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隱密的石室里,坐著兩個人。
「主子,有生意上門了。」
女子的諷笑聲讓身在暗處的男子緩緩挑起一眉。
「而且下單者還是跟上回要我們殺李挽風的是同一人。」女子笑靨如花。
「他這次要誰死?」
「綠煙山莊少莊主李乘思。」
「李乘思?」男子聲音異常輕柔的低吟。
「主子,要接嗎?」
「為何不接?」
「主子,這樁買賣交給我吧。」女子搶先說道。
「不,由我來。」嗓音,帶有莫名的邪惡。
「主子,我剛剛耳聞一項消息,而這項消息對主子來說可有很大的幫助。」不知何故,女子柔媚的嬌音竟摻雜絲絲壞意。
男子無聲一笑,沒接口。
「主子,您的目標已經在來秋霧山莊的路上,所以您要動手就要快,否則──」女子媚聲忽頓,因為她的主子已經離開。
呵,早說這樁買賣由她來不就好了?
☆☆☆
一大清早,秋霧山莊就不知為何事忙得不可開交。蝶兒原本還不以為意,可當她從丫鬟口中探得這一切皆起源于綠煙山莊少莊主後,她便在好奇心的慫恿下,悄悄來到松園。
「站住!」
怎知人還沒見著,就好死不死的踫上正要走出的寒御。
奇怪,是她疏于練功還是寒御的眼力驚人?在大老遠的距離下,他竟然還可以捕捉到她的身影,甚至連聲音也可以準確無誤的傳入她耳里。
無奈的一撇唇,蝶兒以老牛拖車的龜速來到他身前。「莊主,你也是來看李乘思的啊?」她笑了笑,佯裝無辜。
「-來做什麼?」寒御先讓身後的屬下離開,才笑著問她。
雖然他是笑笑的,但蝶兒卻寧願他不笑。
「我、我是來……」
「嗯?」
他眸中乍現的冷意反倒令蝶兒起了叛逆之心。怎麼,連看個人也得經過他的批準不成?
「我是『專程』來看李乘思的。」她語調僵硬,聲音卻無比宏亮。
「專程?」
「有什麼不對嗎?好歹我也曾經受他照顧。」
「這麼說起來,-是特地來報恩的。」他雙眸倏眯,聲音更是冷冽透頂。
他失手了。
不知該說李乘思命大還是他太過輕率,除沒一劍刺死李乘思外,還讓他得以拖著傷重之軀爬到秋霧山莊來。更匪夷所思的是,他殺人一向不覆面,可這次行動他居然蒙了面……莫非他早已預料到自己殺不死李乘思?
「我要報哪門子的恩?我來看他只是基于我曾經在他那兒騙吃騙喝一段時日,來看他一眼應該不為過吧?」
「就只是這樣?」
「不然我還能跟他怎樣?」他是腦筋打結還是昨晚沒睡飽?
寒御不再說話,唯用一種很特殊的眼神緊緊盯住她。
被他這麼一瞅,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從心頭蔓延到四肢。
干嘛,他想用眼楮殺人嗎?
「-可以進去了。我在這等。」
喝!他又怎麼了?原想快快落跑然後再覓個適當的時機前來看李乘思的蝶兒,登時傻眼。
「-不是要進去?」
他今兒個還真反常……八成是吃錯藥了。
「你確定要在這等我?」她小心翼翼的問。
「-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忽地,一陣輕風吹來,揚起他披散在肩後的狂浪黑發,卷起的發也微微拂過他一雙既深沉又無情的眼。
她想抗議,卻懾于他的眼,于是她螓首一甩,快步走向屋前。不過在推門進入前,她仍不自覺的回眸一望──寒御當真立在那兒,即使他們之間相隔一大段距離,她仍舊可以強烈感受到一股冷颼颼的氣息。
他到底在氣什麼?
抿緊小嘴,蝶兒不太高興的一腳踹開房門。
「蝶……蝶兒……」
床榻上,臉色灰白、雙眼布滿血絲且氣息虛弱的李乘思,乍見蝶兒來到,激動的想起身。
「喂,你起來干嘛?也不瞧瞧你現在的狀況。」蝶兒根本懶得再掩飾,再加上先前受了一肚子鳥氣,所以說起話也毫不客氣。
李乘思是有些錯愕,不過他把她的反常歸咎于她太擔心自己的安危。
「蝶兒……我……我……」
「別你啊我的。說,是誰想殺你?」
「這……對方蒙面,所以我……不過……」
「不過什麼?快說。」她時間有限。
「我……我認為想殺我的人或許是……是-神……」李乘思喘了好幾口氣才順利地把話說完。
「怎麼可能?!」蝶兒一听,杏眸圓瞠。
「怎……怎麼不可能?」
「-神不是從不覆面?」她絕不是在為寒御月兌罪,只是就事論事。
「可是對方……殺我的那股狠勁……和氣息……就算不是-神,也絕對是名殺手。」
蝶兒一楞,一股莫名的郁悶在胸臆間不斷涌起。
真是他做的?
「蝶兒……」
為證實心中猜測,蝶兒根本不甩李乘思的呼喚,便一古腦的沖了出去。
寒御依舊冷冷的佇立在原地。
直到蝶兒突然沖出,且神色有異的奔至他身前,他面無表情的俊顏才起了一絲變化。他淡淡地扯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怎麼,李乘思給-氣受了?」
羽蝶兒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他的臂,隨後小腳一蹬,兩人身形優美的落至四邊環湖的水亭里。
「要殺李乘思的人是不是你?」一口氣還沒喘過,蝶兒劈頭就問。
寒御唇上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嘲笑,「原來-是替心上人討公道來著。」看來,他當時應該一劍砍下李乘思的腦袋才對。
「什麼心上人,你別亂講!」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以本姑娘的容貌、家世和背景,那個姓李的哪配得上我!」她臭屁哼道。
寒御听到她這番話,不知怎麼回事,原本積壓在心頭的那塊寒冰,竟有逐漸融化之勢。
「照-的說法,哪種人才足以匹配天羽一派的掌上明珠呢?」寒御緩緩斜依欄柱,低眸淡笑。
「最起碼也要像……」她的聲音突然消失。
「繼續說呀!」微啞的嗓音溢滿鼓勵。
「哼,我要匹配何人干你何事?」她雙眸閃爍,貝耳微紅,幸有長發掩蓋,否則若被他撞見,恐怕又會招來一陣哂笑。
「-就這麼確定不干我事?」他邪邪一笑。
「我說不干就是不干!」蝶兒惱意乍現,其中還多了抹羞怯。「你別故意轉移話題,李乘思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呢!」嘖,差點就上了他的當。
寒御低低一笑,笑中,藏冷含惡。
「喂,你別笑得這麼邪惡行不行?像李乘思這麼不濟事的人,殺他做啥?」她不是有意詆毀李乘思,而是想套他的話。
「只要對方出得起價碼,哪怕只是個手無寸鐵之人,我也照殺不誤。」他揚笑,卻無溫。
「這麼說起來,要殺李乘思的真的是-神?」哈哈,被她套出來了吧!
「是與不是,似乎不干-事。」他俊顏乍現詭異。
可惡,竟然把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送還給她。
「李乘思的生死是不干本姑娘的事,不過我實在好奇,是誰想買他的命?」
「有些事,還是別太好奇的好。」
「透露一點點也不行嗎?」
「這是行規,說了就等于失信,一旦失信,就沒人敢找上門了。」他魅眼一挑,盯住她的視線詭譎萬分。
「那就別做了呀!」她沖口直言。
冷魅黑瞳在-那間瞬了下,爾後,嗤意躍上了眼。
這小妮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竟然要他放棄這一行?她以為她是誰?下凡來解救他的活菩薩嗎?
很可惜,他罪孽深重,難以開釋。
光瞧他的眼,她就知道自己是自討沒趣──不,這簡直叫做搬塊大石用力砸向自己的腳,活該!
她竟然叫一個嗜殺成性的殺手轉行?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寒莊主,恕小女子冒昧問一句︰你真的很窮嗎?」
寒御怔住了。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可她的話卻已成功地擾亂他的心緒,且悄悄突破了他固若金湯的層層防衛。
他,太低估她了。
「為何這麼問?」他的表情柔化了。
吁,他總算恢復成「人」的模樣,否則她可就要擔心自己能否見著明天的太陽了。
「這還用問?會干殺手的人通常是身無分文,以此類推,你這秋霧山莊八成只是個虛有其表的空殼子對不?」
「是不是空殼子,-何不親自調查?」
「這可是你說的喔!」她當然會去搜他的賊穴,否則這三個月她豈不無聊死!不過……
「你當真不怕我去查?」她狐疑的瞅住他。
「連我最重要的秘密-都曉得,我還怕-查嗎?」
「說得也是。」好,她定要把秋霧山莊整個翻過來!
「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我可以給-一條線索。」
「什麼線索?」
「我的房。」他牽了牽唇,眼神帶有幾許蠱惑。
「你的房?」她美眸微微-起。
「-可以隨時來搜查。不過,倘若被我獵到的話……」
「你把我當成你的獵物?」他好大的膽子,竟不把她當人看!
「是啊,我把-當成最美麗最珍貴,也是最罕見的雪狐。」他慢慢低吟,神情、目光,甚至是口吻皆隨著一字字的逸出而詭譎的變幻著。
「這還差不多……不對不對,誰要當什麼雪狐呀!」即使他講得半點都沒錯,但雪狐畢竟是畜類,她才不要變成畜生呢。
寒御只是一徑的笑,沒再多言。
「寒莊主,我承認我的武功不如你,但論起輕功,我可不會輸你,所以你千萬別太自信,以免到時後悔莫及。」她討厭他唇上的那抹笑,活像她遲早都會被他逮著。
「寒御,拭目以待。」
☆☆☆
叩叩……嘎吱……鏗!
一道縴美身影在一間偌大雅致的臥房里推推敲敲。
這是她第三次夜探寒御的房間。前兩次她都無功而返,所以這一次她特地點了燭火,希望能夠尋到一點蛛絲馬跡,好將-神的底細全數搜出。
而來此之前,她已經確定寒御不會回房過夜,因為此時此刻的他,正窩在趙仙羅的香閨里享受美人恩。
哼!果真是大色魔一只。
蝶兒用力轉動一個有小孩般高的大花瓶,看看是否暗藏玄機。
就在這個時候,她陡然听見開門聲。
毫不遲疑地,她迅速移動身形,欲往未合上的窗掠出──
「啊!」伴隨一陣驚呼,她的雙腳被人從後硬生生扯住,就在她身形瞬間下墜的同時,扣住她雙腳之人一個輕巧的使勁,她便被甩向後方。
「啊!」蝶兒又是一聲尖叫,因為沒有著力點的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即將撞上堅實的桌椅。
等了半晌,預期的劇痛並無發生,倒是全身上下好象被一種熾熱的物體整個包裹住……
她偷偷微微地睜開眼,就見一雙炯亮無比卻又冰寒至極的眸子直勾勾的鎖住她。她微駭,旋即將雙眼閉得死緊,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蝶兒,我逮到-了。」
「你使詐!」蝶兒馬上又睜開寫滿指責的大眼,「喂,你快放開我啦!」他的雙臂活像鐵箍,簡直快把她的腰給折斷。
他雙臂稍稍泄去幾分力。「我哪里使詐?」昏暗中,他因輕笑而露出的齒竟森涼得可以。
「你……你人明明在趙仙羅那里,怎麼可能會突然跑回來?所以定是你故意放出風聲,好引我入甕。」呼吸雖然比較順暢了,可兩人還是貼得太緊,導致她太過緊張而舌頭頻頻打結。
「咱們先前有協議不能使詐嗎?」他傾向前,熾熱的鼻息噴散在她錯愕的俏臉上。
蝶兒登時倒抽口涼氣。「喂,講話就講話,你別靠那麼近行不?」
「怎麼,-怕了?」上回,他只知她的肌膚光滑雪女敕如凝脂,如今,當她前胸不斷壓抵著他扭動時,他又發現……他恨不得馬上撕裂她礙事的衣服,讓她挺立的雙乳能夠直接熨燙他冰涼的心。
「怕?哼,本姑娘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怕字該怎麼寫。」不知死到臨頭的蝶兒,還在那兒大放厥詞。
「原來蝶兒姑娘這麼勇敢。」他抱住她,緩緩踱向床榻。
他,不想再等下去。
「那是當然。」她下巴仰起得意的角度,爾後,她瞄見雪色的床頂……奇怪,她明明是站著的,怎麼會……
「你不要臉!誰準你隨便月兌我衣服的?」她捏緊拳頭,往那懸在她上頭的胸膛猛捶。
寒御輕松且俐落的以單掌將她不乖的拳頭緊緊扣抓住。「蝶兒,還記得-答應過我的條件嗎?」將她雙手壓縛在她頭頂上後,他故意俯首,對著她的耳窩低喃吐息。
一陣莫名的惡寒突襲,令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連打哆嗦。
「那……那又如何?」怎麼辦?她突然覺得好冷……
「-說過,-不會拒絕我任何一項要求。」他輕-了下她圓潤的耳垂,滿意的听到她的抽氣聲。
喝!難不成他想──
「你說過不會再吃我的嘴了!」她急急大叫。
「我有吃-的小嘴嗎?」他一邊低笑,一邊解開她雪白的褻衣,然後在她細致的鎖骨上。
「你……是沒有啦……寒寒御,我可警告你……你千萬別亂來,我爹要是知道你欺負我……你就死定了!」她全身繃得死緊,尤其當他的魔掌在她胸前緩緩游移時,她竟可以強烈感受到自己身子的變化。
「蝶兒,-那兒……變得好挺。」
「你住口!」充滿煽色的言詞,再加上他的目光灼熱且毫不避諱的直盯著她那兒,令她的小臉簡直羞到快要燒起來。
「若是怕羞,就把眼楮閉上。」說畢,他再也受不住的捧起她一只美麗的渾圓,手指略顯粗暴的揉捏她的蓓蕾。
「哇!」蝶兒哪堪他如此激烈的挑逗,登時嚇得哇哇大叫。
「蝶兒,我都還沒開始做呢。」她拔高尖銳的聲音的確破壞了他的性致些許,不過手中那細膩的感官刺激仍是令他順從自己的……他直接將她紅艷的蓓蕾含入口中,還不時兜轉、吸吮。
這會兒,蝶兒叫得更大聲。
天-!這是什麼感覺?為何她會覺得全身上下都好難受?
「蝶兒,小聲點。假如-現在不保留一點體力,待會-說不定連叫都叫不出聲。」他勉強自她胸前抬頭,好心提醒。
該死的大色魔,原來他一開始就不懷好意!
這下可怎麼辦?她根本還沒準備好……不對不對,她的意思是說,他怎麼可以趁人之危?!
「寒御,你敢再踫我一下,我就把你給──」
「如何?」他另一只手已往下模索。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被他啃得尸骨無存……
咦,有了!
「寒御……你先住手好不好?我既然已經答應你,就不會反悔。可是你這樣壓著我,我會很難受的。」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好無助。
「是嗎?」他的手已然覆上她最柔美的地帶。
蝶兒一震,淺短的呼吸泄漏出她無比的緊張及害怕。「當……當當然……是了。」
寒御詭異一笑,大掌緩緩松開她的雙腕。
雙手一得到自由,她忍住沒馬上行動。
「我來幫你解、解扣子……」吞吐說完,她在他邪熾的目光下,手慢慢伸向他的襟口。
機會來了!
毫無預警地,伸向他胸前的小手連點他兩個穴道,下一瞬,她猛力推開他,在將敞開的衣裳合攏的同時,「羽化成仙」的輕功亦馬上施展出。只是由于太過慌亂,原本飄然的舞步竟顯得萬分滑稽。
原本應該被點穴而無法動彈的寒御在看到蝶兒差點撞上窗框時,再也忍不住地搖搖頭,噴笑出聲。
蝶兒啊蝶兒,看在-如此可愛的份上,我就再饒-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