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尋佑的告白讓她整整失眠了三個晚上,她想破頭都想不懂為什麼他會這樣,她是他的小渲姐姐耶!他怎麼可能對她動心?他怎麼可以對她動心!
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從那一天後,她看到的他再也不是她以前的小佑,她看到他會臉紅會心跳,她好討厭這樣,這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好好和他說上一句話;她在他面前會打翻水杯、會弄亂資料、會不知所雲,她討厭自己在他面前的無措!
「啊!那個混蛋。」嘆了一整天悶氣,杜品渲終于受不了地吼了出來。
「希望你罵的不是我。」手上捧了一堆文件,元彥笑著站到她面前。
「哈!」對自己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杜品渲搔著頭尷尬地笑。
「為他的事心煩?」看她最近老是唉聲嘆氣的,項尋佑開始行動了?
「不要提他。」一想到他就煩,可是不想想他,他還是在她腦中一直冒出來。總之,他讓人煩透了。
「他向你告白?」她的樣子分明是為愛煩惱。
「啪」地一聲,杜品渲打翻了桌上的水杯。起身慌亂地搶救災情,然後茫然地抬頭看他,他怎麼會知道?
「你在想我怎麼會知道是嗎?」果然行動了。笑著看她可愛的表情,真的很可惜,這麼可愛的樣子不能屬于他。
瞪著他,再度坐回她的椅子上。他是神啊?什麼都知道!
「如果你不滿意他,可以選擇我。」這次倒真的是玩笑,他很清楚有他在,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懊惱地皺起眉!一個項尋佑已經夠她煩了,怎麼連元彥都要摻一腳?
「我開玩笑的。」不忍看她臉上苦惱的神情,元彥輕笑了聲,撫撫她的頭。
將手收回後,元彥失去了笑容,他將資料在杜品渲桌前卸下。
「這是做什麼?」看著面前那一堆資料夾。他不會這麼狠,在下班前還拿一堆工作來給她吧?
「這些是依凡莎的資料,你最近需要用到,所以我拿來給你,其它的部分我已經交接給妹妹,以後你需要什麼檔案可以找她。」幫她一份一份歸類放好,並且遞了一份依凡莎資料的清單到她面前。
「交接?什麼?」他在說什麼她怎麼听不懂?為什麼要將他的東西交接給妹妹?
「依凡莎的企劃我針對新任代表的特性做了一些修改,修改的部分我都標出來了,你看一下就會知道。」不理會杜品渲的疑惑,元彥拿起企劃書攤在桌上解說了起來。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我們明天不是要為這件事開會?」他到底在做什麼?舉動如此怪異。
「修改的那些部分可能需要大家的配合,最近要更辛苦了。」還是沒理她,元彥將另一份紀錄著因為企劃修改需要配合的分配資料翻開。
「元彥,你還沒回答我!」抓住他又伸出去拿另一份資料的手,她逼著他面對她。
唉!終究是要面對,元彥抬起頭看向她。如果避免不了離別,他希望離別後不要有太多牽掛。
「我在達威只到今天。」
「嗄?你說什麼?」她沒听錯吧?不然就是他在耍她!
「我辭職了,今天是最後一天。」真的不想和她道別的,他不想看她哭,他最喜歡的就是她鼓舞人心的笑容。
「我怎麼不知道?」他一定是在戲弄她!她是他的主管,他辭職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總經理核可的。」不想太早讓她知道,離職單他找項尋佑簽。
「他怎麼可以!」激動地站了起來,還打翻了妹妹含淚修護好的小盆栽,就覺得他好像對元彥有敵意,竟然要他走。
「不是他的問題。」知道她誤會了,雖然不想幫他解釋,但是離間的小人手段不是他的專長。
「你不可以走!」拉住他的手,心慌了起來。他走了,她怎麼辦?
「外面還有那麼多人才,你不會有問題的。」輕輕拉開抓住他的手——這雙手他曾經想牽一輩子的。
完全亂了方針!今年的愚人節一定是改了日期,否則元彥怎麼會在今天這樣愚弄她?
「大部分的事,我都交代給其他人了,你桌上還有一份交接清單,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凝眸注視了她一會兒。還要說什麼?不了,沒什麼好說了。
「那我走了。」說完轉身就走,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
嗄?就這樣?
杜品渲嚇呆在現場!他居然這樣就走?連再見都沒說……他什麼都沒告訴她呀!也沒告訴她他要走的原因,他竟然這樣就走了?
驚覺她忘了問他原因,忘了和他約好再聯絡,杜品渲跳起來急急迫了出去。
「元彥!等等!」
可是出去哪還有元彥的蹤跡?只有看到一群人圍著他離開的門口。
「經理,元彥搞什麼啊!」阿耀一看到杜品渲出來立即走過來問。那小子今天到處和人交接,他原以為經理另派了工作給他,所以他才將手上的東西都交了出來,可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
「他為什麼要把他的檔案都交給我?」妹妹好擔心地問。
元彥將資料交給她時,她本來想問的,可是看大家都沒有反應,她想大概是經理授意的吧!結果他怎麼這樣走了?
「他辭職了。」他是真的辭職了吧?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怎麼會這麼突然,而且什麼都沒說。
「嗄?」所有的人一起驚叫出聲,每個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為什麼?」江茲瑤擠到杜品渲面前追問。這也太突然了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原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走。那他到底為什麼要走?
「你不知道為什麼干嘛簽離職單?」阿耀一心急口氣重了起來。主管跟人家當假的喔!人家走了,連原因都不知道也簽。
「離職單不是我簽的。」如果是她簽的,今天她也不會錯愕到來不及問他原因。
阿耀沉默了起來。那個死小子,要走竟然連再見都不說,真的不想和他們再見了嗎?
「他為什麼會這樣?」妹妹哭了起來。他一直是她的偶像,為什麼走了也不和她說再見?
「不要哭了,現在也許追不上他,但是我們可以打手機給他,把他叫回來問清楚。」江茲瑤反應快速地撥著手機,該感謝現代科技的進步。
「您的電話將進入語音信箱,嘟聲後開始留言……」
「他關機了。」瞪著電話,江茲瑤不可置信地說。他真的不打算和他們說再見?
「直接殺到他家去問清楚!經理,你知道他家吧?」氣忿躍上心頭,那小子太不夠意思,他非把他逮出來問清楚不可。
阿耀的問題讓杜品渲愣住。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她對元彥的了解竟然那麼少,她連他家在哪都不知道……
「不會吧!你怎麼會不知道?人事資料上總該有吧!」看見主管的呆愣,阿耀難以相信地開口。她和他不是那麼「麻吉」,怎麼連這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阻止阿耀拉她進辦公室調人事資料的舉動,杜品渲無奈地開口︰
「他如果有心要躲我們,去了也是找不到。」
「那要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讓他一聲不響地走了?」別開玩笑了,他們同事那麼久,感情好得像兄弟,他可沒辦法容許他如此對待他。
看著阿耀憤恨難當的臉,她要怎麼辦,她也不知道。他有心躲她,她能怎麼辦?
「我不要元彥走。」
妹妹的淚水嘩啦嘩啦地落下。他為什麼要走?為什麼這樣就走了?
「元彥到底在于什麼呀!」
受妹妹的淚水刺激,江茲瑤的鼻頭也紅了起來。那家伙竟然用這種方式走人,連道別都不願意,早知道她今天就不接他交給她的東西了。
沉默充斥著整個企二部,沒有人再開口,大家都像是心頭壓了一塊石頭,悶得喘不過氣來,如果杜品渲是企二部的支柱,元彥對他們就像是輔助支柱的那面牆——沒有了牆,也許企二部不會倒,卻會讓他們感到空虛及匱乏。
元彥用這樣的方式離開,無異在說明以後的難再見。也許他真的不打算再見他們,就是這點讓大家的心無法平靜;也是這點讓大家感到悲傷與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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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手中的資料,杜品渲仰天嘆了口氣。
為了明天的會議,也為了平復內心的紛亂,她決定加班看完元彥的資料。只是元彥的資料多得讓她累癱了自己,索性她將資料攤成一地,人就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元彥的能力與責任感她很清楚,從他留下來的資料又再一次將他的優秀展現出來。他的資料包含了依凡莎的所有企劃內容及相關參考資料、企劃的注意要項、資料的交接清單、職務的交接狀況,甚至包含了他所使用的公物清單等,仔細且清楚,巨細靡遺沒有半點缺漏,連讓她可以借公事的需要去找他的借口都沒有——原來他最近每天忙到那麼晚都是為了這些。
這麼清楚的交接,他是不想讓她再去找他吧?但是為什麼?他為什麼這樣走了?又為什麼要走?他真的不想再見她嗎?
心口像是讓人用力扭了一下。他們的情誼不算什麼嗎?
杜品渲無力地將頭仰靠在牆上,手中的資料高高舉起,資料的內容在眼前晃動卻進不了她的心里。
「這麼晚了還在加班?」雙手環胸,整個人好整以暇地倚在門框邊,項尋佑的聲音輕柔地飄進杜品渲的辦公室里。
「啊!」听到他的聲音讓她全身戒備。看他那副悠閑的樣子,他在那里待多久了?眼楮緊張地瞄向他,杜品渲將四肢緊縮向身體,並向離他比較遠的方向挪了一點,她調整好姿勢嚴陣以待。
「椅子壞了?」好笑地低頭看她坐在地板上有趣的反應,這副警備的模樣就能抵擋他嗎?
「還是嫌公司分配給你的桌子不夠大?」跨過攤滿一地的資料,他故意挨近她的身邊也坐到地板上。
項尋佑的靠近讓杜品渲寒毛直立,他身上傳來的氣息讓她差點無法呼吸,她又挪離了他一寸。
「元彥走了?」對她故意挪開不做反應,輕笑地看向她,等她自己靠回來。
「啊!他為什麼走?」幾乎是整個人撲向他,杜品渲訝然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她怎麼忘了?他簽的離職單,他一定知道原因!
微蹙了下眉頭。那家伙果然沒告訴她,他瀟灑地走人,他卻必須承擔她的眼淚。
先將她拉坐到他身旁,眼楮看著她,腦中思忖著怎麼說。
「你快說!你一定知道!」很心急的,杜品渲再度拉住項尋佑的手,有些惱怒地對他低吼。這件事他也瞞她!
「元彥是元晶集團第三代的領導人。」不再考慮,項尋佑直截了當地說。再怎麼婉轉也無法讓她的心不低落。
「嗄?」這太令人震驚,元彥的優異能力及優雅的舉止,並不是不曾讓她懷疑他的身家背景,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這麼大的來頭。
「到達威是為了試煉他自己,他希望在他接任企業前能模索過各個領域。」好個元晶集團接班人,司徒達人再這麼混下去,鴻達和元晶的距離就要愈來愈遠了。
「這麼說,他一來就已準備隨時離開?」原來他們只是他的過站,難怪他不接受升遷的調動;難怪他明明那麼有能力,卻又不曾表現出超越她的企圖,原來達威不是他的終點,他們也只是他人生中一群短暫的過客。
「這次元晶集團想攻下日本市場,他被派了過去。」如果不是元晶的這個計劃,他還會在這里待多久?真的會因為他發現他的身份離開,還是他就不走了?項尋佑沒有解答,元彥心思細密不輕易流露思緒,他,猜不透他。
「他要離開台灣?」猛然抬頭看向他,又是令人錯愕的訊息。他是真的打算不再與他們聯絡!
「嗯,而且短期內不會回來。」看她沮喪的臉,他的心也跟著沉重。
垂下眼簾,杜品渲的腦是一片雜亂。就算他是元晶集團的少東,就算他就要離開台灣到日本,再見總要說一聲吧?而且他們一直有珍貴的友誼,友誼豈是隨便能斷的,莫非……
「那他……他是不是……」他是不是對她的好也是假的?看著項尋佑,她問不出口,到了唇邊的話吞了回去,頭也又低了下來。他和她的默契是裝的嗎?
輕模著她的頭,將她帶入他的懷中。他知道她要問什麼,如果元彥真的一切都是裝的,那他會干脆裝到底,大家來個好聚好散豈不圓滿的多?只怕他是處理不了離別的場面,才會用像是逃走的方式來告別吧!
「元彥不是冷血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撫著她的發,他輕言安慰。雖然非常不想讓他繼續留在她心中,但是他的確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靠在項尋佑的胸前听著他平穩的心跳,心里似乎也平復了不少。元彥的重感情她當然清楚,只是他這樣離去而且沒有再聯絡的打算,這讓她怎麼也開朗不起來;他在因項尋佑的歸來而剛填滿的心上又挖空了一塊,這塊空間雖不大,卻還是讓她感到了空虛。
感覺到她的沉默,項尋佑低頭凝視,原以為她哭了、卻沒有見著眼淚,欣慰地抱緊她。很好!她沒有哭,她很堅強。
「小佑……」感受到他傳來的力量,杜品渲順從地更偎緊他,然後貼在他胸口悠悠地叫喚。
「嗯?」很輕柔地回應她,但臉上的表情卻哭笑不得。怎麼還是這樣叫他?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肯改口?
「依凡莎的案子告一段落後,我要瘋狂地大喝一場。」總覺得接了依凡莎後,她的世界改變了不少。
「好!」那有什麼問題?
「我要狂歡一整夜。」
「0K!」一個禮拜都行。
「我要放長假到地中海游泳。」
「沒問題,我陪你去。」他清朗地微揚起唇。那的確是個度蜜月的好地方。
「小佑……」停頓了片刻,杜品渲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嗯哼?」對于她的自動親近,項尋佑的心跳亂了節奏。
「你絕對不可以再離開哦!」佔有欲強烈地緊摟住他。如果他再離開,她一定會承受不住吧!
「遵命!小渲姐姐。」輕笑出來,他也將她抱個滿懷。今天就再當一次她的小佑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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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彥的不在讓工作氣氛有些詭譎,大家很自然地閉口不提起他,但是那種悶在心里的感覺像是不知道導火線是哪一條的炸彈,大家都知道應該盡早拆除,卻沒有人敢去踫。
幸好準備依凡莎的企劃佔據大部分的時間,這讓大家忙得沒有空想企劃案以外的事,也讓杜品渲可以借由忙碌來麻痹她紛亂的思緒。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提案的日子在他們完全的準備後來臨。當天杜品渲出現在提案會場時,所有人都慌了手腳,以為她是來鬧場的,還差點要警衛將她架出去,幸好項尋佑及時出現說明;雖然所有的人都對臨時換杜品渲上場頗有微詞,但是司徒達人不在,面對總經理的護航,也沒有人敢明白表示反對。
提案結果就如杜品渲說的,放棄他們的企劃會受人恥笑,依凡莎的新代表當場向她致歉表示不該懷疑他們的能力,除了合約續約外,他預備請他們做亞洲區的總行銷策劃。
這個結果讓那些高層們笑到合不攏嘴,當場提議說她帶罪立功,可以回復原職。
唉!那些高層,以為他們在演古裝大戲呀?還帶罪立功咧!
就這樣杜副理又變回了杜經理,企二部的人當然不會放棄這種「雙喜臨門」可以好好大肆慶祝一番的機會,當晚大隊人馬就包下了一間小酒吧。
項尋佑這個幕後功臣當然得到,就連黎羽奈都湊上了一腳。
也許是想要清除依凡莎帶給人的壓力,也或許是想借由酒精來掃蕩元彥離開的煩悶,所有的人只要酒杯一注滿就找借口干杯,酒過三巡後,每個人臉上都多出了兩朵艷麗的紅暈。」要不是我這個通路王,布下天羅地網般的銷售網,讓消費者想不買都不行,這個企劃怎麼可能過得了關?」正煌酡紅著臉搖晃著他瘦高的身體站了起來。
「哈哈!」江大美女訕笑兩聲,站起來指著正煌的鼻子。「要不是我和米雅感情太好,她怎麼可能接受代言?她不接受代言,請問企劃怎麼過關?」
「哼!」阿耀對他們兩個的自吹自擂嗤之以鼻,手撐著下巴、翹起二郎腿,表情不屑地斜眼看著他們。「沒有我華佗再世的醫術治好那只蝴蝶的憂郁癥,又有高超的技術和充沛的耐心栽培出含蓄中帶著堅毅、明朗中又有點憂柔氣質的樹,今天你們還能在這里說大話嗎?」
夠臭屁!听完後眾人「嗟」地一聲,將目光調向妹妹等著她的高論。
「我……我……我真的借不到國家劇院嘛!」眼角還垂著一滴淚呢!
「你們這個部門還真夠厚臉皮,竟然沒有人想到是我拯救了你們,還一個個地在那里自大個什麼勁兒?若不是我心腸好,見不得你們那副愁苦相,你們連會場都踏不進去,還說什麼企劃過關?」優雅的姿態、甜美的微笑,黎羽奈微眯起盈盈若水的美眸,極盡魅惑地看著現場的人。今晚最狂的人竟是她。
「放你的狗臭屁!是你沒膽接,要靠你搶回依凡莎合約,叫豬飛上月球還比較快。」七分醉意,杜品渲對她扮了一個鬼臉,說完後還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杜品渲!你這個不知感恩圖報的女人,好,我們就以依凡莎的新代表來比賽,看誰可以先得到他就表示誰比較有能力。」語氣依然輕柔,表情還是漾著迷人的笑容,看起來仿佛還頗清醒。
「又來了,你怎麼每看到一個男人就要和我打賭比賽?小姐,我沒你那麼花痴,我、沒、興、趣!」杜品渲半站起身來靠近她,最後的四個字是直接噴在她臉上。
「不是沒興趣,是你沒膽和我比吧?」半個小時以來的第1001號表情,黎羽奈臉上的笑容更甜美了。
「我沒膽?哈!她說我沒膽?」整個身體站了起來,杜品渲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著全室的人問。
「品渲,膽量不需要用在這里。」項尋佑急急地將她拉坐下來,就怕她一時喝醉答應了黎羽奈無聊的挑釁。
「經理!跟她拼了,有我給你靠!」江茲瑤第一個站起來聲援她的上司,還因為醉意及太激動而站不穩差點跌倒。」對!經理,別輸她,跟她拼了!」一群醉意濃厚的人此起彼落不斷地鼓動。輸人不輸陣,怎麼可以讓企一部的經理在這里囂張!
「好!我跟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讓項尋佑捂住嘴巴又拉坐了下來。
「大家都醉了,該回去了。」趕快散場吧!以免她被這群醉鬼給鼓動。
「總經理,你別掃興,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決斗,我們一定要分出個高下。」黎羽奈甜蜜地對著項尋佑眨眼,自然地將身體靠了過去,流露出無限的魅力。
項尋佑終于感覺到黎羽奈的異常,她真的是清醒的嗎?
「你靠我的小佑那麼近做什麼?」硬是阻到黎羽奈和項尋佑之間,杜品渲佔有性強烈地抱住他,不滿她貼近他的樣子。
「才不是你的,你又沒有嫁給他。」施展了一個魅力笑容,黎羽奈干脆偎進項尋佑懷里。
直到這一刻,項尋佑完全明白黎羽奈也醉了。平常的她雖然利用她的姿色來幫助她的工作,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狐媚地勾引男人,她信奉的哲理是點到為止,她很明白界限在哪里,而現在她根本在點火,幸好他這根火柴只有杜品渲才點得著。
「是我的,他是我的。」推開黎羽奈,杜品渲學黎羽奈整個人黏上他,讓黎羽奈不再有空隙介入。
「好,我們來打賭看誰先得到他!」賭性堅強的個性不願服輸,黎羽奈又展開她那無人可抵擋的笑容提出她的游戲。
「經理,別輸她,跟她拼了!」同一句話同一群人又喊了一次,完全不知道這回男主角已經換了。
「好,我跟你拼了,輸的是小狗。」接下戰帖,杜品渲伸出了她的指頭要和黎羽奈打勾勾。
這次項尋佑可沒打算阻止她,笑看她們幼稚的行為,心里可是在暗暗地竊喜著呢!
「輸的是小狗,外加替對方做三件事。」優雅地伸出縴細柔白的長指,黎羽奈加注補充後與她打上印。
「經理,別輸她,跟她拼了!」已經醉得一塌糊涂的一群人根本是把這句話當口號在喊,不斷地把它當背景音樂播送。
天!看來現場清醒的大概只剩酒吧老板和他。項尋佑無奈地搖頭。
阻止他們繼續干杯,項尋佑和老板商量叫車一個一個把他們送回去,即使明天放假,整夜狂飲的事還是少做的好。
幫忙安置完所有人後,黎羽奈還是漾著她那甜得足以膩死人的笑容起身和項尋佑道再見。
「等一下,我一起送你回去。」不放心喝醉的她獨自回家,項尋佑拉住她阻止她離去。
「放心,我沒醉。」輕撥開他的手,黎羽奈笑得燦爛,表情看起來很清醒。
項尋佑懷疑地看著她。講話條理那麼清晰,走路腳步那麼穩健,臉上看不出有一絲醉意,可是卻沖著每一個人一直笑——她真的沒醉嗎?
「我可以自己回家,真的。」再對他甜甜一笑,黎羽奈保證道。
既然她可以這麼清晰地保證,應該沒問題吧!
還是不放心地盯著她離去的身影,只看她輕盈地踏著愉悅的腳步走出去,卻在走出門口後搖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她便恢復穩健的步伐——這女人,她到底有沒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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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尋佑送杜品渲回到家時已是深夜一點半,大概真的醉了也累了,杜品渲一路昏睡,連翻個身都沒有。
「品渲,到家了。」將車停好後,項尋佑輕搖杜品渲。
揮手撥開擾她清夢的不明物,杜品渲翻個身繼續睡。
看她睡得香甜也叫不醒,索性將她抱出車子向門口走去。
也許是因為受到震動,在他們站抵門口項尋佑按了電鈴後,杜品渲突然醒了過來。
她意識未清地瞪著項尋佑,然後記起了要從他身上下來。
「啊!」像是終于想到什麼,杜品渲緊抓住項尋佑的衣領,語帶恐嚇地警告他︰「你要和我結婚,我絕對不能輸給黎羽奈那個自大的女人!」
「好啊!」露出愉快的笑容,他對她的恐嚇非常樂于遵守。
「你敢不娶我試試看!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讓你一輩子後悔不娶我!」沒注意到他已承諾,杜品渲更加凶狠地扯緊他的領口,極盡所能地威脅他。
剛巧此時大門被打開,杜品儂滿臉倦意出現在門口。
「啊!」呆愣片刻,杜品儂雞毛子亂叫地沖向樓梯。
「爸!媽!大姐對尋佑哥逼婚——」
沖上二樓,杜品儂聲音未歇,便又傳來了更驚恐的鬼叫聲。
「啊!爸!媽!二姐她對阿偉哥……」
他說什麼杜品渲並沒有听到,因為她又醉倒在項尋佑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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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品渲發誓,她再也不踫任何含有酒精的東西,就算是炒菜時加酒都不行。
第二次嘗到宿醉的折磨,杜品渲頂著快要爆炸的腦袋跨出房門。今天她可沒有上次好命,在床上掙扎到受不了才起床尋找解藥,今早還在睡意朦朧間就讓杜品儂夾著母親大人的懿旨給從床上挖了起來,宿醉加上睡眠不足,杜品渲的腦袋里像是有幾萬只不知死活的小鹿在亂撞。
一關上門轉身,竟像照鏡子似的看到和她一樣的杜品瑜也步出她的房間,一樣的臉孔,一樣的散亂發型,一樣的棉布碎花休閑服,一樣因宿醉而頭痛欲裂的表情,加上一樣看見對方同樣裝扮而布滿疑惑的雙眼。
可能是雙胞胎的心電感應,她們常會在有人犯錯不敢面對時不約而同地有一樣的打扮出現,然後在雙親分不清誰是誰的情況下規避責任,通常這樣的方式都能助她們逃過一劫——只要項尋佑及郁偉不道破的話。
這樣的情況其實已經很久不曾出現,從她們成人以來,已很少會犯錯到她們無法面對承擔,而今天是她們覺得情節最嚴重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後,不發一言拖著同樣沉重的步伐步下樓去。
樓下客廳的陣仗非常浩大,她們的父母坐在右手邊的雙人座沙發上,杜品儂坐在他們後面的板凳上;主沙發的右手邊坐著郁偉的父母,旁邊是坐著板凳的郁偉;主沙發的左手邊是項尋佑的父母,旁邊板凳上的當然是項尋佑。而面對他們的前面立了兩張空的板凳,看起來應該就是犯人席。
「品渲坐那里,品瑜坐這里。」她們的父親大人先比了比項家人面前的板凳,後又比了比郁家人面前的板凳。
交換了下眼神,杜品渲向右邊走去,杜品瑜向左邊走去。雖然案情看起來一樣重大,但不是自己的事總是比較好面對吧!
「你們走錯方向了。」異口同聲的項尋佑和郁偉一起笑著糾正她們。
「品渲!品瑜!」杜建煌沉聲斥責,差點又讓她們給騙了。都到什麼時候了,還玩花樣,以為這樣就能逃得過嗎?
一同瞪了他們倆一眼,杜品渲和杜品瑜交錯地走回自己該歸屬的位置上。現在是怎樣?三堂會審嗎?她們到底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要這樣子拷問她們?對于前一夜皆爛醉的二人,根本不知道她們做了什麼,只知道今早杜品儂挖她們起床時狂斃了,這表示她們的雙親氣翻了。
「女孩子家喝得醉成那樣像什麼話!」等兩個女兒一坐定,杜建煌馬上發起飆來。
「爸!你別罵了,我的頭好痛。」杜品瑜抱著頭展開她裝可憐的功力,一臉可憐兮兮加懊悔相,頗惹人同情。
「品儂,去把醒酒湯端來給她們。」周素雲無奈地命令杜品儂。要審問也要犯人清醒著吧!
一听到醒酒湯,杜品渲臉色馬上慘白,上回那種濃稠夾著像蟑螂爬過的特殊氣味的惡心感涌上口中,好心地用眼神提醒了妹妹那東西的恐怖,待會可別怪她這個做姐姐的沒有警告過她。
但是再難喝,在現場十幾只眼楮的嚴格監督下,她們還是得硬著頭皮吞下去,然後一起惡心地吐著舌頭將杯子倒過來給大家檢查。這是酷刑的第一步嗎?
「昨天晚上是怎麼一回事?」嚴厲地盯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杜建煌威嚴十足地質問她們。
兩姐妹轉頭互看了一眼,沒有一個願意先開口。
「品渲,你先說。」不開口他就指名,別想和他打混。
「我……我……」眼楮偷偷瞄向項尋佑尋求援助。她只記得大家喝得正high,黎羽奈那女人竟敢在那里大放厥詞,一口氣吞不下,她便和她打起賭來,至于賭約的內容以及後來她到底做了什麼,她則一概不知了。
項尋佑顯然沒有救她的打算,只是一徑地在那里笑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杜品渲怒瞪向他,警告的眼神既凶且惡。
「品儂,告訴她。」指派兒子闡述她的罪狀。不知悔改,她竟還敢威脅被害者。
「昨天晚上大姐抓著尋佑哥的衣領,非常凶惡地強逼他要娶她。」領到聖旨,杜品儂公報私仇地站到被害者和被告之間比手劃腳指控杜品渲。
「亂講!我才沒有。」盡管完全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做過,杜品渲還是堅定地否認,並用殺人的眼光投注到杜品儂身上。
好小子!狐假虎威,你給我走著瞧!
「品渲,品儂是現場目擊,你賴不掉。」項尋佑終于出聲,一派輕松自若地笑,完全沒有受害者應有的淒苦。
啞口無言,杜品渲無法反駁。她喝醉了,根本不記得,反正強迫他娶她又不是第一次,有那麼嚴重需要擺這種陣仗審判她嗎?不過是喝醉酒開開玩笑嘛,他們想怎樣嗎?
「女孩子家,一天到晚強迫人家娶你,既然你那麼想嫁給尋佑,今天就把婚事談一談。」看來還是早點把她嫁過去,也免得老是做出這種丟臉的事。
「等一下老爸,我只是喝醉說醉話而已。」這個刑罰也太重了吧?她不過是喝醉酒而已啊!
悶笑聲從旁邊另一名待審的被告嘴里傳出來,杜品瑜掩著嘴暗笑,完全的幸災樂禍。
「你還敢笑?品儂告訴她,她做了什麼!」嚴厲的眼光投向二女兒。這個丫頭更離譜,做了那種事,要他拿什麼老臉面對他的老友。
「二姐對阿偉哥霸王硬上弓。」杜品儂笑到嘴都快裂了。
她們兩個也有今天,真令人痛快啊!
「杜品儂!你敢胡說!」站起來就要K過去,暴力的表情讓人差點就以為她才是杜品渲。
霸王硬上弓?開玩笑,她冰清玉潔的閨譽豈能容這小子在這里胡言亂語地給破壞了。
「我才沒有胡說,昨天晚上看到大姐對尋佑哥逼婚,我一心急就沖到樓上想告訴爸媽,結果經過你的房間時,從你沒有關的房門透過你和阿偉哥房間相對的窗戶看到你在阿偉哥房里,你整個人跨騎在阿偉哥身上將他壓在下面,雙手還將他的衣服撕破。」杜品儂巨細靡遺地描述,讓她想賴都賴不掉。
爆笑聲從杜品渲那頭傳來!這回換她幸災樂禍,到人家房里對人家霸王硬上弓,杜品瑜的罪行比她嚴重多了。
「今天你們兩個就一起把婚事談了,趕快嫁過去,免得我沒臉見人。」語重心長地嘆口氣。這兩個女兒,他可不記得他有教過她們這樣追男人。
「爸!我不要!」雙胞胎的默契再度發揮,她們一起站起來同聲向杜建煌抗議。
「你們還有資格敢說不要?阿偉和尋佑肯不計前嫌娶你們,你們就該偷笑了。」昨晚听到兒子的喊叫聲,匆匆起床趕到兩處現場時,她們兩個已經分別醉倒在這兩個年青小伙子的懷里,現行犯昏迷不醒,也只好隔天再處置,沒想到一早項家剛回台灣的二老及郁家夫婦都領著兒子來興師問罪,雙方都說不如把婚事辦了,也了了大家心頭上的一件事。他當然樂見其成,反正他這兩個女兒有人要,他就感謝老天了,況且他們兩人都是最好的人選。
「爸,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可是你不可以這樣就要我嫁給小佑。」有沒有搞錯,他是小佑耶!她怎麼可以嫁他?
「沒錯,爸!我也不可以嫁給阿偉。」杜品瑜同聲附和。有人嫁給自己的哥兒們嗎?別開玩笑了。
「說得也是,這樣不就變成懲罰阿偉哥和尋佑哥了。」杜品儂手撐著下巴認真地思考著。他們兩個還真是慘,明明是被害人,最後受罰的卻是他們。
「杜、品、儂!」兩道凶狠的目光殺向他。這小子完蛋了,她們若沒有讓他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她們就不姓杜。
「事情已經決定,如果你們想留下來討論結婚的細節就安靜點,否則就回房去睡你們的大頭覺。」不容抗辯,杜建煌沉聲命令。沒有進一步的懲罰,讓她們回去補眠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爸!」兩人同時大叫。她們怎麼可能還睡得著,所有的瞌睡蟲早在听到她們的刑責後,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有人因為這樣就要女兒嫁掉的嗎?竟然還要她們回去睡覺,教她們怎麼可能睡得著!
「阿偉、尋佑,把她們兩個帶走。」想娶她們兩個,他已經答應,至于她們兩個,就要他們自己去搞定。
笑著分別牽住自己的心上人,郁偉和項尋佑將她們兩個人帶開。反正他們只想娶她們,婚禮的細節他們無所謂,讓老人家們去作主吧!
這是不合法的,這是犯罪行為,沒有經過當事人同意強逼她結婚是不道德的!盡管她們姐妹倆在心里不住地吶喊,然而對于所有人的堅持,她們恐怕是無力回天了。