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肚子要叫到什麼時候?」
車銘散漫地整理完行李後,就從客房里走了出來,沒想到在經過廚房的時候,
竟然看見莫谷蘭還在呆呆地望著鍋子里蛋炒飯的「浮尸」,肚子不時發出饑餓的叫聲。
莫谷蘭沒有轉身、沒有回頭,一雙翦水大眼仍然死盯著鍋子里的食物不放。
「肚子餓了。」
「妳以為一直盯著鍋子就會飽嗎?」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縴細背影,車銘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罪惡感。
怪了!他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感覺?這女人就算餓死,也不關他的事,他沒事在良心不安什麼啊?
更何況他毀掉她那鍋根本不能吃的蛋炒飯,是為了拯救廚房和她的肚子,她應該感謝他才對。
莫谷蘭不語,那靜立的身影似乎在默默地譴責他的冷血無情。
「可惡!我投降了行不行?」車銘咬著牙認輸。該死!他居然有種欺負小動物的愧疚感。
「投降?」莫谷蘭那輕盈的嬌軀緩緩轉向車銘,神情中帶著一絲不解。「又沒有打仗。」
「是沒有打仗。」車銘懶得跟她解釋這麼多。「女人,讓出位置來。」他不想和她太接近,以免長出紅疹。
「為什麼?」
「妳想吃蛋炒飯的話,就閃遠一點,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車銘的手勢像是在揮趕惹人厭的蒼蠅。
「廚房很大。」莫谷蘭有點受到傷害。
「那又怎麼樣?」車銘再次陷入徹底的迷惘中。
「我不會礙手礙腳。」莫谷蘭綻放討好的笑靨。
車銘說不過她,只好朝她怒目一瞪。「喂!妳到底想不想吃蛋炒飯?」她再不走,別說蛋炒飯,她連蛋殼都沒得吃。
「想。」莫谷蘭吞了一下急速分泌的口水。
「那你還不滾出廚房,到別的地方去等。」車銘把手橫抱在胸前,壓根兒不在乎自己的態度很傷人。
「噢!」
只見莫谷蘭低垂著喪氣的螓首,乖乖地走出廚房,然後站在粉藍色的門簾邊痴痴地等。
于是,車銘拉高袖子,認命地清理狼籍的流理台和鍋鏟,接著他利用現有的材料開始炒炒翻翻。
二十分鐘後,兩盤香噴噴的料理已經大功告成了。
「太多了。」莫谷蘭遺憾地盯著那兩盤色澤漂亮的米粒。盡管肚子很餓,但
她實在吃不了這麼多。
「另一盤是我的。」車銘端著盛滿炒飯的瓷盤,小心地越過她,以免倒霉地擦撞到她。
這次,莫谷蘭不用人家吩咐,就飄飄然地移到餐桌旁坐下,一臉甜滋滋的笑意。
「吃吧!」車銘把蛋炒飯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則在她的對面坐下。
「謝謝。」莫谷蘭道完謝後,開始低頭安靜地進食。
當她含進第一口炒飯時,並沒有如車銘預期般感動得眼眶含淚,反而擰起了柔美的俏眉。
「怎麼了?」車銘不爽地問。
她那是什麼表情啊!?雖然這是一道簡單的蛋炒飯,但是他自認為炒得色香味俱全,她這個料理白痴憑什麼皺眉啊?
「差很多。」莫谷蘭嚴肅地告訴他。
「哪里差很多?」車銘重重地放下湯匙,兩道陰森的青光從他的眼底射了出來。
連美食雜志都不敢批評他的手藝,並譽他為近十年來最有潛力的天才廚師,而這個味覺笨蛋竟敢胡亂評論他的廚藝——
她好大的膽子啊!
「跟阿嬤炒的差很多。」莫谷蘭又舀了一口飯進嘴里,細細地品嘗。
「是嗎?」車銘有些不信。「妳阿嬤的手藝這麼厲害?」那他倒要好好討教一下。
莫谷蘭搖了搖頭。「很爛。」
我咧!車銘被她的那堆「廢話」氣得牙癢癢的。
天殺的!她直接贊美很好吃不就得了,干嘛繞那麼多圈圈啊?她以為每個人都跟她一樣時間多啊!
「從現在起,妳不準說話。」車銘快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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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二姊,什麼味道這麼香啊?」
莫晴荷蹦蹦跳跳地從後門進入廚房,背包還沒放下,臉上就露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我的咖啡。」莫谷蘭朝她揚了揚手中的馬克杯,笑意盎然。
「咦!不像啊,好象還有別種香味。」莫晴荷早就聞慣她喝的那種三合一香味了,自然能分辨咖啡香中多了什麼味道出來。「二姊,妳下午吃了什麼東東?」
她愈聞肚子愈餓,忍不住東張西望,像只饑餓的獵犬一樣,四處尋找香味的來源。
「蛋炒飯。」莫谷蘭心滿意足地啜了一口熱騰騰的即溶咖啡。
「呃是阿嬤煮的蛋炒飯嗎?」莫楮荷立即收起饞相,換成一副戒慎警覺的表情。
「新廚子。」
「好不好吃?」莫晴荷興奮地笑瞇了眸。太棒了!她們總算要從女乃女乃的魔掌中月兌離出來了!
莫谷蘭那清妍的俏顏看起來認真無比。「廚子是人,不能吃。」
「二姊,我是問蛋炒飯好不好吃?」莫晴荷捺著性子再問一次。
幸好她已經逐漸對她二姊的傻呼呼與無厘頭感到麻木了,不然被她這樣長期氣下來,她遲早有一天會被氣得腦血管破裂。
「好吃。」莫谷蘭肯定地領首。
莫楮荷那張生動活潑的臉蛋立刻亮了起來。「太好了!廚子在哪里?」她也要去叫廚子弄蛋炒飯給她吃。
「他有長腳,會跑來跑去。」莫谷蘭困擾地搔了一下玉頸。
「算了!我自己去找。」莫晴荷興匆匆地跑出去。
不久——
「啊」一個高亢的尖叫聲傳進谷蘭的耳朵,嚇得她差點被咖啡給嗆到。
她依依不舍地望著手中的馬克杯,正猶豫要個要放下它,到前頭看一下究竟時,晴荷已經氣喘吁吁地沖進來了。
「二姊、二姊,妳快跟我來,我找到一個大帥哥了!」她拉著她的手腕,奮力向前跑。
「慢一點,阿荷。」莫谷蘭輕聲抗議。
為了幫家里減輕負擔,她從五專時期就一直兼職幫出版社畫插圖,後來畢業了,她也沒有多想,就直接投入熟悉的繪圖市場中,事實上,沉重的經濟壓力也不容她多想。
憑著細膩浪漫的風格和有求必應的交稿速度,她倒也闖出一點名氣來,可惜大概是因為彈性疲乏的關系吧!她這兩個月陷入嚴重的低潮期,什麼都畫不出來,害得晴荷在空閑之余,只好拚命幫她找好看的帥哥、美女,希望能刺激她,幫她尋回作畫的靈感。
就在車銘無聊地坐在起居室翻著雜志時,莫晴荷已經拖著谷蘭沖到他的面前了。
「當!當!大帥哥就在這里!」莫晴荷獻寶似地右手一揮,臉上的表情說有多驕傲就行多驕傲。
車銘傲慢地挑起黑眉。「有事嗎?」
他早已適應旁人見到他的反應了,他這張帥到沒天理的俊臉走到哪里都會帶來麻煩,女人見到他通常只有兩種舉動--痴傻地望著他流口水,或是像只麻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好比眼前這個興奮過度的小丫頭,因此他並不感到意外。
「不是帥哥。」柔和的嗓音徐徐地訴說事實。
車銘不禁冷哼一聲,心情非常的不爽。
盡管他不喜歡別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面皮上,但這並不表示他容許別人隨便批評他的長相。
好!這女人竟敢說他不帥!她的皮最好給他繃緊一點!
「二姊,妳的眼楮是不是給『蛤仔肉』糊到了?」莫晴荷激動地跳起來,為不相干的帥哥打抱不平。「這種帥到令人呼吸困難,想一拳打暈他,拖到床上躁躪的美男子,妳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拜托!她的標準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高啊?
想當初,大貓姊夫那種級數的俊男,也是被她二姊嫌得半死,不過,在見到前面這個無與倫比的大帥哥後,她突然覺得二姊嫌得有道理,畢競大貓姊夫和這俊男還是有段差距的。
可是,這不知名俊男已經完美到快要遭受天譴的境界了,她二姊還在挑剔什麼啊?
「他是廚子。」莫谷蘭那雙盈盈水漾的烏眸溜到車銘身上,向晴荷指出他的身分。
「二姊,職業是沒有貴賤的,妳怎麼能因為他是廚子就瞧不起人家,說人家不是帥哥呢?」,莫晴荷義正辭嚴地訓了她一頓,同時投給不知名帥哥一個抱歉的眼神。
「沒有呀!」莫谷蘭瞠大委屈的美眸。
莫晴荷抓了抓腦袋瓜子,才突然想到不能以尋常人的思考方式,來拆解她二姊的文法。
「那妳把整句話從頭說一遍。」她狐疑地提出要求。
「好。」這是莫谷蘭從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要求,所以她沒有任何質疑,就立即柔順地重復一遍。「他不是帥哥,是廚子。」
「哦!我懂了。」莫晴荷心虛地吐了一下俏舌,硬是不懂裝懂。「二姊,那妳覺得廚子的長相能不能派上用場?」二姊的邏輯真的很奇怪,難道廚子就不能同時是帥哥嗎?
車銘听到她的疑問,一張俊臉當場綠了起來?;
他的長相要派上什麼用場啊?她那是什麼意思?他的廚藝和面貌似乎沒有任何關系吧!
「嗯我看看。」莫谷蘭上前一步,睜著一雙靈秀明燦的水眸,專業地直瞅著他的臉打量。
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廚子是個標準的美男子,他的輪廓出色而分明,最難得的是,他那漂亮的五官不帶一絲脂粉味,充滿了迷人的男性魅力。
「怎麼樣?廚子夠不夠格?」莫晴荷好奇地探听。
「很合規格。」莫谷蘭著迷地伸出柔荑,想模一下他那比例完美的臉龐——
「慢著!」莫晴荷警覺地擋下她的小手,阻止她亂吃廚子的豆腐,並且將她拉到一旁。「二姊,妳不可以亂模廚子。」
莫谷蘭那粉潤的朱唇輕啟,吐出柔如春風的抗議。「不會少塊肉。」她只是想模一下而已。
「我知道,可是大貓姊夫說過我們不可以太靠近他,以免引起危險。」莫晴荷壓低著聲音告誡她。
「什麼危險?」
「不曉得。」莫晴荷聳了聳香肩,一古腦兒把心中的猜測說出來。「不過,我猜他大概是同性戀吧!大貓姊夫怕我們年幼無知,受到他的性向影響,所以才會警告我們離他遠一點。」
通常愈美麗的男人,愈容易是同性戀。
「咦!」莫谷蘭驚駭地摀住胸口,顯然被嚇得不輕。
「他如果不是同性戀,大貓姊夫怎麼可能放心讓他住到家里來?我們全是女人家耶!」莫晴荷瞇起一雙黠亮的眸子,繼續散播她的陰謀論。「說起來,姊夫還真是用心良苦,竟然為我們找了一個,有點危險又不會太危險的廚子。」
只要保持適當的距離,這個廚子就像沒有牙齒的大狼狗一樣安全。哇!她簡直愈來愈崇拜大貓姊夫的「深謀遠慮」了。
「同性戀!?」莫谷蘭還處于深層的震撼中,遲遲無法回過神來。
「對!我知道很可惜,不過請妳小聲一點,二姊。」莫晴荷也覺得老天爺太暴殄天物,但事實就是事實,不管她們嘆多少氣、流多少淚,都無法改變廚子的同性戀傾向,她們必須勇敢地接受現實才行。
莫谷蘭忍不住回頭偷瞄了車銘一眼,沒想到卻被他瞪回來。「奸凶。」她蹙起彎彎的月牙眉。
她們兩個人鬼鬼崇崇地在旁邊嘰哩咕嚕什麼?車銘那優美的薄唇惱怒地抿成一條直線。
「別怕!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別被他唬住了。」莫晴荷鼓勵地拍拍她的手臂,給予她心靈上最大的支持。
「不是狗。」莫谷蘭感到很為難。
「二姊,我拜托妳,這是一種比喻,好嗎?」奇怪,她已經訓練二姊這麼多年了,她怎麼還是一點默契也沒有啊?
「噢!」
「記住!等一下我們過去的時候,神色要自然一點,別傷了廚子的自尊。」同性戀也是有尊嚴的,她們不能歧視人家。
「好。」莫谷蘭一臉肅穆地答應她。
「走吧!」
于是,兩姊妹手牽著手,強裝鎮定地走回車銘面前。
「呃廚子先生,你的臉可不可以借給我二姊一陣子?」莫晴荷笑得諂媚兮兮。
天啊!這屋子里到底還有沒有正常的人類啊?車銘的腦海中馬上浮現了一個大問號。
「妳在胡說什麼?」她們的頭殼壞掉啦?臉是可以用借的嗎?難道要他把頭拿下來不成?
「沒有啊!我是很誠懇地跟你借臉耶!」莫晴荷擺上一抹童叟無欺的甜美笑意。
「說清楚一點。」車銘索性直接命令她解開他的疑惑。
「是這樣的啦!我二姊最近陷入一點小低潮,所以想借你的臉來畫一畫,看能不能快點找同靈感。」莫晴荷比手劃腳地解釋。
原來如此!車銘冷淡地撇開唇角。「不借。」
「為什麼?」莫晴荷垮下俏臉。這家伙該不會這麼小氣吧?還是她們剛才已經不知不覺地得罪他了?
「我為什麼要借?」車銘沉聲反問。他又不是時間太多,更不是自虐狂,干嘛答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啊?萬一不小心被那個女人模到怎麼辦?他可不想自討苦吃。
莫晴荷轉了一下骨碌碌的眼珠子,努力地回想方才是誰惹毛了他。
「啊!二姊,一定是妳剛剛說廚子不帥,把人家得罪了,妳快點跟他道歉。」她鐵面無私地「拱出」了罪魁禍首。
「對不起。」莫谷蘭馴良地向車銘彎下柔軟的柳腰,沒有任何異議,簡直比寵物還听話。
車銘滿臉不平衡地挑高俊眉。
不公平!這笨小倩不是每句話都要磨菇很久,才听得懂嗎?她怎麼可以突然變得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那她先前在廚房的時候,怎麼不見她這麼順從他的話,安安靜靜地滾出廚房呢?媽的!
「這樣可以了吧?要下要多鞠幾次躬?」耳邊,一個愉快的聲音打斷了他忿忿不平的思緒。
「不用了。」車銘抑郁地耙了一下頭發。
「耶太好了。」莫晴荷開心地歡呼一聲。「謝謝你哦!廚子大哥。」她自動拉近兩人的關系。
「妳謝我做什麼?」車銘發現這兩姊妹搞瘋男人的功力一模一樣,都高深得令人咬牙切齒。
「謝謝你答應要讓我二姊畫啊!」莫晴荷感激涕零。呵!她終于從這項任務解月兌了!
「誰答應妳了?」車銘那雙星目中蓄滿了不豫之色。打死他,他也不干這種犧牲色相的事。
「那你干嘛接受我二姊的鞠躬?」莫晴荷氣呼呼地跳起來,對他的出爾反爾相當不滿。
車銘把目光放回雜志上,懶得提醒她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來不及閃。」
他沒心情跟一個黃毛丫頭吵架,吵贏了,他勝之不武,有以大欺小之嫌;輸了,他的臉就丟大了。
「我不管,把我二姊的鞠躬還來。」一只蜜金色的小手迅速伸到車銘的鼻子前。
車銘那雄偉的身軀立即一僵,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硬硬的,有如猛獸遇到敵人般。
「把妳的手移開。」他發出冰冷輕柔的警告。
「嗄!?」
「把手栘開!」車銘用盡全身的自制力,努力壓下胃中那股翻騰的嘔意,才沒有當場吐出來。
雖然不曉得廚子帥哥有什麼毛病,不過,看到他臉色發白地緊貼在沙發上,她再笨也猜得出他似乎很畏懼自己的手。
「我不要,除非你先答應當我二姊的模特兒。」她賊賊一笑,不懷好意地威脅他。
「作夢!」可惡!要不是他的身體下能踫女人,他早就拿菜刀斬斷這丫頭的爪子,拿出去喂狗了。
莫晴荷臉上的得意加深,右手又向前伸了幾公分,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踫到他的鼻梁了。「答不答應?」
奇怪!她的手既沒臭味,也沒有毒,這家伙為什麼怕得半死啊?真是「沒路用」!
「妳再不把手拿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車銘的眼珠幾乎從發白的臉上暴出來!
「哼!怕的人是小狗!」莫晴荷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小手就這樣直接模了上去。
「住手!」車銘氣急敗壞地大喊,本能地想避開她的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啊」莫晴荷驚恐地尖叫一聲,顫抖地指著他的臉。「你你怎麼突然長了滿臉的痘痘啊!?」
只見一顆顆的紅疹,爭先恐後的從車銘的皮膚上冒出來,不但又多又密,而且生長快速。
轉眼間,車銘已經從一頭雄壯威武、中氣十足的老虎,變成一只氣若游絲、奄奄一息的病貓。
「混帳!誰叫妳亂模我的?」他氣虛地吼道。該死!他又要發三、四天的高燒了!
莫晴荷緊張地往後一蹦,謹慎提防地盯著他的發作。「二姊,退後一點,別被他傳染了。」
「叫我嗎?」
這時,一道俏生生的身影從廚房端著一杯咖啡飄晃了出來,原來莫谷蘭剛才趁他們威脅來、威脅去的時候,跑去泡咖啡了。
「二姊,妳別亂亂跑好嗎?我是在為妳的事業打拚耶!」莫晴荷不禁抱怨了一下。她不關心也就算了,竟還好意思偷跑去泡咖啡,而且還只泡一懷。
「很無聊。」莫谷蘭笑咪咪地解釋。
「算了!」莫晴荷沒時間和她計較了,因為那個廚子已經在沙發上翻白眼了。「二姊,妳快打電話給阿穗。」
「做什麼?」莫谷蘭好奇地盯著小銘那紅通通的俊臉。
「妳問阿穗,家里如果有個人全身紅得跟螃蟹一樣,應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