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男人 第四章 作者 ︰ 宇凌

在閻海綠再三保證已無大礙的情況下,龍音遙硬是拉著司晝和西九條深雪出門逛街。

在銀座的白鳥亭吃過日本料理後,三個人又到陽光大廈的水族館看企鵝,最後來到迪士尼樂園。

精力充沛的龍音遙像匹月兌韁野馬,看到什麼都想玩,苦了跟在後頭拚命追著他跑的兩人。

晚飯時間,三個人在迪士尼樂園附設的餐廳坐下休息,西九條深雪無力地趴在桌上,一整天下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十歲。

「怎麼了?西西。」龍音遙邊大口灌著可樂邊問。

「小遙,你怎麼好意思問這種問題呢?出門前你堅持不帶保鏢,卻又在游樂園里到處亂跑,而且你真的記得司晝的腳傷才剛好嗎?」

龍音遙對于他的責備是左耳進右耳出,不過更帶著絲愧疚的問著司晝,「姐姐,你的腳還好嗎?」

「我沒關系的。」司晝不想壞了他的興致,因為他可能只剩下幾個星期的壽命,畢竟過去史汀出手狩獵的獵物從來沒有失手過。

「哪,姐姐都這麼說了,西西你就別再唆了。」龍音遙展顏,笑嘻嘻地說。

「你的腳真的不疼嗎?」

「嗯。」司晝不懂他們如何如此關心?只不過是幾個小傷口罷了,過去她還看過更夸張的,像史汀偶爾也會受傷回家要她包扎,那些傷口都還比她的恐怖。

「那好,我們待會兒去玩太空山。」他提議道。

「那個要排很久的隊。」西九條深雪打開游園地圖,「想點別的吧,否則接下來的游行你就看不到了。」

「不要!我一定要玩太空山!」龍音遙堅持道。

「那待會兒看不到游行的話,你可不能找我負責。」

「不會的啦!走吧,既然要排隊,我們就快點去。」說罷,也不等他們喝完飲料便一手拉一個,直奔太空山。

他們運氣挺好,沒一會便上了車。為了自己的計劃,龍音遙特別要司晝兩人並坐。

一陣高速運轉後,當車子漸行減速,停下,起身欲下車的西九條深雪突感頭皮一陣刺痛,一看——

「怎麼會這樣?」他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勾纏在司晝衣領鈕扣上的長發。

「嘖嘖嘖……真槽糕。」龍音遙看著那死纏鈕扣的長發,雖然一口同情的語氣,但心里可樂得很。嘿嘿,他的努力終于有了成果,看他們湊著頭奮戰的模樣多親密。

「纏得很緊,不太好解開……」西九條深雪指著一旁樹下的長椅,「我們先到那邊去坐著吧。」

「那我去買喝的,好渴。」龍音遙沒給西九條深雪說不的時間,一溜煙就跑遠了。

「啊……喂!小遙,你別亂跑!」他對著已然消失在人群間的身影大喊。

「我想他不會有事的。」司晝看著龍音遙的背影,她想史汀現在大概在休息,或是計劃如何與她取得連系,好得到關于龍家保全系統的資料,而且對史汀來說,在外頭暗殺龍音遙實在太沒挑戰性,他喜歡闖過重重關卡之後,再取得他要的東西。

「說得也是,何況現在有事的是我們兩個。」西九條深雪低頭繼續奮戰。

「何不拔斷這一撮頭發?」她不知道他為何要留這麼長的頭發,雖然挺適合他的,但是他不會嫌麻煩嗎?

「拔斷?」西九條深雪突然停下動作,抬頭瞧著她,隨即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微笑,「很抱歉,這是不行的,因為這頭長發要留下來祭神,在小遙正式繼承緋龍集團之前都不能動。」

「祭神?」司晝疑惑的眯起眼「這是為什麼?」她听說過有人留長發許願,倒沒听過有人拿長發來祭神。

「以前為了讓體弱多病的小遙平安長大,所以連我在內包括小遙上面四個哥哥都在廟里發過誓,如果神明能夠保佑他平安成長,我們願意獻出自己身上的一部份來祭神,而我選擇留長發。」一方面也是因為小遙在幼時老拿他當成母親的替身。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這是她一直以來好奇的一點。

「當然可以。」西九條深雪低頭去解他的長發,它們仍然死纏著她的鈕扣不肯松開。

「你為什麼那麼保護小遙?」她明白小遙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而他也是小遙的代理母親,但是他的態度總讓她覺得,即使叫他為小遙、為龍家犧牲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因為龍家對我有恩。」他答得可干脆了。

「有恩?」是什麼大恩足可讓他為龍家出生入死,就像她對史汀一樣?

「老實說,龍家對我有救命之恩。」總算解開一半,他抬起頭對司晝笑了笑,「我的外祖母是台灣人,她到日本留學時與外祖父相戀,相約要結婚,可是家里反對,所以她選擇了與愛人私奔,然後生下了我的母親。」

「在那個思想封閉的年代?」司晝有點兒吃驚。

西九條深雪點頭,「很勇敢是吧?後來我的母親也結婚了,但是我的生父卻在我出生後不久去世,母親為了我、也為了生活,所以改嫁給繼父。

「繼父討厭身為拖油瓶的我,處心積慮離間我們母子的感情,加上我又很不巧地擁有一張和外祖母相似的臉孔,老讓母親想起小時候跟著外祖父東逃西躲、怕被家人發現的不穩定生活,所以她漸漸愈來愈討厭我,甚至開始虐待我。」

司晝沒說些什麼,她選擇了沉默,靜靜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終于無法忍受,十歲時,我離家出走,在外流浪了幾天後,沒有謀生能力的我幾乎餓死街頭,但皇軒把我帶回了龍家。」

西九條深雪終于把所有的頭發部安然解開,他抬起頭笑道︰「要不是皇軒,我可能早就餓死,再不然依我這張像女人的臉孔,說不定會被人口販子捉去當男妓,所以龍家人對我有莫大的恩惠。」雖然是傷痛往事,但是從他的語氣听得出來,他早已走出傷痛。

一滴淚水毫無預警地自司晝的眼眶溢出,滑落臉頰。

「司晝?」西九條深雪吃了一驚。他知道自己的往事不太適合拿出來當茶余飯後的話題,但是也不至于……

「我……」模著自己臉上愈發不能自制的成串淚水,她慌得不知如河處理。她以為在史汀的教導下,她早學會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也忘了眼淚的存在,但沒有想到西九條深雪卻喚醒她拒絕回想的記憶。

她不是為了他而落淚,而是因為想起自己那段幼時的惡夢。

冰冷、黑暗的小屋,冷硬的床板,沒有任何溫度的尖銳話語,再加上一雙輕而易舉便可將一名八歲兒童的脖子給扭斷的厚實手掌,架構成司晝僅有的童年回憶。

當時她幾乎死在那雙手下,要不是史汀……要不是他的話……

「司晝?振作點,司晝。」西九條深雪不知她突如其來潰堤的淚水是為何原因,只好緊緊地抱住她嬌小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沒事了,別哭……」他唯一拿手的就是哄人開心,所以他盡可能的以輕柔的嗓音安慰她,試圖阻斷她如洪水泛濫的眼淚,他輕拍著她顫抖不已的肩膀,有力的雙手環住她的背,希望能夠給予她渡過痛苦的力量。

在他安慰她的同時,遠方販售爆米花與飲料的小推車旁,龍音遙啃著剛到手的脆餅與爆米花,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雖然他不知道西西到底對司晝說了什麼,不過看樣子他們進展得挺快的嘛!太好了,原本他還擔心西西不僅樣子像女人,連心都跟女人沒兩樣,所以才老是那麼唆,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可還是個道道地地的男人哦!

???

在龍家住了兩個多星期,司晝除了前幾天受傷休養外,之後每天都被龍音遙拉著逛遍東京的各個名勝古跡和觀光景點。從東京鐵塔、迪士尼樂園到上野動物園與明治神宮,然後還有皇居、新宿御苑、自由之丘……總之能看的、該看的,他們幾乎都走遍了。

自迪士尼樂園那一次依偎在西九條深雪的懷中哭泣後,她都盡可能避免與他單獨相處,因為一見到他,便會讓她想起那天的事情,覺得自己愧對史汀的教導。

不過比起在意自己的失控,她更在意的是他的態度。

他對她仍是一如往常的關心,只不過偶爾她會發現他偷偷的觀察著自己,原本她以為是身份被識破了,但看其他人的反應卻又不像,讓她好生疑惑。

而目前她還有件大事要煩,那就是該如何與史汀取得聯絡。自東京鐵塔一別,她再沒有見過他,讓她很擔心。

「怎麼了?瞧你眉頭皺得這麼緊。」西九條深雪無聲無息地自她身後冒出來。

這讓司晝一驚,自己竟沒听出他的腳步聲,她剛才是不是太過專心在想事情了?

「抱歉,嚇到你了。」他手上端著茶點,朝她微笑道︰「原本小遙說要和你一起喝茶的,結果剛才玩電動玩到一半跑去睡覺了。」

這個意思是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獨處了?司晝心想。

西九條深雪不知是否看出她的心思,隨口又補上一句,「本來馭天爺爺和皇軒也要一起的,但是剛巧公司有事,他們只好出門去。」

「他們最近好像很忙?」大概是想查出史汀的身份吧?

「因為有點麻煩的事要處理。」他不想她知道太多免得替她惹來麻煩,所以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去。最近龍馭天偶爾會到碧海航空的總公司去,為的是與他們總裁商量婚事,表面上石不語雖是與龍皇軒訂婚,但那不過是為了保護她的一個幌子,而這個提案雙方也都同意了。

「是上次那件爆炸案嗎?有人要殺小遙是吧?」

「沒錯,而且對方是個很厲害的殺手,所以我們不敢掉以輕心。」

「那麼我住在這兒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她連夜來已經將龍家的新型保全系統模熟,所以她得找個機會月兌離龍家,好向史汀通風報信。而那個時候……也就是小遙喪命的時刻。

「我想添麻煩的應該是小遙,他老是纏著你不是嗎?」西九條深雪苦笑道。

他的話讓她想起前幾日,天真單純的小遙曾拉著她說,希望她永遠都可以待在龍家陪著他,她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她並不是龍家人,而小遙竟然接說……

想起龍音遙後來所說的話,司晝的臉頰不禁發熱,她沒想到小遙竟會想出那樣的方法,好讓她留在龍家。

「司晝,怎麼了?你的臉有點發紅,是不是發燒了?」他說著便站起身,臉孔朝她貼近,自然的想心用額頭去量量她的體溫。

可這樣靠近著實把她嚇了一跳,連忙往後一退,連連搖頭說︰「我沒發燒,不用量了。」

都是小遙,說那什麼話,害她現在滿腦子鬧烘烘,根本沒辦法保持冷靜……叫她嫁給西九條深雪,他們也才認識一個月不到,什麼嫁不嫁的……

「可是你的臉很紅。」西九條深雪不放棄的伸手往她的額頭探去。

她反射性地撥開他的手,「我真的沒事!」她不習慣別人太親密的踫觸,其實,除了史汀,她幾乎不懂得怎麼與人相處。

不過來到龍家後,她覺得過去用來保護自己的那層保護膜正一點一滴地被龍家人蠶食鯨吞。

龍音遙成天拉著她到處玩,讓她見識了許多以前未曾接觸的新奇玩意兒。而龍皇軒則是每次見到她都會同她打招呼,不管當時他有多忙或正在趕時間,偶爾他還會問問她的情況,擔心她會不適應或是龍音遙太過纏人。

至于西九條深雪……他可算是打破她最多慣例的人了,過去除了史汀,只要有人不小心與她擦身而過,她都會習慣性地拍拍那塊被踫過的地方,更別提抱住她、摟著她了,恐怕對方在還沒近身前就已被她的防身術摔離兩公尺遠。

可是他卻是唯一的例外,對于他的擁抱她像是早已習慣,不但沒有嫌惡的感覺,反而覺得暖烘烘的。她曾思考過為什麼,但總找不出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最後只好將答案歸到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因為在那種緊急情況下他曾抱過她,所以她才沒有排斥他,也因此後來當他摟住她安慰她時,她才會難得乖順地靠在他懷中盡情哭泣。

「喏,這個給你。」西九條深雪不知何時取來一只體溫計放到桌上,「確定一下吧,要是感冒或發燒了,就早點看醫生。」

「謝謝。」

「那麼你慢慢品嘗茶點,我先回房去了,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話再來找我,他說罷便起身準備離去。

司晝微愣,「你不留下來喝茶?」她還以為……

「沒關系的。」他走到門邊,回頭對司晝微笑道︰「我想如果有我在,我精心制作的這些和果子對你來說也是食之無味,所以你慢慢吃吧,我晚點會叫人來收拾的。」

他看出來了,看出她在躲他?他是不是以為她討厭他?可是她並不是這個意思的,她只是、只是……

「等等!」嘴巴比大腦先有反應,她開口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嗎?」

「我……」司晝發現自己的舌頭又打結了。

說呀!趁這個時候向他道個謝,不然還有什麼時候會比現在還好?司晝在心里與自己交戰。

「你不用勉強的。」西九條深雪看出她的猶豫,表情仍維持著一貫溫和的笑臉。

「不是的,我沒有勉強,我……」吞了吞口水,她發現自己的緊張比小時候初見到史汀時還要多上幾倍。「我想向你道謝,所以請你留下來。」

「道謝?」

「是的,那天……謝謝你安慰我。」她低垂著頭,覺得臉頰愈來愈燙,好似有火在燒烤。

「那天?你是指在迪士尼樂園……」

「嗯,對不起,我那天哭得淅瀝嘩啦的,給你帶來不少麻煩。」

「你不用在意,每個人都有情緒過度波動的時候,而且要不是因為我說了那些話,你也不會突然哭出來,所以我也有一半的責任不是嗎?」他猜得沒錯,司晝是為了那件事而刻意間躲他,她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吧,畢竟他們也不算認識很深的朋友。

司晝心想,他果然以為她哭是因為他的關系,既然這樣,她也毋需多作解釋,因為她並不喜歡他人知道自己那段過去,她不想要別人的同情。

「不過既然你開口留我,兩個人喝茶總比一個人喝茶好。」他走回桌前拉開椅子,「請坐吧,不然茶要冷了。」

能早點化解這種尷尬氣氛是再好不過了,要不然,小遙一定會以為他跟她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成天纏著他講些奇奇怪怪的話。

???

不知不覺已近年底,龍家上上下下開始為耶誕節及新年作準備,又是怖置又是清掃的,每個人都忙碌不已。

「離開?」龍音遙正在打電玩的雙手頓時停格,驚訝的看著身旁的司晝,「你要回台灣了嗎?」

「是的,我已經打擾很久,也該離開了。」司晝無法再等下去了,她擔心史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否則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以史汀的身手,要潛入龍家並非難事呀!

「不會啦!留下來一起過日本新年,我帶你去淺草寺拜拜,很熱鬧的!」他甩開手里的遙控器,只見電視螢幕上的戰機頓時墜落。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她不能再和小遙在一起,最近幾晚,她老夢見他躺在血泊之中,而史汀手上拿著染血的匕首正朝她微笑,西九條深雪則用責難的眼神瞪著她。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他人的死亡感到痛苦,從前不管史汀下手殺掉多少人,那些人是否無辜,她從不過問、漠不關心,但是這次她卻無法漠視,因為龍家上下待她實在太好,她無法對小遙狠下心。

可是她不能背叛史汀!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走得遠遠的,把這段溫暖放在記憶深層,和那個兒時惡夢鎖在一起,永不再回憶。

「小遙,別為難姐姐。」西九條深雪端著紅豆湯圓走進客廳,「她的家人會擔心的。」

「可是……」現在讓司晝走掉的話,他預定的計劃不就要告吹了嗎?那西西和司晝還有什麼戲可唱?不行,絕對不可以!他可不想白做工。

「你可以等放假再去台灣拜訪姐姐,到時候還可以順便到偵探社來玩,不是更好嗎?」

「我會留電話跟住址給你。」但是……大概派不上用場了吧?

「姐姐,你真的不能多留幾天嗎?至少讓我開個送別會好不好?」龍音遙總算肯讓步了。

「司晝,可以嗎?如果你是擔心家人,可以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想想她到龍家一個多月,也沒听她說過要聯絡家里的人,確實是對她的家人不好交代。

現在打電話也只能打到飯店,那樣一定會穿幫的,于是司晝搖頭,「我沒有家人。」

西九條深雪微愕,突然察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

瞬間的沉默讓對望的三人一陣尷尬,半晌,龍音遙開口道︰「姐姐,你怎麼會沒有家人呢?你有我這個可愛聰明又活潑的弟弟呀!」

司晝先是一愣,繼而做出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反應。

她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幾乎連眼淚都流出來。

同時,她的笑容也讓西九條深雪感到胸口一震,仿佛有道電流通過,心口像要爆開來,但又有那麼點酥麻、刺痛……

她來到龍家一個多月,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但仔細回想起來,不管是踫到什麼事,她似乎都未曾笑過,既使是玩得再開心,她的眉間也總是帶著一抹意義不明的淡淡哀傷。

小遙不愧是未來緋龍集團的接班人,果然有收服人心的本事,掌權者的個人魅力可是很重要的,看來馭天爺爺沒有選錯人。

司晝自己也很驚訝,原本以為笑容之于她是早已不存在的能力,原來只是被她封在心底深處。過去即使是史汀刻意逗她開心,她都沒有笑過一次,現在卻讓一個即將死在她手中的少年給逗笑了……

「喂,你們,我是很認真的,怎麼可以嘲笑我幼小的心靈?」龍音遙有模有樣地嘟起了嘴唇,雙手擦在腰上,活月兌月兌一副小女孩耍脾氣的樣子,令人更想發笑。

也許是因為太多年沒有笑過,司晝一笑便不可收拾,停都停不下來,甚至連自己笑倒在西九條深雪的懷抱里都沒有發覺。

抱著她柔軟的軀體,西九條深雪發現自己的心跳似乎有那麼點加快速度……是他多心了嗎?

看見司晝被西九條深雪抱住,而他又看她看得出神,龍音遙為自己精湛的演技打了滿分,然後他假意清清喉嚨,正色的說︰「既然姐姐笑得那麼開心,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哦,我得快去準備禮物和送別會要用的點心,姐姐就和西西慢慢聊吧!」

他對兩人揮揮手,作勢要走,但跨步之前,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叮嚀,「西西,還沒娶姐姐前不可以亂踫姐姐哦!踫了可是要負責的。」

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兩人立刻意識到太過接近的情況,連忙分開站好。

看見司晝側過臉去,西九條深雪以為她生氣了,連忙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因為剛才……」其實是司晝自己靠到他懷里的,錯好像不在他,不過女孩子就是臉皮薄,多顧點對方面子總是沒錯。

司晝搖著頭,轉過身面對他,眉、眼、唇角還帶著幾分笑意,那嬌俏可人的模樣還真讓西九條深雪看呆了。

「你放心,我沒有生氣。」她好不容易忍住笑,「我只是不習慣跟別人靠得太近。」被龍音遙這一逗,她之前所有的感傷與憂愁似乎都一掃而空,飛到九霄雲外,連說起話來都自然許多。

知道她並非討厭自己,西九條深雪覺得壓在心口那塊沉甸甸的大石總算落定。

見他松了口氣的模樣,司晝好奇道︰「你何必那麼在乎我的感覺?我們只不過是普通朋友,你不必處處迎合我。」

「我只是不想被你討厭。」

這句話讓她更加好奇,「為什麼?」

「嗯?你問我為什麼?」西九條深雪自己也沒想那麼多,剛才的回笞純粹是直覺反應罷了,所以司晝這個問題可把他問傻了。

是啊,他干麼那麼緊張?他當真低頭沉思起來。

想來想去,他只得出一個結論,「我想不論是誰,若是被人討厭的話,一定會很不好受吧?」

她沉默了兩秒鐘,隨後心虛地轉身背對他,「是啊,是會很不好受……」可是再不久你一定會討厭我,甚至是憎恨我,深雪,因為我是流浪者史汀的搭檔,是要殺掉你保護長大的小遙的凶手!

苦悶感填滿司晝的胸口,讓她幾乎連呼吸都覺困難,只能在急喘中吸進一點氧氣,像只被撈上陸地的缺氧魚,嘴巴一張一闔控訴人們殘忍的行徑。

「我也不想……被討厭……」心事不自覺地月兌口而出,當司晝察覺時,西九條深雪已經走近她。

「怎麼了?你不太對勁,司晝。」

「我沒事,我去看看小遙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匆匆自他身旁逃開。

她在廣大的龍家大宅里漫無目標地行走,腦海里不停浮現西九條深雪怨恨的眼神,和史汀關懷、溫和的笑臉交相回繞,她發現自己竟無法作抉擇,不管是選哪一個,她都會持續這痛徹心肺的感覺,直到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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