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江青槐以唇輕吻一下白汝珊雪白的額頭,便抽離她溫暖的甬道,把沉睡的她抱到床上去。
她累壞了!他反而渾身舒暢得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淋灕盡致的,兩人都毫無保留,狂野熱情,他的強烈得令他全身發痛,即使白汝珊已經筋疲力竭地睡著了,但是他的仍被她那柔絲般的誘得蠢蠢欲動。
老天!他表現得有如一個欲求未滿的男人!
他向來就不是那種沖動型的男人,但這回他不但失去理智地與白汝珊,甚至忘了戴上!
江青槐靠在床頭點起菸,神色復雜地注視著白汝珊沉睡,她嬌小的柔軀蜷曲在他的床上,鳥黑的長發散亂在枕頭上,柔美的臉蛋因剛才激烈的而紅通通的!
她就像天真的小貓一樣,玩累了就睡。
若是她知道,這次的可能會讓她懷孕,她會不會僧恨他一輩子?
他應該把持住的,如果他想要與汝珊有進一步發展,就不應該與她,一旦汝珊恢復理智,她就會開始痛恨他與她自己。
他不曉得是什麼動機促使汝珊誘惑他上床,但是他知道,她明天一定會後悔的——雖然她嘴里說不會。
汝珊是個規矩乖巧的好女孩,即使與白槐陷入熱戀,她也沒有與他發生關系,反而在今晚把第一次給了他。
可惡!他突然覺得自己變得面目可憎。
床上的白汝珊不安地蠕動一下,直到她的手指踫觸到他溫熱的肌膚,她才喃喃吁了日氣,雙手像抱住布偶一樣環往他的腰,繼續沉睡。
江青槐的身軀僵了一下,他小心地捻熄菸頭,才輕輕拉開她環抱的小手,然後躺下去摟住她的嬌軀。
唉!汝珊這個小女巫,連睡夢中部不放過他,她只是雙手隨隨便便抱住他,就輕而易舉摧毀他的自制力了。
他不自覺地嘴角往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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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溫柔的,讓白汝珊發出舒服的輕吟……
「你昨晚為什麼向我獻身?把第一次給我?」江青槐肘撐起身體的重心,擔心壓壞了縴細的她。
像是被針突然刺破般,籠罩在白汝珊身上的飄飄然頓時消失無蹤,也讓她臉上的血色全然消褪。
「我……我……」
突地——臥室的門被人扭開,一個明艷的身影輕快地走進房門,愉悅地笑問︰「青槐,你還在睡嗎?」
江青槐立即機警地拉起床單.蓋住他與白汝珊赤果的身體,而白汝珊則難堪地把臉埋進他的胸前。
「你們——」紀嫚君倏地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對親密相擁的男女,及地毯上散置的衣物。「青槐,你們……」
「誰讓你進來我家的?還不出去!」江青槐不高興地眯起黑眸,大概已經猜到是誰放紀嫚君進門的,除了他那愛自作主張的母親外,就沒有其他人選了。
熊熊的妒火自紀縵君的雙眸中冒出,她氣急敗壞地尖叫著︰「你竟然背著我跟別的女人上床?!」
白汝珊听了她的指控後,俏臉上不由得滿布羞愧的神色,她勇敢地抬起螓首認錯。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青槐已經有女朋友了,不然我就不會引……誘青槐上床,這全是我的錯,請你別怪青槐,好嗎?」
她難過得快要掉下眼淚,她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沖動,會造成江青槐的困擾。
甚至可能破壞他與女友之間的感情。
天!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壞女人哦!
「紀小姐不是我的女朋友,汝珊,你用不著向她道歉。」江青槐保護地環住她細致的果肩。他朝紀嫚君皺起俊眉,「紀小姐,請你出去吧!」
她沒有資格擺出那副遭人背叛的面孔!
「你……」紀嫚君那美艷的臉孔嫉恨地扭曲起來,她突然瘋狂地撲上床去,惡狠狠甩了白汝珊一巴掌,嘴里不斷念著︰「我要打死你這只狐狸精……打死你……」
「住手!你怎麼莫名其妙打人啊!」江青槐嚴厲地怒斥她,除了第一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巴掌外他震怒地以手擋開其余的巴掌,他萬萬沒料到,一個名媛淑女會表現得像潑婦一樣,說打人就打人。
「對不起,紀小姐。」白汝珊以手捂著泛紅的臉頰,內心充斥著罪惡感。「你責怪我就好,是我厚顏無恥勾引青槐上床,其實,他還是很愛你的。」她拼命地想挽救他們兩人破裂的感情。
江青槐繃著下顎,橫睇她一眼,眼底盡是深沉的怒氣。
這時,紀嫚君放棄了扭打,眼含喜悅之色,激動地問「青槐,這女人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嗎?」
白汝珊怕江青槐不會說好听的話哄女朋友開心,于是小心翼翼地插嘴。「是的!青槐很愛你,你不要再誤會他了。」
江青槐與紀縵君同時瞪向她,兩人眼中都怒火狂熾。
「你插什麼嘴啊!」連串的新仇舊恨全涌上紀嫚君心頭,使她張牙舞爪地又撲向白汝珊。「我不會放過……你這只狐狸精……」
江青槐飛快擋住紀嫚君的攻擊,頭隱隱作痛了起來。「汝珊,你去梳洗一下,我有話跟紀小姐談。」
稱呼上的差異,已經明顯表現出不同的親密度,偏偏有人還听不出來,逕自將他與別的女人送做堆。
「噢!」白汝珊為難地蹙起柳眉!她再笨也看得出來江青槐在保護她,可是,她渾身光溜溜的,叫她怎麼走到浴室啊,又不能把床單分成兩半,一人遮一半。
「喏,給你。」白汝珊考慮一下後,便塞了個胖呼呼的枕頭給他,然後圍住床單往浴室走去。
江青槐啼笑皆非地瞥了枕頭一眼,她真的認為一個小小的枕頭能擋住他的身體嗎?嘖!
紀嫚君不悅地嘟高紅唇。「青槐,我要你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我就告訴江媽媽。」
他們都還沒有結婚,他就敢背著她「偷情」,這口氣,她說什麼也咽不下去,江青槐實在太過份了。
「紀小姐,請你到外面的客廳等一下。」即使江青槐的腰間擺了一個可笑的枕頭,但是,他威嚴的口吻仍讓紀嫚君不由自主听從了。
紀嫚君不高興地離開後,江青槐隨便套上干淨的衣物,然後撿起白汝珊散置在地上的衣裙。
當他看見手中那條破碎的女性底褲時,不禁露出了苦笑,這輩子他還沒有沖動到撕破女人的內褲,沒想到他卻對汝珊……矣!
江青槐拿著白汝珊的衣物走到浴室門口,輕輕敲了門。「汝珊。」
浴室內的沖水聲突然中止,像是猶豫了很久,白汝珊才怯怯地答聲。「有什麼事嗎?」
「我把你的衣服拿來了。」江青槐把她的黑色衣裙擱在門邊的櫃子上,心中猜想她大概已經在後悔了。
「噢!謝謝。」隔著門,白汝珊那輕柔的嗓音忍不往顫抖起來,不曉得為什麼,听到他低沉的聲音,竟讓她突然感到難為情。
也許是昨晚的纏綿太過火了,兩人幾乎是毫無保留地歡愛,這使她不好意思面對江青槐,光是听到他的聲音,就足以使她面紅耳赤。
但,她不後悔!
只要想到她即將孕育青槐的孩子,日子不再孤單,她的內心就充滿了純粹的喜悅,像是經過一夜徹底的洗滌般,她心里那股絕望的悲傷已經漸漸消逝,只剩淡淡的傷感殘留在心中。
見她靜默不語,江青槐又道「汝珊,我把你的衣服放在櫃子上,等你洗完澡後,就在房里待著,我會送你回去。」
「噢!」白汝珊含糊地應了他一聲,然後迅速扭開蓮蓬頭的水,讓水聲掩蓋她錯綜復雜的尷尬心情。
江青槐沉思地盯著門板半晌,才離開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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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姐,你要喝點什麼嗎?」江青槐走進了裝潢華美的客廳,以客氣的語調詢問紀嫚君。
紀嫚君是「廣協集團」總裁最寵愛的孫女,自從她在一場舞會認識他後,就一直糾纏著他不放,甚至以高明的手腕巴結他母親,使他母親十分喜愛這個千金大小姐,于是,她老人家的熱心作媒就造成了他的困擾。
「青槐,你為什麼還叫我紀小姐?」紀嫚君從沙發上站起來,嬌嗔地貼在他頎長的身軀上。「這樣听起來好生疏哦!」
江青槐皺了皺嚴謹的眉頭,不著痕跡地退開一步。「紀小姐,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我想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比較妥當。」
她那滿身濃艷的香水味,使他不由自主地產生厭惡之心,相較之下,他還是喜歡汝珊那清爽的香皂味。
「青槐,我們明明是男女朋友,你為什麼說出這麼無情的話呢?」紀嫚君的面頰上勉強維持媚麗昀笑容,但心中已充滿了陌生的驚恐。
江青槐對她的執迷不悟嘆了口氣,他直截了當地道︰「紀小姐,這全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女朋友,請你別再纏著我了。」
他們連手都沒牽過,怎麼算得上是男女朋友呢?況且,他從未喜歡過這個驕縱的大小姐。
「可是,雜志上都報導過我們的事,你怎麼可以不承認呢?」此時,紀嫚君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而且,連江媽媽都說喜歡我,要我做她的媳婦。」
江青槐那對黑眸里蘊滿不耐之色。
「紀小姐,那些八卦雜志的報導是不能當真的,再說我根本不喜歡你,你還是另找對象吧!」這消息不知是他母親還是這個千金大小姐故意向雜志社透露的,總之,讓他很不高興。
紀嫚君的麗顏是一陣青一陣白,她的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創傷。「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啊!」
她雖然並不是對江青槐一見鐘情,是把他的冷漠當作一種挑戰——她相信沒有自己征服不了的男人;但是與他熟識以後,她漸漸被他的成熟魅力所吸引,他與她那些毛毛躁躁的追求者不同,在他身邊,她感受到安全感,所以,她難以克制地愛上了他。
她從來沒有那麼認頁地愛過一個男人,可是,這個男人竟然想拋棄她……不行!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紀小姐,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江青槐表情認真的說。
紀嫚君突然眯起怨毒的美眸,滿是猜忌地問︰「江青槐,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該死的狐狸精了吧?」
那女人究竟有哪一點比得上她啊?.
「請你說話客氣一點,紀小姐。」江青槐的口氣轉為強硬。「就算我喜歡汝珊,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有這麼惹人厭的女人啊?煩死人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找江媽媽為我作主。」紀嫚君氣急敗壞地跺著腳,一副又恨又嫉的模樣。她這麼愛他,他怎麼可以愛上別的女人呢?
江青槐緊繃著陽剛的下顎,聲音變得冰冷起來。「隨你高興吧!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客廳。
他雖然孝順母親,但也不是一個被母親牽著鼻子走的人,以他母親的智慧,相信不久,她就會看出紀嫚君並不適合他。
「不準你走!」紀嫚君在他背後尖銳地叫囂著。「只有我紀嫚君拋棄別人的份,你休想拋棄我!」
江青槐充耳不聞,一逕走上樓梯。
「我不會放過那狐狸精的!」紀嫚君狂怒地站在客廳的原木地板上,玉拳握得緊緊的,只見她那治艷的臉孔披上一層恐怖的肅殺之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女人是誰,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江青槐的腳步頓了頓,他面無表情地拋下一句「幼稚!」後,就繼續往上走,絲毫不把她的瘋言瘋語放在心上。
只有心智不成熟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看到江青槐頭也不回地走到樓上,紀嫚君氣得渾身抖了起來。
她發誓,一定要毀了白汝珊那個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