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坐太陰的女子 第七章 作者 ︰ 應小璐

羅名倫的事應該可以算是擺平了吧。單芝琪頓覺海闊天空,像被人點了跳穴似的,展開雙臂,在屋子里旋轉。

「我可以整夜跳舞……」

本來以為會是個十萬分棘手的事,沒想到遠比她想的簡單太多,她和範歐文的事甚至不用說出來,事情就迎刃而解,這都拜捉奸在床所賜。

阿倫風流自許,常講他父祖的韻事,都是一個老婆、一個如夫人,坐亨齊人之福,好像風流是遺傳的,不必為之負責、不必感到有罪、不必戒絕,還說過一次好好笑的話——一個女人幫她分擔家務也不錯埃

說實在的,阿倫沒什麼地方不好,唯獨在感情這件事上很失敗,他並未想過女人的心情,也從未想過如此濫情而為,到底傷害了多少女人?

他愛笑她是老骨董,說這世代的男女都是跟著感覺走,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很少人把上床看成嚴重的事。這不是率性!只是,沒有恩情義理,照他這種理論,世界上就沒有堅貞的愛情了。

真不曉得她怎麼那麼大度,能容忍他八年來經常性的出軌。是因為她知道那完全是個被寵壞的英俊男人慣做的事。換句話說,她也知道那些外面的女人都留不住阿倫,綁不住阿倫,她正宮娘娘的地位其實是很穩的。

其實,她的想法錯了,他巴巴的和她結了婚,然後呢?她想他會編很多如加班啦、出差啦的理由外宿不歸。一切還是沒變。

「鈴……」

「喂!」電話才響一聲,單芝琪就迫不及待的拿起話筒。

「春嬌啊!是你喔?」听筒的彼端傳來一個歐巴桑的聲音。

「請問你要找誰?」

「我……我要找春嬌啦。」

「對不起,你打錯了,這里沒這個人。」

「什麼?打錯了,失禮!失禮!」

一通打錯的電話弄壞了單芝琪的好心情。這個範歐女,至少該撥給她一通電話啊,美國影集不是演犯人要被套關進監牢前可以打一通電話,而他簡直像是失蹤了,無聲無息的。

她蜷縮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打開電視,轉換著電視頻道,希望藉著電視節目分散她的思緒。一部長片才開始,看了一下,是部愛情謀殺片。富家少爺原就有千金小姐女友了,後來一時管不住精蟲,和一名窮人家女孩發生關系,結果女孩懷孕要他負責,他卻要她墮胎,女孩不肯,決定生下小孩,獨力扶養小孩長大,但富家少爺卻把她殺了最後法網恢恢真相大白。

不會吧!單芝琪的臉色慘白,好像螢光幕里被殺死的窮人女孩是她。範歐文對她會不會只是一時的‘性’起……不會!他真心愛她,這是她非常有把握的地方。

那他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她?被什麼事絆住了?

不知怎的,居然想起他嫂嫂。

在她心目中,不!是在她潛意識里,她不喜歡伊!伊雖只是他嫂嫂,但伊就是讓她心驚,讓她疑懼參半。為什麼會如此?也許可以說是女人的敏感吧,或者是因為伊透露出來的眼神與肢體語言——她嚴重感應到她相信他、依賴他、甚至愛他。

她胡思亂想一陣,沒什麼結果,只有更混亂而已。

突然,一聲電話鈴響,意外的驚嚇了她,接起電話,只听見左菲的聲音傳來,「哈羅,去一趟尼泊爾,把我們這些姐妹給忘了,回來也不打通電話聯絡。」

「沒有啦,這幾天整理尼泊爾手稿整得天昏地暗的。」

「哦,我約了思思,禮拜天我們三個在老地方兄面。」

「0K,禮拜天見。」

才掛下話筒,電話鈴聲又響起,她迅速的接起電話,範歐文的聲音從听筒中傳來,「我五分鐘就到!」

積壓了九天的郁郁之氣,終于在這一通電話中崩解了!單芝琪掛下電話後,立即沖進臥房梳理頭發,然後跑去打開大門,立在門邊,看著電梯上升的樓號。電梯門一打開,她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範歐文的發型變了,原本梳攏在腦後的小馬尾整個剪除,現在變成時下最流行的短酷平頭,正好烘托出他比例勻韶的五官,眉目間含著一股銳芒。他比以前更英風俊爽了,身體還是如此地黝黑和結實,並且如此地性感。

「你是範歐文嗎?」她打趣地說。

「該打,居然認不出你第一個男人。」他露齒而笑。

她兩手插腰,端詳起地,一揚嘴角笑了。「你寶貝的山羊胡到哪里去了?」

「你不喜歡,我長‘須’為君剪。」他不能自己的摟她進懷中。

很結實也很溫暖的擁抱。她抬起頭,用那泛濫了一江春水的柔情雙眸凝望著範歐文,「你不須要為我這麼做的。」

「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包括為你死。」範歐文輕聲這麼說。

「不準說不吉利的話。」她幾乎熱淚盈眶。

他深情的望進她迷蒙的眼眸,「我好想你。」

「我也是。」她神情俏麗的說。

像在喃喃自語般,範歐文沙啞的說著︰「我真不是人,在我哥做頭七時,心里直想飛到你身邊……」

「不要這樣責怪自己。」她緊緊抱住他,給他力量、給他支持。

「芝琪,我發現我愛你愛得無可救藥……」他說這話時,滿臉非常溫柔。

「我也一樣,沒看到你,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尼泊爾的手稿我到現在都還沒整理。」她吐了吐古頭,「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你有了!」他以驚人的音量喊出,「我要做爸爸了!」

「抱歉,你的精子不太會游泳,我沒有暗結珠胎。」她微微一笑,「我已經和羅名倫分手了。」

他一臉愕然,「你是怎麼跟他說的?我實在不敢相信他那麼好說話。」

「我去找他時,他正跟女人打肉搏戰,所以……」她兩手一攤,「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把他的鑰匙和戒指放了就走,他光著身子也無法追出來。」

「太好了,以後就是兩人世界。」他攫住了她的雙唇。

四片唇纏在一起,像要把滿漲的情感一次宣泄殆盡似的,熱情激動地摩輝。

發燙的血液灌進海綿體里,範歐文再也克制不住生理上的沖動和心靈上的渴求。像只發情的公狗,伸進她裙底撩弄她的si處,感受她在戰栗、顫抖。

「等……等,不要在這里……這里是屋外……」她斷斷續續的說。

「我根本忘了。」他攔腰將她抱起,「像不像新郎抱新娘人新房?」

單芝琪紅撲撲的小臉抬起來,「像極了。」她像只柔順的小貓讓他抱進屋里,關上門,他愛憐地用臉頰輕輕撫觸她的發絲,一步步沉穩地走人臥室,走人釋放靈肉的空間……

範歐文滿身大汗,大口大口地呼著氣,「寶貝,我會對你上癮!」

「你和她也能這樣嗎?」她冷不防地問,修長光潔的大腿勾著他毛茸茸的腿。

「她是誰!」他暗叫不好。為什麼女人都喜歡在後拷問男人的風流韻事?

「你的初戀情人埃」她柔柔地說。

「那種事,十七、八歲精力最充沛,二十歲開始有技巧,但還不夠純熟,二十五歲以後,就是性的高齡,所以你最好命,認識二十二歲的我。」他技巧地混過

「享受到我的黃金年華。」

「哼。」他這樣顧左右而言他,大概跟那女人的性也是很契合。

「以後別再問她的事了好不好?」他的雙眉緊擰,

「我不是說過她都嫁人了。

「只是好奇嘛。」她翻過身去看他的臉,「你不高興了?」

「沒有,我不是說以後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沒有羅名倫,也不應有她。」

他的臉色有點陰沉,可見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還佔有位子。單芝琪無趣地翻回她的床位,「好嘛,算我不對,以後絕口不提她。」

氣氛寧靜起來,兩人靜默地躺在床上,各自佔據著床的一邊,想著各自的心事。

終于,範歐文動了一下,他抬起上半身,頭一傾,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然後慢慢起身、下床,一件一件的穿上他月兌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她拉過被角遮住自己的身體,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的動作。

他拉上褲拉鏈,迎接她的視線,「我得走了,還有些事情。」

「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事情處理好以後,就會來找你。」

「哦——」她拉長尾音。

範歐文穿妥衣服,遲疑了一下,回到她身側,俯身在她額上親一下。她微笑地送他退出她的臥房,然後她听到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不到一分鐘,門鈴聲響起。範歐文折返了!單芝琪篤定的沖下床,發現自己全身赤果,她抓起被單,在胸前打了個結,猛然把第一道門打開。

「阿倫!」她隔著第二進門喊。

「瞧瞧我看到了什麼?」羅名倫陰側側地說︰「我未婚妻跟別的男人通奸!」

「羅麼倫,你說得太難听了,還有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你覺得難听嗎?我在樓梯口坐了一夜,你們在里面做什麼?用尾椎想也知道。」他鄙夷地看了她胸前一眼。「你們在尼泊爾就發生關系了吧?」

「這不關你的事。」她抓緊胸結,仿佛怕它松開。

「怎麼不關我的事,就算你不承認是我未婚妻,但至少在你去尼泊爾時,還是我女朋友吧?」羅名倫露出怨懟又怪責的眼神。

「我在尼泊爾愛上了範歐文。」她響亮的說。

「你背叛了我!」他控訴著。

「我們之間是誰一直背叛誰,你我心里有數。」她冷冷地說。

「我是男人,那不過風花雪月,而你是女人,那樣就是下賤!」

「既然你覺得我下賤,那我們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不甘心,我呵護你那麼久,像公主一樣,你卻傷了我的心。」

「羅名倫,到底是誰先傷了誰,你不要黑白講。」她快抓狂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氣我,才和範歐文上床的,對不對!」

「你不覺得這句話講得有點太看重自己,我沒必要為了氣你,隨便跟男人上床。

「好,以前都是我的錯,範歐文的事我既往不究,我們重新來過。」

「你為什麼到現在都還不懂,我們不可能了,我會和他,那是因為我愛他,我愛他,你听清楚了嗎?」她歇斯底里地喊。

「你認識他才不過十幾天……」羅名倫喃喃地說。他認識她八年,都無法突破她最後一道防線,而範歐文卻在十幾天里得到她的人和心……

他大概永遠不會懂。「感覺上卻像認識了好幾個世紀。」

「他有什麼地方比我強,你跟他在一起肯定是過苦日子。」

「只妻是跟所愛的男人在一起,粗茶淡飯也是甘之如飴。」

「你被他騙了,那天在機場看到的他那個嫂嫂,一看就知道他們有曖昧關系,芝琪,他不過是玩玩你,玩膩了,就會把你甩開。」

「你不用抹黑他,我對他很有信心。」

他支吾地說︰「那我們的婚事……我已經跟我爸媽、還有同事,也打越洋電話給你爸媽了,他們听了都很高興……」

「這都怪你自作主張,我爸媽我自會跟他們解釋,你那邊,你自己想辦法。」

「你這不是讓我很糗。」他軟下口氣。

「原來你只是為了婚禮上沒新娘,我就納悶你怎麼有度量,接受一個非完璧的我。你們男人真的很奇怪,可以在外面玩女人,卻要求老婆干干淨淨。」

「芝琪,這就是做男人的優勢。」

「沙豬主義。我想你也會上過處女吧,為什麼你不娶她們?」

他的臉變成豬肝色,「由此可見,因為我只愛你。」

「我愛的是範歐文。」她一字一字清晰地說,然後

「砰」一聲關上門。

羅名倫敲打著大門,「賤貨!這里面住的是婊子!妓女!」

可惡!他竟用那麼難听的字眼罵她!算了,打久了,不相信他手不痛;喊久了,不相信他喉嚨不啞。單芝琪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她癱倒在沙發上,眼皮漸漸沉重。做那件事做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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