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于葳葳緩緩地睜開雙眼,第一眼迎上的是落地窗外輕灑而入的陽光。
她眨了眨眼,適應了刺眼的陽光後,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雪白的歐式大床上,四周的紗質簾幔隨著自窗外吹進的微風輕輕拂動。若她記得沒錯,這就是那間朗烈讓給她的房間了。
「奇怪,我怎麼會在這兒?」于葳葳疑惑地自問著。
然而,仍淡淡的殘留在唇瓣上的石楠香氣,令她不由得又想起昨晚她昏倒前一刻那滿是霸氣的吻。驀然,她的心湖上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哦!老天!他怎麼可以當眾吻她?這分明……分明就是對柯家拒婚的宣告嘛!
他這麼做只會傷害蓓絲女乃女乃,實在太……太可惡了!
于葳葳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就見布朗太太正抬起手來要叩門,她立刻抓住布朗太太。
「昨天是誰送我進房的?」
布朗太太曖昧地笑了笑,「是上尉。昨晚,你在舞池上昏倒,是上尉抱著你回房的。」自從昨晚親眼見著上尉對這女僕特別的「關愛」後!她也就對她客氣了許多,唯恐哪天這個小女僕躍升成海頓園的女主人。
完了完了!竟是那個可惡的家伙抱她回房的,那誤會豈不是更大了?她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那……蓓絲小姐呢?!」她緊張地顫聲問。
布朗太太輕蹙眉頭,嘆了一口氣回答︰「蓓絲小姐見上尉抱著你回房後,就哭著跑回房間里,關了一晚,還說要收拾東西,待會兒就回曼徹斯特的柯家去!現在,柯爵士還在門外勸她呢!」
「行了!我去找她!」
「葳葳小姐,你不能去!」布朗太太連忙阻止。
「為什麼我不能去?」她急死了,她不想因為朗烈傷害了她和蓓絲女乃女乃的感情。
「因為柯爵士氣死了,難保他在盛怒之下不會牽累到你啊!」
布朗太太說得沒錯,可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一定要盡快解決這無端被卷入的風波,更要和朗烈好好的說清楚。
「好,我不去找蓓絲小姐,我先去找朗烈算帳!」于葳葳慍怒地擰眉,「布朗太太,請你告訴我那可惡的家伙在哪里?」
「可……可惡的……家伙?」布朗太大驚訝的瞪大眼楮。
天曉得!從沒有一個人膽敢這麼說上尉,大伙都聰明地想保住腦袋,唯獨這個不怕死的女孩,如此直率而純真的個性,恐怕就是上尉會為她著迷的原因吧!
自從她在海頓園里當女佣,可從未見過朗烈上尉對一個女人如此的瘋狂,盡管他的身邊不乏美女環繞,卻始終只有女人對他大獻殷勤,從沒見他付出過,就連跟了他多年的蘇妮亞也是!
而這女孩卻不知自己幸運地擁有了上尉的愛啊!??她真該殺了他!
朗烈那邪惡的家伙竟害她被所有人的誤會,尤其是蓓絲女乃女乃的誤會對她更是極大的傷害,這口氣她實在咽不下去!
從布朗太太口中得知他正在花園旁的林子里騎馬後,她便刻不容緩地繞過偌大的花園,朝林子直奔而去。
沒多久,殺氣騰騰的于葳葳就在林子里發現了朗烈和老愛纏著他的蘇妮亞,兩人各別穿了一襲黑色和紅色的騎馬裝,合身的剪裁、緊身的馬褲和馬靴,將西方人得天獨厚的高挑身形襯托得無懈可擊。
尤其是朗烈穿著騎馬裝的模樣,更像足了一只優雅的獵鷹,氣勢甚至凌駕于懸崖上的獅王。
曾有那麼一瞬間,于葳葳竟為之迷醉了,甚至為眼前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感到一股強烈的苦澀。
雖然「偷听」別人的談話是很不道德的,不過,她拗不過自己的好奇心,還是躲到離兩人最近的樹木後,偷听兩人的談話——「朗烈,你昨晚是怎麼了,居然當著所有貴賓的面吻了那個女人?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蘇妮亞心碎地問。
朗烈漫不經心地梳理著身旁黑色駿馬的馬鬃,淡淡地扯著不悅的唇角,「我說過,我的私事不容許任何人干涉!」蘇妮亞不放棄,甘願冒著被他捏碎的可能,繼續又說︰「我跟了你這麼久,我知道,你從不願讓任何一個女人牽絆住你,更不會輕易承認一個女人對你的重要性。
「但是,那個東方女人卻得天獨厚的讓你吻了她,甚至還破天荒地抱著她離去,你這些舉動,分明就是向眾人宣告那女人擁有了你的愛,不是嗎?」
听了他倆的對話,于葳葳的心口彷佛被鞭打了似地,猛地一震。
靜默片刻,在于葳葳和蘇妮亞屏息等待中,朗烈攏起兩道濃眉,清晰有力地答道︰「沒錯,那女人的確擁有我的愛,我愛她,比我自己所想象的還要深。」
是的,他承認,打從這個美麗的東方小女賊偷走了他的銀戒的同時,他的心魂也莫名地一並被她偷走了。
他的話語彷佛一陣巨風席卷著于葳葳平靜的心湖,掀起了連她自己也無法抑止的濤天巨浪。
她萬萬料想不到,朗烈親口承認心中所愛的女人,竟然是她自己啊!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時此刻,她的心里竟在一陣詫異的沖擊後,充斥著欣喜……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捂著劇烈跳動的胸口,疑惑地問著自己。這是蘇妮亞第一次听見朗烈親口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也是第一次發現他眼底的深情和溫柔,而這一切卻全都是因為那個東方女人!一股酸澀的怒意頓時彌漫了她的思維。
「不!不!」蘇妮亞低喊著,滿淚水的嬌顏滿是妒意。「朗烈,你是愛我的!我可以容忍你為了婚約娶柯蓓絲為妻,畢竟我知道你真正愛的女人不是她,而我至少還有機會陪在你身邊,當你的情婦。
但是,除了我之外,你的心里不能有別的女人存在,你不能……」
「在我心里,一次只容得下一個女人,而那女人,絕不會是你!」朗烈沉聲低吼,毫不客氣地甩開她緊緊攀在他衣襟上的雙手。
「不……不!」蘇妮亞痛苦地喊了一聲,然後踮起腳尖將自己火熱的唇貼上他的。
然而,朗烈卻不為她的誘惑所動,更不響應她的吻,冰冷的宛如一尊毫無感情的石雕像。
吻著他的冰唇,蘇妮亞在得不到他的響應下,總算明白了自己的失敗。
她沮喪而痛楚地在他的胸膛上捶打了幾下,然後仰視著他低喊︰「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
是的,他是愛她的,而她也絕不會放棄他!必要的話,她寧可玉石俱焚,親手毀了這完美的男人,也不要其它女人獨得他的寵愛。
說完,她便不願再見到朗烈冰冷的俊臉,趕緊抹去臉頰上的淚水!負氣地轉身離去。
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朗烈冷冷地抽動唇角低笑了一聲,徑自轉身騎上馬背就要駕馬奔馳,卻因居高臨下的優勢,而意外地發現躲在樹後的于葳葳。
他騎馬走向她,面無表情的低首俯視著一臉驚愕的她。
「你都听見了?」
「沒……沒有!」她不願承認他所帶給她的沖擊,于是低喊了一聲,轉身便想逃開。
既然她已經听見了他的真心話,他就更不能輕易地放她走。
眼看她就要逃離他的視線,朗烈于是策馬向她追去,並及時伸出強而有力的鐵臂攬住她的縴腰,如獵鷹捕食般迅速地將她一把攫上了馬背。
「上來!」
「呀!」她低呼一聲,待身形穩住了,才發現自己已被他緊緊地箍在胸前掙也掙不開,于是她氣急敗壞地喊︰「朗烈,快放我下去!」
「小女賊,你已經明白自己偷走了我的心,就要給我一個交代。」
他霸道地低吼,湛然的藍眸里淨是認真和苦澀。
于葳葳猛力地搖頭,嫌惡地喊︰「別忘了,和你有婚約的是蓓絲,不是我!」
「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你,而不是蓓絲或其它女人!」他不悅地大吼。這女人實在太可恨了,居然一再漠視他對她的渴望。
「朗烈,你和蓓絲的婚約是個事實,你無權這麼說!」
「這婚約可不是我定的,難道我就沒有愛我所愛的權利?」他的藍眸更加熾烈,摟著她縴腰的鐵臂也更加有力地收緊了。
她拚命搖頭,急得把淚水都逼出了眼眶,一聲聲的低喊︰「沒有!沒有,沒有……」
不等她說完,他已捧住她流淚的小臉,將額頭靠向她的,近距離地貼在她的鼻尖上沉聲低吼︰「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是不是?」
「你……你不要胡說!」她抬起水汪汪的淚眼,怒視著他滿是痛楚的藍眸,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我沒有胡說!」他低吼,「否則,當我吻你的時候,我為什麼能感覺到你的響應,甚至是你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真的嗎?他感覺到她的響應?該死的,她以為她將自己的反常掩飾得天衣無縫,卻還是教這雙犀利的藍眸看透了一切!
「我……我沒有!」她咬著下唇,極力否認,「你真以為所有的女人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嗎?哼!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是嗎?」他受傷地看著她,唇畔勉強揚起壞壞的微笑,「我倒想證明看看。」
說完,他就低下頭攫住了她閃躲不及的軟唇,輕輕挑開她的唇瓣,將熾熱的舌尖探進她的柔軟里,掠奪她的馨香。
緊接著,他將大大的掌心移向她起伏不定的胸口,盈握住她左邊的女性渾圓,感受柔軟肌膚下的震動。
「你听,這就是你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聞言,她渾身一震,連忙趁她還有一絲殘存的理智時,將他奮力地推離自己。
「你……」她羞紅了臉,老羞成怒地低叱︰「你這可惡的家伙,我不準你再吻我了,我怕我會……」
「會怎麼樣?」他急切地問。
她怕她會……會深陷在他的柔情中,愛上他而無法自拔啊!
盡管她明白了自己的真心真意,不過,此時的她卻不能承認,否則,她就太對不起蓓絲女乃女乃對她的信任了。
是的,她怎能讓自己愛上蓓絲女乃女乃的……心上人呢?
不,絕不!
深吸了一口氣,她怒視著朗烈的藍眸吼道︰「我怕我會愧疚得想死掉!」說著,她的淚水又撲簌簌地滾落而下。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受傷地凝視著她。
她猛力地點頭,雙手無力地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堅決地喊︰「對!我就是這麼認為。」
「好,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履行我和柯家的婚約,娶柯蓓絲為妻!」
于葳葳聞言渾身一震,強抑著心里翻騰的巨浪,掙扎著說︰「你非娶她為妻不可,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是的,他非娶她不可,只要蓓絲女乃女乃追尋到自己的真愛,她就會開心了。
可惡!朗烈在心里暗自咒罵了一聲,盡管他四周美女環繞,但他卻偏偏愛上她這愚蠢的女人,更該死的是,他竟為她深深著迷得無法自拔。
他緊緊地瞅著她,咬牙切齒地低吼︰「好,若是我娶了她而能換取你的心的話,我接受。」
語畢,朗烈便俐落地跳下馬背,並伸手將于葳葳從馬背上抱下。
然後,他趁著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悔時,拉著她的手,滿含怒意地邁著大步往屋里疾步而去……他果真接受了!此時的她應該感到開心才是,但是,為何她卻感覺心里隱約傳來一陣陣痛楚???沒多久,朗烈已拖著于葳葳來到了蓓絲的房門外,卻見柯士摩在房門外拚命地敲著房門。
「蓓絲,快開門啊!你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里一天了,爸爸好擔心你啊!」柯士摩很擔心一向把心事藏在心里的女兒,會一時想不開而做出傻事來。
于葳葳見狀,連忙走向他,愧疚地說︰「柯爵士,請你讓我來跟蓓絲小姐解釋一下吧!或許……」
「你走開!」柯士摩怒吼著,「沒想到你之前對蓓絲這麼友善、這麼熱絡,全是為了要搶走她的未婚夫!」
有沒有搞錯啊?他竟認為她接近蓓絲女乃女乃是為了要搶走朗烈!于葳葳頓時覺得哭笑不得,他怎麼可以胡說八道,甚至傷害她的自尊!
再說,蓓絲女乃女乃是她最敬愛的曾祖母,她怎麼可能會橫刀奪愛?這實在是太荒唐了,縱使朗烈再迷人、他的吻再令她眷戀……她也絕不會因此而傷害了蓓絲女乃女乃,更何況,她是受到蓓絲女乃女乃的召喚才來到這個時空里幫她的,而不是故意要來奪走她所深愛的朗烈啊!
事情就是這樣,不是嗎?
于葳葳的心驀地迷亂了。
朗烈冷眼旁觀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柯士摩的身邊,一派威嚴地冷笑說︰「這得來硬的!」
語畢,就見他抬起修長的腿,毫無預警地將房門狠狠地踹開了。
房里的蓓絲正傷心地趴在床上哭泣,一見到站在房門外的朗烈,心里不禁震動了。
「朗烈……」她低喃著,一雙淚眼凝望著那英俊的男人。
朗烈冷冷的掃了身旁的于葳葳一眼,在確定她除了關切地注視著蓓絲外,根本毫不在意他的感受後,便負氣似地走進房里,一把擁住蓓絲。
「若是你願意,我們的婚禮仍照常于四月中旬在鐵達尼號客輪上舉行。」他的語氣既像是命令,又像是請求。
什……什麼?她沒听錯吧?!朗烈竟要娶她為妻?蓓絲立刻欣喜若狂。
「你說的是真的?」蓓絲傻傻的問。
朗烈點點頭,在她的前額烙下一個吻,然後收起向來不馴的性子,誠心誠意地說︰「對你而言,我或許不是個好情人,但卻會是個好丈夫。我保證,一旦我娶你為妻,就會謹守丈夫的本分,不會再找任何一個女人來傷害你了。」
「可是葳葳她……」蓓絲仍心有顧忌,轉頭望向門外的于葳葳。
于葳葳連忙搖手,苦笑著急喊︰「蓓絲小姐,這完全是誤會,那是因為上尉他……他……」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理由。
「我喝醉了。」朗烈冷然地替她接口!一雙滿是慍怒和痛楚的藍眸緊緊地瞅著心急的于葳葳。
「對對對!上尉他……他只是喝醉了!」她尷尬地笑著,心里卻有說不出的苦澀。
聞言,純真的蓓絲竟立刻相信了一切。
「葳葳,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她滿是歉意地說。
「沒……沒關系,只要你們別再誤會彼此,如期履行婚約,我……我就很開心了。」
突然之間,于葳葳覺得自己的祝福似乎不再那麼誠懇了。「好了好了!你們繼續聊你們的婚事,我……我這個閑雜人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說完,她就轉身往房外走去,卻仍感覺到那道來自身後的灼熱目光,于是她更加快腳步離開,以躲避那道目光的追逐。
看著于葳葳離去的背影,朗烈滿含著蓓絲無法理解的怒意,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不過,此時的蓓絲早已感動得不能自己,只能閉上眼,好好地享受他這難得的溫柔。
太好了!他終于決定履行婚約,和深愛著他的蓓絲女乃女乃結婚了!這下,不僅柯士摩感到欣慰,就連離去的于葳葳也是既欣慰又開心。
然而,當這個想法才在她的腦海里劃過時,她的心坎卻涌起一絲彷佛被撕扯般的疼痛。
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的視線竟逐漸模糊了。
她連忙顫著手輕揉眼瞼,這才發現淚水早已無聲無息地在她的眼眶里泛濫成災。
她應該為蓓絲女乃女乃得到所愛而開心的,不是嗎?但為何此時此刻,她的心竟隨著淚水的滑落,愈揪愈痛……愈揪愈痛……難道,她真的不小心愛上了那個可惡的男人?
不會的!
他這麼可惡,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他?想到這兒,她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滾滾滑落……??
朗烈和蓓絲將于三天後,在鐵達尼號上舉行婚禮的消息,就這麼在整個英國的上流社交圈中傳播開來,更讓無數仍對朗烈懷有一絲希望的貴族名媛們扼腕不已。
她們萬萬料想不到,那個像是一頭難以馴服的猛獸,竟然就要娶蓓絲為妻了,這樁婚事,著實令所有的女人心碎了……很意外的,這也包括了于葳葳。
「葳葳,你看,我這件白紗好不好看?」蓓絲開心地問著站在房門口的于葳葳。
于葳葳點點頭,靜靜地站在蓓絲的房門外,含著欣慰又苦澀的笑容,看著女僕們七手八腳地為蓓絲試穿一件又一件華麗的婚紗。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為這樁由自己親手撮和的婚事感到心碎,更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竟好象有點後悔撮和他們……天,她怎麼能心碎,又怎麼能後悔呢?
她理應為蓓絲女乃女乃感到開心的,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老實說,自從那天朗烈在她的逼迫下,負氣地答應要娶蓓絲女乃女乃,她的胸口就窒悶到今天,令她不禁自問著,難道,她真的錯估了自己的感情,一不小心就讓朗烈偷走了她的心?
無論答案是與否,恐怕自己在此時才察覺到這一點,似乎也太遲了。于葳葳不願再多想,于是轉身默默地離去。怎知,才走了幾步,她的額頭就狠狠地撞上了一道人牆。
她愕然地抬眼,就見那個佔據了她腦海的男人故意擋住她的去路,俊臉上淨是沉痛的神情。
「你滿意了吧?」他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悅,再次撞入她的心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完,她故作不在乎地想要掠過他,卻被他迅速地捉住她的手腕。
他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微慍地吼道︰「我答應了柯蓓絲的婚約,還親口給了她承諾,這就是你要的,不是嗎?」
「你本來就應該履行朗家和柯家的婚約,我……只是提醒你罷了!」她嘴硬地說。
靜默許久,眼看他藍眸里的火焰更狂熾了,于葳葳正感到不安時,他已猛地伸出手來,一把扣住了她小巧的下巴,然後低首就要吻住她的唇,卻被她本能地轉頭躲開。
她顫著手抵住他貼近胸膛低聲喊著,「可惡,我說過你不準再吻我了!」
不過,在朗烈向來霸道的行徑下,她的抗拒不僅無效,反而更激起他想要掠奪這張誘人紅唇的。
只見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就一派強硬地更加扣緊她的下巴,然後低下頭來狠狠地捕捉住她意圖閃躲的軟唇。
他的舌尖彷佛沾了烈酒似地,燙了她的舌,也燒了她的口,更令她的意識消融在他醉人的氣息里。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抵在他胸膛上的縴縴玉手,制止她的抗拒。
「別躲!這是最後一次了。」兩唇輾轉間,他霸氣而痛楚的氣息輕拂過她的唇瓣。
他的話語雖然依舊狂霸,卻多了一絲難得的溫柔,她的警戒因此而松懈,漸漸虛軟地癱在他灼熱的氣息下。
忍不住,她淺淺的響應他,在嘗到其中的甜美後,她又忍不住多嘗了幾口,然後愈嘗愈多……直到她的舌尖和他的緊緊糾纏住為止。
哦!老天!她早就知道他的吻如曼陀羅般誘人危險,但此時,她也不得不臣服了啊!
是的,正如他所說的,這個吻,是最後一次了。想到這兒,她不禁難過地閉上了雙眸。
須臾,朗烈才百般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然後,忍下心里的依戀,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于葳葳緩緩睜開了眼楮,只見他傲氣依舊卻失落的背影,消失在她模糊的視線中。
「朗烈……」她失神低喊。
然而,任誰也不知道,柯士摩早已躲在暗處許久,得知朗烈對于葳葳深摯的感情後,為免女兒好不容易掙來的幸福被奪走,而在心中打著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