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是誰說夏日炎炎正好眠的?
她大小姐躺在床上想休息片刻,可是,翻來覆去半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是睡不著?啊——她快悶死了!
對了,上街去瞧瞧。
秦書雅心中主意既定,便起身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她探出頭!作賊心虛地左右張望,深怕教人逮個正著。
啊哈!沒人。真是天助我也!
怎知,她左腳才一踏出門檻,貼身丫鬟————蘭兒便陰魂不散地從柱子後面冒了出來,差點沒把她嚇破膽。
〔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吩咐蘭兒就行了,用不著親自出來。〕有了上一次挨板子的經驗,她再也不敢讓小姐偷溜出去玩了。
只是,她的話听在主子的耳里,已經變成了——要偷跑出去?不可能的啦!你想都別想。
〔我的好蘭兒,就可憐可憐你的主子我,通融一下,讓我出去溜達溜達,我保證,天黑之前一定回來。〕她大小姐都低聲下氣地懇求她了,這下總該可以了吧!
保證?她早就毫無信用可言了。
〔我的好小姐!拜托你行行好,趕緊回房去,侍會兒蘭兒就做些小姐平常最愛吃的點心給你。〕她學著小主人的口氣,語帶利誘。
這次她可不會心軟了。
〔算了,我早該認命的,誰叫我倒楣,有個鐵石心腸的丫鬟,真虧我平時待她情同姊妹.....〕她偷偷地瞄了蘭兒一眼,見她無動于衷,心里不禁為之氣結。〔唉!我真是遇人不淑啊!〕為增加效果,她夸張地大嘆三聲,就差沒捶胸頓足。
〔是、是、是,都是蘭兒不好,辜負了小姐的好意,是蘭兒的錯,不過
小姐還是請回房吧,別再為難蘭兒,你也不希望蘭兒挨打吧!〕她才不上小姐的當哩!
苦肉計不行,激將法也沒用,她悻悻然地跺步回房,看來,今兒個是別想溜出去了。
蘭兒松了一口氣,隨著主子回到房里,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小姐,忍不住地搖搖頭。
她家小姐什麼都好,頭腦靈活、口齒伶俐,就連琴、棋、書、畫也都是樣樣精通,就只有女紅方面不行,不過這不打緊,反正她是堂堂相國府千樣樣精通,就只有女紅方面不行—不過這不打緊—反正她是堂堂相國府千
金,這些拈針繡花的活,讓下人去做就得了。
最最令人頭痛的是,她大小姐貪玩得緊,喜歡找刺激的玩意兒來玩,還常常出狀況,一天,小禍,三天一大禍,鬧得堂堂相國府上上下下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偏偏就連老天都向著她。閑來無事偷溜到市集逛逛,竟讓她瞎貓踫上死耗子,撿到一封有關當時的八王爺,而後被發放邊疆的叛國密函,因而立下大功,受封為〔懿德公主〕。更驚人的是,她的頑皮性子就連進宮面聖,都無法收斂些,一到皇宮內苑就這邊瞧瞧、那邊看看。結果,就在御花園中迷了路,遇上當今皇太後,不小心撞翻宮女手上的茶水,茶水被下了毒,一潑在地上便冒起白煙,後來終于調查出原來是有人想下毒害太後。
正因為如此,使得當今皇太後都十分寵愛她,而孝順的皇上,更因她救了太後,對她疼愛有加,朝廷內的大臣們自然也就對她禮讓三分。
雖然集三千寵愛于一身,但秦書雅並不因此恃寵而驕。反之,她時常探訪民間,察看民情,慰問民間疾苦,還請大夫為無法付出醫藥費用的窮困人家免費義診,發放糧食,做盡善事。
在受惠于她的人民眼中,書雅可是上天賜與他們的〔活菩薩〕,人民對她可是尊敬一萬分。
不過,如果百姓們知道他們眼中的〔活菩薩〕,會那麼〔好心〕地做善事,只是想假藉做善事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出門去游玩、找刺激,不知會作何感想?
蘭兒想著想著又嘆了口氣,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偏老愛往外跑,害得跟在身邊的她,只要小姐一被逮著了,就算沒幫她,也會被定一個護主不力的罪名,連帶受罰,身上常常是大傷小傷不斷。看來,她是甭想嫁人了,有誰會要一個身上傷痕累累的女子當妻子?
唉!不知何時才能有個〔好心〕的公子,肯將她家小姐娶回家。免得她成天提心吊膽,深怕小姐又偷溜出去闖禍,追究下來,她又是一頓〔粗飽〕。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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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無聊,真無聊!好無聊,太太太無聊了!書雅再一次長嘆。
想她上次〔光明正大〕地出去游玩時,也不過順手做了件〔善事〕,教訓了當今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鎮國大將軍顧竟言,他那目中無人、驕傲蠻橫的小妹————顧心弦罷了。
豈知,那不識好歹的丫頭片子,不但不知侮改,還上門來向她爹爹告狀,害她不僅被訓了一頓,還被禁足。
天啊!不能出去找樂子,可是比要她死更痛苦的事。
要不是那顧心弦隨便動手亂打人,教一向好管閑事.....不,是正氣凜然的她撞個正著,她也不會出手教訓她,更何況她也不過是〔輕輕〕的,真的,真的〔很輕〕地賞了她一掌。
呵、呵、呵.....說真格的,顧心弦還挺有料的,哪像她,干扁四季豆一個!不過,雖然她娘沒給她一副傲人的身段,倒也給了她一張沉魚落雁、傾城傾國的容貌。
不是她老王賣瓜,自賣自夸,這可是眾人公認的,就連當今皇太子都對她死心塌地、唯命是從,只可惜她對他沒男女之情,僅有的不過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何況以她的個性,她是絕不可能容許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的,更不用說是後宮佳麗三千了。
她的佔有欲可是很強的,根本不可能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丈夫她想這麼多干嘛?無聊!眼前最重要的是,她被禁足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是會乖乖听話,她就不叫秦書雅了!
蹺家!對,就這麼決定,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她今兒個就逃出去!
越想越興奮,書雅馬上著手準備包袱,就待今晚夜深人靜,戒備較不森嚴時,選個好時辰,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偷溜出去!
哈!哈!書雅露出一抹詭譎的邪笑,她得開始為出去後的行程打算、打算。
就在書雅神游的同時,她的貼身侍女蘭兒走了進來。
望著主子一臉〔邪惡相〕,好似正計畫著什麼壞事,讓她忍不住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小姐,你在打啥主意?〕她直截了當地問。
書雅沒反應。她正在幻想著溜出去行走江湖的美好日子!哪有心思去注意周遭的人事物?
〔小姐,小姐————〕蘭兒拚命地叫喚,見書雅仍沒回應,她害伯地伸出縴縴玉手,在書雅眼前晃了晃。
她最害怕小姐發呆了,只要她一靜下來,而且露出呆滯的表情,肯定是在打歪主意。
完了!完了!蘭兒心里慌了。這會兒不知小姐又在想什麼了?可別害到她才好。
〔啊!〕書雅被突如其來的手,嚇得放聲大叫,一看清來者是她那〔不知好歹〕的侍女時,便沒好氣地拍掉她礙眼的手,〔你做啥?吵什麼吵?〕
〔唉唷!〕蘭兒縮回被拍痛的手,別小看書雅一副嬌小玲瓏的樣子,她的力道可是頗大的。都怪她家相爺太疼小姐了,扭不過寶貝女兒的要求,請了位師傅到府教授她武功。不學還好,這一學可教她連心都學野了,成天淨想些有的沒有的,還妄想稱霸武林,真可笑!
〔小姐,你該不會是又在想什麼壞點子了吧?〕蘭兒試探地問。
〔怎麼會?我是那種人嗎?〕書雅不答反問,朝著蘭兒露出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
是。蘭兒在心中無聲地吶喊。
看著小姐的笑容,蘭兒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雞皮疙瘩掉滿地,連寒毛都豎了起來。慘了—又是這表情,每每只要小姐一露出這號表惰,就代表著她離死期不遠了。
〔小姐,你可別害蘭兒啊!〕她欲哭無淚,她太了解小姐了。
上回她就是被這笑容給害慘的,險些丟了半條命。其實她家相爺是個明理之人,才不會因小姐犯錯,就怪罪到身邊伺候的奴才們。畢竟腳長在小姐身上,她們就算再怎麼盯緊她,她的花招實在太多了,而夫人也早在多年前就因病逝世了。每回找她們一干人麻煩的,是小姐那年邁的女乃娘。
〔不會啦!蘭兒你待我如此的「好」,我怎麼會「恩將仇報」咧?〕了不起以怨報怨而已。不過這句話她可沒膽說出口,這話只要一出口,難保蘭兒今兒個不會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死守在她身邊。
〔真的?〕她吞了口口水,略微遲疑。
〔真的,我發「四」。〕她唱作俱佳的說。
〔那就好。〕蘭兒沒注意到書雅的語病,一心只記得為自己的〔死里逃生〕慶幸。
呵,呵,可憐的蘭兒!書雅在心中默默地為她深感同惰,然而同情歸同情,壞事還是照做不誤。
單純的傻女娃,被賣了還反過來幫別人數銀兩。
〔那我先出去了,小姐如果有事,再叫喚我。〕蘭兒不疑有他,今晚她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可憐的蘭兒,她如果有回頭,肯定會看到書雅一副奸計得逞、不懷好意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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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就是現在了。
書雅猛然自床上一躍而起,整整衣衫,抓起偷藏在床底下的細軟,迫不及待地欲奪門而出,卻在準備開門時,突然她縮回手。
不對,今天下午蘭兒好似發現她的異樣,說不定此刻她正躲在房門口,守株待免,等著她自投羅網!
還是從窗口溜出去來得安全點。她沖到窗日,小心翼翼地推開窗子,探出頭。呼!只有三層樓高,還好,她松了口氣。
仔細觀察一下環境,她的窗前正對著一棵大榕樹,榕樹隔著一面高牆便是條小巷子,繞著巷子走即可通到大街。
她闖過幾次!每次都成功,但那是在白天,現在可是三更半夜,一個不小心,全盤計畫可得胎死月復中。
笨蛋,她暗罵自己,她學得功夫豈是學假的。管他三七二十一,一眨眼不就躍過了。
加油!她策勵自己。只要出了高牆,她就自由了!
深吸一口氣,將家當綁緊在身上,隨即縱身一跳,跳到樹上,未曾停息,一鼓作氣奮力越過高牆,安全落地。
哈,哈!沒想到她挺厲害的,看來,憑她的功夫行走江湖,應該不成問題!
她留了一封信,要她爹爹別擔心她,也別遷怒他人,待她出去見識、見識,玩夠了便會自行回家。
回頭再望了望她生長十六年的相國府一眼,狠下心來,便毫不眷戀地迅速離去。
殊不知,從她一踏出相國府,便有一雙不壞好意的目光盯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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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雅獨自一人悠哉悠哉地沿路閑逛,反正她也沒啥目標地點,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而這會兒相國府上上下下,正為她大小姐的〔擇善固執〕,鬧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全府籠罩在陰霾中。
其實,書雅自己心知肚明,她的出走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然而,不管什麼後果,也阻止不了她〔領悟〕聖賢書中的道理,與置身其中的情境。
好比此刻,她終于深深體悟到白居易在七言絕句〔暮江吟〕中所提的︰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唉!不知是不是情境的因素,讓她感觸良深,美好的一幅景色,竟令她興起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傷,她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啊!一點也不像她自己。
她突然好想家,不知道爹爹好不好?不知道蘭兒有沒有被挨罵?不知道待她如親孫女的女乃娘會不會很難過?
奇怪,她也不過才離家一天半!為何會這麼想家呢?
她又不是沒出過家門,也曾離家到皇宮去住上個把月,更有四處去〔關心〕民情,好幾天不曾回家的紀錄。只是每回必定有人跟在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而現在,凡事都得自己來。第一次沒人跟在她後頭礙手礙腳,說來她應該高興才對,向來她不都是巴不得擺月兌掉那群跟屁蟲,怎麼終于如願了,她竟然快樂不起來?
縱使如此,她仍然不改變自己四處漂泊的決心,更何況才出來一天半而已,現在就認輸回家,未免也太沒面子了。說什麼也不行好不容易才逮到好機會,可以出外一飽眼福,說什麼也不能太早回去。
不過,她的思鄉情愁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她已不知不覺走到了大街,這會兒大街上正熱鬧著,讓未見過這種場面的書雅看傻了眼。
都這麼晚了,還有那麼多小販,又如此熱絡,白天的攤子叫市集,那麼晚上的呢?算了,肚子有點餓,先買個包子來果月復,等會兒再找間客棧來夜宿。
她走到賣包子、饅頭的小灘前,才一靠近,老板娘便親切地叫道〔姑娘,買個包子吧!可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夸,我這里的包子可是遠近馳名的,不好吃不要錢。〕
〔一個包子。〕听老板娘爽朗的聲音,配上和藹可親的笑容,讓她倍感溫馨,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女乃娘。
不知道女乃娘現在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將她出走的事又遷怒到蘭兒的身上?其實,女乃娘是很好的,若不是女乃娘對她寵愛有加,待如親孫子一般,也
不會將她偷跑出去玩的事,都怪罪在蘭兒身上。
〔姑娘,看你的穿著打扮不像是這兒的人,想必是外地來的吧?〕老板娘親切地同書雅閑聊。
〔是呀!我是打長安來的,敢問婆婆,這里為何如此熱鬧?〕
〔喔,這幾天是廟會,所以白天、晚上都很熱鬧,白天是市集,這晚上嘛,就是夜市。〕老板娘不吝嗇地為她解惑。
夜市?這名詞對她可陌生了。謝過老板娘,付過了錢,她打算先逛逛老板娘口中的〔夜市〕,再去找家客棧。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說走就走。
哇!這一路上她不知叫了多少聲〔畦!〕,好像每樣東西對她而言,都是刺激又新奇的事物。她並不知自己這會兒的表情,就好比是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真是名副其實的〔京城痴〕。但這可不能怪她,長安雖然熱鬧,但不像這里一樣,有人在說書,說得都是些天馬行空的故事,也有所謂的〔皮影戲〕,演得盡是些不入流的風花雪月,而正值花樣年華的她,就是喜歡看,還有那些舞龍舞獅、放煙火、雜技團.....等等,這些都是在京城里不易見到的事物。
直到剛剛,她才知道自己不眠不休的趕路,竟已漸漸往北方行進,也離相府越來越遠了。
好吧!先找家客棧,洗去自己一身的狼狽。天啊!她從未這麼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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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是她太敏感,還是太累了?為何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著似的,—怪不自在的。
想著想著,書雅突然一個轉身。咦!沒人。或許是這里人太多了,才不易察覺那位神秘人物。
不如引那人到人煙稀少的地方,讓他無所遁形,再一探究竟。反正,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何況,她又有真功夫,伯什麼?
對!就這麼決定,踏著輕快的腳步,書雅朝著偏僻無人的樹林走去。
嘿!真的有人跟蹤她,不是她自個兒閑來無事,疑神疑鬼。那人的跟蹤技巧也太差了吧!這麼明目張膽,跟得那麼緊,聰明如她,怎麼可能會不發現呢?呵呵呵.....就讓她大小姐來陪他玩玩好了。
〔這位兄台,想必你也跟累了吧?何不停下來歇息一會兒?〕書雅猛然旋過身,嘻嘻哈哈地說道。
神秘客一言不發,只是感到好笑,這丫頭是太天真,還是沒腦子?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正深陷于危險之中。
而書雅趁著神秘客沉思的同時,一雙水汪汪的美眸,毫不矜持且放肆地將他從頭到尾,評頭論足地打量了一番。
這神秘客是個男子,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雖稱不上英俊,倒也別有一番獨特的味道,怎麼看也不像壞人,該不會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錯怪了他?
〔這位公子,敢問你一直跟在小女子的身後,有何貴干?〕書雅用了比較有禮貌的方式再次詢問。
男人的眼楮一眨也不眨,死命地盯著書雅,仿彿想看穿她。
怪了,這丫頭是不是腦袋不清楚!那麼!除掉她也不為過了。本來,他還在為上面的命令感到無可奈何,只因傳說中,此位相府千金是位大善人,時常慰問百姓、為民造福,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虛傳罷了。
男人的目光,瞬時變得銳利,充滿殺機。
〔難道你是啞巴不成?〕書雅皺皺眉宇,打從心底為他感到可惜,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竟不是個〔完人〕。
〔你說夠了沒?〕男人冷聲說道。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瞧,她說這什麼話,方才覺得可惜,這會兒又好像人家不是啞巴很對不起她似的。
〔干嘛都不開口?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自言自語?〕書雅老大不高興地說道。
〔廢話真多!不過,沒關系,你就盡量說個夠,待會兒待我取了你性命,就沒得說了。〕男人口出狂言口。
〔神烴病!我的性命是我父母賜的,你憑什麼來取?〕書雅模不著頭緒,這人說話怎麼顛三倒四,她問東,他偏要說西。
〔我不同你廢話納命來!本想讓她多說點話,但她的一句神經病惹惱了他。語畢,拔出配帶在腰際的軟劍不由分說便直朝書雅砍主。
〔啊──〕他是來真的,不是開玩笑!書雅想也不想,分不清東西南北,只是一逕的猛跑,逃命要緊。
書雅的功夫雖只是三腳貓,但她的輕功可是學得不賴。
可是那男人也不差,緊跟在她身後,窮追不舍,眼看他就要追上書雅了。
〔救命啊──〕書雅一邊逃命,一邊扯開喉嚨放聲大叫,期望有哪個好心人听見,趕來拔刀相助。
啊!糟糕!
她竟自投羅網,哪邊不好跑,居然跑到懸崖邊,這下可好了,怎麼辦才好?嗚.....嗚.....這下完蛋了!
〔沒路跑了吧!〕男人露出猙獰的笑臉。
書雅杏眼圓睜,望著眼前的男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果然人不可貌相。
看來她只有兩條路可選了。第一,同他拚了,看是她死還是他亡;第二,認命一點自己往下跳,不過,她方才偷偷地朝下瞄了一眼,下面是一條急流,而懸崖的高度驚人,要是跳了下去,不死也半條命。
〔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和你又無怨無仇。〕書雅故意拖延時問,分散他的注意力,也想乘機知道是誰那麼狠,竟想取她性命。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是不會說的。〕男人一臉沒得商量。
〔我就要死了,你就讓我死得瞑目,也算好事一件吧!〕書雅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想引人憐憫。
〔那好吧!你就听仔細了!男人一時心軟。
書雅點頭如搗蒜。
〔幾年前被你密告而被發配至邊疆的八王爺。〕神秘人說完話,便毫不留情地舉劍劈向書雅。
看來他觀察了她很久,可能打從她獨自出府,便被人盯上了。哦!天啊!她真是白痴,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險境。書雅在心中暗罵自己。
書雅一回神,便見一把利劍無情地朝自己刺來,俐落的一個閃身,躲過男人的攻擊,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烈地反擊他的雙眼。
她本欲藉機逃竄,怎知一時不察,一腳踏空,整個人往後栽倒。
〔啊——〕書雅發出淒厲的尖叫。叫聲在寧靜的空谷中不斷地回蕩,最後歸于平靜。
男人見狀,奸笑一聲。自己摔死也好,省得他白費力氣。事情既已完成,便不需再多作停留,隨即反身,頭也不回地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