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飛機,賽沙重重地呼出一口長氣。
待在美國長達三個月,由例行的路線巡視過美陸各地的工廠,每天忙得昏天暗地不說,最後,他還比預期回台灣的時間多延宕了一個星期。
他提著簡單的行李,越過夜間的機場大廳,朝外面排班的出租車走去。
出機場時,手腕上的表已指向十一的位置,賽沙顧不得長程飛行的疲累,只想立刻回到位于公司頂樓的臨時住所,倒頭大睡一場,因為,明天還有太多事等著他處理。
下了出租車,拖著累癱的身軀穿越公司大樓的中庭,走過警衛室,跨進總裁專屬的電梯內。
一步入密閉的電梯,賽沙立刻把累垮的身體靠在電梯牆,雙手不斷揉著僵硬的頸椎,試圖放松緊繃已久的肌肉。突然,他想起隨身的重要文件應該放在公司,便伸手按下停止鍵。
窗外一片陰暗,無人的辦公大樓里顯得漆黑無比,不過,這並不妨礙賽沙的動作,他在黑暗中輕松地越過招待室里的盆景,筆直朝寬敞的總裁辦公室走去,接著停在門前,刷了計算機鎖,準備進入睽別已久的辦公室。
「咳……咳……呼呼……好燙、好燙……」
尚未跨入自己的辦公室,賽沙便在黑暗中听到奇怪的聲響而停住腳步。
有賊?!賽沙腦中立刻閃過一道警訊。
據說,有一批專門針對昂貴芯片下手的竊盜集團,其背後甚至有同業參與的行銷管道,像他這種公司很容易招來那群賊人的覬覦。
他本想直接報警或讓樓下的警衛上來捉人,問題是,他並不知道這些偷兒到底來了多久,或許在他叫人時會趁勢溜掉。
他無聲無息的循聲來到會議廳,出奇不意地切斷總電源,企圖干擾竊賊的行動。
一進入自己熟悉的地盤,即使沒有燈光的指引,賽沙仍能很快地穿越障礙抵達現場,並迅速撲向那驚慌的竊賊。
「還想逃?」這個小偷的運氣還真差,賽沙心里想著。
他才剛下飛機,馬上就有這些陣仗等著他解決,這使他心情頗為不佳,出手就變得又快又重,因為他想速戰速決。
「咦?」驀然陷入黑暗的賊人受到驚嚇,還未察覺發生何事,即被手上剛盛好的熱水灑了一手,燙紅了一雙細白的手腕不說,連在黑暗中欺向她的大掌也渾然未覺,才一眨眼功夫,就被人由背後緊緊的扣住了。
「這麼‘蹩腳’也敢出來混!台灣的竊賊真是越來越不專業了。」賽沙很不高興他的公司居然被這麼遜的偷兒模進來。
隨便戴個遮臉的口罩就闖進來,他嘛幫幫忙,做賊也要專業一點嘛!
明天他得查查公司里的防盜系統哪里出了錯?賽沙分心的想著。
「咳……咳……」賊人又發出一陣猛咳。
生病還出來加班干活,敢情這偷兒還真的很缺錢?唉!真是自曝其短,專偷科技產物的賊人卻這麼不敬業,偷東西偷到茶水室,笨!
「放開我。」好半晌,那賊人才發出細軟的嗓音抗議。
「女人?!」他倏地一震,鼻中吸入更多屬于女人特有的香味。
賽沙的藍眼與她幽黑的眸子在瞬間交會,而他手中握著的小手好軟好女敕,讓他心中受到莫大的震撼。
但在黑暗中,除非他的眼楮具有紅外線功能,不然,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想看清任何東西都屬妄想,但人的觸覺可以略為彌補此時的缺憾,賽沙默默觀察她的反應,並開始大肆搜索緊貼著他的人兒。
對他而言,她似乎是太迷你、太瘦小了,賽沙猶豫了一下,便將扣在她縴縴玉頸的大手往下挪了幾寸,停留在她那發育還算健康的胸部;而另一只手則更不客氣地安放在她平坦縴細的腰上。
到目前為止,她身上他已模過的、沒模過的都讓他愛不釋手,這份驚喜確實值得他一路從美國趕回來。
「住手!咳……」女孩因護胸不周,被人吃了豆腐,于是開始有了較劇烈的反抗。
賽沙突然好後悔,他剛剛不該關掉電源的,不然此刻他就可以把她看個仔細。
「你是誰?」賽沙低頭貼著她的耳垂,朝它吹著濕熱的氣息。
那女孩很快平復驚慌,機警地後退,拒絕他過分的接近。
賽沙知道她正在觀察自己,而他也對她很好奇,便直接伸手扯掉她臉上的口罩。
女孩下意識的尖叫出聲,「救命……啊……」同時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拐,頂開他們兩人的距離,趁勢溜出他的鉗制,反身往外逃命。
她迅速逃到偌大的資料室,蹲跪在鐵櫃下喘氣,直到眼楮稍微適應了黑暗,才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小心地探出頭,估量著安全門和自己的距離,再悄悄往門邊移動。
可惜,一陣心肺俱裂的猛咳馬上曝露了她的行蹤。
當賽沙循聲追過來,就看見她抱著肚子跪蹲在地上,他一時心生不忍,逐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希望替她順順氣「好了吧!咳成這樣,看你還能往哪里逃?」
看他再次欺近她,女孩突然以一種受過訓練的身手,以一個俐落的反射動作扳倒他,但他卻沒有因為這一搏而倒地不起,反而反手抱著她一起翻滾,直到撞上桌腳才停住。
女孩不死心,翻身送上一記漂亮的後旋踢,靈活地想閃躲開他的雙掌。
賽沙靜靜地等她出手,並不偏不倚地捉住她的手腕,接著仿如泰山壓頂般限制住她的活動。
可惡!她可是柔道二段、劍擊四段耶!怎麼對高瘦的他一點用也沒有?
「可惡!放開我。」再度被他逮個正著,她只能以口舌逞能。
「噓——別怕。」雖然不是很有效的安慰,不過他已經盡力了。畢竟,他也受到很大的沖擊啊!
「如果我保證不再偷跑,你是不是可以讓我起來?」真是的,他下手這麼重,莫非是想置她于死地嗎?女孩困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心底不斷盤算著該如何才能順利月兌身。
「不行!我喜歡這樣抱著你。」經過前二回交手,賽沙知道這個女孩是個練家子。
「我不喜歡,行嗎?」女孩听了他的話不禁了把冷汗,這是否代表他另有所圖?
「當然行,不過,我是不會放開你的。」這樣看著她,他胸中的那份心動正鮮明而持續地震撼著他,他的一切知覺全都隨著緊繃的身體集中到她身上,他甚至發現,連她說話的語氣都深深的吸引著他,可他根本還來不及看清楚她的模樣。
「未進化的野蠻人。」女孩自知力不如人,只能耍嘴皮子出氣。
賽沙恍若未聞,因為,就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竟讓她撞進了他的內心深處,他根本沒有機會反抗;然而即使他有機會反抗,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把握機會推開她?就在此時,他發現她仿若一塊不可抗拒的磁鐵,竟將他直直的吸了過去。
賽沙.巴堤奎——一個從不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的人,此時竟乖乖的向命運豎起白旗!他從來不曾對任何人、任何事有過這等熱情,所以,他可以肯定一件事,他遭到這個謎樣的女孩的俘虜了。
「嫁給我。」他一點也不想嚇壞那女孩,可他卻迫不及待的說出心里的話。
他天生是個做事絕不遲疑的人,向來當他鎖定目標就立即下手,不論在處事上如此,在感情上亦然。正因為如此,當他遇上這個令他的心跳、呼吸為之錯亂的女孩,他毫不遲疑的一頭栽了進去。
「你是撞壞腦袋了嗎?」她該不會運氣背到踫上一個瘋子吧?女孩不禁瞎疑猜。
「沒有,我現在再清醒不過了。」賽沙苦笑的說,生平第一次求婚似乎並不順利,只因他的對象好象沒有進入狀況。
「很好,我也不認為你是那個被撞傷的人。」前後兩次被他壓倒在地,她的手肘好象月兌臼了,又疼又麻的,渾身上下也不知多出幾道瘀青,可神智不清的人怎麼反而是他?
「嫁給我吧!」在黑暗中,他凝望著她,不氣餒地再問了一次。
他早該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栽在某個女人的手上,只是,他沒想到竟會如此快速,這種情況讓他根本措手不及,所以他決定一切都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听著,我通常不會這麼失禮,不過我只能拒絕你的……呃!算是好意吧!」女孩以無比的耐心對他好言相勸並婉轉拒絕。
該死!他就知道今晚不是求婚的好時機。
「你為什麼不肯嫁給我?」這種遷就的口氣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風。
女孩卻喃喃自語,「我還以為那才是我要問的問題咧!」
她心忖,這人瘋了!他似乎並不急著要她答應,也沒有更過分的舉動,于是在不想激怒他的情況下,她敷衍地提議道︰「你好象還沒有跪下來,也沒有遞上鮮花和戒指耶!」
女孩幽默地伸出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手在他面前搖晃。
「這是當然的,鮮花和戒指我事後會再補給你。」他開懷大笑了,並逐漸放松對她的束縛。
听他的語調似乎當真了,女孩眉頭一蹙,語氣中漸漸染上不安的感受,「我倒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強迫式的求婚。」
「對不起,我應該先自我介紹,嗯!你好。我是賽沙-巴堤奎。」看她的態度好象有軟化的跡象,賽沙還以為希望在握。
「唉!我是很想答應你,可是我又怕你會後悔,畢竟,我可是個麻臉凸嘴的人,長得實在……有礙觀瞻。」她假裝無限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她在說謊!不知為何,賽沙就是知道。
「我剛好就是喜歡麻臉和凸嘴。」他又說第三遍了,「嫁給我。」
「哦!那你得先讓我去一趟美容院。」明白他此時只是專心在向她求婚,並無意傷她,她心忖那就與他虛與委蛇一番,說不定等一下他龍心大悅,就會放她一馬。
「別浪費時間了,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真多謝!」她很有禮貌地表達了謝意。
「你不相信一見鐘情?」他有點著急,覺得她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當然不相信,你連我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哪來的一見啊?」女孩對他的說法似乎不敢恭維。
「為什麼結婚要這麼多理由?」他挫折地俯瞰著她,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你都不知道了,我當然更不了解。」這人實在有夠難纏的,她都已經這麼和顏悅色地回絕他的好意,他還想怎樣?
「好吧!如果你現在不嫁給我,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電話,還有,最好把住的地方一並告訴我,等過一陣子我再勸你嫁給我。」盡管屢遭她婉拒,他仍然樂觀且深具信心。
女孩听到他的話,一雙漆黑的眸中閃著苦惱的神采,不知該如何擺月兌他的糾纏?
「算了,和你說話簡直沒有交集,多說無益,咳……咳……」大概是廢話說太多,她的喉嚨又開始不安分。
賽沙皺起濃眉,發現她咳得仿佛隨時會掛掉的樣子,忍不住讓她靠在他身上。
「你的臉好燙,我送你去醫院。」
「少來,如果你是想乘機綁架我,然後勒索一筆錢,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現在只是一個離鄉背井、身無分文的可憐人。」她決定先發制人,若真是她擋了他的財路,那他剛才在她身上又抱又抓的,兩人也算扯平了。「我先聲明,這只是一場誤會,如果我礙著你發財的話,我只能說聲對不起,從現在起,你繼續做你本來要做的事,而我則當作今晚壓根沒見過你這個人,然後安靜的回家去。」
奇怪?她人都咳得快要斷氣了,干嘛淨跟他扯些有的沒的?
「誰要錢了?」賽沙莫名奇妙地問。
「口是心非,你若不是為了錢,干嘛三更半夜闖空門?」他該不會是想從她身上補回今晚的損失吧!
「我闖空門?!那你又是什麼?」他一時被她氣得差點腦充血。
「我當然是無辜的受害者啊!」
「既然不是賊,那你干嘛見人就跑?」他都快被她搞胡涂了。
有沒有搞錯啊?在他把她當成小偷之後,還想娶她,莫非……此人是想組成一對神偷拍擋,然後全台灣偷透透嗎?
「你見人就抓,難道我不應該跑嗎?」怪了,作賊的喊捉賊,還喊得這麼理直氣壯,他不怕閃到舌頭嗎?
「是這樣嗎?」賽沙努力的回想剛才的情景。
「既然你不是賊、也不要錢,那我可以走了吧?」她趕快提出放人的要求。
但他的好奇心已被她高高的挑起,在未得到滿足之前,賽沙實在無意放過她。「我沒說不要你呀!」他要定她了。
什麼嘛!說話顛三倒四的,可見他的腦袋真的有問題,「我想你可能比我更需要走一趟醫院,我建議你最好去照一張X光片,檢查一下腦袋是不是撞壞了?」
「我沒有瘋,也沒有撞到頭。」此刻他再清醒不過了。
「那好,不過我可能必須去一趟醫院。」如果他不是瘋子,那一定是她病入膏肓,產生了幻听。
「我可以送你去。」賽沙立刻自告奮勇。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只需要好心地移開尊臀即可。」對她來說,面對一頭熊都比面對他要好應付,他身上的肌肉結實,再加上行動敏捷、反應快速,她根本不敢小覦。
「嫁給我。」他的態度越來越強硬。
賽沙覺得她好象要融化在黑暗中,一對黑得發亮的眸子穿透黑夜,閃著神秘的光彩,讓他感到非常不安,便將她抱得更緊。
「我考慮好了再答復你,」雖然被他壓在他與地板之間動彈不得,但卻意外地驚覺自己不用承受他的重量,可她已經陪他在地板上耗得太久了,她冷得都快受不了,「你現在可以讓我起來了吧?」
「我要永遠這樣抱著你。」他不想壓扁她,可抱著她的感覺真好。
「喂!你再不松手,我可能很快就被你悶死了。」她雖然生氣,但大腦仍機靈地打轉,想為自己找出一條生路。
賽沙與她的姿勢很曖昧,她這麼一直扭動,讓他不禁渾身一顫,迅速接管理智,下月復傳來的騷動來勢洶洶,這下他更清楚地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又多了這一層。
「我們花太多時間交談了,現在該做點有意義的事。」賽沙覺得吻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她並沒有抗拒,賽沙逐漸加深這個他心中渴望已久的甜蜜之吻。
天!好甜、好香,賽沙意亂情迷地想。
她的小手探進他濃密的發間,溫柔地捧起他的頭,然後重重的摔下。頓時,賽沙的腦袋立刻承受到致命的一擊,痛得他眼冒金星、頭疼欲裂!
須臾,待他再度恢復意識,她已經不見蹤影。
賽沙抓起電話撥到警衛室,一心希望能及時攔下她。
但兩名警衛卻表示,他們既沒看見有人下去,也沒在大樓其它地方找到人,他不禁狐疑的暗忖,難道她就這麼平空消失了?該死!他很確定,他手上的觸感不假、兩股間的蠢動也沒有緩和下來,他深知她已完全打動他的心扉。
「再讓我逮到你,就沒有這麼輕易讓你溜掉的機會。」賽沙惱怒地捶打地板以泄心頭之怒,他十分後悔自己沒能將她的面貌看個清楚。唉!曾幾何時,他也會為了一個女人痴狂,不!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何時開始竟會為一個不知容顏的女人而神經錯亂。
「如果我沒有折進公司,大概永遠不會遇見她吧?這更證明我倆是有緣的。」賽沙干澀地喃喃自語。
這次的意外邂逅在賽沙的心底發酵著,他想要揭開那女孩的神秘面紗,他發誓他一定要找到她,不然,他永遠也沒辦法知道自己是受到她的吸引還是受到黑夜的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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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大樓里的瘋子還沒走,她當然拔腿就跑,但她不敢去搭電梯,反而直接沖到安全門後的樓梯,一口氣沖下十二層樓的階梯,一心只想逃離那個變態的威脅。
「咻……呼……」她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口直喘氣。
幸虧以前大哥逼著她學了一點防身術以備不時之需,今晚可是她第一次真槍實彈上場呢!
當她跑出大樓,心有余悸地回憶起今晚的驚險處境,忍不住拍拍胸口,想到臨走前拿起桌上的電話使勁朝他的頭補上一記,不禁有點得意的喃語,「算你好狗運,若非本小姐體弱氣虛,沒力氣再去搬一台計算機來,不然準砸死你。」她的身體狀況的確是差了點,不過,對于吃她豆腐的臭男人,她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啊!慘了,她竟在不知不覺中卯起來跑了這麼遠,「看來我真的病得很嚴重,居然沒想到先通知大樓警衛或打電話報警,唉!一定是感冒病毒在我的腦中作怪的後遺癥。」她懊惱地拍著自己的額頭。
「那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在上去之前,就先把所有的警衛都給干掉了?啊?隨緣啦!反正若真有什麼慘案發生,也是警衛工作上的疏失,誰教他們的罩子沒放亮,任壞人自由出入而未實時察覺,連帶害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魔掌。」她邊走邊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
「該死的臭男人!」剛才抱病搏命,害她現在連站都快要站不穩,她感覺到馬路似乎在眼前旋轉,唉!頭昏腦脹的時候最好別想太多、也別亂詛咒人,否則,引來頭疼而抱頭申吟的人一定是自己。☆☆☆請支持四月天☆☆☆
她恨透了感冒引起的癥狀——頭痛、咳嗽、流眼淚、四肢無力、全身的骨頭像是易位般的疼痛,這一天不但難捱還出了不少意外。
以前,她時常听說無依無靠的老人病死在家中數日尚無人知曉,為了避免自己也成了獨居老人的下場,她看看時間,想乖乖地趕到附近尋找醫院或診所。
但在沒有公車又叫不到車的夜晚,拖著疲累的雙腳走完最後一條街,終于找到一間診所。
哪知,診所卻已關門休息。
這是天要絕她嗎?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麼背的一天,只能向友人求助。「安捷,咳……救命……」
「喂?誰呀!干嘛晚上打電話嚇人?」話筒那方傳來驚叫聲。
「呼……」女孩喘著氣說︰「我氣噓……咳……沒力……氣跟……你吼……」她頭昏眼花,喉嚨像是火在燒般,每說一個字就疼得更厲害。
「真受不了你,自己都病成這樣,為什麼還讓同事壓榨你,你簡直……簡直是爛好人一個。」安捷在听了那些殘言斷語後,才知道她是誰。
「咳……那種……情況,我……也不好拒……絕。」今天她真的受夠了。
今天一早她剛去上班,就听說公司的負責人——總裁先生將從美國回來。
討厭!他什麼時候不回來,偏偏選她重感冒的日子來巡視公司,她一定是和總裁先生八字不合、犯沖,更何況他回不回來關她屁事?
原本她還是按照工作進度做事,然後,一名女同事哭喪著臉告訴她,如果她今天下班以前沒把積壓的資料完整輸進計算機的話,鐵定會被炒魷魚的。所以,她義不容辭的幫那位女同事攬下大部分的工作。等她努力做完自己的工作,才發現整棟大樓只剩下她一人。
接著,就發生了那件驚魂事件。
「你不可以什麼事都答應,這樣,他們以後有什麼事都會推給你。」安捷替她打抱不平,她好氣她的同事明知道她不舒服,還硬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她,那些人算什麼同事嘛!
「你別生氣,咳……」
「我不是氣你,雖然我總是對你大吼大叫的,但我只是因為怕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中會被人利用的。」安捷在電話那頭又說了一長串。
「咳……咳……」
「你還在公司嗎?」安捷知道多說無益,便不再叨念。
「咳……我在……公司那個路……口左……轉後第二個……咳……巷口的診所……」女孩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安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得去把她弄回來,免得明天台北街頭會多出一具無名女尸,「你待在那里等我,哪都別去,懂嗎?」
電話這頭沒有下聞。☆☆☆請支持四月天☆☆☆
安捷更急切的詛咒道︰「這下可好了,你哪兒也不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