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北方雅典」之稱的愛丁堡自每年八月間開始,隨即展開一連串的藝術饗宴,無論是國際藝術節、國際藝穗節、軍樂隊分列式或是爵士藝術節,都能吸引無數觀光客到此拜訪,整個愛丁堡也隨著知性與人文的濃厚氣氛而沸騰了起來,為此,平日十一點打烊的PUB也因此得以合法延長營業時間。
走在皇家哩大道處處可見洶涌的人潮,奇裝異服的表演人員比比皆是,或唱、或跳,時而歌、時而舞,演員、導演、舞者、音樂家和觀光客全都融入其中的活動,人群中不分彼此、種族,把握住時間趕場看秀才是眾人迫切的目標。
其中最具民族氣息的表演,莫過于當地的軍樂隊分列式。在月光映襯下,傳統的蘇格蘭花裙搭著悠揚的風笛樂聲,軍樂隊整齊劃一的步伐不時變化著隊伍,馬隊、大炮、美女在場陪襯著,有別于英格蘭巧奪天工的美麗,蘇格蘭濃重的獨特民族性也顯得不遑多讓。
結束了城堡看台上的軍樂隊表演,楚劭琛帶著好友走進附近新開張的PUB。
PUB之流行風潮來自于英國,因此這里的PUB有著與全球截然不同的特色。以招牌而言,由于過去的農夫大多不識字,為了讓他們能清楚知道店家有賣酒,店主會在門口掛上一枝冬青樹枝作為標記,直到後期才出現了各種不同圖案作為店家的特色,其中包括戰役英雄、運動人物或是以皇室人員作為主題。
而楚劭琛一行人選擇的正是帶有濃重二次大戰後裝潢的店家。
三人選擇吧台邊的位置,為的只是取酒方便,幾近一年未聚首的他們似乎有著痛飲一番的念頭。
通常,除了楚劭琛會點極具當地特色的威士忌外,其余兩人較偏愛褐麥啤酒及愛爾蘭黑麥啤酒,今天也不例外。
「來,我和魏先祝你未來三年的博士課程也能如願完成。」高舉著酒杯,展桀傲飲下近半杯的褐麥啤酒。
「謝了!」以酒就口,楚劭琛先啜一口酒讓琥珀色的液體在嘴中停留半晌,品著酒氣香,才滿意的潤過喉間。
要喝蘇格蘭酒還是在原產地喝才是一級棒,呈現出蜜糖色澤的威士忌看來已有二十年的歷史,若以狂飲的方式一口下肚,只會平白糟蹋了這杯蘇格蘭威士忌。
「我們三人之中就數你將會最早完成學業接管家族事業,這感覺怎樣?是否讓你覺得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稍稍卸下平日的不苟言笑,魏君曄打趣的問。
聞言,楚勁琛劍眉微揚,「去他的優越感,這分優越感還是留給展吧!」自他們中學相識以來,就數展桀傲的好勝心最強,或許是因為他家庭的復雜所致。讓他做人處事方面較為極端。「要是可以選擇,我倒想和你一樣,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自己的興趣,說念法律就拋下家族重擔的跑到耶魯!」
「我的情況和你不一樣,家中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能分擔家業,也沒有什麼讓我好掛心的。」
「哦?」他嘆息的笑了笑,「你的不掛心也包括你那個異姓的妹妹?」
魏君曄臉色一斂,「當然不同,畢竟我是她的兄長,對她有份責任在。」
「要是你真這麼想,恐怕有人會傷心。」楚劭琛沒明說,卻意有所指。
中學的暑假,他們曾回台灣度假,就在那次遇見魏的異姓妹妹,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妹妹那張月兌俗的容貌卻讓楚劭琛與展桀傲驚艷不已,雖然他們是落花有意,然而他妹妹席若塵卻是流水無情,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芳心已屬魏君曄,除了那木頭本身不自覺外。
「我倒不認同魏的想法。」灌下兩三杯啤酒的展桀傲突地開口。「機會是稍縱即逝的,就連自己的親兄弟也不例外,倘若有任何大展所長的機會,我絕不會笨得拱手讓人,尤其自家兄弟更是如此!」
「照你這說法,你以後的賢內助恐怕還要具有額外的附加價值嘍?」楚劭琛嗤笑出聲,答案已然在他心中定案。
「不是恐怕,而是一定!」展桀傲篤定地道。
他繼續說著玩笑話,「難不成你還想夫憑妻貴?」
「這又有何不可?當然,我並不是那種靠人臉色過日子的人,借用外力只是一種手段,我要的絕對不僅于對方的一切,而是要用對方有用資源去並吞更大的物資。」見好友的臉色沉下,展桀傲無所謂的笑笑,「或許你們會不齒于我的作法,但弱肉強食是個不爭的事實,假如今天你們也是富商不知排名第幾的私生子,你們就能了解人性為了權謀、地位的丑陋。」
楚劭琛搖搖頭,「算了,別再提這些掃興又乏味的話題破壞氣氛,別忘了今天可是為我提前慶祝的。」朝酒保又要了杯雙份的威士忌,他舉起酒杯,「干下這杯後,希望我能在這釣上個處女度過今晚的空虛。」
「你這要命的處女殺手。」魏君曄不贊同的障了聲。
展桀傲笑道︰「等著吧!報應會讓他日後的妻子是個二手貨!」
「見你的鬼!」有花堪折直須折是他向來的名言,然而就大男人主義的心態下,他能在婚前摘下其他男子折花的權利,卻不能容許別的男子奪取他應有的權利,他楚劭琛的妻子必定得是個完璧無瑕的處女。
三人舉杯之際,一名紅發女子走近吧台,朝他三人盈盈地微笑,向酒保說了幾句話,便走回自己的桌邊,與她的同伴說笑著。
楚劭琛嗅出春色無邊的曖昧,卻不急于行動,靜默在原地與好友閑聊。
不一會兒,酒保將三杯酒遷至他們面前,操著濃厚的蘇格蘭口音,指著有些距離的矮桌,「那桌的小姐們請的。」
帶著紳士風度,他們朝那方向微笑示意;接獲了他們的回應,三名女子走近他們,坐在他們身旁的位子,然而不一會兒,便個個臉色難看的離開。
魏君曄冷然不為所動的俊臉自然是阻擋女性的方法,但面對身旁的一狼、一狽,他可就有些懷疑。
「雖然我愛女人,可是也是有所選擇的。」楚劭琛聳聳肩再自然不過的轉向展桀傲。
「我喜歡當獵人,可沒興趣當獵物。」言下之意,展桀傲將男女間的歡愛看成狩獵的游戲。
魏君曄不以為然的挖苦,「想不到你們還有所選擇!」
話才說完,楚劭琛被另一名黑發的女子吸引住,姣好的面容加上天生尤物的火辣身材,似乎帶著點西班牙的混血味道,引誘他下半身蠢蠢欲動的,「先失陪一下。」
「野獸畢竟還是野獸,改不掉天生的獸性。」展桀傲見他走去的身影奚落兼嘲笑。
「那你呢?」魏君曄冷睨一眼。
「我從來不曾懷疑自己身上流有獸性的血液。」他一語雙關的暗諷自己的父親。若不是他父親當年憑著自身的財大氣粗強佔他母親,也不會讓他至今都懷著仇恨的血液。
「展……」
「別再試著對我說教,這話我听得太多了。」
「魏,不介意今晚將房間讓給我,去和展擠一擠吧!」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楚劭琛滿臉春風得意的帶著黑發女子走回。
听他這麼一說,誰都猜得出楚邵琛的意圖,更別說是相識已久的好友。
展桀傲狐疑的問︰「你確定她符合你楚某人的原則?」
「原則有時也要懂得靈活變通的嘛!」他背眉弄眼的表示,「身為同類,你也應該明了才對。」
接過魏君曄丟過來的飯店磁卡,楚劭琛交給東方女子,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說話。等她走出酒吧,他又大刺刺的坐下。
「你還杵在這干麼?不快去陪你的妞?」展桀傲咕噥道。
「急什麼,總要讓人家小姐先洗個澡,準備、準備!」
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魏君曄重重的嘆息,「你們這兩個再這麼下去,早晚玩出問題。」
「我們中國人不是有句俗諺,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將最後一口酒飲下,楚劭琛消失在門邊。
魏君曄與展桀傲相視半晌,也只能無奈的再度舉起酒杯共飲,這場原本是替他慶祝的聚會,誰知卻在主角的先行離開下結束,只有個字「悶」啊!
「Jay,剛才在這和茱莉談話的是你朋友嗎?」一名留有褐色頭發的男子走近展桀傲身邊問。
眼前的人是他牛津建築系的同學,展桀傲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我听說茱莉和前任男友分手的原因在于她男友將不干淨的東西傳染給她,看來她是心有不甘想拖入下水。」
「Shit!」展桀傲咒罵出聲,隨即一副想沖出門外的樣子,不料卻被魏君曄一手按住。
「我早說過會出問題的。」
「等我把他拉回來,你再對他說這些風涼話吧!」真不懂,都什麼時候了,魏居然還笑得出來。
「放心吧!我給楚的那張磁卡是你給我保管的那間飯店的,他趕過去只會撲個空!」將磁卡自口袋中拿出晃了晃,他冷笑,「現在想想等會上哪打發時間。」
接過客服人員手中的磁卡,裴蘭藺未施脂粉且看似天真的臉不禁浮出一抹詭笑。
有錢能使鬼推磨果更是世界通用,給點小費再加上她事先想好的一套說詞,輕而易舉的便將魏君曄房間的磁卡騙來。
走過飯店大廳,她拍了拍倒在廳內沙發椅中的安禾宜,「禾宜,醒醒啊!別再睡了。」上帝,她記得才讓她喝下三分之一的黑麥啤酒壯膽,怎麼她就像是醉了一般?「禾宜、禾宜!」
「嗯……」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臉上輕拍著,安禾宜發出軟軟的嚶嚀聲。
她的酒量的確是不怎麼樣,但卻不知更有如此差勁,才喝了幾口,意識竟開始有些模糊了起來。
勉強撐起睡眼惺忪的眼楮,未戴眼鏡的視力和酒意讓她目光難以對焦,「蘭藺,你怎麼動來動去的,我頭都快被你弄暈了。」
將她自沙發椅中拉起,一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裴蘭藺扶著她走向電梯,「我的主啊!你這樣子待會怎麼勾引魏君曄。」
照她的計劃,雖然魏君曄是個不苟言笑的君子,但在黑暗的房間中,踫上個未著寸褸的胴體,只要禾宜稍稍主動些,就算是聖人恐怕也難以招架。
然而現在她身旁這位快睡著的女主角是否更能等到魏君曄回來還是一大問題,更別說施展女性天生的本能了。看來這計劃是否成功,就看在天上的安伯父能不能幫一把了。
費了一番力氣,裴蘭藺好不容易的讓她躺在床上,手腳迅速的褪去安禾宜身上累贅的衣著,直到她身上僅剩貼身的內衣褲時,裴蘭藺開始猶疑了。
是該月兌呢?還是不該月兌?
月兌了,會讓人血脈賁張,失去理智直撲而上;不月兌,有些欲拒還迎的神秘感,男人好像也挺喜歡這一套的……
幾經思量後,她還是決定將這主動權留給魏君曄,照她表哥那匹狼的說法,男人還是比較喜歡掌控一切,就滿足他們自大的心態吧!
看著安禾宜雪白勻稱的體態,她贊美的吹了聲口哨,「魏君曄,要是你知道我送上這上帝的杰作,恐怕是得對我滿懷感激,畢竟我對自己表哥都沒那麼好。」
「禾宜,我要走嘍,你千萬別再睡了,知道嗎?」眼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裴蘭藺再次拍了拍好友粉女敕的臉頰。「別忘了,事成之後不要多作逗留,趕快到飯店找我。」
「好……」帶著濃濃的睡意,安禾宜潦草地應聲。
「願主保佑!」裴蘭藺側偏著頭,嘆息一聲,才轉過身走出房外,卻忘了磁卡留在門邊,忘了取出。
楚劭琛從鋪著紅毯的長廊走近房間,正舉起手準備敲門時,卻瞥見門上的磁卡,意外發現他的女伴太過粗心大意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讓圖謀不軌的人發現,豈不危險?
他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推開大門,順勢將磁卡收進自己的長褲中。
乍見滿室的昏暗,楚劭琛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茱莉?」試探性的喊了聲,他腳步朝床邊走去,在月光微弱的照映下,他依稀見著女性凹凸有致的曲線隱藏在輕薄的絲被下,極具挑逗感官。
楚劭琛慢步踱至床沿,指間順著她的長發來到她胸前的絲被,頓了頓,在她隱約的中印下一吻。
想必他是讓女伴等太久了,要不,她也不會昏昏欲睡的模樣,但,夜還很漫長,他會用一整夜來彌補他這小小的失誤。
朦朧中,安禾宜仿佛嗅到男子陽剛的氣息。
一陣哂嗦聲後,她感覺到床的那頭陷了下去,在她來不及弄清楚時已然滾向那處低陷的床身,隨即而來的是一具火熱的身軀覆蓋在她身上,透過薄被,她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吻向她的頸間,楚劭琛驀地停住。
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覺得懷中女子身上的馨香有些不同。在PUB中,他聞到的是一陣濃郁的「毒藥」香水味,然而他這會聞到的卻是一股淡淡的嬰兒香?!
為了再次印證自己的想法,他高挺的鼻子在她鎖骨與頸間來回摩娑。
「甜心,你換香水了?」唇舌熨貼在她好似沾了蜜的肌膚上,他確定酒精尚未讓他辨別不清氣味的差異性。
他舌尖的親密令她不禁輕顫起,「沒有……」
「但是,」像是要一探究竟,楚劭琛繼續用他獨特的方式,扮演著福爾摩斯抽絲剝繭尋求答案的精神,「你的味道很不一樣。」
接連的細吻使得安禾宜全身的細胞復蘇起,酒意也退了幾分。
「是爽身粉的味道……」精神與感官的拉扯下,她好不容易再度找回自己的聲音用中文說道。
自小,她總愛在沐浴過後用粉撲撲上一層爽身粉,淡淡的馨香卻不嗆鼻,直到如今,這習慣依舊沒改變。
爽身粉?怪不得了,難怪他會覺得有嬰兒的氣味。
「想不到你中文說得這麼好。」听見她流利的中文,楚劭琛倒有些訝異了。「我以為那玩意只有初生的Baby才會用,想不到在女人的身上卻也極其合適。」聞慣香水味的他,似乎在此刻也覺得爽身粉其清新的獨特性。
「有個東西抵住我,你可不可以將它移開,那樣讓我很不舒服。」她必須得說,她真的忍了那不知名的東西很久了。
雖然裴蘭藺要她秉持著少開口的原則,只需讓對方主導,但她真的不習慣那硬物透著被子一再的磨蹭自己,那讓她覺得自己的理智就快不屬于自己所能掌控的,而習慣照自己條理辦事的她,的確無法接受瀕臨失控的自己,那就像是月兌韁的野馬,過于瘋狂,也太過罪惡。
楚劭琛發出低沉的笑聲,但卻不以為她真不知抵在她身上的「東西」為何。
女人他看過不少,這個茱莉絕不會是個處子,這點他在PUB中就能一眼斷定。
「等會兒你會覺得舒服的。」啃咬著她的耳根,他性感的道。
倏地,她倒抽口氣,「但是……」
「照著你身體的感覺走,別試著抗拒,你會發現身體的感覺是最誠實,也最直接。」奇怪了,他記得在PUB時,她的反應就如同自己一般的迫不及待,但為何到了這,她又開始變得緊繃、放不開?難道這是她欲擒故縱的手段之一?
或許是他的話奏效了,安禾宜開始放松原本繃緊的身體,讓她的感官取代理智,回到人類最原始的反應。
楚劭琛愛極了她每一個反應,當他舌間沿著她的唇形描繪時,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讓他以為她是個處子。
「我想吻你。」說話的同時,他的唇已然覆蓋她的。
她的唇比他印象中的更加柔軟,也更加香甜,讓人深陷泥足的只想再三品嘗、吸吮,按照游戲規則,這種一夜放縱尋歡的游戲,僅于層面的,參與者都知道接吻屬于較親密的舉動,也僅于情人之間;而貪求刺激露水之歡可以在上得到解放,唇舌交纏卻是一道禁忌,今夜他卻壞了規則……
他的手不再安份的在她身上來回,探入被中觸踫到她絲滑的肌膚時,欣喜的嘆息自他喉間逸出,「老天,你真懂得撩撥男人的。」
安禾宜不知他的話所謂何來,她什麼都沒做,不是嗎?為何……
她再也無法想下去了,因為他的一雙大手正朝她最後的衣物侵佔,褪下這道最後的屏障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卸下她貼身的褻衣,她完美無瑕的胴體全部呈獻在他眼前。
「啊——」難以言喻的疼痛自她身體深處蔓延全身,她指尖難以控制的掐緊他厚實的背。若說方才還有幾分的酒意,現在也完全的清醒了。
他有些錯愕,雖然他踫過不少處女,但現在的一切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她指尖傳來的力道足以證明她比自己有過的任何一個處女都來得不一樣,她真的是在強忍著不適。
「你要我停下來嗎?」違背著意志,他勉強自己停下。
從女孩變成女人就會歷經這道過程吧!
「不,我想我可以忍耐……」盡管她真的不舒服,但為了父親臨終的遺言,她還是得試一試。
豆大的汗水自他額際低落,楚劭琛也確信自己再也按捺不住,于是他進入她體內,渴望釋放彼此的。
歡愉中,徒留他倆的喘息在空氣中糾結……
安禾宜躺在柔軟的大床舒適的伸展開雙臂,不料昨夜種下的酸疼讓她輕呼出聲。
回頭,她瞧見與她共享一張床的人正背對著自己,從他平穩的呼吸聲听來,他還是熟睡的。
她放心的松了口氣,幸好他沒被她的聲音吵醒,要不,她實在想不出個好借口讓自己月兌身,昨晚的一切太過瘋狂了。
初嘗雲雨的她,怎麼也想不到男人的精力是如此旺盛;每當她以為就此結束的同時,另一波的放縱就開始展開,令她開始懷疑蘭藺口中的「魏」是個寡言又冷淡之人,他的需索無度簡直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蘭藺的話的確有著偏差。
她說過魏君曄是那種連睡覺都保有一貫優雅的人,不會打呼、磨牙,不會將身體扭曲成奇形怪狀,總是能維持著平穩的睡姿到天亮。當然,這些都是她哥告訴她的。
然而眼前的魏君曄卻是弓著身體背對她,雖不聞打呼聲,也不見他肢體扭曲成奇形怪狀,但也並非蘭藺口中睡姿優雅之人。
不過,現在不是她研究這些的時候,她必須趕緊換上衣物離開這里才是;記得蘭藺交代要她事後趕回飯店,誰知她卻在這待了一夜,想必蘭藺這會兒肯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擔心她為何徹夜未歸。
躡手躡腳的迅速著裝後,安禾宜快步走至房門邊,手指落在門把時,她猶疑了起來,緩緩地回過頭。
她該趁著他仍熟睡時,偷偷的將他容貌印在自己腦海中嗎?
也許,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名過客,但他卻有可能成為她孩子的父親,日後若是孩子問起,她該怎麼形容給他听呢?
幾經思量後,她還是放棄這念頭,決定讓這男人永遠是個謎,這樣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旋開門把,她被門外的人猛地一驚。
看見是裴蘭藺後,她捂住心口安心的吐氣,「你差點嚇死我了!」她小聲的抱怨。
「我的大小姐,這話該是我說的吧!」指著手腕上的表,裴蘭藺像個嘮叨的母親,「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不是我不肯走,是他讓我走不得。」說起來這還不是全要怪她,找了這麼個最具「騎士精神」的紳士!
裴蘭藺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哇!這麼勇猛?」搖搖頭,她打了個哆嗦,「這也難怪,魏不像是我那平日就縱欲過度的表哥,沒什麼機會把身上的彈藥用盡,趁著這日當然是將庫存一並出清,省得浪費!」
「你這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睨了好友一眼,她紅著臉笑罵道。
忽地,裴蘭藺跟起腳尖往房內的床上望了望,隨即發出贊美的口哨聲,「想不到魏的身材還真是不錯!」雖然沒瞧見胸前的偉岸,但就背部有稜有形的線條看來,足以媲美訓練有素的國外運動明星。
拉著她的袖子,安禾宜催促,「別鬧,快點走了!」
此刻的她只想盡速離開這回到台灣,無論這趟來此的目的是否能如願成真,她都不可能再瘋狂的體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