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將一長串沒切斷的腌黃瓜從味噌湯里夾了出來,然後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坐在對面的秋洛鷹。
她記得秋洛鷹說今天要煮味噌豆腐湯,怎麼變成了味噌腌黃瓜湯?豆腐呢?
四下梭巡的結果,她在蒸蛋里找到了答案。
琉璃放下筷子,決定好好質問一下心不在焉的主廚,「小鷹。」
「啊?什麼?」秋洛鷹正在神游太虛,听見她的呼喚才猛然驚醒,她心虛的低頭扒了幾口白飯,「怎麼了?菜不合你胃口嗎?」
「別裝了,說吧!這幾天你的魂魄跑到哪邊游蕩去了?」琉璃指著碗里的腌黃瓜,「別告訴我,這串加在味噌湯里的腌黃瓜是你新開發的菜單,還有這道豆腐蒸蛋,你竟然連切都沒切,就把整塊芙蓉豆腐放進去。」
「你不喜歡嗎?那我下次不做這幾道菜就是了。」秋洛鷹想蒙混過去,卻被琉璃打了回票。
「小鷹!」琉璃忍不住大叫,「給我從實招來!平常那個有話直說的秋洛鷹到哪兒去了?」
秋洛鷹放下碗筷,知道琉璃打算跟她耗到底了。「有些話是說不得的,琉璃。」她正眼看向好友,「放過我吧,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不會想知道的意思是……」琉璃做了個深呼吸,在腦海里快速過濾著自己最關心的幾個問題,緊跟著一個危險的念頭跳進她的思緒中,她指著秋洛鷹語帶顫抖地問︰「你該不是……和那個東方遠有了什麼牽扯?」
秋洛鷹知道再瞞不了多久,索性自己招供,「沒錯,事實就是如此。」她無奈地將兩手一攤,聳聳肩道︰「所以我才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這不是想不想知道的問題!」琉璃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地說︰「我千交代萬交代,絕對別和那個千年大色魔打交道,你怎麼會又跟他扯上關系呢?」這點著實令她百思不解,讓她忍不住往壞處想去,「莫非,你被他要脅?還是被他強迫?你跟他到底……」
秋洛鷹嘆了口氣,繼而螓首輕搖,「你真的想听?」
「如果你不想回憶,我不會逼你的。」琉璃一反剛才的激烈,改以體諒的口吻說︰「我知道剛失戀的女人最脆弱,所以我不怪你,只要你以後多注意點,別再上他的當就好。你不要再難過了,快點打起精神來,好不好?」她當好友是踫上了什麼殘虐的遭遇,所以語氣格外地溫柔。
「琉璃,你想到哪兒去了?」秋洛鷹不禁拍了拍額頭,她從不認為自己的演技有這麼好,只消一句台詞就可以成功地詮釋受害少女的角色,哪天她要是不當模特兒了,也許還可以改行當演員。
其實,就那一天的情況來說,恐怕對方才是受害者吧。她只記得自己當時一直拉住御文不放,還嚷著要御文抱她,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御文應該是東方遠才對。所以嚴格來說,她好像沒有什麼資格怪他,畢竟這個錯誤從頭到尾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琉璃觀察著好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家伙……沒踫你嗎?」這個話題很敏感,要不是她和秋洛鷹友誼深厚,她也不會輕易地問出口。
「事實上……」秋洛鷹幾乎可以預期好友接下來的反應,所以她邊回答邊舉起雙手往耳朵的方向移動,準備替她脆弱可憐的雙耳擋住即將到來的高分貝噪音。
琉璃吞了吞口水,態度很是認真,「事實上怎樣?」
秋洛鷹用食指堵住耳朵,「不是他踫了我……」她看見琉璃的表情在瞬間露出安心的神色,然後緩緩地接著說︰「是我踫了他。」
突然,世界似乎有一秒鐘的停頓與空白,接下來,琉璃的驚叫聲果真如秋洛鷹所料地響起,「小——鷹——」簡直可以媲美火山爆發了!
「噓!你不怕引來警察嗎?」大劫過後,秋洛鷹趕忙捂住琉璃的嘴,「你先別緊張,听我說完好不好?」
秋洛鷹無奈地只好把事實全盤托出。
「所以你半夜酒醒後,就趁著他睡死的時候逃走了?」
「這麼說也沒錯。」秋洛鷹很鴕鳥地將頭埋在雙臂中,「所以我才不想說呀。」想起剛醒來時,發現自已全身赤果地縮在他懷里的模樣,她不禁慌張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那個家伙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魔!千年大婬魔!萬年發情期的無節操生物!」琉璃仍是按捺不住地痛罵一頓。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事情都發生了。」多可笑啊!她最寶貴的初次經驗,竟然不是奉獻給自己的老公,而是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
這下可好,她和唐御文算是扯平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因為他們都有了「外遇」。噢,老天,這可真像電視上常演的那種三流的連續劇劇情,只不過她丈夫的外遇對象是個男人這點比較怪異了些。
琉璃心疼地看著好友,「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搬離這里吧。」雖然舍不得與好友快樂的同居生活,但是為了長遠的將來做打算,秋洛鷹決定快刀斬亂麻,立刻結束這場鬧劇,好讓它沒有上演續集的機會。
琉璃點點頭表示同意,「也對,因為東方遠已經知道你住在這兒,所以你還是遠離這兒比較好,反正那個家伙不可能只對你一個人專情。」
「是呀。」大名鼎鼎的公子怎麼可能為了她這棵樹而放棄整座森林呢?她苦澀地應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全部的一切都忘掉,然後重新來過。」
「喂,你可別告訴我你要退出模特兒界。」見她一副頓悟世事的模樣,琉璃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她該不會受到太大的刺激,打算出家當尼姑吧?
「怎麼可能。」秋洛鷹故作輕松地笑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努力得來的成就,我還打算一輩子都投身于這個工作,怎會為了這件事就放棄了。」
「說得好,就是要有這股氣勢和這樣的信念才會成功,雖然不可能當一輩子的模特兒,但你可以學設計或轉為幕後的工作人員,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的。」琉璃點頭如搗蒜,拼命地附和,只要好友別抱著退隱的念頭,不論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兩肋插刀。
「既然這樣,就快點幫我找房子吧,當然,我和御文的離婚手續也會盡快辦好,到時候咱們倆又是快樂的單身女郎了。」
???
「你在想女人。」北原涼司難得地主動開口說話,卻是一鳴驚人。
「女人?」意料之外的話題促使龍皇軒的視線從電腦螢幕前移開,他睜大雙眼看向東方,「,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受到質詢的東方放下拿在手中良久,卻根本還沒開始整理的檔案夾,「我哪有什麼女朋友,是你們誤會了。」他雖然明白北原涼司有過人的第六感,但仍試圖蒙混過去。
「涼司,你感應得出來是誰嗎?」龍皇軒根本不理會他,逕自轉向北原涼司探問。
北原涼司一臉淡然地看向東方,「如果社長允許我踫觸了,我就可以辦得到。」
「涼司!皇軒!」東方失去他慣有的冷靜,對兩位伙伴無視他個人權益的對談表示最大的抗議。
基本上,在四方偵探社里,因為有感應力超強的北原涼司存在,所以社員間應該是沒有秘密可言,不過由于大家都很尊重個人的意願,所以不想說出口的事不會有人強迫,而且北原涼司也不是個愛窺探他人隱私的人,讓社員們在個人思想上都還挺自由的。
但若是個人的自由影響到工作的話,那可就另當別論。
沖著上次調查路屏恩的案子時,並未取得有利證據的事,他們就有充分的理由要求東方說出真相。
「,你是不是踫見紅緒了?」龍皇軒表情嚴肅地盯住東方。
東方的手指輕輕地顫動了下,「紅緒?不,跟她無關。」沒想到皇軒還記得那個名字——那個他努力遺忘的過去。
「那是怎麼回事?」龍星軒的眼神沒有絲毫松懈,與前一刻慵懶的態度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東方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總之,路屏恩的案子我會盡快解決,至于這件事,我們就談到這里為止。」與秋洛鷹的事著實令東方難以啟齒,只好以拖延戰術來應付。
「!」龍皇軒想叫住他,卻被北原涼司以眼神阻止,不得已只好作罷。
東方回到房間後,便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靜靜地沉澱他腦海里紛亂的思緒。
「紅緒……」東方重重地嘆了口氣,接著他一把抓起棉被從頭蓋過,任憑心頭那份沉甸甸的回憶將他拉回遙遠的過去。
紅緒,他曾經深愛、疼惜的情人,如今已經離他遠去,而她之所以拋棄他的原因,說穿了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錢」
他剛開始與紅緒交往時,兩人在一起的日子充滿歡笑與甜蜜,她只是個剛進模特兒界的小明星,沒什麼太大的名氣和人脈關系,一切只能靠自己往上爬。
紅緒非常努力,與他的交往也充滿歡笑,可是他萬萬沒料到,這一切原來都是假象。
當時,他正被扯進東方家族的繼承權糾紛中,他本是東方夫人產下的雙胞胎中的哥哥,可是他卻在孩提時便被人拐走,後來綁匪因為拿不到贖金,又不忍心下手殺他,于是將他丟在一戶人家的門口,而後他被該主人收養,直到高中時才被東方家族的人找到。
原本他對于自己並非棄嬰的事感到很高興,但是當他回到東方家後,卻發現雙胞胎弟弟東方遠對自己抱持著極大的敵意,認定他這個哥哥之所以回東方家,是為了爭奪甫過世的雙親留下來的遺產。
經過家中族長的說明,他才明白自己是被找回來繼承家業的,所以一直認定自己為唯一繼承人的弟弟才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敵意,為了不讓家人反目成仇,他選擇退讓,主動放棄東方家族的繼承權,但是家族中卻有部分的人反對由弟弟繼承,最後,經過族長的討論,決定等到兩人都大學畢業後再來決定。
而紅緒,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說穿了,她是東方遠擔心他會搶走東方家族的遺產,所派來誘惑他,要他主動棄權,殊不知他早已對這些爭名奪利的事失去興趣。
紅緒既然受雇于東方遠,照理說應該要鼓吹他放棄繼承權,但是她卻反其道而行,不斷地慫恿他回去繼承,因為如果他得到遺產,那麼她就可以理所當然地飛上枝頭當鳳凰,不用再過著苦哈哈的日子,這麼一來,比起東方遠答應給她的金額,顯然有誘惑力得多了。
東方遠知曉後,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紅緒,失去繼承權的他,憤怒地找上紅緒理論,並向自己揭穿紅緒的惡行,受到打擊的他于是就離開了東方家,並且決定不再回去。關于紅緒的背叛與親生兄弟的殘忍對待,使得他身心俱疲。
過了不久,他遇上四方偵探社的伙伴,當時正處于極度不信任人的他,在龍皇軒及其他人的開導下,終于漸漸地敞開心胸,重新拾回信心。
那個時候的他說有多冷漠就有多冷漠,比起現在的北原涼司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可以媲美冷凍庫里化不開的冰霜,也因此,他們對于他再度因為女人,而導致任務失敗的事,才會感到那樣的緊張。
如今盤據他腦海里的人影,已經不是紅緒了,取而代之的是秋洛鷹的倩影,她寂寞苦澀的笑容、黑瀑般美麗的長發,還有躺在他懷中時,不時發出的輕聲嚶嚀……
唉!看來,他真的是愈陷愈深,不可自拔了。恐怕這座名為命運的轉輪,早在那個十三號星期五,他撿到秋洛鷹的結婚戒指那一刻起,就已經逐漸失控,而且還在加速月兌軌當中。
「咪嗚——」
一聲貓叫讓東方猛地驚醒過來,他掀開被子,發現尼洛正端坐在床邊盯著他瞧。
「尼洛,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涼司。」東方抱起它,正好奇著北原涼司怎麼沒跟著尼洛時,卻在它的項圈上模到一個紙卷。
「這是什麼?是涼司叫你帶口信給我嗎?」因為北原涼司不喜歡說話,所以偶爾會叫尼洛替他送短箋,久而久之,他們也習慣他這種異于常人的關心方法。
有事就說清楚。
「涼司,你連寫信都這麼惜言如金。」東方苦笑著搖搖頭,方才的陰霾仿佛因為伙伴之間道不盡的情誼而化解。
「咪——」尼洛窩在他的懷里磨蹭著,還伸出舌頭去舌忝他的手。
「乖孩子,你也在擔心我嗎?」東方模模它的頭,在心里下了決定——
???
「小鷹搬家了。」
琉璃斜靠在門板上,眯起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眼神很是輕蔑,她可是打心底對這個頂頭上司感到不屑。
「搬家了?」難道她在躲他嗎?東方不由得作此猜測。
「沒錯,所以你最好別再想打擾她,听見沒有!」琉璃凶巴巴地恐嚇道。為了好友,就算要她丟了工作都沒問題,反正她早就不想干了。
東方對于她表示出來的怒氣只解釋為「替好友打抱不平」,所以他並不急著反駁,他現在只想和秋洛鷹面對面地談清楚。他猜想,她之所以急著搬家,八成是將他當成不肯負責任的男人,又怕他事後會去糾纏她這個名模特兒,于是才會趁早離開。
「琉璃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秋小姐的新住址好嗎?我有些話需要當面和她說清楚。」
「免談!」琉璃雙手叉腰,身子微向前傾,一副想打人的模樣,「東方遠,你應該知道小鷹有個聞名文壇的作家老公吧?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勸你早點放棄她,反正你也得了不少好處,該滿足了,今天要不是小鷹不想再惹糾紛,我保證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呃?」東方微愕,他剛才听見了什麼?東方……遠?那麼,琉璃之所以會對他那麼不友善,是因為將他當成是自己雙胞胎弟弟的緣故?
「干麼?你在發什麼呆?」琉璃皺起眉看著他,發覺他今天真有點怪怪的,並不像平時和她說話那樣油嘴滑舌,倒有點老實得過分。
「琉璃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真是的,他那個弟弟到底做了些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讓他平白無故遭受怒火波及?不行,他有權利將事情說清楚,莫名其妙被人怨恨的感覺很不好受。
「誤會什麼?別再拿什麼偵探身份來唬我,這件事小鷹已經告訴過我,沒用了!看在你是我上司的份上,我勸你還是早點離去吧,否則當心我控告你妨礙居家安寧。」沒想到這男人還挺會演戲的,面對她這個幾乎每天見面的工作同事,竟然可以裝作一副陌生人的模樣,還「小姐、小姐」地喊她,真是令人頭皮發麻,恐怖到了極點。
「我真的不是東方遠,琉璃小姐。」東方很有耐性地解釋,「我叫東方,我想你是認錯人了。」他取出四方偵探社的名片遞上,「而且我確實是個偵探,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到這兒詢問。」
「四方偵探社?」乖乖,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兒听過?對了,上回到日本走秀時,好像曾听同事提起過這個名字。
琉璃抬起頭,「你就是那個四方偵探社的東方?」她听說那個偵探社的成員,姓氏開頭加起來正好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所以才叫四方偵探社。
「是的。」東方露出欣喜的笑容,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慶幸四方偵探社是如此的威名遠播。
「那麼你有三個伙伴分別是南、西、北?」琉璃懷疑地盯著他。
「我想你說的應該是南宮耀、西九條深雪和北原涼司。」他們的名字和專長早就是業界間公開的秘密,他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妥的。
琉璃仍是半信半疑,「南宮耀就是那個被人稱為‘笑面虎’的……」
東方點點頭,「對,就是那個看起來很親切,其實比任何人都殘忍又的人。」這點可不是他亂掰,而是大伙兒有目共睹。
「那麼西九條深雪……」她是存心考他。
「白色唐裝和黑色長發,有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原諒我吧,西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說,東方在心里偷偷畫了個十字。
「那北原涼司呢?」看來他是有備而來,什麼問題都難不倒他,琉璃在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要怎麼駁倒他。
「不愛說話,擁有過人的第六感。」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早已公開,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所以就算他說出來也沒什麼大礙,但是太過私密的事就不能說了。
「而你就是那位傳聞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活電腦’先生,東方?」
「是的。」東方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總算明白了,琉璃小姐。」他還以為自己要一直被誤會下去。
可是東方顯然高興得太早了。
「真是難為你這顆腦袋了,東方遠先生。」琉璃壓根兒沒打算相信他,「要背這麼多資料一定很辛苦吧?不過真可惜,這些都是一般人調查得到的訊息,你想拿這些東西來唬我,實在是太天真了。」
「琉璃小姐。」東方打出生以來第二次感到如此沮喪——而第一次就是被家人與情人背叛的真相公布時,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服頑固的琉璃。
「不用再說了,除非你能找來你口中所說的那三位伙伴,否則別想要我相信你。」她听說四方偵探社的成員個個都是怪人,就算東方遠想砸銀子請他們出馬,應該也沒那麼容易。
「小姐,如果這麼做就能使你相信的話,我想他們會很樂意幫忙的,但是現在耀和西西都不在社里,教我到哪里去找人呢?」他從來沒想到要叫別人相信自己是東方有這麼困難,唉!他弟弟平時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呀?竟然可以這般地惹人厭惡!原本他並不怎麼討厭他的,即使他曾經背叛自己,非常恨自己,可這下子被琉璃一鬧,他還真有點怨恨起他來了。
「你倒是很會找借口嘛!不然,你帶我到四方偵探社去,這總成了吧!至少應該還有個北原涼司在社里,不是嗎?」琉璃咄咄逼人地反問。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因為你並不是我們的客戶,而且這件事純粹是我私人的事情,所以我無法請你到偵探社作客。」而且如果讓她與北原涼司和龍皇軒見面,那所有的事情不就都曝光了?
他的話听在琉璃的耳里,都不過是東方遠的推托之詞罷了。
「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找得到理由就是了。」她已經失去了耐性,揮揮手說︰「我沒空再跟你廢話下去,總之小鷹的事你趁早死心吧!否則別怪我真的找上四方偵探社,把你過去所有的糗事全給公諸天下!」她將門用力一甩,不再搭理東方。
「琉璃小姐!琉璃小姐!」東方不停地拍著門板。
「快滾!否則別怪我叫警察了,你也不想上社會版的頭條吧!」琉璃的威脅隔著門板傳來。
這下子東方不作罷也不成,他覺得依琉璃的個性,說得到就做得到,若他再敢敲門,她必會毫不客氣地報警喊捉賊,尤其她對東方遠似乎積怨已深。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再怎麼急著找秋洛鷹,都只能暫時鳴金收兵,因為他雖然聲稱已月兌離東方家族,但老一輩的旅長們對他仍是愛戴有加,如果他真的鬧上了社會版的頭條,只怕那些族長會一個個被他氣得心髒病發,下地府控告他去。
「也許我該去買一副墨鏡來戴,免得走在路上被東方遠的仇人暗殺了都不知道。」
東方邊嘆氣邊走出電梯,在經過管理員室時,一份攤開的報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喃喃地念著新聞標題,「文壇才子唐御文發表新作‘矢車菊的人魚’,預計將同時推出電影版……對了,還有唐御文,我怎麼沒想到!」
放下報紙,他匆匆地離開琉璃的住處,驅車來到唐御文所住的公寓,當他正要熄火準備下車時,卻瞥見唐御文步出公寓門口,身後還緊跟著裴曜之,兩個人似乎為某事起了爭執。
「到底是怎麼回事?」東方從隨身背袋里取出迷你望遠鏡,打算靠讀唇術偷看他們在說什麼。
不知情的唐御文與裴曜之,正在為秋洛鷹寄來的離婚協議書而爭吵。
唐御文覺得自己愧對秋洛鷹,急著想找她道歉;裴曜之則是拼命地阻止,叫他趕緊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蓋章,寄回去給她就行了。
最後唐御文甩開裴曜之的手,攔了輛計程車便匆匆離去,東方見狀,也沒空管裴曜之如何反應,立刻驅車跟上,他想,唐御文應該是去找秋洛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