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試用,終于期滿。寧靜出門前先翻翻黃歷,月破、大凶、諸事不宜。
來到公司,懷著忐忑的心,進入經理室。
陳經理不知在表格上勾勾選選,填什麼問卷。
他叫寧靜坐在前面等侯發落,大概是骨子里有點虐待人的基因吧,看到屬下如坐針氈,才能享受到一點權威的快感。
尤其是個美女,他一直希望女人主動對他施展媚功,可是自己人微言輕又生性膽小,敢想、不敢做,又怕出錯,只能幻想女人自己靠過來,這樣出了事情,還可以推得一干二淨。
看看總務部,一直沒有什麼好貨色,好不容易來個美女,卻完全不懂得巴結主管,所以他才會處處找碴。
效率差。
服從性低。
不遲到早退,太「準時」下班。
寧靜看看經理遞過來的評量表,用鉛筆寫著低于及格的分數。鉛筆?就是還有修改的機會?或者另有企圖?
她看看經理,似乎嗅到男性荷爾蒙發情的味道。大概最近常跟賽門混,她對男女之事變得精明起來。
以前王姊曾經提點過她,她總是傻的以為,經理故意刁難是看她不順眼。現在看起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感到一陣反胃,卻只能裝傻、裝可憐應付,「經理,我沒有通過試用?」寧靜眼淚汪汪的盯著表格。
心中很自然想到賽門,還是去找他幫忙吧!
「這個分數已經提高了,你應該再‘積極’一點。」經理提醒著。
「我很努力工作了,可不可以再高抬貴手!?」她真不想求他。
「會不會是我對你的了解不夠?我們應該找機會多溝通溝通。」他伸過手,藉著拿表格的機會觸踫她。
寧靜嚇一跳。濕濕黏黏的咸豬手握住她,反而容易掙月兌。什麼話也來不及說,寧靜臉色蒼白的沖出經理室。
經理的手汗很嚴重,弄得她左手全是惡心的味道。躲進盥洗室,用肥皂猛搓,那種黏膩的感覺仍然殘留在手上。
好可怕,為什麼會有這種事?一直到現在,她還雙腿發軟,不听使喚。
一、二、三、四,她在心中努力默念數字,希望調整情緒,鎮靜的回到工作崗位。
不行!滿腦子亂轟轟,連心跳都不規律。她喘氣看著鏡中人影,試著補妝遮住一臉驚恐,雙手卻不住發抖。
「怎麼了?」跟著她進盥洗室的王姊,看到她臉色發白,關心的問著。
「我,我,我……」寧靜支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經理不規矩?」早就知道這老小子不懷好意,十幾年來敢想不敢做,沒想到現在凍未條,竟敢在辦公室里非禮屬下。
「他模我。」
「什麼?走,去人事部檢舉他。」
「我不敢。」
「有什麼好不敢?你真沒膽!難道要縱容這種人,再去侵犯別人?」
「算了,以後小心就好了,畢竟只是被踫到手,又沒憑沒據,真的要對簿公堂,還不知道經理會怎麼說。」雖然有一就有二,對方一旦知道自己是軟腳蝦,以後的日子恐怕更難過;可是,她也不想冒著被解雇的風險。
加上這件事,並不光彩,她不想愈搞愈大。
經過模手事件,經理不知是怕她告狀,還是算計著以後的甜頭,竟然自動把成績提高,寧靜在當天下午就成為正式員工。
看到人事命令下來,寧靜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擔憂。
受辱的時候,她只想找賽門訴苦。
高興的時候,她只想找賽門分享。
這是什麼感覺呢?是戀愛嗎?可惜他是歡場男子,他對她的溫柔是職業病,還是出自于真誠,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走在辦公大樓林立的台北街頭,寧靜突然感傷起來。
賽門說,這一個禮拜他都不在,不必聯絡。她想,他一定是被有錢太太包下來了,現在正在盡心盡力伺候某個女人,在床上施展渾身解數。
一想到他和其他女人火辣辣的演出,心里一陣絞痛和嫉妒。
她可以不計較他的職業嗎?或者可以忍受他在眾女人間周旋?
不,她必須是唯一。
寧靜告訴自己,可以不在乎過去,但是絕對不願意和其他人共享。
這幾天表哥陰森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出了問題,常常怪里怪氣,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白天已經背到谷底了,不會再有什麼事吧?
農民歷還真準!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有沒有菜?」李大海一進門就嚷嚷。
他松開領帶,完全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打開帶回來的威士忌,一喝就是大半瓶。
「現在已經很晚了,要喝回家去喝。」看到表哥帶著濃濃醉意,想來在外面喝了不少,她可不想伺候一個酒鬼。
打開門,準備把他轟出去。
砰一聲,門被用力關上,表哥一把抓住她,「過來,陪我喝酒。」
「干什麼,不要踫我,我又不是陪酒小姐。」想要掙月兌,這才發現男人的力氣真大!
「你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踫你?」他伸出手,一把往她身上亂模。
「你瘋了!」連想都沒想,寧靜反射性賞他一耳光。白天才被人吃豆腐,晚上又一次,她一口氣全出在這個耳光上。
清脆響聲,沒有發揮制止效果,反而更激起他的,「媽的,少假裝清純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胡搞,骨子里根本yin蕩得要命。」他從手提包里,拿出那套白色比基尼在身上磨蹭。
「你亂翻我的東西!」看著貼身衣服被猥褻,就像表哥正撫模著赤果果的自己一樣,令人極度作惡,寧靜臉上完全沒有血色。
「媽的,虧我花這麼多工夫,老子今天就要了你,免得你淨是便宜外面的野男人。」他揪著她往沙發上甩,整個人壓住她。
平常衣冠楚楚、講話斯斯文文的表哥,此時像是電視里的變態殺手,紅著眼楮,完全不理會她的求饒。
「別哭喪著臉,我可是來疼你的。」他垂涎的上下其手,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
「表哥,你不要這樣,人家還是第一次,你要溫柔一點。」她虛與委蛇,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早點乖乖的不就好了,也不必我發這麼大的火氣。」表哥拿起沙發上的比基尼,吆喝著,「來,我幫你換上。」
自從幾天前發現這件泳衣,怒火和欲火便猛烈燃燒,好幾次都用它來自我安慰,一邊幻想表妹穿上的樣子,現在總算如願以償,他趁勢要解開她的扣子。
「等一下,人家有點緊張,我也想喝點酒。」寧靜滿腦子計畫著如何月兌困。
「對對對,喝點酒,就不會緊張了,不一定你會更猛啊!」看到她態度軟化,他挺身拿茶幾上酒瓶,卻看到杯子遠在餐桌上。
「不用杯子了,我直接喝就好了。」她大方的說。
反正她被緊緊壓在下面,也跑不到哪去。遞過酒瓶,他兩只手繼續忙著解開衣服。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李大海只見酒瓶在自己頭上碎裂,酒精混著鮮血從腦門流下,他整個人從沙發上滾下來。
寧靜一把推開他,抓起玄關旁的皮包,奪門而出。
她殺了人!?
她失魂的亂晃,不敢在附近逗留,腦子一片空白。顫抖地拿起手機,想要報警,卻看見衣服上沾著酒和血跡。不行,萬一她失手殺人,不是要坐牢?
她不敢打電話回家,怕家里擔心。
賽門?
如果現在能見到賽門,該有多好。
好害怕!寧靜掩面痛哭,明知他不在台北,還是忍不住按手機。一連幾通都是語音信箱,她機械式的不斷重復著相同的動作。
她胡亂走著,下意識地來到了機場。
夜很深了,搭乘最後一班國內線的旅客,三三兩兩從機場出來。
她坐在機場外噴水池,每次回家前,她都把這里當成許願池,希望早日遇到白馬王子、希望一切平安、希望……這麼多的希望,在這一瞬間都瓦解了。
她殺了人,沒有臉回澎湖,沒有臉面對父母。
背對著水池,她投下一枚硬幣。
最後一通電話,請給我一個機會吧!
赫軍剛從高雄搭機回來,原本計畫出國一個禮拜,可是,他一天當兩天用,硬是將行程壓縮到四天,同行員工全部被搞到瘋掉。
提早回來,就可以提早見到寧靜。
一出機場,打開手機,就接到她的電話。
「喂!」不等他開口,彼端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攪亂他的思緒。「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聲音。」想到他還有「要務」纏身,自己怎麼好意思要他陪。她要的不多,只要听听聲音就好了。
電話中拌雜著很熟悉的機場廣播,難不成她在附近?
「你在哪里?」
「我在機場旁邊的噴水池。」听到他的聲音,的確讓自己安心不少,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見見他。
赫軍快步穿越馬路,遠遠看到水池邊的人影。
「喂,你說說話,我想听你講話。」訊號斷了?她虛弱的喊著。一定是錢投的太少了,她把錢包里所剩不多的零錢,統統投到水池里,心中不斷的祈禱,讓她見見他吧!不管多遠,她都要飛過去。
眼前的寧靜像是泄氣的球,衣著有些凌亂,一想到她被人欺負,赫軍的心揪成一團。「出了什麼事?」
多麼期待的聲音!多麼真實的聲音!
一抬頭,她不敢相信地睜大眼。這不是幻覺,她的白馬王子真的來解救她了。所有的委屈、害怕,就在他的胸口化成無盡的淚水。
他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緊緊的抱著,擔心她變成淚水消失。
「先回家吧。」雖然是夏天,晚上仍有些許涼意。赫軍扶著她起身,往停車場走。
回家?她驚愕的排斥著,「我不要,我不要回家。」
「是回我家,我家很安全,不要怕。」
在他的身邊踏實不少,寧靜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
到了他家,停好車,他把她抱回家,仔細檢查有沒有受傷。
衣服和手上有些血跡,但是沒有傷口,應該是歹徒流的血。
看樣子她吃了不少的苦頭,他一定會將歹徒繩之以法。
正要起身換衣服,寧靜的小手抓住他,喃喃說著︰「不要走。」
「我就在這里,不要怕。」
緩緩睜開眼,寧靜看看四周,陌生的場景,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
這不是夢,手上有血跡,賽門也在身邊。晚上的事情一點一滴的清楚浮現,她必須去自首。
想著,她起身,下了床。
「你要去哪里?」
「我,我要去自首。」
自首?赫軍看著她。「先去洗洗臉,把衣服換下來,你再慢慢告訴我。」
寧靜順從地進了浴室,潑潑冷水,讓自己鎮定下來,
心情較為平復後,她走出浴室,來到床邊,赫軍的身邊坐下。
低著頭,她緩緩敘述事情經過。
听完寧靜的敘述,赫軍撥了電話,請人火速到現場查看。
半個小時的等待後,終于,電話響起,赫軍听了報告,告訴她︰「沒事了,你表哥只是受點輕傷,他剛才自己到醫院去了,應該沒有大礙。你是不是要考慮提出告訴?」
听到表哥沒死,寧靜心中大石頭總算落地,不用吃牢飯了。
「不行,這樣事情會愈鬧愈大,我也不希望家人擔心。」要是爸媽知道表哥做這種事,一定叫她立刻回家,不準繼續留在台北,那她就看不到賽門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還敢回去住嗎?」
「我會另外租房子。」她不好開口說要住他家,萬一耽誤到他的工作,就不好了。而且,賽門似乎也沒有這個意思。
「我會請仲介找個門禁較嚴的房子,至于你表哥那里,我會找人警告他。」
「你要找人打他?」不敢說陳經理的事,就是怕賽門找人打他,現在他總不會找人海K表哥一頓吧?雖然他真的很欠扁。
「我混這一行,當然認識一些道上兄弟,就看你的意思。」
「那,出手輕一點好了,也不要太輕,以免他故態復萌。」
「原來,你也是有仇必報的人。」難怪人家說,不可以得罪女人。「還有,請兩天假,好好在家休息,我會請人把你的衣服帶過來。」
「遵命。」甜蜜蜜的感覺,令寧靜忘掉了所有的不愉快。
寧靜躺上床,躲進被窩,享受他的味道,干淨的男人味。
看她在被窩里鑽動,有點像地鼠挖洞,「你在里面干嘛?不會是擤鼻涕吧?」
「沒有啊,我只是在聞你的味道。」她誠實以對,毫無心機地又鑽進去。
聞他的味道?
放著活生生的男人不聞,跑去聞被子,他實在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哀。
看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還不為所動,那是騙人的。但又想到她歷經驚嚇,不敢太唐突,赫軍只好忍耐心中。
為什麼她簡單的一個動作,總是能挑起他體內的悸動?
大概是一物克一物吧!踫到她就沒轍了,讓他瞬間從叱吒商場的悍將,變成情竇初開的男孩。
情竇初開?赫軍搖搖頭,恐怖的字眼,一定是最近累壞了。
寧靜整天在家,睡得飽飽的。
屋子里簡單的擺設,看得出處處出自名家手筆。愈簡單的家具,價錢愈不簡單。沙發、餐桌椅、抱枕、台燈,好幾件作品,都像極了外國雜志里的精品。她記不清那些長串的法國名字,因為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能親自體會。
真的很舒服,完全符合人體工學,害得她一躺下去,就不想爬起來,每天早上都睡到十點。
牛郎真的這麼好賺嗎?那他為什麼還要每天朝九晚五,掩人耳目?
或者,這些是哪個闊太太的饋贈?他們是不是也在這張床上炒飯?
像是床上布滿細菌一樣,她厭惡的跳起身,剝下所有的床單,統統丟到洗衣機里。
啊,要買消毒水,才能將屋子里的狐騷味全部洗掉!
翻遍整個屋子,連一罐像樣的清潔劑都沒有,只好坐車出去大肆采購。
大采購回來,一進大廳門口,寧靜就被警衛攔下。
「小姐,等一下,請先登記,你要打掃哪一間?」
管理員以為她是清潔工?
「你誤會了,我不是清潔工,我是賽門的客人。剛才好像不是你?」她拿出口袋里的鑰鎖,表明身分。
「喔,我們十二點交班。」管理員檢查鑰鎖,原來是頂樓的赫先生。
看看眼前女子,不像清潔工,更不像赫先生帶的女人,為了避免閑雜人進入,還是小心的請寧靜稍坐片刻。等確認錄影帶里,寧靜的確有在一個小時前進出,這才放行。
「對不起,這里的門禁要求比較嚴格,我還是慎重一點。」
「沒關系,沒關系。」寧靜松了一口氣,萬一查不到,自己不是要捧著清潔劑坐到他下班?
剛才管理員說他姓賀?
其實賽門家干淨到不行,一塵不染,連沙發後面的細縫都清潔溜溜,他請的清潔工,一定所費不貲。
只不過想到有別的女人出沒,她還是再清一遍,比較安心。
寧靜全副武裝,樓上樓下賣力打掃。
這麼大的房子,樓中樓,只有一個人住,實在太浪費了;光是浴室就比她住的頂樓還大,還有更衣室里面滿滿是阿曼尼西裝,隨便一排加起來,都可以買一棟房子了。
真是令人咋舌!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赫軍一進門差點以為走錯了。
眼前還出現一個頭戴浴帽、手戴手套、臉戴口罩的清潔工。
奇怪,今天不是星期一,而且條約規定四點以前要收工,怎麼換人了?歐巴桑的身材變成曼妙少女,難怪做事效率差,還弄得一團亂。
寧靜看到赫軍回來,忘了自己的模樣,像小孩討糖一樣,撲到他身上準備邀功。
哇,真恐怖,還有這招餓羊撲虎,趕緊來個側身閃躲。
听到撞壁聲的同時,寧靜的大呼小叫也隨之響起,「好過分,害我撞得好痛。」她摘下浴帽和口罩,用力揉著額頭腫起的包包。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怎麼打扮成清潔工的樣子,我以為是哪個歐巴桑撲過來?」想到剛才那一幕,赫軍忍不住大笑,看樣子撞擊的力道還不小。「過來,我看看,嚴重不嚴重!」
「你好壞,竟然還笑得那麼高興。」
「對不起,我道歉,過來惜惜一下。」看到劉海下真的腫了一包,才輕輕踫觸,就換來她鬼叫鬼叫。
「痛死了!大概腦震蕩了,萬一我變成白痴,你要負責養我一輩子。」她像小狗一樣,靠在他身上撒嬌。
「那有什麼問題,就怕你看不上我。」他現在是牛郎身分,應該要表現出自慚形穢的樣子。
「我才不會吶!」
「真的?你不在乎我有眾多恩客?」
「我當然在乎,只要你肯從良,我可以不計前嫌。」
「真窩心,可是我的需求很大,我怕你會受不了。」沒想到「從良」這兩個字,竟然可以用在他身上。
「你一夜幾匹狼啊?」
「我每天都要好幾次,你得滿足我,我才考慮從良。」
雖然沒有經驗,但常常看雜志上寫男女性事,記得台灣人每個月嘿咻的次數極低,有些夫妻根本半年都沒有一次,他說的簡直是歐美版。
「小心,你揮霍無度,很容易變老。」
「沒關系,我每天都喝蠻牛,身體壯得跟牛一樣。要不要看?」說著,赫軍打開襯衫的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膛。
肉麻!寧靜假裝用手遮住眼楮,其實留了大大的縫。真想模模看,每次都是他吃冰淇淋,站在女男平等的立場,偶爾也應該換人享受享受。
「盡量看吧,我要去沖涼了。順便復習一下第一課,我們好進入第二課。」看到她眼珠快掉下來的樣子,真有成就感。他真的一點也不介意,上演全果戲碼。
「第二課是什麼?」
「健康教育第十四章,認識身體,在浴室里面教,地點剛剛好。」
她強忍的拒絕,「不用了,這一章我學過了。」
「不一樣,課本上教的,怎麼夠深入呢?要不要進來,別人家要付錢才看得到,我可是便宜你了。」
望著他剩下一條小內褲,在眼前晃來晃去,果真是紅牌,體格一級棒。寧靜忍不住咽咽口水,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餓羊撲虎了。
難怪古有明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可是「近牛者——色」。
雜亂無章的房間都是煙味,牆壁上貼滿的女體照片。
仔細一看,雖然身材各有不同,但都是同一張臉孔。
李大海坐在電腦前面,頭上纏著紗布,兩天前的求歡,害他差點沒命。「這個娘子,我得不到,也不會讓你好過。」
他將架上CD盒拿下,把一片片光碟輸入電腦,里面淨是情色影片。
他不但將寧靜的臉接上日本AV女優的養眼照片,更偷接網路辣妹大膽火熱的影片,來個移花接木。
這些都是他長久以來的精心設計,原本只是「自用」,現在可要放到網路上與大眾共樂。
不過,想要看清涼的,可得花錢買點數。
他恨恨的想著,看樣子表妹一定是找到靠山,才敢拒絕他。
擁有電腦工程師的專業,他做出來的效果,比別人更逼真。
沒想到表妹在網路上的人氣這麼旺,一推出不到兩個禮拜,就已經擠爆網站,名列台灣AV天後,只要打開網站,隨時都有上千人掛著,要不是頻寬不夠,早就賺進好幾十萬元。
網站上不斷有炮友詢問,價碼愈喊愈高。
他找了幾個身形相類似的檳榔妹,當起皮條客。
他的噱頭是現場真槍實彈錄影,盡量不拍到男客,沒想到大家真變態,個個趨之若騖,許多人根本不計較被拍。
由于他找的貨色也不差,對于經常被恐龍妹呼攏的網友來說,損失還算不大。尤其加上私密日記告白,把每個男人都捧到天上,大肆吹噓比金頂電池還耐久,還真滿足了這些炮友的自尊心。
反正現在老家是回不去了,表妹回去一告狀,街坊鄰居無人不知,他遲早會被列為不受歡迎人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撈一票再說。
等拿到錢,再溜也不遲。
算準表妹不會去上網,等拿到錢,就到外面逍遙了。要不是地下錢莊最近逼得緊,他也不想自己還沒嘗過,就賣了幾年來的珍藏。
想到那天她差點要了他的命,這筆帳可要好好算算。
錢的問題先解決,以後要上,難道還怕沒機會?等到她的名聲被弄臭,還有哪個男人敢要她?到那時候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反正現在也不管她是一手貨,還是二手貨,先過這一關再說。
「星期五單身之夜,去不去?」
艾迪打電話來,好朋友結婚前的最後瘋狂機會。
「當然去。」赫軍爽快答應。
「夠意思,我還怕你工作太忙,無法抽身。」
「怎麼會呢,我怕以後嫂夫人囚禁你,哥兒們要見面就難。」這個女人城府深,將來肯定管死艾迪。
「去,別烏鴉了。雖然這次被擺了一道,只要有機會,我還是社交圈里的處女殺手。」要不是奉子成婚,艾迪還想再多玩幾年,而且他專挑幼齒。
「我看你最好收斂一點,免得整天被狗仔隊追。」艾迪是企業家的第二代,采花無數,卻被倒打一靶,淪為笑柄。
本來以為十幾歲的小女生很好拐,結果人家一中鏢,立刻上演失蹤記,直到一個月前,小媽媽才帶著滿月嬰兒認爸爸。
八卦雜志最喜歡這種戲碼,像連續劇一樣,又是滴血認親,又是親子大團圓,高chao迭起,成為街頭巷尾的熱門話題。
「不談我,倒是你自己,和蘿琳混了那麼久,也不定下來,小心下場比我慘。」蘿琳的厲害,業界聞名,她可不是隨人呼喚的小女人,惹毛紀大律師,不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
他已經栽在十幾歲的小毛頭手上,看著碩果僅存的單身貴族,他希望赫軍能爭氣一點。
「我們早就說好,不談情說愛。」
「你以為她不在乎?」
「我當然知道她想什麼,她也很清楚我想什麼。」
「奉勸你一句,不要太有信心,我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得罪女人,再加上得罪名律師,恐怕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包準終身無期徒刑,搞不好,還是死刑。」
「看來你受的打擊不小,變得這麼悲觀?」
「你不知道,這幾天為了享受天倫之樂,每天被小孩吵到天亮,精力都快被榨干了。奇怪,搞小孩比搞女人還辛苦,記得以後不要生小孩。」
「你啊,不要亂搞,免得外面一堆人來找爸爸。」
「不會了,我以後一定自備。」那個中鏢的,八成有問題,一定被事先動過手腳。
「單身之夜,你報備了沒?」
「當然經過核準。我會弄得很隱密,免得狗仔隊盯梢。」艾迪很期待,他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
「記得,時間、地點定好後,再通知我。」
看來,結婚真是男人的墳墓。
一想到蘿琳,好幾個禮拜沒有找她,她幾次試探性打電話,都被他一句「忙」給搪塞過去。
艾迪說得對,既然沒打算和她在一起,還是早早了斷,以免誤人青春。
蘿琳是個好女人,他不值得她等。
尤其是現在,他的心好像被某人給佔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