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針,拿了藥後,江青槐開車送她回套房,途中,兩人都沉默不語,尤其是白汝珊簡直是尷尬得想找地洞鑽。
才下車,走了幾步路,綿綿的小雨竟然不合作地轉成傾盆大雨,淅瀝瀝打在兩人的身上。
白汝珊縮了縮身體,下意識想跑回車上躲雨,但是被江青槐拉著小手,往較近的電話亭奔去。
兩人擠在小小的電話亭內,不知是電話亭的空間太窄,還是江青槐的身軀太大,他們的身體幾乎是毫無空隙地貼在一起。
「這雨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停?」白汝珊不安地把滴水的發絲塞到耳後。唉!
眼看這天的磨難就要結束了,老天居然在這個時候給她下起滂沱大雨來,對她還真是「優厚」啊!
她無聲地埋怨老天爺的捉弄。
「你是在害怕與我獨處嗎?」江青槐低頭望見她的濕發,擔心她的感冒加劇,于是迅速拿出手帕,揉拭她濕答答的秀發。
「沒……沒有啊!」白汝珊的玉容在瞬間燙紅起來,他手指的溫度透過手帕、發絲,重重烙印在她的頭皮上,讓她整個人都暈熱起來,她慌張地搶下他的手帕。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江青槐靜靜看著她笨拙地拭淨發絲,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弧線。
他古怪的笑容與結實的身軀,讓白汝珊感到十分不自在,她蠕動一下嬌軀,試著在有限的空間與他保持距離。
「別亂動。」江青槐沙啞地警告她,一陣熱流在他開日的同時,竄過了他的下月復,讓他產生擾人的反應。
白汝珊睜著一雙圓滾滾的黑眸靦他,羞紅著臉,不敢再亂動了。「你怎麼會……」
「別怕,這是男人的自然反應,一下子就過去了。」江青槐那雙幽深的黑眸燃滿欲火,有力的堅挺抵著她柔軟的曲線悸動著。
「噢!」白汝珊謹慎地將目光移到亭外,大雨讓玻璃起了白霧,使她看不清楚外頭的景象,但她卻明顯感受到亭內有股濃濃的存在,他那沉重的氣息、發燙的男軀全都影響到她呼吸的頻率,讓她微微喘了起來,即使隔著層層潮濕的衣料,他仍堅硬得讓她感覺到他的脈動。
唉!希望他所說的「一下子」能趕快過去。
江青槐極力想控制體內熾熱的欲火,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是個的男人,但是,貼著她那柔美的嬌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的‘一下子’是指多久啊?」終于,白汝珊受不了這種原始的強烈張力,打破沉默地問。
江青槐從喉嚨發出低沉的申吟聲,黑眸灼亮得嚇人。
「汝珊,我不是聖人……」他緊繃的男軀輕微且急切地揉擦她一下。
白汝珊顫抖一下,因此與他起伏的胸膛相觸,暖流頓時在她體內擴散……
語畢,白汝珊拉著領口,不顧嘩啦啦的大雨,狼狽地沖出電話亭,往她往的地方奔去。
雨勢飛快地淋濕她的身體。
老天!他對她下了什麼迷咒,竟然讓她變得如此yin蕩、如此忘我!
江青槐像是被重敲了一棍似的,從的迷霧中清醒過來,當他意識到自己對汝珊做了什麼時,一聲懊惱的申吟從他喉間迸出——「天礙…」如果辦得到,江青槐真想踢自己的,他居然在電話亭里差點要了汝珊,難怪她會那麼生氣。
他無法原諒自己如此失控。
望著她那跌跌撞撞的背影,江青槐感到一陣心疼與悔恨,他不由自主地拔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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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套房里——白汝珊以手捂著臉,不停地猛掉眼淚。
她覺得羞愧、難堪極了,她怎麼可以軟弱到讓江青槐對自己為所欲為呢——就在那毫無掩蔽的電話亭內!
她的理智、她的道德感到哪里去了?!
「汝珊……」門外傳來著急的敲門聲與叫喊聲。「你開門好不好?」
白汝珊驚慌地瞪著房門,江青槐還追來做什麼。取笑她,還是想繼續未完成的誘惑?
「汝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門打開,听我解釋好嗎?」江青槐放柔了嗓音,深怕嚇壞了她。
白汝珊無聲地哭泣。
他再怎麼解釋,也無法讓她擺月兌自己是蕩婦的事實,剛剛她竟然不知羞恥地緊緊貼在他身上,任他的手指撫模過全身,最後還被他帶上高chao……天啊!她討厭江青槐,更討厭自己,若不是她的默默允許,他絕不會對她有任何冒犯的。
「汝珊。」隔著門,江青槐心急如焚地解釋︰「對不起,汝珊,這全是因為我太沖動,才會失去自我控制,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你別難過好不好?」
白汝珊紅著眼眸,哽咽地道︰「我沒有怪你,你日去吧!」
上回與他後,她心里沒有半絲難過的陰影,那是因為她別有目的,根本與這次的情況截然不同!今天她是受到他男性魅力的吸引,深陷在的火花中,還險些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給了他,她這麼做,無疑是背叛了白槐,她怎麼對得起白槐呢?
「汝珊,你別哭了。」江青槐緊緊握住他的拳頭,听到她那麼傷心的哽咽聲,他有股破門而入的沖動,他寧願她打他、罵他,也不願她哭得那麼傷心。
白汝珊以手背拭去淚水,然後頻頻深呼吸,試著以鎮靜的口氣說話。「我沒有哭,你可以回去了吧?我想要洗澡休息了。」
他一直杵在門日,教她如何心平氣和下來,她需要想想今後該怎麼辦,該如何躲開江青槐?
門外靜默了一陣子。
「好吧!你先去洗個熱水澡,暖暖身了,我去幫你買晚餐回來。」江青槐的黑眸載滿關懷,擔心她的感冒會因這場大雨而加劇。
「不用了。」白汝珊幽然地阻止他。「你還是回家……換衣服吧!」
為什麼她還莫名其妙地關心他的身體呢?
難道連她的心也背叛白槐了嗎?
門外,江青槐那沉重的腳步聲緩緩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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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一個西裝猶濕的高大男人走到白汝珊的套房外。
他輕輕敲了幾下門,溫柔地道︰「汝珊,我買了一些粥放在門外,等我離開了,要記得拿進去吃,我……不打擾你了。」
他等了一陣子,見套房內還是沒有動靜,只好嘆息走離白汝珊套房的門口。
良久,白汝珊才從被子里探出頭,雙眼紅通通地望著門。
江青槐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他為什麼不責罵她愛鬧別扭、又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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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槐瞪著空蕩蕩的套房,俊臉上怖滿氣急敗壞的怒色。
她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她發著燒為什麼要急著搬家呢,就算要躲開他,也可以等燒退了再搬啊!難道她真的那麼怕他嗎?
江青槐忍下滿腔的慍怒。「請問白小姐搬到哪里去了?」
房東搔了搔頭發快禿光的腦袋。「我也不清楚,白小姐昨晚就急急忙忙退租,並沒有對我說些什麼。」
「可惡!」江青槐低咒一聲,惡劣的心情使他的黑眸蒙上一層陰影。「她發著燒能跑到哪里去啊?!」
這番話純屬青槐的喃喃嘀咕,但是卻提醒房東。
「對了!她跟董小姐是好朋友,也許她會知道白小姐搬到哪里去了。」
房東熱心地帶領他,走到隔壁敲門。
不久,立婷出來開門了。
「房東,有什麼事嗎?」立婷的眼楮在瞄見江青槐後閃過一抹厭惡,她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江青槐朝她點個頭。「董小姐,請問你知道汝珊搬去哪里了嗎?」他肅重的俊容有掩不住的焦急。
「我不知道!」立婷不悅地睜大眼楮。
即使她知道,也不會告訴這個男人,誰教他害汝珊不得不搬離這個地方。
「你們慢慢談,我先走了。」房東太太還在等他回家吃晚飯呢!
江青槐的下顎一繃,發覺對方有濃濃的敵意。「你跟汝珊不是好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去處?」
「你還找汝珊做什麼?」你嫌害她害得不夠慘嗎?」立婷上前一步,義正辭嚴地怒罵他。
「我怎麼害她的?」江青槐皺起了眉頭。
好啊!想抵賴是不是?
立婷開始數落他的罪狀。「你害她被雜志社惡意辭退,又害她在台北找不到喜歡的工作,為了討生活,她被逼得只好離開台北,你說,是不是你害了汝珊?」
江青槐听了,立刻俊容一凜,他完全不知道汝珊發生了那麼多事。該死!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呢?他隨便都可以替她安排她喜歡的攝影工作啊?
「汝珊怎麼會被雜志社辭退?又怎麼會在台北找不到適合的工作呢?」江青槐不明白地問下去。
立婷不耐煩地雙手抱胸。「還不是你那個女朋友害的,她竟然在台北放話,誰人要是敢雇用汝珊,就別想與‘廣協集團’合作,害得汝珊找工作四處踫壁,哼!有錢有勢就了不起啊!
要不是昨晚汝珊以前的同事來了一通電話,好心告訴她這樁秘密,汝珊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呢!
這也就是汝珊決定離開台北的原因之一。
「我不會放過紀嫚君的!」江青槐目露凶光地抿起嘴唇,一股沸騰的怒氣沖上他的腦門。
這該死的紀嫚君居然這樣整汝珊!
「哼!你喜歡怎麼教訓你的女朋友,都不關我的事!」立婷凶巴巴地道。她最討厭這種天殺的臭男人了!
「紀嫚君不是我的女朋友。」江青槐皺起了劍眉,他可以忍受對方不友善的態度,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跟紀嫚君的名字扯在一起。
「關我什麼事啊!」
立婷不耐地要甩上房門,但是江青槐立即伸手擋祝「董小姐,你還沒告訴我汝珊的地址。」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最好一輩子找不到她。」省得汝珊被他害得更淒慘!
立婷掰開他的手,大聲地關上門,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江青槐的黑眸閃著一抹深思,他不是沒見過脾氣這麼大的女人,但是,她對他的莫名敵意頗耐人尋味……看來他得另外想辦法找汝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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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酒吧內的客人反而逐漸增多。
這家高級酒吧內放的不是嘈雜、震耳的搖滾樂,流泄在空氣中的是慵懶自在的藍調音樂,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幾2盞暈黃的小燈照明著,氣氛顯得親密面昏暗。
但是,即使光線不明亮,大部分女客的目光焦點,仍然集中在江青槐三人身上。
江青槐、海天蔚與瞿東坐在最角落的那張桌子,他們三人不但是好朋友,更是事業上的合伙人,他們自空軍退伍後,便因為興趣一同創立了「海東青快捷航空」起初公司只載運貨物,後來因為規模愈來愈大,近幾年已經開始為旅客服務,他們「以客為尊」的理念使業績飛快成長,直逼當時航空界唯一的龍頭大老,最後,硬生生瓜分走其一半的地盤,正式在航空界立足。
「青槐,你這幾月怎麼都悶悶不樂的?」海天蔚在桌下伸了伸長腿,要他這種壯碩體型擠在這個小角落,還真是不舒服!
他們三人習慣每隔一段時間就來酒吧喝酒聊天,順便放松心情。
江青槐那張俊毅的臉上勉強揚起微笑的弧線。「有嗎?我的個性本來就不愛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三人的年齡相同,高大的身材也相似,但是他們的味道卻截然不同,江青槐的性格沉穩,內斂冷峻,他的外表英挺卓奇,是三人里頭最英俊的;海天蔚則熱情粗獷,坦率露骨,身材足以媲美運動員,他長得不俊,但卻很有獨特的味道;而瞿東的個性是不慍不火,水遠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悠閑模樣,仿佛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不過,他這浪子模樣,卻迷死了一大堆女人,讓他不堪其擾。
「青槐喜歡的女人跑了,他當然不開心啊!」瞿東雙眸發亮地靠在椅背上,不懷好意地取笑青槐。
江青槐郁悶地喝了口酒,算是承認了。
他極度想念汝珊,偏偏她跑得不見蹤影,存心躲著他,他根本無從找起。
「咦!」海天蔚發出不平的抗議。「怎麼瞿東知道你有新的女朋友,而我一點都不知道。」
「因為青槐拜托我運用家中的勢力幫他找人,不然我怎麼可能從他嘴中挖出秘密來。」瞿東似笑非笑地搭上海天蔚的寬肩,繼續挪揄江青槐。「天蔚,你都不曉得,青槐對那位白小姐多麼痴迷啊!簡直是朝思暮想啊!」
「不會吧?青槐,你玩真的啊!」海天蔚難以置信地搓著剛硬的下顎,頗為好奇那位白小姐長得什麼模樣。
江青槐悶哼一聲。
「他當然是認真的。」瞿東專業地剖析江青槐的個性。「以他這種‘悶騷’的個性,一旦放下感情,就會變得非常不理智,愛得死去活來的。」
「好可憐哦!」海天蔚一臉同情地拍拍江青槐的肩。「你自個兒保重吧!」
以往江青槐受到兩人的戲謔,都會很有風度地接受,但今晚他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臉上根本沒有笑意。
瞿東與海天蔚交換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不過,你甩掉紀嫚君是對的,那種驕縱的女人最惹人厭了。」海天蔚毫不隱藏他對紀嫚君的厭惡。
「紀嫚君不是我的女朋友。」江青槐陰沉沉地再次宣稱,一提到紀嫚君,他就滿肚子怒火。
自從汝珊搬走的那天,他失去理智朝紀嫚君破口大罵後,她就不敢再來糾纏他了,但是她並沒有死心,反而把目標轉向他母親,努力討好她老人家。
「天蔚說得沒錯。」仿佛沒听見江青槐的宣稱一樣,瞿東贊同地說下去。「那女人氣勢凌人,又任性自私,根本不適合你,青槐,你需要的是那種溫柔甜美的小女人。」
「謝謝你的建議。」江青槐沒啥好氣地問︰「你到底找到汝珊沒有?」
早知道他的動作那麼慢,他就委托私家偵探去找尋汝珊,也許會快一點。
「別急嘛!」瞿東慢條斯理地拿出棕色的公文袋,倒出袋內的照片與文件。
「你看是不是她?」
海天蔚眼明手快地搶了幾張照片,好奇地觀看。「咦?好眼熟哦!」
照片中的女子有著楚楚動人的氣質,外貌柔弱月兌俗,只是縴細的身材竟有著隆起的月復部,看起來格外突兀。
「汝珊懷孕了!」江青槐神色復雜地瞪著照片中的白汝珊,心中又驚又喜——汝珊居然懷了他的孩子!
「這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嗎?」海天蔚終于認出照片中那女子的身分,心中頓時對江青槐產生無限的同情。
慘了!青槐怎麼會愛上他弟弟的女朋友呢?那女人還懷著他弟弟的種呢!唉!
看來青槐這次情路「坎坷」了!
「汝珊現在怎麼樣了?她人在哪里?」江青槐激動地問。
瞿東莞爾一笑,以手指夾起紙張在江青槐面前晃了晃。「老兄,這些紙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的嗎,連她的地址、電話及工作的地方都幫你調查出來了,你還那麼激動做什麼?」
這家伙真是急昏頭了!
江青槐連忙接過他手中的幾張薄紙,在昏暗的燈光下,細讀紙上每一個字句。
他著急地想知道汝珊過得好不好。
看見江青槐那急切的模樣,海天蔚不禁搖了搖頭,異常嚴肅地問道︰「青槐,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那女人懷了你弟弟的孩子,是個大肚婆耶!」他的語氣尖銳坦率。
這時,瞿東朝海天蔚眨了眨右眸,露出曖昧的笑容.「其實那孩子是青槐的,我們要做叔叔了。」
不會吧?這麼錯綜復雜啊!
「看來青槐的手腳還挺快的,難怪他這幾個月都心神不寧。」海天蔚伸了伸長腿,叫服務生拿更多酒來。「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
瞿東舉起酒杯。「干杯!」
江青槐瞪了興致勃勃的兩人一眼。「你們未免高興得太早了,汝珊不見得願意跟我回台北。」
他看了資料,知道她現在往在台中後,心里反而比較不急,他得思索一下該怎麼把汝珊拐回台北,並且調適自己即將當父親的心情。
海天蔚、瞿東面面相覷。
「怎麼可能?!以你的男性魅力,還無法將她搞定嗎?」海天蔚粗魯地發出質疑——青槐這個家伙雖然過分嚴肅、正經,但是他散發的男性魅力,卻挺吸引女人的,瞧那紀嫚君為他如痴如狂就知道了。
瞿東同情地瞟了青槐一眼。「如果他有辦法,那位白小姐就不會躲到台中去了。」
可憐的男人!
江青槐突然頭痛起來。「我明天就下台中,公司的事就拜托你們了。」
「沒問題,全交給我,你在台中多待幾天,順便度個假也沒關系。」海天蔚慷慨地答應下來,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只擔心沒事做,不怕事大多。
「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