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過後,那克里尼島的上空出現一架黑色的直升機,一停穩,直升機上就跳下了兩個出色的年輕男子。
「你好,我是卡爾-狄更斯,我想你就是電話中的段月樓。
走在前面的男子黑發藍眼,斯文俊雅的臉有一抹笑意,鏡片後的藍眸犀利地將段月樓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後才伸出自己的手。
「就是你將事情搞砸了?」卡爾身後的男子挑眉,他穿著一身磨損得相當嚴重的皮衣,整個人看起來帥氣有個性,和些許的放蕩不羈。
「不要介意他的無禮他是蝙蝠,我們進屋里面談吧!」
卡爾淡淡一笑,和蝙蝠一起隨著段月樓進屋。
「你到底用什麼刺激她?」
蝙蝠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程蝶衣,不自覺地蹙起兩道眉。
「是我不好,我太沖動了,這麼多年了,我想她已經可以面對八年前的事,沒想到……」
段月樓痛苦地低喃,挫敗感布滿了疲憊的俊容。
「讓我看看她。」
卡爾一步向前,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醫生,當初為了救醒程蝶衣,也意外地讓他對醫術產生了興趣。
「她的情形和八年前不太一樣。」
卡爾檢查半天,最後松了一口氣,跟著做出結論說道︰「她一直沉睡的原因是因為高燒未退,並不是因為心理因素,我們應該對她有信心才是,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脆弱的少女了。」
「是我太心急了。」段月樓自責道,如果他不是因為凌風的來到感到心慌,這些事根本不會發生了。
「換一個角度來看,你也幫了一個忙,八年了,她總是要面對當年的真實,再說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鄺雅雲,我想她知道該怎麼做。」
卡爾拍拍段月樓的肩,跟著示意他們到外面談話,避免打擾到程蝶衣。
☆
段月樓領著他們兩個人來到書房,將程蝶衣那一天晚上激烈的情緒重復了一次,也將凌風即將來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卡爾似笑非笑地看向段月樓,開口篤定道︰「我想是令妹泄漏的消息,對不對?」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為什麼這麼放心地將蝶衣交給我?」段月樓略感詫異,不得不對眼前的卡爾另眼相看。
「我既然將她交給你,當然有我的道理,如果不是信得過你,你想你的人有可能在希臘機場將蝶衣劫走嗎?」卡爾淡然笑了一下,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
「從你開始秘密追查蝶衣的那一天起,我也開始調查你,一個擁有跨國企業的財團,在日本根本不會將一般中小型企業放在眼里,卻偏偏在一年前強行購買了馬功那個即將退休的老人的所有產業,這不是太奇怪了?我只能將它歸咎于你在報復八年前那一件事,你在為蝶衣出氣不是嗎?既然如此,我自然放心將蝶衣交給你。」
「看來我在你面前毫無秘密可言。」段月樓淡笑,幸好他們不是敵人。
「總之有人願意接手蝶衣這個大麻煩,我們是舉雙手贊成,她這些年行事越來越夸張,或許找一個男人嫁了會安分一點。」
卡爾點點頭,和蝙蝠交換一個眼神。
「你知道蝶衣多會惹麻煩?這一次在希臘搞出的亂子雖然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們兄弟也累得人仰馬翻的,你還是趕快把她娶走吧!」
蝙蝠也加入了游說行列。
「她真的這麼恐怖?那我還是考慮一下好了。」
段月樓裝出害怕的表情,心里卻感激他們對自己的支持。
「來不及了!貨既出門,概不退回。」
卡爾和蝙蝠異口同聲,最後三個人互相對看,爆笑出聲。
「爸爸!蝶衣阿姨醒了!」
茜茜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報告這個大消息。
看著段月樓迫不及待地沖出去,卡爾和蝙蝠露出了會心的一笑,也不急著起身,反倒是慢條斯理地在書房東模模掛畫,西看看書房的藏書,刻意多留一點時間給他們獨處。
「你覺得蝶衣還要多久才會接受他?」蝙蝠勾上卡爾的肩,好奇地問道。
「我這樣說好了,這些年來在她身邊來來去去的男性,哪一個可以讓黑郁金香有這麼大的反應,而且還激出她多年前想忘掉的傷口,你說這個段月樓的本事大不大?這樣你就知道他的機會大不大了。」
卡爾仍是好脾氣地笑著。
「非常的大。」
蝙蝠了解地點點頭,感激上帝終于听到他的祈禱。
☆
段月樓進了房間,看見程蝶衣一臉疲憊地坐在床上。
他輕聲走了過去,靜靜地坐在她的床邊。
「我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
程蝶衣以虛弱的聲音說著,然後慢慢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
「在昏迷中,我一直听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是你嗎?」
程蝶衣見他點頭,淡淡一笑,好久沒作噩夢了,但是這一次她卻可以醒得那麼快,都是因為在她耳邊不斷重復的聲音。那溫柔又好听的聲音,讓她有了睜開眼楮的渴望。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不自覺地覆上她的額頭,關懷之意表露無遺。
「段月樓,是誰要你來的?」
或許他是對的,已經八年了,她不應該再對過去的事念念不忘。
病了一場醒來後,她唯一有興趣的反而是段月樓,他為什麼在這麼多年後找上她,即使他是父親的助手,他們卻從來不熟悉彼此,為什麼他會對她這麼了解呢?
「那是很長的一段故事,日後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我有一個驚喜要送給你。」
他淡笑,起身將房門打開,立刻見到了卡爾和蝙蝠在房間附近徘徊。
「請進。」段月樓招招手,兩個人同時走進了房間。
「嗨!蝶衣。」卡爾走向前,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蝙蝠
則保持一段距離,始終笑容可掬。
「你們兩個終于想到我了?」她俏臉一板,什麼同生共
死的伙伴,他們的解救可真是姍姍來遲。
「事情總是輕重緩急,我怕你太累,才會擅自主張要城
堡替處理維爾斯的事,他這次就專心的將這件事做一個了
斷。」
卡爾連忙發揮他分析的能耐,試圖讓程蝶衣轉移注意力,就怕她執意要翻舊帳。
「看來你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不過不要讓她太累,我在隔壁房間,有事情就叫我一聲。」
語畢,段月樓即往門外移動,他知道他們有很多話要說,對于卡爾、蝙蝠和程蝶衣的親密他並不感吃醋,反而感激這八年有他們支撐著她。
「你的未婚夫還真體貼,不要讓他太辛苦喔!」蝙蝠賊賊地笑著,對程蝶衣擠眉弄眼地。
「幾個星期不見,你還是一樣羅嗦。」
程蝶衣似笑非笑地斜覷他一眼,卻很訝異蝙蝠也來到這里。
八年前的事只有卡爾、老男爵知道,其他人則是避而不問,算是對她的尊重。
「要不要我避開?等你和老大談好了,再分工作給我好了。」
蝙蝠接收到程蝶衣的怪異的注視,自動想離開,好讓他們談話。
「不用了,你也留下,已經這麼多年了,沒有什麼是不能對你們說的。」
她對蝙蝠淡淡一笑,卻讓他瞪大了雙眼,一副看到「世界第八大奇景」一樣。
「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卡爾對她溫和一笑,為她終于願意面對過去的一切感到欣慰。在對騎士略提一下蝶衣在加入他們之前的身世後,就直接切入主題。「這八年來凌風已經成為商場上的強人,不但將自己的公司管得有聲有色,連鄺氏企業的也幾乎操縱在他手上,他要並吞鄺氏的用心很明顯,只不過出了一點小問題。」
「有什麼問題?」
「你的父親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為了不讓凌風吞掉自己的企業,他也放出自己的股份讓其他人購買,一部分被凌風買了過去,但是大部分是由我替你買下來了。目前為止,加上你父親所給你的股份,你所持有的股東權力不多不少,剛好超過凌風百分之十。」卡爾逐一分析給她听,這八年他知道蝶衣還沒有面對日本一切的打算,因此暗中為她留意一切。
「他為什麼把股份給我?」蝶衣冷哼一聲。
「當年的事我不做任何評論,我只能說是一念之差吧,至于他為什麼又會把股份全部給你,我想或許是一種補償心態吧!」
「就算這樣又如何?我已經不想管他們的事了。」程蝶衣眼一紅,苦澀道。
「你真的不想管?真的要讓凌風吞掉鄺氏企業?我讓你的股份保持在百分之四十,就是讓你站在優勢,好讓你自己想清楚該怎麼做,畢竟現在你是鄺氏企業的最大股東。」
「段月樓呢?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系?」
「他在這件事上扮演什麼角色並不重要。」
卡爾模著下巴,淡淡一笑。「只要他能讓你快樂,就算他是外星人,我也不介意。」
蝙蝠 哧一聲笑出來,立刻遭到程蝶衣一記冷眼,他連忙開口辨解道︰
「卡爾說得對,倘若因為他和你的過去有關,你就避開他,那未免太遜了!」
「開玩笑,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喜歡黑郁金香,又不介意她有暴力傾向的人,天底下除了段月樓那個神經病,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是啊!你巴不得自己是教皇,然後封他為聖人對不對?」
程蝶衣狡黠一笑,就算她再怎麼改變,但欺負蝙蝠這種樂趣,她絕不會放棄的。
「好了,你趕快將身體養好,別讓人擔心了。」卡爾適時打斷他們,輕拍她的肩要她好好休息。
「我們已經陪你走了八年,沒理由不跟你一起走到最後。」卡爾溫柔地允諾。
「謝謝!」
她綻開笑顏,為八年來他所做的一切。
「要我叫他進來嗎?」卡爾朝她遞遞眼。
「麻煩你了。」她是該和段月樓談一談了。
他到底該歸于她的過去還是未來?蝶衣必須將一切弄清楚。
☆
「你確定現在就想談?「段月樓走進來,在看見她蒼白的臉頰後,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我沒這麼脆弱。」她淡淡一笑,想起了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甚至連保護自己都不會。
「這些年你都在我父親身邊嗎?日本的一切變了多少?」
「其實我並不是你父親的屬下,鄺伯父只是代替我父親照顧我,我父母自幼雙亡,為了讓我早日接下父親的事業,伯父才會從小栽培我,讓我跟在他的身邊學習一切,所以我一直知道你,不過你眼中一直沒有我,你一直以為我是你父親的助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你眼中的焦點從來都不是我,而是凌風。」他苦澀一笑,看見她眼中浮現一抹傷痛。
「我一成年,伯父就將父親的企業還給我,這些年我都待在美國,直到五年前發生了一件事——和我敵對的公司電話遭人入侵,被偷走了許多資料,我方則成為最有嫌疑的人,為了協助警方調查,也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亦加入了調查行列,卻在留做證物的錄影帶中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他搖搖頭,想到當時的情景,仍感到驚震不已。
「我一直以為你在日本,無憂無慮的長大,嫁給了凌風,或許生了好幾個孩子,絕對想不到昔日那一個連求救都不會的女孩子,竟然會成為潛入大樓,竊取機密的神偷……」
「我才不是小偷!只是受人之托。」
程蝶衣忍不住為烏鴉組織抱不平,什麼小偷?他們是受雇揭發許多不合法的事,這麼神聖的事竟然被看做是小偷,嘖!
「我越想越不對,連忙找人調查,才知道你已經失蹤很久了,也了解你失蹤前發生的事,這讓我更加確定在錄影帶中看到的人是你。」
段月樓靠近她,將她濕潤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柔聲道︰「為了證實自己的疑惑,我回到日本,花了許多功夫才查出當年的事,可是我只知道你失蹤了,卻不知道你到了哪里?這些年又和誰在一起,調查你的去處比調查當年難多了,即使如此,我還是不肯放棄,最後終于查出你的身份,不過並不是我的本事好,而是比爾願意讓我查出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我很感激他讓我知道你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要調查我?
她看著自己的手,含笑問道,其實答案並不是很重要,不過知道了這些年一直有人在背後關心她,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你這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
段月樓輕笑出聲,而後再次鄭重說道︰「第一次見到你,你是被養育在溫室里的嬌女敕的攻瑰花,我只能站在遠方看著你,因為那個時候的我什麼也沒有,而且你的眼中始終只有凌風的身影,那時候你怎麼樣也不會屬于我,因為你終究會嫁給他,做一個幸福的新娘子。」
「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不是嗎?」
她苦澀一笑,十年前的她即使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吧!
「對于你的遭遇我很難過,但是我必須說實話,命運之神對我太眷戀了,它讓我有機會與你重逢,讓你再一次認識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棄,我絕不願意只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
他的聲音異常溫柔,黑眸燃著強烈地篤定,握住她的手持續地傳遞熱流,由她的手心一直傳到胸口。
「段月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再接受另外一個人,那一年,我失去的不只是愛情和親情,還有對人性最基本的信任,這樣的我,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愛人了,對于你的心意,我很感謝,但是……」她輕嘆一口氣,或許她已經沒有真心可以付出了。
「你要逃走的那一夜,為什麼又折回來了?因為你擔心茜茜,因為你始終無法做到無動于衷對不對?」
段月樓談笑說道,他知道她在抗拒什麼,但是他好不容易讓她敞開心扉,就不會再讓她縮回去。
「那是因為……反正我也被發現了,只好回去和他打一架卻也不是為了茜茜。」她垂下眼想掩飾,卻被他用手托起了下巴。
「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眼皮會跳動?耳朵也會發紅?」他笑著看她用雙手蓋住自己的耳朵,明顯的欲蓋彌彰!
程蝶衣紅著臉將雙手放下,不明白為什麼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不會逼你的,我也不強迫女人,我要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接近你,融化你那顆頑固無比的心的機會。」
他舉起手指,立了一個童子軍誓。
「我才不頑固。」她輕啐一聲,躺回床上表明話題已經結束。
「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女人,每一次我吻你,明明你很喜歡,事後卻總是擺出一副我佔你便宜的樣子,死也不肯承認你樂在其中,這不是頑固是什麼?」
「我才沒有這個樣子!」
她感覺自己又臉紅了,這個該死的男人,特地挑她生病、頭腦不清的時候與她討論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問題,真是惡劣!
「你又頑固了,不相信是嗎?我示範一次給你看。」他俯,一張臉近得幾乎要貼上她的臉頰。
「下次要吻我就直接說,不要編一些奇奇怪怪的藉
口。」
奇怪!她看著那兩片越來越近的唇,又開始頭暈了!
「這麼說就可以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輕笑出聲,溫熱的氣息一波波傳到她的身上。
程蝶衣嘴角微微揚起,一雙手臂輕輕攬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地柔笑道︰
「你的話太多了。」
既然誠實是一種美德,她就不要騙自己了,她的確喜歡他的吻。
段月樓不再言語,低下頭熱切地吻住她的兩瓣紅唇
☆
段月樓再次出現在書房是一個小時以後,他一直等到程蝶衣睡著了才離開,當蝙蝠看到他後,戲謔地彎起嘴角道︰「我們還有很多正事要做,希望你不要被蝶衣傳染到感冒才好。」
「凌風還有幾天會到?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準備?」
卡爾隨即將話題拉回,速戰速決一向是他的習慣。
「還有三天,你有什麼打算?」
段月樓本來打算不讓程蝶衣和凌風見面,至于鄺氏企業之事,他會全權為程蝶衣處理,不過卡爾似乎是另有打算。
「蝶衣還有三天時間了解鄺氏企業的一切,我打算讓她回日本,畢竟她現在是鄺氏企業最有權力的人。」卡爾微笑道。
「我和蝙蝠一起同行,我想凌風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你不要擔心。」
「我可以將她帶走,一輩子不讓他們兩個人見面我也不在乎。」
一時之間,十坪大小的書房陷入完全的靜默中,過了好一會兒,卡爾再次開口。
「你準備讓她再一次離開,然後心里一直存在一個陰影嗎?這種保護她的方式我不贊賞。凌風就像傷口內的毒素,雖然不起眼,但是始終在那里,將傷口挖大雖然痛,但卻是唯一痊愈的方法,我希望她能自己走過去。」
「是嗎?」
卡爾說的他都懂,但是如果蝶衣再次受到傷害呢?如果他再次失去她呢?
他知道這一次凌風絕不會放手,因為蝶衣不但是他要的女人,也是鄺氏企業的總裁。
「只有讓她自己走過,你才可能得到一個完整的程蝶衣。」卡爾不得不猛下藥了。
「我知道。」
段月樓點頭表示默許,思緒卻不由得飄遠……
這一次,他如果再放開自己的手,她是不是會飛到別人的懷中?
「你放心,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鄺雅雲了。」卡爾從容地對其他兩人一笑,增強他們的信心。
☆
夏天的愛琴海很迷人,一望無際的藍海,讓人不由得想作白日夢。
在艷陽高照的沙灘上,撐起一把可以擋住百分之八十紫外線的洋傘,左手有冰鎮飲料,右手又有可以怡情養性的帥哥當小廝,這就是天堂般的享受。
「蝙蝠,我想听你唱歌。」
穿著銀色泳裝的程蝶衣,扯下了臉上的墨鏡,對旁邊張羅食物的蝙蝠笑道。
「等我生病的時候,我會一並討回的。」蝙蝠怒瞪她一陣,唱歌?!
這兩天他已經做盡了這個女人提出的所有要求,她還有什麼不滿?不就是體溫一直沒有降下來嘛!他卻得服侍她。
「我的飲料喝完了。」
她還是甜甜一笑,遞出了空杯。
蝙蝠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轉身回屋內盡責地繼續他的僕役工作。
「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她,你發燒不退的原因是因為長智齒?」
程蝶衣身後傳出一陣戲謔的男音,對方隨即彎子,在她唇邊印下一吻。
「你不會。」她淡笑,任由段月樓將她拉近他的懷中。
「為了和你單獨相處,我覺得趕走他是一個迷人的提議。」段月樓輕嘆一口氣,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在程蝶衣養病的這兩天,段月樓派田震將茜茜送回了日本,當然劉美芬也是一起打包的行李之一,就為了想和程蝶衣獨處。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早,就算他將身邊的人都清場了,程蝶衣身邊還有兩個守護神一樣的人,三不五時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他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是故意的。
「蝶衣,我們有事要和你商量。」說人人就到,烏鴉的頭頭卡爾愉悅的召喚著段月樓懷中的美人。
「該死的!」
段月樓低咒一聲,再次看著她像一只蝴蝶般飛離他的身邊。
☆
「為了不讓你驚慌,我還是現在告訴你好了,凌風就快要到了。」
在書房,卡爾淡淡地宣布這則消息。
「他……他要來這里?為什麼?」
程蝶衣臉色一變,她本來以為只要去一趟日本,將鄺氏企業的一切轉手處理就可以了,並沒有打算要和任何人見面。
「凌風的秘書是誰你知道嗎?她叫段月嵐,是段月樓的妹妹,她不但是凌風的秘書,還是他的情婦。」
「他的情婦?他怎麼可以……」
程蝶衣忽然住了口,當年的事因為太痛苦了,所以有很多細節她並不願意去想,就算當年凌風娶了她的姊姊,但是這種婚姻是不可能幸福的,就算他現在有情婦也不足為奇。
「如果你現在願意听了,我可以將這八年來的一切都說給你听。」卡爾微微一笑,已經八年了,她應該可以重新面對往事了。
「當年我將你帶回摩納哥,唯一知道你的過去是你的父親,男爵透過別人告訴他,你已經不願意和日本有所牽連,他雖然感到後悔,但是也已經太遲了。凌風在你失蹤後娶了鄺美雲,挽救了自己家庭的危機。這八年來他一步一步向上爬,先將自己的企業穩固,凌氏企業卓然有成之後,他轉頭,開始積極參與鄺氏企業,為了揚眉吐氣也好,為了報復也好,總之他成功了,鄺氏企業的股東都將他視為唯一的接班人,或許是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他開始不將鄺家的人放在眼里,也開始在外面亂搞,想讓鄺氏企業毀在他手中,至于鄺美雲,他就藉著養情婦羞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