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近秋,徐徐微風略帶了點寒意,遼闊的草原上仍是一片青翠,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青草氣息,翠
綠的原野上,成群的牛羊正懶散地吃草、閑逛,時間的步調在此顯得緩慢而愜意。
遠眺去,零星散落幾戶屋舍,原木建造的小屋雖無精心雕琢的華麗,卻有著樸實與離人渴望歸巢的
鄉愁。
小屋外,約莫兩歲的孩童坐在藤椅上,專注地與初生的幼犬嬉戲著。
咯咯不絕的笑聲讓人同時感受到他的快樂,直到熟悉的香氣飄至身邊,他順勢抬頭張望,本就開心
的小臉更為熱烈,短胖的雙臂隨之張開,想要人抱入懷里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撒嬌鬼。」來人輕聲斥道,語氣中的寵溺卻顯而易見。
任誰也想象不到,眼前長發及腰的女子,竟會是昔日唐門中讓人聞之色變的夜影。
臉上不再只是冰冷,柔和的線條代替了往常的漠不關心,她此刻的笑容再自然不過,絲毫不見半點
的強顏歡笑。
三年前與三年後的夜影,果真相差甚遠,抑或是說,這世間再無夜影,唯有歸隱平淡的明夜衣。
「抱抱……」見母親半晌都不上前,明御風嘟著小嘴催促著。
明夜衣啾著那張小臉,還是拿他沒轍的走上前。
雙手才往前一伸,那胖胖的身子遂猶如牛皮糖似的賴上來,菱形的小嘴胡亂地在她臉頰上發出啾啾
聲響。
「不但是個撒嬌鬼,還是個小口水王。」拭去臉上沾染的水漬,她取笑著。
「無論是撒嬌鬼還是小口水王,這小鬼不都是你的寶?」屋內,一道女聲響起,窈窕的身影緩緩步
出。
「準備要走了?」瞥見她一旁的行囊,明夜衣問道。
荊紅藥偏著頭,看著這對母子,「總不能一直賴在這白吃、白住吧!」
「真的想開了?」
她笑,「不想開又能如何,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況且強求也未必是件好事。」
看著眼前苦撐的笑臉,明夜衣不以為荊紅藥心中想的真能如她所說的這般灑月兌、不在意。
三年前,為了讓閻似狂能答允將明夜衣從鬼門關拉回來,冷天-命人從苗疆將荊紅藥抓來,目的是
想藉她百毒不侵的身子與閻似狂做交易。
怎知,世事難料,本是為試毒的藥娃,竟會愛上喂她毒藥的閻似狂。
「說不定,他會來。」是因為心中對她多少有著愧疚,于是明夜衣給了個連自己都不確定的希望。
「真要來早就來了,不會到現在都不見蹤影。」荊紅藥心里清楚,這輩子,那人都不會忘了曾經所
愛,當然也就不可能再愛上別人,而她,就是那個他不會愛的人,與其這麼糾纏下去,倒不如趁尚能抽
身的時候求去。
明夜衣點了點頭,「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再多說些什麼了。」
「要乖乖听話,知道嗎?」搖晃著明御風一只白胖的小手,她忽地嘆了口氣,「其實,你還是忘不
了這小鬼的父親吧!」
說起來,她們並不算深交多年的好友,然而,在感情上相似的際遇,讓她們看彼此時也都能透徹。
在與她相處的這段時日中,荊紅藥常能從她望向兒子的眼神中探出些端倪。
當她看著這孩子,多少會藉由他想起冷天-,誰讓他們父子長得如此相似,而這對明夜衣來說,何
嘗不算是種折磨呢?
沒有回答,明夜衣只是微笑著。
早在做出離開唐門的決定時,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得了他的,對他的記憶太過深刻,若是
想要強行遺忘,也只會隨著時間愈漸鮮明。
她的離去,不是為了遺忘,而是她為人母的一己之私……
唐門子嗣歷代單傳,絕不可能允許她留下月復中的胎兒。
明夜衣不會埋怨,但她著實無法扼殺這條小生命。
這孩子已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打從他在自己體內開始第一下的脈動,便注定化不開的血親,孩子
是她的骨血,亦是今後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離開了唐門,她選擇隱避在原野中,寧願兒子終其一生做個平凡無奇的莊稼漢,也好過置身在腥風
血雨的仇殺里,那樣的日子有她嘗過,便已足夠了,沒有必要再將她的孩子牽扯其中。
「讓我送你一程吧!」此處雖稱不上荒野,但要單靠腳力到臨近的小鎖,恐怕得走上三、四個小時。
「不用了,我看這小鬼也玩累、想睡了,你要是送我,誰替你照顧孩子?就當是鍛煉身子,走走山
路也不錯。」荊紅藥話才說完,明御風果不其然地打著呵欠,頭也不自覺的往下點著。
明夜衣沒有多做堅持,只道︰「回苗疆的路上一切平安。」
「有緣的話,我們會再見面的。」
省去多余的客套,她們彼此對笑著。
待荊紅藥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蓊郁的松柏間,她才抱著兒子軟軟的身子朝屋內走去,臨進門前,卻又
踅過身。
會是她多疑嗎?這幾日,總覺得有雙眼楮在背後注視著她,仔細瞧去,卻又遍尋不著,反倒顯得她
多心了。
回到屋內,將早已熟睡的兒子輕放在床褥上。
她伸手拉下一旁的木窗,隨著最後一絲微風竄進,微涼的空氣帶著股清香,卻不同于以往的青草味
,而是股淡淡的幽香。
不對,是迷香!
盡管立刻止住了呼吸,但一部份的香氣早已入侵她的身體。
門邊,不知在何時多了道身影,那女子嬌艷的臉上,嘴角正噙著笑意,「夜影,你離開道上的日子
,果真是太久了,連身為護衛基本該有的戒備,似乎都遺忘得差不多了。」
「你……」明夜衣意欲上前,但迷香的效用護作,令她還未邁出腳步便已頹然地倒下。
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松木上立刻多了把純鋼煉冶的小刀,反射的光芒下,字條上最顯眼的莫過于
那「洪」字。
瞧了瞧一旁同是昏睡中的小家伙,易襲歡呢噥的嗓音朝一旁軟軟地吩咐,「將孩子帶走。」
「你不該指望讓我抱這小孩。」從她身側突地冒出的淚殺不具溫度的說。
易襲歡柳眉輕輕挑起,不太明白、也不太滿意她的回答。
「這種小東西我不會抱。」佇立在原地,淚殺冷著張臉,半點上前的意思都不見,擺明不接受她下
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個兒來?」她沒抱小孩的經驗,難不成她就有?
丟給她自己看著辦的眼神,淚殺不吭半句的徑自向外走去。
「這世界真是反了,身為下屬架子擺得比主子還高。」小聲的抱怨,易襲歡只得自個兒來。
要是讓人看到,誤以為這是她的種還得了?她可還沒決定要放棄與生俱來的壞心眼,從良做名賢妻
良母。
擰了擰小家伙的鼻頭,「小鬼,你面子倒還真不小。」想她平日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卻得
破例做這等「粗重」的活兒!
若不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何必這般委屈。
罷了、罷了,就當是偶爾發個善心,做做好事。
蒙特婁,位于加拿大,是僅次于巴黎的第二大法語城市,其舊城區中的聖母大教堂是著名的觀光景
點,亦以其中的金碧輝煌而聞名于世,采新哥德式的建築風格,內部采用大量的彩繪玻璃,讓世人常驚
艷那莊嚴中帶有的華麗。
或許是故意,也或許是無心,洪幫的分舵正位于此相距不遠處。
夜幕低垂之際,以酒紅色磚石砌成的建築物,此刻燈火通明,身著唐裝的男人恪守本份的站在崗哨
上,不敢有半點的懈怠,只因他們全都曉得,今晚的洪幫將不會太過平靜。
不過,再嚴密的防守,還是沒能察覺有道縴細的身影早已手腳敏捷的偷偷闖入。
身著黑色的夜行衣,長發簡單的束起,明夜衣畢竟是屬于黑夜的,趁著夜色做為自身的掩護,她毫
無困難的探進洪幫內部。
被迷昏的那日,當她輾轉醒來時,屋內留有的線索唯獨那張字條。
想要你兒子平安無事,就讓冷天爵自個兒來尋,三天後,洪幫蒙特婁分舵將靜候大駕。
洪幫-歡
她絕無可能返回唐門要求冷天-這麼做,莫說是因為她曾是唐門的護衛,不可讓主子身陷險難,如
今她既已和唐門無關,自然更沒理由讓他出面。
兒子是她一個人的,不管今夜能否救出,在明夜衣心中已有了決定。要不能同時走出這,便讓她們
母子同時葬身于此,倒也痛快得無所牽掛。
房子最高層,唯有一扇大門,核桃木門上雙龍搶珠的刻印栩栩如生,有別于其他樓層。
明夜衣知道就是這兒了。
不如先前的閃躲,她直截了當的推開大門,走進陳設華麗的大廳。
手工細膩的貴妃椅上,易襲歡神色慵懶的斜躺在上頭,身穿一襲金色的改良式旗袍,腳踝間銀制的
鈴環格外顯眼,一旁,是她最為得意的貼身殺手,淚殺。
眼見明夜衣的到來,易襲歡並不訝異,反倒為她的身手而響起佩服的掌聲,「不愧是夜影,盡管歸
隱多年,身手還是俐落矯健。」
「風兒在哪?」明夜衣開門見山的問。
風兒?想必是那小鬼的名字。搖著頭,她輕嘆,「待唐門的冷爵出現,我自會將你兒子雙手奉還,
但這會兒除了你以外,並無冷爵的身影,你要我怎麼放人?」
「他不會來的。」神色一凜,明夜衣字字篤定。
「兒子出了事,這做老子的倒還想袖手旁觀,豈不枉為人父?」
「風兒是我一人的,與他無關。」她輕描淡寫的道,並不打算多費口舌。
易襲歡站起身子,攏了攏裙-,「兒子歸誰所有我可不管,我只知道,這小鬼是他的種,他就是小
鬼的父親,道理再簡單不過。」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目光銳利了起來。
「我要唐門永遠退離摩納哥,將賭場的生意拱手讓給洪幫。」
以賭場生意換回唐門日後的接班人,怎麼看,都還是唐門劃得來,這樣的買賣,冷天-沒理由不接
受才是。
「不可能。」曾是唐門中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可不可能,也要他說了才算。」易襲歡勾起紅唇,「再說,我不以為他真能對唯一的兒子如此狠
下心腸。」
「如今唐門主母所孕下的孩子,才會是他真正唯一的兒子。」她的風兒靠著隱瞞身份,才能有活下
去的機會,生命對他來說,不是與生該有的權利,是偷偷竊得的運氣。
「就我所知,唐門主母的位子至今都還空在那兒。」
還空著?!難道他並沒有娶克萊兒?
話已帶到,易襲歡繼續著這場戲,「所以,你現在知道你生的這個兒子有多值錢了?」
「我不會讓你拿他當成與唐門談判的籌碼。」為了唐門、為了風兒,她不會讓她的計謀得逞。
「這可由不得你。」易襲歡媚眼一望,「淚殺,你們兩人究負誰勝誰負,我至今仍是相當好奇,不
如趁著今日,你就滿足、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她話才落下,淚殺隨即趨身上前,步伐間,她手中長鞭一揮,霎時便已朝明夜衣掃去。
心中早有警戒,明夜衣身子擺動的幅度雖不大,卻剛好能閃開藏有鐵刺的長鞭前端。
長鞭如蛇,揮舞間凜凜生風,可見勁道之大,只是任憑淚殺使出的鞭法又急又快,卻難近得了明夜
衣的身。
兩人身手不分軒輊,反倒讓一旁的易襲歡失了興致。
艷紅的唇不懷好意地彎起,蔥白的指端朝發間的銀簪模去,手腕一轉,銀簪順勢向前。
眼見疾奔而來的暗器,明夜衣只得分神躲過銀簪,隨後用手接下淚殺隨即揮來的長鞭。
即便扎入手心的鐵刺上沒有喂毒,也讓人感到一陣刺麻,不過,她卻沒有松手的打算。
見狀,淚殺神色不悅地瞅向易襲歡那張故作無辜的臉。
「拿開你的鞭子!」
憤怒且冰冷的嗓音迥蕩在偌大的空間內,令人為之一寒。緊接而來的是聲音的主人,而在他身旁的
則是為他賣命的手下。
六堂堂主中,除不見項炎堯,其余皆已到齊,頓時讓洪幫的廳堂顯得狹小而擁擠。
乍聞他的聲音,明夜衣沒有回過身。
她闔下的眼有著太多含意,不是須臾間能厘得清的。究竟在她心里,是希望他來,還是不願他牽扯
其中。
盡管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冷天-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正為她怦然,如往的狂癲、如往的痴迷,
不曾因為她的離開而有所減退。
「這下倒好,孩子的父親總算是到了,看來,我們可以開始商討這筆交易。」莫說旁人,光是冷天-
散發出的目光已可讓無數逞凶斗狠的男子退步逃跑,而易襲歡卻依舊笑臉盈盈,眼眸似在他們之中梭
巡著。
冷天-挑起眉,「你憑什麼與我談交易?」
「自然是憑在我手上的那張王牌。」
「你確定你所謂的王牌還在手上?」隨著冷天-的話,門邊多了道身影竄出,而他手中抱著的,正
是明御風。
「我說呢,六位堂主之中獨缺炎君,原來是先一步把我手中的王牌給奪了去。」敵眾我寡的情勢已
趨明顯,易襲歡臉上卻仍不見半點慌張,只見她神色自若的朝落地窗邊望去,等待曙光出現——
轟隆隆的聲響由遠而近,強烈的光線中,驀地,直升機緩緩而下,緊接著的是一連串的機關槍朝內
掃射,頓時,偌大的玻璃窗碎裂在地,房內的陳設無一幸免。
第一時間內,冷天-沖上前去將明夜衣的身體壓低,借著結實的臂膀擋下橫竄的流彈。
幾分鐘後,槍聲不再,眾人紛紛站起身,只見易襲歡與淚殺早已攀上直升機內放下的繩梯。
臨走前,易襲歡不忘媚笑道︰「我們會再見的,別忘了要你的下屬們小心等著。」
根本無心顧慮她說了些什麼,冷天-一心只想確認明夜衣是否安然無恙。發現懷中的人兒身上除了
手中為擋下淚殺的長鞭留下的傷外,再無其他新添的傷勢,遂才松了口氣。
明夜衣解下系于發上的黑絲帶,執起他的左臂,俐落地包扎在他因玻璃碎片劃開的傷口上。
過程中,他眸子不曾離開過她,眾人也識趣的退了出去。
「跟我回去。」他深深的凝視著,盡管她有心避開他的目光。
「我想看看孩子。」自風兒被擄走後,她沒有一刻是不掛心的。
見她的心全系在那小鬼身上,顧不得那是自個兒的兒子,冷天-心中涌起不快,卻也還是讓項炎堯
將孩子抱了進來。
早在日前,颶風便已找到她們母子的下落,但他並沒有急著闖進她們的生活之中,只在暗地里瞧著
她,也是在那些日子里,他發現了不一樣的夜衣。
不再壓抑自己的她,每個微笑都是那樣的寫意、令人著迷,這多少讓他有些猶疑,擔心她的笑容會
隨著自己的出現而離去。
直到易襲歡擄走了孩子,也讓他做出了決定。
說他是狂、是霸,他都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至少,他能確定在自己的羽翼下,她會無恙,不用再獨自強挺著肩面對所有的風浪,那樣瘦弱的肩
膀曾經已背負太多,也是該時候卸下了。
「孩子是唐門日後的傳人,他必須跟我回去。」望著仍在熟睡中的兒子一眼,冷天-目光很快又回
到她身上。「舍不下孩子,就跟我一同回去,成為唐門的主母、我的妻。」
明夜衣靜默半晌,才緩緩開口,「能讓我再抱他一次嗎?」
「炎君。」他忍著怒氣,不相信她能就這麼舍下孩子、舍下他。
接過孩子,她輕輕的摟著,似乎能感受到她母親當年的不舍,然後,她開了口,「這輩子,我都不
可能成為你的妻。」
屋內,兩名年過半百的老者閑適的對弈著棋局。
正僵持不下之際,一道窈窕的身影風塵僕僕的朝內走進,在旁觀望時仍不忘攏了攏自己波浪般的長
發。
「事情都辦妥了?」兩老中,頭發花白的老者開口問道,目光卻仍是緊盯著棋盤,怕有半點閃失,
便讓對方給將軍了。
「是的,義父,但結果如何,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不過,洪幫因此付出的代價可真不小,蒙
特婁分舵的造價不菲,就這麼平白毀了,讓她怎麼不心疼?
洪魁抬起頭,朝對邊的人笑了笑,「冷老,沖著這點你該讓我三子,應該不算過份吧?」
「沒錯、沒錯。」冷松齡闔不攏嘴的笑聲中,不難看出這盤棋局是贏或輸對他而言都已無關緊要了。
當初,夜衣這孩子拿著白金耳扣到他跟前說出要離開唐門的請求,基于曾允下的承諾,他沒追問其
中原由,便允了她。而這些年,他明知她人在何處,卻刻意瞞著孫子,為的是他身為長者的風範。
可惜,這事有一好,就沒兩好。他是顧及了對明丫頭的諾言,可面對孫子那猶如行尸走肉的樣子,
他又于心不忍,要是那小子想不開,難不成還要他這老家伙再次重掌唐門?
無計可施之下,他私下讓洪幫配合演出這場戲碼。
旁人不曉得,連自個兒的孫子也都被蒙在鼓里,其實他與洪幫的老幫主算得上是多年的老友了。
誰知,明丫頭沒按照他原先所想的,重返唐門請冷天-出面,而是單槍匹馬的闖入洪幫,好在孫子
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遍尋多年後,總算靠著自己找到了自個兒的女人了。
依孫子的性子來看,失而復得後,他是怎麼也不可能讓那丫頭再次消失在自個兒眼前了,如此一來
,情況雖不如原先所預想,最後的結局倒也還算是皆大歡喜,他依舊能保有老爺子的尊嚴,孫子也能抱
回妻小,真是妙哉!
「完成了你孫子的大事,是不是也該為我歡兒的終生大事盡點棉力?」
不待冷松齡開口,易襲歡已先一步說︰「義父,想要怎樣的男人,歡兒自己會想辦法將他手到擒來
,不勞你們費心。」自個兒捕來的獵物那才有趣,借他人之手就顯得沒意思了。
「這麼有把握?」
她絕艷的臉上滿是自信,「您兩老就繼續在這盡興,歡兒不打擾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先為淚殺找個暫時的棲身之處,這一回,她能肯定冷天-絕對會派人追拿淚殺
,而身為淚殺的主子,她當然不會讓對方得逞。
她與唐門,可還有得玩呢——
「怎樣,我這養女不輸給任何男子吧?」洪魁的話听似疑問,然他臉上驕傲的神情卻是極為肯定的。
「看得出來是虎父無犬女。」冷松齡贊許的點點頭,卻又忍不住笑道︰「只是,那個被她相中的小
伙子可不會太好過嘍!」
「或許,你該先給他個警告,讓他有點心理準備。」
「怎麼,難不成我認識那個不走運的小伙子?」
洪魁爽朗的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