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經理?」
「啊?一直到听見秘書小吳的呼聲,陶昀笙才猛然驚醒。
「經理,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臉色怎麼看起來這麼差?」
「有嗎?」一想起昨夜她和巫爾靖同處一個屋檐下,她的臉頰又燒燙起來,連忙以手遮住泛紅發燙的臉頰。「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晚上又沒睡好吧。」
心虛地扯個謊,忙了一個晚上,還是找不到企劃,眼看都快天亮了,她才勉強眯了一下。
她昨夜根本無法合眼,兩只眼瞪著天花板,怎麼也無法安心入眠,深怕巫爾靖會出現不規矩的舉動,但事實證明,她根本是多慮了,那家伙睡的跟豬一樣,根本沒空理她,一夜未睡的她,只好帶著滿臉倦容來上班。
「原來是這樣,請經理多保重。」小吳忽然湊近陶昀笙身邊,一臉神秘地壓低音量說道︰「對了,經理,听說你跟巫經理正在交往嗎?」
「啥?咳……咳……」乍听到如此驚人的八卦,陶昀笙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連忙拍胸口順氣。
隱約瞧見小吳懷疑的眸光,她趕緊澄清。「這怎麼可能,別說笑了,我跟他向來不合,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
「是嗎?可是最近大家都說,有看見經理搭巫經理的車耶,還有人說有看過經理,和巫經理有說有笑的。」
小吳露出狐疑的眼神,看的陶昀笙頭皮發麻,她的表情擺明寫著——「叫別人不準到開發部,自己倒跑的比誰還快。」
「呃……那是因為……因為……」陶昀笙冷汗涔涔。
「其實這是經理的個人隱私,我也沒資格過問,還有想來同問經理,這個禮拜開發部的人,打算約我們進行餐敘,不知道經理會不會去?」
「餐敘?我怎麼沒听過這回事?」她再度瞪大眼,她今天到底還要承受幾次驚嚇?
「听開發部的人說,巫經理覺得開發部和企劃部都是公司最重要的枝干,兩方必須彼此合作,才能創造雙贏,大家彼此都是同事,實在沒必要像防賊一樣,面且現在是非常時期,更需要合作才行。」
小吳故意拉高的音調,听在她的耳里,成了極盡諷刺的話語,幾乎讓她無力招架。
非常時期?
「他是在暗示她弄丟企劃的事嗎?
該死的,他明明答應她,不會將這件烏龍給傳出去,怎麼還不到幾個小時,就已經傳出去了,那他昨天的保證不就跟一團屁一樣,瞬間煙消雲散?
臉沉了下柬,陶昀笙額際浮出青筋,心火燒的 里啪啦作響。
「嗯,還有事嗎?」
明顯感覺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火藥味。「呃!沒事了,那我先出去了。」小吳急忙溜出經理辦公室。
陶昀笙鳳眼微眯,思索這一連串用來訓練她心髒耐力的驚喜,究竟是誰想出來的花招,惟一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巫爾靖搞的鬼。
她承認她受了他不少幫助,可他也沒必要這麼急著宣傳,她已經敗下陣,向他示弱的事實吧?
看著桌上繁雜的企劃書,陶昀笙一陣心煩意亂,索性走出經理室,打算和某人來個促膝長談,必要時,她會一把掐死他,省得他繼續丟臉。
陶昀笙黑著臉,匆忙來到開發部,往里頭望,里頭熱鬧的像是在開Party,而巫爾靖那個家伙,正被數十名花痴後援會的成員團團圍住,其中有一半都是企劃部的女職員。
看著他在一群雌性動物面前如此吃的開,還不時逗的小女生們哈哈大笑,明顯可以看到那些小女生們,雙眼不停眨出大愛心往他身上送,陶昀笙的臉色就更臭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在那里耍風流,他不是一口答應會幫她?
但他似乎沒有義務要幫她,這禍分明是她闖出來的呀!
直到喉間嗆出一抹酸味,她才發現她竟然是在嫉妒,那些有時間來這里閑磕牙的女職員,而她卻必須忙的跟豬頭一樣,還必須擔心企劃被偷的事情,何時會傳到總裁面前。
她自認她沒有辦法,像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樣,滿口情啊愛的,尤其無法忍受別人輕易踫觸她的身體,那總會讓她感到惡心,就算喜歡一個人,她也寧可藏在心底,默默注視他也好。
但令她難過的是,她今天總算親眼目睹,他可以和任何一個女人和諧自在的相處,簡言之,他的溫柔體貼,並不是專為她一人釋放的。
若那一天被男友拋棄的女人不是她,而是其他人,說不定他也會做出一樣的事來,她還以為,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不然為何他願意如此幫她?
可他——
陶昀笙唇瓣一熱,隱約感覺到他的氣息,覆在她的唇上。
那次他吻了她,可她並沒有感覺不舒服,至于為什麼,這答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唉!听說連陶經理都難逃巫經理的魅力,好像連她都喜歡上巫經理了。」
「這是當然的,全公司上下有哪一個女人,可以躲過巫經理的電眼攻擊?」
「哈哈!這樣說來,這次的開發部與企劃部戰爭,贏家不就是開發部?女人果然還是需要男人慰藉的,即使是女強人也一樣,沒有男人的滋潤,再美的花兒,也會枯死。」
「說不定是陶經理有什麼把柄在巫經理手上,她才不得低頭吧,看來,懸宕已久的總經理寶座,非巫經理莫屬了。」
「就是說啊!當初我就賭,贏的人絕對是巫經理。」
兩名開發部的職員,肆無忌憚地談論八卦,內容一字一句,全進了陶昀笙的耳里。
看來,她在公司的人緣真的不太好,她只是喜歡就事論事,公事公辦,嚴謹一些罷了,似乎在無形中得罪了不少人,以往讓她在意的只有工作,她只希望能將工作做到最完美的地步。
如今當地開始渴望愛情,卻被人傳成活像是一個變態老女人求愛一樣,其實,她要的真的不多,只希望當她脆弱的時候,有一副肩膀可以依靠。
陶昀笙轉過身,邁開腳步離開,絲毫沒有發現,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神情,全納進了巫爾靖的眼中。
——++——
下了班,依照慣例陶昀笙坐上巫爾靖的車,想起白天在公司听到的閑言閑語,這次她可是確定附近沒有公司員工,才放心坐上他的車。萬一被人看見了,說不定會傳出她自願爬上他的床,這類無聊至極的八卦。
但白天所听到的閑言閑語,還是讓她心情大為低落。
賭?什麼叫他當初賭巫爾靖會贏?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巫爾靖用眼角余光,偷覷著今夜過于安靜的人兒,她臉上滿是黑氣,一看即知她又心情不好了,如果不讓她說出來,她可能會郁積到內傷。
他關掉音樂,以輕松的口氣說道︰「又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吧,我听著。」
陶昀笙說異地轉過視線,對上他仿若了然于心的黑瞳。
他為何總能猜出她的心事?她臉上的表情真這麼明顯?
「沒什麼!」她賭氣似的挪開眸光。難保她今天對他說的話,明天就傳遍公司上下,這種蠢事,她才不干。
「真沒什麼?」他笑睨著她。「還在擔心企劃的事?我都說會幫你了,還擔心什麼?公司就我們兩個最大,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這個紕漏。」
還說!都傳出去了,干麼還對她這麼好?
「你一向都這麼寵女人的嗎?」
無預警地,她突然吐出這句話,嚇的巫爾靖趕緊踩了煞車。「你剛說什麼?」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覺得今晚的她,看起來像是妒婦一般。
「算了!沒什麼,我想,這禍既然是我闖的,我自己處理就行了,不用麻煩你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狼狽樣,當八卦傳出去。」
天啊!那女人又在鬧什麼別扭。「等等,把話說清楚,我說了什麼嗎?」
「你還不承認?全公司不是都已經知道,我弄丟企劃的事嗎?」她憤怒地瞪著他,眼眶蓄滿淚水。
「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除非是你自己說溜嘴。」他信誓旦旦地望著她,只差沒發毒誓自清。
「說謊!今天我的秘書說,你認為開發部跟企劃部,沒必要再爭執下去,還打算辦一場餐敘,你知道嗎?當小吳以質疑的眼光看著我,質問我是不是霸佔著你,我真想就地自殺,還听到兩個開發部門的職員在背後議論我,說我是不是向你示弱了,不然我為何如此卑躬屈膝?我討厭這種感覺,我努力了好久。才好不容易達到可以和男性主管,平起干坐的地位,今天卻讓那一個不該存在的失誤,給破壞殆盡,我真的好不甘心。」
她雙手環住膝,臉埋進膝間痛哭失聲。以往她總可以自信地在公司走動,因為她今日的地位,是靠她的努力換來的,可為何一旦她遭遇挫折,她過往的努力就都不算數了?
她真的不懂。
巫爾靖沉靜地等她宜泄完所有不滿的情緒,幽深的眸有著難解的黯沉,他抬眸凝視著那顫抖啜泣的身子。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原來我在你心中什麼也不是。」他的口氣很冷,淡的像是一縷輕煙,飄過她的耳際。
「啊!」她眨著淚眼,訝異看著他,她以為他會哈哈大笑,然後大聲告訴她,她輸了。
「如果我的幫助,真讓你如此難過,只要你說一聲,我就會遠離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脆弱無助的樣子,我就不會雞婆。」
他的語氣明顯听起來有一絲慍意,而她則是听傻了眼。他的話听起來,真的會讓她誤以為,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對于你適時伸出握手,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她急著澄清些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她對他的復雜搗覺。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只能說,我答應你的事,就不會說出去,只是我無法理解,你為何願意相信別人口中的我,而不相信你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
听到他略帶怒意的斥責,她明顯感覺出來,這次她真的激怒他了。
「對不起……」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囁嚅地吐出這句話。
「算了!既然你真的覺得,我們過去那樣的關系,你比較習慣,那就回去過往吧,不過我先聲明,我不會再跟你吵了,你的住處不安全,暫時不要回去,你有沒有朋友可以借住?我送你過去。」
她的思緒轉了一圈,她相信只要她打電話給桑映晴她們,要借住在他們家,應該不是問題,不過她們都已經成立家庭了,她這麼貿然去打擾,似乎也不妥,而在景鈦,除了他,她真的沒什麼朋友。
「我……送我回去吧,我想那些小偷應該不會再來了,東西都讓他們偷走了,應該不用擔心了。」
「你沒有朋友可以借住嗎?「
他疑惑的語調,讓她羞愧地想跳車自盡。「她們、她們都結婚了,所以我不想麻煩她們。」
「好吧!我送你回去。」
不到十五分鐘的車程,巫爾靖的車已經抵達巷子口,陶昀笙拿著皮包下了車。
「謝謝你送我回來,對于我今晚任性說的話,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
他輕應了聲,腳踩油門,咻一聲,飛快地駛離陶昀笙面前。
陶昀笙撥了撥讓風吹亂的發,怔忡地望著那呼嘯而過的車身,眼淚在車影完全隱沒後,悄悄落下。
她的心怎麼突然感覺一陣漲痛,胸口更像是被壓了巨石般,讓她無法呼吸。
今晚,她知道即將失去他了,他不會再是她的舌戰之友,也不會再是那提供她肩膀的朋友。
是她逼走他的,擁有事業上的地位又如何,地還不是孤獨一人,好不容易有人願意溫暖她冷寂的心房,卻因為她高傲的自尊心給趕走了,那她還能怪誰?
陶昀笙落寞地沿著巷子,走回大樓住處,路燈拉長她的背影,更顯出她的寂寞與孤單,冷風吹起,她摟摟發冷的身子,抹了抹被風吹到干澀的雙眼,卻抹出滿眶的淚水。
「不要哭!陶昀笙!不要哭!你一定可以繼續撐下去,一定可以。」
越是這樣說服自己,她的眼淚就越像泛濫的黃河,一發不可收拾,到了最後,心情祖喪到極點的陶昀笙,索性蹲在路燈前,抱頭痛哭。
她真的不懂,為什麼她會把人生經營成這副德性,當別人大聲贊揚,她是個成功的新時代女性,她卻覺得她該拿的應該是‘耍孤僻獎’第一名。
她可以為了工作,幾天吃飯不正常,睡眠不規律,跟朋友出去吃喝玩樂,對她來說,根本是浪費生命的無聊行為,她寧願一個人窩在家里,拼命趕企劃,然後再風光地享受眾人給予她的掌聲,她以為這就是她要的人生。
不過,她發現她錯了,在她難過的時候,工作無法安慰她,在她寂寞的時候,工作根本無法慰藉她,而她現在才知道,她需要一副肩膀,可以在她工作的時候支持她,在她心情低落的時候支撐她。
原來她已經好愛、好愛他,在目睹別的女人對他大獻殷勤時,她開始會嫉妒,其實那不過是她,擔心失去他的幼稚反應罷了,或許在他心中,她根本不到一顆沙子的重量。
哭著、哭著,她的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哭到淒慘無比的陶昀笙,壓根兒不想看來人是誰,現在不管是誰看到她的樣子,鐵定都會被嚇死。
直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似乎就停在她身後,她停住淚,吸了吸哭紅的鼻子,才一抬頭,就瞥見面帶淺笑的巫爾靖,朝她進出一條手巾。
「擦擦眼淚吧!」
「啊……你……」怎麼會是他?
沒意料出現的人竟然是他,一想到她的狼狽樣,嚇得她跌坐在地,瞬時離得他老遠,他的眼神擺明是在問她,是不是在後悔方才趕他走。
「唉!早料到你會蹲在這里懺悔,所以我很聰明地又把車開了回來,既然你後悔了,我就原諒你吧。」他淺笑著,幽深的眸里,有他一貫的自信。
「胡說!我有什麼好懺悔的!」心思一下子被猜出,她焦急地漲紅了臉。
「難道是我會錯意了?」他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承認我是真對你有意思,才會這麼雞婆,你相信嗎?」
「啊……」她呆望著他,不敢置信。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認定你非我莫屬,你放心,我這個人肚量很大,不介意有個總裁女友。怎樣,要不要考慮我的提議?」
「你的意思是……」
猛然領悟他的用意,她驚喜地抹去淚水,一股腦兒撲近他的懷中,牢牢抱住他溫暖的胸膛。
「對不起!我不敢承認自己真的好需要你,我好嫉妒那些圍繞在你身邊的女職員,我收回我過去說的那些傷害你的話,那是因為我不知該怎麼接近你,當我發現我愛上你之後,我很惶恐,更擔心你會嘲笑我的自作多情,所以我……」
她緊緊接著他,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哭,直到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寂寞的日子太苦、太澀,她真的不想再回去過那樣的日子。
「拜托!你真以為我幫你是吃飽沒事干,無聊雞婆啊?」
巫爾靖莞爾一笑,瞧著依偎在他懷中,哭到泣不成聲的可憐人兒,真的很難想象,一個事業上的女強人,竟會在他面前哭成淚人兒,她真的很信賴他啊!
「對不起。」對于誤會他一事,她早己後悔了。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如果你不介意,暫時到我家去住,那里空房很多。」他的眸光閃著某種熱切的幽光,讓她的心猛地一窒。
「我、我還是不懂,為什麼我不能回家住?」
「原因還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我放了魚餌,等著釣大魚上勾,如果你住在那里,會把魚嚇跑的。」
「是嗎?」她听的半信半疑,但還是決定采納他的意見。「那好吧,可是住你家,萬一……」
看著她面色潮紅,紅暈爬滿整張小臉,他了然地笑了開來。
「如果你不放心,等一下可以到便利商店買童軍繩,晚上睡覺的時候將我捆起來,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嗯!」其實她根本不想捆他,如果有機會,她真的想再試試上回那個吻,更想知道,為什麼她不會排斥他的接近。
「那走吧!」他月兌下外套,自然地被蓋在她身上,而她也坦然接受他的好意。
不管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只要他願意陪在她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真的……
——++——
回到巫爾靖的住處,四層樓透天別墅,有別于附近的房子,進入屋子前,還有一個小小的前院,前院鋪滿韓國草皮,他的住處都有特別設計過,顯得格外特別,更有品味。
走進屋內,大廳是挑高的設計,屋內的裝潢擺設,是濃厚仿歐風格,連壁燈都采古式的煤油燈設計,暈黃的燈光讓屋內散發著獨特的溫馨感覺。
「哇!你的房子好漂亮。「陶昀笙忍不住贊嘆出聲。
「我是搞建築的,住處當然也要特別一點,這些裝潢都是我自己設計的,不錯吧。」
她這才明白,他的悠閑是其來有自,他連生活都過的這麼有品味,哪像她過成那副德性。
「真好,我家只有一個功用,那就是睡覺,我根本沒有心思去布置我的住處,反正可以住人就好了,現在我才知道,如果回家的時候,看到這麼舒服的房子,一定能很快消除疲勞。」
「是嗎?如果你不嫌麻煩,往後你可以把這里當作自己家,反正空房很多,不差你一人。」
「啊?」
把這里當作她家?這是什麼意思?
乍听到他的提議,陶昀笙驚愕地說不出話來,然紅暈卻快一步盤據她的臉頰,她吞咽困難地咽了口口水,下意識以指尖撫住那逐漸發熱的唇瓣,隱約感覺他的氣息就覆在她的唇上,讓她一陣臉紅心悸。
「昀笙……」
他低喃她的名字,慢慢逼近她。
「啥……」
他的逼近,讓她不停往後退,直到被他困在他的胸膛,以及鐵門之間,退無可退,她才驚慌地漲紅了臉。「你、你……」
他幽深的眸在暈黃壁燈照耀下,閃爍著難解的迷朦,面他的指尖無預警欺上她發熱臊紅的臉頰。
「別……」她驚慌地閉上眼,撇過頭,不敢目睹他眸中的炙熱火焰,仿佛下一刻就可將她燃盡。
「看著我!昀笙,看著我。」他的指尖稍稍施力,扳回她的下頜,強迫她望著他。
「巫……」
來不及說出口,她的唇已經讓他的男性氣息給佔領,像上回一樣,他的舌飛快侵入她的唇齒間,蠻橫撬開她的牙關,強迫她接受他的蠻動,他噬咬著她的舌尖,汲取她的甜蜜滋味。
「唔……」她由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逐漸沉浸在他的溫柔中。
她閉上雙眸,放軟自己的身子,依僵在他懷中,小手悄悄圈住他堅實的胸膛,原本躁動的心房也慢慢穩定下來,而她空虛的內心也逐漸獲得填實……
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個男人,因為他知道她脆弱、無助的樣子,所以她不必強迫自己在他面前偽裝堅強,在他眼前,她可以放松自己,以最真實的樣子面對他。
猛然發現他的手,就擱在她的胸脯上,倏地,胸口一涼,她倒抽一口氣,驚慌地睜開眸,小手推拒著那不規矩的大掌,然她的唇還是被他佔據著,只能困難地說著不清不楚的話。
「唔……你不可以……’
他睜開眸,疑惑地望著她,松開她,收回放肆的手掌。「對不起,我無意讓你討厭,只是情不自禁……」他一臉無辜。
她無奈地摟緊自己的身軀,低著頭,不敢望向他。「沒關系,是我自己的關系,與你無關,我真的無法克服,這種身體接觸的恐懼,其實我和你接吻,已經是我活到現在最大的極限了。」
「抱歉!我送你回房吧。」
「嗯!」
看著巫爾靖落寞的背影,陶昀笙真是恨透自己的軟弱。她真的很喜歡他,並不排斥他的接近,只是……
來到三樓,他打開房門。「這間房間很大,可以給你用,如果還需要什麼,我就住在二樓,告訴我一聲就可以,另外童軍繩放在大廳,等一下我幫你拿上來,如果你覺得有需要的話。」他朝她笑了笑。
「嗯。我想……應該不用吧。」
她尷尬地笑了,她知道他故作輕松的態度,是想緩和她的緊張情緒,其實她哪會緊張呢,能如此靠近他,已經是她求之不得的好運了。
「那好好休息吧!」他轉過身,準備下樓。
陶昀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口忽然一陣躁動,好似有些話急欲說出。
「巫爾靖!」
「對了,昀笙!」
兩人突然喊出對方的名字。
「你先說吧!有什麼事?」她羞紅了臉。
「沒想到我們這麼有默契,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告訴你,只是找不到適當的時機,今晚剛好,其實上一回你去相親,辜凡臨時有事不能前往,他才托我去,我並不是有意去找你麻煩。至于你家,那次吃完飯後,你忽然請了三天假沒來上班,我很擔心是不是傷了你,所以才想到你家去看看,不過卻撲個空。」
他尷尬地模模頭。「至于餐敘的亭,我想我們兩個應該可以講和了,所以兩個部門應該也沒必要像以前那樣劍拔弩張,大概就是這樣,你好好休息吧。」
听完他的解釋,陶昀笙的心口再次盈滿濃濃感動,原來從頭到尾,真正惡劣的是她,他根本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她果然是小人,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跟看巫爾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樓梯閫了,她連忙大喊︰「巫爾靖,等等——」
「還有事嗎?」他回望她。
「其實今晚……那個吻,我很喜歡,你的靠近,我並不會覺得不適,真的不是你的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反正……呃……你懂我的意思吧。」她紅著臉解釋,怕他想歪了,急忙解釋,卻越說越羞人。
簡言之,如果她沒有這個毛病,今晚她很樂意,與他肌膚相親。
「呵呵!我會努力讓你接受我,睡吧。」
「嗯!」看著他逐漸隱沒的身影,她還是舍不得收回目光。
她喜歡他說的那句話——吻她,是因為他的情不自禁……
她和他,是不是真有一點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