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陽花了一大筆錢,請征信社調查關于企劃書被竊取的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報告出爐了,是一家美國的股票投機公司干的好事,他們想要利用倪陽對于日本金融市場的預測,到日本股市挑選幾支目前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未來卻會大漲的股票大炒特炒一番。
商場上,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倪陽打算提出告訴,雖然知道這種跨國官司的勝算不大,但是為了捍衛自己和公司的利益,無論如何都要奮力一搏。
所以他需要白敏的幫忙,她是他可循的唯一線索。
透過白敏,找出聯系人,再從聯系人的通訊紀錄找出背後的藏鏡人,循著蛛絲馬跡,一點一點追出事情的始末。
「倪先生,請在上面簽名。」
樓芝蘭又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工作表現仍然非常出色,而打扮還是一律中性。
「其實你打扮一下應該挺不錯的,為什麼老是要穿得如此……樸素?」他打量著面前的佳人,回想起她美艷的另一面。
但是樓芝蘭並沒有感受到倪陽特別的注視。
「是嗎?」她托了托架在小巧鼻梁上過大的眼鏡,「我想倪先生也不喜歡自己的秘書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讓同事分心吧?」
「如果把你的座位搬到我的辦公室里,就不會讓同事分心了不是嗎?」他傾身向前,眼眸深邃。
「你……是在開玩笑吧?」她的身子不由得緊繃。這算是哪門子的笑話?
「你認為呢?」他笑得詭異。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去忙了。」樓芝蘭飛快的逃出他的辦公室。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隱約可以感受到冷汗從發際滲出。
這只是剛開始呢!笑意從倪陽的臉上升起。
貓捉老鼠的角色是可以對調的,現在,他就是那只發動追逐的貓。
他不相信樓芝蘭可以躲他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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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三天開始,樓芝蘭的桌上每天都有愛慕者送的花束。
那是倪陽精心的安排,請花店的人每天一早先將花送到一樓警衛室,等上班時間一到,再由警衛拿到樓芝蘭的桌上。
玫瑰花、康乃馨、香水百合……連續一個星期,每一束都是九十九朵,每天都是在樓芝蘭進門之前擺在桌上,既招搖又格外引人注目。
「哇!好浪漫喔……」
「是誰送的?下次介紹他給我們認識認識,這麼浪漫的男人……」
這顯然是每天辦公室里的頭條新聞。
同事們欣羨的眼光跟詢問的口吻,對樓芝蘭來說是困擾多過于高興。
「啊……」她張口結舌,「老實說,我比你們還感到好奇。」
在她的印象中,最近應該沒有招惹到閑雜人等的桃花。
「如果這些花你們有誰要,可以拿回去。」她皺了皺秀眉。
每天九十九朵,開什麼玩笑!自己家里的花都堆到可以開花店了。
「我要十朵。」總機小姐首先發難。
「那我也要。」打掃的歐巴桑也不落人後。
不到二十秒鐘,一束完美的花已經被拔得七零八落。
「呼!」看到同事們露出滿意的笑容離去,樓芝蘭打從心底輕松起來。
今天總算不用擔心花朵的放置問題,不然她可能連睡覺的地方都快要沒有了。
適才的喧鬧,讓辦公室里抱手旁觀的倪陽揚了揚濃眉。
他費心想出來的鮮花攻勢,竟被不解風情的秘書看得一文不值。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是大把的花束,沒有女人可以抵抗得了。
花,是植物繁衍後代的工具,不僅美觀,還有濃烈的性暗示,照理說,女人收到之後都會感動到不行。
不喜歡花,那禮物總是可以。
從下個星期開始,采取他的第二步︰金錢攻勢。
他要由實用的小禮物送起,一步一步,慢慢加重禮物的價值,這樣費心的安排,既神秘又可炫耀,沒有人不喜歡。
這些花費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就算樓芝蘭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相信很快就會被融化。
他要在她的心里先灌注大大的問號與幻想,等到她忍俊不住時,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解開謎底。
到時候樓芝蘭便會充滿柔情的撲進他厚實溫暖的懷里,之後,話已經顯得多余,激情才能解決兩人的相思之苦。
呵!他的金錢攻勢,是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抵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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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最近好像瘦了?」吳春麗關心的問。
對于樓芝蘭又回到原來的公司上班一事,可真是讓吳春麗樂上了天,于是她決定對這位好友更好,三不五時就請她出來吃飯聊天。
「壓力大。」樓芝蘭抿了抿唇,揉了揉太陽穴。
「工作壓力?」
「不是,被追求的壓力。」她坦承。
「誰啊?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其實吳春麗了然于心。
依循著整件事情的脈絡,八九不離十,想必是倪陽。
一開始吳春麗只是猜測倪陽對樓芝蘭有意思,于是她發了邀請函請倪陽來看樓芝蘭走秀。
如果倪陽發現原來樓芝蘭與安娜是同一個人,而他又是真心付出感情,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樓芝蘭留下來,並且想辦法讓她再回公司上班,這樣近水樓台,也方便竊取佳人的芳心。
現在事情果然就如她所料。
以此類推,想必追求樓芝蘭的人一定就是倪陽。
「就是不知道是誰才讓我頭痛,每天不停的送花跟禮物到我上班的地方,真是令我困擾。」樓芝蘭傷腦筋的說。
「會不會……是你辦公室里的哪位同事?」吳春麗眨眨眼,暗示樓芝蘭。
「辦公室?」樓芝蘭很仔細的想了想,「應該是不會吧?辦公室里的男人多半已經死會,沒有死會的八成也看不上我。」而後者暗指她老板倪陽。
吳春麗白了她一眼,對于她的遲鈍感到些許不耐煩。
「會不會是以前看不上你的人,突然因為你的短暫消失,而發覺原來他是如此的需要你?」吳春麗夸張的分析。
樓芝蘭不自覺的被她的動作逗笑了,「你剛剛說話的口吻簡直跟我老板一模一樣。」
吳春麗興奮的點點頭。
「不可能啦!」樓芝蘭雙眼睜大,「我不是倪先生欣賞的那種型,他要的是妖艷又會撒嬌的那種,我根本完全不像。」太荒謬的想法。
這壓根兒是不可能的,她跟倪陽同事這些年,他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過對于「安娜」,他倒是看了好多眼。樓芝蘭酸酸的想。
男人,就只會以貌取人!
「你喔,對于愛情就是這麼遲鈍,非得要男人親口跟你說‘我愛你’三個字,你才會恍然大悟原來那人喜歡你,這樣春天怎麼會來?!」吳春麗實話實說,一臉無奈。
「難不成每個對我好的男人都是喜歡我?老是這樣想,不是跟花痴沒有兩樣?」不說出來,怎麼會知道?
「跟你賭,追你的人一定是你辦公室里的某位有力人士。」吳春麗將小指伸出來。
樓芝蘭不耐的將她的手撥開,「無聊!」
「來賭嘛,你一定輸我!」吳春麗不死心。
「有什麼好賭?」她才懶得理這麼無聊的提議,「我只希望那人不要再送東西來了,這樣不僅會影響到我上班的表現,也會制造給旁人閑言閑語的機會。」
「那就把他揪出來。」吳春麗說得信心滿滿。
「怎麼揪?」樓芝蘭問。
「山人自有妙計!」吳春麗滿腦子一堆怪想法,「你只要照我說的辦法做就好了。」
「是嗎?」樓芝蘭懷疑。可能嗎?這無疑是海底撈針。
有時候真是搞不懂春麗的葫蘆里賣什麼藥。
不過為了使自己的生活盡快恢復平靜,就算是死馬也要當活馬醫。
她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才讓一堆莫名其妙的怪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安靜的日子啊,趕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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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春麗的計劃非常簡單,她幫樓芝蘭訂了間氣氛高雅、價格不菲的餐廳,要她在指定的時間準時入席。
「就這樣?」樓芝蘭一臉疑惑。
「嗯。」吳春麗點點頭。
「然後呢?」她接著問。
「然後我會請個人過去,你只要專心配合他即可。」
「誰?」
「一個你不認識的美男子。」吳春麗笑道。
「要做什麼?」樓芝蘭還是一頭霧水。
「相親羅!」
「相親?」開什麼玩笑!「不,想都別想。」樓芝蘭趕緊搖頭。
「只是演戲啦,又無傷大雅。」吳春麗面露無辜,「戲演完,謎底就揭曉了。」
「怎麼可能?!」這一听就知道是個無厘頭的計劃,「第一,要怎麼讓他知道?第二,你怎麼知道那個人一定會來?」
「我都說了山人自有妙計,你听我的就是。」吳春麗拍胸膛保證。
「這樣……」樓芝蘭遲疑。
「對啦,就這樣,還有,一定要選在平日進行,假日就行不通了。」吳春麗又說。
「為什麼?」樓芝蘭更不解。
「這樣‘他’才會有找你的理由羅!」吳春麗胸有成竹,「相信我準沒錯。」
樓芝蘭無語。
她直覺認為吳春麗似乎知道蛛絲馬跡,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發覺自己最近愈來愈像個傀儡,總是受到身邊的人左右擺布。
心腸太好加上耳根子太軟,真是她的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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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施計劃的那一天,樓芝蘭一大早打了通電話跟同事請了病假,在家里胡亂的打發一早上的時間,快到中午,才簡單的梳洗打扮,去赴吳春麗設下的陷阱約。
對于該去還是不該去,她著實掙扎了許久,原因是自己想同時也不想知道追求她的那位有力人士究竟是何方神聖。
知道了,固然可以大方的請那人不要再來騷擾自己,但是若被春麗猜中是辦公室里的同事,那真是尷尬極了。
畢竟短期內她沒打算離開目前的工作環境,這樣兩個人必定會有見面接觸的時候,屆時,她該如何自處?
若不是此人的追求攻勢已經深深困擾到自己,她倒也想來個不理不睬,樂得省事。
走吧,赴約去了。
要走出去,才會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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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先生,芝蘭今天請病假。」總機小姐在倪陽一進門時便向他報告。
在倪陽的公司,請假有完全的自由,他從來不過問員工請假的理由,百分之百的相信他們。
倪陽知道她生病了,心突然一揪,並不好受,想要多問總機小姐有關樓芝蘭的情況,但他忍住了,他必須要維持一貫的作風,免得被外人看出端倪。
「我知道了。」維持冷漠的表情,他走進辦公室。
他的心是懸在半空中的,此刻,他想要沖到她的香閨探望她,想要照顧她,但他不能。
他的計劃才剛開始,不能輕易的泄了自己的底,忍住沖動,他拉回思緒專注辦公。
約莫十分鐘後,電話響起。
「倪先生?」吳春麗嬌甜的嗓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你是……」他對聲音的主人絲毫沒有印象。
「我就是那個寄邀請函給你的人,還記得那張粉紅色的邀請函幫你找回你可靠的秘書加上理想情人嗎?」她笑說。
「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竟會對于他的私事了若指掌?「你是?」
「我是誰,你以後便會知道,我打電話來是要告訴你樓芝蘭現在在干嘛。」
听到樓芝蘭三個字,倪陽也顧不了對方是敵是友,「她怎麼了?沒事吧?」他擔心生病在家的佳人是否有突發狀況。
「呵呵……」果然!「她沒事,好得很。別擔心,我只是認為你應該非常有興趣知道她現在正在做的事。」
「說吧!」倪陽直覺這個女人不簡單,也不想跟她拐彎抹角。
「她在相親。」吳春麗直截了當的說。
「相親?」他不敢相信。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沒錯,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誰吧?不過我想此刻這個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樓芝蘭現在和誰相親、在哪里?我听說這次相親的男主角可是個美男子,跟他接觸過的女人沒有不喜歡他的,若是樓芝蘭也著了他的道,跟他看對了眼,那可就……」
「說!在哪里?」他幾乎是從牙縫擠出話。
「別急,地點在……」吳春麗說出她安排的地方。
听完之後,倪陽禮貌的道了聲謝,隨即掛斷電話。
她是他的,至少在他還沒有對她失去興趣之前,誰也不能招惹她。
樓芝蘭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聰明,卻像張白紙,完全沒有心機,倪陽猜測,她會請假相親,絕對是有人在當中搞鬼與慫恿。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電話里的女人。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關心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而是先確定並且解決那女人帶來的消息。
雖然現在時間尚早,倪陽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到女人告訴他的地點,最起碼他可以先探探對方的底。
他飛快沖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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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芝蘭和面前的男人互相打量著彼此。
雖然他不是自己欣賞的類型,但是平心而論,眼前的男人可真是帥得不像話。
他跟倪陽不一樣,倪陽英俊中帶著濃厚的商人氣息,干練精明,讓人心生一股莫名所以的信任感。而面前的這位男士是一種白白淨淨的帥氣,身上散發出藝術家的氣息,跟倪陽是回然不同的兩種類型。
男人打量著面前這位稱得上「普通」的女人,還是禮貌性的露出善意的微笑,他只是來工作的,對于樓芝蘭,倒是不想了解太多。
「你好,」男人露出靦-的笑意,「我是吳春麗安排來的。」
「我知道。」樓芝蘭用喝水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陌生的感覺穿梭在兩人交會的眼眸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愣了一會兒,又同時笑了。這稍稍化解初次見面的陌生感,讓氣氛輕松多了。
就在此刻,男子眼尖的看見門口三公尺外的倪陽——吳春麗昨天拿照片給他惡補,他趕緊露出深情款款的眼神,握住樓芝蘭雪白細長的手,看似欣賞,又像是要親吻。
樓芝蘭嚇了一跳,這樣的動作實在太親密,想要將手縮回,男人卻加強了力道。
「別急,只是在演戲給正在走過來的人看。」
「什麼?」真的來了?她真是不敢相信。
若真是如此,她還真是佩服吳春麗的神通廣大。
樓芝蘭正要轉頭,男子突然伸出左手輕柔的將她的臉扳回來,讓她心里的問號愈來愈大。
好奇心讓一向冷靜理智的她坐立難安,想要跳起來看看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倪陽一到門口,就看到那個帥得不像話的男人一下子用手挑逗樓芝蘭,一會兒又用手撫模著她的臉龐。
搞什麼?!他暗暗咒罵。
樓芝蘭未免也太隨便了,才第一次跟這男人見面,竟然容許他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該死!
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顧不得形象與立場,他沖過去,撥開美男子的手,同時將樓芝蘭拉向自己,
樓芝蘭抬頭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倪……先生……」樓芝蘭的語氣結結巴巴。
這真是令人不敢置信,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你怎麼在……這里?」她咽了口口水。
「這才是你需要跟我解釋的地方!」倪陽說得理直氣壯。
「我需要跟你解釋?!這……」她實在是不曉得自己需要解釋些什麼。
今天她是請假來的,公司沒規定員工不能請假,雖然她應該請事假而非病假,但無傷大雅吧。
老板管員工請假的細節會不會太離譜了?
等等,她不是真的來相親,是來揪出那個追求自己的藏鏡人,那……老板此刻站在這里,不就表示……
「倪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今天是‘請假’並不是‘曠職’,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兩道秀眉緊蹙,眼神狐疑。
倪陽沒有理會樓芝蘭的問題,對著眼前這位連男人都會為之動容的男士禮貌的說︰「這位男士,不好意思,我想我和你相親的對象可能有點公事需要處理,必須先‘借用’她一下。」
語畢,將莫名其妙的樓芝蘭拉出餐廳,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聲。
「上車!」倪陽的語氣帶著令人無法不服從的威嚴。
上了車,兩人都沒有交談,卻也沒有令人尷尬的感覺。
樓芝蘭雖然滿懷問號和疑惑,卻被大多數的氣憤蓋過。她不懂自己不過是拿薪水幫倪陽做事的秘書,為何要一再忍受倪陽的蠻橫與不講理?
上次她成了偷文件的竊賊,這次連請假都要被干涉,下次不知道是不是連結婚生小孩都要經過他的首肯?
搞什麼嘛!她愈想愈不是滋味。
「午餐吃了嗎?」他語帶關心的問。
「正要吃,你就來了。」她悶悶的回答。
倪陽被她這麼一說,不禁心虛。
原本他是想要默默贏取佳人的芳心,用柔情加上金錢攻勢,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皎金,打亂了他的計劃,也讓他陷入窘境。
他目前倒是沒有什麼胃口,于是在路上停車買了個便當,讓樓芝蘭在車上先吃,再朝著辦公室駛去。
「你不吃?」
倪陽搖搖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此刻對她來說填飽肚子最重要。
倪陽拚命想著各種理由來合理化自己月兌軌的行為,只是一向腦袋靈光的他,此刻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也是,這麼奇怪的舉動能夠用什麼理由掩飾?!
所以他也只能用一個最爛的理由,就是有公事需要她趕緊回來處理。
在樓芝蘭解決便當的同時,車子也正好開到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樓芝蘭跟在倪陽的背後,不發一語,雖然她很想要問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什麼倪陽會出現在她相親的地方?為什麼她要被氣急敗壞的他召喚回公司?
「樓小姐,你今天不是請假?」不識相的總機小姐看到她,奇怪的問著。
倪陽鐵青著一張臉飛快走向辦公室,樓芝蘭無奈的聳聳肩,笑了笑。
兩人進到倪陽的辦公室,倪陽坐進辦公桌後,用一種莫名的眼神凝望著樓芝蘭。
「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大老遠的跑去將你找回來?」
「是啊!」她一臉無奈,「我還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在哪里?」
「是一位女人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老實承認,「她告訴我你在相親,而不是生病在家里休養。」
「是嗎?」她當然很清楚那女人是誰,「不過公司一向不過問員工請假的理由,所以即使我不是生病,相信也無傷大雅,不值得讓你氣到大老遠把我找回來上班。」
沒錯,請什麼假,公司實在是無權干涉。
「我承認我這樣做有點失禮,」他一臉心虛,說出自己編造的故事,「那是因為我那時正在為了德國史丹先生的信件傷透腦筋,你知道,史丹先生一向都只寫德文,而我又不懂,他是個急性子的人,若我今天沒有回覆他的問題,等等他必然打電話過來,而全公司又只有你懂德文,當下我心一急,再加上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打電話給我,我就沖動的跑去找你。」他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著她,「你知道,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是一句讓人抗拒不了的甜言蜜語。
甜而不膩,語帶暗示又听不出曖昧,讓樓芝蘭的心又狂跳一下。
只要談到公事,而且非常緊急,樓芝蘭工作狂的本性又浮上來,「信件轉寄給我,我等等翻譯給你。」
于是,她忘了吳春麗安排的計劃,回到工作崗位上,專注的處理公事。
倪陽喘了一口氣,知道單純的秘書又被他蒙騙過去。
聰明、美麗又單純的樓芝蘭,確確實實是自己心底深層渴望已久的女人。
他對于樓芝蘭的純淨深信不疑,奇怪的是,那個打電話給他的女人是誰?而她對于他與樓芝蘭的關系是助力還是阻力?
目前所知,那女人是幫他的,否則不會將今天樓芝蘭去相親的消息透露給他。
看來他得先將謎樣的女人放在一旁,盡快實施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