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走安禾宜之後,楚劭琛身邊的女人就不曾少過,每一晚他都帶著不同的女人出席名流場所,今夜也不例外。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冤家路窄的遇上西恩-藍儂。
人說敵人見面分外眼紅,加上安禾宜一事,楚劭琛見他更是沒好氣。
挽著身旁的女伴,西恩-藍儂主動上前打招呼,「听說前陣子Formosa有個危機差點壞了大事。」
「托你的福,危機已適時的解除了,差點壞事的人也已經讓我趕出Formosa從今開始,你我之間的較量才算正式展開。」冷著一張臉,楚劭琛正眼的瞧著他,寒意自他的眼中迸出。
「是嗎?」西恩-藍儂無所謂的笑了笑,「原本我還想做個人情替你們將內賊揪出來,現在看來是沒這必要了。」西恩-藍儂怎麼也想不到安廷華這人竟早就在Formosa中布下眼線,想借著有利的條件與自己談成在台灣的合作案。
但無論安遷華怎麼布局卻也想不到他是不吃這一套。他的確是野心勃勃的想贏過Formosa,卻並非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楚劭琛冷哼著,「那我倒是要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西恩-藍儂毫不謙讓的微微一哂。「對了,怎麼不見你身邊那位美麗的秘書小姐?」對于安禾宜的美麗,他至今仍還念念不忘。
「需要我提醒你,她就是那位內賊?」他笑得難看的瞪著西恩-藍儂,表明了對他的明知故問不屑。
「她是內賊?」西恩-藍儂笑了一聲。「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我記得安……廷……華說過是他的女人,叫什麼瓊……茹的替他弄來那分資料。」中國人的名字真是難念極了。
「轟」地一聲,楚劭琛只覺得自己的血液瞬間凝固了起來。
該死!他居然誤會了她,甚至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回到台灣的安家大宅,安禾宜連著幾日都難以成眠。
幾次,裴蘭藺想從她口中問出些什麼,她卻避口不談,是不願再度憶起楚劭琛冷凝的表情吧!
道出一次,那分疼痛就多添一分,何必呢?
為了讓她有時間去平復情緒,裴蘭藺將她的兒子帶回自己家中住了幾天。
「放心吧!我表哥這家伙一定會親自回台灣向你道歉!」雖不知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裴蘭藺倒是一臉篤定,信誓旦旦地道。「你只消記得他這時間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別太輕易原諒他才是。」楚邵琛說話那甜死人不償命的三寸不爛之舌她是知曉的,她怕的就是禾宜太容易原諒他,日後讓她表哥吃得死死的。
夜里,她再次被自己的夢驚醒。近來不知為何,她總夢見父親臨終時的臉,像是有什麼話來不及交代,便匆匆的離世。
翻過身子,她試著再度入眠。
睡意再次降臨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使她不得不按起睡袍走去開門。
看清門外的人時,安禾宜顯得有些訝異,「堂哥?」
自安廷華接管安家在台的企業後,他已搬了出去,鮮少回來安家祖宅,而她這次回國至今,仍未與他照過面,他會選在這時間找她,著實讓她有些意外。
「你找我有事?」安禾宜下意識的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雖說是親戚關系,但這麼晚了,她又只著睡衣,不得不避諱些。
「也沒什麼事,只是听說你回來了,就想著順道過來看看你。」掛著笑容,安廷華極其自然的走進她的臥房,一點也不客套。
見他堂而皇之的走進自己的臥室,安禾宜心底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事要發生。「這麼晚了,還是等明早我們再敘舊吧!」
「幾年不見,你變得更成熟美麗了。」說這話時,安廷華一雙眼楮迅速的打量著只穿睡衣的她,眼神中帶著異樣的光芒。
安廷華的外貌極為俊秀,加上談吐常給人溫文爾雅的印象,但今夜,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而哪里不對勁,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攏緊睡袍,安禾宜在門邊喊了聲下人,「劉媽,可不可以麻煩你過來一趟?」
安廷華笑了聲,在深夜中分外令人覺得吊詭,「佣人們全都被我遣出去了,你不必費力。」
听他這麼一說,她更是局促難安,「堂哥,你這麼做……」
「別喊我堂哥,我不是你堂哥!」驀地,安廷華向來俊秀的面容變得躁怒。「我只是你們安家領養來的一個養子,並非安家真正的子孫!」
安禾宜錯愕的後退幾步,無法相信耳中所听見的。「怎麼會?這是從哪听來的傳言?你會不會弄錯了?」
「你認為你父親有可能造這傳言?」
「我父親?」她上前幾步,「你說這話是我父親對你說的?」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相信,她怎麼從未听父親提過這事?難道……難道父親臨終前……
「你終于猜到了?」安廷華目光渙散的笑道,「沒錯,你父母的那場車禍並非單純的意外,是我動了手腳,本來我還擔心那老家伙在你面前說些什麼,誰知道他只交代完要你替安家留後的遺言就走了。這樣也好,讓我親口告訴你,也比較來得震撼!」
思及雙親是因為眼前的凶手布局陷害,安禾宜眼眶紅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心中的不安使然,逼得我沒辦法,只有殺了他們滅口。」
「那你今天告訴我這事,是不是也打連速我一塊殺?」幸好孩子不在自己身邊,她放心的松口氣。
「不!我不會殺你,不會殺你……」安廷華緩慢的朝她走去。「從小我就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激動中,她泣不成聲的喊,「你害死我的父母就是最傷害我的事!」
「我可以補償你,真的,我可以用我下半生對你做彌補,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你瘋了,我不可能相信一個殺害我父母的人!」
「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甚至是在我身邊多年的許瓊茹我都可以不要。」安廷華瀕臨瘋狂邊緣,撂下狠話,「你只能相信我,不然我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瓊茹?!替你竊取資料的是瓊茹!」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讓楚劭琛以為她出賣他?
她好恨,恨她來不及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就要帶著他的誤解離開。
「過來,禾宜,讓我仔細的好好看你。」
轉過身,安禾宜想都不想的只想逃離這里。
不料她才轉過身,安廷華已快一步的將她制伏住,「別再抗拒我,你逃不了的,這里沒人幫得了你……」
「是嗎?我可不這麼以為。」驀地,楚劭琛出現在門邊,「拿開你的手,否則你會知道惹惱我的下場!」
從西恩-藍儂口中得知原委後,他立刻接到魏打來的電話。
那日在西堤區想將禾宜置之死地的人就是安廷華的情人——許瓊茹。嫉妒中的女人素來是沒有理智可言的,當她知道自己付出一切卻得面臨情人將自己一腳踹開的命運,她的不平化為蛇蠍的心腸,只想將情敵除之後快,根本不管她所謂的假想敵是否對她的情人有意。
擔心禾宜的安危,他連夜搭機飛回台灣趕到安家大宅,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眼下,他只需將這混蛋扣在她身上的手拿開,就能一飽他近日來的相思之苦。
見到楚劭琛出現的瞬間,安禾宜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但在見著他玩世不恭的朝她眨眨眼,要她放心後,她才真的相信他來了。
「我說的話,你听不懂?」這次,楚劭琛冷冽的語氣听來不耐煩了。
盡管對方看來比自己強勢,安廷華仍絲毫沒有松手的,「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懶得與他廢話,更覺他放在安禾宜腰際的手礙眼,楚劭琛動作敏捷的竄近他身邊,在安廷華來不及反應時,單手扭開他桎梏在她身上的手,將她身子往自己身後一帶,他手腳利落的將安廷華雙手制伏住。
在制伏宋廷華後,突地,落地窗邊爬進一個身影,那身影在月色下咧開嘴,一臉優游的倚在落地窗旁,「看來所有的鋒頭都讓你搶盡,我可拍拍走人了。」
「真不知你來這做什麼,一點貢獻都沒有。」睨了好友一眼,楚劭琛發著牢騷。
「誰說我一點貢獻都沒有,我這不正要提醒你,你那位修女秘書趁著你大展身手之際,已先一步離開了。」張著一口白牙,展桀傲好笑的道。
將手中的人往前一推,楚劭琛臉色難看得緊,「你的個性真是有夠惹人厭的!」
索性安禾宜身著睡衣也跑不到哪去,楚劭琛很快便在安家的庭園中找到她。
「連聲道謝的話都沒有,你就打算趁亂月兌逃?」一手握住她的柔荑,楚劭琛順勢將她往自己懷中一帶。
安禾宜僵硬著身軀,冷冷地道︰「對于你的幫忙我很感激,但那並不代表我必需得忍受你無禮的侵犯,請你放手!」
「幾天不見,你的態度未免轉變得太過冷淡。」執起她的小手貼近自己的心口,他臉上的神情像是受到了傷害,「你不怕會凍傷我這里?」朝她眨了眨無辜的眼楮,他等著她良心發現趕忙慰籍他受傷害的心。
冷淡?這簡直是做賊喊捉賊!
他怎麼不想想自己要她離開時那冷然的表情,那才是真正讓人冷到骨子里去的寒霜,而他現在居然有臉在這厚著臉皮的討乖!她的心早就因為他的不信任而出現裂痕了,難道他就真的看不出來?
「楚先生,請你放尊重點!」
「怎麼樣才叫尊重,我不懂,不如你教教我?」雙手纏著她的腰側,楚劭琛死皮賴臉的貼近她,將她鎖在自己懷中。
安禾宜不甘願的在他懷里掙扎,拳頭霍霍地朝他胸前猛捶,突地,楚劭琛夸張的痛呼了一聲。
她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小手撫上他的胸前,緊張地道︰「怎麼了?我弄痛你了?」
「剛才制伏你堂哥的時候……」握著她的小手貼近自己的心窩,他猛地喘氣,沒能開口。
安禾宜被他這模樣嚇得淚水直在眼中打轉,「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呀……」
「我發現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擁著她,楚劭琛笑意中帶著再虔誠不過的心,柔聲的訴說著。
「你存心嚇我?」她臉色陡地變樣,嗔他一眼,眼眶中的淚水卻還是不爭氣的滑下,滴落在他黝黑的手背上。
近來,她覺得自己似乎不再是那個精明干練的女強人模樣,反倒成了個水做的小女人,常在午夜想到他時,淚水便不听使喚的落下。
順了順她絲滑的黑發,楚劭琛心有余悸地嘆息,「剛才你的樣子,才真是嚇壞了我。」
「你還會關心我?我以為你……」
「噓,別說氣話。我知道是我錯怪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懷疑你,要不,任你怎麼處置,嗯?」執起她的手,他的吻落在她掌心間。
偎在他胸前,她沉默一會兒又道︰「蘭藺要我別太容易原諒你,不然日後會被你吃定。」
這鬼丫頭真是惟恐天下不亂,楚劭琛心中忿忿地想。
「放心吧!被吃定的人肯定是我,不是你。」他只會在床上時才會把她吃了,套句蘭藺的話下——吃干抹盡。
「真的?」安禾宜有些懷疑。
「當然是真的。」他微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我們的兒子呢?」
她舌頭差點被吃掉的問︰「我們的兒子?」
見她皺眉,楚劭琛決定將真相全盤托出,「有件事,我一直都忘了告訴你……」
她霍地想到自己的兒子,「我也有件事瞞著你……」安禾宜心虛地支吾著。
他饒富興味的瞧她,「或許等我說完,你就會發現你的話不再這麼難以啟齒。」
天,他真是迫不及待看她知道真相時的模樣。
不過不急,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能慢慢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