文。

沈惠心微微一笑,說道︰「我在等待有緣人嘍!」

「那祝福你能早日等到你的有緣人!」林逸文神情誠摯地說道。

「好了,別再說這些了,我們去買票吧。」

說畢,兩人隨即轉身走向不遠處的電影院門口。

沈惠心靜靜地走在林逸文身邊,听著他不時傳來的話語,感覺著他的氣息。

這就是幸福了吧!

沈惠心甜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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